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欽遠他的故人這一故,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故人,這一故,恐怕直接就迴溯到了上古?

    莫非,真的是舊人?

    他沉沉浮浮那般長久的時間,其實也就是在上古了,這萬年,他全然消失了,竟然還能有故人,還能有故人記得他這麽一個人?

    “你是誰?”

    說實話,他並不記得自己記憶之中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不過叱吒威風的當年,誰又能夠記起來那麽一個極其普通的人呢?

    若是真的是故人,那也要是他記得的故人才算數,若是僅僅是羅止以為他是故人,而蕭欽遠並不認識他,那可真的是鬧笑話了。

    “羅止。”

    迴答他的,是擲地有聲的兩個字,羅止。可對於這個人,他並沒有任何的記憶,首先是這件事,並沒有任何獨到之處,其次是這個人。他不記得。

    顯然,就是等於不重要。

    於是乎,他毫無誠意地嗯了一聲之後,就是轉身就走。

    “蕭欽遠,我是……”

    “你是——”

    蕭欽遠拖長了音調,似乎是給他的話題做延續,然而話語之中卻沒有任何多餘的讚賞和喜愛,是嘲笑帶著些許的諷刺。

    “不管你是誰,總之我微荊有事。誰也別來煩我!”

    這個有事兩個字,自然是最虛偽也是最無從破解的兩個字。

    什麽樣的事情才能夠擔得起有事?

    極其多的時候是覺得眼前的事情不重要的時候,有事,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甚至是雞毛蒜皮根本算不得數的小事,都能夠被架在極其高的位置之上。在這位置之上,顯然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摻和過來的人,都會被這樣一個極其佳的擋箭牌給擋迴去,那就是有事。

    “蕭欽遠……”

    有的人過分灑脫,有的人就過分放不下。他是有些著急了:

    “你可曾還記得,你不是一個人。”

    “哦?我不是一個人,莫非還能有別人,我沒有兄弟姐妹,我也沒有父母,我更是沒有所謂的朋友。

    難不成,這麽多年,還能使有人陪著我的?”

    他恍惚之中,萬年時間在眼前穿插而過,他使真的沒有任何多餘的方式來訴說自己的無奈,有些困局,注定就是一個困局,你甚至是連幫手都是請不到。這段時間,對於他來說,是死局,但顯然,並沒有全然都是。

    這麽多年,他終於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解脫。

    “欽遠,我是你的哥哥。”

    “哥哥?”

    “你可曾記得,那年,拋下你的蕭雲?”

    蕭雲?

    有些記憶,太過久遠,若是當真還是伴隨了些許痛苦的會議的,那麽本能的,人都是逃避痛苦的,不願意迴憶起來的時候,也是數不勝數。越是不迴憶,越是會淡忘,於是乎,不僅僅是時間埋葬的,還有當事人自己的記憶,全然是把這些人都是埋葬了起來。

    “蕭雲?”

    蕭欽遠似乎是愣了愣,露出來些許惶惑的神色,他過了半晌之後才是反應過來,然而也是帶著調笑的:

    “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從來沒有叫做蕭雲的這個哥哥。

    這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那般的多,不是每一個叫做蕭欽遠的人,都是有一個叫做蕭雲的哥哥。

    再見,我還有事。”

    最後一句撂下來的時候,他當真是極其冷靜的。

    如果從語言上來看,他應該是沒有任何破綻的。

    隻是,利落轉過身留給身後之人一個利落而又絕情背影的倔強,終究隻是對於外人的,而對自己,要說是真的沒有任何感覺,那是假的。

    不過,對於厭惡的人,他是半點都不會將自己的脆弱給展現出來的,半點都不會。

    “欽遠,你別走,聽我說。”

    “抱歉,我沒有時間聽你說。”

    接著羅止懇求的,竟然是這般決絕的話語,他也不轉身,就當是自己沒有聽到這些話,就當是自己沒有見到這個人。既然是沒有見到,有些話就沒有任何多說的必要了。

    離開,是離開。

    他就連是看都不想要看見眼前的人,就留給一個背影吧。

    “欽遠,你別走!”

    跟上去的,就是一個匆忙顧不上麵子與否的人,他隻知道眼前的人,離開的時候是全然不顧的,他若是丟下了這個人,挽迴的時候,又不隻是猴年馬月了,他衝到了蕭欽遠的身前,為了目的,這些所謂的外物他也是顧不上了:

    “欽遠,你原諒我罷。”

    蕭欽遠腹中是含著一口氣的,他聽到羅止好似真誠的話語,不過是嗤笑:

    “我和你是什麽關係啊,你憑什麽要求我原諒你啊?”

    “而且,你又究竟是做錯了什麽,有什麽必要讓我原諒你?”

    說著,便是推開來擋在眼前的人,是礙眼,的確是太過礙眼了沒有錯,蕭欽遠甚至是根本就不想看見他:

    “你認錯人了,我們並無瓜葛。”

    即便是說起來有些虛假,卻足夠是能夠表明自己的拒絕的態度,莫要來糾纏我了,莫要來糾纏我了,我不認識你,真的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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