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在賊王耳邊低聲把賽義德的話翻譯給他聽。李虎丘望著場間鐵籠頂部站著的高大雄壯黑人男子,“看樣子它的不敗紀錄要到此為止了。”


    第397章 逆襲的號角將要吹響


    十月開始時,在阿布紮比的地下,李虎丘在無法無天的勞倫斯地下城中鬥獸場,見識了人類史上最血腥恐怖的一幕。在這個不見天日的世界裏,生存和死亡都令人瘋狂。不管是高價買來的動物還是為生存和理想深陷其中的人類,走進那個籠子裏,你就是表演者,除了戰勝對手沒別的選擇。


    李虎丘由此聯想到自己的處境與這籠中猛獸何其相似。區別隻在於猛獸是被迫走進籠子的,而他是主動走進去並且樂在其中。從答應聶嘯林替cia偷中東銀行的黃金之日起,他便已是籠中一員。cia借聶嘯林之手布局把他引入籠子,而他現在的對手就是今晚要拜訪的對象,中東銀行的第一股東阿布紮比王儲艾哈邁德·賈希姆。輸了,結果自不必言。如果贏了呢?出了籠子還要跟設籠子的人決戰,cia這一關又要如何過呢?


    蘇菲緊張的看著場間的巨籠。李虎丘知道她是假意表現出對他已動心的樣子,他故意不說破。這樣的情形對賊王來說更為有利。李虎丘可以有選擇的通過她把一些希望美國人掌握的情況透露出去。不想為人所知的則可以隱藏的更好。比如他和吳東商貿的關係等等,吳東商貿跟中東銀行有很多業務往來,李虎丘就是通過他們才對中東銀行的管理層內部情況有所了解。


    世情天花亂墜,人間地府煌煌,誰辨龍蛇真偽,好漢匯聚一堂。


    惡戰一觸即發。賽義德正介紹場間黑人男子:“他叫阿卜杜拉,來自剛果金的拳手,年度十六位種子拳手之一,今年很有希望贏得拳皇稱號,已經兩年多沒打輸過。”


    李虎丘點頭讚道:“這人的體力豪雄,手眼身形都已具高手風範,以他的本事對付一條畜生,的確有些大材小用。”


    場間巨蟒仰首望著頭頂的人類,身子盤成蛇陣,全神戒備。盡管不被眾人看好,但實際上這家夥是動物世界中的大力士。對手一旦被它咬住纏繞上,每平方厘米兩百多公斤的力道能在幾十秒內將獵物全身骨骼擠碎,直至對手窒息而亡。蘇菲在國家地理雜誌頻道上見識過這種生物的厲害,越是如此越不希望這神秘的魅力非凡的動物死在眼前。她用漢語說,這些中東人所以這麽崇拜暴力,表麵看是因為尚武的傳統,其實不過是為了麻痹內心的怯懦。


    李虎丘道:“一方麵是亡國失去主權,一方麵是接受你們然後在短時間內成為最富有的國家,這從來不是個艱難的選擇題,他們麻痹的不是怯懦而是怒火。”


    賽義德麵露不悅之色用英語問沈陽他們在說什麽。沈陽告訴他,李先生和李太太在討論是蟒蛇厲害還是人厲害。賽義德說,當然是人厲害,阿卜杜拉今天還要挑戰十六位種子選手中的華夏拳法高手梁鬥,怎麽可能會輸給這條森蚺?


    場間惡戰終於爆發,阿卜杜拉從空中一躍而下。森蚺龐大的身軀蠕動時發出沙沙的聲音,十米長的身子盤成的蛇陣隨著阿卜杜拉的一動不斷變換方向。時不時的猛的探頭進行試探性攻擊,都被阿卜杜拉輕鬆避過。阿卜杜拉體力雄健,伸手敏捷,但在這大自然奇跡麵前卻也不敢稍有大意,深知隻消被森蚺咬住,幾秒鍾內這龐大的身軀便會完全纏到他身上。一人一蟒就這樣僵持了十幾分鍾。森蚺的體溫在升高,試探性的攻擊頻率越來越高。


    李虎丘道:“這個阿卜杜拉倒是跟生化兵人的情況差不多,以他的體力,若能提早發現森蚺欲動,做出準確判斷抓住森蚺的頭部,這場戰鬥早就該結束了。”


    蘇菲問道:“你的意思是森蚺要輸了?”


    李虎丘點點頭道:“森蚺這麽連續動下去,體溫會上升的很快,它會越來越暴躁,這蛇陣是很厲害的防禦,也是它能抵禦到現在的關鍵,現在它就要放棄了,身體一旦完全打開,便處處是破綻,在阿卜杜拉這樣的強者麵前,一個破綻就足夠了。”


    賊王的話音剛落,場間已發生變化。森蚺果然先按捺不住,放棄了蛇陣向阿卜杜拉猛撲過去,被對方避過以後,它巨大的蛇尾迅速纏了過來。阿卜杜拉輕巧的往前一跳,伸手抓住了森蚺的蛇頭。不容森蚺的身上糾纏上他,發力一抖,將十米長的森蚺抖的筆直,刹那間動彈不得。李虎丘由衷讚道:“這一下大巧若拙並不是絕對的蠻力,這個阿卜杜拉倒是個學武的好苗子。”


    賽義德召喚侍者問第三場是什麽噱頭?


