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的意思是?”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最適合開口的許天盛主動出聲。


    “我的意思是,恢複開光的長孫地位。”老爺子這話一出,全場皆驚!


    老爺子竟然想要恢複許開光的長孫地位!


    許家長孫,可不是簡簡單單一個名分。


    這裏麵牽扯的利益太多了。


    臉色最不好看的就是許邦成了。身為許家現任長孫,本來明年他就要升遷為司局級幹部了,可如果不再是許家長孫,那這些事都說不準了。


    其次許天盛也變了臉色,長幼有序,如果許開光成了長孫,那他另一個兒子怎麽辦?


    “父親,萬萬不可啊。”許天盛毫不猶豫地反對,苦口婆心勸道:“即使您不愛聽,我也要說,此人當年負氣離家,早已放棄長孫的責任,當然也就沒有重新擔當長孫的可能了!”


    眾人盡皆沉默。許天盛說得沒錯,許開光十年未歸,一點長孫的責任都沒有承擔過,現在一迴來就要享受長孫的權利,他們沒人能服氣。


    老爺子聞言剛想再說點什麽,忽然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不必了,什麽長孫,我還不稀罕。”


    許開光這話一出,立馬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滿。


    “放肆,大人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多嘴了?”許天盛皺眉道。


    “我說我不想當什麽長孫還不好麽?”許開光淡淡道:“難道你還想讓我當這個長孫不成?”


    “你……”許天盛被噎得說不出話。


    就在這時,一旁的二伯也開口了:“父親,我認為開光的性格不太適合當我們許家的長孫。”


    “有件事我本來不準備說的,但是現在我得說了。”


    “就在剛剛,邦成帶著開光他們出去玩的時候,偶遇了魏德勝,”對這個名字,在座的人都算熟悉,畢竟身為蘇北地下世界的頭兒,許家和他總會打些交道,“魏德勝看開光的車技不錯,想要和開光聊一聊,但是您知道開光怎麽說麽?”


    “開光直接對著魏德勝派來的人說,魏德勝不夠資格讓他去見他,要想見他就讓他自己來。”此言一出,還不知道這件事的大人們臉色都古怪起來,看向許開光的目光中有不屑,有同情,還有不理解。


    許開光說這話時有沒有想過他是什麽身份?這還沒當上許家長孫就這麽囂張了,當上以後還不得上天啊!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我也不同意……”


    “我也是……”


    “我也是……”借著這個由頭,眾人的聲音一個接一個響起。


    許邦成見狀,看向許開光的目光有些遺憾。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事關自己的長孫地位,總不可能讓他讓出去吧。喊一聲大哥無所謂,可牽扯到利益就不一樣了。


    見這些人如潮水般的附和,老爺子深深看了許開光一眼,問道:“開光,你二伯說得是真的麽?”


    “是真的,”許開光淡淡道:“魏德勝還不夠資格讓我去見他。”


    “哼!”聽到許開光還在大言不慚有人嗤笑一聲。


    “出去這麽多年別的沒學會倒學會了扯著虎皮做大旗,”有人低聲道:“憑你也配。”


    魏德勝是什麽人,也是你一個小字輩能羞辱的?要不是看在許家的麵子上,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見許開光承認,老爺子也頗為頭痛。


    他沒想到十年未見,許開光的性格不僅沒有變得溫潤,反倒更暴烈,這樣的人的確不適合做許家的長孫。雖然他本來的意思就是投石問路,也沒想著這些人真能同意,可許開光鬧出這麽一出,後麵的事也不好說了。


    也許是人老了,沒了年輕時的銳氣,老爺子心中竟然升起一絲無力感。


    他不欲再和眾人爭論,點點頭道:“既然這樣,長孫的事就算了。”頓了頓,他續道:“但開光耽擱了這麽多年,我們許家一定要給他一些補償。”


    “可以,”許天盛見老人鬆口,立馬跟上道:“等他迴來可以先從軍方開始發展,我們保他一個上校正團級軍官,等他轉業以後我們再給他安一個實權處級幹部,父親你覺得可以麽?”


    聽到這個打算,眾人微微點頭。這待遇也不錯了,要是讓許開光自己升,還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升到上校。


    “不夠,”誰知老爺子卻皺起了眉,“我許家第三代的老大,怎麽能止步於一個處級?十年內,開光至少得有個少將的軍銜!之後他願意在軍中發展就繼續在軍中發展,不願意在京南給他安排一個好職位。”


    聽到老爺子這話,眾人頓時麵色詭異起來。


    上校到少將,好麽,連升兩級,一下子從一個正營職幹部,升到了正軍職。轉業以後至少也是個廳級,而且到時許開光甚至四十歲沒到,正是風華正茂的好年紀,前途更是大有可為。


    他們的兒子,怎麽就攤不上這種好事呢?


