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影的聲音並不小,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也注意到了秦紅拂。


    認出她是誰之後,這些人竊竊私語起來。


    當然,說得都不是什麽好話。


    秦紅拂沒有說話,現在不是和付清影爭辯的好時候,秦家不能再樹敵了。


    “付小姐這話說得差了,”一個淡淡的男聲響起,“明明秦紅拂是被我當著趙石的麵擄走的。趙家那些人但凡有點肚量,就不會把這件事怪在一個女人頭上。”


    “你是?”付清影一開始還有點疑惑,上下打量會後,瞪大了雙眼,“是你!”


    秦紅拂一下子轉身,入眼所及,果然是那個熟悉的男人。


    即使他的樣子變了,秦紅拂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她的目光頓時複雜得如同深海,平靜的水麵下全是漩渦。


    許開光緩緩走到秦紅拂身邊,停下,站直,微笑:“真巧啊。”說著,他看向付清影:“付小姐,又見麵了。”


    “你也來了,”付清影上下打量許開光,冷笑道:“果然,奸夫淫婦湊一塊了……”


    “付小姐,我勸你最好禮貌一點,”許開光目光一斜,付清影就覺得她的雙手雙腳似乎被四隻無形的手鉗住了。


    她臉色頓時一變,她似乎才想起,這個人可是一招就幹掉了她的貼身保鏢的超級兇人。


    雖然她不信這個人敢在這麽多人麵前動手,但她也沒必要去挑戰人家的底線不是。


    “哼,一丘之貉,狼狽為奸,蘇家居然會請你們這種人來。”付清影冷哼道,但是人卻向遠處走去。


    她要去向趙家叔叔們報信。


    ……


    趙國驕的頂層公寓裏,此時還坐著另外二人,正是趙王孫和趙永盛。


    “秦家那邊這兩天沒什麽動靜吧?”趙國驕淡淡問道。


    “要說動靜,那可大了去了,”趙永盛幸災樂禍道:“聽說這兩天秦家的門檻都快被踩破了,全是去和他們脫離關係的人。”


    趙王孫瞥了趙永盛一眼,悶聲道:“大哥別瞎擔心,秦家自顧不暇,不會亂傳我們話的。”


    趙國驕點點頭,聲音依舊很淡:“小心無大錯。另一件事,龍炎新教官的身份查出來沒有?”


    “查出一點,”趙永盛趕緊道:“據說這個人是前些日子軍中演武時被彭老選出來。姓許,年紀不大,二十多歲。具體叫什麽名字,什麽來曆還在查。另外,彭老也的確來了河島,不過是秘密行動,知道的人不多。”


    趙國驕聽到年齡,若有所思。


    “蘇家真和龍炎新教官攀上關係了?”趙王孫還是有些不信,“我從來沒聽說過龍炎的人會和世家攀上關係。蘇家好歹也算個家族了,這不是壞了規矩麽。”


    “應該不假,”趙國驕聲音還是那麽淡,淡得如同一杯白開水,沒有什麽事能引起他的興趣,“我們特意去查才知道的消息,蘇家卻那麽清楚,蘇家絕沒有那個能量。”


    現了想,趙國驕的臉上出現一絲凝重:“不要再往深查了,以免打草驚蛇,犯了忌諱。”


    “大哥,至於麽?”趙王孫看不慣,不以為意道:“龍炎教官的確身份不低,但也不至於這麽小心吧。”龍炎的教官身份雖然不低,但那也是因為彭老才水漲船高,趙家好歹也是能和彭老扳扳手腕的家族,不至於怕。


    “你錯了,”趙國驕卻搖搖頭,斷言道:“這次這個,和以前的不一樣。”


    二人疑惑地看向哥哥。


    “龍炎教官,雖然沒有年齡限製,但向來也沒選過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畢竟,龍炎的教官和一般教官不一樣。每一屆龍炎教官,說是彭老的子女也不為過。”


    二人點頭,彭老行事向來獨特,雖然出身家族,但從不幫襯家裏人,反倒喜歡栽培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他精心栽培的年輕人說成他的子女,也不假。


    “但即使每一屆龍炎的教官年齡都不大,可也沒有二十多的,年輕道都能做彭老的孫子了。雖然龍炎教官不算多大的實職,可連個將軍銜都沒有又怎麽服眾?但是,三十歲以下的華國將軍除了付琳琅,還有誰?這麽個小家夥提拔上來,能服眾麽?彭老知道這點卻還要提拔他……”


    趙國驕說到這兒頓了頓,看了兄弟二人一眼,趙永盛還沒反應過來,趙王孫已經有些明白,眯起眼睛道:“……說明彭老十分看重這人,已經看重到甚至不惜損失威望為他鋪路!”他臉上露出驚容:“這個人在彭老那兒地位這麽重?”


