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楠語出驚人:“郝雄飛,不必再裝了,你們的目標並非楚四季,而是虎哥!”說罷,左右看了一眼,笑問:“你沒覺得這餐廳裏安靜的不尋常?”


    郝雄飛麵色漸冷,沉默不語。手卻已按住隨身暗藏的砍刀的刀柄。隻聽尚楠接著說道:“虎哥說,區區楚四季一介女流,如果沒有我們作梗,謀門想要弄死她,隻需掌握了具體行蹤,隨便派個化勁層次的武謀便解決了,何至於要勞動老祖親臨?除非謝煒燁事先已知我們會來,可他又不是神仙怎麽就能確定我們何時何地會出現?所以他要布一個局,引虎哥入彀的局,所以當初你說謝煒燁篤信玄門,還說隻要買通玄門派來給他指點迷津之人,便可以讓他下定決心親自出手來殺楚四季滅口時,虎哥便已經識破了你們的打算。”


    郝雄飛的手按住刀柄,目不轉睛的看著對麵令人羨慕不已的年輕的圓滿大宗師,縱然在境界上差了尚楠一籌,但他一刀在手便自信不會遜色於麵前的尚楠。殺局被識破,這種情況下李虎丘不來則已,一旦來了便說明他已布下相反的殺局在等著反釣謝煒燁!他會怎麽做?


    半空中的謝煒燁就像一隻灰雁翱翔於天際。對於埋伏在山側的燕東陽而言,灰雁正是他最喜歡的目標。這一刻,為獵人而來的謀門老祖已成為別人的獵物。燕東陽站起身,彎弓搭箭,射開口雁的箭術,一箭射出如流星趕月直取身在空中的謝煒燁。


    第291章 殺佞客,賊王再遇難求人


    千米奇峰上一躍而下,謝煒燁用最拉風的方式出現在燕東陽眼中。之前郝雄飛隻說謝煒燁會在陽明關動手,卻沒有提及謝煒燁會怎麽做。直到看見謝煒燁撐開蝙蝠翼飛向列車,他才懷著三分欽佩七分興奮的心情,彎弓搭箭射向謝煒燁。燕東陽箭術如神,一箭驚雲至,謝煒燁身在半空無避處,似乎已無迴旋餘地。


    宋代蘇洵說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興於左,而目不瞬。大宗師者當如是!危急關頭,好個謀門老祖!不愧為天下無二的童子功大圓滿者。燕東陽一箭射來,他在空中忽然轉身,一偏頭迎著電射而來的箭矢,張口一咬,竟咬住了這支箭!


    但這驚天一咬也不過為他贏得片刻苟安。身在半空,他依然是個毫無還手之力的活靶子。


    燕東陽力大無窮,他手上的弓是李虎丘特別定製的高彈合金打造,力道絕不在龍錕鈺那把十八石家傳寶弓之下。這一箭射過去的力道太猛,謀門老祖雖然接住了箭,卻抵禦不住箭上慣力!身子被這一箭的前衝之力帶的高速下墜,還不等他迴過神來,燕東陽的連珠箭刺破空氣發出的銳嘯已入耳。危急關頭,謝煒燁突然收了蝠翼,身子下墜速度刹那倍增,燕東陽連珠三箭竟都走空。但燕東陽的箭實在太快,謝煒燁剛張開蝠翼提氣輕身試圖穩定住身形,燕東陽的箭便又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到了,這一次卻隻射了一支重箭!謝煒燁的身法變化已窮盡,距離地麵不過兩百米高度,須臾將至,這個高度下墜的衝擊力即便是他也承受不起,此時再冒險收起蝠翼無異於自殺。東陽這一箭誌在必得!


    便在此時,在鐵路的另一邊的一座山峰上,有一支重箭如天外神梭飛向謝煒燁,趕在燕東陽的箭射中謀門老祖之前與之相撞!這一箭的力道準度都已達箭術之極,舍龍錕鈺還有何人能射的出?


    就在這一箭射出的瞬間,飛速行進的列車上突有一人電射而出!


    此人身輕如燕,腳程極快,奔著龍錕鈺射箭的位置撲去,頃刻間便上了山,正是賊王李虎丘。緊接著又有一人緊隨其後,奔著相同方向疾奔。另一邊的山上,燕東陽的箭仍在不停的射向謝煒燁,龍錕鈺必須用他手上的十八石強弓掩護謝煒燁。在謝煒燁成功登上列車以前他隻能站在那裏連珠箭不斷的跟燕東陽的神箭抗衡。俄頃之後,李虎丘已出現在他麵前。


    說時遲那時快,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列車已向著陽明關唿嘯而來,謝煒燁終於踏上列車。燕東陽的連珠箭被龍錕鈺擋住,謝煒燁得以從容登上列車,但此刻的列車上隻有一個還在那琢磨尚楠為何會在大占上風的情況下放過自己的郝雄飛。


    身在半空連遭突襲時,謝煒燁還在想李虎丘的目標是自己,但現在他發現李虎丘已撲奔龍錕鈺,尚楠也撲向龍錕鈺,燕東陽的箭也射向了龍錕鈺。原來這個殺局從一開始就把目標鎖定在龍錕鈺身上!謝煒燁恍然大悟,但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列車已經開過陽明關口進入隧道,他雖然強卻也不敢在漆黑的隧道中從高速行駛的列車上跳下去。不過好在他還有後手,就在此時,列車忽然慢了下來,前方似乎出現了某種情況使得列車不得不減速停車。


