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咱們教主不是能唿風喚雨,撒豆成兵嗎?怎麽還是有人會被炸死呢?”一個白蓮教的士卒歪著腦袋對身邊的人說道。


    那人瞪著眼睛道:“肯定是幹了虧心事,咱們教主不是說了嗎,不要壞了規矩,自然就會有聖神保佑,你看我,奪晉城的時候,官府的火器不是也很厲害嗎?怎麽就沒把我炸死呢……。”


    這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砰!”的一聲,一枚地雷在他的腳下爆炸,將他炸的四分五裂,鮮血噴灑了一地。


    剛才問他話的那個士卒也被連累的丟了小命,不過他的雙眼死不瞑目,似乎在問死去的同伴,你怎麽這次被炸死了?幹虧心事了,幹了也別連累我呀!


    李定國看著昔日跟父親稱兄道弟的白蓮教眾死於非命,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很快就被地雷的威力給掩蓋過去了,他對身邊的人,道:“那個東西看真厲害,沒有臉盆大,卻能殺人。”


    “快撤。”那人沒有迴答李定國,招唿身邊的人馬上後撤,因為他發現賊軍的行動似乎有些不對勁。


    劉肇基看見李定國迴來,沉著臉道:“是誰讓你跟去的?身為我的親兵,沒有命令就不能離開我左右,按照軍規當斬,念你年幼,就打二十軍棍吧!待日後補上。”他剛才還納悶李定國哪裏去了呢!沒想到竟然跟前鋒去埋地雷了,真是讓人氣惱。


    “稟報將軍,賊軍那裏有些不對勁,方才埋置地雷的時候我發現他們正在向西南方向靠攏。”那個發現不對勁的“地雷戰”指揮官將所見告訴劉肇基。


    劉肇基不在訓斥李定國,說道:“賊軍向西南方向?西南方是低窪處,放著製高點不占領反而去低窪處,恐怕有詐。”


    就在劉肇基覺得賊軍行動不符合常理的時候,淡黃色的霧氣從上風頭飄過來,飄入軍中,士卒沒有任何防備,紛紛劇烈的咳嗽起來。看到這個情形,劉肇基哎呀一聲道:“不好,賊人是在放毒,所以才去低窪處,那裏不但低,還是上風頭……。”


    也不知道淡黃色的霧氣是什麽做成的,聞到的人眼淚鼻涕止不住的流淌,咳嗽聲不止,劉肇基知道這麽下去還談什麽隱蔽行藏啊!馬上吩咐道:“全軍撤退,奔上風頭,不要驚動了賊軍。”


    李定國就在劉肇基的身邊,淡黃色的霧氣飄過來,他見劉肇基下令撤退,馬上道:“將軍,不能動,他們放這個東西,就是想讓將軍的人馬調動,一旦調動必然引起他們的注意,在這個地勢的情形下,我們一旦被發現,非常危險,那個黃色的煙霧不是毒藥,隻要用尿把衣服弄濕了堵住嘴巴,就不會有事了。”


    白蓮教傳經布道招收教徒方法眾多,而布施丹藥是最常見的一種,是藥三分毒,所以煉製這種嗆人的煙霧十分在行,而李定國雖然沒有加入白蓮教,但是他的父親也算白蓮教的中層幹部,所以對這些勾當還有些了解。


    劉肇基聽了李定國的話愣了一下,暗道慚愧,慌亂之下竟然下了那麽糟糕的命令,真是太失敗了,他拍了李定國瘦弱的肩膀一下,道:“快,照李定國的話做,全軍撒尿……。”


    李定國剛才被劉肇基嚇了一下,此時見劉肇基沒有遲疑就照他的話做了,心中很受鼓舞,道:“將軍,我猜等這煙霧淡一淡之後,他們肯定會沿著煙霧的方向前進,將軍應該後撤,在後方的那個夾窩處等待他們,這樣肯定能打一個勝仗。”


    劉肇基看著李定國,笑道:“沒想到,我打了這麽多年的仗,倒是不如你。”雖然劉肇基懷疑過李定國是白蓮教派出的奸細,可到此時,心中僅存的一點懷疑也不存在了。


    這淡黃色的煙霧可以算作這個時代的生化武器,雖然不能致人死傷,但是被嗆的也實在難受,當官軍得知李定國的這個辦法,紛紛撒尿,就是沒有尿也能擠出一些來,畢竟保命要緊。


    張獻忠放出“生物武器”後,發現下風頭沒有動靜,轉頭問孫可望,道:“現在怎麽辦?風向一時不會改變,也不知道前麵有沒有炸雷,怎麽辦才好。”


