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丘歎道:“這是一箭三雕的計策,自由社隻是其中的一隻。”


    尚楠好奇問:“那另外兩隻呢?”


    李虎丘道:“挑起楚雲彪和大李之間不合應該可算作一隻吧。”


    東陽問:“這話怎麽說?”


    李虎丘道:“我入京的原因正是為了幫楚烈的忙!若死在正規軍之手,楚雲彪在李援朝麵前很難交代過去。”


    燕東陽道:“有道理,那第三隻又是什麽?”


    李虎丘道:“他們利用咱們和隱門火並,趁機滅了隱門是為了滅口,掃清後患,最終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推某人走上更高的位置!”微頓一下,續道:“我若沒猜錯,高歌軍或者高一方,其中之一必定就是隱門中的武軍師!”


    燕東陽道:“我猜一定是高一方!”


    李虎丘笑問:“何以見得?”


    東陽道:“我親眼見過二十八軍的軍長高一方,長的跟這個小鬼子似的,身上有股子味道跟這個不男不女的鬼子一樣,而且之前暗算楠哥的人使用的手雷正是來自軍方。”


    李虎丘道:“這卻未必,隱門這樣的江湖組織行事低調詭秘,高一方的身份過於顯赫了,喜歡不男不女之人的變態不一定也必須是不男不女之人,高歌軍孤老一生沒結婚,隱身在國安檔案室裏幾十年,他的作為倒更像隱門中人。”說到這兒,發出一聲長歎:“世道變了,舊江湖裏跟不上時代的人物終究要被淘汰掉,前些年收拾下邊不入流的江湖門派,這幾年輪到江湖上層那些幾百年的老字號了。”


    尚楠道:“虎哥你是說他們要消滅上三門?”


    李虎丘沉吟片刻,搖頭道:“也許隻是想消滅一部分,比如血痕這樣的極具破壞力的組織,一群精通暗算殺人技巧的超一流殺手,就算是控製在手中都無法令人放心,如果高一凡的目標是問鼎,就更不敢讓人知道他跟這樣的組織有任何瓜葛。”


    尚楠道:“如果咱們的猜測都是對的,那他們真正的目標就不是咱們,而是謝書記、李部長和楚總!”


    李虎丘總結道:“這就叫牽一發動全身,隻要收拾了咱們,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想辦法滅掉血痕然後嫁禍給楚雲彪,有司衛平這樣的人物參與,做到這一點並不甚難,這樣就可以離間李援朝和楚雲彪的關係,動搖謝李二人在軍界的根基,同時還可以謀取或者摧毀自由社旗下的產業!”


    東陽又問:“顯門的人也參與這件事了,他們為什麽沒事?還有隱門,文武軍師都還沒有消息,如果高歌軍是武軍師,那文軍師會是誰?隱門的血痕組織一下子被鏟除殆盡這件事如果是文武軍師壯士斷腕的結果,那血痕被鏟除後他們又將何去何從?還有玄門,他們在這件事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關於顯門李虎丘所知的也隻是從陳至陽聽到的和過去在江湖中道聽途說的一點皮毛,所以東陽的第一個問題他根本無從迴答,而關於隱門的文武軍師,他也隻是略約有個不大肯定的猜測,隻孔炳義這個人物便讓他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件事目前看疑雲重重,很難一語決斷。倒是關於玄門,他了解的是最多的。


    “玄門中的一些人一直與上頭關係密切,從太祖時起就有玄門高人為太祖一生下過8、1、4、3的偈語,更有些玄門人物說太祖是綠毛老黿轉生,即將修煉成龍,卻被天帝將它扔到橫斷山脈的爛泥塘中,軟甲上被天帝刻了符籙,所以始終無法遊出爛泥。它問何時能出,天帝答:‘燈火苗子向下時。’火苗永不可能向下,預示它永無出頭之日。卻不料太祖出生時,西洋科學被引入華夏,電燈之火豈非正是倒掛的?這當然也是玄門中人為太祖造勢編造的,曆朝曆代在改朝換代的關鍵時期,他們都有人蹦出來幹這種事。”李虎丘從小廝混江湖,那時候的車站更是魚龍混雜之地,走南闖北的火車上,廟會裏更是八方人物匯聚之所,虎丘博聞強記,對這些玄秘典故可謂如數家珍。


    續道:“後來太祖搞破四舊,對舊江湖舊風俗宣戰,幾乎把玄門趕盡殺絕,也正合乎了帝王翻臉無情的心性,不過玄門的生命力是經過千年考驗的,隻要華夏文明不斷,他們便不會絕斷,如今他們可不就又活躍到曆史的舞台上了,陳至陽向我透露那些秘密都無傷大雅,甚至有一些還誤導了咱們,玄門中人向來喜歡兩邊押寶,把自己內部分成正宗和左道,不管誰贏了,他們都能屹立不倒。”


    燕東陽低沉的:“照此分析,不管隱門的文武軍師是何方神聖,也不管顯門和玄門在這件事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咱們哥仨的命他們是要定了?”


