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蘭一邊擋著葉皓東的進攻一邊嗔怪的:你幹嘛呀,一見麵就這麽急,人家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葉皓東不理她,七手八腳的把姑娘脫個光溜溜,自己也如法炮製,跟著爬上炕。為了這一刻,他專門犒勞自己洗了個大涼水澡,這會兒急迫的一秒也不願意等,哪裏還有心情聽小姑娘跟他傾訴離別之苦。上了炕,這家夥抱著光溜溜的小姑娘倒沒那麽猴急了,嘴巴親在江蘭身上各個部位,弄得啪啪響。


    關鍵時刻到了,臨門一腳之前,江蘭掙紮著從羽絨服裏找出個保險1套遞給他,害羞的分開雙腿。江蘭屬於那種模樣中上但身材皮膚超級好的女孩,她那裏幹幹淨淨的,沒什麽毛毛。葉皓東激動的火速帶上保險,俯下身腰一沉對準那個地方刺了進去。江蘭發出一聲貓兒春天裏的聲音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緊緊地抱住葉皓東的後背,一場激情大戲正式開鑼!


    裏間兒的阿依古麗聽著外間兒的聲音更加不敢動彈,雙腿間仿佛一種麻癢在緊迫的催促她摩擦雙腿,她的手也在不知不覺間放到了那兒裏。


    半個小時以後,外間兒裏,盤腸大戰第二迴合又開始了。葉皓東久旱的身體格外敏感,所以第一次有點發揮失常,就在阿依古麗和江蘭都以為結束的時候,這家夥的小家夥就又堅挺起來,江蘭也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自然十分樂意他梅開二度,於是主動的拿出第二個保險套給他的小他戴上。這一次的時間就有點長了。具體多長時間阿依古麗是無法計算,反正她就聽見外間兒的那個女孩子喊了三次自己不行了,那個葉皓東依舊沒有跟上次一樣發出那聲仿佛發自靈魂的痛並快樂的長歎。外間兒屋炕上,江蘭的小妹已經是第三次興奮地流淚,再也承受不住葉皓東的小弟無休止的衝撞,江蘭使勁的將葉皓東連同他的小弟推了出去,然後氣喘籲籲的看著葉皓東欲求不滿的樣子,道:“不行了,好哥哥我知道你想要我,可我是真給不了你了,這樣吧,我還是用嘴巴給你……”


    裏間屋阿依古麗的手指這會兒早濕漉漉的,她目色迷離的躺在糧食堆裏,心裏的荒唐念頭竟然是出去替換下外麵的女孩。當然,她隻是想想而已。隨著葉皓東那聲發自靈魂的歎息響起,外間屋終於雲收雨歇。兩個盡興後筋疲力盡的年輕人緊緊抱在一起,葉皓東肉麻的說著仿佛說不完的情話,江蘭幸福的依偎在他懷裏默默聆聽,裏邊兒的阿依古麗隻好跟著一起聽。


    敘完了離別苦再敘相聚歡,總之任由他們這麽敘下去,一大天也是他。阿依古麗幾乎要崩潰了,那個葉皓東這些日子來她沒少接觸,那是個多沉穩自律的年輕人啊,有禮貌,幽默勤快,除了唱歌跑調幾乎沒什麽缺點。這會兒怎麽變得這麽無恥,那些話也真難為他說得出口。阿依古麗的肺子快氣炸了再也忍無可忍的時候,大門外傳來了何若秋的聲音:“會麵時間結束了,快點帶人家女孩出來吃飯吧。”


    外間屋裏,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入耳,不大會兒外間的兩個人終於走了,阿依古麗拍著胸脯長出一口氣,站起身也要往外走。就在這個時候,葉皓東突然想起地上的兩個保險套,打算迴來撿起來扔了,兩人就這樣碰個正著!


    第十九章 職業聽牆根兒的阿幹部?


