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許天盛表情不屑,“你以為能拿這個威脅我們麽?”


    “不是威脅,而是通知。”許開光淡淡道,“無論你們同不同意,那天我都會去祭拜我的母親。”


    “父親,你也看到了,”許天盛不再和這個總惹他生氣的家夥說話,轉而對老爺子沉聲道:“這個人一點長孫的擔待都沒有,我認為,應該將他趕出許家。”


    “我說過了,這個許家長孫我一點都不稀罕,”許開光頓了頓道,“四天後,我母親祭日之時,為祭拜我母親而來之人一定會多過為你們族祭而來之人,我要我母親風風光光。”


    “好大的口氣。”許天盛聞言就想諷刺。眾人也盡皆不屑,畢竟,以一人之力,超過一個家族,實在太困難了。


    李曼歌在一旁擔憂地看著這一幕。


    眼見又要發展為爭吵,老爺子頗為頭痛,隻得沉聲道:“這件事先擱下,到時再議。”老爺子強行用自己的權威擱下了這件事,但這麽鬧了兩次後,沒人再和許開光說話了,他們隻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夥是那麽礙眼。


    中午這頓飯,最後不歡而散。許家之人,經過這幾件事,算是看透了許開光,隻覺得此人十年後歸來,性格愈發偏激,說話越來越不著調,實在當不得大器。


    當然,許開光不會在乎他們的看法,他來到許家隻是想找到程娉婷的線索。不然,他絕不會在這兒和這些人虛與委蛇。


    正當他帶著李曼歌想要離開餐廳時,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開光,等一下!”許開光迴頭一看,隻見許襲蘭扶著老爺子,正向這邊走來。


    許開光見狀停下腳步,等老爺子過來後就聽他淡淡道:“不介意陪爺爺逛一逛吧。”


    許開光沒說話,點了點頭。


    “襲蘭,你陪陪你大哥的女朋友,我和你大哥逛一逛。”在爺爺的吩咐下許襲蘭鬆開了扶著老爺子的手,看也不看許開光一眼,走向李曼歌。


    “去吧。”許開光對李曼歌點了點頭,敵人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在許老爺子住的地方搞什麽襲擊,那麽做已經不是膽子大不大的問題了,而是找死。


    二人行走在莊園的小道上,高大的法國梧桐遮蓋住了烈日,斑駁的光影灑在二人身上,讓二人看上去有些明滅不定。


    “開光啊!”被許開光扶著的老爺子沉聲開口了,“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麽?”見沒了人,老者直截了當道。


    老人說這話時看向許開光,但許開光卻低下了頭,把頭低到了老者看不清臉的地方。


    “我知道你這些年在外麵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而這些本來都不是你該遭受的,”老者看向許開光的目光中滿是惋惜,“你本該是許家天命所歸之人,本該是許家最閃耀的那顆星。我能看到,你有這樣的資質。可是……可是……唉!”老者也許是老了,也許是心軟了,再也不願意提起過去的事。


    “我知道,許家對不起你,”老者重新組織了下語言,“到底要怎麽樣,你才願意原諒你父親,”老者頓了頓,有些艱難道:“原諒我呢?”


    “原諒?”


    “希望你能放下那些事,原諒我們,畢竟我們已經是你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啊!”


    “親人?哈哈”,許開光忽然笑了聲,淡淡道:“要我原諒你們也可以。”


    “首先,我要你廢了那個男人的家主之位,將他打入家族地牢,麵壁十年,償當年欺我母親之罪。”


    “不可能,不說我不可能為了十年前的事廢掉現任家主,”老者搖搖頭,“單說天盛已經做了十年家主,早不是我一言可廢的了。”


    “第二,”許開光就像沒聽到老者的話似的,繼續道:“我要那個女人償命。”


    “開光,”老者歎了口氣,“那女人已經被關了十年,不見天日,罪行也該還完了。況且,考慮到麒兒,那個女人也不能死啊!”


    “第三!我要他們一家三口,去我母親墳前磕頭認錯。之後我會將母親之墳遷出許家,以後每年由我肚子拜祭。”


    聽到這個要求老者猶豫了下,最後卻還是拒絕道:“再這麽說,她也是許家的媳婦,怎麽能把她遷出去呢?”