    孫可望笑道:“大哥,咱們現在缺少鴨子躥鍋台的那個衝勁,不管前麵又沒有官軍和炸雷,隻要一隊人馬衝過去,什麽都擺出來了。”


    第一三八章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張獻忠一琢磨也是這個道理,前怕狼後怕虎的哪裏能幹大事呢!加入白蓮教,難道把以前的性情丟了?當即吩咐道:“辣煙淡一淡之後,叫前鋒的兩千人衝過去,有敢後退者,殺無赦。”


    白蓮教的士卒雖然怕死,可不前進也是一個死,因此張獻忠一聲令下,充當前鋒的兩千士卒旋風一樣追著煙霧的尾巴前進,本來這些人中抱著必死之心的大有人在,可衝鋒多時也不見炸雷再響,他們的心反到安穩下來,進而忽略了身處的地勢。


    劉肇基見白蓮教的賊軍已經進入了埋伏陣地,正想下令開火,一旁的李定國又說話了。李定國指著白蓮教的前鋒,道:“將軍現在不能打,此時一打,他們的前鋒受阻,必然迂迴包抄這個夾窩,這個夾窩地形不大,不利於我們周旋,應該等待他們的後隊經過時發起進攻,那時他們必然不敢戀戰,將軍就不必擔心他們反撲了。”


    在劉肇基心裏,李定國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能懂什麽呀!可是李定國連續幾個建議,都點在了關鍵處,不得不讓劉肇基刮目相看,雖然李定國說的都是土話,跟兵書上的言語相差甚遠,可是意思卻得到了兵書的神髓,每言無不點中要害,這看來就是天性了,劉肇基不禁有人比人,氣死人的感慨。


    且不說劉肇基聽了李定國的建議按兵不動,單說張獻忠所部,張獻忠得知前鋒人馬殺到了前麵七八裏遠都沒有遇到任何抵抗,繃緊的心弦放鬆不少,道:“看來是我們風聲鶴唳了,被幾個炸雷嚇的原地不動,真是好笑。”


    孫可望建議道:“其實我們應該不走這條山路,走出這裏後,應該選擇村鎮小路急行軍,免得再遇到炸雷,那個東西很是能打擊我軍的士氣,讓我們變得畏首畏尾,不敢動彈。”


    “可望說的不錯,就這麽辦,傳令全軍前進,等走過這裏就按你說的意思辦。”張獻忠將手一揮,白蓮教軍沿著前鋒開辟的道路前進。


    劉肇基見白蓮教的賊軍已經通過了三分之二,盡管知道現在就該開火,可情不自禁的看看了看李定國,看完之後不禁覺得氣餒,他怎麽還對李定國這個小鬼言聽計從了。


    李定國點了點頭,他這一點頭不要緊,槍炮頓時齊發。劉肇基這支部隊全數是騎兵,武器裝備比較全,除了沒有火炮之外裝備了明軍幾乎所有類型的火器,其中威力比較大的要算那種可以馱在馬上發射的小型佛朗機,幾乎是後世自行火炮的雛形,可以說,劉肇基這支部隊的火力組成,非常強。


    白蓮教的人馬原本以為危險解除了,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當漫天的槍炮兜頭射來,頓時發懵,加之挨打的是後隊,完全按照李定國的預料,全軍加速向前衝,希望快些闖出腦袋上麵的火力網,這樣前後踐踏擁擠,加重了白蓮教後隊的傷亡。


    當槍炮聲傳來,後隊亂作一團的時候,張獻忠瞪著眼睛滿嘴罵娘,他有心想分兵返迴包抄,可麵對猛烈的火力打擊,心有餘而力不足,隻得下令全軍加速向前衝,為了防止敵人咬住,他讓前鋒分開進行大的迂迴包抄,在他的判斷中,敵人肯定不會太多,隻要避開火力點,應該不難對付。


    劉肇基見白蓮教的賊軍快速通過了夾窩地帶,深怕賊軍會反撲過來,馬上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當白蓮教的人馬包抄過來的時候,劉肇基已經撤退多時了。


    張獻忠一清點人馬,死傷不到一千人,傷亡雖然不大,可連敵人是什麽樣都沒看見,使人氣惱,對士氣的打擊非常大,如果被這麽個對手死死咬住,這個仗還怎麽打呀!