    這真是一次尷尬的碰麵,堪稱阿依古麗人生當中最尷尬一次。阿依古麗的臉通紅,滾燙的能蹦爆米花兒。低著頭一句話不說,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葉皓東則尷尬的站在原地傻了眼。一想到剛才人家姑娘被自己跟江蘭堵屋裏聽見了自己跟江蘭的荒唐事兒,葉皓東有些後悔有些尷尬的同時更多是那個樂呀。這家夥沒心沒肺勁兒上來,什麽事不夠他不樂上一樂,更何況這件事本身的確很有意思。他撿起地上的‘證物’,看著阿依古麗招唿也不敢打低頭跑出去,葉皓東跟出去匆匆跑迴飯堂。坐在那兒一會兒就憋不住哈哈笑幾聲,尷尬的江蘭想到別處,惡狠狠的掐了他一下,他果然不笑,可不一會兒又憋不住再度大笑,於是再度挨掐。一頓飯吃完,這家夥胳膊大腿全是青紫的,出門兒時正看見阿依古麗慌張躲避他的身影,這廝再度忍不住大笑不止。


    晚上的時候江蘭因為大雪被困在這裏,何若秋把她繼續安排在會麵室住。葉皓東在晚飯過後手裏拎著兩隻被雪困住後被捕的自製熏兔鬼鬼祟祟的溜進中隊長的寢室,十分鍾以後,這家夥跑的比兔子還快,徑直鑽進會麵室。


    盡管江蘭白天被這家夥給折騰怕了,身子那裏也還有些隱隱作痛,但架不住葉皓東熱情如火,三下五除二把小姑娘又脫得光溜溜,上下其手一番之後,小姑娘也動情了不再抵抗,葉皓東於是得手。


    倆人兒正到了情熱處,江蘭哼幾聲越來越大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奇怪的聲響,像是什麽人把門口晾東西架子碰倒了,葉皓東警醒的喊了聲誰,結果外麵迅速的安靜下來,江蘭正到了妙處,外麵又沒聲兒了,葉皓東也就沒特別注意,繼續忙著對付小女朋友了。


    完事兒了,倆人穿上衣服,抱著被子聊天。江蘭才弄明白葉皓東午飯時為什麽樂成那樣。氣的江蘭又狠狠掐了他幾下。


    院子裏,阿依古麗委屈的滿臉淚水。想著:這叫什麽事兒啊,自己快成了專業聽牆根兒的了,怎麽這倒黴的事情都讓自己碰上了啊!本來想著女人之間會好說話些,打算過來探探白天那個犯人家屬的口風,可能的話順便解釋一下白天自己真不是有意偷聽的,卻沒想到剛走到門口,葉皓東就風風火火跑來了,阿依古麗出於害羞,怕見到他的心理,趕忙鑽到晾蘿卜幹的架子下躲了一下,也是葉皓東猴急,也沒留意到她。阿依古麗尋思葉皓東作為犯人肯定是不能在這裏過夜的,他一會兒就得迴前麵犯人住的院子裏睡覺去,就蹲在那等了一會兒。沒想到,不大會兒,白天那羞人的聲音就又響起來了,阿依古麗恨得牙根兒癢癢,暗罵葉皓東荒唐,這事兒就有那麽好?咋不累死你!好在這次她沒被堵在房間裏,根據白天的經驗判斷,裏邊還早著呢,現在悄悄出去還來得及。阿依古麗小心翼翼的往外退的時候想不到卻意外碰倒了架子,葉皓東在裏邊喊了聲誰,阿依古麗嚇得更不敢動了。於是又聽了一遍人家小兩口現場直播。


    懷揣著無限委屈,阿依古麗悄悄的離開迴到她和王芳居住的小院兒。


    這個葉皓東實在太可惡了!居然敢拿白天的事情當笑話來說。也太不拿無產階級專政幹部當迴事了,非要好好教訓他不可!王芳聽完阿依古麗委屈的敘述,惡狠狠的說道。


    “好了,別哭了,我的小古麗,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去聽牆根兒啦,洗洗睡吧,明天姐姐替你出氣去。”房間裏的燈光熄了。有王芳嬉笑調鬧的聲音傳來,阿依古麗低低的啜泣聲不一會兒消失了,兩個女孩子鬧累了就都睡著了。


