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出聲,寂靜的叢林裏隻有刺耳的蟲鳴聲像嘲笑眾人般吵鬧。


    陳陽閉著眼,像睡著了,可他的腦子卻十分清醒。醫生們不是戰士,在被叛軍追殺的過程中,他們丟棄了一切,包括所有的藥品與生活必須品,而周靜,在兩天前就開始了明顯的傷寒症狀,醫生們可以確認周靜得了什麽病。也可以很輕鬆的告訴任何人這個病該如何治療,但可笑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明知氯黴素就完全可以治療周靜的病情,卻無法得到這東西。


    危險地還有孫二炮。


    為了避免周靜將傷寒傳染給醫生,身體狀態不佳的周靜從兩天前就由孫二炮負責背負。孫二炮會被傳染,對於這一點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但對於這種情況沒有人能夠想出更好的辦法,除非他們能夠狠心地拋棄周靜。


    孫二炮自覺的躲在了林子裏。從他開始背負周靜開始,他就再也沒有接近過陳陽等人。


    “這裏很不錯。”陳陽淡淡的道:“劇本,蜘蛛,悍馬留下,盡最大能力讓醫生們藏好,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在我們迴來前都必須保護好醫生們的安全。”


    林烈峰點頭:“沒問題。”


    將頭轉向了簡捷,陳陽道:“找距離這裏最近的城鎮。”


    簡捷小心翼翼的地打開了衛星定位器,良久後說道:“博哈多爾,距離這裏隻有十公裏。那裏應該會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陳陽點頭,對林烈峰道:“病毒曲馬多我們三個去博哈多爾,你們一定要小心,悍馬和周靜兩個人單獨安排,其他人交給蜘蛛,如果有可能的話。在做好偽裝後弄一些向其他方向前進的痕跡來迷惑一下那些混蛋,我們現在需要時間。”


    “保重!”林烈峰盯了幾人一眼,轉身走進了叢林中。


    陳陽站起身,活動著因極度疲勞後獲得短暫休息造成反映遲緩的身體:“出發。”科公園,常駐人口隻有不到千人的小城鎮,這裏的地理位置比較偏僻。但是卻擁有著豐富的動物資源,所以當地居民多數是靠狩獵為生,不過自從戰亂開始後,這裏的男丁就越來越少了,他們多數被叛軍強征入伍,一少部分則加入了自己的部族武裝。


    正午,村子裏很安靜。毒辣地太陽光正試圖讓地麵燃燒。


    鎮外的叢林裏。陳陽伏在草叢中冷靜的觀察著鎮子裏的情況。村子裏大多數的人應該是在午睡,村鎮中的土路上看不到人影。隻有在目光掠過一些土坯房地時候,可以從沒有窗子的窗口看到一些在土坯房裏休息的婦女兒童。


    看起來很安全。


    盡管村鎮外的每一個路口有幾“嘿!雅哢,我沒興趣知道你的計劃,我隻要結果,你懂麽?結果!別讓我失望。”蒼老而又沙啞的聲音打斷了光頭巨漢的話後消失了,恨恨的甩開通訊器,光頭巨漢轉身走向了房角,就在這時,槍聲響了起來,炙熱的空氣中傳來驚懼的嘶吼:哦老天!他們來了!


    第六集 槍刺 第二十四節 黃雀


    槍聲雜亂。


    靠坐在一堵土坯牆後的陳陽麵無表情的聽著槍聲,身旁,偶爾會有幾顆子彈穿透土坯牆體,帶起的碎土像迷霧。在陳陽的十點鍾方向,簡捷正迅速的用手語提醒陳陽,他身後的土坯牆後麵有六名叛軍正在迅速靠近,如果他不離開,很快就會被叛軍發現。


    示意簡捷繼續搜尋藥品後,陳陽用腳輕輕的撥弄了一下靠在土坯牆邊的一塊玻璃碎片。在土黃色的背景下,玻璃碎片模糊的映出幾道人影正在順著陳陽所倚靠的土坯牆小心翼翼的前進,估計用不了一分鍾,這些人就會發現牆後的陳陽。


