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輝微微一愣,他也沒想到,一向陰沉,以計謀著稱的樂安民,會如此開門見山的向自己攤牌,讓他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放下手中的筷子,薑雲輝拿過紙巾擦拭了一下嘴巴,然後誠摯地看著樂安民說道:“樂書記,什麽怠慢不怠慢的,我沒有去想過,既然樂書記開門見山了,我也不藏著掖著,我來湖嶺,別的想法沒有,隻想好好的做點份內的事,至於其他的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我的事情,也不想別人指手劃腳。”最後一句,薑雲輝的態度明顯帶著一股殺氣。


    樂安民眉頭微微一蹙,似有些不滿的說道:“所有的工作都要置於黨的領導下,這是原則性問題!”


    薑雲輝恢複了平淡的表情,笑著說道:“當然,這是肯定的,有什麽方向性的工作,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向樂書記請示匯報的!”


    樂安民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有些氣悶,什麽叫方向性的工作,還不是薑雲輝說了算,而且看他這意思,請示匯報是請示匯報了,但讓不讓你插手過問那還兩說,這不是**裸的奪權是什麽,當了這麽多年的領導,像薑雲輝這種一來就獅子大開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難道說,自己表現的太過於好說話了,以至於薑雲輝咄咄逼人、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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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關心


    .官道之平步青雲第十九章關心


    攤牌之後,這頓飯吃得就有些索然無味了,樂安民陰沉著臉半晌不說話,一個勁兒的抽煙,朱克民好幾次打著哈哈想要找些話題來緩和現場的氣氛,可樂安民都似乎提不起興致來。


    話漸漸少了,現場的氣氛就顯得有些沉悶和尷尬起來,不過薑雲輝的胃口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雖然現在位居高位,可謂是錦衣玉食,可他吃飯卻從來都不含糊,也絕不浪費,沒人和他說話,他好大飽口福!!菜的味道雖然不怎麽樣,窩頭和紅薯卻很不錯,平日裏也很少吃到。


    狼吞虎咽的填飽肚子後,薑雲輝才向樂安民和朱克民辭行。


    樂安民心情不大好,也無心挽留,隻是讓賀秋鵬送薑雲輝出去。


    “這個薑雲輝,真是太狂妄了。”薑雲輝離開後,朱克民一拍桌子,氣憤不已地說道,目光卻在觀察著樂安民臉上的反應。


    樂安民臉色鐵青,都快能擰出水了,卻沒有說什麽,而是靜靜抽了一會兒煙,然後看著朱克民問道:“今天這事你怎麽看!”


    “還能怎麽看。”朱克民顯得氣唿唿的樣子,說道:“我看這個薑雲輝壓根兒和我們就不是一路人,就算給他再多恩惠,他和我們都不能一條心,既然如此,咱們又何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給他點教訓看看,也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免得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場子還沒扯熟,就敢和樂書記你叫板!”


    “可我們這麽做,會不會把他逼到趙明德那邊。”樂安民的眉頭不由就蹙了起來,常委班子裏派別林立,他雖然是一把手,可真能夠和他一條心共進退的,也就隻有朱克民一個,其他人更多的是周旋在他和趙明德之間,謀取最大的利益,因此,他很擔心自己一旦把薑雲輝逼急了,徹底投入到趙明德的陣營中去,就得不償失了。


    樂安民雖然自詡自己天縱英才,可來湖嶺的時間畢竟太短,對於局麵的掌控力度有限,和趙明德相比,除了一把手的位子之外,並沒有什麽絕對性的優勢,一旦薑雲輝投入趙明德的陣營,雙方實力此消彼長之下,很有可能自己會被趙明德壓一頭,這種情形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容忍的,也因為如此,他在薑雲輝的問題上,才會表現的如此投鼠忌器、瞻前顧後。


    “我覺得這不大可能。”朱克民非常肯定的說道:“就以今天薑雲輝常委會和剛才的表現來看,我覺得這個人眼高過頂、桀驁不馴,根本就不服任何人,連樂書記你都沒看在眼裏,又何況趙明德,你看吧,用不了多久,他和趙明德之間也必定會發生激烈的爭鬥,這種人,被別人奉承慣了,自己有幾斤幾兩都不清楚,盲目自大,就是要讓他碰幾次釘子之後,他才知道厲害!”