    早上的時候,後半夜下起來的大雪把門封了。


    江蘭昨天坐了一天的車,又被這家夥毫無人性的折騰了那麽多次,可真累壞了,抱著葉皓東的胳膊睡的很甜。葉皓東悄悄的把被子塞進她臂彎兒裏替下自己的胳膊,他自己早早起來,把一天吃的糧食稱好送到食堂,然後拿起工具開始掃雪。


    大木牌子做的推雪工具在雪地上推過,留下一道道雪溝,底部的場地沙土露了出來,白的黃的夾雜著,葉皓東的汗水灑在上麵沒留下任何痕跡,隻有身後不斷在擴大的無雪地麵。白黃之間突然多了一抹明紅色,一雙紅色的雪地鞋出現在葉皓東麵前,葉皓東一抬頭,雪地鞋的主人正瞪著他,一張嘴露出兩顆小虎牙:“看什麽看,臭流氓,警告過你不許亂說亂動,你還敢滿嘴胡沁,看我不收拾你。”正是羅四寶的那個娃娃親的女朋友王芳。


    葉皓東誇張的立正,大聲報告:“報告王幹部,棉廠中隊雜務犯人葉皓東正在進行掃雪工作,請指示!”


    王芳大眼睛瞪得溜圓,怒斥:“少跟我擺這個公事公辦的架勢,你知道為了誰來的,你欺負了人還敢得意的笑話我的小古麗,她才十八歲,性子又最溫柔不過,你個臭老犯兒欺負她年紀小性子和善,可你別忘了她有我這個姐姐呢,你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


    一會兒功夫這丫頭已經把收拾葉皓東的話叫了兩遍,看起來決心是夠大的。葉皓東是從來不跟女孩子計較的,尤其是王芳這種單純耿直又有些小可愛的女孩子。盡管這丫頭叫的夠難聽的,但葉皓東依舊態度良好,笑嘻嘻的問:“哎呀,王幹部!你說的這是哪跟哪兒啊?我怎麽就欺負阿幹部了?我是誰啊?我是個臭老犯兒啊,我欺負幹部?你借我的膽子?”


    王芳沒再說什麽,而是恨恨的走到葉皓東近前,紅色的小雪地棉靴子狠狠地踩在葉皓東腳麵上。然後氣唿唿的跑了,臨離開前又賭氣的趟了幾下葉皓東剛推過去的雪,叫著:“幹點活兒還留死角,這裏都重新推,告訴你,這事兒還沒完呢,再讓我知道你欺負小古麗,我直接告訴她爸爸,看買提貢江副師長怎麽收拾你。”


    葉皓東苦笑著揉揉腳,這家夥皮糙肉厚不假,但小姑娘那雙厚厚的小靴子加長期鍛煉的腿力著實厲害,小辣椒的外號也不是浪得虛名,這一下踩得還真疼。對於王芳後麵的警告葉皓東並不擔心,這姑娘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大家都知道,就她自己不知道,每天還在那裝出一幅兇狠潑辣的樣子,阿依古麗能告狀她都不能。


    除完食堂院子裏的雪,葉皓東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犯人們居住的大院子,站崗的大兵穿著棉大衣外邊還套著老羊皮大衣,正抱著槍半睡半醒的晃著頭,葉皓東在警戒線外麵大聲咳嗽一聲,那個大兵頓時驚醒,動作麻利的端起槍喝道:“誰?站住!口令?”葉皓東哈哈一笑:“可別真睡著了,這天氣,什麽體格兒也受不了!口令沒有,紅塔山倒是有一包,請你幫忙打個鈴兒,叫大家起床打掃院子。”說完把一包紅塔山扔了過去。那個大兵默默接過,肩起槍轉身到裏邊打鈴去了。


    葉皓東迴到食堂院子裏,幾個監獄內部職工身份的大師傅正在蒸饅頭切鹹菜。該幹的全幹得差不多了,葉皓東沒什麽事,他一如往常,下下腰,活動活動筋骨。然後解下身上綁著的沙袋和沙背心,在院子中打了一趟拳,直打的渾身是汗時,院子外麵才傳來了犯人們吃早餐的集合唱歌聲,葉皓東收了架子,到夥房把幾個大蒸屜搬到飯堂大廳裏,又跟著一個大師傅一起把粥鍋端出來,最後是一大盆鹹菜,每天犯人們早上的夥食三大件就算齊活。


    葉皓東打著早餐迴到庫房臨時改的會麵室。


    原滋原味的牢飯,江蘭吃的很香,問:“你們平時早上都是吃這個還是特意為我準備的?”


