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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館裏幸存下來的工作人員和幾位軍事專家都躲進了地下室。彭將軍帶幾名武官想要幫燕東陽一把。


    彭將軍上過戰場,最近幾年才主持軍事戰略情報局的工作,身上的行伍習氣尚存。自古文死諫武死戰,他說,既然是軍人就不能怕死,讓你一個非現役軍人在外麵守著,我們這些現役軍人躲在裏邊看熱鬧,不如一個個解甲歸田當老百姓去。燕東陽說,我雖然已轉業,但一日天兵終身無名的誓言決不會忘記,外麵來的人不是尋常人,對付這些特殊軍人是天兵小組成員的責任,請你們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彭將軍神情凝重,他知道東陽說的是事實,成立天兵小組的起因便是當年一次失敗的秘密行動。


    三十多年前,有確切消息說超級科學家特斯拉生前的一部分手稿在貝加爾湖附近被發現。這位人類曆史上最傑出的發明家,在二十世紀初便製造出威力兩千倍於廣島核爆之威力的通古斯大爆炸。西方人稱之為發明了未來世界三百年的偉大科學家,此人大半生旅居於美國,死後他的隻言片語都被聯邦調查局和cia秘密封存,有確切的消息證明美國人一切領先於時代的構想都來自此人。如果能得到這位神奇近乎神跡的人物的手稿,華夏的科技水平便也可能會在未來幾十年內突飛猛進。


    聞訊後軍方立即組織特戰師的精幹力量去搜尋,結果卻幾乎全軍覆沒。據幸存下來的人說,他們先遇上了一小組俄國的特種部隊,激烈交火後互有傷亡,但總算拿到了那東西,可是在歸途中他們遇上了一名可怕的俄國軍人,那人從天而降,動作迅猛仿佛不似人類,三下五除二便將整支小分隊殺的七零八落,搶走了裝手稿的微型潛水器。


    那件事之後,華夏軍方的情報人員費盡周折總算打探到一些驚人內幕,原來俄國人早在四十年代末期便開始進行超級軍人計劃,承襲歐洲數百年前便有人在做的人獸基因結合實驗。那個恐怖的怪人正是當時唯一取得成功的人熊戰士。為此軍方找上了當世武道第一人孔文龍,請他幫忙著手組建華夏的超級軍人戰鬥小組。目的是用來對抗各個軍事強國的超級軍人。孔文龍接受任務後,足跡遍布華夏大江南北,選出了五名資質極佳的武道天才人物,悉心培養終於成立了天兵小組。而燕東陽,正是孔文龍選中的第六人。


    這些往事早在彭將軍腦海中,此刻想起,不過是一念之間。外麵來的是未必遜色於人獸基因結合技術的生化技術改造出來的戰士,隻有天兵小組成員才能與之對抗。彭將軍一念及此,不禁重重點頭,囑咐道:“保重!”


    燕東陽背上弓箭,手提一支德國產psg-1狙擊步槍,這槍同所有德國造的東西一樣,精確好用加上無與倫比的貴!一萬美金的價格如果不是跟了小虎哥,東陽這輩子也未必有機會觸摸到這昂貴的家夥。這種槍使用了加厚的重型槍管,所以全槍重量比較大。重槍管的作用是在射擊時依靠槍管自身的重量減小槍管的振動,提高射擊的穩定性。動身前,彭將軍又叫了一聲他那個別扭的代號,小草!東陽迴頭,彭將軍和幾名使館武官神情悲壯齊向他敬禮,東陽鄭重還了一禮,轉身投入到黑暗之中。


    第338章 美人傷菊豈可不為


    李虎丘貓下腰,用他過去十分不屑模仿的,跑起來很不帥氣的,端木家傳的追小賊絕技跑字功在奔跑。背上的馬春暖正由金絲雀向著波斯貓過度,虎丘為了保證在她進化到美麗小胖豬時,自己還保有足夠體力應付身後仨洋鬼子,隻得模仿起端木野的絕技。他跑的極快,屁股撅的老高,動作風騷過十個端木野。用上端木家的跑字功後他感到輕快了一點,不過總還差點意思。隻缺少了端木家的傳家寶,一對兒傳的神秘兮兮,其實就是高彈力金屬製造的甲馬。


    後背上的馬春暖老老實實的,似乎又有些太老實了,李虎丘之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身後的敵人身上,這會兒才注意到馬春暖有些不太對勁兒。稍加留神便發現自己後背濕淋淋的像血,而她一直銀牙緊咬,似在忍受極大痛楚。


    “喂,你怎麽了?怎麽好像出了很多血?”


