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姐似乎很希望我趕緊走?”敬海輕輕挑眉,察覺出陳沫心虛的端倪。


    “哪裏的話,如果您想留在這裏,我也不會介意。”


    “那真是太好了,這些天就由我照顧夫人吧。”敬海穩穩當當的坐在陳沫麵前,一點不顧及陳沫的淩然的目光。陳沫知道敬海一直隻聽古琦風的吩咐,所以即便她嘴皮磨破,也不可能改變這個“變態”的初衷。


    陳沫淡淡一笑,“敬助理,恐怕這樣不妥。您還是不要惹得老爺再發火……若是老爺一時性急,將您處死。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陳沫笑著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敬海看著陳沫離開,這才輕聲追問道


    “這些事情,和她有關?”


    黃悅閉著眼輕輕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他盡早離開。


    “我走了,夫人您怎麽辦?”


    黃悅淡淡笑了笑,安詳的閉著眼睛。能把這些事情告訴信任的人,已經是她最大的幸運和心願了。


    閉著眼睛,腦海裏不斷浮上那日陳沫可惡的嘴臉。


    雖然不知道她全部的陰謀策略……但是憑借黃悅這麽多年的閱曆,她已經感受到陳沫潛在危險。


    古井安年老,古琦風車禍……陳沫入贅古家,可謂是順其自然,順水推舟。


    中午的時候,蕭山帶小凡去酒店外麵買麵包。


    “蕭山哥,我想去那邊看看……”小凡拉了拉蕭山的衣角,伸手指了指對麵的畫廊。那是一家西洋畫專賣店,門口擺放著幾幅巨製的油畫。


    蕭山不放心的看了對麵的一眼,“恩,隻許去對麵的畫廊。別的地方不要亂跑,我在這裏等出爐的麵包。”


    小凡很乖巧的認真點了點頭,便朝著對麵的畫廊跑去!


    蕭山轉過臉來,點著香煙,腦子裏一直惦記著敬海……也不知道他家的少爺怎麽樣了?要是撞個半死不殘的,敬海那家夥一定會心疼死。


    吐著煙圈,靜靜的看著麵包房裏的員工忙碌著烤麵包。此刻的男人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小道裏早就有人盯上了他們……看見蕭山一直在悠閑的抽著煙,領頭的男人做了個手勢,身後的幾個人便朝著畫廊快步走去。


    蕭山裝好麵包,悠閑的哼著小調向街對麵走去。路上很繁華,人來人往穿梭不斷!擠了半天,才走過一條不寬的馬路。


    畫廊很小,盡收眼底!


    “老板,有沒有看見一個小孩?”蕭山不太會說英文,一直重複著“littleboy”,時不時用手比劃著。“redclose。ckhear,heischinese!”折騰良久,畫廊的老頭總算是聽懂了蕭山一口東北味十足的英文。


    害怕蕭山聽不懂英文,老頭拿出一個本子,畫個蕭山看。圖很簡單,幾個高個男人,帶走了一個孩子……而,孩子在哭!


    蕭山看著畫,手裏的麵包灑了一地!


    他怎麽什麽都沒有聽到?小凡當時唿救過麽……為什麽隔著一條街,他卻什麽都不知道。


    106 浮出水麵(二)


    費盡周轉,葉小璿總算在一家破舊的農夫家租到住處。


    狹小的空間裏,女人蜷縮在木板床的一角!


    要不要聯係他?還要不要聯係他……


    手裏的硬幣拋了又拋,心裏卻總是無法鼓起勇氣。這麽多日子了,每次給他電話都是關機……他似乎一點都不關心她在異國他鄉過的好不好,沒有一封郵件,沒有一個電話……


    越想越憋屈,葉小璿氣憤的打開電腦,劈劈啪啪的在按著鍵盤。


    “古琦風,死變態!忘恩負義缺心少肺無情無義的卑鄙小人!”