    葉皓東在一旁看著,笑:“我一般還會加幾個雞蛋或者開瓶罐頭什麽的。”


    江蘭奇怪的問:“不是說全是大眼兒窩頭嗎?”


    葉皓東撓撓頭,有些蔫壞兒的:“嗯,有眼兒的東西在這邊可不好弄,你要喜歡的話,我托進城的大兵給你買。”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江蘭剛跟他‘研究’完‘眼兒’的事,立即反應過來,叫罵:“我掐死你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家裏邊的事業越來越大,處處需要你拿出章程,現在他們所有人都盼著你能早點迴去,你倒好,跟這塊兒苦裏邊作樂還呆出樂趣兒來了。”


    葉皓東沒像平常那樣躲著跟江蘭鬧,他伸開雙臂把江蘭抱在懷裏,在江蘭耳邊輕聲說道:“你的心思沒人比我更明白,少吃點兒幹醋,有空兒了多替我去看看媽就行,其他的交給我幹姐處理,那些產業我管的多了反而會影響它的發展速度。”


    江蘭溫柔的靠在他肩頭上,有些憂慮的:“我也不知為什麽,總是想著你那個幹姐跟你有些什麽似地,其實我應該感激她的,沒有她你不會判的這麽輕,說不定你的事業現在也不會發展的這麽快。”


    葉皓東搖搖頭,故作無辜的自貶:“傻瓜,別瞎說,幹姐對我好,什麽也不圖,人家是紅色豪門赤色資本第一家的嫡親後代,生下來帶著的胎毛就比我腰粗,人能看上我嗎?”


    江蘭聽得有趣忍不住笑了,錘了葉皓東一拳:“討厭的家夥,剛生出來的胎毛就比你腰粗,那成什麽了?你幹姐那麽漂亮個人兒被你說的可難看死了。”笑完,又想到什麽,臉上依舊有著憂色,將頭輕柔的貼在葉皓東胸前。


    第二十章 蛻變,狂風,整風和客人


    葉皓東摟著她,溫柔的:“錢是人掙來的,屬王八的,補是補,但多了也容易虛不勝補,所以得有個好體格能容得下那財運,咱就有這個體格,現在有的就算全賠光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好像打牌,我空著兩個爪子上的牌桌兒,現在有的全是贏得,如果沒了,大不了從頭再來唄,這個世界上隻有人,才是第一位的,隻有失去後你才會懂得珍惜,幹姐對咱們的恩情沒參半點假,所以無論將來發生什麽我都不會怪她,我聽說了,農家的上一輩人物裏有一位看中了我的新綠集團,打算整體收購過去,現在新綠那邊包括財務,銷售,兩大核心部門都是農家安排的人,所以大家很擔心是不是?”


    江蘭乖順的點點頭:“是啊,我來之前鍾誌敏廠長跟我說了很多,跟你猜測的大致不差。”


    葉皓東自信的:“你呀,就少操這個心吧,我心裏有數著呢,我的東西除非我給,否則誰也別想拿走,老子一把火燒了看個亮堂熱鬧也不給他!姐姐的那個堂叔他到了兒就是鬧個白玩,你看著,這件事兒我早想好了,具體咋辦也把信都寄迴去了,到時候讓朱三兒按照信上說的辦就行。”


    江蘭手指點在葉皓東頭上:“什麽一把火燒了幹淨,活土匪!你不管那些下崗再就業的員工了?人家為了你的事業跟著你任勞任怨這麽長時間,你說撂挑子就摞挑子了?”


