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龍和煦道:“一念之仁,可見真心,你有離開的本事卻肯為心頭愧疚和兄弟情義甘願自困三年,老和尚要的便是你這一點真性情懺悔心,既然已得,再困你三年豈非毫無意義?”


    事情竟峰迴路轉。李虎丘麵上卻看不見喜色,反而肅容道:“您有句話說的很對,暗室虧心神目如電,郭寶鳳一事令我寢食難安,您說地獄還是人間不過一念之間,我心不安,縱然在紅塵中遨遊也形同身處地獄之中,因為這心魔會時刻提醒我,刺激我,使我生出頹廢恐怖之心。”頓了一下,又道:“您的地獄不收我,可我卻已以心為獄自困其中,我令人稍作彌補,但終究不能打開這心中枷鎖,所以還想請您指點迷津。”


    孔文龍道:“這道枷鎖是你自己套上去的,要想打開也隻能憑你自己的悟性,你有真性情,心之神道是在人間修成的,便需要在人間磨礪,我的地獄隻收虛偽執迷大奸大惡,你不該出現在那裏,我倒是有個建議送你。”李虎丘道:“請您指點。”孔文龍道:“解鈴還需係鈴人,三槍門中郭寶鳳膝下還有一兒一女,兒子已繼承他衣缽叫郭全忠。”


    李虎丘躬身一禮,“與君一席話,心中疏朗不少,逃避不是唯一的奢侈,我早應該去跟郭寶鳳的後人見一麵。”


    孔文龍道:“你的通緝犯身份暫時還不能消除,你大概也清楚這件事背後的鬥爭很複雜,不過我可以代表小楚向你保證,從今起,軍方的人不會再找你麻煩!”


    警方戰力最強者便是檔案室的那位形意宗師高歌君,此人實力與董師傅在伯仲之間或者稍遜一線,並不足懼,而董師傅和天兵五老都是軍方人物,隻要他們不出手找麻煩,虎丘便等於沒什麽麻煩。接下來便是看孔文龍能否醫好燕東陽了。


    ※※※


    李虎丘隨孔文龍一起迴到病房。屋子裏有楚文彪在等候李虎丘,另有天兵五老中的峨眉,正在東陽床頭不住的罵著,瓜娃子,讓幾個小美國佬給搞成這個樣子,硬是不省心喲,還要師父斷了修行來救你。


    楚文彪對虎丘說,你出來一下,我有幾句話對你說。李虎丘點頭說好,隨著楚文彪來到隔壁無人的房間。楚文彪端坐如虎炯目如火看著麵前賊王,良久慨歎道:“援朝這小子,生個兒子也比老子的強!”他提到了李援朝,又在誇虎丘強過楚烈,李虎丘不好搭腔,隻好報以澀然一笑。楚文彪忽然正色說,“謝謝!”這聲謝謝自然是衝著虎丘把精確製導核心部件帶迴來這件事。神色忽然變的莊重:“我代表軍委向你說,你們是無名英雄,但民族會記得你們所做的。”


    李虎丘心頭升起一絲自豪,忙道:“分內事而已,雖然外麵有人說我是十惡不赦的賊王,千夫所指的殺人犯,但我總歸是個華夏人。”楚文彪擊節道:“好一個華夏人!隻衝這一句,便不愧是李老的孫子。”


    楚文彪號稱冷麵將軍,軍委的二皇帝,前一個綽號說的是他做事冷酷待人嚴厲,後一個卻說的是他的地位和孤傲。關於他的事情李援朝曾說起過,這樣一個人忽然說出這麽肉麻兮兮的話,絕非無因。李虎丘道:“您是日理萬機的人物,時間寶貴,有話還請直言。”賊王急於看孔文龍醫治東陽,話說的有點直,楚文彪卻不以為忤,心中讚虎丘眼色過人,額首道:“的確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李虎丘說:“對不起,我眼前有一件重要事情刻不容緩要去辦。”


    楚文彪竟似猜到虎丘要辦的事情,自信的微微一笑:“郭全忠現正在華夏人民解放軍特戰師雄獅大隊服役。”李虎丘心念微轉,立即恍然大悟。楚文彪攔住他的話頭,莊嚴的:“不要認為我們是在算計你,如果你對殺害郭寶鳳一事毫無悔改之心,我就算拚著得罪援朝一次,也要請大師困你三年!根本不會給你這個救贖的機會。”李虎丘撓頭,這就是政治家的謀略嗎?李援朝跟楚烈這鳥爹也是一丘之貉?賊王苦笑道:“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沒有!”楚文彪說:“這件事關係重大,非你不可!”又補充道:“這次任務由郭全忠帶隊,燕東陽醒來以後你們就出發!”


