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皇後點點頭道：“我認得……跟你爹見過幾麵，沒想你會是他的女兒，這個周道登真是太可恨了，那麽大歲數了……真是老不羞，你放心吧！我會帶你離開這裏的。”
張皇後發現柳如是身上的衣服不能穿了，隻好把自己的外衫脫下來給柳如是穿上，道：“我們現在就走吧！你先到我們那裏住下。”
柳如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好命，會遇到父親的故人，她都想給恩人磕頭呢！不過讓柳如是覺得納悶的是，她感覺這個恩人有些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她卻說不出來。
想要把人帶出周家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雖然花園附近沒有人，但是一到了天井那裏，張皇後二人就被周府的家人發現了，自然把張皇後和柳如是攔了下來，聽張皇後說要把柳如是帶走，那更是不能讓張皇後離開，有人飛跑去報告周道登。
廳堂裏，馬湘蘭正在唱曲，她唱的是江南的民謠，自有一股韻味，和顧眉所唱的詞牌各有千秋。
周道登聽到下人的報告，啊了一聲，心說這可真是流年不利呀！怎麽張院長遇到了柳如是呢？而且還要把柳如是帶走，那柳如是可是自己的心肝，他還想後半輩子好好褻玩呢！
我發現周道登臉色有異，問道：“怎麽了？”我發現周道登一副恨恨的神情，好像什麽寶貝被人搶了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扭頭一看，發現張皇後拉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個人穿著張皇後的衣服，頭發散亂，臉上五顏六色，很像一個乞丐。
“東家……這個女人我想要。”張皇後真是太生氣了，沒想到救一個落難的女孩也這麽麻煩，她索性帶著柳如是來到了設宴的廳堂，進來就是這麽一句，態度很明顯，就是讓崇禎皇帝幫幫忙。
周道登又啊了一聲，他知道柳如是被張院長看上了，卻不知道柳如是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這是被誰打的？是誰敢這麽折磨他的心肝寶貝？
我微笑的看著張皇後，心說她這是在哪找到的樂子啊！不過我可不想讓她失望，對身邊的周道登道：“周老，這個薄麵恐怕還得跟你要了。”
周道登哪裏敢違背崇禎皇帝的話，低聲說道：“這是自然，別說是個丫鬟，就是我的女兒，隻要東家點頭，那也沒有問題。”他嘴上這樣說，心裏痛的像是在割肉一樣。
我心說你這個小老樣，女兒也漂亮不到哪去，我可不敢要，我衝他點點頭，迴頭對王二虎道：“你護送她們迴去，東家一會和彭孫貽他們一道走就可以了。”我見張皇後的外衫脫去後脖子露了出來，害怕她穿幫，趕緊讓王二虎把她們送走。
張皇後得知周道登把柳如是給她了，明白這是崇禎皇帝一句話的功勞，她給了崇禎皇帝一個感謝的眼神，拉著柳如是跟著王二虎走了。
別人不知道柳如是是周道登的禁臠，龔鼎孳和顧眉卻知道，見因為那個王姓財主一句話，周道登就把禁臠拱手讓人了，他們都沒想到第一號商鋪的掌櫃如此有能量，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王財主來。
這個小小的插曲過後，宴會照常進行，這次卻輪到卞賽賽獻藝了，這位日後的玉京道人的嗓子非常好，唱起曲來委婉動聽，加上她那三分憂鬱的氣質，把在座的人心思都勾住了。
我看著卞賽賽那惹人憐惜的模樣，也不由得心癢起來，猜測如果她的性情變的陽光起來，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情趣，又想到自己貴為天子，不如把這個女人搶了去金屋藏嬌等等。
卞賽賽唱著曲，心中卻在想著心事，當她看到崇禎皇帝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顫，她很了解男人，自然知道崇禎皇帝眼睛中蘊含的是什麽意思，臉色微紅心中卻更加惆悵，她想到了心儀的男人吳偉業，自己早已向吳偉業表露了愛慕之情，可吳偉業卻裝聾作啞，真是讓人氣惱。
坐在崇禎皇帝身旁的周道登看出崇禎皇帝眯縫著色眯眯的眼睛看著卞賽賽，心中暗喜，他正找不到好機會跟崇禎皇帝套近乎，如果把這個卞賽賽送給崇禎皇帝，肯定能得到崇禎皇帝的好感，當下便琢磨著怎麽運作這件事。