    “不止,”趙國驕淡淡道:“彭老這麽大歲數的人了,培養的人才也不知道有多少,如果隻是一般的人才他何必賭上他的一世情名?好好想想,彭老這個歲數,也要退了不是。”


    趙王孫和趙永盛互相看了看,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大哥,你的意思是……”趙永盛遲疑道,“這個龍炎教官可能繼承彭老的遺產?”這裏的遺產當然不是指金錢,這裏的遺產指得是彭老的政治遺產。


    身為華國多年來實際上的軍方第一人,彭老留下的人脈關係不容小覷。按理來說,這些政治遺產都應該留給家裏人,畢竟,坐到那個位置的都家大業大,誰沒有幾個兒女。但誰讓彭老就那麽特殊呢,所以這份政治遺產留給什麽人還真說不準。


    “大哥,”趙王孫有些遲疑,“不至於吧……”


    “誰知道至不至於呢。”趙國驕聳聳肩,一錘定音,“小心無大錯。”


    二人鄭重地點點頭,終於把哥哥的話聽進去了。


    正當趙國驕喘口氣準備說點其他事時,手機響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換了副和藹的口吻,慈愛道:“是清影啊,有事麽?”聽著聽著他的臉色嚴肅起來,掛斷電話後看了趙王孫一眼,沉聲道:“王孫,找到許開光了!”


    “什麽?”趙王孫那張臉頓時難看了,“他在哪兒?”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裏麵蘊含的憤恨清清楚楚。


    “蘇家今晚的宴會上。”趙國驕的臉色也有點難看,蘇天檣才和他們談合作,轉頭就把許開光這個敵人請過去了?


    “什麽。”趙王孫反應過來也怒了,“蘇家那個小女孩是什麽意思?欺我趙家沒人麽!”


    “二哥,你別急著生氣。訂婚那晚蘇家主又不在,她也許不清楚許開光和我們的事也說不定不是?”趙永盛還有點理智,勸道:“再說了你也知道那種宴會動不動就是上百人,蘇家主哪顧得了那麽多,不都是手下人去辦。”


    許是覺得趙永盛說得也有道理,趙王孫這個炮仗才沒炸,隻是仍然很生氣,對趙永盛怒氣衝衝道:“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問清楚,這件事蘇天檣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趙國驕看著這一切,雖然趙永盛說得有道理,但是他總隱隱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他總覺得這不會是蘇天檣的紕漏,可如果不是紕漏,為了一個許開光冒著得罪趙家的風險值得麽?


    任他想破腦袋也可能想到許開光會是他們談論許久的龍炎教官,因為這件事根本不合理。如果許開光是龍炎教官的話,他怎麽會做出放下狠話後又突然銷聲匿跡這種很明顯是怕了趙家的舉動。


    這種想不通令趙國驕也產生了好奇,沉聲道:“王孫,我和你一起去。”頓了頓,他冷笑一聲,“總得讓蘇天檣知道,雖然我們同意和她合作,但合作中誰主誰次也要弄清楚點,騎牆可不受人歡迎!”


    ……


    秦紅拂看著麵前這個似乎變了很多的男人,表情很複雜。


    她麵上古井無波,雙眼卻像是漩渦。


    因為這個男人,她和趙石的婚事告吹。


    這個男人說要想盡一切辦法帶她走,最後卻沒有出現。


    現在,他出現在她麵前。


    “沒什麽巧的。”秦紅拂冷冷道,一雙大長腿晃悠著就要離開,“拜拜。”


    “嘿,秦頭兒,好歹我也幫你解了圍,你對我不該這麽冷淡吧……”許開光笑眯眯得,插在了秦紅拂的身前。


    看著許開光那張笑眯眯的臉,秦紅拂忽然覺得一陣膩味。她冷冷道:“我要你幫我解圍了麽?自作多情!”她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態,根本沒辦法靜下下對秦紅拂說話,一生氣轉身就想走。


    許開光看著秦紅拂的背影,他當然知道秦紅拂為什麽這麽生他氣。


    “秦頭兒,我那天真的是準備去的,但是……”想到自己的遭遇,許開光歎了口氣,“發生了很多很多事!”他隻能用很多很多事來解釋,因為那些事聽上去太匪夷所思,根本不是一下子就能解釋得來的,“但你放心,我會補償你!”


    “補償我?”聽到這話,秦紅拂頓下了腳步,轉過頭盯著許開光,紅唇咬緊倔強道:“我不需要什麽補償,你和我之間,沒有關係。”


    “如果我說,”許開光並不失望,“我有辦法將你從你目前的困境解救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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