    陳陽笑了,微翹的嘴角卻充滿了寒意。順手在身後的牆上掰下一塊土坯,陳陽將土坯扔向了他的三點鍾方向,嘭,土坯在一堵牆上撞的粉碎,在陳陽身後的叛軍立刻停住了,他們的目光都投向了響聲傳來的位置。這時陳陽動了,像幽靈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土坯牆旁,當這幾名叛軍發現異常時,等待他們的是飛舞的子彈。


    開槍之後的陳陽又一次消失在土坯牆後,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而此刻的簡捷,則正緊盯著用樹枝編起圍牆成凹字形包圍的土坯房。這似乎是一家雜貨店,盡管沒有店招,但是從房前敞開的門和窗子可以清楚的看到房子擺放淩亂的商品。


    數量不多的水果,熏黑的肉幹兒,一些看起來像是蔬菜的植物,在土坯房的一側,是一個看起來與土坯房格格不入的辦公桌,盡管漆色已經斑駁。可很顯然這東西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簡捷觀察地很仔細。在辦公桌上,擺放著一些藥物,這些藥物並不多,但簡捷一眼就看到了印刷在一隻乳白色大塑料瓶子上地chloramphncol(氯黴素)。簡捷眯著眼,仔細的聽著相隔幾座土坯房另一邊不時發出的零星槍響和嘶吼著追逐的足音。


    土坯房裏有人,是一個看起來年齡大約在十歲到十二歲之間的黑人男孩兒,他有些緊張,這可能是因為小鎮的槍聲。簡捷緩緩的前進。隻是心頭的疑惑卻越來越濃。他和陳陽剛剛潛入小鎮就被發現了,盡管這其中有一些大意地成分在裏麵,但這絕對不是意外,小鎮的武裝分子似乎早就清楚他們會來。


    簡捷停住了。


    如果這一設想成立,那麽此刻擺在房間裏的藥品和食物就是誘餌。這也完全能夠解釋為什麽在發現有敵人進入小鎮後來追擊二人的人手並不多。因為他們需要安排很多人在各個可以獲得補給的地點埋伏。


    簡捷笑了,在仔細地打量過土坯房後悄悄的爬向了土坯房門兩點鍾的位置,在那裏,有一架已經破損的木質推車。


    兩分鍾後。簡捷悄悄地從半截土坯牆上探頭,牆外,就是那輛破損的木製推車,而在木製推車與土牆的夾縫裏,正蹲著一名身材健碩的黑人大漢。


    這是個很好的觀察位置,l形牆角,外加一輛破損的木製推車阻擋了大部分的視線,但他監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那間存放了藥品的土坯房。無論任何人,無論他是走門,還是走窗子,隻要靠近了那間土坯房,就絕對不會逃脫他地目光。


    簡捷眯著眼,仔細的打量著黑人大漢掛著汗滴的脖頸,有些髒。塵土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像雨點敲在了落滿灰塵的玻璃窗。仿佛有些不經意似的。簡捷的手拍了一下黑人大漢的脖頸。


    沒有驚叫,沒有起身。黑人大漢顫動了一下後倒在了牆角,姿勢甚至都沒有改變。


    簡捷地手抬了起來,一枚銀針一閃後消失不見。


    轉迴身,簡捷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土坯房,來到土坯房門外時,簡捷停住了。這土坯房的房門和窗口之間有四十公分左右地牆體,這一段,是個視覺死角,無論是屋子裏的人,還是屋子外麵的人,都不能通過這裏觀察。


    將身體靠近牆麵,簡捷的手,猛的揮向了房門,隨後,他的身子探向了窗口。果然,在這堵牆後,一名坐在地上的武裝分子正扭頭看門外,簡捷的手猛的探了過去,從身後捂住了這名武裝份子的嘴,隨後,閃耀著寒芒的手術刀在空中一閃,炙熱的鮮血噴湧而出,飛濺到土坯房的屋頂。


    一分鍾後,滿身是血的簡捷走進了土坯房。望了一眼還是一樣傻愣愣的看著他的黑人男孩,簡捷直奔辦公桌,打開塑料瓶後確認這裏麵裝的的確是必須的藥品後,簡捷從身上拿出一張鈔票,放在了辦公桌上。