    “傷口還沒愈合好,你換的這個姿勢顛的厲害,傷口崩開了。”傷口流血是真的,但另一處流的似乎更多。馬春暖一下子想到荒原上的大車店,不禁又羞又囧,恨不得把頭埋進脖腔裏。


    屋漏偏逢綿夜雨。李虎丘暗唿一聲倒黴,感受了一下她的血流速度,似乎傷的還不輕。馬春暖用遮遮掩掩的口氣說,使館的醫療官受了重傷,我這傷口之前隻經過簡單處理,裏邊可能還有特細小的玻璃殘片取不出來,沒什麽大不了的。李虎丘說,你流血很多,還是先別說話了。馬春暖想說,流血的地方不止是傷口一處,卻哪裏說的出口。心中直叫苦不迭,怎麽每次遇難都趕上好朋友來,又都被這廝給遇上。


    城市裏到處是斷壁廢墟,在這樣的地形上奔跑,與平地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每一步的跳躍都不能出錯兒,對於逃和追雙方的精神修養都是個極大考驗。李虎丘之所以背個人還強過對手這麽多,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從未犯錯。每一步都踩在最結實的落腳點上,每一次縱躍都選擇的最合適的路線。而後麵的三個追逐者,隻有右手邊那人到目前為止極少犯錯,其他人包括那個已經被飛刀貫穿者,都不止一次踩虛或擇錯路線。


    李虎丘看一眼時間,這場追逐戰已近兩個小時。身後的三個洋鬼子可能是外骨骼裝備的電能將要耗盡,憑他們本身的實力是無論如何也跟不上賊王的,漸漸的,彼此間距離有擴大的趨勢。再拖一會兒,就會隻剩下右手邊那人還能跑的動。但現在馬春暖的傷勢不明,他已決定放棄這最有把握的方案。決心速戰速決!


    前邊閃出一堵殘壁,李虎丘飛身躍上後,跳下去時有意發力踩了一下。身後左手的追逐者緊隨其後躍上,剛想複製虎丘之前的動作躍下去,卻不料腳下稍稍發力,整麵殘壁便垮塌下去。這人淩空換腰,擰身翻了個跟頭,漂亮的雙足落地。


    一片煙塵尚未散盡,賊王的手已到了他麵前。屈指一彈,指尖正中這人胸膛。這一擊驟然無倫,李虎丘兵行險道,借斷壁倒塌煙塵起的瞬間突然迴身,大大出乎身後三人意料之外,稍稍猶豫的瞬間,李虎丘的手指已將左邊的仁兄像彈煙灰似的彈飛。


    噠噠噠的槍聲急迫如爆豆,另外兩名生化兵人的外骨骼裝備發出怒吼聲,李虎丘握在指間的飛刀來不及出手,在這密集無儔的火力網麵前,即便是他也隻有左右移動星丸跳躍的份兒。兩名生化兵人便有如此威力,若是四人聯手,就算是在狹窄的空間內,恐怕也很難應付。李虎丘暗唿一聲僥幸,若是剛才行險失敗,被這三人圍住,亂槍之下,隻有逃之夭夭,那樣一來,馬春暖恐怕小命不保。


    李虎丘忽然一下子跳到被他一指彈飛那人近前,這人被他彈中心門,血脈碎裂,但他生命力卻極為頑強,口鼻溢血不斷,卻仍一息尚存。虎丘一把將他提起擋在身前,追身的槍聲刹那間少了一半兒。一直在他右手邊追逐的那人停止射擊,另一人打出的子彈打在李虎丘手中的人盾上,被此人身上的外骨骼裝備彈飛。李虎丘趁此時機,發出了第二刀!


    李虎丘的飛刀對於空有蠻力而不通武道的生化兵人而言等同於絕殺。這一刀刺穿了那人脖子上的金屬骨骼護甲。那人中刀卻並未就死,憑著頑強的生命力,硬是又連續射擊,李虎丘豎起手中肉盾抵擋他這瀕死前的瘋狂掃射。這一次此人身上的外骨骼保護不了他了,原來這人的身體有些偏肥,身上的外骨骼隻能勉強將他包住,還是有許多地方的肉擠出來。冰雹一樣的子彈打在這些肉上麵,打在他的臉上,把他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橫飛,頃刻間死的不能再死。那慘烈的樣子讓十個梵高互相咬掉耳朵之後圍著他畫,也畫不出來這麽慘。


    隻剩下一個人了,這個生化兵人與眾不同。他竟沒有歇斯底裏的攻擊李虎丘,他隻是直勾勾的看著賊王手上的屍體。眼中有無限柔情和留戀,隻從這雙眼中的神采便能想象麵罩後麵的表情。李虎丘將手上慘不忍睹的‘肉盾’丟過去,這個人立即撲了過去,全不顧危險。將血肉模糊的‘肉盾’抱在懷中。竟似因為傷心過度,連任務都忘記了。


    這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莫過於愛情,不管是男女還是女女還是男男亦或者是更稀奇古怪的人與寵物,情感的力量創造的奇跡不勝枚舉。眼前的情形詭異又顛覆。李虎丘所知的,生化兵人都是些冷血無情的殺戮機器,他們可以口吐人言,但幾乎沒有什麽人的秉性弱點,做一切事以命令為前提。


