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遠處傳來了狗的吠叫聲,竟然是奔著我們所處的地方過來,我站起身,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彎下腰,將周美薇抱起,說道:“好像有人奔著這麵過來了,咱們先到樹上躲躲。”猛的提氣一縱身,躍起一丈多高,落在了這棵參天大樹的枝丫處,這才把她放下,兩人並肩坐在樹上向下觀望。


    兩三分鍾後,十多隻各種毛色品種各異的獵犬快速的奔跑而至,當看到拴在大樹下的雲豹時,俱是大聲的吠叫不停,雲豹亦是大聲的吼叫著,背上的毛全部戧著豎立起來,猛的向前撲過去,無奈,脖子上拴著繩索,剛躍出不遠又被拉了迴來,氣的它更是張牙舞爪的咆哮個不停,在原地打著轉。


    這時,後麵陸續的跑過來數十人,手裏都拿著家夥,正是搶親的那幫苗人,由於尋不到我們的蹤跡,因此迴去牽了十餘條獵狗來搜山,在獵狗的帶領下找尋到這裏。


    這幫人看到拴在樹下的雲豹都是一愣,待見到它脖頸上的繩索時,更是感到驚奇,不禁議論紛紛。


    “這可邪門啦,光天化日的,雲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如今這東西可不多見了。”


    “你看到它脖子上那根繩子沒有,好像是有人給栓上去的。”


    “別扯淡了,雲豹這麽兇,誰能近到它跟前,不是找死呢嗎,怎麽可能。”


    沙巴看著這色彩斑斕的雲豹卻露出來貪婪的目光,說道:“不管那些啦,這雲豹的皮一張能賣兩三萬,先把它弄死再說。”


    然後,手指放進口中一吹口哨,那十多條獵狗聽到命令爭先恐後的向那頭雲豹衝了過去。雲豹獸性大發,嗷的吼叫一聲,與這幫兇狠的獵狗咬在一起,狗的吠叫聲,豹的吼叫聲,混雜在一起,震耳欲聾。


    三兩下過後,一隻狼毛青獵狗被雲豹的利爪掏開肚腹,鮮血淋漓的拖著掉出來的一尺多長的腸子搖晃著敗下陣來,隻跑出幾步遠,便嗚咽一聲斃命。


    然後,另一隻身高體壯的大黑狗被雲豹按在身底,一口咬掉了半邊臉,不顧一切的掙紮著跳起來,慘聲嚎叫著奔向樹林深處跑去。


    而雲豹由於繩索的束縛,行動不便,不多時即落入了下風,右肩處被一條惡狗咬開個三角口子,朝外翻翻著,點點血跡染紅了身上的皮毛,兀自勇猛的迎敵,張開大嘴,盡是朝獵狗的喉嚨處咬去。但是,卻應了“好虎架不住群狼的說法,”雖然又咬死三條獵狗,自己也是遍體鱗傷,兀自做著困獸猶鬥。


    周美薇焦急的說:“曉峰,雲豹快不行了,你倒是想點辦法呀,快幫幫它。”


    我皺眉沉吟了一下,想到口袋裏還有兩個石子,於是掏出一個來,手指一彈,石子激射而出,正擊打在雲豹脖頸處的繩索上,將樹皮繩擊折,猶有餘勁,又打在一隻黃狗的頭頂,一下子將它打得暈了過去,雲豹上前就是一口,將黃狗的喉嚨咬斷,那黃狗當時斃命。


    沒有了繩索的控製,雲豹開始大顯威風,猛的一個縱躍,竄起一人多高,脫離了群狗的包圍,然後一迴頭,將最先追趕過來的一隻黑白花的獵狗咬倒在地,又重新衝入狗群中,這次卻又與剛才的情況不同,隻見它左竄又跳靈活敏捷,躲避著群狗的進攻,若得著空隙,上去就是一口,被咬之狗立刻倒地。