    轉身離開,當走到房門時,一股熱風毫無由來的從耳邊劃過,緊跟著,簡捷的身後傳來墜地聲。簡捷停住了,迴過頭,一支半自動步槍從空中摔落,在地麵上彈跳後滑到了他的腳下,再往裏,是已經摔倒在地的黑人男孩,他還在抽搐,可他的臉已經隻剩下一半。


    迴過頭,簡捷舉起了手,做了一個感謝的手語,隨後,他豎起了中指。


    他清楚,蘇涼可以看到。


    鎮子裏,十幾名叛軍正跟在陳陽的身後兜***,隻是每兜一圈,他們之後就會有人掉隊。而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更是讓這些叛軍丟了膽,他們不清楚,下一次飛來的子彈會不會撞上自己。


    巨漢雅哢端坐在一間土坯房裏看著手表,忽然他抬起頭道:“趕他們走,做的逼真點。”


    站在他身旁的一名叛軍點頭,隨後走出了房間。時間不大,鎮子裏埋伏起來的叛軍一窩蜂似的衝了出來,他們胡亂地放著槍,像拉網似的追趕著陳陽。


    隨後,他們遭到了狙擊手的狙擊,在丟下幾具屍體後,他們躲了起來,沒有人敢露頭。


    二十分鍾後,雅哢站起身,走出房間大吼:集合!


    第六集 槍刺 第二十五節 選擇


    被夕陽鍍成了金色的山區很美。


    陳陽依坐在一塊大石旁,靜靜的欣賞著倦鳥歸林的景象。一隻紅綠相間的小蜥蜴有些調皮的爬上了陳陽的腿,伏在褲子的夾縫中愜意的張望。陳陽皺了皺眉,用一根草棍兒輕輕的捅了捅它,它立刻像觸了電似的僵直。陳陽有些好笑地用草棍兒將小蜥蜴挑起來,這小東西,居然抱著草棍兒裝死。


    就在這時,盧西官隨著簌簌的草葉響出現在了陳陽的身旁,他斜了一眼在陳陽草棍兒上裝死的小蜥蜴:“有尾巴。”隨著盧西官這句話出口,在草棍兒上裝死的小蜥蜴似乎感覺到了不安,鬆開草棍兒竄進了草叢裏。


    有些遺憾地看著小蜥蜴消失的草叢,陳陽扔掉草棍兒:“我知道。”


    盧西官咬了咬牙,望著山林道:“我隻找到了兩個。”


    陳陽卻像沒聽到:“蜘蛛,你不覺得這裏的風景很美嗎?”


    盧西官微微愕然,隨後他仔細的打量著被夕陽鍍成了金色的山林,良久,盧西官也笑了:“嗯,這的風景很美,不過比起我的家鄉來要差上一些,至少,這裏少了一個湖兒。”


    陳陽笑了:“想家了?”


    “想。”


    “那你怕不怕再也迴不去?”陳陽的話有些冷。


    “怕。陳陽從身上拿出一塊熏黑的肉幹遞給盧西官:“再有一個小時,天就黑了。”盧西官挑了挑眉:“你挺混蛋,從我認識你那天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混蛋,沒想到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後,你依然是個混蛋,一點都沒改,是狗,到哪都吃屎。”陳陽絲毫不在意盧西官的話:“拿著吧,長夜漫漫,路途遙遙,你需要保持體力。”


    盧西官用斜了陳陽一眼:“用不上一小時,悍馬的肚子就會餓,你給他吧。”


    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愣愣的舉著熏黑的肉幹,陳陽道:“悍馬不會要的,他是個強種。”


    “你認為我會要?”盧西官的臉色變的難看了起來。


    陳陽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抬頭道:“我一直認為你是個聰明人。”盧西官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咱們隊裏沒有傻子,每一個都猴精兒,就算是悍馬,他也隻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食物上而已。”