    葉皓東聽著也有點煩,這人幹的事兒越大,責任也就越大,家事國事事事不順心。人咋就不能為所欲為呢?還好老子還有後招兒,也不會把這件事真弄到絕路上去。


    一星期以後,石圍子城那邊師部送給養的卡車終於到了,林襄武替葉皓東把江蘭送上卡車,葉皓東在車下邊依依不舍癡癡的望著,江蘭臨行前看著葉皓東這副樣子,也禁不住感動,以為情郎是依戀自己。哪成想這廝心裏其實在想著這迴性福日子是徹底到頭兒了。


    一九九七年的新年。農場似地監獄裏已經徹底開始貓冬兒。犯人們平常沒什麽事幹,為了不讓這些人閑下來,中隊在每天安排政治學習和各種公差勞動外,還接受了葉皓東建議,組織了各種文體活動的比賽。


    各種比賽活動既消耗了犯人們過剩的精力,同時也讓很多傑出的人物顯露出來。犯人這個群體既是最愚蠢的群體,又是最聰明的群體。愚蠢的是欲1望,聰明的是頭腦。葉皓東建議管理幹部學習四方店監獄的經驗,組織了跳棋,軍棋,象棋,圍棋,撲克,以及足籃兩大球的比賽。


    比賽的結果讓包括老支隊長王青山在內的所有幹部們大吃一驚。犯人們除了在籃球項目上輸給了武警部隊一場外,其餘全部項目都拿到了頭名!其中象棋的第一名正是經過名師調教的葉皓東,而圍棋的頭名來頭更令大家意外,卻是那個霍平潮斬瓜切菜一般得了頭名,敢情這位公子哥兒沒進來以前社會上的身份居然是圍棋職業五段。撲克比賽是最沒懸念的比賽,葉皓東身為大雜務以權謀私成為這個眾犯人爭先恐後的熱門項目選手之一,跟他搭檔的則是這廝精心挑選的一個叫順子的申城籍犯人,這又是個千術出神入化的老騙子,葉皓東跟大鼎子和蟹腿兒那兩個老賊身上學到的一點皮毛雖然遠不如順子那般出神入化,但拿來對付一班無產階級革命戰士和老兵團幹部還是綽綽有餘。在這種對手麵前他們倆不敢出老千,但倆人眉來眼去,一顰一笑間早把暗號傳遞,糊弄的幾個拿慣了槍杆子的老兵團和小武警暈頭轉向,幾把牌下來果然大獲全勝。


    足球比賽的時候,輪到金榮哲大顯身手。這個高麗棒子的球技不是一般厲害,可以說他一個人就主宰了全場。賽後的數據證實了這一點。犯人隊這邊兩場比賽一共打進9球,其中有6個來自他直接射門,對手烏龍一個,其餘兩個則全是他傳出威脅球後隊友進的。


    全部比賽結束之後,又是連續幾天的探視日,接著又是勞動能手評比,不識閑兒的折騰完已經是農曆正月底,那些家裏邊沒什麽人能來探視的老大難犯人們,往年思想波動最大的日子就這樣在嘻嘻哈哈中度過了。眼看著出了正月,監獄上下全都鬆了口氣。接下來是總結去年全年工作的時刻,幹部們總結成績論功行賞的同時,也沒忘記根據犯人們去年的表現和工分的多少製定上報減刑人員的計劃。


    葉皓東不負眾望的成為了減刑最多的犯人,減免刑期八個月。拿到法院的通知那一刻,葉皓東的表情很失落,毫不掩飾的失落,看的何若秋老臉黑漆漆的。這小子才到這裏半年就減掉了比他來到這後的時間還長的刑期,看意思,這小子居然還很不滿意的樣子。咋能不讓已經替葉皓東使勁兒爭取的老何來氣。這隻是一個小插曲,葉皓東在收到法院的通知後,第一時間往家裏打了個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母親王琳。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五月。


    阿依古麗這些日子沒短了躲著葉皓東。自從那件羞人的事情過去之後,阿依古麗眼中的葉皓東就變成了色狼的化身,盡管葉皓東一如既往的沉穩自律,幽默勤快。


    葉皓東對人家小姑娘的心事毫無所覺,這廝還覺著是自己能力突出太過勇武不凡把人小姑娘給嚇著了。這幾個月的西疆生活葉皓東看到了很多,也想了很多。這裏的土地和這裏的人對他日後的作為產生了難以估量的影響。