    前華夏特戰軍人劉楓為給妹妹籌錢做手術挑戰犀牛!


    ※※※


    申城衛視晚十點檔社會調查類節目【春暖人間】開播第一期。節目內容說的是一名晉省少女和她因車禍殘疾的父親以及十三個孤兒在申城的事情。首期節目隻播出了少女付若琳在申城的艱辛日子的片段,對於礦難和造成付若琳的家庭悲劇的根源一事隻一語帶過。一經播出,在極短時間內引發了強烈的社會反響。捐款者不計其數,同時打聽是否有後續報道的觀眾更比捐款者還多。關注的焦點自然離不開礦難和問責以及悲劇背後的隱情。


    楊偉民當日看罷樣片曾私下對馬春暖說,這期節目一播出來,我便等於壓上了一生的政治前程。馬春暖說,“我爸曾說,政治生涯就幾個關鍵點,不是左就是右,中間等於原地踏步,把握對了方向便前途無量,錯過了便永遠不會再有。”又道:“隻有雪中送炭才叫機會,錦上添花永遠不可能得到平步青雲的機會,您宦海沉浮這些年,官至正廳,原地踏步六年等的不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嗎?”這一番誅心之論卻說到了楊偉民心中,楊台長躊躇滿誌,點點頭說,“馬書記高瞻遠矚,境界太高,我輩仰望之餘,隻求能在謝書記身邊做些事情就夠了。”


    馬春暖道:“這片子播出以後,千斤重擔便全壓在您肩頭。”楊偉民一擺手,正色道:“謝書記當日說的好,死水微瀾固然安穩,卻隻能永遠停留在水平麵上,隻有風波急處才有隨潮而起的機會,我五十多歲的人了,再不搏一次,此生此世再無第二次機會,我認為謝書記和李部長值得我冒這個險!”


    第398章 角鬥意誌


    這是一頭銀色發暗的雙角白犀牛,體重在三千公斤以上,它被趕進籠子時頗不情願,不住迴首向身後觀望。發現鐵門落下截住退路後,它變的急躁起來,憤怒的撞了幾下鐵籠門,發出巨大的聲響。血紅眸子掃視著周圍,粗重的鼻息發出清晰的響鼻聲。最後無望的圍著籠子奔跑了數圈。發出一聲悲愴的咆哮。


    犀牛這種生物堪稱是大自然的寵兒,因其特殊的天賦,隻要能夠成年,除了人類便沒有什麽天敵。它在數日前還帶著它的孩子悠閑自在的遊走於東非大草原上,享受著豐美的水草,自由的唿吸著新鮮空氣。一聲槍響後,它昏睡過去,再醒來時已身在這個沒有陽光的地下世界裏。它的悲憤誰能理解?


    吊籠緩緩落下,犀牛的對手站在裏邊用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眸看著犀牛。他個子不高,身材敦實,濃眉闊口,手上隻拿了把小匕首,卻要去挑戰最強大,並正處於暴躁中的野獸。主持人介紹他的時候說他叫劉楓,是來自華的前特戰隊員。在中東做雇傭兵,來到這個地方就一個目的,便是為了錢。籠門緩緩開啟時,他卻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在胸前仿佛是在祈禱。然後他走出吊籠,亮出手中匕首,盯著犀牛血紅的雙眼。角鬥者到此各有目的,犀牛為了怒火和生存,他為了親人的健康,他和它隻能一戰!


    觀眾們的目光集中在場間之人身上,場間的人在看著獸,獸也在看著人。象征著血腥醜陋野蠻和力量的古角鬥場已化作廢墟,但角鬥的意誌卻是永恆的。不管是熱愛暴力的阿拉伯貴族和來自世界各地的大亨闊佬們,還是場間將要開始決戰的人和獸,都是這意誌的擁躉。


    劉楓緊握著手中的匕首,對麵的犀牛粗重的鼻息,憤怒的眼神都似在對他說,把匕首丟了吧,你沒有可能創造奇跡的。他深吸一口氣,平複畏懼的心緒,讓自己更冷靜。他很清楚憑自己的力量絕沒可能戰勝犀牛,所能依靠的隻有多年職業軍人生涯積累下的搏殺智慧。小小的匕首是他唯一的武器,刺在犀牛的皮甲上,肯定沒什麽作用。隻有刺中犀牛的眼睛和耳朵才有可能奏效。他沉靜的目光隱藏著殺機,盯著對麵巨獸碩大的頭顱,隨時準備發出致命一刺。


    “這個人不通武道,隻經過殘酷的軍事訓練,體力在明勁巔峰層次,在常人麵前他已稱得上殺人機器,但與他的對手相比,實在太弱了。”李虎丘目光毒辣,一眼便看出劉楓的體力境界,對他與犀牛之間的這場戰鬥並不看好。


    犀牛搖晃著大腦袋衝向劉楓,白色的皮膚泛著銀光,像一身戰甲,八十公分長的犀角,銳利的角尖閃爍著寒光。衝起來勢不可擋!這一刻,力與美在這遠古巨獸身上得到最完美的體現。劉楓機敏的選擇了避其鋒芒,側身跳開。白犀牛頂了個空,半途一擰身子,龐大的軀體轉過來,繼續衝向對手。劉楓如法炮製,仍就以靈活的身法躲避。


    犀牛近距離奔跑的速度可以達到56公裏每小時,更能在很小的空間急速轉彎。它的衝撞氣勢如虹,震撼人心。正麵與之相對,除了考驗人的身法速度外,更考驗人的膽識定力。


    蘇菲麵露欽佩之意,說,“這個人太冷靜了,說不定他真的可以戰勝犀牛呢。”她神色一暗,又道:“隻是這樣一來,這頭犀牛就要死了。”


    李虎丘問道:“你不希望這頭犀牛死?”


