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忍者原地坐下,拾起放在一邊的三弦,道:“請允許我為主人彈上最後一曲鎮魂歌。”


    李尚二人一起點頭。


    悠揚的曲調將要結束時,虎丘與尚楠並肩離開,身後曲聲剛盡,侍從忍者抽刀切腹陪著他的主人去了。


    李虎丘慨歎:“好一個犬戎義仆!”


    尚楠不理解:“他為什麽一定要陪著主人去死?”


    李虎丘道:“這就是日本人!一旦屈服於強者,便會效命死忠,就像義犬,在唐朝,華夏那時候有海納百川的胸懷,長安有許多富人除了喜歡用昆侖奴外,還喜歡用扶桑人,甚至當時的朝廷還用過扶桑的劍客做捕快,一個個忠誠勇猛悍不畏死,好用的很。”瞟了一眼一臉困惑的尚楠,微微一笑道:“隻可惜這份忠誠的建立是有先決條件的,日本武士把戰爭兵法融入到為人處世中,隻有他們認為值得付出忠誠時他們才會付出,也就是說想讓他們做忠犬是有先決條件的,這條件便是必須先讓他們知道你比他們強大無數倍並且堅不可摧。”


    燕東園拎著個長條箱子從林間走出來與二人會合,問:“虎哥,這邊的事情結束了,下一步你打算去哪?”


    李虎丘微微一笑,“聽說有人要補一個結婚儀式,我既然江湖草莽不幹了,不如迴家給他們當幾天兒子。”


    ※※※


    燕京,李宅。


    一派喧鬧歡笑氣氛中,李援朝和燕雨前的婚禮正在進行時。


    大李的身份決定了這場婚禮隻能一切從簡,除了家裏人外,隻請了幾位知交同僚。


    雖然如此,氣氛卻絲毫不冷淡。


    如今的李家人丁興旺,李虎丘剛三十歲就已經是兒女一籮筐。屋裏屋外在小燕子的率領下滿地亂跑,好不熱鬧。國內國外的紅顏知己,雙修道侶都如約而至。這些女人們每一位都有自己的事業,湊到一處隻是為了一個男人,骨子裏都是在情感上不肯將就的主兒。不然也不會倔強的寧可不能獨占也要守在一棵樹上吊死。


    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李宅裏已有蕭落雁,馬春暖,陳李李,何洛思,這四位湊到一處,蕭落雁的氣場夠強,馬春暖夠低調,陳李李與何洛思兩個南洋妹對這種大家庭司空見慣,暫時還能坐在那兒假模假式的把酒言歡,但等到北美政商兩界的頭麵大亨聶摩柯和青幫大姐大高雛鳳到了以後就難說還會這麽和諧了。


    這些女子除了落雁和李李,餘者都以親朋名義到場。聶摩柯的身份非比尋常,就算是李援朝也不敢小覷。高雛鳳也不是泛泛之輩,二女同來,燕雨前和蕭落雁親自迎到大門外。李援朝更是在二道門迎候,還與聶摩柯單獨寒暄了幾句。


    盡管聶摩柯身份特殊,但畢竟這隻是家宴,而且她和李虎丘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李援朝隻稍稍表達一下重視便去接待其他客人,蕭落雁引著聶高二女到後宅。


    轉瞬間,後宅內劍眼唿嘯,刀目破空,唇槍舌戟氣氛肅殺。往好了說叫爭奇鬥豔,換個說法就是一群醋娘子湊到了一處,酸翻了天。


    主要矛盾集中在聶摩柯與蕭落雁之間。


    端莊穩重,氣質如仙的蕭落雁被聶摩柯暗諷成黃臉婆母老虎。蕭落雁纖手撫過玉容,冷笑道:“黃臉婆敬謝不敏,母老虎倒是貨真價實,你想見識一下嗎?”