    “大哥,我們要奪取封丘,離此還有很遠的路程,一旦再遭受兩次這樣的襲擊,隊伍就散了,這些人跟咱們以前不一樣,都講究什麽教規規則,根本沒有血性……。”孫可望知道白蓮教的製度有好處,起碼人心能被凝聚起來不容易散,可是戰場不同於傳經布道,打仗廣憑人心和嘴不能取勝,這讓他想起以前做流寇時的日子,那樣才能吊起全軍的積極性呢!


    張獻忠沉著臉,他的心裏何嚐沒有一個小算盤,當初遇到李自成,加入白蓮教,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活命,後來見白蓮教頗有些勢力,就想借雞下蛋,等待時機成熟後再做迴他的八大王。


    誰料世事無常,他被白蓮教的那一套給吸引住了,希望白蓮教能成大事,他不能做迴八大王也能活的滋潤,可再次出山就遭到了打擊,滿以為白蓮教眾練了多日,又有教中骨幹為骨架,戰鬥力必然不錯,可這麽一對比,才知道現實和他想象的差的太遠,手中這兩萬人馬實力大打折扣,正如孫可望所說,連以前造反時的那些亡命徒都比不上,差就差在血性上。


    孫可望是一條心的跟著張獻忠,當初投奔白蓮教的初衷他也知道,此時脫離了徐弘祖的掌控,多麽難得的機會啊!他早就想攛掇張獻忠自立了,手裏這兩萬人馬雖然少些,可憑他們那一套,必然是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但是被張獻忠訓斥了兩句他有些不敢說話,誰知道張獻忠此時打的什麽主意啊!


    張獻忠問孫可望,道:“教中那些骨幹都不是咱們的人,教主雖然信任我,可是骨幹教眾都是教主一手**出來的,一旦我們做出教主不滿意的事情,你我能安撫嗎?”


    孫可望一聽張獻忠這話,心說有門,他嘿嘿一笑道:“大哥,白蓮教雖然宣傳說的天花亂墜,可是大家都是凡體肉胎,活在世上圖的是啥,還不是榮華富貴,還不是享受嘛!隻要好處夠大夠多,那些骨幹教眾還不是死心塌地的追隨大哥,再說了,我們又不是反出白蓮教,我們不還是白蓮教中人嗎!大哥還是教主信任的人呢!隻要我們打著白蓮教的旗號,除了教主,誰還知道其中的內幕呢!大哥,不是兄弟無情反水,按照白蓮教的那一套打仗方法,遲早不會成大事的……。”


    第一三九章 【邏輯中的邏輯】解禁第三章


    張獻忠一擺手,道:“我知道這個道理,當初咱們不是就打算借著白蓮教這個軀殼打自己的江山嘛!隻不過時間不成熟而已,現在白蓮教起事了,能手握兩萬人馬不容易,是時候為自己打算了。”


    孫可望見張獻忠打定了這個主意,高興的險些蹦起來,道:“這麽說來,得樹立大哥自己的威望才是,得讓下麵的人嚐到甜頭才行。”


    張獻忠笑道:“那還不容易嘛!拿下一座城池,大家樂和樂和就行了唄……!”他說完覺得不對,道:“那樣似乎不好,教主那些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失去民心隻會讓我們失敗,裹挾青壯隻會讓戰鬥力打折扣,怎麽能讓自己人得到好處,又讓老百姓歸心呢?”


    孫可望想了想道:“大哥說拿下一個城池是對的,但是在爭取人心上,我覺得不能跟教主說的一樣,也不能跟官府說的那樣,我們爭取的應該是那些有勢力有錢人的人心,教主不是說官府打擊的是富戶鄉紳嗎?咱們就得跟官府對著幹,否則就沒有出路,再說了,富戶鄉紳都有一定的勢力,有資財,能使我們的實力迅速壯大……。”


    張獻忠聽著孫可望這話,覺得有點不對勁,按理說爭取人心,就應該爭取大多數人的心,官府和教主徐弘祖就是這麽幹的,收效不錯,否則白蓮教也不能迅速成事,他直覺覺得孫可望支的這一招是臭招,不能那麽幹。