    蘇菲點頭道:“當然,你難道沒注意到嗎?這是一頭哺乳期的母犀牛!”


    場間不溫不火的局麵引起了觀眾的不滿,四周的包廂裏傳出打啊,打啊的叫喊聲。李虎丘請蘇菲把這些人叫喊的內容幫著翻譯出來。賊王望著場間的兩位角鬥者,忽然起身離開座位走出包廂,賽義德問蘇菲,李先生要幹什麽去的工夫,虎丘已沿著階梯通道走向場中央的鬥獸籠。賽義德見狀吃了一驚問道:“李先生怎麽了?他這是打算做什麽?”


    工作人員將虎丘攔住,蘇菲從後麵追過來問李虎丘究竟要做什麽?李虎丘說,“你不是不希望犀牛死嗎?我也不希望這個華夏軍人有閃失,我要結束這場角鬥!”蘇菲說,“你瘋了嗎?這麽做相當於搗亂,你會得罪艾哈邁德·賈西姆的。”賽義德和沈陽也追上來,問:“李先生,您打算做什麽?”李虎丘審慎問道:“如果我現在跳進籠子阻止了這場角鬥,會不會破壞了這裏的規矩?”賽義德微微一愣,搖頭道:“從沒有人這麽幹過,好像沒有這樣的規矩。”話音剛落,李虎丘已巧妙閃過工作人員的攔截,飛身縱上鬥獸籠。等賽義德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三兩下跳上鬥獸籠的頂端。


    籠子裏的人獸之爭已至白熱化。犀牛咚咚的腳步聲緊促如鼓點,劉楓被包廂裏的催促聲逼迫急了,不得不改換戰略。他決定行險跳上犀牛背。在那裏將匕首刺入犀牛的耳朵。白犀牛正猛的向他衝來,劉楓這次沒有再向開闊處躲避,而是迴身向著籠子邊緣跑。犀牛緊追不舍,劉楓在被犀牛追上前腳蹬著籠子,身體向後淩空一翻,騎上犀牛後背。舉起匕首剛要刺下,白犀牛卻猛的人立而起,劉楓趕忙一把扯住犀牛耳朵穩住身形。白犀牛腦袋一轉,調換方向猛衝過去,這一下衝的斷然決然,大有與背上對手同歸於盡之勢。劉楓單手扯住白犀牛耳朵,舉起匕首狠狠刺下,豁出性命去,力爭在被白犀牛撞死前先一步將它刺死。


    便在此時,一人淩空躍下,跳到犀牛後臀上。這一下力道落點配合的完美無缺,剛好在白犀牛後力未發的檔口,躍下之人利用重力加速度這一踩,一下子便將它龐大的身軀踩的塌下去。那人探手抓住劉楓的後領,抖手一甩便將他丟下犀牛背。緊接著伸手抓住犀牛角,跳下牛背用巧勁一帶,硬是將巨大的白犀牛生生掄了起來。他身子隨著犀牛轉動,最後竟把這巨獸高高甩過頭頂。在它將要落地前,又橫著一推,破去下落的力道。白犀牛巨大的身軀滾落塵埃,落地後哼哼幾聲又爬起來。隻是受到驚嚇過度,站在那兒渾身戰栗不休。


    全部過程驚心動魄,隻發生在分秒之間,等人們反應過來時,那人已將角鬥雙方分開。他站在場間,顧盼飛揚,清俊的麵容,修長的身材,在場諸人看在眼中,真如天神一般。賽義德興奮的跑到籠子邊,大聲喊著,我天神一樣的朋友,你是真主派到人間的黑隕石守護者嗎?


    李虎丘走過去拉起劉楓,問道:“你是華夏人?”劉楓遲愣了一會兒,一個人當著他的麵將兩三噸重的白犀牛當成小皮球耍弄在股掌間,他縱然是見多識廣久經沙場的老兵,卻也是生平僅見。見那人對自己說話,卻原來是同胞,遲疑片刻終於點點頭。道:“對,沒錯!我是豫省人。”虎丘道:“在這個地方大家都是華夏人。”劉楓看了一眼還未從驚駭中緩過來,正亦步亦趨的被工作人員趕迴籠道的白犀牛,歎道:“你是我見過的功夫最高的人,可惜你救得了我一時,卻幫不了我一世。”李虎丘道:“你的膽識要比身手更了不起,我剛才就算不出手,你生還的幾率也要高過那頭犀牛。”