    樂安民微微頷首,可薑雲輝那神秘的出身背景,卻猶如一塊大石頭沉沉的壓在他的心頭,自己是一把手不錯,可如果不小心捅了馬蜂窩,上頭的怒火也不是自己能夠承受得起的,別的不說,光是一句:不團結同誌,搞一言堂,就足以令自己的仕途黯然失色。


    琢磨了半晌,樂安民又問道:“克民啊,你在省委組織部裏有熟人,知不知道這個薑雲輝是什麽來頭啊,我聽說鄭部長對他很熱情,甚至將侄子都派到他身邊當秘書!”


    “這個我也聽說了,可不論我怎麽打聽始終都一無所獲,就好像他是突然間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可剛才又聽他說,他也是從農村出來的,從小家境貧寒。”朱克民對此也是滿腹疑雲,薑雲輝的履曆,他翻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很簡單,一目了然,可就憑他多年組織工作的經驗來看,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問題。


    按理說,沒有基層工作經驗的幹部是不可能擔任領導職務的,尤其還是市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這種實踐性很強的職位,可偏偏薑雲輝就做到了,從證監會一個二不掛五的政策研究室主任,直接調任湖嶺市委常委,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先例,但絕對是極其罕見的,每一起先例背後都有其不為人知的秘密,而薑雲輝背後,又藏著怎樣的秘密呢。


    樂安民就搖搖頭,他想的比朱克民更深遠。


    別看他經常向朱克民問計,但事實上,樂安民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也很有想法,他問別人,其實也隻是想看看被人的意見是否和自己想的一致。


    薑雲輝的履曆自然是令他生疑,不過更令他生疑的,卻是薑雲輝所表現出來的有些咄咄逼人的過激行為,如果薑雲輝是個不知輕重的愣頭青,這種行為還能夠理解,可偏偏薑雲輝所表現出來的言談舉止卻又極為老道,沒有在官場裏摸爬打滾十多年,是很難有這份老練的。


    樂安民一向謹小慎微,講究一擊必中,因此,在沒有摸清楚狀況、準備充分之前,他一般都不會盲目而動,以免落得被動,可薑雲輝已經咄咄逼人的咧嘴露出尖牙了,難道自己就任由他折騰。


    今天程涵的事情,已經給了他一個很大的教訓,公安局的孫傑是自己的人,倘若薑雲輝真要整頓和把控這個地方,勢必拿孫傑開刀,趙明德不用多說,肯定是樂得落井下石,拿自己就更被動了,因此,適當的給予一定的反擊,也是很有必要的。


    斟酌了許久,樂安民又問道:“薑雲輝剛來,什麽工作都還沒做,怎麽才能給他點深刻的教訓。”其實他心頭已經有譜了。


    朱克民眼珠子一眼,就陰陰笑著說道:“其實要想給我們的薑書記點教訓,也不是沒有辦法,他不是剛買了房嗎,我可是聽說,他在水岸花都的房子,價值七千多萬呢,我想新聞媒體對此應該很感興趣吧!”


    “當幹部的,哪能輕信這些不著調的傳言。”樂安民就一臉不悅的沉聲說道:“前段時間李軍的事,已經搞得我們湖嶺臭名昭著了,現在剛安生點,再又鬧騰點其他事出來,領導會如何看咱們,群眾又如何看待咱們,難道你還覺得咱們湖嶺的事兒不夠多!”


    朱克民就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當初前任政法委書記李軍的事出了之後,樂安民是遭受了不小的壓力,尤其是李軍背後勢力的反彈,給樂安民也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最終雖成功逼走了李軍和錢淩彥,但也引得部分省委領導的不滿,就連省委白書記都親自打電話來過問。


    事情還沒過去多久,倘若真有搞出什麽事來,樂安民自然也難辭其咎,至少說在領導心目中的地位會大幅下降,可除了能在這件事情上做點手腳,他還真想不出其他什麽法子來對付薑雲輝。


    “薑書記的愛人還沒來湖嶺吧。”思忖了片刻,樂安民突然又問道。


    朱克民微微一愣,有些沒有想明白,樂安民怎麽突然問起了這個,不過還是點點頭說道:“是的,聽說是首都那邊的工作還沒有交接好!”


    “嗯,幹部的生活問題,也是我們這些做領導的應該關心的嘛,你看薑書記一個人在湖嶺,平日又要忙著工作,沒有人照顧他的生活那怎麽行。”樂安民就大義淩然的說道:“克民啊,你作為組織部長,除了幹部考核和任免之外,也應該多關心關心領導幹部的生活問題,領導幹部生活都不能得到保障,又怎麽能專心工作,這也是一項意義極為重大的工作,千萬不可馬虎大意了!”