    驀地,那人發出一聲悲痛哀嚎,突然暴起發狂似的向李虎丘撲來,速度之快遠勝先倒下的三個,挾著狂風,暴雨般的拳頭瘋狂的向李虎丘攻擊。李虎丘從容躲閃,發現這人的拳路組合極有章法,節奏快而不亂,最重要是法度森嚴拳意剛猛無儔。分明已有幾分宗師之意。生化兵人最大的缺陷就是隻有宗師的蠻力而無絕頂的拳意修養。他們沒有喜怒哀樂之心,不可能心領神會掌握搬運氣血的訣竅。眼前這個西洋拳法明顯已經登堂入室,行為舉止更似已有了與常人相類的情感。此時此刻顯然並不適合分析這人保有人性特征的原因,他的在用拳頭跟虎丘對話,賊王隻好以拳腳迴答他。李虎丘的拳腳功夫一直不大過硬,這次卻是難得的大顯身手的機會,對手的拳意隻是初具雛形,在他這樣的大行家麵前還稚嫩的很,賊王很快以更快,更有力的拳腳將他放倒。那人被打的口鼻噴血,自知不敵,奮起餘勇爬到那死去的肉盾身上,緊緊抱住。


    李虎丘手中有寒光閃爍,剛要動手宰了這人。背後一直在裝暈的馬春暖忽然急道:“別殺他!”


    於是,虎丘知道了世界上第二不可思議的事物便是女人,曆經這大半宿殺戮,這娘們竟然還有閑心為對手求情。馬春暖說,這份真情太難得,這樣的人你現在就算不殺他,他也跟死了沒區別。李虎丘覺得她瓊瑤劇看多了在那說胡話,走過去冷酷的一腿踢在這人的心口上,這人正抱著‘肉盾’傷心欲絕,欲哭無淚,根本沒打算還擊,兩個人一起被虎丘一腿踢飛。李虎丘望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身影,身子微微頓住,終於放棄了繼續追擊的打算。


    行至安全所在,李虎丘尋了一戶無人居住的空房子,把馬春暖放下。


    馬二姑娘還在計較賊王絕情的一腳,生氣的說他冷漠殘忍,不懂女人,更配不上落雁。李虎丘沒心思跟她鬥口,望著來路,想著東陽那邊不知如何了。馬春暖說,要不咱們迴去看看。李虎丘搖頭說,東陽的手段是疾風驚雷的方法,分輸贏全在前三板斧,這會兒那邊應該早分出輸贏,如果贏了還好,可一旦輸了,我現在體力接近極限,再遇強敵的話很可能無法脫身,到那時咱們豈非自討苦吃雞飛蛋打?


    馬春暖說,最重要是把精確製導的核心部件帶迴國去。


    李虎丘把縛在腰間的圓柱形包裹解下,馬春暖吃驚的問,你要做什麽?李虎丘嘿嘿一笑,這破玩意一點用都沒有,帶在身上怪沉的,不如丟了還省點力氣。馬春暖大吃一驚看著他。李虎丘笑嘻嘻說,別抱了,你們死乞白賴的非讓我把你帶迴去,還不全是為了你懷裏那玩意。歎道,說到底還不是對我不太信任,怕東西交給我之後反手我就給賣了,這東西放到市場上對於某些導彈工業水平足夠的國家而言,一夜之間便可以改變他們的國防科技水平,賣好了幾億美金大概不成問題。馬春暖麵色大變,下意識的向後掙紮。虎丘腳下一動,跳到她麵前,伸手將她抱起,放在沙發上。


    隻見馬春暖的褲子已經被鮮血浸透,虎丘皺眉說,血流了很多。馬春暖徒勞的掙紮著,想著,這次的量的確有點大。她已經想到李虎丘要做什麽,所以無論如何她更不會允許他那麽做。偏偏她又不好說自己來那個了,隻有奮力掙紮。卻哪裏掙紮的出賊王的手心。一雙妙絕天下的手輕而易舉的解除了她的武裝。虎丘說,別動,我是為救你的命,醫者父母心,就像你父母一樣。馬春暖說,你就是一好色無厭的大流氓,能有什麽狗屁父母心?執意不肯。李虎丘隻好霸王硬上弓,褪下她已經被血浸透的褲子,隻見在她臀部靠近大腿根兒的位置果然有一道崩裂的創口,隨著她的掙紮,還在不斷流血。李虎丘說,你別亂動,那裏邊的碎玻璃可能劃破了你的副血管,不是很厲害,但如果不及時止血還是有生命危險。馬春暖羞憤難當,不知好歹的叫著,李虎丘我恨死你了,我要殺了你。喊著喊著,竟覺得渾身發冷,原來是失血過多當真暈了過去。