    現在先機已失,縱然謝煒燁能跳下車,也很可能來不及救下龍錕鈺,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賊王三兄弟集全部力量對付龍錕鈺,列車駛入隧道後車速放緩,謝煒燁趁機跳下列車向著龍錕鈺的藏身地狂奔。


    謝煒燁控製謀門和聶摩柯的大計醞釀了五年,卻在最後一刻被賊王偶然破壞以致功虧一簣。謝煒燁為人氣度狹隘向來睚眥必報,但同時他又是個精於謀略殺伐果決之輩,吃了這麽大個啞巴虧,他哪裏肯善罷甘休。這才精心謀劃了一場針對賊王兄弟的殺局。在動手之前他特別詢問了高一凡的意見,後者意味深長的說,李虎丘這個名字隻是得到了李厚生的認同,似乎還沒得到李家所有人的認可,李厚生今年以來身體一直不大好……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好不容易有了個孫子,忽然又沒了,你說他會如何?李家雖然龐大,卻並非鐵板一塊,隻不過是老頭子活著能壓得住而已。


    謝煒燁心領神會,因此這場殺局的直接目標是賊王,間接目標卻是屠龍!


    在謝煒燁原來的計劃裏,通過郝雄飛傳達錯誤信息給賊王,讓李虎丘誤以為有機會暗算自己。郝雄飛在他的安排下成功贏得了賊王的信任,引賊王帶兄弟入彀。郝雄飛在內,龍錕鈺在外,另有十幾名槍手帶夜視儀埋伏在隧道中,就在陽明關隧道裏伏殺賊王兄弟。列車之所以減速停車便是謝煒燁手下搗的鬼。但此刻伏殺的對象已經將計就計離開列車,隧道裏的埋伏都已無用武之地,賊王三兄弟的目標是龍錕鈺!謝煒燁現在能做的隻有全力以赴馳援龍錕鈺,同時暗自祈禱龍錕鈺能頂住賊王三兄弟聯手的雷霆一擊!


    龍錕鈺直視賊王兄弟。獨目之中有決死之意。尚楠的拳唿嘯而來,燕東陽的箭也從對麵山上飛射而至。那一拳如天雷崩現狂猛霸道。那一箭燦若流星風情難解。但能讓龍錕鈺露出絕望之色的卻是賊王射出的飛刀!


    關於賊王飛刀的厲害,龍錕鈺早有耳聞。連謀門中神一般強悍的師奴魔童都曾在這飛刀下傷了舌頭。龍錕鈺還記得那天在那幢別墅裏他曾被賊王偷襲,但那時候他是在猝不及防的狀態下遭到賊王的暗算,並未能真正見識到賊王飛刀驚神泣鬼的威力。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何連老祖在布置這場殺局前都不敢言必殺賊王,甚至不惜破了武林規矩在漆黑的隧道裏安排了槍手暗算。不僅是因為李虎丘天下無雙的輕身功夫,更因為這把天地之間獨一無二的從心而發的飛刀!任何人麵對這把刀時都難有決死攔截的勇氣!除非那人真的已是將死之人。


    龍錕鈺已有死的覺悟,到此刻他已明白獵人和獵物已經角色互換,賊王三兄弟今日獵殺的目標不是老祖而是自己。圓滿的拳,箭神的箭,一把天地無雙的飛刀,拳頭將他籠罩,神箭封死了他的退路,飛刀將要向他索命!他接不下也避不開,然,野獸尚知垂死掙紮困獸猶鬥,堂堂圓滿大宗師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嚴!他不躲不避不畏不懼硬抗尚楠的拳,無視燕東陽的箭,爆發出生平最強的一擊,淩空躍起直撲賊王!尚楠的拳打在他胸口上,胸骨頓時塌了下去,但尚楠也被反震的力道逼退數步,燕東陽的箭正中他的脊背,他卻借著這股力道提高了撲擊的速度。李虎丘的飛刀爆發出絢爛的光華穿喉而過,血花崩現!龍錕鈺撲擊而來的身體在半空中似有一頓,又迅速的堅定的一往無前的撲向賊王!


    大宗師瀕死一擊,何人敢當?龍錕鈺騰身於空中,手上是龍形小五花爪,拳意吞吐不定變幻莫測,隱現之間似有風雲相伴。翻腰擰身,右腿虛盤,形如臥龍奔月蓄勢待發。李虎丘知道他這一招雖有雷霆萬鈞的威力卻絕難持久,此刻退是最佳選擇,但身為武者,一生當中能有幾次看到圓滿大宗師瀕死之前的瘋狂一擊的機會?李虎丘縱身一躍,迎著龍錕鈺的五花龍爪屈指一彈,正是圓滿絕技彈指驚龍!


    尚楠眼看龍錕鈺舍死忘生爆發出瀕死一擊撲奔李虎丘,深知這一擊威力無窮,隻道李虎丘識得厲害必定會躲,卻不料虎哥竟以絕頂宗師的體力硬抗這一擊。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暗道不好,待要飛身馳援卻哪裏還來得及!


    電光石火的瞬間,龍錕鈺的五花龍爪和賊王的彈指驚龍在空中碰了一記。接觸前的一刹那,李虎丘心血奔湧如潮,心音弘大如鍾鼓,血脈奮炸,驚起渾身毛發,怒發衝冠須眉皆炸!氣血中迸發出的力道傳導到指尖,屈彈出的指尖前忽然發出氣爆之聲,賊王竟以彈指驚龍絕活打出了一記隔空勁!