    朱克民頓時就明白樂安民的意思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嗬嗬,樂書記說的是,關心領導幹部的生活,做好後勤保障,也就是支持了他們的工作,樂書記您放心,對於薑書記這種一個人獨自在湖嶺的領導幹部,我們更是要特別關照,一定將這件事情上升到政治高度,確實保障薑書記沒有後顧之憂!”


    “這就對了嘛,這件事情你要親自去抓,一定要讓薑書記感受到組織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溫暖,我看市委招待所裏就有不少服務員嘛,挑選一個精明能幹點的去照顧薑書記的起居生活。”樂安民笑嗬嗬地說道,嘴角的笑卻有些陰陰的,薑雲輝年輕氣盛,又一個人在湖嶺,他就不相信**在一堆會不出事。


    “可……”朱克民猶豫了一下,又問道:“萬一薑雲輝不接受呢!”


    “嗬嗬,這種事我們當然不能出麵,否則他肯定會起疑心的,就說是市委辦的安排,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的!”


    “那好,我知道了,下來後我就親自去辦這件事。”朱克民心領神會的點頭說道,心頭卻不禁又有些羨慕起薑雲輝的豔福來了,不過這種事做得一定要隱蔽,如樂安民所說的那樣,薑雲輝要是知道是他們的主意,鐵定會有所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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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晨練


    .第二十章晨練


    ?


    第二天一大早,薑雲輝就從睡夢中醒來了,推開窗,濕漉漉的清新空氣頓時就撲麵而來,感覺到香噴噴、甜絲絲的,既清新而又涼爽,仿佛被過濾了似的,在新鮮空氣日益成為奢侈品的現代化大都市,能夠唿吸到如此純淨清新的空氣,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早春的天氣還有些寒冷,天也剛朦朦亮,晨曦映照大地,使得花間草叢上留下的隔夜霧水閃爍出點點光芒,遠望過去,就如同粒粒璀璨的珍珠,起伏有致的樹叢現出青色的輪廓,將建築物掩映其中,人工湖裏碧波蕩漾,仿佛讓人給揉碎了似的,還浮著一層猶如白紗般的薄霧,平添了幾分飄渺虛無的神秘感,鳥鳴聲不絕於耳,不時還伴隨著晨風吹過樹梢的聲響,合奏出一片動人的天籟,讓人聽了足以洗滌心靈、消塵去俗,猶如身處在仙境之中。


    看著眼前這幅美麗的畫麵,薑雲輝不得不承認,在這個兩極分化日益嚴重的現實社會中,物欲橫流,有錢和沒錢,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別的不說,就拿眼前的這一切來說,沒有足夠的經濟實力是想都別想,他清楚的記得當初老陳說了,自己現在所住的這處名叫碧水雲天的宅子,價值七千萬。


    改革開放是好的,極大的提升了人民的生活水平和物質條件,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行為也沒錯,富裕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可能所有人都一起富裕,可為什麽改革開放二十多年了,貧富差距卻越來越大。


    如果僅僅隻是因為各自努力程度和機遇不同,造成了這種貧富差距,大家還不至於有那麽多的怨念,讓民眾難以接受的是,許多人是通過不公平的競爭,或不合法的手段攫取巨額的財富,社會的不公,才是導致幹群關係日益尖銳和嚴重的最大根源。


    宦海裏浮浮沉沉那麽些年,薑雲輝早就不是那個思想單純的憤青了,他也沒想過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能夠讓天地換新顏,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卻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座右銘,他隻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可能的做一些實事。


    簡單的洗漱之後,薑雲輝換上運動裝就出去鍛煉身體了,這些年來,不論是在什麽地方,他總是保持著良好的生活習慣,隻要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早上六點半起床鍛煉身體是雷打不動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的身體,什麽都是白搭。


    先在門口做了一些熱身運動之後,薑雲輝就沿著林蔭小道一路慢跑起來,配合著步伐,將新鮮空氣深深地吸進去,再緩緩吐出來,就仿佛整個人從裏到外都被洗滌了一遍似的,神清氣爽。


    圍著人工湖跑了小半圈之後,薑雲輝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急促的喘息聲,不由就有些驚疑的迴頭看了一眼。


    或許是太早的緣故,也或許是入住率不高的緣故,薑雲輝昨天早上的晨練,就沒有碰到一個人。


    水岸花都的房子賣得雖好,不過入住率卻算不上高,這或許也跟是個新盤有關,許多房主買了房子,但還沒來得及搬進來,像薑雲輝這種第一天來就直接入住的,還真不多見。


    剛一迴頭,不禁就啞然失笑,跑在自己身後的不是別人,是邱慶東,隻見他穿著一身黃色的運動裝,白色的運動鞋,脖子上還掛了一條毛巾,可謂是全副武裝,可卻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頭上全是汗珠,衣服也都被汗濕了,緊緊的貼在身上,顯得他更胖了。