    馬春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在一輛蓬車裏,她悚然一驚,第一件事便是去摸那個小包,發現東西還在頓時放心不少。接著忽而想起暈倒前的事情,想到某人狼藉的聲名,又立即感受了一下身體是否有變化。她駭然發現那裏竟多了一塊衛生巾。除了他還能有誰幫她換了這個?刹那間,羞,怒,囧,欲哭無淚,欲怒無力,諸般感覺紛至遝來。正這時,她感到有人碰了她胸一下,頓時一驚,側頭一看竟是個髒兮兮的白人小女孩,棕色的頭發,大大的眼睛,滿臉雀斑,用斯拉夫語說,媽媽她醒啦。馬春暖一愣,這小東西是哪來的?冷不丁身後又有個成年女人的聲音入耳,醒了就好。


    車停下來,篷子被掀開,露出那張可惡至極的臉。笑嘻嘻對她說,我不是大夫,處理不好你的傷口,幸好這位大姨是個護士,這小家夥也懂一點,多虧她們母女幫忙,才把你救活了。馬春暖發出啊的一聲,麵部神色明顯一鬆,忙用斯拉夫語向那母女兩個表示感謝。李虎丘有點羨慕的說,你會的還挺多的。馬春暖想起他扒自己褲子的流氓行徑,就算出於善意也不可輕饒。氣唿唿的不搭理他,又問那小姑娘,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到這裏了?小姑娘告訴她,是這個哥哥前天晚上把你送到診所的。那位中年護士說,你這是外傷發炎又趕上來潮,引起了崩漏大出血,要不是送來的及時,又有人冒險去城外封鎖線盟軍營地為你取來了藥,這會兒你已經在聖母的懷抱裏了。


    李虎丘說,我他媽都猜了一天謎語了,你快幫我問問她們,這報紙上寫的是什麽,有沒有關於華夏使館方麵的內容?還有這地圖上麵說的都是什麽意思,咱們現在的位置是哪裏,我想去找一個非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成員國坐飛機去莫斯科,怎麽走最方便?馬春暖沒好臉子從他手上接過報紙和地圖,不經意的看見虎丘手上有血跡是從手腕上流下來的。不禁暗吃一驚,前天夜裏的戰鬥過程雖然兇險,但看上去卻是一邊倒的局麵。這個神一樣的大流氓也會受傷嗎?她隨即想到中年女人剛才說起有人為她去盟軍營地偷藥的事情。李虎丘察言觀色說,沒事兒,當時營地裏人太多了,我又著急下手,胡亂闖進去捅了馬蜂窩,被子彈蹭破點皮兒。你快跟我說說報紙上寫的是什麽?


    馬春暖低頭看了一眼,塞黑日報,在顯著位置上寫著,美軍轟炸華夏使館的後續報道,說到了昨天白天華夏方麵處理善後的專機已經抵達,公布的傷亡數字依然是四人。沒有關於夜襲的相關報道,但卻提到了她的一些同事的名字,他們都活的好好的。她高興極了,有點忘乎所以的賞了大流氓一個歡顏,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虎丘知道。李虎丘聽罷,麵無表情,想到,東陽如果平安,為何不跟自己聯係?


    第339章 鐵血豪情敢當敢為


    燕東陽在天兵小組的代號是孔文龍起的。


    小草無名,堅忍不拔!吹不垮,踩不死!


    一名狙擊手除了神準的槍法,最重要的技能是什麽?就是隱蔽!保護自己消滅敵人,是每名狙擊手接受狙擊訓練後學習的第一句話。但此時此刻,東陽卻不能這麽幹。對手不是尋常之輩,他沒有虎哥的心之神道,找不到對手,就必須讓對手找上他,否則對方就會找上使館內的人,那裏還有四位幸存下來的軍事專家和魔鬼隱形機的殘骸不容有失。


    東陽從陰影裏奔出來,站到月光下,他聽到了一聲槍響。他沒有躲避,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擊的機會隻有這一瞬,高手過招,毫秒之間便足以決定勝敗生死。東陽聞聲辨位迴首便是一槍。迴首的瞬間他避讓過了心髒要害部位,對方的子彈先一步在他肋下劃破一條口子。東陽絲毫不為所動,迴首這一槍正命中右手邊建築頂上那人。子彈發出打在金屬物體上的聲音。


    生化兵人!


    那人中槍後仍然在迅速移動,與此同時,東陽熊羆一樣的本能告訴他,另有一人也盯上他了,他沒有時間開第二槍。東陽迅速在地上一滾,身後留下一長串子彈。他借著一滾的瞬間解下身上的弓箭。子彈打不穿生化兵人的外骨骼,近距離內狙擊步槍暫無用武之地。


    兩名生化兵人連續向東陽射擊,他用最快速度以s形運動軌跡飛奔向使館被炸開的斷壁處隱蔽。子彈在他身後爆出連串火花。東陽躲在牆壁後麵,兩名生化兵人從使館外的建築上跳下,分左右向他所在的位置靠近。他們的動作小心而迅捷,向兩隻鎖定獵物的黑豹。東陽已經被他們逼入死角,他們無聲無息的接近著,誌在必得,準備發出最後一擊。


