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派人強行把自己送迴太原去,見了父親大人該怎麽解釋?


    就算他把自己留下,兩個人名不正言不順何以相處?


    若是傳揚出去,自己一個沒出閣的姑娘如此不顧臉麵的跑出來找男人,父親身為堂堂宰相,將有何臉麵再麵對同僚?


    還有還有,最主要的是,他心裏到底有我沒有?


    隻是連盧玉珠都不曾想到,這些難題,有個人已經幫她解決了。


    第八十三章 周世宗


    盧玉珠跟著漢軍南下,才走出去不足五十裏遠的時候,十幾騎從太原城裏快馬加鞭不眠不休趕來的人,帶著一身的風塵仆仆進了應州的城門。隻一炷香的功夫,這十幾個人催動坐下戰馬又飛奔了出來。


    這十幾個人當中,有一個人穿著欽差的服飾,不過看樣子卻並不是為官的大臣。這人年紀輕輕,就是騎著馬的時候手裏也握著一柄麈尾。


    此人雖然穿著欽差的服飾,但是從他頭頂上的帽子來看竟然是一個宦官!按理說太監很少會離開太原城頒布旨意,遠行的欽差都是從文武百官中皇帝挑選出來的。唐朝時候沒少有太監亂政的事發生,所以北漢立國之初就定下了太監不得幹政,否則株連九族的嚴酷法律。


    基本上太監傳旨,都是在太原城裏。要麽是皇帝對某個大臣封賞,要麽就是傳喚某個大臣入宮,很少有太監作為欽差外出的。


    所以,這一行人馬格外的引人注目。隻是這一隊人馬出了應州之後,並沒有走大路追趕三江候程義厚率領的大軍。而是抄下路直奔玉州劉淩的駐地去了。看他們行色匆匆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麽急事要趕去尋找劉淩。


    這個太監年紀不大,一臉的塵土十分憔悴,但是卻長的很標誌,若是劉淩看到的話定然能認出此人是誰。這人正是前些日子因為打翻了燭台被孝帝一怒之下險些殺了,後來罰到禦馬監喂馬的小太監小六子。


    想不到這麽快,孝帝就把他從禦馬監的召了迴來,並且委以重任。


    此時,玉州城牆上。


    王半斤和杜義,昭先,孫勝幾個人分別檢查了一下城防,吩咐救治傷病,重新部署防禦。


    如今城裏缺醫少藥,受傷的士兵隻能簡單的包紮一下,剩下的隻能靠自己硬扛著。受傷後失血過多而死的人不計其數,杜義他們就是再心急也沒有辦法。


    統計了一下傷亡的數字,幾個人心裏格外的沉重。經過昨夜和上午半天的殘酷戰鬥,如今城牆上還能作戰的士兵隻剩下了三千六七百人且幾乎個個帶傷。一夜大戰,一下子減員超過了一半,死傷之慘重讓人心疼。


    放眼看去,此時的城牆上都是殘值斷臂的屍體和一個個麵無表情已經麻木了的士兵。死去的人已經沒有了感覺,而活著的人也都變成了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此時,這些士兵甚至連害怕都忘記了,還活著對於他們來說已經算不上什麽值得喜悅的事情了。


    禁軍和京畿大營挑選出來的七千騎兵,不得不放棄戰馬登上城牆和步卒一起守城。騎兵的優勢完全發揮不出來,所以死傷尤為慘重。禁軍的兩千騎兵,如今還活著的不足六百。還活著的人也是一個個麵如死灰,眼神空洞的好像失去了靈魂。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被眼前慘烈的場麵嚇的渾身發抖。看到那殘值斷臂的屍體,腸穿肚爛的傷員,他們會忍不住劇烈的嘔吐。可是一夜下來之後,如今他們都麻木了。靠坐在城牆上,他們大部分已經失去了思維,隻是一臉茫然的坐在那裏。


    相對來說,京畿大營的人馬還好些。雖然同樣損失慘重,但是從他們的臉上看到的是和杜義麾下殘存的人馬一樣的堅毅表情。在麵對死亡危機的時候沒有人會無動於衷,害怕是最自然的反應。隻是經曆過一次又一次的戰爭之後,他們已經學會了適應。