    片刻之後,十五六條獵犬已經傷及多半,剩下的亦不敢再近身攻擊,遠遠地繞著圈汪汪亂叫個不停,全無鬥誌。


    沙巴搖搖頭,歎道:“想不到這豹子如此兇猛,十多條獵狗都打它不過,真是獸中之雄,好生厲害。”眼見群狗大勢已去,一聲口哨將餘下的召迴。拿過旁邊苗民手中的一杆四齒叉,舉在手中,卯足了力氣將叉子飛出,紮向那頭雲豹,雲豹向右一竄躲開,四齒叉紮在了它身後的大樹上,叉尖盡入樹幹,可見沙巴的臂力渾厚非同小可。


    雲豹吼叫一聲要朝沙巴撲咬過去,卻見他身後的數十個苗人齊聲呐喊,心生懼意,猛地向前一躍,爬到一棵大樹上,迴頭朝我的這個方向看了一眼,隨即轉頭躍向另一棵大樹,幾個起落以然不見。


    周美薇見樹下的這幫苗人並沒有發現我們兩個,心中偷喜,見那雲豹遠去,附在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它在跟你告別呢,好像很舍不得你呢。”


    我笑著點頭,隨即用手臂環在她的腰間。眼見那一幫苗人四周打量了一下,隻看見一地的雞骨頭和剛熄滅的篝火,一人撿起個雞腦袋舔了一下,不知道是真的分析出什麽來,還是在裝模作樣,說道:“可能剛離開不久,咱們分頭去追。”


    沙巴剛想點頭答應,卻看見剩下的那些獵狗全都向眼前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圍過去,之後俱是大聲的吠叫,有幾隻還跳躍著向樹上撲過去,他的目光也隨之向上看來。


    我眼見這幾隻畜生嗅著跑過來,心中暗說:不好,要壞菜,媽的,你們幾個沒事去抓個兔子逮個獾子什麽的,飽餐一頓好不好,怎麽偏偏要來管老子的閑事,真是有病,小花怎麽不把你們幾個都咬死呢!


    眼見沙巴已經看到了自己和周美薇,再也躲避不了,我便衝樹下的沙巴一擺手,笑著說道:“姐夫,我都說不去你家喝酒了,看你,這麽客氣幹嘛,還送出這麽老遠來。”


    沙巴一見我便火冒三丈,等到看見我的手臂圈在周美薇的腰上,緊緊地摟著他辛苦搶來卻又被我騙走的準新娘,更是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道:“呸,你這漢族的小賊,騙走了我的媳婦,真是不要臉,快把我媳婦還迴來。”


    我扭頭在周美薇白淨的臉蛋上大力的親了一口,發出仔“滋”的一聲響,故意氣他說:“在誰的懷裏就是誰的媳婦,我就不還你,你能怎麽樣,我還親她呢,好香啊,我氣死你,幹氣猴。”


    192好大一棵樹


    沙巴不禁被氣得哇哇怪叫,一張黑臉膛漲成了紫紅色,惱怒的說:“小賊,你敢對我的媳婦無禮,我一定要將你抓住活埋。”


    “那等你抓住我的時候再說吧,不過,現在我要和我媳婦好好親熱一下,來,媳婦再讓我親一下那麵。”我也不管周美薇願不願意,扳過她的頭,在她右邊細嫩的臉蛋上又大力的親了一口,故意發出很大的響聲。


    “小賊,我和你沒完。”沙巴說完這句話,兩手抓在樹幹上,雙腿亦夾住大樹,一竄一竄的如青蛙般向樹上爬來,別看他身粗體壯,動作倒是十分的敏捷,速度很快。


    我故意裝出一副大難臨頭驚恐的樣子,身體抖動著緊緊摟住周美薇,顫著聲音說道:“別……你別上來……我把你媳婦還給你……求你放過我吧……”


    沙巴還以為我真的被他嚇住了,心中得意,抬起頭,麵目猙獰的笑道:“怎麽,小賊,現在知道害怕了,可惜已經晚了,大爺非扒了你的皮不可……”眼見離我已經不足一米的距離,他猛的向上一竄,朝我的雙腿抓過來,滿擬能把我的腿抓住,之後將我拽下樹去。


    我心中暗笑,小樣,給你個棒槌就當真,老子會怕你,我請你吃餃子。想到此處,我兩腿先是一閃,避開他這一抓,然後一手抓住樹枝,身體淩空而起,在半空中雙足朝他踹過去,正踹在他的兩個肩膀上,把他踢落在地上,摔了個王八仰殼四足朝天,令他背疼欲裂,呲牙咧嘴的爬不起來。