    清麗無雙宛如白蓮大士的聶摩柯被譏嘲為小三兒神婆。聶摩柯毫不示弱:“小三兒咱認,神婆早就不幹了,姐現在是歸國華僑,著名社會活動家,華美之間有影響力的人物,你別胡亂扣帽子,更別想在我麵前擺架子。”


    馬春暖哪派都不是躲的老遠坐山觀虎鬥。


    高雛鳳和陳李李居中調停,怎麽勸都不管用。


    馬春暖忽然說道:“你們倆鬥半天還不是為了那個臭男人,現在人都跑了,真不知你們倆鬥給誰看的?”


    二女恍然,左右尋找果然不見了偷心賊。一下子全沒了興致。相互對視一會兒,忽然都覺著自己特無聊。


    蕭落雁一指聶摩柯的兒子,讚道:“都說兒子像媽,這孩子卻跟他爸爸長的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


    聶摩柯擺手道:“還是蕭姐姐厲害,一下子就生倆,來的時候我帶了禮物的,一會兒給孩子們分分。”


    陳李李道:“我們也準備了禮物,不管怎麽說,大家也算姐妹一場,天涯海角聚少離多,湊到一處太難得,與其鬥氣不如把酒言歡,先不去想那個臭男人,咱們一起論論交情,談談孩子豈非更好?”


    她的提議立即得到響應。


    前院堂屋,宋義父女前來道喜,李虎丘與宋詩韻見麵,寒暄了幾句。


    宋詩韻和謝沐樵的感情受到聶嘯林的清醒和謝煒燁的死影響,最後無疾而終。宋詩韻前幾年經曆了一次嚴重傷病,運動水平下滑,漸漸淡出國家隊,之後去了北美開始職業滑冰,與一位北美教練相愛,即將談婚論嫁。這姑娘秉性堅強,占有欲強烈,而且家世背景與李虎丘相若,虎丘的風流性子是她絕對無法忍受的。


    宋詩韻看著眼前曾經令自己在少女時代懵懂心動的男人,他好像永遠不會老似的,少年時看著老成,如今三十歲的人了,反而在他臉上難見歲月痕跡。這張不染塵埃的容顏讓她不自禁想起少年時光裏,那個神奇的少年郎,一時間百感交集。忽然想到,人生如夢,亦真亦幻,或許此刻的真實不過是稍後醒來時的南柯一夢。


    寒暄數語後久久無言,最後相視一笑。


    李虎丘:“前陣子看新聞說到你的傷病,我聽說你要來就跟董師傅要了個方子,很有用。”


    宋詩韻:“謝謝你,我現在已經不是專業運動員了,在北美職業滑冰不需要做很多高難度動作,更沒有比賽爭勝負的壓力,身上的傷病早恢複了。”


    李虎丘:“那樣當然最好,不過我看你舉手投足的動作遲滯,骨骼關節運轉艱澀,分明是筋膜受損的跡象,建議你還是早些退役吧,那方子你也拿上,迴去吃幾服就知道會很管用。”


    宋詩韻低首點頭。這種沒營養的對話很快陷入死角。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宋詩韻忽然抬頭看著李虎丘,嘻嘻一笑,說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隻今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這輩子若不能對你一親芳澤,會是我一生的遺憾。”說完這句話,在虎丘臉上輕輕一吻,告辭離去。


    李虎丘送別宋詩韻到大門外,目送那道紅色身影消失在拐彎處。迴到院子裏時,正遇上李援朝送謝潤澤,楚文彪和彭新華三人出門。隻作未見,徑直往裏走。李援朝眉頭微皺,心道:“這混小子,一點禮數都不講。”剛想發作,卻被楚文彪攔住。彭新華看著虎丘的背影,道:“你們一家團聚本是大喜事,李副總家裏多了個好兒子,這天下卻少了一位義氣豪俠。”


    李援朝自謙,罵道:“什麽義氣豪俠,不過是個無法無天的盜賊。”