第二零三章 【窩囊的侯方域】
這場宴席散了之後，我和彭孫貽等人從周府出來，我迴頭對送出門來的周道登道：“周老，記住四個字，急流勇退，你也這麽大歲數了，是不是？”
周道登沒明白崇禎皇帝這話是什麽意思，他一愣神的時候崇禎皇帝已經走遠了。後麵出來的龔鼎孳看著崇禎皇帝等人的背影，道：“幹爹，那個王掌櫃的是幹什麽的？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周道登哼了一聲道：“那是因為他有目中無人的本錢，你如果想在仕途上有所成就，就跟他弄好關係吧！否則你最多也就是個二百石。”
多少石代表古代官員的俸祿，二百石是個不大的官，龔鼎孳聽周道登這麽說，心中有些不服氣，但是他又不敢頂嘴，心中暗道：“我就不信這個邪，你難道還是天王老子不成。”
從周道登府山出來，彭孫貽說道：“諸位，這個酒宴實在無趣的很，除了那幾個倡家的曲之外，沒有應人的地方，不如我們再找個地方痛飲一番如何？”
陳子龍附和道：“那是最好了，不知王兄以為如何？今晚時間還早，我做東，夜遊秦淮怎麽樣？”
吳蕃昌哈哈笑道：“難得子龍不做鐵公雞，我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不過你得找到和那三豔差不多的倡家才行，否則我們是不去的。”
我見彭孫貽等人興致正高，不好推脫道：“久聞秦淮夜景無與倫比，今晚倒要領教一番了。”我也有和陳子龍深談之心，看看這個名留青史的人究竟有幾分才學。
陳子龍帶著眾人來到秦淮河畔，他不長時間便弄來一條花船，眾人登船一看，倒也看的入眼，而唱曲的倡家雖然不如顧眉卞賽賽等人絕色，但也有幾分姿色，兼且唱功不俗。
“陳兄，聽說你在兵部任職，為何還敢出入倡家呢？”我問道，其實南京的這套六部班子早已名存實亡，權當是幹部訓練營，隻差我一道聖旨將其撤銷罷了。
陳子龍笑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給事中，還怕什麽懲處呢！不過李邦華大人很是開明，隻要官員們做的不過分，他是不會較真的。”
“哦！聽陳兄的話，好像誌不在此？”我聽出陳子龍似乎對現在的官職很不滿意。
吳蕃昌在一旁道：“子龍的心思想必王兄一定猜不到，他最向往的便是常山趙子龍，希望有一日可以橫槍立馬，在沙場上縱橫馳騁。”
我真沒想到陳子龍會是這麽想到的，道：“那陳兄大可以北上投軍呀！我聽說京城正在整編王師，想必會有陳兄的一席之地。”
陳子龍笑道：“王兄別聽仲木兄胡說，我雖然羨慕古代大將橫刀立馬，但是我這身子骨可不允許，與其想成為趙子龍，倒不如說我想成為孔明那樣運籌帷幄的人才，可惜報效無門啊！”
我聽了陳子龍的話，心中略微不悅，感覺這個陳子龍有些誌大才疏，不肯勤勤懇懇一步一個腳印的升遷上去，誰又會知道你的才幹呢！但是我轉念一想，也許他缺少的就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呢？那我就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他究竟有沒有真材實料。
“你沒有錢來樂和什麽？穿的人模狗樣的，我還以為你是個財主呢！快滾聽見沒有，否則我把你扔到秦淮河裏，真是晦氣。”在我和陳子龍等人交談的時候，外麵傳來的叫罵聲，那些話有些不堪入耳。
彭孫貽笑道：“今天這是怎麽了，總是能趕上吵架，這又是哪個狂徒在罵人呢！”
陳子龍對此習以為常，道：“這船就是一家家妓院而已，妓院哪有不吵架的，這說不定是哪位仁兄把錢花光了，被無情的**給攆出來了。”
陳子龍說著，外麵罵的更歡了，可以說是極盡羞辱之能事，最後罵的彭孫貽等人也受不了了，因為那人不光是在罵人，最後連天下的讀書人都罵上了。
彭孫貽起身高聲喝道：“誰家的鬼奴如此無禮，小心告你侮辱斯文。”雖然朝廷早就廢除了侮辱斯文這一條罪名，但是彭孫貽仍然覺得自己可以告對方“誹謗”。
“船上的兄台給評評理，我在這船上已經兩月有餘，花費金錢無數，時至今日手頭不太寬裕，他們就要攆我走，這也太無情了。”外麵那人說道。
吳蕃昌笑罵了一聲道：“這位也是自討苦吃，明知道**無情還要自作多情，真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侯方域，你再不走，可別怪老娘讓你顏麵掃地，早知道香扇墜背著我偷偷給你銀子，我早就把你轟下船去了……。”這次換了一個女人在罵，罵人更是換了花樣，爺爺奶奶都捎帶上了。