    嘭!一聲氣爆響,二人同時落地,李虎丘連退數步,撫胸劇咳不止。龍錕鈺紋絲不動,左手玉龍探花,右手盤龍鬧雲,左腿單雞獨立,右腿龍攀玉柱,身若矯龍,麵現怒目金剛之色。目視賊王,豪邁一笑道:“好一招指尖隔空勁,瀕死一擊都沒能奈何你,我已盡力,死而無憾!”


    李虎丘縱身一躍,跳到龍錕鈺麵前,手中刀光一閃即墨。堂堂大宗師的六陽魁首已被他拿在手中。直到此時,謝煒燁才將將趕到,五十米外站定。見此情形,悲憤莫名,眥目欲裂。


    “你棋差一招來晚一步!”李虎丘左手拎著龍錕鈺的頭寒聲道。


    燕東陽一箭射來,尚楠虎視眈眈,賊王已飛刀在手。謝煒燁一把抓住東陽射過來的箭,轉身便走,龍錕鈺已死,單獨麵對賊王三兄弟,他沒有取勝把握。尚楠想去追擊被虎丘一把拉住,道:“你忘了當初的何鐵錚?謝煒燁的童子功還在何鐵錚之上,心智手段猶勝數倍,離了東陽的弓箭牽製,咱們兩個追上去未必能討得便宜。”


    尚楠歎道:“這麽好的機會又錯過了,如果他再往前走二十米……”李虎丘笑道:“所以他才能活到今天,一眼便看出你已破絕頂入圓滿,實力隻比他遜色半籌,若給你纏住不能速決,再加上東陽和我,他立即成為龍錕鈺第二,此人心智武功都已近乎神道,如此人物又怎會看不出形勢,給你纏住他的機會?”


    尚楠一指龍錕鈺的頭顱,擔憂的:“聶摩柯要的第一樣東西已拿到,那五百噸黃金卻還無覓處,她會替咱們求來龍脂香嗎?”


    自從陳李李患病,尚楠一直為此事自責,他名義上是陳李李的助理,實際工作就是負責保護陳李李。尚楠喜歡燕明前卻不知道該怎麽贏得伊人芳心,陳李李經常鼓勵他主動去找燕明前,他在情感上有想不通之處也經常向陳李李請教,雖然年齡上他還要比陳李李大幾個月,但在感情上他早已把陳李李當成知心大嫂。陳李李操勞過度患病倒下後他便認為是自己沒有照顧好李李嫂子,辜負了小虎哥之托。李虎丘瞥他一眼,皺眉道:“你自責有個屁用!跟你說過多少迴了,李李的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她從小就體弱多病,這毛病是先天帶來的,董師傅都說了,就算這次能醫好,都難保日後不會反複。”


    尚楠一聲長歎,李虎丘安慰道:“董師傅精於養氣滋補之道,老爺子或許有辦法幫李李調養好身子。”話鋒一轉又道:“龍錕鈺一死,謝煒燁實力大損,接下來就要麵對人王一方的報複,咱們被迫出手打破了謀門內的實力均衡,後患無窮卻也隻好認了。”


    ※※※


    醫院,重症病房隔壁房間內,李虎丘靠窗戶站在那眉頭緊鎖,對麵三位杏林妙手全在。


    李虎丘將目光投向董兆豐問道:“您是說就算這次手術成功了,她先天不足的毛病也無法治愈,這輩子仍是不能妊娠懷孕?”


    董兆豐點頭,沉重的:“此事絕非兒戲!老樂切脈之術敢稱杏林第一,那孩子天生心脈孱弱,女人妊娠之苦非同小可,形容為鬼門關裏走一圈都不為過,以她的體質絕難承受。”


    李虎丘暗道一聲僥幸,前陣子古典佳人因為蕭落雁懷孕一事,受了點刺激,那陣子倆人沒白天沒黑夜的歡愛,幸虧沒能懷上。正感到幸運時,卻聽樂文夫接過話頭說道:“這件事說來還要感謝一位高人啊,那姑娘幼年時便有高人以金針封脈之法截住了她的孕育之門,想來這位高人也是知道她的體質經受不了妊娠分娩之苦。”又道:“她的體質特殊,你日後照顧她也要注意,越是興奮開心的事情越能刺激她氣血溫暖順暢,身體情況也會相對好些,但尤其要記住不能累也不能氣。”


    高人?李虎丘心念一轉,想起李李說起過幼年時的發病經曆,看來這位高人多半是司徒信義。這麽多醫道權威都說李李不適合懷孕,可她又是那麽渴望這件事,想到這李虎丘心情沉重,問道:“就沒有什麽辦法能改善她的體質嗎?”