    李虎丘摸著鼻子,語帶自嘲的說:“您能指揮動孔大師配合您降我,還能有什麽事兒是非我不可的?大概也就剩下偷了。”


    楚文彪笑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用的就是你這盜中之王的絕技。”


    ※※※


    燕東陽醒了,在李虎丘的注視下,孔文龍連發六記聲打,震活了他的血脈,把東陽喚醒。所謂腦死亡,是腦供血不足造成缺氧引發的腦細胞進入休眠狀態,東陽的體魄特殊,生命力頑強無比,孔文龍的聲打以佛家真言出口,不但可以震活血脈,疏通經絡血流,更能震蕩靈魂心魄。


    華夏傳統裏有所謂靈魂不死之說,意思是靈魂可以脫離肉體而獨立存在,凡是人睡眠時、重病昏迷時,以及死去時,都被解釋為靈魂出竅,即靈魂脫離了肉體,要想讓人活過來,就需要把靈魂重新招迴到肉體之中。所謂神鬼觀念,原本指人死去後的靈魂,好的靈魂就是神,壞的靈魂就是鬼(最初,鬼並無壞意,而是指祖先靈魂)。武道家不信鬼神,卻相信精神靈魄是存在的,人體的機能枯竭,精神靈魄失去了滋養便會跟著沉寂,輕易不會再被喚醒。孔文龍的聲打之術威力遠非謝鬆坡之流可比。一經發出,除震蕩氣血外,更能與勢相合動人心魄,令人神魂震蕩,刹那間精神恍惚。


    沉睡中的東陽在孔文龍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最後一個吽字出口後身體猛然一震,忽然坐起又躺下,緩緩睜開雙眼,二目無神茫然顧盼,過了一會兒,眼中神光才漸漸聚斂。李虎丘關切的看著,峨眉說,瓜娃子要過一會兒才能想起過往的事情,就好像一輛車停放久了,重新啟動也要預熱才能正常運轉。孔文龍微微點頭。


    果然,過了一會兒東陽猛然一骨碌身再坐起,左右看了看,驚訝叫道:“孔,孔爺爺?”少頃,猛然醒悟,神色緊張對虎丘叫道:“虎哥快走,這是孔爺爺。”原來,他剛醒來時腦子裏亂糟糟迷茫一片,這會兒也還沒理順思路,隻是想起之前過往,眼見孔文龍和李虎丘同時出現,下意識的便想到孔文龍跟天兵小組五位師傅一樣也是來拿虎哥的。卻哪裏知道小虎哥早與孔大師坐而論道握手言和。


    孔文龍的聲打絕技是武道巔峰的殺人技,卻被他用作救人,將東陽救醒。李虎丘欣喜之餘由此想到,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自己是殺人無算的賊王大盜,現在卻也能參與到民族振興大業中。楚文彪給他出了個難題,讓他去貝加爾湖附近俄羅斯遠東某秘密實驗基地偷迴一樣東西。


    楚文彪告訴虎丘,為查出那東西的下落,華夏方麵這些年來先後有十幾名高級特工獻出了生命,同樣連名字都沒留下。當年特戰師派出一整支小分隊先得到了那東西,但最後卻被前蘇聯派出的基因改造人搶迴去,而那支小分隊幾乎全軍覆沒,為此華夏方麵曾不惜與之擦槍走火最終卻於事無補。


    李虎丘好奇的問究竟是什麽東西?楚文彪先沒有迴答他,而是對他說了一個本該震鑠古今卻因為美國人刻意掩蓋而名聲不顯的名字,尼古拉特斯拉。


    第342章 勢在必行難為亦為


    我們所慣知的曆史通常是被加工過的,手法無外乎顛倒黑白,歪曲事實,抹黑一切不符合當局需要的,粉飾本朝的一切。所以當一個人被放在神壇上時,真相便成了不可說的歪史。比如愛迪生和特斯拉,一個發明了直流電,一個發明了交流電,兩人皆是同時期的偉大發明家,愛迪生的真實成就要遠遜色於特斯拉,但隨著美利堅合縱國的強大崛起,那個不符合美國價值精神的科學巨人的名字便被掃進曆史遺忘的角落。然而,多年過去了,這個世界卻依然固執又無奈的按照特斯拉設計的發展著。美國人更是在一九四三年後把他生平的隻言片語都收錄起來列為國防戰略級別的絕密,除軍方相關部門外,連國會大佬們都無權了解其內容。這些隻言片語甚至包括了特斯拉喝咖啡時寫下的便條。


    楚文彪向虎丘介紹了他所了解的關於那個在九十多年前便號稱能劈開地球的奇人的事跡。最後他告訴虎丘,特斯拉在做通古斯爆炸準備工作前曾在貝加爾湖地區居住很長一段時間,他把那個時期的研究成果都裝進一隻微型潛艇後沉入貝加爾湖。那東西在六十年代珍寶島事件之前被發現,華夏派出特戰師小分隊曾經拿到過,卻被前蘇聯派出的基因改造戰士在小分隊迴程的路上奪了迴去。現在華夏軍事戰略情報局的特工已經查明前蘇聯在貝加爾湖附近曾修建過一座巨大的秘密基地。那東西這些年來一直存放在這座基地裏。