    “薑,薑書記,早,早啊……”見薑雲輝迴過頭來,邱慶東咧嘴笑著說道,可一句最平常不過的話,卻是說得極為困難,氣都喘不過來了,就仿佛剛跑了馬拉鬆下來的,腳步極為沉重,似乎每邁出一步,都要耗盡他所有的氣力。


    “你這是跑步。”薑雲輝就放慢了步子問道。


    “是,是啊,好久,好久沒鍛煉了,還,還真有些吃不消……”邱慶東大口大口的喘氣,胸口也是劇烈的起伏,讓人都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喘不過氣來。


    薑雲輝知道,邱慶東所謂的晨跑,無外乎是想投其所好,和自己套套近乎,不過還是笑著說道:“鍛煉是慢慢來的,貴在堅持,不能一蹴而就,像你這種超負荷的,對身體不見得就好!”


    “嗬嗬,我也知道,可別人說笨鳥先飛啊,以前沒能早點遇到薑書記,要不然也不至於現在渾身都是病了。”邱慶東緊跟著薑雲輝的步伐,笑嗬嗬的說道,見縫插針的還拍了個馬屁。


    剛才為了追趕薑雲輝,跑得急了點,所以上氣不接下氣的,可現在放緩了步子慢跑,倒也不至於那麽難受。


    薑雲輝就淡淡的說道:“就別叫什麽書記不書記的了,在這裏大家都是鄰居,沒有身份高低之分,你也不想別人整天都叫你邱總邱總的吧,對了,你什麽時候搬過來的!”


    “嗬嗬,薑書記說得對,我這人啊,還最不喜歡別人叫我什麽總不總的,聽了就覺得腦殼腫。”邱慶東笑了笑,又說道:“因為迫不及待的想和薑書記做鄰居,所以我昨天下午就搬過來了,本想晚上去薑書記那裏串串門的,可見燈一直沒亮,知道薑書記忙,所以也就沒去打擾,對了,薑書記,你那裏還差什麽沒有!”


    薑雲輝就擺擺手,“都挺好的,什麽都不差!”


    邱慶東又說道:“薑書記平日裏工作忙,迴來後沒有人照顧那怎麽行,我那裏有個廚子,做的一手好菜,收拾家務也蠻在行的,我看要不薑書記先試試看,如果滿意的話,隨便給兩個錢就行了!”


    “沒關係,我一個人都習慣了。”薑雲輝就笑嗬嗬的婉言拒絕道:“這屋子裏麵要多個人啊,我還真不習慣,再說了,我愛人過段時間就會過來,有她照顧我就行了!”


    說完之後,薑雲輝看了看時間,又對邱慶東說道:“邱總,你慢慢來,我先跑了。”說罷加快速度,就將邱慶東甩到了後麵,原本有人陪著,晨跑是很有意思的事,可倘若陪客是別有用心的,那就令人有些倒胃口了。


    邱慶東還沒有反應過來,薑雲輝已經跑遠了,他下意識的想追上去,可腳上就像是被灌了鉛似的,根本就跑不動,就停了下來,彎著腰雙手支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息。


    跑過一個彎後,眼見看不到邱慶東了,薑雲輝這才搖了搖頭,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麽領導都喜歡住專門的地方了,一旦你的身份被曝露,身邊總會少不了邱慶東這種人,他們不分時間場合的往你麵前湊,搞得你想做點什麽都做不了,完全沒有一點私人的空間,這要說脫離群眾,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看來以後這裏,恐怕也住不安寧了。


    想著,迎麵跑來一個邊聽隨身聽邊晨跑的年輕女孩兒,一身白色運動短裝,露出雪白的大腿,晶瑩小腿上的白色運動棉襪倒給她的健美添了一絲小小的嫵媚,白色旅遊鞋,打扮清爽宜人,額頭上掛著幾滴汗珠,在晨曦下亮晶晶的,顯得青春活力十足。


    突然看到薑雲輝,她似乎也顯得有些驚訝,或許是以前沒見到過這個人,仔細打量了他一眼,一邊用肩上搭的白毛巾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姿勢很隨意,卻很好看。


    薑雲輝很客氣禮貌的想她微笑點頭示意,可她卻像一個驕傲的公主一般,冷哼了一聲,昂著頭從薑雲輝身邊跑過去了,隨之而過的,是一股清新的香氣。


    薑雲輝微愕,隨即又想,或許別人平日裏受到的騷擾多了,以為自己也想和她搭訕吧,所以才會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表情,於是也就釋然了。