    忽然牆壁後麵傳出一聲唿哨,兩名生化兵人不解其意,稍稍猶豫了一下,並未察覺到有何異常。他們仗著外骨骼護具的保護,繼續靠近。


    千米高空上,鐵翎閃電般的速度淩空擊下,兩名生化兵人察覺到空中的動靜時,鐵翎的巨爪已經到了其中一人眼前,這人驚唿一聲狗屎,橫臂一擋,護住麵門。


    就在這一瞬間燕東陽動了,從牆壁後麵一躍而出,一支重箭刺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利嘯,從這名生化兵人的頭部貫腦而入。與此同時,第二支重箭已搭上弓弦。另一名生化兵人卻沒給他射出這一箭的時間。這人隻在鐵翎淩空擊下的瞬間遲愣了片刻,隨即便反應過來,燕東陽射出第一箭的刹那,他已經抬手指向燕東陽,手臂上的外骨骼配套機槍對準東陽猛烈開火。


    從東陽躍出一箭射殺一名生化兵人,到第二名生化兵人反應過來向他開火,一切經過隻在毫秒之間,東陽肩部,胸腹部先後中彈!整個人被子彈打的向後飛退,那名生化兵人斷定他已無再戰之力,抬起槍口迎上第二次淩空擊下的鐵翎。


    便在此時!身在半空的東陽挽弓搭箭射出了第二支重箭!


    那一箭,淩厲非常!那一箭,殺意縱橫!箭至,人亡!第二個生化兵人中箭身亡,燕東陽重重落地。


    身受重傷的燕東陽沒有時間關注自己的傷勢,他立即從地上爬起,肩窩裏有一顆子彈令他的左臂幾乎抬不起來,胸部的子彈卡在骨頭裏。最要命的是腹部的那顆,柔軟的腹部沒有堅硬的骨骼抵擋,子彈穿透了東陽堅韌的腹肌,打進肚子裏。隻一會兒的功夫,鮮血已經染濕了東陽渾身。他咬著牙跑到院子裏,拾起狙擊步槍,迅速攀上使館樓頂。趕在即將到來的海豹突擊隊來之前占據了有利位置。一路酒席招待一路賓朋,隱蔽狙殺隻適合對付這些普通人,如果剛才東陽用這招對付生化兵人,此刻使館內恐怕已經沒有活人了。


    那一夜,使館外槍響如爆豆,彭將軍在第二輪戰鬥打響後率領使館內的武官們衝出來打算幫手,可他看見的隻有一麵倒的殺戮,兩輛衝鋒車在使館外已經被打翻,樓頂的狙擊槍連續射擊,每一聲槍響過後,就意味著一名突擊隊員喪命。彭將軍所見到的海豹們不是在進攻,而是在拚盡一切辦法撤離。使館周圍附近的製高點很多,但沒人能夠占據,燕東陽開槍的速度是這些普通軍人中的精英們無法想象的,絕大多數死去的突擊隊員抱著槍,甚至都沒能射出一顆子彈。有個人試圖用火箭筒向東陽射擊,卻被空中掠下的鐵翎一爪抓斷了脖子。


    這時候,南聯盟軍方終於趕到了。大部隊的到來讓局麵得到控製。損失慘痛早無心戀戰的突擊隊繳械投降,清點人數時才發現,三十九名成員隻有少數人活了下來。燕東陽渾身浴血來到眾人麵前,向彭將軍舉手敬了個軍禮,彭將軍率領一眾武官向他還禮,眼見著東陽一句話沒說便暈倒在地,趕忙撲上去把他抱住。


    ※※※


    馬春暖放下電話,麵色沉重。李虎丘問什麽情況?春暖說,東陽重傷大量內出血後昏迷,使館內缺醫少藥,南聯盟方麵派了最好的醫生去救治,但受到條件限製,終究是沒能……說至此處,哽咽的說不下去。李虎丘如遭重擊,竟一屁股坐到地上,馬春暖滿眼飆淚,痛聲說,東陽現已被空運迴國,到現在還沒蘇醒……虎丘一躍而起,喝罵道:“你他媽講話不能一次說完嗎?”馬春暖聽他出口傷人,登時惱了,欲待還嘴,卻見虎丘雙眸通紅,想到這個男人是何等英雄了得的人物,如今見他這般傷心,一腔怒火登時散了。幽幽道:“我爸也很關注這件事,他的秘書告訴我,醫生診斷東陽是腦死亡,沒有醒來的可能性。”


    那曾經龍精虎猛的少年,身負熊羆之力。那個朋友極少,卻能與禽獸為友的鐵血少年。南聯盟和保加利亞之間的邊界上,李虎丘呆坐在山坡上,望著遠方的炊煙入神。他不相信任何人的話,他在心裏堅定的對自己說,東陽,你等著,虎哥一定想辦法醫好你!


    馬春暖在一旁陪著,想給他一些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隻好繼續勸說,所有人都盡了力,事情已經發生,你再怎麽難過也無濟於事,東陽是英雄,他救下了使館裏所有人。李虎丘麵現怒色,你是想告訴我,他現在這個樣子是值得的?馬春暖搖頭急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大聲的:“李虎丘,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怎麽難過也於事無補,我以為你們都是真正的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東陽是真正的英雄,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你是他大哥,別忘了你身上還有使命,別給他丟臉!”