    八年前蘇聯解體後,這座基地的運營經費被終止,八年來那裏的一切都是個迷。俄羅斯當局不止一次派出秘密部隊去一探究竟,次次有去無迴,當地的鄂溫克居民傳說,秘密基地所在的山嶺是聖山,有貝加爾湖中的黑龍神和野豬嶺上的紅羆王守護。任何人敢打山裏寶貝的主意都別想走出大山。楚文彪最後說,這次的任務便是搶在美國人和俄羅斯人以及其他某些自不量力的國家之前,拿到特斯拉當年的研究資料。


    楚文彪明確告訴虎丘,總參特戰師派出執行任務的人正是郭寶鳳的兒子郭全忠。這個任務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戰略情報局的一位代號暴風的高級特工在加入情報局之前曾拜在武定一門下,功夫已經入了化,也沒能活著迴來。根據他臨終前發迴的信息顯示,基地的唯一出入口裝有一扇門,他用萬能鑰匙開了一個小時也沒打開。後來他便遇上了一個怪物,看著像人但一身紅毛又像一頭熊,他與怪物交手受傷後逃出來,傷重而亡。


    楚文彪多次強調此事危險萬分,但不管是為了東陽還是為了自我救贖,亦或者是為了國家民族崛起的大業,李虎丘都沒理由拒絕這個任務。


    ※※※


    燕東陽身體恢複的很快,但也還需要幾天,李虎丘趁著這幾天無事,迴到李宅看看目前處在半賦閑狀態的李援朝。陳李李已有七個月身孕,經不起顛簸折騰,也不喜歡北方的春季風沙,賴在甬城不肯迴來。蕭落雁把兩個兒子丟給燕雨前姐妹,把主要精力放在發展新拓展的福德堂珠寶業務上,其他時間留給兒子,一天日子充實的滿滿的,也不想迴來。


    在正副夫人眼中,天大的事情放在虎丘身上也成了屁大的事情。李虎丘去電話說要去俄羅斯遠東地區辦一件特別危險的事情。陳李李迴說,聽說那邊的裘皮是世界上最好的,迴來時別忘了帶兩件給媽和落雁姐。李虎丘當然不會傻的把她的話當真,忙說我一定帶三件迴來。陳李李笑著說,四件也行,讓尚楠送小姨一件。李虎丘打電話給蕭落雁,竟又是陳李李接的,倆人現在一座大廈裏辦公,陳李李天天賴在蕭落雁那裏。古典佳人調皮的說,臭賊,你就別想著雙修的美事兒了,落雁姐一天到晚忙的要死,根本不可能迴去陪你。落雁和小狐仙一個叫虎丘臭男人,一個叫賊男人,加到一起便是臭賊。李虎丘逆來順受來者不拒,看在娥皇女英雙修同寢的份兒上,臭賊就臭賊吧。


    李虎丘掛斷電話,轉身看見李援朝站在自己身後麵帶幸災樂禍之意。似乎在說,你小子找了兩個老婆也沒比老子強多少。一直以來,對於陳李李的問題,李援朝的態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對。南洋的習俗不忌填房娶小,討小老婆名曰‘擺酒’。陳李李貴為南洋洪門總會大龍頭之女,甘心情願隨兒子來華夏隻求做一‘擺酒’,隻這份紆尊降貴和癡心一片便理應得到一份寬容。李虎丘沒好氣的:“有事兒?”李援朝點頭,“嗯有幾句話想跟你談談。”


    李虎丘道:“要是關於我個人感情的問題請免開尊口。”李援朝一皺眉,“你不覺得自己有些事情做的過於孟浪嗎?”李虎丘撇嘴,“扯淡!我孟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才知道嗎?陳李李的事情爺爺都已認可了,孩子生下來你認不認她都是我李虎丘的閨女,你的孫女。”李援朝微困惑,“你小子胡扯什麽呢?誰要跟你討論李李的問題了?”這次輪到虎丘意外了,一怔問道:“不是說李李?那你說誰呢?我以為又是我那老嶽父跟你囉嗦什麽了。”李援朝板著臉說道:“蕭朝貴是對李李這件事不滿意,但落雁都認可的事情,他一個廚子,有多大意見管個屁用,我跟你說的是暖暖的事情!”


    李虎丘大吃一驚,“暖暖?你說馬春暖?”李援朝怒了,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度:“李虎丘你跟我這兒裝什麽糊塗呢?前陣子馬富民在政法反腐例會上說了幾句錯誤的話,被某些人給利用了,為這事兒他沒少向我賠不是,馬書記在你爺爺身邊當了十年秘書,我年少的時候還在他們家住過,那年暖暖雖然才三歲,但也是管我叫大哥的,你們兩個之間差著輩分呢,而且,你能想象馬書記也能像南洋那位黑道巨魁一樣接受自己的掌上明珠給你當沒名沒分的小老婆?”