侯方域，香扇墜。我聽著潑婦的罵聲，心中想到了一種可能，心說這秦淮河也真太小了，剛剛見了秦淮八豔中的顧眉等人，這會難道又遇到了李香君嗎？而那個侯方域，不知道是不是明末的四大公子之一，如果是，那我這次江南之行還真沒白來。
陳子龍實在聽不下去了，起身出去道：“李大娘，你做人別太過分，那位兄台，如果不嫌棄就過來吧！小心李大娘真的把你轟到秦淮河裏去，她什麽缺德事都幹的出來。”
那邊罵人的李大娘認得陳子龍，見陳子龍這麽說，也不好再罵下去了，說道：“陳大官人可小心些，別叫人騙了才是。”
侯方域真的害怕被形同潑婦的李大娘給扔到水裏去，等他來到陳子龍這條船上，作揖道：“多謝兄台，侯方域這廂有禮了。”
陳子龍見對方一表人才的樣子，第一印象還不錯，道：“進去喝杯酒吧！秦淮河上的倡家多半如此，兄台不必往心裏去。”
侯方域進來後發現船艙內還有人，想必他們都聽見了自己被倡家奚落的言語，臉色微紅，感覺很沒麵子，有些後悔登上這條船了。
第二零四章 【戲無義婊無情？】
“你就是商丘的侯朝宗？”就在侯方域心中懊悔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叫他的表字，他抬頭看見說話的是居中而坐的那個年輕人。
“在下河南侯朝宗，不知你是……？”侯方域不認識說話的人，但是對方能叫出自己的表字，應該是相識之人才是。
我微微一笑道：“我見過你父親侯恂。”侯恂是天啟皇帝時的戶部尚書，後來被魏忠賢排擠迫害，我沒有見過侯恂，隻是聽王承恩說過侯恂這個人而已。
侯方域這才明白對方為何知道自己，臉上更是無光，道：“原來是家嚴的故交，朝宗在這裏有禮了。”古人禮節甚嚴，侯方域得知年輕人是父親的故交，並沒有因為方年輕而少了禮數。
“過來坐吧！沒想到在江南還能見到故人之後。”我隻能把這個謊言繼續下去，誰讓我心急的把侯方域的表字喊出來了呢！
彭孫貽見侯方域是第一號商鋪東家之子，將侯方域讓到座位上之後問道：“剛才是怎麽迴事？”
一提起這個話茬，侯方域的臉色就變了，道：“那個李大娘實在可恨，沒想到她那麽無情……。”
侯朝宗因為河南的大水跑到了江南，他家資豐厚，在江南遊山玩水，在要迴家鄉的時候，遇到了媚香樓還沒有出道的李香君，頓時被李香君的容顏和技藝吸引，一頭紮到了媚香樓裏，一住就是三個月，他和李香君慢慢培養出了感情，但是發乎情止乎禮，雖然沒有“真刀實槍”，但也有如膠似漆之感。
揮霍金錢的最佳方法之一便是在秦淮河這個消金窟住上一段時間，侯方域從家帶來的五千兩銀子一千多銀元還有李香君偷偷送給他的五百銀元很快就扔在了媚香樓。
就在侯方域對李香君戀戀不舍的時候，李大娘卻說要讓李香君出道，爭奪今年的秦淮花魁，價高者可梳攏李香君，這讓侯方域火冒三丈，李大娘也說可以讓侯方域優先梳攏李香君，甚至讓侯方域為李香君贖身，但是價碼也高的離譜，要兩萬銀元，因為這個，所以他們才吵罵起來。
一旁聽到這裏的吳蕃昌不由得笑罵著指責侯方域道：“兄弟，不是哥哥說你，你也太老實了，換做是我，早把那個叫李香君的肚子搞大哩！”
吳蕃昌的話讓眾人不由自主的笑起來，不過看到侯方域臉色鐵青，又不得不把笑容壓抑住，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我也沒想到侯方域如此純情，笑道：“朝宗，這可不像你呀！”我記得曆史上的侯方域很是風流，在李香君之前跟很多**交好呢！
侯方域歎了口氣道：“我答應過香君，一定要把她明媒正娶娶過門，我不能辜負她對我的情意。”想到李香君對他的好，他心懷激蕩，說話的語氣很是堅決。
陳子龍不由叫好道：“都說癡心女子負心漢，這話對兄台正好相反，如此癡情真男兒，難得。”
頗為現實的吳蕃昌不得不提醒侯方域，道：“這秦淮河是隻認金銀的地方，光用嘴說是不行的，沒有銀元，你那個心上人很快就會投入到別人的懷抱裏。”
“這……。”侯方域知道對方說的有道理，他不就是因為缺錢被老鴇趕了出來嗎！可是離花魁大會沒有幾天了，這麽短的時間內讓他上哪籌集那麽多銀元為李香君贖身呢！老鴇李大娘就是因為知道這點，才故意那麽說的吧！
我看著侯方域失魂落魄的樣子，覺得他還真如曆史上所描述的，對李香君真情實意，而且我也知道，侯方域並不想野史中說的那樣最後投靠了清朝，他的晚節甚好，可能是在深山老林裏孤獨終老了吧！
“朝宗，你不要著急，錢我可以借給你，不過以後要記得還給我。”我想到了周道登那個老家夥，曹變蛟說周道登這幾年沒少發財，問他借點錢也是應該的。
侯方域啊了一聲，沒想到天上會掉下餡餅來，這麽好的事情會讓他遇到嗎？“可是……兩萬銀元不是小數目……。”如果家裏人知道他花費兩萬銀元來娶一個倡家為妻，那還不炸廟了。