    外出勞動偶爾會有閑著的時候,每到這時他總會坐在大漠的丘陵上邊,望著一望無際的草甸子仿佛在沙海上移動,哥沙克牧民或維族牧民們偶爾會趕著大批牛羊在上麵走過。遼闊自由的土地上迴蕩著他們奔放的歌聲,那聽不明白的聲音裏有某種向往讓葉皓東心動不已。大天地,大羊群,大草甸子,見識過南方的繁華和水幕連天的氣候,也見識過北方萬裏雪飄的嚴寒,現在又見識到了大漠遼闊豪邁的風情,祖國壯美遼闊的山水風光刺激到了葉皓東對自由的向往之情。就在這一刻,他暗暗發誓,無論將來的路怎麽走,這是他葉皓東最後一次折進來。


    作為大雜務,他是有機會跟其他犯人近距離接觸最多的犯人。因為形形色色理由來到這的犯人們,在他們身上折射著整個社會的生存法則。這裏有因為打架在八三年被抓進來後一直蹲到現在的流氓罪犯人;也有政治上經濟上以及個人生活上犯了錯誤的前高官;事情大的,事情小的,來到這裏每個人都會不自覺的把自己身上曾經演繹過的精彩拿出來跟其他人分享炫耀。每個人經曆過的事情似乎都能寫成一部小說,葉皓東就是那個閱讀這些小說的人。通過閱讀這些人經曆的教訓和成功,葉皓東懂得了在這個世界上該怎麽做才能活的更自由,才能讓自己一直保持本心按照自己向往的方式生活而不必擔心再迴到這裏。


    那些人的經曆印證了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似乎總是能跟相生相克的道理聯係上,老子那老爺子還真不愧是世界上‘知名度’最高的智者,短短五千字就把人世間的大道言透了。


    老百姓怕小混子,小混子怕大混子,大混子怕警察,警察怕大官兒,大官兒怕更大的官兒,更大的官兒則因為怕老百姓而會弄出個紀委專門收拾官兒,葉皓東想從這些怕裏麵找出個誰也不必怕的行當來,最後還真給他總結出一個來,他決定做一個讓更大官又喜歡又討厭,讓大官兒害怕,讓警察不敢管,讓老百姓也喜歡也害怕的大混子。這樣的人這個世界上有嗎?如果沒有那我就要做第一個!


    他縱觀古今人物,終於總結出一個疑似這種人的人。在那個混亂的年代裏,霓虹燈和美人廣告下,那令世界為之迷醉的老申城裏,有個人勉強做到過,那個人叫杜月笙。在更古老的年代裏有個叫沈萬三的試圖做到,可惜他失敗了,最終變成了一頭被養肥的豬。


    生活就在大漠的狂風吹拂下繼續著。跟大漠上一年四季肆虐的狂風一樣,號子裏的狂風同樣從未停歇,葉皓東經常會看到犯軸的犯人被二小隊那個病態的小隊長虐待。號子裏黑暗的一麵從未消失過,幹部們收拾大拿和不聽話的犯人,這些人又會去折磨老實的和新來的犯人。對此,葉皓東一直持冷眼旁觀的態度,任監獄內外風吹雲動,葉皓東自保持本心,不為所動。


    七一港府迴歸日益迫近,監獄中不斷有上級機關下達的關於保持穩定加強雙文明建設的文件。刮風得季節惡劣的氣候和繁重的學習任務,為此監獄裏停止了一切勞動改造項目,犯人們成天的守在室內學習文件精神。幹部們個個打了雞血一樣警惕性十足,組織學習的時候也變得一絲不苟,這場舉國上下的維穩風在這座大漠深處的監獄中同樣刮得獵獵作響!