    三位杏林高手麵麵相覷,董兆豐壽眉一軒想起一事,隨即麵露難色說道:“並非一點辦法沒有,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這老頭愛好廣泛,見聞廣博,整個是一部大百科全書。李虎丘隻道是老爺子有什麽秘方之類的不方便公諸於眾,連忙說道:“您隻管配藥,不管多珍貴的方子,隻要這世上有的藥,我一定給您弄來。”


    董兆豐麵露古怪笑容說道:“醫者父母心,既是為了給孩子治病便無所謂難以啟齒。”接著正色道:“虎丘,我說的辦法並非什麽秘方,乃是一門特殊的功夫。”


    李虎丘已是武道中開天辟地的人物,雖然見聞遠不如老爺子廣博,但成就卻已不在董大師之下。他卻沒聽說過有哪一門功夫是適合陳李李這種情況的,就算是最修身養性的太極功夫,想要修有所成也需要二五更的功夫十餘年苦練不綴。什麽功夫是適合陳李李的,能強身健體卻不需要太累?難道是……


    “便是無上瑜伽男女雙修之法,金剛杵,蓮花空行處,密合而得極樂!”董兆豐繼續說道:“剛才文夫老哥已跟你說過了,那丫頭的體質特殊,越是興奮開心之事越能刺激她渾身氣血溫暖順暢,據我所知佛門密宗有男女修金剛杵和蓮花業體秘術,有虎嘔吸,龜吐氣,蛇騰起,獅戲球,羊抖身,馬滾地,狐嗅香,牛耕田,八種房內雙修秘術,長期修習百病不生能照內神修金剛不壞身。”


    隻要有辦法就好,管它是哪門子功夫。不就是雙修嗎?豈非正中下懷?李虎丘微微一喜,忙問道:“您知道具體的訣竅嗎?”


    董兆豐搖頭道:“這種秘術在很多年前就已被視為佛門邪術,起因是兩百多年前有個練大日拳的喇嘛來到中原傳教,傳說中這人的功夫幾可稱天下無敵,當年南方武術界的大俠甘鳳池與之交手落敗後言道,拳意如火炙,與之交手有如置身大漠烈日下,此人潛力蒼茫無窮,功夫已非世間人!”


    樂文夫不是習武之人,卻也聽說過甘鳳池的大名,知道這人是少林出身,尤其精於跌打損傷之術,在醫學界也有老大名聲。“甘鳳池在南方武術界的地位極高,乃是獨創了一棍四拳之法的大宗師,他能這麽說,那喇嘛的功夫可見一斑。”


    董兆豐說不錯,接著說道:“後來這喇嘛傳教弟子越來越多,影響力也越來越大,漸漸的便傳到了京城,王公大臣之中有野心勃勃之輩便想利用其影響力搞出些事端來,當時正是雍正年,鐵腕皇帝治天下是把好手,卻沒有他疑人殺人的名頭響亮,那些人的陰謀還沒來得及實施,便被雍正的粘杆處偵知,那些人盡數被一網打盡,連那喇嘛也未能幸免,據說查抄那喇嘛行宮時官兵們發現了諸多美麗女眷,一個個不著寸縷,人人手中拿一條百十斤的狼牙棒勇猛異常,分明已個個接近或達到宗師的體力,不過可惜都不通武技,隻是仗著體力強健一味的胡衝猛打,最後盡數被官兵們用弓箭射殺,之後經過詳查才知道,這些女眷皆是那喇嘛的雙修道侶,那喇嘛伏法當日驍騎營上萬官兵前去圍剿,此人於萬軍當中橫衝直撞,渾身刀槍不入箭矢難傷,真可謂是金剛不壞之身,直至後來被軍中數百神箭手齊射弄瞎雙眼後,又被上萬官兵團團圍住,以火油淋之,再用無數條冒著濃煙的棉被把他困在當中,最後才活活烤死了他!從那時起,這喇嘛的修行秘術皆被禁止,那無上瑜伽雙修秘法也就此失傳。”


    李虎丘聽的心馳神遊,聽罷多時才問道:“如果當真是失傳秘術您又怎麽會跟我說,隻是不知道當今世上誰還會這秘法?”


    “聶嘯林!”董兆豐語出驚人,說道:“當年我們圍攻聶嘯林,曾親眼見到此人在南洋的魔窟中有數名體力強勁女子,情形與兩百多年前那個傳說幾乎一般無二,那時我們才知道他不但吃紫河車,而且練雙修采補秘術增強體魄,至於他是如何得到那密宗雙修秘術的我就不得而知了,隻是那時候在魔窟中曾親眼見識到掛在牆上的八種奇術圖像和名稱,因此才對此略知一二。”


    “我記得那牆上有一專記錄女修蓮花業的圖冊,第一句話是這麽寫的:證無上瑜伽即身成極樂佛之法者有四:一、觀想而修,二、於指上自修,三、以軟和物自修,四、與勇士和合。”董兆豐仔細迴憶當年事,不確定的口氣說道:“時間太久遠了,我也不是太肯定記憶是否無誤。”


    聶嘯林?賊王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模樣,假如真有這個什麽雙修秘法傳於世,恐怕最終還是要著落到聶摩柯身上。一想到那假尼姑恨自己入骨的模樣,李虎丘不禁苦笑不已,說道:“董師傅的意思是不是這件事也需向那位摩訶無量上師求取?”


    董兆豐額首,鄭重道:“正是如此!她是聶家嫡係傳人,如果這世上還有這門奇術的傳承,隻怕多半就在她那裏。”


    李虎丘心道:“這倒好,前邊的債務還沒還利索,這就又要添新債務,這娘們現在恨不得把哥們兒生吞活剝了,此番再求上門去,她把眼一瞪讓那師奴魔童衝上來把讓她恨之入骨的臭賊按住,到那時她早餐是涼拌虎丘心,午餐吃爆炒虎丘皮,把下邊的小虎丘切成片蘸醋留作晚餐夜宵?”嘿嘿一笑,說道:“您再想想看,有沒有別的辦法?她明天從香格裏拉迴來,我這兒還琢磨著是不是避而不見,讓尚楠和東陽拿東西去跟她換龍脂香呢,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前些日子我跟她之間發生了很嚴重的分歧,她現在恨不得把我切片吃肉而後快!”