    寫完這句,葉小璿突然停下手來。看著屏幕上的字體傻傻一笑,她怎麽這麽快就忘了。他現在可是有夫之父了,或許他和童雅已經過上了王子公主般的幸福生活。自己這樣無知吵鬧的話,對他而言又能算什麽?無非是逗他一笑,或是惹他一怒的小把戲而已。


    淡定的刪除這句話,葉小璿蜷著腿,抱著膝蓋呆呆的望著屏幕發呆。


    思念……真的會令人恐慌!


    如果此刻的她不選擇離開,她真的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再去找他。明明喜歡的已經刻骨銘心,卻無法坦誠布公……


    看著屏幕裏倒映出的自己,葉小璿的目光突然落在自己脖頸上的“兔耳朵”。他們愛情的見證,也許隻有這條不輕不重的項鏈了!


    “葉小姐,您的電話。”房東太太輕輕扣著吱吱扭扭的木頭門。


    “哦,馬上!”葉小璿一把合上電腦,跳下床便衝出屋。“誰的電話?”


    “古先生。”房東太太是地地道道的美國人,操著一口不地道的中國話,艱難費事的介紹到。


    古先生?古琦風嗎?


    葉小璿來不及穿好拖鞋,光著腳丫便跑到客廳去接電話。


    “喂!”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隱藏不了的疼痛和思念一擁而上。他總算想起自己了,總算給她來電話了。這麽多次的留言總算沒有白費!


    “葉護理,好久不見!你可好?”


    蒼狼般低沉的聲音,極其的壓抑。葉小璿咽了咽口水,馬上從憧憬的幸福中迴過神來。淡定的詢問道:“您是古老先生?”


    古老先生,古先生!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


    “多虧你還記得我!”古老的話雖不多,但卻句句帶滿了諷刺。“沒想到葉小姐竟然會去美國,你一次次的給琦風打電話留言,難道是想讓琦風和你去美國私奔?”


    “我沒有!我……我隻是……”


    “你隻是什麽?隻是不要臉的還在想他?”


    “古老爺,就算我在想他,那也是我的個人事情,無需和任何人匯報和申請。如果您找我沒有別的事情,那我掛了!”


    “等等!”古老被這黃毛丫頭氣的不清,卻依舊不依不撓。


    “葉小姐,如果有興趣,我想和你單獨坐一坐。”


    “我沒有時間。恕不奉陪。”


    “你會有的!”古井安說完這句便幹脆的撂了電話,招了招手,衝著周邊的人說道:“地址查清了,你們幾個,去找葉小璿。”


    “是,老爺!”


    管家站在古井安的身邊,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側身向前一步,小心的稟告道:“老爺,聽人來報,昨天夜裏敬助理迴來了,聽說他不但去見了少爺,還去見了夫人。”


    “他迴來了?”古井安的眸子裏劃上一道冷光。“有沒有什麽特殊的跡象。”


    “沒有,因為當時有陳沫小姐在,所以一切正常。”


    “恩,這幾天確實辛苦了陳沫了。敬海他現在人在哪裏?”古老抬頭,深邃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老管家。


    “在他之前租住的公寓裏。”


    古老輕輕點了點頭,“先暫且這樣吧,最近我也沒有經曆管他。等收拾完葉小璿,我再轉頭收拾他。”


    “老爺……”管家終於忍不住心裏的話,凝眉低聲說道。“葉小姐也許隻是無心之舉……因為這樣就要鏟除她,是不是太……”


    “太怎麽了?”古老順手砸掉手裏的茶杯,“你是想說我太心狠,太暴力?陳生,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跟了我這麽多年,你就可以隨意的對我評頭論足。古琦風是我兒子,他現在這個樣子,都是葉小璿害的!要不是那個女人天天纏著琦風不放,在他開車的時候打電話,怎麽會導致他出車禍?”