    這期間賽義德接了個電話,這會兒和蘇菲一起鑽進籠子說:“我親愛的朋友,我受艾哈邁德·賈西姆王儲的委托,邀請你去他的包廂裏見一麵。”蘇菲興奮的原話翻譯給李虎丘聽。李虎丘淡然一笑,似乎早料到會是這樣。還有什麽比這樣的登場方式更能引起一個好武的王儲的興趣?賊王點點頭道:“請賽義德先生帶路。”又對劉楓道:“我壞了你的財路,自當有所還報,隻是暫時有要事在身,隻好請你暫時跟我一起過去,等我的事情辦完了,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劉楓稍微遲疑了一下,李虎丘看一眼沈陽,道:“老沈,這事兒交給你去辦,一定要把這位兄弟的事情辦妥。”


    ※※※


    艾哈邁德坐在包間裏,見賽義德走進來,站起身擁抱,用阿拉伯語彼此問候。由賽義德為他和賊王作了介紹。李虎丘入鄉隨俗向他行了按胸鞠躬禮,艾哈邁德也還了一禮。虎丘打量此人,隻見他也留了阿拉伯男人喜歡的漂亮的連鬢黑胡,瘦長的臉頰,鷹鉤鼻子,濃眉細目,陰鬱深沉。手指上帶了四枚戒指,李虎丘眼力過人,一眼便認出其中兩枚厚重超乎一般,且形製奇特,不是族徽便是開啟某種機關的鑰匙。他身上穿的是雪白的袍子,頭上包著帶有明黃色格子的白頭巾,站在那兒給人的感覺是,整潔,莊嚴,神秘。


    李虎丘注意到艾哈邁德的包廂裏還有二人,分別是一位老者和一名壯漢。那壯漢隨艾哈邁德一起迎出來,他腰上挎著一口彎刀,碩大並十分罕見的克什米爾藍寶石證明了這把刀正是李虎丘贈送的那一把。這壯漢隻穿了件土黃色的阿拉伯武士褂,頭上不例外的用土黃布包著。嘴唇上蓄了兩撇又長又翹的黑胡子,眉心處點了個紅點,大眼睛不怒自威。李虎丘隻看了此人一眼,便知其深淺。隨後目光就被那老者吸引過去。隻見老者渾身裹在黑袍裏,麵容枯槁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對身遭外物似乎無動於衷。隻在虎丘注視他的時候才突然抬頭與賊王對視了一眼。他的目光慈和而又深邃,李虎丘一眼竟未看完全出他的深淺!


    壯漢隻在暗勁水平上,雖不多見,但對於現在的虎丘而言,不值一哂。那老者卻十分了不起,他看上去麵容枯槁,似乎體內氣血已枯敗,分明一副年老體衰的樣子。但李虎丘卻能感覺到他的心髒跳動舒緩有力,氣血運行緩慢卻無絲毫遲滯之意,盡管身上的肌肉已經萎縮,但筋卻是柔韌有力的。往前三十年,這老者絕對曾經問鼎過圓滿境界,就算是現在,他身體機能因為年齡關係而退化,精神意誌卻強大近乎神,短時間內爆發出宗師力量也絕非不可能。


    賊王在心中暗自猜測判斷這兩人的實力。口中與艾哈邁德不住寒暄。


    “李先生,你的身手在我親眼見識過的人裏能排進前十位,一個人在某一個領域裏很優秀,沒什麽好奇怪的,我很好奇的是你是怎麽做到在商業上取得成功的同時還能在武技上獲得這麽大成就的?”艾哈邁德對武技極為癡迷,見李虎丘身手了得又財力不凡,不禁對此十分好奇。


    “事實上這件事說穿了一錢不值,因為我從小就隻負責練功夫,賺錢的事情是我老爸幹的。”李虎丘笑道:“初次與王儲見麵,又是在這樣的地方,一時技癢便鬥膽進去露了一手,冒犯唐突處還請王儲殿下海涵。”


    “技癢是什麽意思?”蘇菲麵露難色問道。“還有鬥膽,這些怪詞不好翻譯。”


    李虎丘正琢磨用什麽比較容易翻譯的詞代替時,那黑袍老者忽然用阿拉伯語對艾哈邁德說了一通。艾哈邁德立即哈哈一笑道:“沒關係,我生平最喜歡武技高超之人。”


    這黑袍老者竟能聽懂漢語?李虎丘微感詫異,老者站起身低頭道:“五十年前我曾在華夏的都城傳教,後來是政治上的變化不允許我們在那裏傳播信仰,隻好迴到聖城沙迦。”老者越眾來到賊王麵前,枯瘦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鄭重一禮,繼續說道:“真主注視著我們一切行止,不必虛言,不必疑惑,相信他敬奉他,隻有心存敬畏者才能聽見阿拉真神的聲音。”


    黑袍老者站起身,身材竟極其高大,足有兩米開外。李虎丘還禮道:“我是個沒有宗教信仰的人,但我相信正義和善良,這與神的教誨是一致的,所以我相信咱們能成為朋友。”


    老者深深凝視了賊王片刻,認真說道:“默罕默德的子民是熱愛交朋友的。”同樣的話又用阿拉伯語對艾哈邁德說了一遍。


    蘇菲一旁聆聽,從頭至尾每個字都聽明白了,卻始終覺得雲裏霧裏不知所謂。她搞不懂的是這二人為何會說出這番話。這就好比兩個大學教授水平有高有低但差別不大,見麵後不免要高山流水攀談幾句,蘇菲就像個懵懂的孩子,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他們之間的默契。