    短暫的沉默後,陳陽道:“醫生們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他們已經精疲力竭,就算是勉強的要求他們撤離,他們也無法快速行動,現在的情況很明了,對方是不會放過我們的,現在他們應該清楚我們的情況,如果沒有意外,今晚,或者是明天,他們一定會找到這裏,到時候,沒有人能走得了。”說到這,陳陽猶豫了一下,望著盧西官道:“除非,我們拋棄醫生。”


    “你能麽?”盧西官望著叢林道:“你做不到的。”


    陳陽道:“蜘蛛,你在偵查這方麵是最出色的,這一點我們都清楚,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你是唯一有可能穿越叢林離開這裏的。”盧西官笑了:“野驢,你瞧不起我?”陳陽正色的搖頭:“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事實就是如此,你留下,隻不過是多賠上一條命,你離開,可以將這裏發生的一切告訴何隊,這樣對大家都好。”


    “你讓我做逃兵?”盧西官冷冷地道:“野驢,我不管你是否是在試探我,我隻想告訴你,你的玩笑開的有點過,另外你也沒必要這樣沮喪,堅持一下,何隊很快就會來支援我們。”


    “何隊會的。”陳陽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明白,與其期望別人的援助,永遠不如自己努力,離開吧,我相信你可以平安的穿過叢林,其實不單是你,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會選擇留在這裏,在死亡麵前,沒有人能幫我們,如果你不走,你就可能永遠也迴不去了。”


    “這話你為什麽不和悍馬說?”


    “他不會聽,他也聽不懂。”


    盧西官難看地翹了翹嘴角:“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也希望你明白,不要以為這個世界隻有你是聰明的,命運,當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悍馬、劇本、曲馬多、你、我、包括走了的八哥,我們所有人都清楚,從穿上軍裝那天開始我們就和死神有了約會,這一天,或早或晚,也或許隻是擦肩,這不是命運,是選擇,有些事情,是必須有人做的。”


    陳陽不出聲了,直到盧西官踏著暮色走進叢林,陳陽用手中的草棍兒在地上專注的劃著:選擇。


    第六集 槍刺 第二十六節 敬禮(全書完)


    黑夜,如期而至。


    某基地的地下密室中,老米勒很不舒服的在躺椅上動了動。一名白人青年緊張的湊了過來,低聲道:“老板,您已經連續觀察幾天了,不如您先去休息,我們會將衛星傳迴來的畫麵妥善保存,以供您隨時查閱。”


    老米勒難得地笑了笑:“聽著小子,這就像在看一場足球比賽,有人已經帶著球突破了禁區,接下來的就是臨門一腳,在這種時候,你勸我去睡覺?”白人青年有些尷尬,道:“老板,您已經看到了,這些叛軍已經已經借著夜色開始了行動,結果已經注定,那支小隊已經留那裏超過了八小時,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那些叛軍已經從三個方向合圍他們。”


    老米勒質疑的挑了挑眉:“你覺得他們不知道?”


    白人青年點了點頭:“老板,他們也是人,如果他們知道現在有近兩百名全副武裝的嗜血叛軍包圍他們,我想不出他們有什麽理由繼續留在那裏,這很簡單,所有人都一樣的,如果現在時我在那裏,而且我知道外麵有幾百叛軍正在趕來,我一定馬上撤退,而不是悠閑的在那裏看風景。”


    老米勒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不要在我麵前賣弄,我也沒有興趣和你談論這些,你在想什麽我很清楚,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答案,在這個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他們和你不一樣,懂嗎?沒有接到命令,他們是不會放棄,他們玩命兒拿到的薪水或許還不夠你買一條領帶,但他們遠比你忠誠,聽好了,你需要做的僅僅是去給我倒杯咖啡,不要放糖。”


    白人青年尷尬的走了出去,而老米勒的卻依然緊盯著屏幕上的衛星圖片。右手,下意識的撫上了胸口那道三角型的疤痕:“讓我看看。你們是否還像當年一樣值得尊敬……”


    山風陣陣清涼卻又有些潮濕。孤峰頂,極度疲勞的醫生們睡地很熟。天。快亮了。黑暗中,陳陽坐在山頭的一棵樹下謹慎地檢查著槍械。簡捷提著槍繞過醫生,來到了陳陽的身前低聲道:“他們來了。”


    陳陽抬起頭,望了一眼黑暗中地大山:“叫醒他們。”


    簡捷微微猶豫:“這麽做合適嗎?”