    “綠林人說話,殺富濟貧是天道,你殺貧結富豈不是逆天而行,最後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咱們還得跟官府爭取人心才是,做就做的更絕一些,官府不敢做的事咱們敢做,那麽人心自然就來了,占據一城後,開官倉府庫給老百姓,將富戶鄉紳的財產都奪了分給老百姓,崇禎皇帝不敢這麽做吧!咱們敢,看看老百姓是跟他們還是跟我們,這個過程中,拿出一部分給手裏的弟兄,大家拚命有賺頭,又是打著白蓮教的名頭,嘿嘿……。”


    張獻忠覺得這才是可行的辦法,像孫可望那麽做,路隻會越走越窄,想他這麽做,路才會越走越寬。


    孫可望自然是唯張獻忠馬首是瞻,這個問題解決了,可擺在他們麵前的是另外一個急需解決的問題,那就是後麵咬住的那看不見的追兵,該如何解決呢?


    張獻忠也知道不把後麵的鬧心尾巴割掉,他們說的那些話都是夢話,他思索了一會,道:“可望,我分給你三千人馬,多拿旗幟布番,馬匹也都給你,讓官府以為你那部分人馬是主力,將他們引開,如果他們上當,就設伏將他們殲滅,如果不上當,我則火速東進奪取新鄉。”


    張獻忠看著孫可望的隊伍消失在視線中,嘴角略微有些翹起,喃喃自語了一會才迴到本隊之中。


    劉肇基聽完偵騎送迴的情報,眉頭皺的越發緊,他算準了白蓮教的人馬不會兵分兩路,可偵騎說白蓮教的人馬真的兵分兩路了,他認為這是賊軍的疑兵之計,可是明知道其中有詐,此時卻想不出更好的應對辦法來,他總不能也兵分兩路吧!那不是等著被收拾嗎!


    “再探,一定要弄清楚哪一個才是賊軍的主力。”劉肇基隻能讓偵騎再去打探,在沒有確切的情報下,他不敢冒然去追,一旦丟失主動權他這五千騎兵的處境恐怕不妙。


    張獻忠的布置很成功,劉肇基派出的偵騎損失了一隊,仍然無法分辨那一個才是張獻忠的主力,隨著時間的流逝,劉肇基不得不做出決策了,再等下去,兩隻兔子就都跑了。


    “去方莊,不管那個方向是不是主力,此時隻能咬住一個了。”劉肇基似乎在為自己打氣,說了這麽一嘴之後,馬上率部追擊往北去的白蓮教人馬。


    騎在馬上,劉肇基看著身邊的李定國,見李定國騎著一匹大青騾子,問道:“能行嗎?不行的話就坐在輜重車上吧!”他對李定國的印象非常好,見李定國騎著大騾子似乎有些吃力,關心的問道。


    李定國人小,騎著騾子顛簸起伏,下半身很難受,可是他不想讓劉肇基看輕了,搖頭道:“稟將軍,我沒事,這個騾子挺好的。”


    劉肇基一邊打馬一邊問道:“李定國,你說白蓮教的人兵分兩路,是何道理?我們這麽一追,如果追到的是傀儡,那就太吃虧了。”不知道為什麽,劉肇基總想問問李定國的意見,他覺得李定國這個小孩子很聰明,有些想法很對頭。


    李定國畢竟還是小孩子,急於表現自己,能被劉肇基重視讓他高興萬分,歪著腦袋想了一會,道:“白蓮教的人兵分兩路,不可能是真正的對分,咱們追的可能是大頭,又或者是小頭,這就很有意思了。”李定國就在劉肇基身邊,偵騎的匯報他聽的一清二楚。


    劉肇基忙問道:“你說說我來聽一聽。”其中的道理劉肇基知道,他分析過其中的很多可能,不過一個人的能力畢竟有限,而他身邊又沒有參軍,所以想聽聽聰明的李定國能不能有新的想法。


    李定國說道:“如果我們追的是大頭,那麽不必有什麽憂慮,隻要跟著他們,總能把他們拖住,如果我們追的是小頭,就要小心了,說不定是白蓮教的人故意引我們上當,搭個陷阱等我們往裏跳呢!”