    李虎丘不耐的:“你下迴講話前先調查清楚了再說話,我跟馬春暖屁事兒也沒有。”


    李援朝狐疑的看著兒子,堂堂正部級大佬,當今華夏各方勢力中最年輕的掌門人,看人向來神目如炬,惟獨對這個兒子看不大通透。這小子的前科太多,花花債還也還不完。歐洲還有一位外事方麵的同誌們一直在爭取的青幫大姐頭高雛鳳。他言之鑿鑿的說跟馬春暖之間沒事兒,可馬富民是什麽人,沒有確切的把握,這李係的元老人物怎麽可能找上門來訓掌門人一頓?李援朝清了清嗓子,調整口吻:“李虎丘,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碰沒碰過她?”


    李虎丘火了,叫道:“我怎麽還跟你說不清了呢?從今往後我見她麵就叫二姑,這總行了吧?”


    這下子李援朝信了,如果真有私情,李虎丘絕不可能接受人前矮一輩兒。看樣子這事兒真有可能是馬富民搞錯了。李援朝點點頭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就相信你跟暖暖沒什麽事兒。”又問道:“楚文彪跟我說打算請你幫忙辦一件事兒,語氣有點兒風蕭蕭兮的味道,什麽樣的事情,危險嗎?你媽媽知道嗎?”


    李虎丘嗯了一聲,“有點危險,但意義重大,難為亦為!”李援朝眉頭一緊,“這件事兒你是不是跟你媽媽說一下,看看她的意見?不必忌憚楚文彪,李援朝的兒子還輪不到他來指手劃腳!”李虎丘嘿的一笑,“李援朝,說實話我是真不喜歡你在男女問題上辦那些事兒,就我媽一個你都搞不定,真讓我有點瞧不上,燕雨前一個眼神兒就能讓你躲出去三天,家都不敢迴。”他頓了一下,話鋒一轉:“但是我又忍不住敬佩你身上這股子霸氣。”


    這話說的褒貶皆有,李援朝既無奈又自豪,但怎麽表態都不合適,隻能報以苦笑。李虎丘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把自己錯殺郭寶鳳一事的經過說了一遍,又說起楚文彪請動孔文龍點化自己,此次貝加爾湖之行既是為了國家民族大業,也是為了完成一次自我救贖,力爭要求得郭寶鳳後人的原諒。李援朝聽罷,歎了口氣,心中既是欣慰又不免擔憂。李虎丘察顏觀色,豈會不明白援朝心中憂慮何事?說道:“你擔心我如果出事兒,更沒法兒向燕雨前交代了?”李援朝搖頭,“我擔心她會受不了。”李虎丘道:“為了那東西,軍方努力了三十四年,前後已經死傷幾十人,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爹生媽養的?偏偏你李援朝的兒子就不能為這件事兒出一把力?”


    這句話正說中了李援朝的心坎兒,當年他上老山戰場前也是這麽對李厚生說的。李援朝一想到往事,不禁長歎一聲,念道:“生下來就他媽是這個種兒啊!”擺擺手,有些意興闌珊:“算了算了,隨你的便吧,反正老子已經有兩個孫子了,你小子就算真迴不來,老李家也不至於絕後。”


    門口警衛打進電話來,李援朝接通電話,另一端警衛報告說,馬富民書記家的二姑娘馬春暖想見您一麵。李援朝眼珠子登時瞪圓了,怒視著虎丘。李虎丘別看坐的遠,聽的卻比李援朝還清楚,苦笑不迭道:“我哪知道她這是抽的哪門子風?”


    第343章 賊膽包天膽大妄為


    馬春暖抽的是日記泄密風,她現在最想抽的不是風,而是兩個人的臉。一個叫馬春曉,另一個就是李虎丘。主犯馬春曉已經跑路了,隻剩下李虎丘這萬惡為首……是的,沒有說錯,李虎丘就是那個淫。


    馬春暖的日記寫的有點‘少女之心’的意思。講述的是她從歐洲迴來途中所遭遇和她內心對某人由憎恨厭惡到芳心暗許,乃至夢中相會為之灑下幾點夢春露的事情。少女懷春和少婦怨秋大體上是一迴事兒,都是想男人。無外乎少女的懷要含蓄些,少婦的怨則直觀一點。此事本尋常,壞就壞在被馬春曉這小丫頭無意中發現了。


    馬春曉偷窺了二姐的日記後大吃一驚,在她的印象裏馬二姐一直跟楚二哥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這個李虎丘又是哪根蔥?這家夥竟然還扒過二姐的褲子?十八歲的少女天真爛漫,又是被姐姐們嬌寵大的,遇上點兒事情沒了主意就想找組織,在馬家,馬春曉的組織就是大姐馬春熙。


    這下子事兒鬧大了,馬春熙少女時代的日記裏盡是李援朝的大名,到了春暖這兒,換成了李援朝兒子的名字,這算哪門子事兒啊?


