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不是有人去看他?”付為民皺著眉頭問道。


    護士微微一愣,旋即連忙說道:“是有一個人。”


    “他長得什麽樣?”


    “高高大大,跟慕容天有些相像。”


    “是不是這個人。”付為民找出一張照片。


    護士看了一眼,連忙說道:“對,就是他。”


    “那你有沒有偷聽到,他們之間講了什麽?”付為民看著護士說道。


    護士搖了搖頭,有些畏懼付為民,說道:“他……他可能很早就看穿了我的身份,這個人一來之後,他就把我主動支開,然後……然後還叫我明天不要再去。”


    至於慕容天說到的,他會找付為民算賬這句話,護士並沒有說出來。


    聽護士這麽說,付為民果然很生氣,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剛才放好的毛筆,此時也因為桌麵的震顫,直接從筆架上滑落下來,將白色的宣紙染了好大一塊墨跡。


    看付為民發怒,護士變得更恐懼了。


    “這個老不死的。”付為民大聲怒罵道。


    罵完之後,看到護士驚恐的眼神,付為民才知道自己失態了。


    “你先出去吧,明天你不用去療養院了。”付為民淡淡的說道。


    聽到付為民這句話,那護士頓時如蒙大赦,立刻走了出去。


    走出去之後,付為民打了個電話。很快,一個年輕男子就走了進來。


    “你找人,把她給解決了。”付為民淡淡的說道。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判了那護士死刑。


    付為民是個很小心謹慎的人,既然這個護士被慕容天看穿了身份,那麽以防萬一,為了防止慕容天從她身上,反套出一些關於付為民的事情,付為民唯一安心的選擇,就是把這護士殺了,在他看來,隻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


    那男子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看來,京都的天又要變了。”付為民虛眯著眼,冷冷的說道:“不過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慕容蘇,五年前我有辦法推你下神壇,五年後,我就有辦法徹底踩死你。”


    接下來的一周,京都看上去像是雲淡風輕。


    而東南軍區,驕子計劃也在照舊執行。


    就在元旦過後的第五天,元月六號,京都迎來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今年雪下得晚,但是這一場雪卻下得很大。


    早晨起來之後,地上的積雪是厚厚一層,足有五公分左右。各大企業、國家政府機關門口,那些保安一大早就起來,然後開始清除路麵的積雪。


    早上九點,華夏最高人民法院前,一輛咖啡色寶馬x5停了下來,很快,車門打開,從車上走下來兩個軍人,這兩個軍人都穿著軍裝。


    其中一個人的軍裝上麵,滿是功勳,那勳章把胸前的位置,滿滿占據了,如果有軍人在此,一定會對這些勳章肅然起敬。因為這些勳章所代表的,都是用血用汗甚至用生命換來的功勞,這是一個軍人一生都想擁有的榮譽。


    佩戴這勳章的軍人,長得很帥。雖然年過四十,但是他透顯出來的成熟魅力,讓他看上去更加的迷人。他整理了一下衣容,然後大步朝著裏麵走去。


    此時正在清掃路麵的保安,看到這兩個人,神情頓時就愣住了。


    在他們看來,軍人來這裏做什麽?一般情況下,這裏來的人相當少,尤其是軍人。


    “你好,請出示證件。”門口保安很盡職的問道。


    歐陽風把他的軍官證亮了出來,看到軍官證上標明的級別,那保安頓時嚇了一跳。


    那保安也不敢過多問,連忙把他們放了進去。


    五年前,慕容蘇這起案件是由軍事法院接手。隻不過當時沒有審訊出什麽因為所以然來,而後的審判,也是軍事法院擬定的。


    現在,慕容蘇要求案件複審,無論從程序還是他本身的身份而言,這次慕容蘇都要來最高人民法院。


    雖然軍事法院是正軍級部門,但是在職權方麵,軍事法院還接受最高人民法院的監督和部分職權的管轄。


    劉百寧一大早就來到了辦公室,昨天晚上他接到歐陽風的電話,在電話裏得知,慕容蘇要求複審當年的案件,劉百寧顯得很是驚訝。


    五年前的事情,作為華夏的高層官員,他們心裏都知道是怎麽一迴事,在劉百寧看來,慕容蘇能全身而退,雖然革除了軍權,但是說實在的,他等於是撿了一條命。


    就拿五年前的那些證據而言,完全就能構成叛國罪,高級將領犯下叛國罪,後果不言而喻,最輕的處罰都是終生監禁。


    而且那時候那麽多人希望慕容蘇死,所以在劉百寧看來,慕容蘇能活著,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沒過多久,劉百寧的辦公室被人敲響。


    “進來。”劉百寧說道。


    門被推開,慕容蘇和歐陽風走了進去。劉百寧大概有五十七八歲,但是從他外貌上來看,他看上去比慕容蘇老不了多少。


    “侯爺!”劉百寧伸出手,微微一笑說道。


    慕容蘇連忙握住劉百寧的手,笑著說道:“劉院長客氣了。”