    管家沉默著不再言語。古井安現在分明就在氣頭上,勢必要找出一個人替他兒子承擔這些疼痛,就算葉小璿再怎麽“無心之舉”。在古井安眼裏都是罪不可赦!


    也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隻是可惜了,那樣一個花季年華的女子將要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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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後,初春!


    “琦風,你小心點。”


    “沫沫,快過來。”


    高高的山峰上,陳沫溫暖的臂膀緊緊的懷抱著眼前的男人。“我來啦,有什麽好東西要給我。”


    古琦風轉過身,緊緊的抱著眼前的女人。溫柔的吻,輕輕的落在陳沫的臉上。“沫沫,謝謝你,謝謝你這麽久以來一直陪伴在我身邊。”


    陳沫暖暖一笑,溫柔的親吻著古琦風的麵頰。“隻要你快樂,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山上風大,你身體剛康複不久,咱們還是迴去吧。”


    古琦風溫柔一笑,摟著懷裏的女人便一起朝山下走去。


    自從他清醒以來,他的意識裏便隻存活著一個女人。那就是眼前的陳沫!雖然後來得知在他生病的時候,母親就已經去世了……可是關於他母親的記憶,卻是少之又少。失憶之後,他總覺得生活異常的奇怪,似乎身邊少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古家的仆人全都煥然一新,就連他的書房和臥室都重新裝扮了一番。用陳沫的話說,就是用新的事物賜予好的心情。從眾人口中得知,陳沫是一直守護他清醒的女人,而且在他昏迷的這些日子裏,一直悉心在他身邊陪伴。


    或許是因為“守護”這兩個字對他而言彌足珍貴,所以認識陳沫的時候,古琦風的心裏總是充盈著滿滿的感動和幸福……


    生活依舊正常如序,吃過早餐,古琦風換完運動服便去公司批閱文件。


    “楊秘書,文檔資料以後按客戶姓名整理,不要以時間順序,這樣我找起來很麻煩。”古琦風一邊耐心的指導著秘書的工作,一邊翻閱著客戶的資料。


    “總裁對不起,我是新來的,所以還不太了解您的審閱習慣,我以後會注意的。”


    “先來的?你來多久了。”


    “從陳沫小姐代理總裁的時候,我就在這工作了。”


    古琦風微微點了點頭,之前他在家療養的時候,確實是陳沫一直幫他在打點生意。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唯唯諾諾,古琦風心底裏總是不由得覺得別扭!


    這種類型的秘書,是他最討厭的了!


    可是他之前的秘書呢?是男的,是女的?又叫什麽……


    “你知道我之前的秘書麽?”


    “對不起,我不了解。”


    古琦風掃興的哼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坐在座位上,古琦風轉著手中的筆,看著窗外的一片風光。


    突然覺得,生活好無趣!


    雖然每天和陳沫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倒也算幸福,可是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心裏空蕩蕩的很是落寞,那種感覺和寂寞不同!就像是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被強行挖走,卻總是尋求無門的恐慌。


    自己生病這麽久以來,母親走了!父親也迴法國了……如今隻剩下陳沫和自己兩個人在這片土地上耕耘著“毫無情趣”的生活。每天除了鈔票就是鈔票,就連談個知心話的人幾乎都沒有。


    難道他以前就是這樣度過的?


    “總裁!”


    “請進。”


    一個身著黑裙,帶著眼鏡和帽子的女人緩緩走進屋子。輕輕摘下頭上的帽子,淚光閃爍的看著對麵的男人。


    “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古琦風很客氣的問道,起身給新來的客人倒了一杯花茶。


    女人強忍眼淚,嘴角上揚著幸福驕傲的微笑。“我就知道您是福大命大的人,看見您沒事了,我就放心了。”


    這話聽起來雖然奇怪,但卻很溫馨,很真誠!


    “請問你是……”


    “總裁不必知道我的姓名。我隻是一個很仰慕您的才華的無名小輩。”女人輕輕的坐了下來,順手翻閱了一下古琦風桌子上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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