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畢竟是能夠救命的東西,自然也是不簡單的。

    然而,若是她有了,他自己呢?

    畢竟和蕭欽遠交手的時候,他受的傷,實際上是比她還要重上許多的。

    他怎麽辦?

    “不用擔心。”他璀璨一笑。手指微動之後,又是出現了一顆珠子。

    也是和梨落手中的冰藍色珠子一樣,都是那般的晶瑩剔透。

    他先開始,將手裏的珠子丟了進去。

    沒有咀嚼,直接就是咽到了肚子之中。

    他臉上又是出現了一絲笑容,似乎是泛出來的漣漪一般,讓人有欣賞的渴望,不過,梨落倒是不敢多看。

    而是假裝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珠子,似乎注意力全然是被吸引去了。

    她丟了進去。

    也沒有咽。

    邊上好似唯一沒有吃的人,似乎是有些悶悶不樂:

    “果然,我這糟老頭子就是不招人待見。”

    這話中,是弄弄的醋味啊。也不知道究竟是打翻了幾缸醋壇子。

    “師父。可莫要亂吃飛醋啊。”幽言笑了,有時候,他的師父,還真是有些孩子氣。

    都說男人其實一輩子都是孩子,其實也不是假的。

    他和很久之前,其實也並沒有多大的不同。

    他笑了笑,肺腑之中潛藏著的鬱結之氣,也算是舒坦了不少。

    畢竟,還算是幸運的,他們這三個人,其實還是被關在一塊的。

    若是不在一塊,恐怕事情就多了。

    “師父啊,我路上不是給你藥丸了麽?你之前受過冰寒天雷的攻擊,身體已經是受不得冰寒之氣,這珠子,恐怕不會救你的命,反倒是真的可能要了你的命。”

    他搖搖頭感歎著,果然是聽到了自己的師父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還真是像是個極其傲嬌的孩子。

    他是聽進去了,雖然是認同,但認同和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還真是兩碼事情。

    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其實現在的狀況是不容樂觀的,他們之所以沒有死,其實不是因為敵人殺不了他們,而僅僅是因為敵人像是把他們當成了寵物一般,想要多留著他們一會。

    等到什麽時候玩膩了,折磨夠了,也就是刀下亡魂的待遇。

    不會好多少,隻可能是會壞多少的。

    魂全部散盡的時候,甚至是可能不是全屍的狀態。

    “蕭欽遠大抵是根本就不在乎我們了,才敢如此大膽,將我們三個人關押在一塊。”

    “根本就不怕我們聯合起來。”玉溪尊者補充了一句。

    原本梨落的狀態很是不好,連說話也是極其困難的,現在情況倒是好多了,她感覺到擴散到四肢的清涼,並不是極其冰寒的氣息,不是凍得人四肢都發寒得哆嗦,而是漣漪一般擴散開來的極其清涼書舒爽。

    “兩個重傷的,一個有兩個拖累的。有什麽好擔心的。”

    梨落唿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自嘲。

    “也是。”

    幽言沒有否認,不過是笑了。

    “隻要是我們都還在一塊,總歸比一個人好。”玉溪尊者倚在了後麵有些冰寒的石頭牆壁上,這點冰寒算不了什麽。

    他倒是感覺自己整個人放鬆了下來,敵人的刀一直是架在你的脖子上,他這一路上,都是關注著周遭的一切,自然是不能夠輕易放下心來。

    而現在,心情才算是好多了。

    “師父說的是。”

    幽言表示認同。

    敵人無所顧忌的大意,的確是給了他們不少的便利。

    “其實,蕭欽遠可能是覺得我們三個人就算是湊在一塊也根本折騰不出來什麽東西。”

    梨落知道,隻有對一個人過分不在意的時候,才會某種程度上給你一些輕鬆的便利來。

    這個不就是麽?

    勝利者的張狂之中居高臨下的給予。

    “他的確是很強,但現在結果未知。”

    “我們暫時不會死。”梨落說出來判斷。若是真的要他們死,沒有必要帶迴來王都。

    在他們三個人都是幾乎要被擊潰的狀況之下,似乎關在哪裏,都是無足輕重的。

    “橫豎,似乎是大局已經定下來了。”

    玉溪歎息了一口氣,他到現在,才是真的第一次坐牢房。居然還是在一把老骨頭的時候經曆這個事情,還真是有些別樣的心境。

    到頭來,沒有經曆的,竟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坤神山他是擔憂的,但如果僅僅是擔憂本身,其實並沒有什麽用,如果的確是不能解決問題的話。