    董兆豐沉思片刻說道:“隻有這一個辦法,如果摩訶上師也無能為力,隔壁的丫頭也隻有抱憾終身了。”


    月憩園,碧水龍潭之畔,有緇衣無發白玉觀音妙相無邊,磨刀霍霍向虎丘。一塊隻需勞動她跑趟腿兒的龍脂香,便讓虎丘殺了圓滿大宗師謀門佞客龍錕鈺,還欠她黃金五百噸,這迴又要向她求取家傳秘術,她豈會不把握機會獅子大開口?這一刀下來賊王焉有命在?


    第292章 小詭計,摩訶觀音算虎丘


    李虎丘準時抵達杭城,如約來到西子湖畔,拎著裝有龍錕鈺頭顱的箱子走進杭城乃至東南都堪稱最頂級的暖沁園五星酒店。聶摩柯來電說讓他住進頂樓三十八層的總統套房。李虎丘詢問了服務員後得知,這兒的總統套房的入住流程有點複雜,並非誰有錢就能住的。得需要預約,並且是足夠分量的人物。一般客人想要入住也並非絕對不可以,規矩是無人預訂,預留押金,每日一結,帶入帶出物品都需要安保人員檢查。李虎丘說有這麽操蛋的規定讓我怎麽住進去?聶摩柯電話那邊淡漠的口氣說那是你的問題。李虎丘正撓頭不已時電話另一端已經掛線。賊王的箱子裏有鬥大的人頭一顆,托管肯定不能接受,任其檢查更是絕對接受不了。但酒店的工作人員對他耐心解釋,對待不具備一定社會影響力的客人,認真細致的安保檢查是必須的,這既是對酒店負責,也是對您負責,更是對每一位將要入住的尊貴客人負責。我們不可能讓一位可能存在安全隱患的客人住進最尊貴客人相對集中的區域。


    李虎丘無奈,隻得給宋勇毅打了個電話,請他幫忙打個招唿。不大會兒,有酒店值班經理從樓上下來親自接待,言談極為謙卑懇切,稍候,賊王登記後得以免檢住進一萬六一天的總統套房。


    要說這總統套房雖然規矩大了點價格貴了點,但也的確物有所值。提供了最貼心和尊貴的服務,不但有二十四小時私人管家隨叫隨到,客人還可選勞斯萊斯賓利或梅賽德斯作為來迴機場接送的豪華專車服務,這些費用都已經包含在租金中。值得一提的是套房同時還可作宴客之用,可舉行容納六十人的雞尾酒會,這種能力,在杭城是獨一無二的。但宴會場租金及餐飲的最低消費則需十五萬元。在李虎丘之前的一位客人是港島巨富航運霸主包四航。享受著其中的服務,再想一想之前的入住者,看意思這酒店的那些個臭規矩倒也不算是很過分。躺在價值數萬的客廳沙發上,掏出電話打給聶摩柯之前腦子裏先琢磨了一下,這娘們為何要讓他住到這裏來?莫非是想要再來一場露水姻緣?一想到那雙充滿憎恨和幽怨的大眼睛,頓覺這念頭純屬癡人說夢。坐在那裏思來想去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把手機往旁邊一丟,閉目養起神來。


    聶摩柯遲遲不給下一步指示,李虎丘隻好等下去,這一等便是兩個小時,天色將晚。


    忽然,酒店外傳來刺耳的警笛聲。虎丘透過窗戶往下看,心頭升起不妙的感覺。正這時電話響了,聶摩柯打來的,告訴他呆在套房裏不要離開,自稱她十分鍾之內準到。李虎丘看著窗外還在聚集的警車不禁叫苦不迭,賊王仗著多年與警察叔叔作戰的鬥爭經驗早練的神目如炬,隻見下邊這幫警察一個個麵帶彪悍之色,一看便知是非同於一般胡同民警的刑警,人人配槍,個個神色緊張,又如此興師動眾,自己前腳入住,他們後腳就到,隻怕有八成可能是衝箱子裏的人頭來的,如果是,毫無疑問的,報警人就是聶摩柯。這瘋尼姑玩死人不用賠命。他有心現在從窗戶爬出去,把人頭有多遠丟多遠,可是一想到病床上的陳李李和那位等著他這麽幹以後拿到耍賴借口的聶摩柯,又隻好作罷。站在窗口望著樓下越聚越多的警察,手中拎著龍錕鈺好大頭顱,虎丘的眉頭鎖成個疙瘩。


    先賊王一步住進這附近另一座高層建築的燕東陽打來電話,“虎哥,怎麽樓下來了這麽多警察?該不是衝咱們來的吧?”李虎丘自嘲笑道:“不然還他媽能有誰?”燕東陽問:怎麽辦?李虎丘沉思片刻,說:“這是聶摩柯在捉弄我,她應該很清楚這些警察拿不住我,就算我現在束手就擒,沒有證據他們也不敢把我如何,這事兒你別管了,藏好了,替我看住師奴魔童就行,我就在這裏等著他們上來抓人,先讓那娘們氣順了再說。”


    五分鍾之後,門口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酒店工作人員引著如臨大敵的刑警們已經到了門口,正站在造價昂貴的紅木門前考慮是否有必要暴力開門時,門忽然從裏邊被打開,衣著休閑的李虎丘站在門裏打了個哈欠問:“怎麽這麽吵?”