    楚文彪道:“盜賊?這天下的大盜賊還少了嗎?他卻是最名不副實的一個,援朝,我真羨慕你生了個好兒子。”


    謝潤澤含笑道:“隻可惜這孩子一身本事,正應該接替孔文龍執掌天兵……”


    內宅門口,李虎丘駐足迴頭打斷道:“功名富貴求不盡,魚爭潮頭難化龍。天下熙熙為利往,世上不多我一賊。”


    (全書完)


    後記


    京城,未來平靜的某一天。


    煌煌巨城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一家不起眼的中藥店內,隻有一個不起眼的男人安靜的坐在角落裏,手上夾著一根手卷在吞雲吐霧。他看起來還年輕,但落寞的眼神裏卻凝聚著滄桑的味道。此刻,他的目光正停留在店門外。


    一輛超豪華版淩誌吉普車停在中藥店門前,一位身著傳統和服,二十出頭的東瀛麗人走下車,替她打開車門的是個高大雄健氣派非凡的男子。男子正要為她撐開太陽傘卻被她擺手拒絕,輕啟朱唇道:“乃木君,在這個門口還擺什麽宗主的臭架子,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高大男子歪頭目光掃過店門,眼中閃過一絲不忿,卻對女子畢恭畢敬的:“我去叫門。”


    女子搖頭:“不必,把車停到門口已經非常失禮了,你們去胡同外等我就好。”


    高大男子有些擔憂:“可是宗主您一個人麵對那個支……”


    “住嘴!”女子不容拒絕:“十年前,神一樣的老師都死在他手裏,你們在與不在會有分別嗎?小心慎言,別忘了這裏是華夏!”


    女子說罷,款步邁入店中。她身材欣長,略顯纖細,凹凸適宜,正是天然的搖曳逍遙體態,明眸皓齒,五官巒秀,端麗無雙,自帶著一股子出塵的仙韻。令人一見便生敬意。她來到男人麵前躬身施禮,舉止與之前為她打開車門的高大氣派男子無異,輕聲道:“暗之忍者流當代宗主望月豔佛,應先生十年之約來取家傳寶刀‘虎徹’。”


    店裏的男人眼皮不抬,右手上正好卷起一支煙,遞給她,“沒什麽好招待你的,先抽支煙吧。”


    男人的做法無禮又有些無厘頭。身為暗之忍者流宗主,日本右翼勢力背後武士群體的頭號人物,望月豔佛卻絲毫不以為忤,恭敬的雙手接過,沒抽,先看了一會兒。看罷多時,粲然一笑道:“這是世界上最好的大麻,隻有先生這樣的人物才享受得了,豔佛的修行還淺,怕會誤了修行。”


    男人輕輕一歎,話有所指:“你的神通圓滿已經走入死胡同,閉門造車永遠不可能達到西玄大師的境界,你應該適度放鬆自己,我們華夏有句老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大麻雖然容易上癮且傷害身體,卻對放鬆神經緩解壓力和疼痛有極大幫助,曆史上印度教裏的許多聖賢都吸食並崇拜大麻,你的身體如果能達到自如消化大麻藥效的境界,你也就距離那個目標不遠了。”


    望月豔佛將卷好的煙草放在鼻子前深深嗅了嗅,歎道:“求道的路太艱辛,誘惑越多越要堅定道心,先生的道心已成,所以能從容自製,最毒的草藥到了您這裏也可以成為改善身體的靈藥,豔佛還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男人微微一笑,“你還年輕,生活也太單調,缺少對人世間一切的感悟,這東西是磨練心性的一條捷徑,既然你不肯走,我建議你不妨走一走另外一條,我當年成就心之神道的基礎是極於情,在極致悲傷中體悟到心悸的力量,此舉雖然冒險,卻也是一條道路。”


    望月豔佛:“先生的意思是讓豔佛愛上一個男人?”