    艾哈邁德微露驚訝之色,顯然是因為沒有想到老者會突然講話。


    阿布紮比王儲深知黑袍老者在伊斯蘭世界裏地位崇高近乎於神,那些深受教民敬仰的遜尼派大阿訇們見到他第一反應都是跪伏於地湊過去親吻腳趾。數日前老者突然造訪艾哈邁德,隻說要在他身邊數日,其餘的什麽也沒說過,作為遜尼派的教民,艾哈邁德視此為榮耀,欣然同意,始終禮敬有加。這些天,阿聯酋境內的各個清真寺的大阿訇們輪番登門求見,求布施經義以解惑,但這位從聖地出來的老者卻從來不予理睬,隻是每天跟隨艾哈邁德出入,並告訴王儲不必因為他的存在而拘束,該做什麽就做什麽。直至今日,這還是艾哈邁德第一次見他說這麽多話,王儲也搞不明白他為何會對這個華夏年輕人另眼相看?


    黑袍老者再度閉目垂首不語,艾哈邁德卻已換了個人似的,臉上的傲氣盡消,態度一變執禮甚恭的邀請李虎丘入座。這些細微處的變化,虎丘盡收眼底,自然明了其中緣由。心中不住盤算這個心意近乎神道的阿拉伯老者是什麽來頭,為何會出現在此?很顯然,這老者對阿布紮比王儲的影響力非同一般,這一點隻從他三言兩語後便讓艾哈邁德前倨後恭就能看出來。他是什麽身份?又為何要幫助自己?


    李虎丘從來相信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老者的出現透著突兀古怪,行為做法也有難以理解之處。李虎丘心念電轉,突然想起聶嘯林曾向他介紹伊斯蘭世界的聖城沙迦裏有一座禁寺。這老者與聶嘯林口中的黑隕石守護者何其相似,心意修為極高,雖已年老力衰卻不難看出昔年曾經圓滿的風采,這樣的人物整個伊斯蘭世界能有幾個?若非這樣的人物又豈配與聶嘯林交往。看來此事多半是老魔君在暗中相助。


    接下來的談話在輕鬆的氛圍中進行,艾哈邁德對於李虎丘提出的購買中東銀行百分之1.5股份,進入董事會的請求慨然應允。雙方約定了辦理相關手續的時間地點等相關事宜。這些事情都不是李虎丘的強項,大可以交給沈陽去處理,事實上未來在中東銀行擔任董事的人也隻會是沈陽。


    艾哈邁德邀請虎丘繼續觀看將要開始的格鬥比賽。李虎丘本來沒什麽興趣的,突然這時主持人宣布了下一場交手雙方的名字,蘇菲為他翻譯過來,竟說到了一個令他不得不駐足的名字,農俊靈。李虎丘吃了一驚,這丫頭怎麽會跑到這兒來?


    第399章 濁世叢中笑,畫裏望危崖


    在李虎丘的印象裏,農俊靈是個聰明伶俐嬌俏可愛的女孩子。她外表大大咧咧說話做事不拘小節,其實卻心細如發,極能分辨出眉眼高低,深得農家老祖宗農逸夫的喜愛。她特別好武,爭強好勝不讓須眉。第一位教授她拳法的是詠春名家梁鬥,第二位是李虎丘親自介紹的南拳大宗師謝鬆坡。李虎丘不明白像她這樣出身的女孩子怎麽就會對功夫這麽感興趣,且她的喜歡隻是單純的喜歡逞強鬥勝,絕無半點文化內涵。


    賊王向艾哈邁德打聽了一下她今晚對手的情況,居然是個小鬼子,叫做若林綱憲。此人被艾哈邁德形容為極強!


    當這個若林綱憲一登場,李虎丘便知道農俊靈絕不是此人的對手,這個小鬼子是武道境界在暗勁大成幾乎摸到化勁門檻的人物。比之前麵出場的阿卜杜拉還要強上一籌。艾哈邁德介紹說若林綱憲是三井旗下亞東商務株式會社的龜田壽夫先生的拳手。阿布紮比王儲對這小鬼子極為推崇,介紹說若林綱憲是真正的強者,他認為當今世上強過於彼的人不出十個。言下頗有不能將此人收為己用而殊為遺憾之意。這話李虎丘當然隻當做笑話聽,王儲殿下肉眼凡胎,有眼不識金鑲玉,身邊守著寶山一座卻在羨慕別人兜裏的銅錢。


    農俊靈明顯不是此人敵手,李虎丘自不能眼睜睜看著她以卵擊石。問道:“這場比鬥能否取消?”艾哈邁德奇怪的反問為什麽?李虎丘直言不諱:“這個華裔女孩子是我認識的,不希望她有閃失。”艾哈邁德麵露猶豫之色道:“這個地方的規矩是我和曼爾古殿下定的,取消怕不方便,換人倒是可以考慮。”李虎丘道:“既如此,就請王儲殿下先安排我跟她見一麵。”艾哈邁德吃了一驚,聽李虎丘話中意思似打算親自換下農俊靈,他用征詢的目光看了一眼黑袍老者。老者毫無反應,顯然對此毫不關心。中東這些貴人早習慣不把人命當迴事,隻是礙於黑袍老者的一句話,艾哈邁德才對賊王禮敬三分,見李虎丘堅持,老者又不反對,便點點頭道:“請稍等,我這就命人安排。”