    馬春熙把二妹誆迴家,突擊審訊,最後姐妹倆商定遵循國際慣例,也不是什麽特光彩的消息,就不要在擴散啦。卻沒料到正這時趕上馬富民迴來,聽見了一個小尾巴。雖然語焉不詳,但主題思想還是突出了。於是老馬惱了,李援朝你丫就算是掌門人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立即給大李打了個電話,痛斥了虎丘小色牛吃仙草的醜陋行徑。要求大李果斷出手,讓這倆人一刀兩斷。大李自知虎丘是個什麽貨色,聽說是這種問題,心中便已理屈了三分,自是滿口答應。


    父子間經過一番唇槍舌劍後,李援朝這邊剛被虎丘安頓住,馬春暖便打上門來了。如此巧合之事,怎會不讓幹了二十多年革命的援朝同誌對劣跡斑駁的賊王心存疑慮?


    李援朝用含九十七分不信任的目光看著李虎丘,剩下的一分鄙視,一分輕蔑另有一分……欽佩。這小子講話雖然一屁倆謊兒,但是追女孩子的功夫還真是他媽的了得!馬春暖那丫頭李援朝說是看著她長大也不為過。說她眼高於頂心高氣傲那是在說她謙虛,這丫頭整個一目中無男人。虎丘竟能在她身上討得便宜,這點可不知道像了誰?李援朝這邊心念電轉胡思亂想。李虎丘一臉愁容衝李援朝叨咕一句,這事兒你們絕對冤枉我了。起身迎了出去。


    馬春暖隻用了一句話便讓虎丘跳黃河也洗不清了,“李虎丘你個大流氓,我這下子死的心都有啦。”李援朝剛好出來,馬春暖語速太快,援朝大哥前邊都沒聽見,隻聽見暖暖說什麽大流氓和最後三個字,都有啦!李援朝神經一下子繃緊了,這個禍闖的可有點大……李援朝心道不妙,連忙思索解決之道。


    李虎丘迎上前:“喲嗬,馬二姑,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這是跟誰呀?”


    李援朝聽的清楚,吃了一驚,尋思,這小子還真叫的出這聲二姑?


    李虎丘的私生活亂七八糟,聲名狼藉。馬春暖從小到大冰清玉潔,從一道杠帶到三道杠,沒跟任何人傳出過緋聞。他們兩個的話李援朝該相信誰?這會兒他已認定了李虎丘跟馬春暖有事兒。聽虎丘這麽問隻會更惱火,喝道:“都到這地步了你還說什麽混話呢?”馬春暖搞不清楚狀況,附和:“是啊,援朝大哥你真該好好說說他。”李援朝聽這聲援朝大哥有些別扭刺耳,幹笑道:“是暖暖啊,來找虎丘有事兒?”


    馬春暖覺得李援朝怪怪的,歪頭看見李虎丘,氣便不打一處來,怒衝衝往上闖。李援朝忙說,慢點兒。馬春暖指著李虎丘道:“我今兒就是奔著跟他來的,援朝大哥你先迴避一下行不?”李援朝說,“那個,暖暖,有話好好商量。”李虎丘不耐煩:“李援朝,你能不摻和嗎?”李援朝心道,“全是你小子招來的,你能對付小的,老的還不得老子替你解決?”也憋了一肚子氣走了。


    隻剩下虎丘和春暖。虎丘問:“什麽事兒?你這是唱的哪一出?”馬春暖啊了一下,個中緣由哪裏說的出口。遲愣一下,捫心自問:“是啊,我來幹什麽啦?總不能說我喜歡這小子,在日記裏寫了為他做春夢的事情吧?我該怎麽說呢?”她站在那兒,芳心亂跳玉體不安,想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把心一橫,“李虎丘,我有大麻煩啦,全賴你,迴頭要是有人問你我有沒有私情,你千萬別否認,就說你一個勁兒死乞白賴的追求我行嗎?”她是學傳媒的,嘴皮子利落,這番話語速極快,一口氣兒說完,看都不敢看李虎丘一眼,臉兒臊的大紅布似的,低低的聲音補充:“我的日記被春曉看見了,有點關於你我的違禁內容被春曉匯報給了馬春熙,我跟馬春熙商定不外傳時又被老馬書記給聽到了一點兒……”


    虎丘恍然大悟,甭問,八成是老馬同誌聽說女兒跟李援朝那個聲名狼藉沒出息的兒子有瓜葛,立刻炸啦,難怪李援朝會冷鍋冒熱氣關注起老子跟這娘們兒的事兒。嘿嘿壞笑道:“按說這個要求不難做到,不就是替你背一下黑鍋嘛,我左右不過是個聲名狼藉的江湖浪子,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也不差你這一位,不過,我有一件事鬧不明白,你那日記裏寫了什麽勁爆的內容,得要我替你背這麽大一口黑鍋?”