    男人額首:“正是如此。”話鋒一轉又道:“那把‘虎徹’我已讓人送還給你的侍從,那人不但把車停到我門口,還在胡同口說什麽支那如何如何,這個人就不要跟你迴去了,留下來做藥肥了。”


    望月豔佛吃驚的啊了一聲,忙道:“先生請息怒,乃木君絕非存心冒犯,他隻是不知深淺,圖一時口舌之快……”


    男人搖頭,不容迴還的:“重點不是他說了什麽,而是態度,這兩年在國家層麵上你們雖然一直搖擺不定,卻總還保持著表麵化的中立,民間交往上你們也應該是這樣的態度,而他卻違反了遊戲規則。”


    望月豔佛問:“外麵還刀的是尚楠先生嗎?”


    男人點頭。


    望月豔佛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卷好的煙卷,這根手工卷製的香煙,上粗下細,渾圓連貫,每一根煙絲都被細致的包裹在其中,雖隻是個不起眼的尋常物,卻顯露出了男人極致巧妙的手感。卷煙的動作看似簡單,不過單手卷出這樣一根煙來,天下間有幾人能做到?


    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頭看著男人,水靈靈的大眼睛裏有著絢麗的神采,紅唇輕啟,道:“素聞先生風流倜儻,四處留情,豔佛願意以清白處子之身換乃木君一條命。”


    望月豔佛魅力驚人,對絕大多數的男人而言都是致命的,但藥店裏的男人卻隻是微感詫異,問:“你喜歡這個什麽乃木君?”


    望月豔佛螓首輕搖,“乃木君是軍界望族出身,對暗之忍者流很重要。”


    男人笑道:“嗯,不到三十歲就達到絕頂境界,又出身名門,的確是很難得的人才,你能有這樣的決斷卻更難得,不過可惜的是,我就算夠膽子成全你一番自我犧牲的心意卻也已經來不及了,你有所不知,尚楠這家夥雖然四十歲了,卻還是年輕時的急脾氣,一個絕頂在他麵前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望月豔佛眉頭一緊,眸中一絲怒意閃過,隨即眼色一變,目光中異彩漣漣,楚楚可憐看著男人,道:“先生這可為難死豔佛了,你讓我迴到日本如何向他父母交代呢?”


    男人對她賣弄的風情全不理會,深深吸了一口煙,閉目陶然道:“世上舒坦莫過於此啊。”


    望月豔佛見男人不為所動,心知自己道行尚淺,這點小手段在對方身上起不到半點作用。心中暗自歎息,麵上卻恢複常色,又問道:“先生不肯接受豔佛,除了尚楠先生已經動手這個原因外,似乎還有別情,真不知道似先生這樣的人物,這世上還有誰能讓您如此忌憚?”


    男人微微一笑,“一個人,須要心有所懼才是常態,最是難得老天真,我這人童心不泯,優點是常有奇思妙想,缺點是總幹出格的事情,所以像我這樣的人更需要有能令我害怕的人管著才行。”


    望月豔佛道:“原來先生也是個懼內的男人。”


    男人笑嘻嘻道:“隨你怎麽說。”


    望月豔佛道:“既然先生已經還刀,豔佛這便告辭了。”


    男人依舊端坐不動,“不送慢走,枯山水看膩歪的時候想想我說的話,愛上一個人或許會對你有所幫助,道家講紅塵煉心絕非無端妄語。”


    望月豔佛走的不快,卻隻三五步便已走到街上。


    藥店後堂閃出二人來,一老一年輕,老的虯髯連鬢,豹頭環眼,長的極為威猛,隻有一條獨臂。年輕的高大俊美,唇上蓄了兩撇黑胡,氣度如山似嶽。


    年輕的取笑道:“虎哥,這可有點不像你的風格了。”


    男人當然就是十年前東渡日本以神之一指擊斃日本神道宗師西玄茂木的華夏賊王李虎丘。十年前退隱在京城開了這家中藥鋪子,從殺人的職業轉到救人的行當,平素給人看些跌打損傷,偶爾與董兆豐求教探討醫術。年輕的是尚楠,老的卻是張永寶。


    李虎丘嘿嘿一笑,“少說屁話,我答應落雁要洗盡鉛華退出風月場,你個二五仔別想套老子的話。”


    張永寶神色不愉,“前陣子媒體上說思穎接連得到大戲合同是因為某神秘富豪在背後推動,這人該不是你吧?”