    李虎丘被請到另一間包廂,一進門便看見謝鬆坡和一名身著地下城武師服飾的中年男人,農俊靈正在說話:“再等等也好,讓這小鬼子等的心焦,我再出去三拳兩腳把他打……”話沒說完,看見李虎丘走進來,興奮的躍起道:“你還真過來了!剛才我去後場見梁師傅了,謝師傅告訴我說剛才有人巧勁把犀牛當皮球玩,還說那人就是你,我還當他逗我開心呢。”


    李虎丘笑道:“你警察不幹了?出國改打黑市拳了?”


    農俊靈上下打量虎丘一番後說:“醜話說到前頭,你來敘舊可以,暢想未來也無妨,就是別勸我罷手,誰勸我跟誰急。”


    李虎丘沒搭理她,轉而問謝鬆坡:“你就由著她上去被人打死?”


    謝鬆坡自然清楚若林綱憲的功夫遠勝農俊靈十倍以上,但他卻十分篤定的說:“李先生稍安勿躁,鬆坡敢保證,農小姐上台就算不能擊敗若林綱憲,自保卻綽綽有餘。”


    李虎丘素知此人穩重,身具聲打絕活兒,在圓滿宗師中也屬頂尖人物,絕不會無的放矢,但一想到農逸夫的恩惠和這小姑娘的頑皮可愛處,終究不能完全放心,便想再過問一番時,農俊靈已先等不耐,叫道:“哎呀,你這人還真夠囉嗦的。”從袖子裏抽出個筒子,得意道:“喏,這就是我保命的絕招,你是大行家,可認得我這個法寶?”李虎丘接過來看了一眼,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還給她問道:“這是什麽玩意?”謝鬆坡道:“這是龍錕鈺以古法還原的暗器發射裝置,叫做諸葛筒,裏邊裝的是帶麻藥的鋼針,近距離內驟然發射,沒有宗師之勢的武者絕難避過。”


    農俊靈一晃手中諸葛筒,笑道:“我這麽做是不是不符合江湖道義武林規矩了?”李虎丘陪笑道:“守規矩是男爺們的事情,若林綱憲如果守規矩就不該同意與你交手,你是小姑娘,打不過人家用點手段也是應當。”農俊靈道:“李虎丘你心裏未必真是這麽想的,但我還得告訴你,今晚這場架我非打不可,而且堅決不能假手於人,我農家和龜田那老畜生賭了東道了,我若輸了,農家便讓出在阿富汗的銅礦開采權,我若贏了,小鬼子也是如此,此事關乎我農家海外拓展大業,可不是我在這裏胡鬧的遊戲。”李虎丘奇道:“聽你這麽說,那開采權你們已經拿到了,又為何還要多此一舉?”農俊靈目露兇光,惡狠狠道:“還不是龜田那老畜生幹的好事,我有一個瞎眼妹妹落到了他手裏,不知道被藏在了什麽地方,這家夥要以拳賭東道,點名道姓的把我從國內喊來打這一場,我他媽還莫名其妙呢。”


    李虎丘溫聲叮囑道:“原來如此,難怪謝先生會同意你登台,既然是這樣我便不阻攔你了,一切多加小心。”農俊靈大咧咧擺手道:“沒事兒,謝師傅給我的保命法寶可不止這一件呢。”說著撩起衣服,亮出裏邊的金屬絲編織成的背心,道:“你看,這個是棉繩包合金絲做的背心,我都試過了,子彈也打不穿它呢。”


    李虎丘點頭道:“確實不錯,這樣一來我就更放心了。”


    農俊靈一躍來到虎丘麵前,道:“李虎丘,你不知道,上次咱們分道揚鑣以後我特後悔。”


    李虎丘問道:“後悔什麽?把我一個人丟在千秋園嗎?”


    農俊靈搖頭道:“不是,我其實並不怎麽擔心你的安危,畢竟咱們倆的關係充其量就是兩三天的交情,我看你比較順眼而已。”不等李虎丘再問,接著說道:“過了年我也眼瞅著二十的人了,女孩子最好的年齡就這麽幾年,再往後塵俗蒙心,看上去多年輕,其實也都老了,就像我有個大姐,沒嫁人就生了孩子,整個人看上去沒什麽變化,其實卻從大姐變成了大媽,活到現在都還沒遇上一個瞧著順眼的男人,好不容易遇上了半個,卻還擦肩而過,隻道這輩子再無重逢日,你說遺憾不遺憾?是不是該稍稍後悔一下?”


    李虎丘沒計較她怎麽這麽快便從特後悔變成稍稍後悔了,摸摸鼻子,自嘲道:“我好端端的,怎麽就成了半個人了?”