    馬春暖低頭不答,她雖然冒著不義之名芳心暗許虎丘,但內心裏卻也明白彼此間沒什麽可能性,本來隻打算把這心事永遠藏在心底裏,老遠看著他和雁兒過的幸福也就罷了。心事無著才動筆寫了幾篇日記抒發一下女兒家的情懷,哪料想竟被春曉給泄了密,這事兒要是最後說了聲謝謝,轉身匆匆離去。


    虎丘望著她美好的背影,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嘟囔:這娘們兒,日記裏頭寫什麽內幕了?李援朝正走到門口,剛好聽見,吼道:“能寫什麽?還不是你小子造的孽!你說,是不是你死纏爛打非要跟她好?”李虎丘答應馬春暖的事情自不會食言,笑道:“你要非這麽說,那就算是吧。”


    果然如此!李援朝氣的一晃,就在剛才他跟馬富民剛通過電話,還跟人家說什麽年輕人兩情相悅,一時衝動也是難免雲雲。老馬倒是對自己閨女的品性有絕對自信,一口咬定是李虎丘這壞蛋勾搭的馬家閨女。李援朝出來一問還真讓人家說準了,為人父者聞聽此事怎麽可能不生氣?李援朝指著虎丘氣的說不出話來。李虎丘不鹹不淡的:“你別把自己氣個好歹出來,我答應你再不找她不就結了?”一句話出口,李援朝的火兒騰的一下子就冒了上來,暖暖都有了,這小子還敢說這樣的話,這行徑與李援朝當年何異?李援朝憤而指著大門喝罵道:“滾蛋,滾的遠遠的,我李援朝寧肯沒兒子,這個家也不多你這無情無義的東西。”


    李虎丘愣了片刻,最後含笑點頭說:“這樣也好,萬一我迴不來了,省的你們傷心。”道聲珍重灑然而去。


    ※※※


    燕東陽住院這些天巨雕鐵翎始終由天兵五老代為看顧,這一天東陽引著虎丘來到特戰師與郭全忠帶領的雄獅大隊一中隊官兵會合。鐵翎在天上看見東陽,興奮的一頭紮下來落到東陽肩頭上,親昵的用頭在東陽耳邊蹭了好一會兒,仿佛是在說,你可迴來啦,我可真想你呀。燕東陽身上有一種野獸的本能,似能感受到鐵翎的心聲,也說,好鐵翎,我也想你。


    特戰師的兵都是從各個部隊精挑細選篩出來的精英。在特戰師內部有三個戰鬥單位,三千五百人的雪豹支隊,三百人左右的雄獅大隊和五十人組成的天劍中隊,最後才是天兵小組。在特戰師,加入天兵小組是每名軍人至高榮譽和終極夢想。成為天兵小組成員意味著見到師長不必主動敬禮,意味著每一名特戰師成員見到你都會肅然起敬,意味著在整個解放軍序列中你都是無與倫比的那幾個人之一。這份驕傲可以伴隨終生。然而,特戰師自有天兵小組這個戰鬥序列以來,三十年也僅補充進燕東陽這一根獨苗,還被李虎丘給拐跑了。


    特戰師司令部大門前,敦敦實實的郭全忠先向東陽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東陽在部隊的軍銜是上士,郭全忠卻是少校,在等級明確規矩森嚴的部隊裏,隻有天兵小組的軍人才夠資格享受這個待遇。東陽禮貌的還了一禮。李虎丘從旁打量這個西北漢子,三十歲出頭的年紀,麵如重棗,臥蠶眉,長了一雙細眼,身上的舊軍裝穿的一絲不苟,五短身材與乃父極其相似。作為此行的指揮官,郭全忠之前已明了隨行二人的身份,向東陽表達了敬意之後,他的目光停留在虎丘臉上,久久注視,“你是李虎丘?”


    賊王微微額首,“正是!”反問:“你是郭全忠?”


    郭全忠恍如未聞,麵無表情說,楚總親自下命令必須帶上你,據說是因為有一道門非你不可,我希望你別讓我們失望!


    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個郭全忠跟他老子一樣的倔強耿硬。李虎丘的一雙世故人情眼看人向來很準,見郭全忠這副樣子便知道想讓這樣一個人原諒他的殺父之仇,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看樣子隻好聽天由命了。此人剛才心跳加劇,血氣湧動,一直在強製壓抑恨意。虎丘毫不懷疑,如果不是為了此行任務,這郭全忠九成九會當場跟自己動手。


    郭全忠確定了虎丘和東陽的身份,轉身衝身後一輛綠軍車一揮手,出發!