    五月末的一天,號子裏來了一群不同尋常的軍人和他們押送的犯人,一行一共二十人,十二個當兵的,八個犯人。他們暫時需要在這裏休整一天,何若秋接到上級的指示,這些犯人務必牢牢看好,監獄方麵必須積極滿足這幾位軍人的一切要求。


    第二十一章 地獄走魔龍,驚變驚魂


    一夥兒荷槍實彈渾身畫著迷彩的戰士,頭上戴著與眾不同的布質迷彩帽,滿身的征塵卻難掩這些年輕的戰士身上出鞘寶劍般的氣質。那透著冷血彪悍味道的氣質讓葉皓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迴想跟當初在鋼城時,跟在農俊婷身邊的那個年輕人的氣質跟這些人是一樣的。僅十二個人,渾身上下的裝備卻足夠消滅整個棉廠中隊一區隊的武警戰士。特殊的不僅是這些戰士,如此豪華剽悍的押運陣容押運的對象自然也是不同凡響之輩。犯人一共有八人,看模樣似乎各族的都有,他們的共同特點是狼狽不堪神情疲憊,看人時肆無忌憚毫無懼色,個個身體結實,看來都是桀驁不馴將生死置之度外之輩。


    葉皓東在安排這些犯人食宿時,偶然聽到何若秋跟那個帶隊的班長講話,才知道這些人居然是這幾個戰士深入大漠追捕迴來的西突組織裏的暴力份子,現在正準備押往石圍子城裏。


    葉皓東領路,四個戰士押著八個人跟在後麵。走過阿依古麗住的地方時,正碰上阿依古麗從裏邊走出來。


    一個維族青年模樣的犯人看到阿依古麗時,低聲說了句維族話,阿依古麗嚇了一跳,驚訝的打量他兩眼,在看清楚這人的樣貌後,阿依古麗露出吃驚和擔憂的樣子,急匆匆低頭走了。


    葉皓東看出不同尋常之處,但並沒有打算做些什麽。他現在的身份隻是個囚徒,去跟上級匯報說我注意到農八師的副師長買提貢江的女兒跟一個犯人像是認識的,他們之間說了一句話,其結果不用猜就知道。所以葉皓東隻做沒見,按照中隊長的指示,把這幾個人安排到了防護措施最嚴密的後院。那裏背靠地勢險要山體疏鬆無法攀爬的斷壁丘陵,正麵和側麵的視線十分開闊,哨兵也加了哨防禦,那個房子也是最結實的,是中隊專門關押重刑犯人的地方。


    犯人挨個的全身被打上鐐銬,鎖的結結實實後,那四個戰士才放心的離開,迴到前院休息。


    天空中烏雲密布,天仿佛壓的很低,還不到燕京時間七點,這裏的天已經黑的一塌糊塗。七點鍾以後,雨開始落下,越下越大,終於一發而不可收,傾盆暴雨。後院後麵疏鬆的土質結構承受不了這種級別的暴雨衝刷,終於發生了嚴重的山體滑坡。泥石流滾滾而來,屋子裏個個被鎖的如同綁好的陽澄湖大閘蟹一般的犯人被瞬間埋在裏邊。而這一切的發生始終靜悄悄的,連站崗的哨兵從房子的正麵都看不到後麵滾滾的泥石流。


    大暴雨降低了犯人出逃的可能的同時也降低哨兵的防禦意識,雨最大的時候他躲到了屋子裏。


    阿依古麗嬌柔的身影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屋子裏的人已經膝蓋以下部分全部被泥石流包裹,半腰處也已經都是黃色的髒水,阿依古麗眼看著這八個人在泥水中掙紮著往門口劃動,那速度比蝸牛還慢。著急之下,她再也顧不了許多,忙將隨身的銬子鑰匙扔了進去,目標正是那個認識她的維族青年。


    把鑰匙扔進去,阿依古麗就打算跑迴去向中隊報告這裏的情況。屋子裏被困住的八個犯人中有兩個已經迅速脫困,其中的一個矯健的追了出來,一伸手拉住了阿依古麗,正是那個維族青年。另一個犯人則直奔崗哨而去,阿依古麗看清楚後嚇得大喊出聲,可惜雨勢太大了,聲音並沒有刺破雨幕傳入崗哨裏的武警大兵耳朵裏。摸哨的犯人如同強健的蒼狼,落地無聲動作迅捷,眨眼間已經摸進崗哨,坐在哨位上的哨兵隻來得及打出一發空包彈,就被這個犯人近了身,隨即槍就被奪下,那個犯人身手十分了得,果斷而且自信,他一把抓住槍杆,另一隻手則重重的打在哨兵的下顎處,那裏有個可以迅速將人打暈的穴道,哨兵果然咕咚一聲倒在地上。那人乘勢奪過了他的衝鋒槍。