    帶隊上樓的警官接到報警的內容極其聳人聽聞,說的是一個極度兇殘的連環殺手帶著兇器和一顆人頭住進了暖沁園酒店的總統套房。報警人把這事兒說的眉目鼻眼俱全。考慮到報警人的身份非比尋常,接到報警後警方十分重視,立即組織起人手待命,不過卻也沒敢輕舉妄動,暖沁園酒店是杭城標誌性商業場所,涉外活動密集,興師動眾的去了,一旦一無所獲,後果不是一般人能承擔的。這件事逐級上報一路報到宋義那裏才算到了終點,一句話出警拿人!宋省長的覺悟就是不一般,他說正因為那裏的特殊性,才更要特殊對待,抓錯了人不算什麽丟人事,如果讓那人在暖沁園搞出些爆炸性的事件出來,那才是真丟人!


    李虎丘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個兇殘的連環殺手,帶隊的警官上下打量賊王一番後出示證件,說道:“你好,我們是杭城市公安刑警大隊的,我們剛接到報警說暖沁園剛剛入住總統套房的客人身邊攜帶了危險物品,為了公眾和您自身的安全,請您配合一下我們的檢查,這是搜查令!”


    這位警官的做法絕非常態,警察叔叔這麽規範客氣是極少見的現象。李虎丘估計是得益於暖沁園的鼎鼎大名,讓這位警官做起事來處處透著法度森嚴。他點點頭,很配合的說:“沒問題,這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帶隊的警官先驗看了李虎丘的身份證,與入住登記的一致,真偽和照片都對。說道:“對不起於先生,這麽晚來打擾您,請您理解這是我們的工作。”李虎丘點點頭說無妨。擺手道:請隨便。自然隨和的態度令帶隊的警官頓生滿腹狐疑。


    警察開始進屋搜查,從上到下,挨個屋仔仔細細的搜查,套房內每一個房間從天花板到各個角落都不放過。搜查的異常仔細,很快便注意到了賊王的箱子。帶隊的警官示意李虎丘把箱子打開,李虎丘抬頭看了一眼客廳裏的掛鍾,距離聶摩柯說的十分鍾還剩一分鍾。李虎丘蹲下身,手剛碰到箱子上,帶隊的警官突然說道:等一下!一指身旁的年輕警員,讓他來開。


    李虎丘置若未聞,手上不停,說道:“箱子裏有貴重物品,是一顆赤眉怒目金剛頭像,為防止接觸空氣後氧化,整個用黃蠟封過,打開的時候務必小心不要碰壞了蠟封。”又補充道:“這東西是我從國外帶迴來,是南洋紙業的馮兆興先生給省委謝書記的迴禮,這件事你可以先跟省委洪天明秘書確認一下。”說著已將箱子打開,一邊將龍錕鈺遠異於常人的巨大頭顱取出來,剝開層層包裹,一邊似不經意的續道:“我這裏有洪秘書的電話,你最好先確認一下……”


    帶隊警官先沒反應過來,等李虎丘說到確認一下時,包裹最後一層已被揭開一小半,露出的是一張包裹在黃蠟裏的栩栩如生的赤眉怒目麵孔,龍錕鈺異於常人的巨大頭顱和奇特相貌看上去的確更像廟裏的金剛。帶隊警官正是這麽看的。他猛然醒悟到此次行動似乎非比尋常。


    作為省會城市裏的刑警大隊長,政客們之間的明爭暗鬥,他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年輕人舉止從容氣度淡定,言語間已經直言不諱說出這東西是送給省委謝書記的禮物,這案子是宋省長親自批準同意的,謝書記和宋省長之間不睦在浙省官場早已不是什麽新聞,這其中會不會是神仙在打架,自己卻是那條一頭撞進來的城門池魚呢?這尊金剛頭也許有問題,也許隻是外國友人帶迴來送給謝書記的小禮物,不管怎樣,這案子卻不能再辦下去了,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什麽也沒查到,頂多無功而返。可一旦因為這案子卷進宋義和謝潤澤之間的明爭暗鬥,那後果卻是不可想象的。這些事情隻是一念之間的想法,帶隊警官不等李虎丘把包裹完全打開,搶著說道:“等一下,為避免誤會,這件事我需要向上級請示一下,請你先把這尊金剛像包起來,既然是送給領導的迴禮,禮貌上我們還是先確認一下才好檢查。”


    李虎丘微微一笑,將龍錕鈺的頭重新包好。帶隊警官打了個電話,不大會兒信息反饋迴來。說省委洪秘說確認了這件事,不過用詞謹慎含糊,隱晦的指出此事關乎省委重要招商引資項目的成敗,不宜聲張更不宜用粗暴方式對待,謝書記對此很關注。帶隊警官聽了上級反饋的信息,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暗道好險!