    第344章 北莽異地竟似人為


    從特戰師出發乘車到陸航團,再改乘直升飛機,半途中郭全忠就坐在虎丘對麵,麵罩嚴霜咬牙切齒。李虎丘報以澀然一笑。


    “鹹陽榆樹山周圍十九所村辦小學的新樓是你出錢蓋的?”郭全忠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嗯……”李虎丘對這些事還真不大清楚。郭全忠冷笑道:“看起來這件事對你而言也就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李虎丘尷尬一笑。郭全忠又問:“陳李李小姐是你婆姨?”婆姨就是老婆的意思,李虎丘走南闖北天南海北的口音都聽得懂,沒吭聲點點頭。“陳小姐是活菩薩。”郭全忠低頭說。“額妹子來信說她去鹹陽咧,挺著老大肚子上山送書本給娃們,額大一直惦記的西北局三十二名烈士家屬和二十七個娃也都落實政策咧。”


    李虎丘心頭微暖,前陣子他安排沈陽去鹹陽稍作彌補,陳李李知道以後說這種事情女人做更合適。全不顧所有人的勸阻,硬是挺著大肚子去了一趟大西北。虎丘點點頭說,分內之事,自由基金成立的初衷便是要做這些事。


    ‘大’是爸爸的意思。‘額’是我的意思。郭全忠對李虎丘用鄉音是代表了一種態度。


    沉默了一會兒,郭全忠忽然抬起頭看著虎丘,用鄉音說:“不管你彌補多少,額大的事情別指望額能原諒你。”


    李虎丘說:“楚總跟你說什麽了?”


    郭全忠用普通話說:“該說的都說了。”“但我不會原諒你,不過為了大局考慮,我也暫不會找你報仇,我希望你能做好你該做的事情。”李虎丘微微一歎:“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力。”郭全忠補充道:“殺父之仇不能報已經枉為人子,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原諒你的。”李虎丘嘴角撇起一絲苦笑,向後一靠不再言語閉目養神。


    四小時航程中半途又加了一次油,才飛抵華俄邊境附近。當地政府派來負責接應他們的向導官叫杜拉爾,是一位鄂溫克大叔。冰天雪地裏,他牽著兩頭體型碩大的獒犬,站在馴鹿拉的爬犁旁邊,臉凍的通紅,笑嗬嗬熱情的接過眾人的行李,裝到爬犁上。用濃重的北方口音介紹說,從這疙瘩出發往西走,還得八百裏地才能到你們要去的地方,往北全是山路,現在是五月份兒,老林子裏的雪剛開化,你們得有個預備,不然半道兒準抓瞎。郭全忠一下子沒鬧明白他是啥意思。李虎丘搭腔問道:“那您叨咕叨咕,都預備點啥玩意?”


    “別準備什麽越野車,那玩意進林子裏頭就廢,雪一旦開化用不了幾天就跑不了爬犁了,到時候東西全都得用人背,你們穿的這種鞋可不行,深一腳淺一腳走一兩天還行,走長了雪水浸泡下,一雙腳便廢了,所以一定要每人準備一雙我們鄂溫克人狩獵時才穿的墊了烏拉草的桶子靴。”杜拉爾大叔說:“別看你們是正規軍特種部隊啥的,在這大山裏頭不一定玩的轉,要想走的遠,就你們準備的這些罐頭啥的全沒用,迴頭我幫你們去找老林子裏的獵戶換成肉幹兒。”


    特戰師的兵都是經過最殘酷的野外科目和實戰考驗過的,郭全忠帶來的這幾十名特戰隊員更是精英裏的精英,他們用的吃的,皆是國防科工委根據山地作戰的特點研發而成,穿的強調輕便密封保暖,吃的方麵除了便於攜帶外,更注重營養均衡,避免因為飲食不良造成戰鬥減員。甚至還裝備了德國產的微型柴油發電機和高頻衛星通訊器器材。為了這次任務總參下了大本錢,一切用度全是最好的,卻被這老頭兒明裏暗裏貶低一番,郭全忠頓時有些不悅,倔脾氣上來便要搶白幾句。李虎丘忙攔住他話頭說:行,迴頭這些罐頭你就拉走換成肉幹兒。又問:“越過邊境的路線選在什麽地方?”


    杜拉爾露出狡黠的微笑,滿意的點點頭說:“這個你們隻管放心,俄羅斯的邊防部隊都集中在滿洲裏那邊的跨境公路和草原邊防線上,從我們這裏的海子山出發往北走全是深山老林子,那裏是我們鄂溫克人的獵場,不分什麽邊境不邊境的。”