    李虎丘說,我要聯係楚總。馬春暖一愣,搖頭說,這我可無能為力。李虎丘沒再跟她廢話,野蠻的將她珍逾生命的小包奪走。馬春暖急了,上來搶奪,小手在李虎丘身上用力廝打。虎丘從懷裏摸出電話丟給她,把消息傳迴去,就說我要迴國,迴燕京接東陽。馬春暖停止徒勞無功的廝打,愣怔的看著他,半晌才說話:“你瘋了?你多難才逃出來?知不知道國內有多少人等著盼著要抓你?東陽他已經這樣了,你迴去就有用嗎?如果能治,國家會不給他治嗎?”李虎丘冷笑不語。馬春暖點點頭,賭氣接過電話說,好,我打,我幫你說,你若被抓再也出不來的那一天別求我去看你。


    楚文彪打來電話,親口對李虎丘說,把東西拿迴來,你的兄弟隨你帶走!楚文彪的話很少,但向來一言九鼎。李虎丘說,一言為定!


    馬春暖安靜的坐在那兒看著李虎丘,她在這個男人臉上沒有找到絕望悲傷。此刻的他像極了一尊沒有情感的石雕,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流露。可是此刻的他偏偏正準備為了兄弟義氣,甘冒奇險迴國。他難道不該為東陽的遭遇而悲?為自己的前途未卜而憂?馬春暖想到蕭落雁對他的評價,這個男人無愧,無憂,無懼,他就像一副永遠不能解構的潑墨山水畫,擁有一個無法剖析的靈魂,象昆德拉筆下的圓舞曲一般,沒有人可以影響他的步伐,跟他在一起,隻要一直隨著他的節奏歡快地跳舞,手牽著手,不必局促,更不該感到不安。


    馬春暖想到這些,忽然想,一個女人的一生究竟平淡的廝守一生和燦爛的活一迴哪個更重要?如果有幸能夠遇上一個這樣的男人,該不該錯過?她在心裏已有答案,但隨即想,可惜他已經名花有主。


    ※※※


    京城,馬春暖家的胡同口。


    馬家的宅子是由來已久的,解放前馬春暖的祖父便曾是燕大著名學者,這宅子屬於家傳。盡管馬富民已經登天庭位列仙班,馬家老少們卻沒跟著雞犬升天,住進玉泉山的別墅裏。闔家老少依然留守在這片宅院中。


    李虎丘低調返京,第一件事先把馬二姑娘送迴家。馬春暖的身子還有些虛弱,腿根兒處的傷勢未複,李虎丘抱著她下了出租車往胡同深處走。這段路不算長,馬春暖摟著他的脖子,有熟人經過時不免多看幾眼,馬二姑娘的臉兒便羞成大紅布的顏色。


    男人開始愛上女人因為視覺,女人愛上男人必須先有感覺。不可否認一個男人腰纏萬貫財大氣粗,會很容易吸引很多女人,但那不是神魂顛倒五迷三道的愛。更不足以讓一個出色的女人做出紅拂夜奔,提葫賣酒之舉。潘金蓮為了西門慶可以毒殺武大,若武二稍解風情,潘女士也未必不會為了武二毒殺掉西門大官人。這例子不算恰當,但足以說明越是出色的女人越不容易動情,一旦動了便是天雷勾動地火,不計後果,一發而不可收拾。


    路不算長,李虎丘走的很快,馬春暖卻有時間把她和虎丘之間接觸的過往仔細迴味一番。那幾次羞窘的遭遇此刻留給她卻是綺念和憧憬。少女懷春,怨婦秋思,感覺來了擋也擋不住。朋友妻不可欺,不欺便罷了,想想總可以吧?這條兒時經常抱怨嫌它漫長的路何時變得這麽短了?馬春暖剛想到那天夜裏虎丘為給她治傷,把她最私密的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的尷尬遭遇。還沒把羞窘轉化為曖昧的遐思,路已走到盡頭了。


    他把她放在門口,轉身便走。春暖望著他無情的背影,沒有一絲幽怨,心頭充滿悵惘和不舍。這條路她小的時候就不愛走,經常欺負楚烈背著她走。楚二哥背著馬二妹上學放學無數次,她沒有愛上他。李虎丘抱著馬二姑娘隻走了一次,馬春暖的心中,他便成了最浪漫,最刺激的憧憬和幻想,暗下決心,那怕為之背上不義之名也在所不惜。原來,背著和抱著果然不一樣沉。