    作為最高人民法院的常務副院長,劉百寧在政界是很吃得開的。


    “侯爺請坐。”劉百寧連忙說道。


    慕容蘇坐了下來,歐陽風選擇站在慕容蘇的旁邊。看到歐陽風如此敬重慕容蘇,劉百寧心裏不禁微微有些驚訝。


    要知道,歐陽風現在的軍銜是上校。在軍隊體係中,已經算是高級軍官了,最關鍵的是,歐陽風很年輕,他才三十幾歲。


    等他再曆練個十幾年,在五十歲之前,他達到少將軍銜絲毫沒有難度。一旦封將了,那地位就不會低了,再加上歲數不大,以後衝擊軍隊最高領導階層,都是很有希望的。


    在劉百寧眼中,歐陽風是無疑潛力巨大的資優股,按道理來說,這樣的人,尤其是年輕人,心中有傲氣是難免的。


    說實話,歐陽風現在還肯幫慕容蘇辦事,就已經很讓劉百寧驚訝了。官場有句俗語,叫上台的官,下台的狗。慕容蘇退位五年,說得好聽那還是侯爺,說得難聽,那就是一介平民。歐陽風現在的身份整整高出慕容蘇一大截,但是歐陽風依舊如此敬重慕容蘇,在慕容蘇麵前,甘願自降身份,由此可以看的出來,慕容蘇的人格魅力,是有多麽的大。


    劉百寧心裏想了想,也快速收起對慕容蘇的輕視之心,之前他是礙於歐陽風的麵子,才想著見慕容蘇一麵,然後看歐陽風是什麽態度,如果歐陽風態度很隨然,那劉百寧就會隨便找個借口打發慕容蘇。


    但是從現在來看,慕容蘇這些親信,是擺足了架勢要力挺慕容蘇到底啊。


    劉百寧說道:“侯爺,我覺得你這麽做,要三思而為。”


    慕容蘇笑了笑,說道:“劉院長,我今天之所以會來,就是三思之後的結果。”


    “那侯爺準備了材料沒有?”劉百寧皺著眉頭說道。


    “小風。”慕容蘇轉頭看著歐陽風。


    歐陽風點頭,立刻從包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材料。


    劉百寧連忙接過,劉百寧把材料放在桌上,然後一頁一頁很認真的翻看起來,看到後麵,劉百寧的臉色完全變了。


    之前,劉百寧可能隻是皺皺眉頭,到後麵,劉百寧的眼神就能用驚恐來形容。


    翻看完最後一頁,饒是在官場經曆了大風大浪的劉百寧,此時此刻眼神也不禁有些呆滯,如果不是極力要控製自己的情緒,可能他的雙手都會微微有些顫抖。


    這次慕容蘇要狀告的人,沒有一個是比他級別低的,甚至有幾個人,級別還高得嚇人,雖然他們現在都退居二線了,但是這樣的領導人物退居二線,不意味著他們沒有任何權勢,或許換種說法,他們現在手上握著的權勢,比之前可能還要大。


    因為以前在其位就得謀其職,有些事情,他們不敢放開手去做,現在退了下來,他們是在幕後指揮別人去做,這樣的話,他們行事還會少了很多顧忌。


    說句難聽點的,這件事要這麽捅開了,劉百寧無論得罪誰,都夠他整天提心吊膽的。


    而且慕容蘇這次提供的證據,無論是真是假,這證據的爆炸性,都能把華夏微微震撼一下。


    劉百寧現在想做的,就是推脫,趕緊把這件事推脫掉,哪怕就是得罪歐陽風,甚至得罪慕容蘇的那些親信,劉百寧也在所不惜。


    “侯爺,我覺得你這個案件,還是軍事法庭複審比較好。”劉百寧笑了笑,說道。


    “我現在已經不是軍人。”慕容蘇淡淡一笑,說道。


    “但你狀告的這些,都是軍人啊。”劉百寧連忙說道。


    “有一大半已經不是軍人。”慕容蘇說道。


    確實,慕容蘇說的是實話,五年的時間,退居二線的高官很多。


    劉百寧眉頭緊鎖,慕容蘇的姿態擺得很明顯,這件事你們受理最好,不想受理,我也要逼著你們受理,除非你願意撕破臉。


    “但是這樣做,對侯爺你……一點好處也沒有啊。”劉百寧繼續勸說道。


    慕容蘇說的這些證據,能找到證據還好,找不到證據,涉及到這麽多人,還有這麽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慕容蘇肯定會被秘密處決的。


    “這個就不用劉院長擔心了。”慕容蘇笑著說道。


    “那侯爺給我一點時間。”劉百寧頭疼的說道。


    “告辭。”慕容蘇說道。


    說完,慕容蘇就走了出去。


    走出辦公大樓,歐陽風有些擔憂的問道:“侯爺,你覺得這劉百寧,會不會幫我們辦事。”


    “如果他聰明的話,就不會拒絕。”慕容蘇笑了笑,說道。


    “為什麽。”歐陽風很驚訝的問道。


    慕容蘇沒有迴答,而是說了聲:“先上車,我還要去個地方。”


    看慕容蘇避而不談,歐陽風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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