    李虎丘歎道:“除非春暖能及時把援兵帶來,咱們是頂過第一輪刺殺後打的電話,到現在也有三個多小時了,現在就看她在楚烈麵前有多大話語權了!”話音剛落,突然神色一變,道:“又來人了。”


    第463章 雄之心,雌之欲


    燕東陽最後聽見腳步聲,挽起弓箭,手臂上深可及骨的槍傷立即開始往外冒血。李虎丘白了他一眼,道:“放下吧,這個距離內你想放個屁他都比你先知道,你一點機會都沒有。”


    洞口人影一晃,出現一灰衣老者。


    “七年前,董兆豐約我比武,除了印證彼此功夫之外,還為了方便你進檔案室盜鶴鳴圖,那時候的你甚至連我老人家的麵都不敢見。”老者踱著方步走進山洞,低頭看見死在地上的千葉龍一,枯守幹癟的臉頰流露出惋惜之意,歎道:“癡兒,你這又是何苦來哉!”抬頭衝賊王擠出一絲苦笑:“他一心一意要跟我學猿公劍法,為了這件事陪伴我整整一十九年,縱然我與他從未彼此真心相待過,但畢竟是一場緣分,我為他報仇也是應當的。”


    李虎丘:“高歌軍,你真是隱門的武軍師?”


    “隱門?從今後江湖上再也不會有這個門戶了。”高歌軍輕輕一歎,“當年我和師兄兩個得家兄舉薦入隱門,也曾懷揣濟世救國的雄心夢想,當日玄門左道的周老鬼算我一生執著俱是虛幻泡影,我這一生前半輩子都在思索如何興旺隱門,現如今卻要親手毀掉這自明朝以來傳承六百年的門戶,唉,緣起緣滅自有定數啊。”


    李虎丘道:“當年令兄與杜心五先生交情莫逆,他在戰場上倒戈一擊,促進了解放戰爭的進程,端的是一代俊傑,雖然飛鳥盡良弓藏,令兄的結果令人惋惜,但隻要高家有你這尊大神在,便足以屹立不倒!”


    高歌軍饒有興味的:“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是董兆豐那碎嘴老頭子跟你說的嗎?”


    李虎丘歎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什麽也不知道才好。”


    高歌軍忽然向旁邊一讓,指著地上的小鬼子道:“他來找我學劍,我沒傳他劍法,他倒教會了我北辰一刀流的落葉閃身法,你想跟我同歸於盡卻不那麽容易。”


    李虎丘指尖染血,飛刀無力滑落,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曾企圖激發最後一點心血,拚著與高歌軍同歸於盡發出最後一飛刀。卻被對方識破了意圖。慘然一笑道:“你已經錯過殺我的最佳時機,現在殺了我們三個,你很難把髒水潑到楚雲彪身上。”


    尚楠一橫身站到高歌軍麵前。


    “你的對手是我!”


    高歌軍不屑道:“強弩之末,也敢言勇!”說著,斜刺裏往前邁了一步。


    李虎丘忽然低聲喝道:“讓開,他有無形之劍,你擋不住。”


    尚楠眼中含淚,硬是不動。燕東陽也湊過來與之並列擋在李虎丘身前。


    高歌軍嘿嘿冷笑:“你們兩個雖然能動,但在老夫眼中卻還不如你們身後奄奄一息那位更令老夫忌憚三分。”


    李虎丘喝罵道:“給我滾一邊去!高歌軍,我還沒死呢!你敢出劍傷他們,我就敢跟你同歸於盡。”說著,劇烈咳嗽起來。


    尚楠和東陽終於後退一步,與虎丘並列站在一起。


    他們已擁有很多,但最寶貴的始終是這份兄弟情義!今時今日,他們都擁有令人豔羨的地位,但這一刻他們有的隻是一腔血,很熱的血。他們輕生死,重義氣,為了一句兄弟義氣,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在他們眼中,兄弟間永恆不變的友情和義氣,一種一言既出永無更改的信約。


    同生死共患難,李虎丘仿佛受到了鼓舞,他麵色緋紅,精氣神似乎都恢複了不少。


    高歌軍道:“你的確還有三成把握與我同歸於盡,所以,我會等最佳的機會才出手,我等得起,而你恐怕等不了多久了。”說罷,向後退會一步,又道:“本來我是不想冒這個險的,我們的人看見你受了重傷,我以為派上龍一就足以要了你的命,卻沒想到半死不活的賊王居然還能殺了生龍活虎的隱門陰陽殺手,李虎丘,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如我師兄所言,堪稱武道中的不世奇才!”