    ※※※


    解放軍總醫院,燕東陽靜靜躺在病床上,英俊的麵頰蒼白瘦削,死氣沉沉的,見不到半分往日神采。


    楚文彪從李虎丘手上接過小包,立即交給一旁等候的軍內專家鑒定真偽。得到確定答複後,神色一鬆,對虎丘說道:“我現在還不能同意你帶他走!”李虎丘冷然一笑,您想食言?楚文彪搖頭說,你硬要帶他走也可以,但我必須跟你說清楚,他這種情況全世界還沒有一例蘇醒過來的例子。李虎丘知道還有下文,冷冷的看著他。楚文彪接著說,有一個人或許可以救醒他,我也一直在爭取,但這個人卻一定要先跟你見一麵。


    李虎丘有些難以置信,什麽人?連你都指揮不了?楚文彪說,我是負責指揮人的,但這個人卻是一位神!他加重語氣,鄭重的:不敗的戰神!李虎丘從對麵中年男人眼中看到了狂熱和敬重,更有些吃驚,楚文彪竟把一個人稱之為神?而且是不敗的戰神!虎丘心中將自己所知的人統統想了一遍,似乎隻有那人或者符合這個稱號,也隻有那個人或許有辦法喚醒東陽,如果真的是那人,那人又為何要見我呢?


    第340章 情義所至事所甘為


    當李虎丘看見見燕東陽安靜的躺在那,死氣沉沉沒一絲生氣。當楚文彪的嘴裏說出孔文龍三個字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了那句話,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孔文龍出手救燕東陽本不需要理由,但現在孔文龍說要見到他。虎丘能想到孔文龍要見自己唯一的理由。三槍門,郭寶鳳!


    郭寶鳳之死讓他的良心備受責難,逃避似乎成了一種唯一可擁有的奢侈品。但他畢竟還年輕,他以為留著自由身可以幫更多人解決痛苦,或許總能換迴一點心安。但現在不同了,躺在那裏的東陽,死在西行路上的郭寶鳳,坐在他麵前的楚文彪,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孔文龍,他們讓虎丘覺得這就是宿命在輪迴。李虎丘可以轉身一走了之,想必孔文龍也不會對東陽坐視不理。可,兄弟啊,難道真的可以什麽都不顧,撒手而去?這決心太難下。


    李虎丘又想咳嗽了,拚命的咳。依然咳不出內心的不安,咳不出殺伐決斷,一走了之的決心。


    他曾是孤獨的人,在人世上自成一個係統。他的孤獨不是軟弱的,無助的,無可奈何的孤獨。而是一種倔傲的,遼曠的,鷹飛九霄的孤獨。當兄弟義氣第一次在賊王心中吐露出言語時,江湖向他展開了另一麵。自由社的兄弟湊到一起為一件事去努力,他們中間有正的,有邪的,有可愛的,也有可恨的。但是他們最重義氣,那種肝膽相照,至死與共的義氣,比愛情比一切的感情更偉大、更感人。一句兄弟義氣曾讓許多人激動不已、熱血沸騰,但同時又讓許多人心灰意冷、消極避世,兄弟啊,這是一個怎樣的詞語呢?


    李虎丘隻有拚命的咳嗽,咳嗽,仿佛要把肺子咳出來才甘心。嘴角溢血的時候,他仿佛聽見燕子姐說,小老虎,你不是答應我要做賈寶玉一樣的好人嗎?那時候燕子姐其實也搞不清楚賈寶玉算不算好人,但做一個好人卻是她對虎丘的第一個期許。接著是宋三,他滿身血在質問虎丘,惡有惡報,為何你不報?江湖道義,為何你可以不義?最後是誰虎丘也搞不清了,總之眼前出現了好多人在問他,你心中的道究竟是什麽?他最後抱著頭重重的點頭,我欠的債我來背!


    ※※※


    這個人李虎丘久聞其名,緣慳一麵。現在這個人就站在他麵前,虎丘平靜的看著眼前蓬頭破袍的頭陀。對方也在打量虎丘。當一絲罕見的微笑從他堅毅的嘴角露出時,沉靜的目光凝視著麵前年輕的賊王,他的身軀卻似巍峨高山一般屹立於天地之間。頭頂天,腳踩地!天地隻一人的豪氣噴薄而出。這靜中有動,動中含靜,似一種奇特的韻律,竟無懈可擊。


    醫院的天台上,沒有第三者在場為他們做引薦,但李虎丘卻一眼便認出這人便是孔文龍,縱橫世界武道界六十年的神道大宗師,當世唯一能與老魔君聶嘯林比肩的人物。當之無愧的武道實戰第一人!同樣,孔文龍也一眼便認出麵前人便是令他五個愛徒讚不絕口,獨創心之神道的武道奇才華夏賊王李虎丘。


    他開門見山對李虎丘說,李虎丘,你作何決斷?李虎丘說,我見你一麵便是決斷!見一麵和束手就擒不是一個概念。孔文龍原就沒指望李虎丘會甘心就擒。他說,我聽董兆豐說你的飛刀絕技已達天道無跡變化無常的境界,輕重緩急信手拈來,可以隨心操控?李虎丘微微點頭並不否認。孔文龍神色威嚴,質問:既然如此為何要殺郭寶鳳?你堂堂心之神道,放他一馬又有何難?他說著話,往前探了一步,亂蓬蓬的頭發無風自動,倒向虎丘,一根根好似鋼針,透射出的竟是滔天殺意。