    迴到宅子後,又在健身房裏鍛煉了約莫半個小時,薑雲輝這才意猶未盡的去洗澡換衣服,然後吃早餐。


    早餐他吃得很簡單,兩個雞蛋一杯牛奶,還有兩個饅頭,他對吃的東西從不挑剔,楚雲珊在的時候還好,會換著花樣給他準備早餐,可如果隻是他一個人的話,那就什麽方便吃什麽,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吃過早餐後,已經差不多八點了,薑雲輝拎著包出了門,這時,鄭國旭已經在樓下等著了,身旁還有一輛銀灰色的兩廂富康,車子看起來七八成新,牌照也很普通,總之一眼看過去,是那種滿大街都是,一點也不起眼。


    鄭國旭連忙接過薑雲輝手中的包,然後又拉開後車門,小心翼翼的用手護著車門上緣,生怕薑雲輝不小心撞了頭,嘴裏還滿是歉意的說道:“薑書記,今天這車比較普通,就委屈你了!”


    “這樣就挺好。”薑雲輝卻是毫不介意的說道。


    鄭國旭心頭這才鬆了口氣,給領導辦事,最難揣摩的就是領導的心思,就拿這次來說,這車要是找太好了,又達不到薑書記微服私訪的目的,可要是太差了,又怕領導心生芥蒂,因此,他也是煞費苦心,才張羅了這麽一輛車。


    .


    第二十一章破車


    .官道之平步青雲第二十一章破車


    薑雲輝坐好之後,鄭國旭這才快步跑到駕駛室啟動了車子。


    雖然鄭國旭拿駕照的時間不長,可實際上他開車也有兩三年時間了,以他的身份想要張羅一輛車來開並不困難,就算以前還沒拿到駕照的時候都時常借朋友的車開,算是個老司機了,可薑雲輝坐在車上,他還是戰戰兢兢的,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以至於起步的時候車子一抖一抖的。


    小心翼翼的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發現薑雲輝似乎並沒有任何異樣,而是闔著雙眼閉目養神,鄭國旭這才不那麽緊張了,平穩的開動了車子,可好景不長,剛從人工小島開出來,拐進小區裏的主道,車子突突了幾下,熄火了。


    鄭國旭臉上滾燙,心裏暗罵了一句,“麻痹的,自己一路開來都沒問題,偏偏在薑書記麵前出問題,真***不是時候。”可現在也不是抱怨的時候,連忙扭動鑰匙打火,可連打了好幾次都打不著火。


    “怎麽啦,有問題。”薑雲輝睜開眼睛,蹙著眉頭問道,似有不滿。


    薑雲輝這麽一問,鄭國旭就更慌了,忙說道:“車子出了點毛病,我下去看看。”然後慌不迭的推門下去,打開車子的引擎蓋,想看問題出在哪裏,可他開車還行,對修車就完全不在行了,東看看,西摸摸的,還不小心被水缸燙了手,痛得呲牙咧嘴的,卻始終搞不清楚問題出在哪兒。


    薑雲輝在車上等了一會兒,不見好,下車來看了看,又看了看時間,然後麵無表情地說道:“你找人修車,我出去打車。”說罷從車裏拎著包就往外走。


    鄭國旭臉色頓時煞白,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轟得他六神無主,失去了方寸,愣在原地半晌才像迴過神來似的,將引擎蓋重重關上,期期艾艾的跟上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薑書記,我還是陪你去吧,打車我在行!”


    “不就打車嗎,沒那麽高的技術含量,我一個人也行。”薑雲輝笑著說道:“再說了,你也走了,這車怎麽辦,總不能就扔這裏吧!”


    “沒,沒關係,我待會兒叫人來把這破車弄走。”鄭國旭訕訕笑道,說到“破車”兩個字的時候,還真是有些咬牙切齒的,連帶借他車子的朋友,都被他恨得不行,麻痹的,要不是這破車,能讓他在薑書記麵前丟那麽大的臉嗎,別看薑書記現在還笑嗬嗬的,可心裏怎麽想誰知道,指不定就會落下自己辦事不利的印象。


    這時,一輛白色的雅閣從另一邊開了過來,因為富康車停的地方好是t型路口,而轉彎的時候鄭國旭彎又轉大了點,好堵在了這條原本就不是很寬闊的兩車道中間,雅閣車見此情形就猛按喇叭。


    出了這種事,鄭國旭本就火大,聽到有人按喇叭,忍不住就迴頭罵了一句:“按什麽按,開個雅閣了不起嗎,顯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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