    靠在城牆上,機械的往嘴裏塞著冷硬的幹糧,等待著下一次的戰鬥。


    王半斤他們四個巡視了一圈,都是心情沉重。


    “照這樣打下去,隻要下午的時候周軍再發動一次同樣猛烈的進攻,咱們能不能扛得住實在是不敢想象啊。”


    王半斤喝了口水,麵帶憂色的說道。


    昭先扶著城牆一邊觀察周軍的動向一邊說道:“周軍的損傷比咱們要嚴重的多,從昨夜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死傷過萬了,即便周軍勢大,這樣的損失也是他們承受不起的。現在後周的皇帝郭榮來了,必然會做出調整的。”


    杜義道:“我擔心周天子禦駕親來,十幾萬周軍的援兵攜天子之威再次攻城的話,隻怕比上午的攻勢還要猛烈。”


    孫勝道:“如今周軍已經是騎虎難下,拿不下玉州,他們將近二十萬大軍被堵在這裏,每日的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郭榮一定是等不下去了,所以才會親自帶兵前來。嗬嗬,隻怕現在孫玄道一定是跪在郭榮的麵前瑟瑟發抖呢。”


    杜義道:“可惜了,若是城裏再有一萬人馬,趁著周軍退卻皇帝駕臨的關頭發動一次衝擊,必定能殺敵無數。”


    王半斤歎息道:“是啊,若是有一萬精騎趁亂衝擊周軍的大營,隻怕連郭榮都要嚇的趕緊往後跑。如今隻盼著王爺快點率軍趕來,不然等周軍調整之後玉州就真的危機了。”


    昭先一拍城牆說道:“怕的什麽,殺他一個夠本,殺他兩個就賺了。如今死在昭某手下的周軍已有數十,再殺他幾十人即便戰死了也不虧。”


    孫勝笑道:“真想不到啊,孫某第一次出征就要為國捐軀了。隻是即便是死,也要讓周軍嚐嚐孫某手裏丈八長矛的厲害!”


    王半斤道:“不必如此沮喪,王爺讓咱們堅守到今晚,他就絕對會在今晚之前趕來。隻要王爺率領大軍一到,和周軍對峙,咱們這裏的壓力就會小很多的。”


    杜義道:“正是,咱們要相信王爺!”


    昭先道:“隻是不知,王爺是否已經把安恆那廝料理了。隻要王爺重新奪迴了撫遠軍,即便後周有二十萬大軍也不是沒有勝算。”


    他們幾人此時已經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劉淩的身上,這是一種絕地中的希望,就如同寒夜裏唯一的一點火光,是人們堅持到太陽升起的希望。


    王半斤道:“杜義將軍,還望你下去和百姓們交談,希望有更多的百姓到城牆上來參與防守。現在,光靠著士兵們是遠遠不行的。”


    杜義歎道:“隻恨杜某無能,連累了城裏數萬百姓。如今百姓中的青壯大部分都自發組織起來參與守城,隻是杜某不忍讓他們上城牆送死。現在……我身為大漢將軍守土有責,卻要讓百姓跟著送死,心裏實在不是滋味。”


    王半斤道:“杜將軍千萬不要這麽想,周軍已經圍困玉州十餘日,損兵折將。若是城破之後必定血洗全城百姓,如今讓百姓參與守城,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隻要能堅持到王爺率領救兵到來,這是百姓和咱們唯一的生路。”


    杜義道:“我這便下城去,隻是……叫我如何開口啊。”


    他長歎一聲,扶著城牆站起來,帶著幾個親兵到城裏去了。王半斤和昭先孫勝互相看了看,都對杜義的忠義十分的欽佩。


    不過話說迴來,若不是杜義對城裏的百姓十分的愛護,隻怕周軍到來之際滿城的百姓早就四散逃命了。如今他們選擇和杜義站在一起,心裏已經做好了對死亡的準備。


    此時,在周軍大營,孫玄道的中軍大帳裏。


    一身重甲,年界六十須發皆白的老將孫玄道跪倒在地上,不斷的磕頭謝罪。在他的身後,一眾將領都跪在那裏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周世宗郭榮端坐在帥位上,眼神冰冷的掃視著跪在下麵的眾位將軍。


    郭榮三十歲年紀,臉色白淨,下頜上留著三縷胡須,劍眉朗目,長相頗為英俊。此時他麵沉似水,一張臉拉的老長,由此可見必然是壓製著心中的火氣。


    他沉聲問道:“孫愛卿,你帶兵八萬圍困玉州十餘日,如今玉州非但沒有拿下,倒是已經損失了近兩萬我大周勇士的性命,你可有話要對朕說嗎?”