    農俊靈道:“說半個都是多的,指不定被分成幾份了,幸好我對形勢認的很清楚,隻是想在變老之前減少那麽一點遺憾而已,和像你這種擅長以退為進勾搭女人的壞男人打交道,最重要就是不能犯傻,動心可以,動情就不必了,我所以後悔,便是因為好不容易遇上個瞧著還順眼的,居然連親都沒親一下,將來嫁人以後,丁點浪漫記憶都沒有,別說小姐妹們,就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李虎丘點頭道:“明白了,合著我就是你這女公子看中的一漂亮妞兒,你為沒能一親芳澤而感到遺憾,所以有點後悔。”


    農俊靈道:“你的解釋比我說的還好,就是這個意思。”她仰起頭,嘟起嘴唇說:“上次是你去冒險,這次輪到我了,分別在即,讓我親你一口吧,萬一被小鬼子給打死了,也總算臨死前把初吻的問題解決了,竇唯說孤獨的人是可恥的,我不想到死都還背著個可恥的名聲。”說著,踮起腳來,在虎丘唇上輕輕一印即分,舌尖在唇邊添了兩下道:“也沒什麽特別的,和親小外甥的感覺差不多。”


    謝鬆坡和中年武師對望一眼,均感無法理解現在的年輕人怎會有如此稀奇古怪的想法。不過農俊靈行事大膽,常有出奇之舉不是一日兩日,二人總算見慣不怪。目送農俊靈心滿意足後毅然跟著工作人員離開包廂,謝鬆坡為李虎丘引薦,原來這位中年人正是農俊靈的第一位拳法師父,詠春拳化勁大師梁鬥。再寒暄一番後,三人將目光投向場間。


    ※※※


    馬春暖為慶祝【春暖人間】首播成功,請欄目組全體同事在錦繡千秋園吃飯,總結得失討論下一期節目的剪輯和後期製作等事宜,正討論的熱烈時,大包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喬雲飛一馬當先推門而入,緊隨其後有十幾個保鏢之流。喬黑子進屋便動手,劈裏啪啦的砸了一通後才說道:“馬春暖,這隻是一個警告,我明告訴你,把我逼急了我他媽才不尿你老子是馬富民還是馬窮民!”接著又用兇光四射的眸子在欄目組每名成員臉上,陰嗖嗖道:“都看什麽看?別說喬爺沒提醒你們,一個個跟著她瞎說八道前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小肩膀能不能扛得住喬爺一巴掌。”


    馬春暖冷冷的看著喬雲飛,先摸出電話報了警,然後操起桌上一個盤子,忽然丟了過去。馬二姑娘本來的想法是自己手無縛雞之力,這一盤子丟過去也不能把他怎麽樣,卻哪知上次與虎丘春風一度合籍雙修,李虎丘把大部分熊膽精魄的藥性融入進她體內。現在的她就算沒有熊羆之力,體力也已非尋常可比。這一盤子丟過去威力非同小可,正砸在喬雲飛肚子上,竟生生將二百多斤的喬黑子砸到大門外,肚皮被盤子割開一個口子,刹那間鮮血噴湧如潮。


    馬春暖檀口微張,吃驚的看著,小手在虛空比劃了一下剛才的動作。這是這麽迴事?難不成真像小雁兒說的那樣?是因為睡了那個男人。馬二姑娘愣愣的望著幾名保鏢七手八腳的把狼哭鬼號的喬雲飛抬走,剩下幾名則肅然看著她。顯然是擔心她畏罪逃了。馬春暖根本沒這個打算,她自問此舉屬於正當防衛,背後又有強力支撐,天塌下來也有老馬同誌和援朝大哥替她頂著。她到現在都還雲裏霧裏的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傷的喬雲飛。


    馬春暖讓同事們先走,連忙給蕭落雁打了個電話,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末了得意笑道:“雁兒,姐這迴真神了,隨便丟個盤子就把喬黑子肚皮割開個大口子。”蕭落雁說:“你還有心思樂呢,喬雲飛可不是好惹的,你人在千秋園呢吧,我這就給撫雲打電話,讓她過去。”馬春暖道:“別,千萬別叫她來,我就是被人五花大綁押赴刑場也不用她來救。”蕭落雁又勸了兩句,馬春暖執意不肯給謝撫雲打電話。蕭落雁本是四秀姐妹中最小的,但或許因為生過孩子,身上的母性光輝作祟,這會兒她忽然覺得自己反成了大姐,最後以知性包容的口吻說:“你們兩個呀,這要鬧到什麽時候才是頭呢?算了,要怎樣隨你好了,我這就叫陳天浩兄弟過去給你解圍。”


    馬春暖還是對力氣暴漲一事理解不了。用磕磕絆絆的語氣婉轉的問了一句。蕭落雁告訴她:“你這情況挺特殊的,雙修其實就是一種體術,利用巨大的愉悅情緒忘掉疲勞,通過陰陽互補的道理彌補消耗,以各種古法模擬自動物的古怪姿勢達到易筋鍛骨的效果,你所以會一次就有這麽明顯效果,隻是因為他那時候把熊膽精魄的大部分藥性通過陰陽和合留在了你的身體裏,太具體的我也說不清,反正你的體力增強不是壞事。”