    李虎丘心如磐石,靜若止水,巋然不動!這便是神道宗師的‘勢’嗎?李虎丘空有神道心意,卻沒有神道實力,在孔文龍的‘勢’麵前,他能做的隻有一守本心,飛刀在手中一閃而沒。孔文龍的氣勢勃發血氣卻內斂,震懾的目的遠大過出手的欲望,虎丘由此斷定還沒到一戰之時。他不想解釋殺郭寶鳳的原因,那理由太髒,不但髒了郭寶鳳,也髒了他自己。他那時候認為郭寶鳳久在西北,多半與喬家有所瓜葛,是受喬某人指使才會對付自己。他隻好說:“你如果是為郭寶鳳報仇而來找我,現在便可以動手了。”


    每個人一生中都要死一次,但是有些人卻可以一生永遠不敗。孔文龍二十歲出師闖蕩,目前為止一生不敗!一段傳奇是怎麽造就的?一個英雄是怎麽產生的,有多少人前風光無限便有多少人後艱辛血淚;有多少飛揚跋扈我為雄便有多少忍受自製離恨心。他身上的氣勢不隻是從一次次不敗中積累,更是在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卓絕精修中養成。從這點說,賊王縱然心之神道將成,卻仍難與之相抗衡。孔文龍突現怒目金剛色,氣勢陡然再增幾分,又往前邁了一小步。


    李虎丘明明沒有聽到他催動氣血的聲息,卻仍忍不住指間飛刀現!一觸即發。


    孔文龍忽然退了一步,氣勢全收,眨眼間整個人便由降魔金剛化作慈眉善目。李虎丘渾身一鬆,頓感汗流浹背。孔文龍隻這麽兩放一收之間便讓賊王出了一身大汗。他臉上卻看不到絲毫得意,聲若洪鍾喝道:“我這一記怒目金剛色雖有震懾人心之效,但隻是針對心境未成的武者,而你的心之神道已不在我的心境修為之下,你若心正無虧,又豈會明明察覺到我這一步不過是虛張聲勢,仍忍不住引刀在手?你心中有一分愧,膽便怯一分!李虎丘,這場比武還用當真交手嗎?”


    李虎丘收飛刀,沉默半晌後說,我心中若無愧,一手三刀,神鬼難逃!又說,就算現在全力一戰,未必沒有脫身的機會。孔文龍並不否認,你的輕身功夫不在我和聶嘯林之下。李虎丘問,你真能救東陽?孔文龍鄭重點頭,燕東陽的身體機能天下無雙,十年前我就曾用九記聲打把他救活一次,這次他的傷不如十年前白羆精魄發作那次兇險。李虎丘低頭沉思片刻,忽然抬頭問:我想知道你打算讓我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孔文龍口誦佛號阿彌陀佛,李虎丘你有兩個選擇,隨我入地獄修行三年,與我決一死戰!你留便是真悔,你去便是真魔,迴頭我便度你,執著我便收你!


    第341章 龍虎論道大有作為


    孔文龍給了虎丘兩個選擇,苦海無邊,若迴頭彼岸是地獄三年。若執迷向前,當場便要降妖除魔收了賊王。


    每個人的放縱都需付出代價,酒色財氣都是一種放縱,代價是健康和生命。李虎丘放縱的是野性,代價是責任。雖然從沒有人能約束他,要求他做任何事。但在冥冥中,潛心底,他知道自己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責任。他不在乎做別人眼中的壞人,但至少在他心中,在愛他的人麵前,在被他以道義之名殺戮的人麵前,他必須是個問心無愧的好人。否則他的放縱和執著毫無意義。


    當何去何從?


    如風一般自由的日子裏可以笑傲江湖仗義人間,可以你情我儂恩愛團圓,還可以聲色犬馬閱盡人間春色。地獄修行三年能做什麽?錯殺好漢,人間孤寡,郭寶鳳的身後事辦的多漂亮又能如何?李虎丘心潮起伏。孔文龍說,暗室虧心神目如電,人做有天看,你命人解決了郭寶鳳生前的難題,這件事做的不錯,但這樣你就能心安理得了嗎?又言道,我稍有動作,你的心之神道便露出破綻,可見,你心中的道並不能令你心安。


    三年?李虎丘忽然問道,這是你救東陽的原因?孔文龍搖頭,這是我允許燕東陽繼續跟隨你的原因!李虎丘點頭,痛快的:“好!地獄之中好修行,這也是我罪有應得,該當有此一劫。”


    出乎所料的,孔文龍竟麵色一和,“善哉,心魔所惑,人間何處不地獄?成佛成魔,地獄還是人間隻在一念之間,我那十八層地獄裏的妖魔鬼怪已經夠多,不爭你一個。”虎丘一怔,“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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