    李虎丘尷尬的:“誰,誰說的?你怎麽能這麽想?咱們是什麽關係?我能對你的女兒下手嗎?”


    張永寶歎道:“思穎比你們也隻小了一歲,她也快四十的人,現在還一個人單著,她要真跟你有什麽我也不會怪你。”


    李虎丘道:“演藝圈裏的緣分不好遇,但她這些年潔身自愛,形象正麵穩重,堪稱德藝雙馨,這樣的人生豈非已經足夠精彩?”


    尚楠壞笑道:“隻要能少遇上某神秘富豪幾次,她就能很快找到看得上眼的男人。”


    李虎丘唰的一下,鬼魅似的跳到尚楠麵前,飛起一腿將他踢到店外,“滾遠點兒,找姓楊的切磋去,最好這迴再讓你躺半年,省的一天到晚跟在老子身邊裝純,然後在枕頭風裏詆毀老子的形象,害的老子這幾年都不能離京。”


    尚楠道:“你還不知道嗎?信義堂再被分拆,葉皓東已經放棄了控股權,楊軍虎跟著走了,恐怕今後都不會再出山了。”


    李虎丘笑眯眯道:“你說的沒錯,但並不是全部,我就問你一個問題,葉皓東控製信義堂靠的是股份嗎?”


    尚楠登時啞口無言。


    李虎丘續道:“什麽公信和公義,姓葉的就算退了,他若站出來說句話,你說林守一和陌寒會如何?”


    張永寶道:“你退出自由社十年,但東陽有事情還是習慣來問你,有些影響是一輩子都難消除的。”


    尚楠額首,沉聲道:“隻要他還活著,信義堂就還隻有一個魂魄!”


    李虎丘道:“自由社和信義堂不同!自由社現在幾乎就是華夏的洛馬麥道,每年拿著百分之八十的政府訂單過日子,欠著國家銀行一屁股債,所有產業和項目政府都有絕對主導權,而信義堂卻是葉皓東的一言堂,這位能源大亨控製著新興的鋰電產業,掌握著兩條石油進口渠道,還掌控著世界上一多半的地下軍火貿易,富可敵國還攥著槍杆子,現在還要搞什麽政黨,這樣的人物就算有天大貢獻也不可能讓人完全放心。”


    尚楠和張永寶安靜的聽著。


    “老爺子這任結束就要退了,在退下來之前已下定決心要不計代價徹底分拆信義堂,葉皓東退居幕後也不行!”李虎丘斬釘截鐵道:“老子是老爺子的親兒子都隻能窩在這兒借著當跌打先生,給小姑娘掰腳脖子混日子,他姓葉的不過是謝伯伯的幹兒子,說到底其實就是個利益同盟,他憑什麽就可以妄圖挑戰國家的權威?”


    尚楠沉思片刻,遲疑問道:“虎哥的意思是,如果葉先生不肯徹底隱退,你遲早要幫他一把?”


    小楠哥的話說的隱晦,但意思卻已經明了。李虎丘笑眯眯道:“你說對了!國內黨內現在的情況非常複雜,前幾年如果不是有一場對印戰爭,黨內的革新派和守舊派恐怕早就先內訌了,這種情況下財雄勢大的公信和公義兩黨一定會得到兩方麵的拉攏,革新派是想控製,守舊派卻會不計代價的拉攏,也許再過十年,他們就有機會參與到國家的權力遊戲中來,這是國家發展民族崛起的大勢所趨,也符合時代的需要,唯一不需要的就是葉皓東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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