我一看侯方域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笑道：“朝宗可以分期付款嘛！兩萬銀元分二十年付清，問題應該不大吧！”
侯方域一聽這話，滿口答應道：“沒問題……多謝……多謝叔父……。”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父親這個故交。
“朝宗別這麽說，我們大家年紀相仿，各交各的，兄弟相稱便是。”我說道：“來，過來喝杯酒，我再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侯方域的心頭大事有了著落，整個人精神為之一變，頗有些才子模樣，一互相介紹，才知道在座的除了父親故交之外都是江南頗有名氣的文人，更是歡喜，交談很是投機。
通過交談，我發現侯方域比陳子龍和彭孫貽等人要好一些，因為侯方域對新科學知識非常了解，聽他去年參加了河南組織的考試，還得了第三名，準備明年參加京城的大考，而他報考的專業也很有趣，居然是水利工程那類的，真讓人看不出來呀！
大約到了晚上十點多鍾，陳子龍提議說今天到此為止，我連忙附和，因為我還想迴去問問張皇後到底遇到了什麽事，那個小乞丐又是怎麽迴事。
“朝宗，你如果沒有別的地方去，暫且跟我走吧！我家裏還有幾間空房。”陳子龍想起侯方域還沒有落腳的地方，說道。
我一聽，說道：“如此甚好，朝宗，你暫且住到子龍那裏，等我在南京安頓下來，你再到我那裏。”看來非得在南京租個宅子了，否則整日住在船上還真不方便。
當我告別彭孫貽兄弟迴到碼頭，王二虎正站在那裏等我，我問道：“變蛟迴來了嗎？”
王二虎搖搖頭道：“還沒有，他早上走的時候說今晚可能不會迴來了，讓我告訴東家一聲，不用為他擔心。”
“這樣啊？張賬房呢？”我知道曹變蛟可能去南京城外圍查探，便問起了張皇後，不知道她現在睡沒睡呢！
第二零五章 【招標會】
王二虎笑了笑，道：“賬房先生弄迴來一個女孩子，這會可能還沒有睡呢！”王二虎覺得這個事情挺有意思，他送那二位迴來後，那兩位就一直呆在船艙裏沒出來，他還真沒看出來，賬房先生原來喜歡嫩口的。
我來到張皇後的那艘船，發現還有微弱的燈光，問道：“睡了嗎……？”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張皇後出來比劃著讓我小聲點。
張皇後沒有讓崇禎皇帝登船的意思，可見崇禎皇帝自己上來了，隻好小聲道：“她剛睡著，不要吵醒了她。”
我來到船艙看著躺在那裏熟睡的小女孩，看年紀和唐笑相仿，臉上的傷還挺嚴重，問道：“忘了問你，到底是怎麽迴事？”
“作孽呀！”張皇後歎了口氣，就把柳如是的身世和遭遇講述了一邊，末了道：“那個周道登也真是的，以前在京城的時候還以為他人不錯呢！沒想到也是一個老不羞……。”
我如果現在照照鏡子的話，一定會找到形容我表情的詞，那就是呆若木雞，我看著床上的女孩，不能置信道：“她就是柳如是？這也太能扯了吧！難道柳如是的身世就是如此的？不過年紀倒是差不多。”對秦淮八豔，我最欣賞的便是柳如是和李香君，這二位一個血濺桃花扇，一個拉著錢謙益去投河，堪稱明末風塵俠女，沒想到一天裏都被我遇到了，當然了，李香君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張皇後看著崇禎皇帝的模樣有些古怪，問道：“你知道她？這孩子命真苦，父母罹難，舅舅又不是好人，難為她還能活到現在，那個魏大胖子不知道造了多少孽呀！”
柳禦醫不過是宮廷鬥爭的犧牲品罷了，他的死跟魏忠賢的關係不大，我感興趣的是柳如是，如果床上躺的真是她，那麽沒有了後來曆史的曲折發展，她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呢？這個假設還真挺有趣的。
“對了，我明天要去采買一些東西，你派人幫我照顧她……。”張皇後此次江南之行是為公事而來，她可不想耽誤了大事。
我不解的看著她道：“你應該知道不能自己出去買，還是通過第一號商鋪的名義去買吧！那樣無論買什麽都快，價格也會便宜一些。”
張皇後聽了崇禎皇帝這話，有點生氣道：“我還以為你忘了這件事呢！江南確實是個好地方啊！可以讓人蝕骨銷魂，夢登九天……。”
我見張皇後拐彎抹角的損我不辦正事，咳嗽一聲道：“事情急不得，曹變蛟還沒有整理出頭緒，而我也想借此機會看看江南這個地靈人傑的地方有沒有朝廷需要的人才。”我如此辯解道。