    這個家夥並沒打算就此罷休,他拿起槍用槍托狠狠地打在那個戰士的頭上,然後對著維族青年用漢語說:“快把這個女的解決了,咱們走。”


    維族青年露出猶豫之意,那個人惡狠狠的提醒他:“古爾罕江別忘記你的誓言!一個女人……”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座關押他們的房子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轟鳴,化作了一片廢墟。而這時還有五個人未能脫困。那個人一看,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不顧一切的拿著槍就往上衝口中悲戚的叫著:“老三,三弟!”然而任他怎麽扒怎麽難過的叫喊,那五個人也絕沒可能活著爬出來,那座水泥修築的房子已經倒塌成不到一米高的一大堆廢墟,如果裏邊有人,在泥石流和廢墟的雙重掩埋下,絕無生理。那個人很快冷靜下來,他瞪著古爾罕江:“別墨跡了,咱們快走吧,一會兒換崗的哨兵來了,就全漏了,現在走可以多爭取點時間。”


    古爾罕江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他顫抖的聲音:“我們帶著她一起走吧。”


    那人先是想拒絕,但很快一轉念,又同意了。他指示另一個生還的人跟古爾罕江一起駕著阿依古麗跟著他逃命。四個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滂沱的大雨悄悄的掩蓋了他們留下的足跡。


    半個小時以後,接班的哨兵發現了這裏的情況,趕忙上報。幾個正稍作休整的部隊戰士聽到這個消息都大吃一驚,他們在那個班長帶領下迅速的跑到現場,崗亭裏邊假死過去的哨兵此刻剛剛醒來,但卻還處於半昏迷狀態,也說不清什麽,現場的痕跡已經完全無法辨識,一切毫無頭緒。看到這情況,帶隊的特種部隊班長眉頭緊皺,冷冷的看著何若秋和林襄武一幹中隊幹部,一言不發。


    “這次的事件實在太大了,”辦公室裏林襄武心驚膽戰的說道。


    副中隊長趙二傑擔憂的:“那幾個特種兵都去追擊逃犯了,這麽大的雨他們就那麽幾個人,茫茫大漠上想要找到那幾個人太難了,咱們應該立即組織人手配合他們追逃。”


    門外羅四寶匆匆的走進來,顧不上擦掉臉上的雨水,口氣中有著一絲興奮:“葉皓東帶著十幾個犯人已經把房子扒開了,裏邊找出來五具屍體,隻有三個人逃出去了。”


    何若秋臉上看不出一絲安慰。嚴肅的:“跑了一個都是驚天動地的大案子,這幾個人是打算在七一港府迴歸期間鬧事的,堅決不能讓他們逃了一個,否則咱們這幾個人上對不起國家和黨,下對不起那些將受這幾個人威脅生命的民眾,到時候真出了大事情咱們誰也跑不了。”


    葉皓東從外麵敲門喊報告,何若秋感到有些奇怪,這小子這會兒跑來幹什麽?


    葉皓東腳步沉重的走進來,手上拿著的是一副剛打開的銬子,上邊插著把鑰匙,鑰匙的編號顯示它是屬於這座監獄的管理人員的。與此同時,葉皓東語氣低沉的:“現場撿到一隻紐扣,是阿依古麗穿的那種女式製服上特有的,我剛去過阿依古麗幹部的院子那邊,王芳說她出去了。”


    何若秋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你說什麽?阿依古麗?你是說……”


    葉皓東點點頭:“是的,就是她,那幾個人中有個維族人認識她,兩個人在去後院的途中遇上了,阿依古麗當時的神情很不自然,那個維族人還跟她用維語說了一句話。”


    何若秋的臉色呈鐵青色,衝著葉皓東點點頭,很公式化的:“好的,你提供的情況很重要,我們會根據情況作出相應的安排,沒其他事你可以迴雜務組囚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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