    郭榮,又稱柴榮。史載此人:器貌英奇,善騎射,略通書史老黃,性沉重寡言。他是後周太祖郭威的內侄,後來被郭榮收為了義子。他是邢州堯山柴家莊人,父親名叫柴禮,祖父柴翁在當地都十分的有威望,柴家是當地有名的望族。


    後來家道中落,未及弱冠之年的柴榮投奔嫁給了郭威的姑媽。他性子謹慎沉著,幫助郭威處理家事井井有條,深受郭威的喜愛,收其為義子,改名為郭榮。當時的郭家並不十分的富裕,柴榮便外出經商補貼家用,並且在這期間練了一身的武藝,讀了大量的史書和黃老著作。


    後來後漢建立,郭威任鄴都留守,樞密使,天雄節度使,官至極品。再之後後漢隱帝登基,這個自以為是的皇帝怕郭威造反,將郭威留在都城汴州的親屬幾乎全都殺了,隻逃出來一個郭超。他以為這樣就會把郭威嚇住而不敢謀反,誰知道卻逼出了郭威這頭猛虎的怒氣。


    沒過多久,郭威攻破汴州,後漢滅亡。郭威自立為帝,號大周,立僅剩下的一個兒子郭超為太子。郭榮也以皇子的身份拜檀州刺史,校檢太保,封太原郡侯。再後來加封為晉王,判內外兵馬事。


    太子郭超,對自己這個義弟也是十分的欣賞。郭超為人粗枝大葉,性格火爆,沒有什麽心機。很多事情都會征求郭榮的意見,而郭榮對太子交代的事也是盡心竭力,不曾有一點的違逆敷衍。重義氣而心機簡單的郭超對他這樣的表現十分的欣賞,因為自己兄弟都死在了後漢隱帝的手裏,所以他對郭榮視如親兄弟一般。


    太祖郭威大病不愈,眼看著沒有幾天的活頭了。太子郭超繼位這是早已經定下來的事,誰也改變不了。太祖郭威更是數次召見郭榮,囑咐他好好輔佐陛下,做天下臣民之表率。郭榮也是淚流滿麵,發誓說要盡心盡力輔佐太子,縱死不敢懈怠。


    誰又能想到太子一身的武藝,驍勇無比,竟然會從馬背上掉下來摔死呢?他當初從汴州逃出來的時候,一身浴血,殺敵上百,三日三夜奔行都不曾從馬上掉下來。好好的在校場騎馬射箭,怎麽就會因為馬鞍鬆脫而落馬?又怎麽會被騎馬趕來營救的侍衛沒有控製好馬匹,被亂馬踩死了呢?


    這其中的事情,隨著那養馬的小吏,營救郭超卻不慎將其踩死的侍衛們都被處死,再也無人得知了。


    太祖郭威又驚又怒,悲痛之下一命嗚唿。太子死了,如今這後周的天下順理成章繼位的隻有一人,那便是晉王郭榮。


    郭榮登基為帝,當天就宣布要禦駕親征北漢。因為根據調查才發現,原來已經死了的養馬小吏和侍衛都是北漢派來的奸細,父兄之仇不共戴天。沒等發喪了太祖郭威和太子郭超,郭榮就恢複了自己的柴姓,領兵北伐了。


    於是,周世宗柴榮,堂而皇之的征討北漢來了。


    第八十四章 臨陣斬將


    孫玄道這個人是很久以前就追隨在周太祖郭威身邊的老人了,具體跟了郭威多少年,到現在給郭家賣了多少年的命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不過,可以說當今天子周世宗柴榮這個人,他是看著其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