    我則右臂一用力,身體騰空而起,重又落迴到樹上,與周美薇看著他的這副衰樣拍手大笑。又氣他說:“哎呀,姐夫,你怎麽不小心摔下去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兩個苗民走過來將沙巴扶起來,他看著樹上的我,那雙環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惱怒的嚷叫著,“小賊,有本事你下來,看我打不死你。”


    我嬉笑著說:“對不起,姐夫,我現在沒有空,剛吃了一隻燒雞,撐得我直打飽嗝,沒閑心做運動,哎呀,你們這幫人可能光顧著追我啦,連午飯還沒吃呢吧,若是不嫌棄的話,下麵還有小弟啃剩下的一堆雞骨頭,要不你將就著吃點,就當是啃雞架了,現在城裏都流行吃這個,你也嚐嚐鮮。”


    沙巴氣的一陣亂罵,一著急,他用的是苗語罵我,嘰裏咕嚕的我也聽不明白,周美薇笑著說:“你能聽懂他的話嗎,要不要我翻譯給你聽一下?”


    從沙巴咬牙切齒的神態上我也能猜到不是什麽人語,大概無非是他要和我媽媽**的那些話,我心想,媽的,我老娘要活到現在的話,都一千多歲了,你要是喜歡找她的話,她還樂不得的呢,畢竟你比她小一千多歲,那她可真的是老牛吃嫩草啦。


    我一擺手,對周美薇說:“不用翻譯,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周美薇奇道:“不會吧,你還懂苗語,那你說說看,他說的是什麽話?”


    “那當然,對我這個天才來說,會幾門少數民族的語言也沒什麽稀奇的,他說的是:張曉峰,你是我爺爺,我媽最愛和你睡覺,你就是我的活祖宗,我以後再也不敢惹你啦,我的嫩媳婦周美薇以後就歸你使用了,你想摸就摸,想親就親,一晚上打幾炮都行……”


    剛說到這,後麵還有千言萬語沒說出來呢,周美薇卻被羞臊的滿臉通紅,粉拳用力的捶了我一下,惱怒的說道:“你找死啊,滿嘴胡咧咧,看我不打你……”


    下麵的沙巴更是氣惱的要死,一擺手,說道:“給我上,一定得把這可惡的漢族小賊抓住,我要活剝了他的皮。”


    三個漢子聽命跑過來,從不同的方向用不同的姿勢向樹上爬來,一個個靈敏的如猿猴一般,顯然都是爬樹的高手。


    我卻仍然顯得鎮定自若,悠閑地坐在樹上,自顧自的摟著身邊的小美人,不時的在她後背腰間掐捏上兩把,渾沒把他們幾個放在眼裏。倒是周美薇有些擔憂,低聲對我說:“曉峰,這次一塊上來三個人,你可要小心啊,可別大意嘍,讓人給弄下樹去就糟了,沙巴不會放過你的。”


    “放心吧,對付他們幾個就是小菜一碟,你看著。”


    話音剛落,我猛然間發動,仍是以一手抓住樹枝,向前一起身,飛起一腳將爬的最高的那個漢子踢落到樹下,之後,像蕩秋千似的在空中擺動兩下,借著慣力擺到另一側,同樣是一腳將第二個人踢落下去,兩人都是“媽呀”的叫了一聲,跌落在地上,全都弄得個灰頭土臉,好在我沒有使全力,因此他們並沒有受傷。


    這幾個人剛被我踢下去,第二撥人又湧了過來,爭先恐後的向樹上爬來,多的好像螞蟻,又像是裹在糕點上的芝麻粒,一個挨著一個,幾秒鍾之後,先上來的已經距離我們不遠,嚇得周美薇連聲的驚叫,“曉峰,快點,他們又爬上來了,趕緊把他們弄下去。”