    步行跋涉了近三十裏才來到海子山腳下一個鄂溫克人的村落,休息時郭全忠頗為不滿的對李虎丘說,那些罐頭都是根據人體所需,葷素搭配製作的,你都給他拿去換肉幹兒,到時候我的戰士們吃壞了身體怎麽算?李虎丘說,不然你想怎麽樣?咱們所以選擇這條路線就是為了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貝加爾湖地區,進山打獵的寧願自己餓肚子都不能餓獵犬,你指望他給咱們帶路,總得給些好處,他們常年吃不上幾口蔬菜,尤其是現在這青黃不接的季節裏,你那些罐頭在咱們而言不算什麽,在他們眼中卻是稀罕寶貝,這些北方少數民族的漢子主動對他們好點兒保證沒有你的虧吃。郭全忠對於他這種用國家物資結交朋友的做法雖然能理解但絕不讚同。


    杜拉爾忙活完換肉幹兒的事情,迴來的時候剛好趕上燕東陽將鐵翎從空中喚下來,登時看傻了眼,丟下手中裝烏拉草的袋子,神色激動跪伏在地爬到東陽腳下,嘴裏念念有詞用通古斯語叨咕了好一會兒。最後滿臉崇敬的對東陽說:“請您原諒我之前的貪念,我不知道你們是受到鷹神保佑的,請問您是鷹神選中的主人嗎?”燕東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在那裏不知道怎麽迴答他。


    李虎丘在一旁看出端倪,他素知這些遊獵部族都有崇拜動物的傳統,老虎狼熊羆都是他們崇拜的對象,但最受崇敬的當屬大雕海東青,在鄂溫克的傳說中,能夠翱翔在空中的遠古巨雕九鳳是獵殺之神,沒有任何動物能逃過它的捕殺,同時沒有任何動物能夠吃到它們的屍體,這種被鄂溫克人稱之為金色海東青的巨鳥,就算死也會死在沒有第二種生物能攀上的絕壁險峰上。鐵翎幾乎可以說當今世上獨一無二的返祖異種,是隻存在於鄂溫克族古老圖騰中被頂禮膜拜的生物。杜拉爾大叔這麽大反應正是因為他覺得東陽等人是被鷹神選中的,他在為自己之前貪圖這些人的罐頭而感到羞愧自責。


    李虎丘提醒東陽,“大叔跟你說話,問你和鐵翎的關係呢。”


    東陽忙把杜拉爾大叔扶起來,說道:“它叫鐵翎,你叫它鷹神也對,我跟它是兄弟。”


    杜拉爾起身再躬身一禮,說:“鷹神是最驕傲的,一切活物在它眼中都是獵物,隻有最強的獵手才有資格成為它的兄弟,鄂溫克人見到強者一定要喝幾杯的。”


    ※※※


    安靜的山村之夜。賊王獨自坐在杜拉爾大叔家的屋頂上,望著遠方黑沉沉的大山。燕東陽上來坐到他身邊,沉默了很長時間才輕聲說:“虎哥,謝謝你。”這聲謝謝在東陽心裏憋很久了。他算最了解李虎丘之能的一個,深知當日虎哥若想走,孔爺爺也未必留得住他,但是虎哥卻為了兄弟二字留了下來。東陽眼中的虎哥一直智慧如海,處事更有梟雄之姿,經此一事才知道虎哥心中,兄弟二字貴過了他曾經寧死不願放棄的自由。


    李虎丘沒搭理他這茬兒,指著遠方的大山說:“從這兒走不足十裏路便是名義上的俄羅斯境內了,這些鄂溫克同胞們在這些老林子裏頭遊獵成百上千年,這片廣袤的叢林也曾屬於華夏上千年……停頓了一會兒,吐口氣繼續說道:東陽,咱們他媽一定要把那東西找迴來,還一定要把璦琿寶瓶找迴來,你我有生之年一定要看到這片土地迴歸華夏!”


    燕東陽無聲的點點頭。李虎丘看著他,笑道:“想到國內的那些官僚便沒有信心了是吧?說實話虎哥我他媽也沒有!但是,咱們不能聽見蝲蝲蛄叫就不種地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為唱高調,但求我心無愧!”


    燕東陽從懷中摸出一張老羊皮地圖說,“杜拉爾大叔給的。”指著上麵的山水路線說道:“這裏有一條捷徑,從這穿過去隻需要三天就能到達貝加爾湖地區,但中途要經過一處禁地,叫老羆嶺,據杜拉爾大叔說那地方曾經被小鬼子盤踞了幾年,聽說是搞的什麽基因實驗室,後來小鬼子被蘇聯人趕跑了,拉走幾大車資料,蘇聯人走後那嶺子上出了許多大家夥,這些年變的賊邪性,老林子裏的鄂溫克族人都知道那個地方不能走,有去無迴。”


    李虎丘皺眉道:“兵貴神速,咱們就走這條路!不管老羆嶺上有什麽可怕的動物,咱們兩個加上郭全忠一整中隊荷槍實彈的特種兵,也足以應付了。這事兒你去跟郭全忠說,我瞅著他看你的眼神跟杜拉爾大叔有一拚,就差沒把你擺桌子上供著了。”


    東陽笑笑說:“行,我現在就跟他說去,明天就走老羆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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