“微臣,微臣……請皇上恕罪,沒,並沒有人與微臣說過此事,這,這都是臣胡說的……”陳禦史哪裏敢說出李正謙來,又不能承認自己收買勤政殿的內侍宮女,隻能自認倒黴,認下一個胡說的罪名。


    楊彥冷哼一聲沒有再繼續逼問,直接退了迴去,將後麵的事情交給了父皇。


    “身為禦史,朕賦予你們監督之責,準你們風聞言事,也不是叫爾等胡亂編造歪曲事實,構陷同僚的!”皇帝大怒,緊接著便下旨道,“禦史陳達,誣陷皇族,其心可恨,其罪當誅!來人,將陳達推出午門斬首!百官觀刑,以儆效尤!”


    “皇上?皇上開恩呐!求皇上饒了臣這次吧!皇……”陳達原本以為皇上大不了降了他的職,或者罰俸一年了不起了,皇上對臣子向來也還算寬厚的,他又是言官,監督彈劾是他的職責,怎麽能因此獲罪?卻不料皇上這次態度大變,竟然直接就要斬首!他害怕了,後悔了,可惜才叫了三聲,就被人堵住嘴押了出去。


    百官都知道,皇上這是殺雞儆猴呢,隻怕是鐵了心不想讓李國舅迴朝堂了。現在看來,皇上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隻怕太子之位很快就能定下來了。


    皇帝有令,誰敢不從?


    百官都來到午門外。看著陳達問斬,難免某些人心裏生出些兔死狐悲之感。很多原本就有些動搖的大臣現在動搖得更厲害了,要是平王肯拋出橄欖枝,他們說不得就順勢倒戈了。


    可平王就是不開口,他們也不好主動送上門去。要知道,求來的和主動送上門的,那肯定是有天壤之別的。嗯,還是再等等吧,要不然先歸附到中立勢力去看著好了。


    ?


    這天下午,王靜媛挺著個大肚子來了平王府。


    安然親自到垂花門前將人接進來。


    “王妃……”


    王靜媛拉著安然的手,眼圈兒微微發紅,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才好。他們王家對不起然姐兒啊!聽小七說,安王的人擄走了她,灌下啞藥送到了蜀王府,要不是然姐兒聰明懂得自救,蜀王發現不對,暫時沒有動手,她哪裏還有命迴來當王妃?


    之前就是王家對不起然姐兒,現在為了丈夫的事情,卻不得不來求然姐兒,讓她如何開得了這個口?


    安然見了,不等她開口問,便立即小聲安慰她道:“王姐姐別擔心,我家殿下說了,姐夫的事情不要緊。本來就不關姐夫的事情,隻是李國舅一口咬定是姐夫瀆職,估計撤職是免不了了。但這都是暫時的,皇上心裏有數,你讓姐夫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以後可有得他忙呢!”


    王靜媛一聽,不禁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而後便望著安然笑了,眼睛裏隱隱有些淚光。


    姐妹兩個手拉著手,不禁相視一笑,一切便盡在不言中了。


    忽然,王靜媛放開安然的手,退後兩步,慎重地對著她福了一禮,溫柔地笑道:“多謝王妃,多謝平王殿下!恭喜王爺王妃新婚大喜,早生貴子!”


    安然佯裝不高興地拉著她起身道:“王姐姐要跟我生分了嗎?左一個王妃,右一個王妃的,你說著也不嫌累。”


    王靜媛捂著嘴笑道:“姐姐我是那樣的人嗎?不過禮不可廢,妹妹現在是王妃了,更要時時謹記才好。不可給任何人留下把柄來。”


    安然聽到王靜媛還跟從前一樣說話,這才高興了,滿臉認真地拉著她的手道:“王姐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我們的友情永遠不變。但凡我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姐姐還要像從前那樣指點我才好。要是姐姐因為我現在當了王妃就跟我生分了,我可要傷心了。”


    王靜媛笑著點頭道:“王妃可是我命中的貴人,你想要拋下姐姐,姐姐可是不依的,一輩子都要纏著你。”


    安然點頭笑道:“嗯,咱們做一輩子的好姐妹!”