張皇後裝作有聽沒聽懂，她拿過一旁的筆墨，寫了一張單子交給崇禎皇帝，道：“這是我這次要采買的東西，最好能快些弄齊備，科學院還等著用呢！”
張皇後發現柳如是身上的衣服不能穿了，隻好把自己的外衫脫下來給柳如是穿上，道：“我們現在就走吧！你先到我們那裏住下。”
柳如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好命，會遇到父親的故人，她都想給恩人磕頭呢！不過讓柳如是覺得納悶的是，她感覺這個恩人有些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她卻說不出來。
想要把人帶出周家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雖然花園附近沒有人，但是一到了天井那裏，張皇後二人就被周府的家人發現了，自然把張皇後和柳如是攔了下來，聽張皇後說要把柳如是帶走，那更是不能讓張皇後離開，有人飛跑去報告周道登。
廳堂裏，馬湘蘭正在唱曲，她唱的是江南的民謠，自有一股韻味，和顧眉所唱的詞牌各有千秋。
周道登聽到下人的報告，啊了一聲，心說這可真是流年不利呀！怎麽張院長遇到了柳如是呢？而且還要把柳如是帶走，那柳如是可是自己的心肝，他還想後半輩子好好褻玩呢！
我發現周道登臉色有異，問道：“怎麽了？”我發現周道登一副恨恨的神情，好像什麽寶貝被人搶了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扭頭一看，發現張皇後拉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個人穿著張皇後的衣服，頭發散亂，臉上五顏六色，很像一個乞丐。
“東家……這個女人我想要。”張皇後真是太生氣了，沒想到救一個落難的女孩也這麽麻煩，她索性帶著柳如是來到了設宴的廳堂，進來就是這麽一句，態度很明顯，就是讓崇禎皇帝幫幫忙。
周道登又啊了一聲，他知道柳如是被張院長看上了，卻不知道柳如是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這是被誰打的？是誰敢這麽折磨他的心肝寶貝？
我微笑的看著張皇後，心說她這是在哪找到的樂子啊！不過我可不想讓她失望，對身邊的周道登道：“周老，這個薄麵恐怕還得跟你要了。”
周道登哪裏敢違背崇禎皇帝的話，低聲說道：“這是自然，別說是個丫鬟，就是我的女兒，隻要東家點頭，那也沒有問題。”他嘴上這樣說，心裏痛的像是在割肉一樣。
我心說你這個小老樣，女兒也漂亮不到哪去，我可不敢要，我衝他點點頭，迴頭對王二虎道：“你護送她們迴去，東家一會和彭孫貽他們一道走就可以了。”我見張皇後的外衫脫去後脖子露了出來，害怕她穿幫，趕緊讓王二虎把她們送走。
張皇後得知周道登把柳如是給她了，明白這是崇禎皇帝一句話的功勞，她給了崇禎皇帝一個感謝的眼神，拉著柳如是跟著王二虎走了。
別人不知道柳如是是周道登的禁臠，龔鼎孳和顧眉卻知道，見因為那個王姓財主一句話，周道登就把禁臠拱手讓人了，他們都沒想到第一號商鋪的掌櫃如此有能量，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王財主來。
這個小小的插曲過後，宴會照常進行，這次卻輪到卞賽賽獻藝了，這位日後的玉京道人的嗓子非常好，唱起曲來委婉動聽，加上她那三分憂鬱的氣質，把在座的人心思都勾住了。
我看著卞賽賽那惹人憐惜的模樣，也不由得心癢起來，猜測如果她的性情變的陽光起來，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情趣，又想到自己貴為天子，不如把這個女人搶了去金屋藏嬌等等。
卞賽賽唱著曲，心中卻在想著心事，當她看到崇禎皇帝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顫，她很了解男人，自然知道崇禎皇帝眼睛中蘊含的是什麽意思，臉色微紅心中卻更加惆悵，她想到了心儀的男人吳偉業，自己早已向吳偉業表露了愛慕之情，可吳偉業卻裝聾作啞，真是讓人氣惱。
坐在崇禎皇帝身旁的周道登看出崇禎皇帝眯縫著色眯眯的眼睛看著卞賽賽，心中暗喜，他正找不到好機會跟崇禎皇帝套近乎，如果把這個卞賽賽送給崇禎皇帝，肯定能得到崇禎皇帝的好感，當下便琢磨著怎麽運作這件事。
第二零三章 【窩囊的侯方域】
這場宴席散了之後，我和彭孫貽等人從周府出來，我迴頭對送出門來的周道登道：“周老，記住四個字，急流勇退，你也這麽大歲數了，是不是？”