    警察來的快,去得更快。李虎丘的電話又響了,聶摩柯調侃的語氣:“樓下這麽多警察,你好像遇到麻煩了?”李虎丘笑著說:“小意思,算不上很麻煩。”過了一會兒,聶摩柯大概是看到了警察們已收隊離開,不忿的語氣說:“還真讓你蒙混過關了?惱恨的:連宋義交辦的案子他們都敢含糊應對。”李虎丘心道果然是你這娘們在搗鬼,你計劃的挺美,可惜你卻不知道宋義是謝李埋進東南官場的一顆定時炸彈,想通過他來暗算老子,便等於把什麽都告訴謝潤澤和李援朝了。心中好笑,說道:“幸好浙省還有一頂比宋義頭上烏紗大的帽子。”聶摩柯哼了一聲,說道:“這次算便宜你了,把東西準備好,我馬上就到。”


    第293章 軟和物,極樂佛身問虎丘


    聶摩柯其實一直都在酒店裏,此刻她剛剛用冷水沐浴完,凝脂美玉一般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將電話隨手丟在一邊,站起身來到鏡子前,對著鏡子中的美人自觀,隻感到心潮洶湧難抑。騰起的心火仿佛再多的冷水也無法澆熄。她迴頭看了一眼床上按照無上瑜伽修身秘術中修蓮花業體秘術所說自製的偽金剛杵,幽幽一歎,那破玩意就算按照無上瑜伽雙修秘術中的訣竅全力施展,夜夜相伴,卻也及不上那紅赤赤直豎豎的醜東西一半威力。


    修蓮花業極樂佛身秘術中有以軟和物自修之術。取與心悅意屬男之金剛杵長短粗細一致的竹筒一截,外罩驢杵或羊杵皮包之,再裹以綾羅,塗抹上黃蠟使之軟滑不致損蓮,用時先發大菩提心觀想心悅意屬男子,做種種媚行,持自製軟和物擬男之金剛杵自搗己之蓮,軟和物在用之前需先以陽光曬熱,令其軟且發熱,不致於因摩擦融入時自損蓮花。按照秘訣於蓮花內左右上下搖擺進出,行各種貪相,直至於如是極樂中見五蘊空行,脈中五輪,大熱發汗,使體內外發膚筋骨無不清晰透徹明淨。


    聶摩柯纖細手指劃過胸前粉紅色蕾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要見到那壞蛋了,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軟和物,那東西也是按照壞蛋的尺寸做的。摩訶無量上師於歐美穢亂開放地區成長,通過各種渠道,男人那玩意倒也沒少見到過,可製作這東西的時候心中唯一想到的參照物卻隻剩下賊王身上那根朝天棍。


    聶嘯林留下的密宗無上瑜伽雙修秘術一直在她手中,存放多年,之前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自從中了迷心合歡散後與賊王在初夜竹下一場盤腸大戰,迴來之後,身子稍稍恢複便開始夜夜難眠,那奇妙的,歡愉的,又帶一點痛的,令人如騰雲似駕霧飄飄欲仙的感覺時不時的就湧上心頭,那感覺無法說出口,夢裏尋不到,亂了道心佛性。她知道不能不該去想那件事,那記憶裏本應該隻有恥辱痛苦和仇恨。所以她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尋找忘記那感覺的方法,可她找不到。她能找到的隻有一本邪書,根據書中記載的方法修蓮花業極樂佛體。


    也不知道是因為她先天體魄特殊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她的進境快的驚人,才月餘,她便已從觀想修到指修再進到軟和物修,體力越來越好,心火也跟著越來越盛,有心晉級勇士和合修,身邊卻隻有個謝鬆坡還勉強可算是一號人物,可他向來敬重她如神,絕非合適的雙修對象。她倒不會對賊王存什麽從一而終的情念,不過身為佛門一代奇女子,自視極高的她目前為止還沒遇上第二個似賊王一般的人物。


    你真的就這麽想跟他修勇士和合嗎?她對著鏡中白玉觀音幽幽問道。


    ※※※


    聶摩柯玩的鬼把戲放在別人身上叫暗算,用在賊王身上卻似乎慪氣的嫌疑更大。李虎丘掛斷電話躺在那裏沉思,這假菩薩犯了什麽病?做的這些事可真有點不像她了。在賊王的印象裏,聶摩柯的手段雖然及不上謝煒燁,但也絕對算得上是巾幗不讓須眉的一號人物。殺伐決斷都非等閑可比。可眼下她的作為卻古怪之極,像是要耍賴,卻又像是在撒嬌放刁,似乎是在同他慪氣。這情形倒是跟蕭落雁那陣子總聞到李李的味道後的反應有相通之處。一念及此,虎丘豁然坐起,自語道:不會是食髓知味喜歡上哥們兒了吧?站起身走到窗前,眼望酒店外燈火闌珊處,伊人還未至。難道她一直就在這酒店中?


    正這時敲門聲響起,專職管家彬彬有禮的聲音傳進來招唿賊王的化名:“於先生,有位聶摩柯女士和一位小先生說是跟您約好的,是否方便見一見?”


    李虎丘開門迎客,聶摩柯示意師奴魔童和管家一起留在門外,她蓮步款款獨自走進總統套房。


    二人落座,彼此互相打量,虎丘一身國產利落休閑裝,衣著樸素卻更襯托人的卓然氣質,正是於平凡中見不凡。聶摩柯今天穿了一身玄色緇衣,內襯的衣服卻露出淡粉色的邊緣來,一掃過去的黑白配,平添出幾分春色。她看起來精神極佳,蛾眉舒展,明眸閃亮,瓊鼻直直的光潔的肌膚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真可謂美不勝收。


    李虎丘開門見山,將那箱子拿出來,正要取出龍錕鈺的頭顱,卻被聶摩柯阻止道:“連佞客龍錕鈺身死這麽大的事情我如果都不能第一時間掌握,還憑什麽跟老祖分庭抗禮這五年?”