    王靜媛去了心中擔憂,心情一下子多雲轉晴,臉上也有了幸福喜悅的光彩。


    兩人高興地手拉手往裏走,王靜媛忽然又小聲道:“前兩日小七跟我說,四叔給十妹找了個人家,給一個鄉下土財主當填房。聽說那人都四十出頭了,長得又矮又黑。原配留下三子一女,另外還有四個庶出的兒女,長子都成家了。十妹死活不肯,被四叔罵了一頓。晚上她又學人上吊,被及時救了下來。四叔讓人整天看著她,說非讓她嫁過去不可。”


    安然聽完,長長地歎了口氣。她也恨死了王靜姀,但聽到王靜姀落到這步田地,她心裏卻一點沒覺得高興。想起哥哥說過的話,安然明白,這肯定是哥哥在幫她出氣吧!為什麽一定讓王靜姀嫁那麽一個人,肯定是有人逼迫的。


    但既然哥哥不想自己知道這些,她就當不知道好了。有句話說得好,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既然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受到懲罰,心腸惡毒傷害別人的人,也沒有理由得到幸福。


    拋開王靜姀不去想,安然看著王靜媛的肚子,好奇地問道:“姐姐,孩子是不是會動了?我恍惚記得胎兒四個月就能聽到外麵的聲音了,姐姐要經常聽聽舒緩的音樂才好。也可以給他念詩什麽的,總之,姐姐現在心情愉快,孩子以後就聰明健康。”


    想到這裏,安然就忍不住想著,要是她以後懷孕了,該怎麽進行胎教和早教呢?要不要與哥哥詳細地寫一個計劃準備好?


    王靜媛雖然生過孩子,有不少實踐經驗,但說起這些胎教理論,她還是不如安然,便細心地追問起來。


    安然前世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女,哪裏懂這些?不過是看了些小說電視知道一點皮毛而已。但就這點皮毛,那也是劃時代的,聽得王靜媛不時瞪大了眼睛。


    安然還吹了一首輕快的曲子給孩子聽,不想王靜媛真的感覺到孩子在動。真的有反應!


    王靜媛興奮得很,決定以後自己天天都要彈琴給孩子聽。


    安然又交代道:“王姐姐你要彈琴給小寶寶聽,有兩點要注意。第一,你彈琴的姿勢要注意,最好坐在高凳子上彈,同時要心情愉快。第二,你彈的曲子一定要是歡快的,不能彈那種傷春悲秋的曲子,而且最好重複彈一兩首相同的曲子就好,不要換得太多太快。這樣以後小寶寶也會是個性格開朗的快樂的孩子。”


    安然一邊迴憶一邊說,同時決定晚上一定要把這些記下來,免得忘記了。


    王靜媛點頭記下,心裏充滿了期待。


    說過孩子,姐妹兩個不知道怎麽著又說起王家其他人的情況。


    安然問過老太爺老夫人的身體,又問過三房三老爺和三夫人的情況,畢竟當初在王家,三老爺和三夫人對她還是很不錯的。


    “對了,九妹的婚事是在明年三月吧?現在準備得怎樣了?也不知道那鄭家的公子好不好。王姐姐,你要是寫信迴去,記得幫我跟三老爺和三夫人問聲好,請三夫人和九妹有空來京城的時候一定要來看我。”


    王靜媛點頭道:“你放心,這話我一定帶到!”見安然真的是不計前嫌,還關心這王家的人,王靜媛也暗自感歎不已。幸好王妃是個有情有義善良大度的人,不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還不恨死了她們王家?


    傍晚,安然依依不舍地送王靜媛離去,隨後表姨母沈怡就迴來了。


    這一次,事情一切順利,魏清源聽了獨孤凱的安排,覺得很是周到,便點頭應下。他又聽沈怡說獨孤將軍曾當著平王和王妃的麵承諾過,除非沒有子嗣,否則絕不納妾,心裏更是感動,暗地裏倒是勸了女兒很多,讓她以後一定要多體貼丈夫。


    而後,由平王做主,雙方交換了庚貼,合了八字,寫了婚書,婚事就算正式定下來了。直到這時,獨孤凱才抽空迴了一次獨孤家,將此事告知長輩。


    獨孤樸喬現在對獨孤凱卻是比從前好多了,平王畢竟是皇上屬意的皇子,雖然有暗疾,不一定能當上太子,可萬一以後真的治好了呢?眼看獨孤湘雲是廢了,可這不是還有一個獨孤凱麽?盡管他們從前對獨孤凱不大好,是將他當廢子一般推出去的,但不管怎麽說,獨孤家都是姓獨孤的啊!