周道登沒明白崇禎皇帝這話是什麽意思，他一愣神的時候崇禎皇帝已經走遠了。後麵出來的龔鼎孳看著崇禎皇帝等人的背影，道：“幹爹，那個王掌櫃的是幹什麽的？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周道登哼了一聲道：“那是因為他有目中無人的本錢，你如果想在仕途上有所成就，就跟他弄好關係吧！否則你最多也就是個二百石。”
多少石代表古代官員的俸祿，二百石是個不大的官，龔鼎孳聽周道登這麽說，心中有些不服氣，但是他又不敢頂嘴，心中暗道：“我就不信這個邪，你難道還是天王老子不成。”
從周道登府山出來，彭孫貽說道：“諸位，這個酒宴實在無趣的很，除了那幾個倡家的曲之外，沒有應人的地方，不如我們再找個地方痛飲一番如何？”
陳子龍附和道：“那是最好了，不知王兄以為如何？今晚時間還早，我做東，夜遊秦淮怎麽樣？”
吳蕃昌哈哈笑道：“難得子龍不做鐵公雞，我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不過你得找到和那三豔差不多的倡家才行，否則我們是不去的。”
我見彭孫貽等人興致正高，不好推脫道：“久聞秦淮夜景無與倫比，今晚倒要領教一番了。”我也有和陳子龍深談之心，看看這個名留青史的人究竟有幾分才學。
陳子龍帶著眾人來到秦淮河畔，他不長時間便弄來一條花船，眾人登船一看，倒也看的入眼，而唱曲的倡家雖然不如顧眉卞賽賽等人絕色，但也有幾分姿色，兼且唱功不俗。
“陳兄，聽說你在兵部任職，為何還敢出入倡家呢？”我問道，其實南京的這套六部班子早已名存實亡，權當是幹部訓練營，隻差我一道聖旨將其撤銷罷了。
陳子龍笑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給事中，還怕什麽懲處呢！不過李邦華大人很是開明，隻要官員們做的不過分，他是不會較真的。”
“哦！聽陳兄的話，好像誌不在此？”我聽出陳子龍似乎對現在的官職很不滿意。
吳蕃昌在一旁道：“子龍的心思想必王兄一定猜不到，他最向往的便是常山趙子龍，希望有一日可以橫槍立馬，在沙場上縱橫馳騁。”
我真沒想到陳子龍會是這麽想到的，道：“那陳兄大可以北上投軍呀！我聽說京城正在整編王師，想必會有陳兄的一席之地。”
陳子龍笑道：“王兄別聽仲木兄胡說，我雖然羨慕古代大將橫刀立馬，但是我這身子骨可不允許，與其想成為趙子龍，倒不如說我想成為孔明那樣運籌帷幄的人才，可惜報效無門啊！”
我聽了陳子龍的話，心中略微不悅，感覺這個陳子龍有些誌大才疏，不肯勤勤懇懇一步一個腳印的升遷上去，誰又會知道你的才幹呢！但是我轉念一想，也許他缺少的就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呢？那我就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他究竟有沒有真材實料。
“你沒有錢來樂和什麽？穿的人模狗樣的，我還以為你是個財主呢！快滾聽見沒有，否則我把你扔到秦淮河裏，真是晦氣。”在我和陳子龍等人交談的時候，外麵傳來的叫罵聲，那些話有些不堪入耳。
彭孫貽笑道：“今天這是怎麽了，總是能趕上吵架，這又是哪個狂徒在罵人呢！”
陳子龍對此習以為常，道：“這船就是一家家妓院而已，妓院哪有不吵架的，這說不定是哪位仁兄把錢花光了，被無情的**給攆出來了。”
陳子龍說著，外麵罵的更歡了，可以說是極盡羞辱之能事，最後罵的彭孫貽等人也受不了了，因為那人不光是在罵人，最後連天下的讀書人都罵上了。
彭孫貽起身高聲喝道：“誰家的鬼奴如此無禮，小心告你侮辱斯文。”雖然朝廷早就廢除了侮辱斯文這一條罪名，但是彭孫貽仍然覺得自己可以告對方“誹謗”。
“船上的兄台給評評理，我在這船上已經兩月有餘，花費金錢無數，時至今日手頭不太寬裕，他們就要攆我走，這也太無情了。”外麵那人說道。
吳蕃昌笑罵了一聲道：“這位也是自討苦吃，明知道**無情還要自作多情，真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侯方域，你再不走，可別怪老娘讓你顏麵掃地，早知道香扇墜背著我偷偷給你銀子，我早就把你轟下船去了……。”這次換了一個女人在罵，罵人更是換了花樣，爺爺奶奶都捎帶上了。
侯方域，香扇墜。我聽著潑婦的罵聲，心中想到了一種可能，心說這秦淮河也真太小了，剛剛見了秦淮八豔中的顧眉等人，這會難道又遇到了李香君嗎？而那個侯方域，不知道是不是明末的四大公子之一，如果是，那我這次江南之行還真沒白來。