    “不用怕,瞧我的。”話音剛落,我身體猛然間動作起來,第一腳踹在一個獐頭鼠目的瘦小苗民的頭上,他哇的一聲叫摔了下去,連帶著把身下那人一同絆了下去,兩人一前一後摔到了地上,下邊的那是個十分肥胖的漢子,由於他和沙巴用的是同樣的蛙式爬樹法,因此落地時是兩腿劈開,後背貼地仰著的姿勢,他剛想起來,沒料到此時那瘦漢子正好掉下來落在他的身上,卻是附著個身體下來的,如男女交合一樣的騎在他的兩腿間,那兩片黒紫色的嘴唇巧合的貼在下麵胖大漢的嘴唇上,兩人驚異的四目對視一眼,然後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猛然分開,俱是“呀”的一聲大叫,以雙手捂住了臉麵,感到十分的羞恥。我手抓著樹枝懸在半空,看的有趣,便取笑他倆說:“我靠,沒想到你們倆混球是同性戀,喜歡走旱路,不喜歡走水路,還玩雙槍大火拚,也不怕幹出火星子來,大白天的就玩老漢推車,丟人現眼啊。”


    周美薇不解的問,“什麽叫不喜歡水路喜歡走旱路啊?我怎麽聽不懂?”


    我邪邪的一笑,說道:“有什麽不懂的,等哪天老公我給你示範一下你就知道了,不過,我事先給你提個醒,走水路很舒服的,走旱路可疼啊,到時候你得忍著點。”


    周美薇想了一下,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什麽,待看到我臉上的壞笑時,更知道這不是什麽好話,俏臉一紅,淬道:“呸,小流氓,說不出人話來,真是欠揍。”她剛說完這話,卻發現左邊樹幹上一個苗民從腰間拔出尖刀,高舉起來,猛的向我後背刺去,不禁花容失色,尖聲叫道:“曉峰,快閃開,後麵有刀。”


    其實,我一邊和她說笑,一邊眼珠溜到眼角,密切的關注著這幫正向樹上爬的苗民,早已發現身後這小子要搗鬼,聽得周美薇焦急的提醒,我哈哈一笑,身體向前一蕩,躲開這悄無聲息的一刀,反腿就是一踢,將這小子手中的尖刀踢飛到一旁。然後,悠蕩與他並肩,朝他做個鬼臉,嚇得他“媽呀”一聲鬼叫,剛想要躲開,我手臂一探,已經抓在他後頸的衣領上,笑著說:“怎麽,偷完口了想逃走嗎,你這背後咬人的狗,給老子過來吧。”猛的將他拎過來,用力一甩,他便哇哇的叫著變成了空中飛人,落到了十多米之外的一棵大樹上。


    之後,我就變成了吊環和鞍馬體操運動員,在樹幹上左右翻飛,使出連環鴛鴦腿的絕技,雙腿連踢不停,轉眼間,十多個人全被我踢到了樹下,跌的鼻青臉腫,哭爹喊娘的慘叫個不停。


    沙巴心中惱怒,還想命令眾人再攻上前來,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嗚嗚的號角聲,不禁臉色大變,緩緩的放下了手。


    193用生命愛你


    號角聲越來越近,片刻停止,一百多個手持棍棒的鄉民從各處圍攏了過來,打頭的是周美薇的父親周雲楓和小弟周洪甲,還有一位看起來德高望重的長者,年約六十來歲,頜下有著花白的胡須,腰間卻綁了個很大的朱漆酒葫蘆。


    沙巴走到那長者麵前,深施一禮,說道:“族長,怎麽把您老人家給驚動來了。”


    那老者正是族長翁帆而加,隻見他雙眉緊皺,生氣的吹著胡子說:“還不是為了你這混球才來的,曉美是咱們苗鄉二十多年來考出去的首位大學生,你竟敢打她的主意,還弄出了搶親的舉動,你好大的狗膽?”


    沙巴對著老族長倒是十分的尊重,見族長生氣,忙畢恭畢敬的說道:“族長,不是沙巴我無理取鬧,我真的是太愛周美薇了,既然她是我們苗家的人,還沒有成親,依照咱們苗家的規矩,我就可以實施搶親,所以,還請老族長不要幹預這件事,成全沙巴。”


    老族長斷然拒絕,說道:“你知不知道,曉美已經在大城市裏訂了婚,這次是由未婚夫陪同迴來探親的,人家都是訂了親的人啦,你還搶什麽親,真是讓人家笑話,丟咱們苗寨的臉。”


    沙巴卻是一門心思的要將搶親進行到底,爭辯說:“訂了婚又怎麽樣,咱們苗人的老祖宗強瓦朱就是搶得訂了親的花秀做媳婦,之後生兒育女,創建了我們苗族部落,所以搶親在咱們苗鄉自古以來就是光明正大的舉動,我怎麽讓人家笑話,給咱們苗寨丟臉啦?”