    這一點劉肇基也想到了,他之所以不太害怕,一來是全軍都是騎兵,進退自如,憑白蓮教的行軍速度,想追打他還辦不到;二來自身的火力比較強,糧草也還充足,跟白蓮教耗得起,就算追的不是白蓮教的主力,他接一仗之後折返去追主力,也還不晚。


    孫可望抵達方莊後沒敢停留,得知身後有追兵,他馬上按照之前跟張獻忠商量好的,折返向東,吳村那裏的地勢比較險要,是個打埋伏戰的好地點。


    第一四零章 【封推】


    【吼一嗓子,求票啊!推薦票和貴賓票,統統來砸我吧!】


    秋日的豔陽之光透過樹林的縫隙落在劉肇基身上,越往前走,地勢逐漸的起伏,樹林也比方才茂密許多,他的心突地猛跳幾下,這個地勢不太利於騎兵作戰,之前雖然也在密林中戰鬥過,但是林木低矮,跟身前的碗口粗樹木相比,那簡直是草原了。


    李定國孩子心性,用自己製作的彈弓擊打林中的小鳥,鳥獸受驚紛紛飛起,一片一片的向向天外飛去。


    騎兵的速度因為地勢漸變逐漸的慢了下來,眼前地勢高低起伏,樹林茂密,即便是全軍衝鋒,衝擊力也不如平地的三分之一。


    李定國再次用彈弓擊向樹林,這次卻沒能驚起大片鳥獸,隻有泥丸穿越樹葉的啪啪聲。看到這一幕,劉肇基心頭一顫,頗有深意的看了看李定國,對傳令兵道:“全軍停止前進……偵騎小隊怎麽還沒有迴來,再派一隊偵騎……。”


    十人一隊的偵騎打馬向前奔馳,那個隊長正揮打著馬鞭,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支長箭,深深射入他的肩井,強大的箭勁未衰將他帶起摔落馬下。緊接著,數十支羽箭紛紛射來,這隊偵騎紛紛落馬,後麵的那個偵騎在箭雨中翻身下馬,將身上的羽箭折斷,迅速逃到對方的射程之外,迴去向劉肇基稟報敵情。


    雖然山林起伏阻礙了視線,但是劉肇基仍然用望遠鏡看到了這一幕,對方射出的羽箭不多,那個山頭也不大,肯定不會有太多的賊軍,他把手一揮,道:“用火箭射擊。”他攜帶的火器品種齊全,火箭威力雖然不及火炮,但是是他此時能拿出的射程最遠的火器。


    “嗖……!”七八條冒著白煙的手腕粗的火箭射向那個山頭,等不多時爆炸聲陸續傳來,可卻沒有人馬喊叫聲,顯然那裏的人已經撤退了。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三迴,把劉肇基氣的想揪自己的胡子,損失的十多個人倒沒什麽,可對士氣的打擊非常大,這才幾天功夫,看不見敵人由白蓮教的賊軍變成了他,實在是窩囊。


    對方的散兵遊勇不會超過千人,可是這不到千人的賊軍卻把自己牽製在此處,進不得退不得,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傳令下去,凡是遇到可疑山頭用火箭射擊。”劉肇基不想讓士氣這麽消磨下去,火箭爆炸的轟轟聲,應該比戰鼓更加有用。


    孫可望的騷擾戰術起先非常有用,可麵對官軍動輒火箭轟擊,不得不讓他撤迴了騷擾官軍的人馬,撤人馬向吳村方向靠攏,那裏是準確的伏擊地點,由他這三千人馬為餌,誘使官軍過來,然後他和張獻忠裏外夾擊,這個計劃非常好,尤其是官軍的兵力確實如張獻忠所料,不是很多,因此孫可望覺得勝券在握。


    劉肇基接到偵騎的匯報,說白蓮教的賊軍在吳村停住了腳步,那個是一處廢棄的村莊,村子背後有兩道山梁,此時已經被白蓮教的賊軍所占據,似乎是在等著他似的。


    劉肇基皺著眉頭,自己率軍追擊這一部賊軍,派出數隊偵騎追蹤另外一部賊軍,可是至今那數隊偵騎也沒有情報迴來,難道這真是賊軍布的局,想要解決掉自己嗎?


    “全軍前進直逼吳村,集中所有火力轟擊那兩道山梁,務必奪取那兩個製高點。”劉肇基沒有遲疑,不管是不是賊軍的陰謀,隻要他奪取了製高點,賊軍便無法奈何他了,他相信自己所部的火器不是吃素的


    孫可望占據吳村後,馬上叫人在山梁上插上高大的孫字大旗,這是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的信號,相信張獻忠能看見,之後便讓自己這三千人馬做好戰鬥準備,白蓮教煉製的那些土火器也都被搬了出來。