陳子龍實在聽不下去了，起身出去道：“李大娘，你做人別太過分，那位兄台，如果不嫌棄就過來吧！小心李大娘真的把你轟到秦淮河裏去，她什麽缺德事都幹的出來。”
那邊罵人的李大娘認得陳子龍，見陳子龍這麽說，也不好再罵下去了，說道：“陳大官人可小心些，別叫人騙了才是。”
侯方域真的害怕被形同潑婦的李大娘給扔到水裏去，等他來到陳子龍這條船上，作揖道：“多謝兄台，侯方域這廂有禮了。”
陳子龍見對方一表人才的樣子，第一印象還不錯，道：“進去喝杯酒吧！秦淮河上的倡家多半如此，兄台不必往心裏去。”
侯方域進來後發現船艙內還有人，想必他們都聽見了自己被倡家奚落的言語，臉色微紅，感覺很沒麵子，有些後悔登上這條船了。
第二零四章 【戲無義婊無情？】
“你就是商丘的侯朝宗？”就在侯方域心中懊悔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叫他的表字，他抬頭看見說話的是居中而坐的那個年輕人。
“在下河南侯朝宗，不知你是……？”侯方域不認識說話的人，但是對方能叫出自己的表字，應該是相識之人才是。
我微微一笑道：“我見過你父親侯恂。”侯恂是天啟皇帝時的戶部尚書，後來被魏忠賢排擠迫害，我沒有見過侯恂，隻是聽王承恩說過侯恂這個人而已。
侯方域這才明白對方為何知道自己，臉上更是無光，道：“原來是家嚴的故交，朝宗在這裏有禮了。”古人禮節甚嚴，侯方域得知年輕人是父親的故交，並沒有因為方年輕而少了禮數。
“過來坐吧！沒想到在江南還能見到故人之後。”我隻能把這個謊言繼續下去，誰讓我心急的把侯方域的表字喊出來了呢！
彭孫貽見侯方域是第一號商鋪東家之子，將侯方域讓到座位上之後問道：“剛才是怎麽迴事？”
一提起這個話茬，侯方域的臉色就變了，道：“那個李大娘實在可恨，沒想到她那麽無情……。”
侯朝宗因為河南的大水跑到了江南，他家資豐厚，在江南遊山玩水，在要迴家鄉的時候，遇到了媚香樓還沒有出道的李香君，頓時被李香君的容顏和技藝吸引，一頭紮到了媚香樓裏，一住就是三個月，他和李香君慢慢培養出了感情，但是發乎情止乎禮，雖然沒有“真刀實槍”，但也有如膠似漆之感。
揮霍金錢的最佳方法之一便是在秦淮河這個消金窟住上一段時間，侯方域從家帶來的五千兩銀子一千多銀元還有李香君偷偷送給他的五百銀元很快就扔在了媚香樓。
就在侯方域對李香君戀戀不舍的時候，李大娘卻說要讓李香君出道，爭奪今年的秦淮花魁，價高者可梳攏李香君，這讓侯方域火冒三丈，李大娘也說可以讓侯方域優先梳攏李香君，甚至讓侯方域為李香君贖身，但是價碼也高的離譜，要兩萬銀元，因為這個，所以他們才吵罵起來。
一旁聽到這裏的吳蕃昌不由得笑罵著指責侯方域道：“兄弟，不是哥哥說你，你也太老實了，換做是我，早把那個叫李香君的肚子搞大哩！”
吳蕃昌的話讓眾人不由自主的笑起來，不過看到侯方域臉色鐵青，又不得不把笑容壓抑住，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我也沒想到侯方域如此純情，笑道：“朝宗，這可不像你呀！”我記得曆史上的侯方域很是風流，在李香君之前跟很多**交好呢！
侯方域歎了口氣道：“我答應過香君，一定要把她明媒正娶娶過門，我不能辜負她對我的情意。”想到李香君對他的好，他心懷激蕩，說話的語氣很是堅決。
陳子龍不由叫好道：“都說癡心女子負心漢，這話對兄台正好相反，如此癡情真男兒，難得。”
頗為現實的吳蕃昌不得不提醒侯方域，道：“這秦淮河是隻認金銀的地方，光用嘴說是不行的，沒有銀元，你那個心上人很快就會投入到別人的懷抱裏。”
“這……。”侯方域知道對方說的有道理，他不就是因為缺錢被老鴇趕了出來嗎！可是離花魁大會沒有幾天了，這麽短的時間內讓他上哪籌集那麽多銀元為李香君贖身呢！老鴇李大娘就是因為知道這點，才故意那麽說的吧！
我看著侯方域失魂落魄的樣子，覺得他還真如曆史上所描述的，對李香君真情實意，而且我也知道，侯方域並不想野史中說的那樣最後投靠了清朝，他的晚節甚好，可能是在深山老林裏孤獨終老了吧！
“朝宗，你不要著急，錢我可以借給你，不過以後要記得還給我。”我想到了周道登那個老家夥，曹變蛟說周道登這幾年沒少發財，問他借點錢也是應該的。
侯方域啊了一聲，沒想到天上會掉下餡餅來，這麽好的事情會讓他遇到嗎？“可是……兩萬銀元不是小數目……。”如果家裏人知道他花費兩萬銀元來娶一個倡家為妻，那還不炸廟了。
我一看侯方域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笑道：“朝宗可以分期付款嘛！兩萬銀元分二十年付清，問題應該不大吧！”