    為此,在獨孤樸喬的支持下,獨孤家這次對獨孤凱的婚事沒有絲毫刁難,完全尊重平王和獨孤凱自己的意思,對成婚後他們依然住在平王府也沒有表示異議,反倒是讓獨孤凱狐疑不已。


    獨孤凱迴來跟平王迴話的時候忍不住說:“殿下,我真懷疑先前迴獨孤家是做了個夢。可是從來我夢到獨孤家都是噩夢啊,怎麽這迴居然如此順利?”


    楊彥笑而不答。獨孤樸喬那個老狐狸可聰明著呢!他這是想做兩手準備呢!想腳踏兩條船,也不怕掉水裏去,哼!


    婚事定下來,兩邊便都開始忙活起來。


    魏清源取了兩千兩銀子,拜托顧宛娘幫女兒準備嫁妝。顧宛娘也沒有推遲,隻是自己又悄悄添了兩千字銀子進去。隨後不久,安然又悄悄送了五千兩銀子過來。


    安然又在王府外院選了一個寬敞漂亮的院子給獨孤凱和表姐當新房,親自帶人看過布置。獨孤凱沒事也過來看過幾次,常常樂得合不攏嘴,被人打趣也隻是傻笑著不迴話,隻讓人笑著搖頭歎息不已。這個想媳婦想瘋了的,都快變成傻子了。


    獨孤凱等著這麽多年,盼了這麽多年,終於要娶媳婦兒了,還是自己極為中意的姑娘,如何能不興奮?他一定要去捉一對活的大雁來當聘禮,而堅決不肯用白鵝代替,為此跟楊彥請了幾天假去城外捉大雁去了。


    魏清源也寫了信托楊彥的信使送迴老家去,也好讓妻子母親放心。想著這次來京城,本是擔心然姐兒的,沒想到真的給女兒找到了一個好女婿,相信母親和妻子都會很高興的。這也算是善有善報吧!他早知道然姐兒是個有出息的孩子,隻怕以後還會給趙家帶來更多的榮耀。


    魏清源想著等把女兒嫁出去,他還是要趕緊迴老家去守著,如今然姐兒身份不同了,老家的親戚們可不能給她拖後腿,丟她的臉麵才好。


    第142章義妹半路求婚


    傍晚,安然正在院子裏散步賞花,等著楊彥迴來,順便也算迎他。


    忽然,劍蘭走過來,輕聲道:“王妃,景姑娘在外書房外麵,似乎是在等王爺迴來。”


    安然一笑:“她倒是比我迎得遠。”


    劍蘭暗笑,景姑娘想見王爺,您總不讓她見,她隻有迎遠一點才有可能見得到。當然,您要是鐵了心不想讓她見,她守在哪兒也別想跟王爺說上一句話。


    “王妃,我們要不要也去外麵走走?”玉蘭很擔心景姑娘會告王妃的黑狀。這幾天景姑娘打發人來,說要見王爺,王妃總是一個意思:有事直接告訴我,王爺國事繁忙,不得打擾。而後就讓齊夫人去看了她一次,什麽都沒答應她。那景姑娘肯定是不服氣要找王爺告狀的。


    安然想了想,笑著搖搖頭:“算了,就讓殿下跟她說清楚吧!我說了幾次都不管用,殿下說的應該管用,我們就不要去破壞她的計劃了。”


    “王妃!”玉蘭不讚同地看著她。有這樣放任夫君和別的女子見麵的妻子嗎?