    老爺子的心可……真偏啊!


    許天盛愣了愣後,有些猶豫。雖然許家在軍中影響力不小,但軍級幹部也不是說任命就任命的,想做到這一點肯定要動用許家每年的名額啊!可是,他為什麽要動用整個家族的勢力去幫一個他根本不對付的家夥呢?


    “天盛,你是不是以為你的翅膀硬了?”就在許天盛猶豫間,老爺子淡淡的卻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如果你不願意辦這件事,我就拉下這張老臉,去找以前的朋友,看看我許定國的臉麵還好不好用。”


    許天盛苦笑一聲,老爺子這話一出,他還能說什麽呢?遂點頭道:“父親的話我怎麽敢違背,我知道了,我會去辦的。”


    眾人全將羨慕嫉妒的目光投向許開光,如果目光能殺死人,許開光已經千瘡百孔。


    即使是許家,也不是什麽人都是保底一個少將的。許邦成看著許開光,更是有非常不服氣。


    可就在這時,許開光又說出了讓人驚訝的話。


    “不勞大家費心了,”許開光淡淡道:“不用你們幫忙,十年內我自己也能升到少將。”許開光並沒有吹牛,等他走馬上任龍炎的教官後,至少也是個大校。加上彭老將軍的幫助,他未來的軍中的前途,甚至不止一個少將那麽簡單,所以,他不僅不想受許家的人情,許家的這個少將,他也真看不上。


    可這些人不知道啊!


    “哼,小孩子說話還真是不過腦子。”性格比較火爆的三叔哂笑道:“別說少將了,靠你自己,上校可能都要升一輩子。”


    “開光,你也不小了,說話之前最好想一想。”那邊二叔也沉聲道。


    許天盛看著許開光,不屑地笑了笑,話都不想多說。


    真是不識好歹!


    在這裏說說還好,出去亂說,不是丟許家的臉?這是眾人心中一致的想法。


    老爺子望著許開光,嘴唇微動,最後卻化為無聲的歎息。


    “這件事既然大家都有想法,那就暫且放下,過兩天我們再說。”老者轉移了話題,“還有一件事。明天,族祭,就要開始了,大家準備準備出發。我們先到地方準備迎接客人。”


    聽到這話,眾人都聚精會神起來。


    許家每年的族祭,都是家中最大的事,無論誰手上有什麽工作都必須在族祭那天趕到。


    族祭並不在這裏舉行,而是在京南附近的一個小村子裏,當年,許家先祖就是從那村子裏走出來,金戈鐵馬,打下許家百年家業。


    每年的這個時候,正是當年許家先祖從故鄉走出來的日子,也是許家祭祀先祖,告慰先祖的日子。


    與此同時,許家也會舉行一些活動,邀請賓客參加參觀,大家同樂。


    誰能邀請到份量最重的客人,誰當然就最有麵子。


    而他們提前一天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聽老爺子安排。


    這些年安排族祭的重擔逐漸轉移到了許天盛身上,在老爺子的幫助下,許天盛很快將族祭的事一件件安排下去。


    “今年的族祭,我希望增加一個項目。”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眾人皺起了眉頭。


    怎麽又是他?


    沒錯,開口的又是許開光。


    “開光你有什麽想法大可說說麽。”老爺子的話堵住了不少人的嘴,大家隻好看著許開光,想知道他又有什麽高論。


    “今年的族祭,我就不參加了,”許開光淡淡道:“那天我會去祭拜我的母親。”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荒謬!”最古板的二叔立馬反駁道,“你至少也是許家名義上的長孫,族祭之日,去祭拜一個女人算怎麽迴事?”


    “許開光,這種大事上,沒有你說話的份兒。”許天盛淡淡道,他沒有生氣,他隻覺得可笑。


    無論他多不喜歡許開光,即使許開光隻是許家名義上的長孫,但許家族祭之日長孫跑去祭拜一個女人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其他人看向許開光的目光都差不多,都覺得許開光是腦殼壞了。隻有許襲蘭看向許開光的目光放出一點異彩。


    這個人,還蠻孝順的。不過她眼中也有一絲遺憾,這個人還是想得太簡單了,這種大事上,老爺子再想補償他也不會亂來的。


    果然。


    “開光,你這個想法實在……”老者搖搖頭,表情嚴肅,“國之大事,唯戰與祀。身為許家長孫,族祭那日,你不在場,我絕不同意。”


    “那我就不當這個許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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