侯方域一聽這話，滿口答應道：“沒問題……多謝……多謝叔父……。”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父親這個故交。
“朝宗別這麽說，我們大家年紀相仿，各交各的，兄弟相稱便是。”我說道：“來，過來喝杯酒，我再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侯方域的心頭大事有了著落，整個人精神為之一變，頗有些才子模樣，一互相介紹，才知道在座的除了父親故交之外都是江南頗有名氣的文人，更是歡喜，交談很是投機。
通過交談，我發現侯方域比陳子龍和彭孫貽等人要好一些，因為侯方域對新科學知識非常了解，聽他去年參加了河南組織的考試，還得了第三名，準備明年參加京城的大考，而他報考的專業也很有趣，居然是水利工程那類的，真讓人看不出來呀！
大約到了晚上十點多鍾，陳子龍提議說今天到此為止，我連忙附和，因為我還想迴去問問張皇後到底遇到了什麽事，那個小乞丐又是怎麽迴事。
“朝宗，你如果沒有別的地方去，暫且跟我走吧！我家裏還有幾間空房。”陳子龍想起侯方域還沒有落腳的地方，說道。
我一聽，說道：“如此甚好，朝宗，你暫且住到子龍那裏，等我在南京安頓下來，你再到我那裏。”看來非得在南京租個宅子了，否則整日住在船上還真不方便。
當我告別彭孫貽兄弟迴到碼頭，王二虎正站在那裏等我，我問道：“變蛟迴來了嗎？”
王二虎搖搖頭道：“還沒有，他早上走的時候說今晚可能不會迴來了，讓我告訴東家一聲，不用為他擔心。”
“這樣啊？張賬房呢？”我知道曹變蛟可能去南京城外圍查探，便問起了張皇後，不知道她現在睡沒睡呢！
第二零五章 【招標會】
王二虎笑了笑，道：“賬房先生弄迴來一個女孩子，這會可能還沒有睡呢！”王二虎覺得這個事情挺有意思，他送那二位迴來後，那兩位就一直呆在船艙裏沒出來，他還真沒看出來，賬房先生原來喜歡嫩口的。
我來到張皇後的那艘船，發現還有微弱的燈光，問道：“睡了嗎……？”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張皇後出來比劃著讓我小聲點。
張皇後沒有讓崇禎皇帝登船的意思，可見崇禎皇帝自己上來了，隻好小聲道：“她剛睡著，不要吵醒了她。”
我來到船艙看著躺在那裏熟睡的小女孩，看年紀和唐笑相仿，臉上的傷還挺嚴重，問道：“忘了問你，到底是怎麽迴事？”
“作孽呀！”張皇後歎了口氣，就把柳如是的身世和遭遇講述了一邊，末了道：“那個周道登也真是的，以前在京城的時候還以為他人不錯呢！沒想到也是一個老不羞……。”
我如果現在照照鏡子的話，一定會找到形容我表情的詞，那就是呆若木雞，我看著床上的女孩，不能置信道：“她就是柳如是？這也太能扯了吧！難道柳如是的身世就是如此的？不過年紀倒是差不多。”對秦淮八豔，我最欣賞的便是柳如是和李香君，這二位一個血濺桃花扇，一個拉著錢謙益去投河，堪稱明末風塵俠女，沒想到一天裏都被我遇到了，當然了，李香君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張皇後看著崇禎皇帝的模樣有些古怪，問道：“你知道她？這孩子命真苦，父母罹難，舅舅又不是好人，難為她還能活到現在，那個魏大胖子不知道造了多少孽呀！”
柳禦醫不過是宮廷鬥爭的犧牲品罷了，他的死跟魏忠賢的關係不大，我感興趣的是柳如是，如果床上躺的真是她，那麽沒有了後來曆史的曲折發展，她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呢？這個假設還真挺有趣的。
“對了，我明天要去采買一些東西，你派人幫我照顧她……。”張皇後此次江南之行是為公事而來，她可不想耽誤了大事。
我不解的看著她道：“你應該知道不能自己出去買，還是通過第一號商鋪的名義去買吧！那樣無論買什麽都快，價格也會便宜一些。”
張皇後聽了崇禎皇帝這話，有點生氣道：“我還以為你忘了這件事呢！江南確實是個好地方啊！可以讓人蝕骨銷魂，夢登九天……。”
我見張皇後拐彎抹角的損我不辦正事，咳嗽一聲道：“事情急不得，曹變蛟還沒有整理出頭緒，而我也想借此機會看看江南這個地靈人傑的地方有沒有朝廷需要的人才。”我如此辯解道。
張皇後裝作有聽沒聽懂，她拿過一旁的筆墨，寫了一張單子交給崇禎皇帝，道：“這是我這次要采買的東西，最好能快些弄齊備，科學院還等著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