    安然輕輕一笑道:“雖然這世上男人的話大多不可信,但你家殿下的話卻是可以相信的。我相信他。”就算這世間所有人都不能信,哥哥和爹爹的話,她永遠都信。


    劍蘭聽了安然的話,眼中閃過些驚訝,但隨即便低下頭去。王妃和一般的女子真的不一樣……


    平王府的人都知道,殿下從宮裏迴來,都會先去外書房一趟,而後才迴後院。景嘉蓮打聽到今天王妃沒去外書房,便帶著貼身婢女琉璃躲在外書房外麵一塊太湖石後麵,等著楊彥從前麵的小路經過。


    幾天前,景嘉蓮得到獨孤凱訂親的消息就想見楊彥了,但安然隻讓沈怡去見了她一次。當然,景嘉蓮對沈怡是什麽都不會說的,隻說要見王爺。沈怡自然是不答應,而後又好心地“教導”了她一下未出閣的女子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免得丟了平王府的臉麵。


    景嘉蓮氣不過,心裏又急,就自己跑來這裏“守株待兔”了。


    她急什麽?自然是獨孤凱的婚事。


    景嘉蓮雖然讀的書不多,對政治不夠敏感,別的不清楚,但也知道獨孤凱身為平王府長史,若平王晉位,他將來肯定是前途無量的。


    獨孤凱跟隨平王多年,深得平王信任,在平王府的威望也很高,知道他終於要成親了,王府裏的人都報以祝福,消息自然也傳得很快。聽說獨孤將軍的未婚妻是王妃的表姐,隻是個舉人之女,私下裏自然也有人議論,有那些嫉妒的,也難免說幾句不好聽的。而很不巧,景嘉蓮和她的侍女就聽到了。


    景嘉蓮被平王收養已經很多年了,與獨孤凱宇文耀自然也熟悉,以前大家都以為她會嫁給平王,連她自己也這麽認為,自然也就沒將獨孤凱放在心上。但自從王妃進門,明確告訴她說這輩子都不要想嫁給平王以後,她雖然表麵上嘴硬不肯妥協,其實心裏也在為自己打算了。


    而熟識的獨孤凱和宇文耀自然就是最好的人選。


    兩人一文一武,同樣年輕有為,英俊瀟灑。要問景嘉蓮更喜歡哪一個,那應該是有著名士風流氣質,與平王更加相似的宇文耀宇文公子。可是,宇文耀幾年前就由家裏做主娶了妻子,雖然聽說他與妻子的感情並不太好,可也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了。


    相比之下,尚未娶妻的獨孤凱反而是她最好的人選。要是嫁了獨孤凱,以後也能一直呆在王府,偶爾還能見到王爺。若以後王爺真的繼位當了皇帝,獨孤凱這個王府長史就是朝中重臣,她也可以妻憑夫貴當上一品夫人。這對她來說,絕對是最好的婚事了。


    可是,這個王妃進門才幾天啊,居然就將自己的表姐許給了獨孤將軍。王妃真是好大的野心,難道她霸占了王爺還不夠,還要霸占整個王府,將王爺的心腹下屬也全都抓到手心裏?難道她們趙家的女兒都嫁不出去嗎,一個兩個都要往平王府裏塞?


    景嘉蓮想到這裏就生氣。


    不過一個舉人之女,如何配得上出身名門的獨孤將軍?對了,就是王妃也不過是舉人的妹妹,既然舉人的妹妹能當王妃,舉人的女兒自然也能當將軍夫人!


    真是個妒婦、無恥,不要臉!


    景嘉蓮氣得要死,暗自在心裏咒罵著總是壞她好事的王妃。如果不能嫁給王爺,宇文公子又成親了,現在連獨孤將軍也要娶妻了,那她怎麽辦?


    “姑娘,您到底打算怎麽辦?”琉璃小聲問道,“這些天,王府的下人都在說,王爺和王妃的感情好得很呢!說從來沒有見過王爺那樣寵愛一個女人,出門總是牽著她的手,還帶她去了外書房……”


    自家姑娘平時都是不讓去書房的,上次瓔珞去送宵夜,後來就再也沒有迴來過,連自家姑娘都被王爺訓了一頓。兩相比較之下,姑娘和王妃在王爺心中孰輕孰重就已經很明顯了。


    景嘉蓮咬著下唇,雙目憤怒得幾乎要噴火。但想著自己的計劃,她還是緊緊握著手裏的馬鞭,強自壓抑著心裏的怒火蹲在太湖石後沒有動。


    不著急,等會兒就可以見到義兄了。等見到義兄就好了。她不能任由王妃安排她的未來、她的人生!她要再搏一次!