    想當初,郭家還沒有發跡的時候。那個時候郭威還不得寵,家裏也不富裕。年紀輕輕就來郭家投奔姑媽的柴榮那個時候很單純,隻想讓所有對自己好的人都過的好一點。姑父郭威對他視如己出,並且收為義子。而他也隻想著好好報答自己的姑父和姑媽,好好的,多多的為郭家做一些事情。


    他不但將郭家的家務管理的井井有條,更是外出經商賺了不少錢來補貼家用。可以說,當時郭家的日子越來越好,柴榮的功勞不可忽視。在這期間,柴榮讀書習武,漸漸的成長為一個優秀的人才。


    後來郭威受到重用,先是被任命為樞密副使,後來任鄴都留守密使,天雄節度使。此時的柴榮已經顯露出了他在軍事上的才幹,被任命為天雄牙內指揮使,領貴州刺史,檢校右仆射。再後來郭威的家眷都在汴州被後漢隱帝所殺,郭威一怒揮軍直取開封,留柴榮鎮守鄴都。


    郭威滅後漢,建立大周帝國。控製中原九十八州的土地,是當時中原地區最大的國家。一榮俱榮,柴榮身為郭威的義子,先是被封為太原郡侯,後來又被加封為晉王,主掌後周兵馬事宜。


    如今柴榮登基為帝,終成九五之尊。這些年來,孫玄道是一直看著的。柴榮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巔峰,絕非偶然。


    知道當今陛下的手段,孫玄道如何能不怕?如今陛下怪罪下來,他又能有什麽借口來開脫?圍困玉州十餘日,非但沒能破城還損兵折將,就算有天大的借口也無濟於事。更何況玉州守軍前後都不過是幾千人馬而已,卻屢攻不下,他還能說什麽?


    孫玄道叩首道:“臣罪該萬死!”


    柴榮歎了口氣道:“孫玄道,你一句罪該萬死就成了?就算你真的死一萬次,就能換迴我大周兩萬勇士的性命?”


    他站起來,手扶寶劍,看了看帳外灰蒙蒙的天空。


    “你是兩朝的老將了,領兵多年,一直深受先帝的信賴。這些年無論是對北漢,還是後蜀,南唐,你領兵作戰都能取勝,現在卻為何攻不破這小小的玉州?”


    孫玄道以頭觸地道:“臣有負皇恩,請陛下責罰!”


    柴榮冷哼了一聲道:“責罰,罪該萬死,你除了會說這些,就沒有別的了嗎?孫玄道,當年你的血性都到什麽地方去了?先帝征伐後漢,你領兵五百奇襲漢軍大營,殺了個三進三出斬敵數千。征討後蜀你身先士卒一馬當先,身中兩箭依然毫不退縮,一舉將後蜀軍追殺出去七十餘裏。與南唐戰與江北,你隻帶三千軍馬守住河道,斷了南唐大軍的退路,一場大戰下來血透重甲。”


    他直視著孫玄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這些事,你都忘記了嗎?”


    孫玄道身子一顫,抬起已經蒼老的臉,看了一眼柴榮,隨即再次深深的把頭低了下去。隻是,他身子不斷的輕顫著,顯然難以掩飾內心中的激動。是啊,柴榮說的沒錯,那些往事都是他的輝煌經曆。可是……可是如今那隻不畏死不退後的猛虎已經老了,心裏多了一分慈悲一分善念。猛虎的爪子已經不再鋒利,牙齒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冷冽鋒芒。


    他見多了死人,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淡然,已經習慣。可是老了老了,卻越來越承受不住死亡帶給他的衝擊了。看著攻城的士兵一個一個的身死,他的心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痛苦。或許,隨著太祖陛下的離去,也把他的戰魂同時帶走了。


    若不是昨夜皇帝派了欽差督戰,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士兵那樣送死一般的攻城的。一夜半天的苦戰,非但沒有攻下玉州,反而葬送了上萬士兵的性命,他心如刀割。可是,他能說什麽?本來他就是反對這場戰爭的,本來他是想圍而不打逼迫玉州守軍投降的,本來他是想盡量的少犧牲一些鮮活的生命的,可是,他身不由己。


    死了那麽多人,若不是你這陛下不斷催促,又怎麽會死那麽多人?