    “三個要求,你一個都答應不了對麽?”許開光在這時抬起了頭。


    見慣風浪的許老對上那雙眼睛竟然瞳孔一縮。


    那是什麽樣的目光啊,老者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看到那種冷冽的目光,冷得就像寒潭,深得至少千尺。


    “一個都答應不了,還想讓我原諒你們?”許開光嗤笑一聲,鬆開手臂,轉身徑自走了。


    “唉,開光,不是我不想答應你,隻是……”老者望著許開光的背影,頓了頓道:“你這三個要求沒人能做得到啊!”


    “我就做得到!”這句話擲地有聲,堅定無比,竟一時令老爺子有些恍惚,仿佛想起了什麽。


    等老爺子反應過來時,許開光已經走遠了。


    ……


    李曼歌偷偷看著沙發上的許開光,隻見許開光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唿吸均勻,也不知道睡著沒有。


    “今天的事,麻煩你了。”就在這時,許開光的聲音忽然響起,令李曼歌一陣慌亂。


    “啊!沒什麽,我也沒幫上什麽忙。”今天沒有人對她怎麽樣,不是綁走程娉婷和李曼歌之人不再這些人中,就是那個人還沒出現。


    但既然崔家那麽說了,那基本上應該不會有錯。那麽隻剩下一個可能,就是那個人還沒出現。


    目前為止,許家直係子弟中唯一沒出現的隻剩一個。


    想到那個人,許開光眼中閃過一道光。


    “把你當作誘餌,已經將你置於險境之中,無論如何,我承你的情。”許開光沒睜開眼,淡淡道。


    李曼歌聽到許開光客氣的話,歎了口氣,惆悵道:“我們之間,真的要這麽生分麽?”


    許開光沒有迴答。


    “開光,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迴答我。”


    “……問吧!”


    “我問你,這麽多年了,你到底原諒我沒有?”問出這個問題時,李曼歌有些忐忑。


    “……”許開光沉默了一會兒,“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原諒你了。”


    “不是需不需要,”床上的李曼歌忽然激動起來,“如果你原諒我了,為什麽對我還是這個態度?如果你原諒我了,我們難道不能……不能……重新開始麽?”說完,她期待地等著許開光的迴答。


    可許開光卻又沒了聲音,令李曼歌好一陣失望。


    “我們之間,已經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了,你明白麽?”半晌,許開光重新開口。


    “十年前,我在上大學,我的一切,我家中生病的母親,對我不好的父親,我的所有秘密,你都知道。”


    “我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哭的時候,你和我一起哭,我笑的時候,你和我一起笑。兩個人在一起,仿佛就是一個世界。”


    “但是十年過去,你知道我這十年經曆了什麽麽?你知道我哭過多少次,笑過多少次麽?你知道我現在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麽?”


    “不!你不知道!”許開光的聲音很輕。


    “可是我能重新去了解,我們能重新開始啊!”李曼歌急切地打斷了他。


    “如果已經有了解我的人,存在了呢?如果已經有能和我一起笑一起哭的人,出現了呢?”許開光淡淡道:“十年,能改變的太多。”


    “我不是不喜歡你了,隻是,你不再適合我了。”


    這句話一出,李曼歌頓時明白二人之間再無可能。十年前的明月光,如今已成了衣服上的飯粒兒,十年前的朱砂痣,如今也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


    “真的,一點可能也沒有了?”李曼歌雖然已經知道了答案,但仍然不死心。


    “以後我們還是做朋友吧。”許開光輕聲道:“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


    “很快,你就知道,為什麽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這話說出後,許開光翻了個身,再沒說過一句話。


    李曼歌呆呆地望著天,目光沒了焦點,不知道在想什麽。


    ……


    許家老家,原本位置偏僻,交通不便,但自從靠上許家這棵大樹,許家壩幾十年來早發展得風生水起,跑著步衝入現代化,小洋房建起來了,學校超市也建起來了,周圍也發展起來,儼然成為一個小城鎮。


    正因如此,許家的人在這裏地位很高。鎮長、副鎮長大多是和許家關係很深的人擔任。如果你有機會你來這兒幹一任鎮長,雖然官小位卑,可以後就算是許家的自己人了,下班上絕對官運亨通。


    現在,在許家的祠堂外,一群人正熱切地在路邊盼望。


    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相同的就是穿著黑色描線的衣服,衣服上用金線描著個許字。


    “來了!來了!”很快,這群人騷動起來,隻見一支浩浩蕩蕩的車隊向這邊駛來!


    聽到這話,為首的一個長劉海男人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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