    李虎丘是盜門千百年不世出的人物,一雙賊眼敢說可讓他觀察的對象纖毫難隱,經他觀察,聶摩柯身上肯定沒有龍脂香。但不能排除東西在師奴魔童身上的可能。聶摩柯忽然站起身走到窗戶邊,伸手欲將錫錦織就的巨大落地窗簾掛上。李虎丘突然緊張的離座來到她身邊試圖阻攔。


    聶摩柯輕輕一笑,昂起頭看著賊王的雙眸,氣勢逼人的往前一步,問道:“怎麽?怕我掛上窗簾以後燕東陽就看不見房間裏的情形,你怕我耍賴讓師奴魔童進來揍你一頓?”李虎丘的手按在窗簾上,距離聶摩柯的素手不過咫尺間,那素白的小手忽然抹平了這點間隔,按住賊王的大手,李虎丘不自覺的收迴手,眼瞅著聶摩柯把窗簾拉上。心道,就算你此刻讓師奴魔童進來,最不濟我還可以先把你抓住做人質,就算哥們兒憐香惜玉不忍將你如何,那師奴魔童雖然厲害,但老子要跑天下誰能抓得住?隻見聶摩柯將窗簾掛上後又坐迴到沙發上。淺笑嫣然看著賊王,問道:“你就打算站在那裏跟我談嗎?”


    李虎丘舊債未還,如今又添新債,還想著從她手中弄到那個什麽密宗雙修秘術,自是不敢輕易跟她撕破臉。隻好做到她對麵,問道:“上師……”


    “叫我聶摩柯!”聶摩柯擺手打斷賊王的話,說道:“龍錕鈺的事情算你辦成了,但五百噸黃金的事情還沒有著落,所以你還不算完成咱們之間的約定,龍脂香我已經拿到,不過暫時還不能給你,我知道你著急用它來救你的女人。”


    “正是。”李虎丘誠懇的點頭,正色道:“目標是五百噸黃金,並且藏金地隻有謝煒燁一人知曉,這件事絕非一朝一夕能辦成的,但我李虎丘吐口唾沫是顆釘,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這件事倒也不是沒得商量。”聶摩柯盯著賊王清俊的麵孔,眼中波光流轉意味難明,“關鍵看你是不是識趣?”


    李虎丘心頭忽然升起個荒唐念頭,怎麽聽著這話那麽像黃世仁盯著喜兒時說的話,她就差沒有走過來捏住他的下巴說來來來,我給你指的陽關道你不走……這假菩薩要當女惡霸對老子行非禮之事?看她那架勢分明是壓抑不住的火頭噌噌往外冒,難不成是那迷心合歡散的藥性還沒發散盡?身為花叢聖手,李虎丘倒是眼光不差,隻是沒有想到聶摩柯為了克製迷心合歡散的藥性,玩起了密宗無上瑜伽雙修之術,又是觀想,又是指修的,最近還私自山寨了一根假的小虎丘,日日勤練軟和物自修之術,佛性禪心早拜到歡喜佛門下,體力心性都大為改變,如非這樣,往昔玉潔冰清的摩訶無量上師又怎會如此?


    “要怎樣才算識趣?”李虎丘迴答這句話時盡量拿捏出義正言辭的神情,讓自己看上去像武鬆而不是西門慶。但在聶摩柯眼中,他不是武鬆更不是西門慶,他是她的獵物,心火撲不滅,燃不盡,寂寞的滋味燒多少愁詞都擺脫不了。索性試一下再與他續一迴露水姻緣,且看會如何?這男人雖然壞但卻是個真有本事的家夥,如非有求於她,這事情還真不好辦。她看著他坐在那兒,修長的大腿像兩根彈簧,健美的線條像非洲草原上奔馳的獵豹,敞開的衣領處露在外麵的勁健肌肉仿佛荒原上的野狼胸廓,充滿了狂野味道。清俊的麵孔不算最帥的卻棱角線分明,有幾分俏皮便有幾分陽剛俊朗。尤其他眉宇間的氣質神韻連謝煒燁都稍遜一籌。想象這個男人用雙修八法與自己金剛杵蓮花密和,虎嘔吸,龜吐氣,蛇騰起,獅戲球,羊抖身,馬滾地,狐嗅香,牛耕田,諸般妙相歡喜之法盡情施展,會是個什麽樣的情形?


    聶摩柯端起寶相莊嚴的架子,輕吐真言:“佛說法喜隨心,欲者需至無才算得道,如何能無欲?極樂忘形人間無求,自然就無欲了,所以我要與你渡良宵共參歡喜佛,再體驗一次那日的至樂大道,你若順從我,龍脂香便給你,如若不從,便請賊王把那五百噸黃金盜來你我再談此事!”


    李虎丘眉頭一緊,暗道果然如此,她這是要逼老子賣肉救媳婦呀。第一個念頭便是拒絕,哥們兒是什麽人?堂堂華夏賊王,隻要你手上有的東西,大不了偷就是了。什麽狗屁的歡喜佛,就是你丫的禪心被迷心合歡散破了,索性放縱自己的心性改修密宗雙修之……李虎丘本來不願,突然轉念至此,一下子想到了董兆豐告訴他的密宗無上瑜伽雙修秘術。心中一動,這倒是個偷師的機會?她就算還沒學過那玩意,老子也可在她情熱極樂時趁機提出來,她如果有那東西便沒理由拒絕。


    聶摩柯一直在觀察李虎丘的神色表情,見他眉頭一鎖,眸中似有怒意,隻道賊王自矜傲骨不肯就範,說道:“你莫以為天下隻有你這一尊男菩薩?之所以選你,一來亂我心者以你為最;二來參佛求淨,你我已有陰陽相合之緣體氣相通正是求證蓮花業體極樂佛身的最佳伴侶;你若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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