    隻是他身為臣子,又怎麽能說出來。


    當初郭家還沒有發跡的時候,他就在郭家了。眼看著郭家的人逐步走向輝煌,也逐步凋零。雖然郭威登基帝位,九五之尊,但是郭家的人已經死絕了,沒有了血脈相傳。如今這大周,連皇帝都不再姓郭了,他還能說什麽?


    “孫玄道,不是朕怪罪你,而是你這些日子實在讓朕失望了。”


    柴榮歎道:“皇兄被北漢的奸細所謀殺,先帝更是因此而龍禦歸天。如此不同戴天之仇,百姓憤慨,三軍用命,你怎麽敢如此懈怠?你如何能對得起先帝,對得起朕對你的信任?”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今日朕親自到陣前督戰,看你如何攻破玉州,殺盡那些北漢人,給先帝,給太子殿下,給死去的將士們報仇!”


    孫玄道身子猛的一顫,他抬起頭,神情蒼涼的看了一眼皇帝,深深的把頭埋了下去。他聲音顫抖著說:“臣……遵旨!”


    柴榮坐迴椅子上說道:“希望你不要再辜負了朕的信任!”


    他掃了一眼帳下跪著的將領們說道:“朕聽說上午攻城的時候,銳金營將軍宋毅不但沒有盡全力,而且按兵不動,致使青木營損失慘重而並不支援,可有此事?”


    下麵跪著的銳金營將軍宋毅連著磕了幾個響頭,帶著哭腔說道:“啟稟陛下,非是微臣不肯用命,而是北漢軍守城實在悍勇,確實損失慘重啊!如今的五行大營,前幾日的攻勢下來,厚土營已經名存實亡,一萬大軍已經不足兩千。今日一戰,青木營一萬將士,活著迴來的不過幾百人。五行大營如今已經損了兩個,微臣實在不忍在將銳金營派上去送死啊!請陛下明察,就給五行大營留一點活路吧!”


    他不住的磕頭,額頭上很快就流出了血液。他聲音嘶啞,歇斯底裏,身子不住的顫抖著。


    “哼!”


    世宗柴榮一聲冷哼。


    “戰前退縮,還敢狡辯?”


    他怒斥道:“五行大營建立的目的是什麽?!是保家衛國!是開疆拓土!而不是為了保住自己性命畏縮不前,臨陣脫逃!銳金營,青木營,四海營,烈火營,厚土營此五行大營,自建立之初隨先帝與朕多次征戰,戰功彪炳,從來不曾如此退縮過!怎麽到了你的手裏,這銳金營就變了味道!”


    “除了四海營不善陸戰,銳金,青木,烈火,厚土四營征戰南北,立下了多少功勞?就因為你這懦夫,你這怕死的懦夫!五行大營從不退縮,從不言敗,從不低頭的意誌還剩下多少?五行大營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你還有臉說為了保存五行大營的根本,若不是你銳金營臨陣不前,青木營獨自奮力攻城,又豈會攻不破那小小的玉州!又怎麽會讓青木營幾乎損失殆盡!”


    柴榮越說越怒,指著宋毅罵道:“你這樣的人,有什麽麵目統領銳金營?又有什麽麵目在朕跟前委屈!軍令如山,你卻不遵從號令。朕讓人傳來的話你都敢不聽,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些功勞,這大周就是你一人的天下了!”


    這話可誅心,如晴天霹靂!


    宋毅再次叩首道:“陛下,臣不敢啊!五行大營乃是先帝所建立,如今眼看著五行大營的人馬越來越少,臣心痛!臣不敢有二心,隻是想保留一些五行大營的骨血。再照這麽打下去,五行大營名存實亡啊陛下!”


    世宗柴榮氣的麵色煞白,他怒道:“還敢狡辯!五行大營自建立至今已曆十二年,其中三次,五萬大軍幾乎全部戰死,如今這五行大營還不是屹立不倒?曆任的各營將軍,無不悍勇。所有五行大營的士兵,無不向前。五行大營如今是我大周軍隊榮譽的象征,你卻將這榮譽踐踏的一文不值!這五行大營,不是你說有就有,你說沒有就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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