    李虎丘道:“你師兄?是文軍師嗎?他見過我?”


    高歌軍微微額首,“你很聰明,但我已經跟你說了,隱門已不存在!跟許許多多江湖門派一樣,都注定被曆史淘汰,什麽師兄師弟的都再也休提。”


    李虎丘又問道:“這裏邊不包括玄門和顯門?”


    高歌軍答非所問:“我忽然明白龍一這孩子是怎麽死的了。”李虎丘微笑不語。高歌軍歎道:“這孩子總是太容易被言語蠱惑,你一定跟他說起了劍法的訣竅,他的心被你說亂了。”


    他說的半點不差,竟似真個見到了似的。李虎丘讚道:“高先生慧眼如炬,說的半點不差。”又道:“他的確是太愛說也太容易動搖,心訣是活的,他的劍心卻是磨出來的,不免過於刻板,日本劍客們都喜歡做戰前心理戰的遊戲,他的嘴巴大概是吹簫太多,吹牛不是我的對手。”


    高歌軍眸中光芒一盛!看著李虎丘,無比惋惜的:“好一個自由社大龍頭,你若是一凡的兒子該有多好!”接著轉頭看向東陽,“三年之前有人跟我打賭,說我精心培養的狙擊手冷雕不是你的對手,我為了贏那人,這次特意多為你準備了兩個對手,想不到你居然仍能夠以微小代價取勝,你這樣的人才若是肯為我所用,我又何必針對自由社做這許多布置。”


    燕東陽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很遺憾我幫不了你,順便問一句,跟你打賭的人是孔大師對吧?”


    高歌軍嘿嘿笑了笑,不置對否。李虎丘與東陽對視一眼,歎道:“這下子,我明白他殺了咱們之後怎麽嫁禍給楚總了。”


    東陽道:“我也明白了。”


    尚楠撓撓頭,試探問道:“你們是不是在說孔文龍大師就是文軍師?”隨即詫異問道:“他的功夫那麽高,怎麽會是隱門的文軍師?”


    李虎丘笑道:“怎麽不笨死你,誰規定了文軍師就不能會功夫?從古至今,文武雙全的難道還少了嗎?孔文龍與楚總的關係非同一般,假設咱們若是死在孔大師的兒子手上,你說不知內情的人會怎麽看這件事?”


    高歌軍看一眼時間,道:“你們在等援兵,而我在等你油盡燈枯,你在全神戒備的情況下便不能控製血液流速,你身上創口連續愈合又崩裂,出血量早已超過普通人承受極限,你我都清楚,再這麽僵持下去,在你的援兵到來前,先倒下的一定是你。”


    燕東陽神色一變,道:“在鎖陽山口伏擊我們的部隊並沒有完全撤離?”


    高歌軍冷笑,“你說呢?”


    李虎丘忽然問道:“孔炳義是孔大師的兒子吧?難怪我一見他就覺得似曾相識。”


    高歌軍坦誠:“師兄現在叫聞音大師,問天道求無敵,一切心思都放在決戰聶嘯林這件事上,兩年內顧不得世俗上些許小事。”


    李虎丘的麵色開始轉白,唿吸漸漸沉重。高歌軍腳下走起小碎步來。尚楠和東陽都感受到了劍拔弩張的無形壓力。


    李虎丘:“你的無形之劍號稱天下第一殺人利器,你何不亮劍一觀?”


    賊王的氣息粗重卻並不紊亂,高歌軍皺眉,寒聲:“見識過這口劍的隻有死人,你想求速死?”


    李虎丘竟主動挑釁:“你何不亮劍試一試?”


    高歌軍本來已經氣勢勃發,這會兒反而向後退了一大步,冷哼道:“你小子已經油盡燈枯,這是你迴光返照最後一絲心力,老夫才不會這麽蠢,給你機會射出這一刀!”


    李虎丘見他後退,麵露惋惜之色,道:“你今日把我逼死,異日聶嘯林若勝了孔文龍,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高歌軍道:“距離孔聶決戰尚有二年,我已風燭殘年,隻要在這之前為子孫後代把幾件大事辦妥,便是死又有何足惜?”


    李虎丘忽然頹唐萎靡,跌坐在地。尚楠和東陽都吃了一驚。高歌軍卻神色一變,竟再退一大步,已到了山洞口處。李虎丘坐在石頭上,胸腔震動,氣血升騰!忽然抬頭,慘然一笑道:“高歌軍,你上當了。”


    尚楠和東陽同時動作,燕東陽彎弓搭箭,尚楠拳罡密布,渾身衣物無風自動。哥倆一起橫身在李虎丘身前。


    高歌軍對小哥倆視而不見,耳朵微微顫動,慢了李虎丘片刻聽到了遠處急促的腳步聲。終於麵色一變,啊了一聲,露出怒色喝道:“李虎丘,你敢戲耍老夫!”