    “琉璃,我一定要見到義兄才行,我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又從小將我帶在身邊親自養大,他不會那麽狠心不管我的。王妃以為不讓我見王爺就能隨意擺布我,她做夢!”


    琉璃想了想,不太放心地問道:“姑娘,您到底是怎麽打算的?既然王妃這樣……這樣不能容人,奴婢覺得就是王爺答應了,隻怕在王妃手底下的日子也不好過。您隻想想獨孤側妃就知道了。”


    景嘉蓮想起獨孤側妃,心裏也有些發寒。獨孤側妃可是皇上賜婚的,又比王妃先進門,可是沒有殿下的寵愛,哪裏是王妃的對手?但是,她跟獨孤側妃是不一樣的吧?她是在殿下身邊長大的,殿下曾經對她那麽好,怎麽都不會像對獨孤側妃那樣對她才是。


    琉璃見主子沒有生氣,反而一副沉思的樣子,便又繼續勸道:“獨孤側妃還是獨孤將軍的堂妹呢,不過進宮告了王妃的狀,結果一院子的人都被打死了。現在更是連院子都封了,連獨孤家的人都進不去……奴婢還聽說,王爺當著護國公的麵把獨孤側妃打了,還不讓請大夫呢……”


    琉璃很擔心,要是自家姑娘也去王爺那裏告狀說王妃的壞話,王爺一怒之下會不會下令將姑娘身邊的下人打死?那她作為姑娘的貼身侍女,豈不是第一個?


    景嘉蓮聽出了琉璃這些話背後的意思,心中雖然惱恨琉璃膽小,但也能理解。她想了想才悄悄對琉璃道:“琉璃,你也跟了我好幾年了,我一直拿你們當親姐妹一般看待的。你說……我要是求義兄讓我嫁給獨孤將軍好不好?”


    琉璃一驚,姑娘把目標改為獨孤將軍了?她暗自歎了口氣。姑娘要是早點想通,跟王爺一提,多半沒問題。可是現在剛剛傳出王妃要將表姐嫁給獨孤將軍的消息,自家姑娘這個時候又跑出去,隻怕是……隻怕多半不能如願啊!而且,要是消息傳出去了,到時候王府裏的人會如何看待自家姑娘?


    “琉璃,你覺得獨孤將軍怎麽樣?”景嘉蓮見琉璃低著頭不說話,忍不住主動追問。王爺會不會答應,她心裏其實也沒底。


    “姑娘,您……獨孤將軍自然是好的。您要是早點這麽想多好?可是現在,獨孤將軍都有了婚約,隻怕是……”


    琉璃沒有說出口的話景嘉蓮也明白,她想了想,又道:“不要緊,實在不行,我跟那個女人一起進門,不分大小也行!”這種事情,在邊關很多。在邊關,禮教不如中原這樣嚴格,就是寵妾滅妻的也不是沒有。大家各憑本事,大不了被人議論一陣罷了,也沒有人管這些。


    琉璃也是從邊關迴來的,自然跟自家主子一樣也受邊關風俗的影響,她聽過的甚至比自家姑娘更多。琉璃仔細想了想,覺得如果姑娘肯退這一步,說不定此事能行,便點頭道:“奴婢覺得,如果您肯這樣退一步的話,王爺多半會答應。”


    奴婢的命運與主子是息息相關的,隻有主子好了,做奴婢的才能好。琉璃明白,如果主子嫁給獨孤將軍為平妻,她作為主子的貼身丫頭,以後自然也是獨孤將軍的人。早在邊關的時候,她就很仰慕獨孤將軍了。以前她以為自家姑娘會嫁給平王殿下,因而從來沒有妄想過獨孤將軍,現在倒也是個機會……


    眼看夕陽西下,天空慢慢由蔚藍變成深藍,天邊的最後一片彩霞也慢慢變暗,小路的上終於出現了平王的身影。


    “姑娘,王爺來了!”琉璃輕聲叫道。


    景嘉蓮趕緊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弄皺的衣裳,拍了拍上麵的花葉汙漬。


    獨孤凱走在楊彥身後半步遠,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忽然,獨孤凱輕聲道:“王爺且慢,前麵太湖石後麵似乎有人。”


    楊彥停下來細細一聽,也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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