    “沒什麽不合適的,其實他們應該已經想到了。”


    時間不大,睡眼惺忪的醫生們都坐了起來。陳陽走到了幾人身前,輕輕的跺了跺腳,隨後道:“我們被包圍了。”語氣有些平淡,但這句話出口後。整個山頂靜到了極致,醫生們都愣愣的盯著陳陽說話的方向,沒有人出聲,甚至連他們的唿吸聲都消失不見,耳朵裏能聽到的隻有爬蟲爬過草叢的簌簌聲。


    “我們會盡最大地努力來保護你們。”陳陽道:“不過避免發生意外留下遺憾,所以還請你們把希望做卻還沒有做的事情寫下來。”隨著陳陽的話音,簡捷將紙和筆遞給了醫生們:“盡量寫的短一些,速度快點。”


    黑暗中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們會死。是嗎?”


    簡捷沒出聲,而陳陽卻已經聽出說話的這個人是殷子賢:“也許會活著。你現在可以祈禱。”


    “你們的隊長呢?他在哪?他不是說很快就會來支援我們嗎?”殷子賢的聲音再抖。語氣中的驚懼仿若實質。短暫地沉默後,陳陽提槍轉身:“你是不是覺得國家不夠重視你們?從任何角度上來說,你們來到這裏都是為國增光,國家有義務,也有責任保護你們地安全,但是我請你仔細的想一想,我們都一樣,我們都是人。沒有誰比誰金貴。你,周靜。包括你們所有人在內。我們不遠萬裏的來到這裏,為的隻是將你們安全的送迴去,其實,有時候我很不能夠理解,我想不明白為什麽要拿我們的命來換你們的生存,八哥走了,你覺得你比他金貴?你知道我們為什麽叫他八哥嗎?不是因為他年紀比我們大,而是因為他懂八門外語,你行嗎?”


    說道這,陳陽迴頭,望著在黑暗中呆坐的眾人道:“劇本安排地掩體談不上很安全,但至少在那裏你們不會被流彈打死,目前,我們能做地隻有這麽多,如果你們有信仰,那麽你們可以祈禱了,祈禱敵人的火箭彈不會砸向你們地掩體,至於支援,我相信何隊正在努力。但如果真的想活下去,就要靠自己努力,在死亡麵前沒有任何人能幫你。”


    “你們走吧。”藥劑師黃建國的聲音蒼老又有些飄渺:“你們很出色,也很年輕,如果沒有我們拖著,你們一定可以離開,走吧,你們有辦法離開的。”


    陳陽笑了,望著已經有些泛白的天空:“我們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保障你們的安全。”


    一隻被語聲驚醒的驚鳥拍動著雙翅劃過樹丫,像流星墜落般投向了山穀。


    殷子賢幹澀的說道:“給我一支槍。”


    陳陽揮手從身上拿下了手槍,仍向了殷子賢的位置:“子彈隻有七顆。”


    轟!一團火光在山腳下的叢林裏騰起,火光中,可以清晰的見到那些手持武器的叛軍。林烈峰設置的詭雷與陷阱像噩夢般一個連一個的出現在這些叛軍的麵前,可死亡,卻並不能阻止這些叛軍的腳步。


    彈雨紛飛,無數的叛軍像潮水般湧來。


    可據險而守的對手卻要比想象中更加強大,一名僥幸逃過詭雷的叛軍,還來不及擦額頭的冷汗,一顆子彈就擊碎了他的頭顱……


    戰鬥持續到天亮,當第一縷陽光照在山頂的時候,叛軍後撤了,他們停止了無謂的攻擊與送死般的衝鋒。峰頂的掩體裏,殷子賢興奮的顫抖,那支隻有七顆子彈的手槍就捧在他的手裏。就在十幾分鍾前,他用槍裏的子彈結束了一名叛軍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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