    李虎丘強撐到援兵趕到,此刻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高歌軍圓滿大宗師的‘勢’被他以神道心意偽造的假象和言語欺騙,誤以為他還有再出一刀之力,直到此刻才知道他早已無半分餘勇。他坐失良機,豈有不惱羞成怒之理?


    “社首,你可還安好?”高歌軍的話音剛落,一個聲音便在不遠處響起。


    “虎丘,你小子怎樣了?”第二聲入耳時,已經近在咫尺。說話之人已行至洞口,道:“高歌軍,你下的好大一盤棋。”


    高歌軍頭也不迴,“董兆豐,張永寶,你們兩個老不死的來的巧啊。”


    董兆豐道:“外麵二十八軍的人已奉命撤離,看在你我相交四十年的份上,你留下無形劍,我任你安全離開!”


    張永寶一閃身鑽進山洞,高歌軍全神戒備中,本能的手臂一動,袖子裏有狹長一物,這東西淒冷透明好似鑽石晶體打磨到極薄,又具備一定韌性,毒蛇一般從袖子裏探出,刺向張永寶。


    這一劍來的快而奇詭,張永寶避之不及須眉皆炸,暴喝一聲,轟出一拳,正是他畢生絕技神道一擊!


    高歌軍斷線風箏似地飛出洞外,落地後絲毫不停留,鑽進樹林飛退而走。張永寶左手按住右手,半秒鍾猶豫都不敢有,竟生生將右臂從身上硬拔了下來。董兆豐跳到近前,痛心道:“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逞強!無形劍見血封喉,你用一隻右手和神道一擊換他一口劍,忒也不值!”


    “還得加上他半條命!”張永寶麵色慘白,猶自逞強,豪笑道:“他中我這一拳,兩年之內休想養好。”看了一眼李虎丘三兄弟,又道:“老子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自由社的人有仇必報,寧死不媾和。”


    李虎丘勉力起身道:“你們來的真及時,再稍遲片刻,就隻能替我們哥仨收屍了。”


    董兆豐道:“我和楚烈接到二丫頭電話便往這邊趕,二十八軍某團在這裏搞營連夜間防禦科目演習的命令是司衛平親自簽發的,我們就算趕到了也於事無補,偏偏這時楚總又出國了,這件事端地是兇險啊。”


    張永寶道:“社首,說起這事兒還真是全虧了馬二小姐,她給你父親打過電話後立即單槍匹馬去見高一方,在陳光輝的裝甲團趕到這兒之前先唬的高一方心存忌憚,這才拖到老董師徒和陳光輝趕過來。”


    李虎丘問:“她人在哪呢?”


    董兆豐道:“楚烈和陳光輝去跟高一方要人了,應該很快就能過來,你不必擔心。”


    李虎丘慘笑:“我知道高一方不敢動她,我急著見她是為了救命。”


    ※※※


    一日後,京郊,駐軍八一一四三部隊招待所。


    大床上,女上男下,春暖小心翼翼運動著身子,試探著問:“怎麽樣?可好些了嗎?”


    如果不是上次親身經曆過虎丘雙修療傷一事,長在紅旗下,從小接受西方科學教育的春暖是無論如何不能相信會有人用這種方法治療內傷的。


    李虎丘麵色慘白,有氣無力道:“有效果了,不過還不行。”


    春暖黛眉微蹙,俯下身子在虎丘懷中道:“可是我之前在大歡喜境時,感覺你身上血脈暢通,虛而不弱,似乎好了很多呀,怎麽你的臉色還這麽難看?”


    李虎丘道:“熊膽精魄的藥力太猛,必須通過你我陰陽和合挫其鋒芒後才好作用於人,你多陪陪我,待藥效行開了,我再補充些水份就好的差不多了。”說到這兒,輕輕一歎道:“這一迴元氣大傷,全靠你不惜自身元陰為我補充元氣,否則,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離開這兒……”說說到一半兒,忽然頓住,神色一變道:“這下麻煩了。”


    門外響起腳步聲,東陽的聲音:“姐,您來了。”


    落雁的聲音:“你大哥呢?”


    東陽故意提高了音量:“虎哥正靜養呢,要不您先歇會兒,等他醒了我再……”


    砰一聲,落雁強行推門而入,東陽探進半個身子,嘿嘿一笑說,“妮娜也來了,我先去見見。”


    蕭落雁一步邁進屋子,隨手關門。徑直來到裏邊臥室,床上的情形一覽無餘。


    馬春暖下意識的拉起被單掩住身子,臉兒臊的像塊大紅布。李虎丘張口結舌,坐起身子看著落雁。


    “繼續啊,就當我不存在好了。”蕭落雁邁步走進臥室,神情淡然,語氣輕描淡寫,酸溜溜的氣息仿佛掉進醋壇子。“又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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