    這一席話竟然讓老族長不知道如何反駁才好,氣的他一個勁的吹胡子瞪眼睛,過了好一陣,才說道:“好吧,算你說的對,你搶親沒有錯,可是,現在午時已過,你還沒有令姑娘與你拜天地入洞房,這次搶親的舉動已經失敗,你領人迴去吧。”


    沙巴猶豫了一下,問道:“曉美的未婚夫是樹上的那個小子嗎?”


    老族長點頭,“對,就是他,從西京大城市來的尊貴客人。”


    沙巴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見我朝他一吐舌頭,好像在譏諷於她,不禁惱怒的說道:“狗屁。”


    老族長先是一愣,想想自己當了將近二十多年的一族之長,哪一個不是畢恭畢敬的對待自己,可眼前的這小子卻如此說話,怎不讓人心生惱怒。他滿是皺紋的臉龐漲的通紅,抬起腳踢了沙巴的屁股一下,說道:“你這臭小子,敢罵我,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裏啦。”


    沙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急忙分辯說:“老族長,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是狗屁,我是說樹上的那個漢族小賊是狗屁,你別急呀。”見我猶在樹上洋洋得意,他狠了狠心,又說:“曉美我是要定了的,她有未婚夫也沒有關係,我要和這小子過三關。”


    此言一出,眾人的臉上都露出凝重神色,老族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沙巴,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曉美已經有了意中人,你幹嘛還要死纏著她不放呢,咱們苗家有都是年輕貌美的姑娘,你完全可以另外找一個,幹嘛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我跟你說,這過三關可不是鬧著玩的,非死即傷,你可要考慮好。”


    沙巴說道:“我想好了,若是得不到曉美,我這輩子生不如死,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爭一下。”


    老族長歎了口氣說道:“人的一生以性命為最大,既然你甘願拿生命去爭取幸福,那就給你這個機會吧,兩個小時之後,你和曉美的未婚夫共同闖三關,誰獲勝,曉美就做誰的女人。”


    沙巴喜道:“謝老族長給我這個機會。”


    周雲楓和周洪甲卻都眉頭緊皺,可是因為這個決定是老族長做的,所以誰也不敢反駁,雖然心裏有一千個不願意,卻無法說出來,隻好默不作聲。


    因為闖三關與搶親一樣,都是苗家的習俗,若是兩個男人都鍾情一個女人,其中的一個就會提出這個會危及生命的比賽,以分出勝負,贏得美人芳心,而另外一人隻有迎戰,否則就等於棄權認輸,將心上人拱手讓出,所以,基本上闖三關就是二虎相爭的舉動,兇險無比,且最終必有一傷。


    周美薇聽到老族長的這個決定後,粉臉變得蒼白,情不自禁的抓住了我的手,而那溫軟的小手此時已經變的如冰塊一樣的寒冷,這種寒冷是由她的心底發出的,因此,她的身體也顫抖個不停。


    忽然,她扭過頭,一臉莊重的看著我,低聲的問:“曉峰,你是真心的喜歡我嗎?”


    我一愣,她怎麽在這個時候問出這句話來,是什麽意思呢?可是,看她臉上的神情,絕不是開玩笑的樣子,於是,我鄭重的答道:“是的,我是真心的喜歡你。”


    她又問:“你……愛我嗎?”