    “對,師父,你說得對。”幽言忽然笑了起來,雖然他們都是階下囚,但似乎已經是看破生死了似的,在這裏好似是嘮家常一般輕鬆的心境,笑起來的時候,就算是這牢獄受苦之地,也是仿佛是照得雲開見月明一般的通透。

    三個人心頭的陰霾,也是被驅散了不少。

    “或許是似乎。”他頓了頓,在梨落驚愕的目光之中,落下來一句話:

    “……他應該是遇到麻煩了。”

    璀璨的微笑,在嘴角綻放開來。

    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的心情好。

    不過,這究竟是為什麽,顯現出來這種似乎是有些過分了的樂觀,另外的兩個人倒是不清楚,而是預料到,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

    接下來的兩天,似乎是十分安靜。

    這安靜,自然不是旁人的安靜,而是遭受了牢獄之災了的師徒三人。

    潛心修行的時候,需要的是極其靜謐的處所,而這裏,其實也算是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安靜,是真的安靜。之所以這麽隔絕聲音,不過是為了在施展酷刑的時候,不會讓讓周圍的人也是遭受同樣的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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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非是親身經曆,但若是真的聽到了這樣悲慘的聲音,造成的不佳體驗對於無罪之人實在是無辜。

    於是乎,這樣的構造,也算是真的便宜了他們師徒三人。

    三個人都在按照以前所經曆的那樣,潛心修行,隻有這樣,才能夠讓自己受損的身軀,快速恢複過來些許。

    這隔絕了外界任何喧囂的三個人,也算是得了這樣的好處。

    已經開始逐漸恢複過來。

    大抵是蕭欽遠粗心了,於是沒有想到,他們身上其實帶有很多解毒的藥劑。

    “若水袋,在萬年之前是沒有的。他若是不清楚這東西,其實也不奇怪。”

    幽言點點頭,三個人又是吃下了些恢複藥劑。

    自己的勤修苦練,再加上另外的藥劑的補助,實際上還真的就算是如虎添翼。

    這樣的寧靜,眾人是享受的,不過也是心裏如同明鏡一般,再清楚不過,這其實就隻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暴風雨,終究是要來的,眾人心頭也是其實再清楚不過了,終究是要來的。

    而且,或許是明天,或許又是後天。

    正在一點點逼近享受片刻寧靜的他們。

    ……

    終於,風暴來的。

    他們都是有所預料這次的風暴會很猛烈,但還是沒有想到,蕭欽遠真的想到他們的時候,直接就是給他們極其猛烈的一擊。

    直接被抓過去實施刑罰的,其實是幽言。

    另外的兩個人,居然是被抓過去看著他行刑的。

    三個人都是齊齊被綁住,看著一鞭又一鞭的鞭子,落在他清冷白皙的皮膚上,血色的花朵似乎是找到了出路,肆意綻放,應該是一簇簇,一團團,火熱的紅色。

    完整的衣衫被猛烈的鞭笞成碎布條,呈現在眼前的卻沒有一丁點是白皙的,鮮血露出來,彌漫浸染。

    梨落咬著牙,就是不說話。而玉溪也是看得眉頭直蹙起來。

    他一輩子都沒有孩子,雖然他是幽言的師父,可是說是將他看成自己的孩子,也並非不是。

    當真是看著他痛苦,心裏也是哽咽難熬。

    可他們不能哭,也不能喊。

    所有的口頭上的哭喊,都是會變成敵人眼角的笑容——他是最喜歡折磨敵人的不是麽?

    這樣,無非是讓他變、態的心思得到了更加強烈的滿足罷了。

    於是乎,隻能是看著幽言受苦,不能有反應。更是煎熬萬分。

    梨落不說話,可是看著他整整一天,都是被鞭子無情地抽打著,說不煎熬是假的。

    忍了整整一天,打完了之後,他們三個人終究還是被押了迴去。

    迴到原來的大牢之中。

    暗牢之中,是沒有多少光線的。梨落倒是希望自己夜視能力不這般好,也就能錯過些許他身上的慘狀。

    整個鞭笞一天的過程,顯然他也不好受,可始終,泄露出來的,隻有悶哼聲,卻沒有任何求饒,也沒有任何喊疼。

    梨落覺得自己已經是夠堅強了,可是被押著迴去的時候,真真切切看到他半死不活的樣子,她倒是一時的辛酸苦楚,再也忍不住了。於是熱淚流下來,又是被她不經意地揩去。

    她心疼幽言是真。可流淚並沒有用。

    今天之前,幽言對他們說,無論可看到什麽,他們都莫要出手。

    雖然他們已經是對於接下來的事情有所預感,可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場景,其實還是出乎眾人的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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