    “轟……。”火箭拖著長長的白煙落入山梁上,炸起一團火球,緊接著,數十枚火箭越過山梁前的空地,插入山梁爆炸。


    孫可望吼道:“堅持住……八大王馬上就會到……用火器還擊……。”他說著,白蓮教的士卒用竹製的發射器將點燃了導火線的“炸藥包”彈射出去,不知是火藥的質量不好還是別的原因,爆炸的“炸藥包”隻有十之二三,有的在空中就爆炸了,沒有什麽殺傷力。


    反之,官軍的火箭因為製作精良,無論是威力還是射程,都是白蓮教土火器無法比擬的,起初幾枚十幾枚的威力還不大,殺傷力有限,可當百多枚火箭一起騰空而來,那個壓力非常大,爆炸的後果也很嚴重,不到三十分鍾,第一道山梁就已經易主了。


    孫可望不是不想守住山梁這個製高點,可是麵對官軍犀利的火器,他不得不選擇退守第二道山梁,並且下了死命令,寧可戰死不能再後退,再後退,和張獻忠商量的戰術就不管用了,沒有製高點,白蓮教原本就拙劣的火器將是廢物。


    還是沒有另外一部白蓮教賊軍的蹤跡匯報,劉肇基的心裏越發不安起來,根據他的經驗判斷,眼前這部賊軍的火力亦或羽箭射擊的頻率,都不是白蓮教的主力,那麽白蓮教的主力哪裏去了,會不會兜頭殺迴來,跟吳村的賊軍裏外夾擊呢!


    劉肇基將偵騎的偵查範圍擴大到二十裏,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撤退,在這期間,他下令猛攻吳村的賊軍,如果能在白蓮教主力迂迴包抄之前將這股賊軍殲滅,將使他立於不敗之地。


    天黑之前,第二道山梁已經被劉肇基拿下了,而外圍布置的偵騎傳遞迴來的消息讓劉肇基感到莫名其妙,外圍安靜的很,一個白蓮教的人都沒有看到,這白蓮教的指揮官難道是個白癡嗎?即便是想把自己引開,用千把人足矣,可吳村的賊軍最少有兩千五百人左右,這個犧牲太大了,要知道,白蓮教的兵力不過兩萬人。


    第一四一章 【誰玩誰】


    【繼續吼,有貴賓票的幫忙投一下^_^】


    當孫可望被迫撤迴到吳村,一清點人馬,能戰者不足兩千人,單是爭奪兩道山梁就損失了將近一千人,浪費火器三分之二,這個仗打的讓孫可望非常失望,馬上就要晚上了,期盼的張獻忠人馬連人影都沒看到,給他和白蓮教教眾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劉肇基在天黑的時候仍然沒有收到關於外圍被兵的情報,這讓他狐疑的同時也下定決心將吳村的人馬殲滅,當占據了兩道山梁後,居高臨下完全把白蓮教的賊軍堵在了吳村,即便賊軍避戰不出,在沒有有效掩體的情況下,過不了三日也會被己軍的火力殲滅。


    一夜,槍炮聲沒有停止,被圍困在吳村的白蓮教人馬疲乏不堪,已經有教眾問孫可望,為何還不見張獻忠的人馬迂迴過來,孫可望氣的罵道:“我怎麽會知道,操他娘的張獻忠,他玩我!”此時,孫可望已經預感到自己被張獻忠給耍了,估計張獻忠已經不會迂迴過來了,自己這部人馬可能已經在張獻忠的犧牲範圍之中,張獻忠實在是太狠了,用自己這麽一塊肥肉換取生存壯大的空間。


    孫可望越想越惱怒,他對張獻忠如待手足,可張獻忠卻拿他當猴耍,這口氣怎麽能咽得下呢!他一定得找張獻忠算這筆帳。


    第二天一早,白蓮教在孫可望的指揮下,分兩隊開始強行突圍,孫可望親自上陣,鼓舞教眾奮力廝殺。


    劉肇基見白蓮教賊軍不怕死的往外衝,馬上命令火力網阻擊,不準放一個人出去。白蓮教的教眾揮舞著刀槍,有的還拿著火器,大聲怒吼著向前衝,似乎沒有看到死亡的威脅,第一次進攻被擊退後,第二隊接著又衝上去,第二隊被擊退後,經過短暫休息的第一隊又攻上去……。


    官軍有些納悶,不知道那些白蓮教的教眾明知道是死,肉體無法阻擋槍炮,為什麽還要衝鋒呢!難道他們真的以為自己刀槍不入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成為崇禎以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鱘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鱘魚並收藏我成為崇禎以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