    事業正是春風路上馬蹄急的馬二姑娘近來生活充實,很少細思自己與虎丘和落雁之間日後如何相處的問題。之前覺著有那一次經曆,這輩子沒什麽遺憾了,後來忙著工作的事情,一度把這件事拋在腦後了。這會兒聽落雁分析的這麽細致,猛然間一下子,那一晚諸般樂與痛齊齊湧上心頭,苦辣酸甜紛至遝來。忽然捫心自問:這輩子如何自處?小雁兒寬宏大量沒有怪自己,可馬春暖豈是搶好姐妹男人的女人?本來想大家各憑本事自己喜歡自己的,可真發展到這一步時才忽然發現,做到蕭落雁這一步還真是不容易。


    找了李虎丘這樣的多情浪子做老公,的確能體驗到超凡的快樂,那些神奇的充滿了刺激和浪漫的體驗,還有那博大的堅硬可依的胸懷,對女子的吸引力是致命的。飛蛾撲火得到了才發現除了相思苦和相聚甜外,還有酸溜溜的醋意要壓在心頭,火辣辣的怒意時不時的躥上來按也按不住,蕭落雁把事業孩子和家庭放在第一位,陳李李愛屋及烏,凡是男人喜歡的她便讚成,用落雁的話說,小狐仙是唯一不知道醋味的,姐妹十個同住屋簷下她都能接受,全是南洋擺酒成風影響的。馬春暖問自己,能做到她們一樣嗎?她對事業的渴望隻在落雁之上,而她的占有欲卻同她的事業心一樣,自問根本做不到落雁這樣的包容情懷,更比不得陳李李無底線的付出一片癡心的境界。她相信,自己如果跟李虎丘挑明,確定愛侶關係,用不了多久便會鬧著要更多的愛,更多關心,會吃醋,會想盡辦法去爭得更多寵愛,這是她好鬥的天性決定的,大概落雁不願意接受她也正是了解她這個本性,不願意有一天因為男人,鬧到姐妹間徹底反目的地步。


    馬春暖思緒萬千,思想左右搖擺,一方麵難舍難忘與男人一起時的體驗,李虎丘危難時不離不棄堅強臂膀,浪漫時風趣幽默的言談風度,通天本領豪俠情懷,還有那一晚男人身上熏人的熱度,強力的擁吻,那每一次都在蓮花核心處爆發出無窮快感的撞擊和那些令人先痛而後又能釋放出無盡舒爽的古怪姿勢,似這般男子,誰擁有了還想放手的?可又一轉念,這個男人卻偏偏不是隻屬於她一個的,她偏偏是最好的姐妹的男人,當初設想的各愛各的,真正事到臨頭時,落雁做得到,自己卻沒信心做得到。她幽幽一歎,還是繼續迴憶下去吧,至少曾經擁有。她還缺少足夠的勇氣和自控力打破現在的狀態。


    警察來了,隻有分局的幾個值班巡警,來到這兒以後才發現事情遠比想象的嚴重。來鬧事兒的人反而被報警人無傷送醫,報警人就坐在那兒,卻無一人敢過去以鐐銬加身於她。此時這幾名巡警還不知道馬春暖的背景,卻一來忌憚錦繡千秋無白丁之傳說,二來是受了那些一眼便能看出來曆不凡的保鏢們的影響,這女人敢打傷這些人的保護對象,這些明顯非善男信女之輩的保鏢卻也隻是林總打錦州圍而不打,可想這女子絕非凡俗可比。最最重要一點卻是震懾於氣質女王之美。


    這世上女子稍具幾分姿色者眾多,而可稱為美女者也不乏其人,但能有絕代風華者竟寥寥無幾。天公雖是作美,並不曾忘造人以之為形態,可這氣質竟來不得半分天生!一個女子若無識人之明、斷事之智,又何來這怡然自得之相、從容不迫之態,更兼哪裏有那絕代的風華呢?天地萬物自有其源,每每吸取日月之精華,便有天地之靈氣,亦各具其形態,這形態一成,便已無高低之分,人雖為萬物之主,亦不能脫離其約束。馬春暖模樣僅可稱端莊清麗,隻一雙慧眼若海可稍爭一豔。所以不輸落雁撫雲之流,全憑一身卓然氣質。直似傲然於絕壁上一株雪梅,清幽華貴占盡了人間的鍾靈毓秀。


    神仙打架,一邊是仙女,另一邊是駕黑雲而來豬妖,幾名巡警都在心底裏對春暖表達了精神上的支持,表麵上則一本正經的問了幾句,拖時間的意思遠大於了解真相。隻等到陳天浩兄弟的勞斯勞斯停在千秋園門前,幾名小巡警才暗自長出一口氣,給領導致電,說明事情鬧的忒大,他們不敢擅自處理。馬春暖說沒什麽可為難的,這件事我能說得清楚,不就是跟你們去分局嗎,沒有問題。海上大班申城陳天浩兄弟畢恭畢敬的伺候馬春暖上車,幾名巡警見狀都暗自慶幸剛才沒有魯莽行事。


    這本來就算不得什麽大事,馬春暖一姑娘家出於自衛,飛了喬雲飛一盤子,把他打傷,這又算得了什麽呢?公安分局的領導在與陳天浩密談了幾分鍾後已作出立即放人的決定。偏偏就在此時,醫院來電話,喬雲飛受傷嚴重致大量出血,目前已導致局部腦死亡,神經反射區不敏感,有很大可能性成為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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