    我內心揣測不安,知道好像有大事即將發生,便據實迴答道:“當然愛你。”


    她頓了一下,才鼓足勇氣說道:“如果因為你愛我,並且覺得我值得你用生命去愛,那你就和沙巴比賽闖三關吧,不過,我得告訴你,這苗家的闖三關是拿性命在賭博,稍有不慎,就會失去生命,所以你想好,究竟我值不值得你這樣做。”


    我雙手握住她的手,情真意切的說道:“別說了,我愛你,你也值得我用生命去冒險,哪怕因為你,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辰,我也決不後悔。”


    字字斬釘截鐵般的堅決,沒有一絲的猶豫,如一把把大錘敲擊著周美薇的心靈,她眼角有晶瑩的淚花閃現,一臉深情的說道:“好,你若是獲勝的話,從今以後我周美薇就是你張曉峰的女人,我會死心塌地的跟你一輩子。你要是因此丟掉了性命,我周美薇也不會獨自存活在這個世上,一定隨你而去,與你去陰曹地府做夫妻。”


    我點點頭,攬住她的腰從樹上躍下,站到了一幫人的麵前,給老族長行了個禮,鄭重的說道:“我同意與沙巴比賽闖三關。”


    老族長讚許的點點頭,說道:“好小夥子,為了心愛的女人豁出命去,是條漢子,曉美沒有看錯你,我們苗家人也敬佩你這樣的有情有意的好兒郎。”


    之後,他轉過頭去,大聲的說道:“兩個情意比天地還深厚的漢子,都相中了我苗家的金鳳凰曉美,決定用闖三關決出勝負,誰取得最後的勝利,這隻美麗的金鳳凰就屬於誰,大家都去準備一下,敲鑼打鼓通知苗鄉的眾鄉親在花場集合,兩小時後,兩位好漢開始闖三關。”


    花場,是半山腰處一塊很大的空地,每逢苗家舉行什麽眾大的的節日慶典,例如苗家的蘆笙節,花山節踩鼓節趕秋節等等都要在這裏舉行。十裏八寨的苗族鄉親們聽說已經有四五年沒有出現過的闖三關今天在花場進行,都身著節日的盛裝從四麵八方趕過來看熱鬧,竟然好像過節一般,可見他們對這闖三關是無比的重視。


    空地上,周美薇穿著繡滿花朵的彩服坐在椅子上,披掛著滿身的銀飾,有銀冠項圈披肩髻簪耳環手鐲等等,銀光閃耀,其中項圈由小到大七圈為一套,重達三斤八兩,造型為四棱突起,平麵上鏨出各種吉祥的圖案,寓意著幸福和安康。


    她的四周,三十六個身著盛裝的苗族少女不停地繞著她翩翩起舞,唱著些不知名的長調山歌。


    左麵,闖三關的頭一關刀山關已經搭建完畢,兩根間距不到兩尺的粗竹竿高高的聳立,旁邊有幾根斜叉杆將它們牢牢地固定住,使它們穩定不晃動,在兩根竹竿的中間,七七四十九把磨得鋒利無比的平頭苗族鋼刀綁在上麵,閃著寒光的刀刃朝上,每隔有一尺處便綁有一把,如梯子橫呈一般直到半空,此謂刀山。


    右麵,用白灰畫出了一條長達四十九米寬一米的跑道,堆著半尺來厚的木柴,上麵淋了桐油,已經被人點這著,火堆熊熊燃燒著,通紅的火苗竄起一人來高,宛如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這是第二關,火海關。


    194爬愛的刀山


    花場上的人越聚越多,中間的空地上,數十個苗族青年吹起了歡快的蘆笙,一邊吹奏一邊跳起了舞蹈,充滿了節日的氣氛。


    周洪甲看著左右兩邊的刀山和火海,擔憂的問我,“姐夫,你有把握過這兩關嗎?”


    我內心思量,這刀山對自己來說倒是不成問題,隻要會硬氣功的人再掌握好平衡基本上都能過去,可是,這火海就不好說了,自己還真沒試驗過在火上行走過,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想到這裏,我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周美薇看去,隻見她也扭頭朝我看過來,眼裏滿是擔心與關切,不禁讓我心中豪氣頓生,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就是把命丟在這火海中,又有什麽關係,隻要是有一口氣在,就是爬我也要爬過去。


    於是,我用力的點點頭,給了周美薇一個肯定的眼神,對身旁的準小舅子說:“你放心,就算是腳被斬斷,身子被燒焦,我也一定要把這兩關過去。”


    “別,你要是雙腳被斬斷,身體被燒焦的話,就算你勝了又有什麽用,我姐豈不是要守一輩子活寡,所以姐夫,你一定要安全的闖過這兩關,答應我好嗎?”周洪甲關切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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