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比試獲得前三甲的是乙組一號,乙組十號,丙組一號。後五名是甲組三號,五號,乙組七號,九號,丙組十號。賞照舊,罰加倍。”

    平靜的話語出自樣貌儒雅的岑夫子口中,同樣平靜的氣氛籠罩在下首坐著的三十個女孩周圍。

    五年的時間,已經足夠岑今看清眼前這三十個女孩的能力,而九次的比試結果和五年的培養,也足夠女孩們對這次結果表現出波瀾不驚的樣子。

    而無論是獎賞還是懲處,最終的目的都隻不過是勉勵。

    聽到這結果,坐在中間那列最前首的女孩連眉毛都未顫動,她的眼神淡然,是真的對此結果毫不在乎的樣子。

    她站起身,雖然年紀還不大,但已顯出一種高傲的氣質,她偏頭略了一下周圍已經開始四散的女孩們,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真是,沒有懸念的比賽······”

    仿佛被眾人排斥在外,又或是她本人不屑與他人為伍,她沒有理任何人就走了。

    “真傲啊!”看著那乙組一號又像往常一樣聽完結果就走人,木星感慨。

    她確實有傲的資本,畢竟蟬聯十次比試的榜首。不過,木星心想:如果我拿出真正的實力呢?

    木星又看了看正和周圍人說笑的綠衣女孩——丙組一號,如果她也拿出真正的實力呢?

    木星站起身,拂了拂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向自己的小屋的方向走去。

    迴到自己的小屋,即使心中早有預料那個人會來,但真正看到時,木星還是無法掩飾自己的興奮。

    木星飛快的關上門,快步來到那個人麵前,壓抑著心中的喜悅,輕輕的叫了聲:“流星。”

    流星的樣子比五年前更顯堅毅,其餘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不同的是,他看到木星再也不是過去那副冷冷的麵孔,而是很自然的笑了笑:“怎麽?這次是第二還是第三?”

    “難道你不覺得我會得第一?”經過五年的相處,木星早已不像以前那樣時時謹慎收斂,至少在流星麵前她是可以放開一些的。

    “你能,但你不會。”流星聲音很輕,沒有顯露什麽豐富的感情。可木星看著眼前這雙了然肯定的眼睛,便覺這話中是滿滿的了解關心,心中暖了暖。

    發覺木星沒有接話,隻是直直的看著他,流星有些微的不滿,他輕咳一聲,說:“又愣神了?還不快換衣服?”

    “哦。”忙應了聲,木星走到屏風後去換衣服。出來時,流星早已經不在屋內了,對流星這種慣常的君子行為,木星無奈的聳聳肩,然後也急忙出了門。

    一路左拐右拐,確定沒有人盯上,木星來到了平常和流星的約定處。

    流星早已在那裏等了,看到木星,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示意一下。

    木星對流星這個動作一直暗自竊喜,每一次都在心中大喊“默契啊!默契啊!”表麵卻不動聲色,老老實實的運用如影隨形繞著樹林中的樹練習。

    流星在旁邊時不時的指點一下。

    時間過得很快······至少在木星心中是這樣覺得。

    聽到流星說“今天就到這裏吧。”木星連想都沒想就喊道:“等一下!”

    流星被她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得一愣,但瞬間就反應過來,立刻運起內功,使出如影隨形,帶著木星離開了來到了一處更隱秘的地方。

    “什麽事?”放下木星後,流星便問道,皺起的眉充分體現了他的不悅。

    冷麵人對一個人笑引發的壞處就是他同樣不會對這個人掩飾自己的不悅。

    “對不起······隻是你每次都走的太快,我···我有些問題要問。”木星緊張的說話吞吞吐吐的。

    “什麽問題?”流星看著木星,有些無奈:“又是問我為什麽幫你?”

    木星天賦根骨很好,實際上也是學武的好苗子,再加上她努力好學,讓流星覺得有這樣一個學生也不錯的樣子。但讓流星煩惱的就是和木星熟悉之後,五年來木星一直在休息時堅持不懈的問他幫忙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麽教導一結束他就走的飛快。

    但這次流星明顯想錯了。

    木星看著這張麵對無數次,也想象了無數次的臉孔,不可抑製的緊張起來,張了張嘴,精心準備的話在舌頭上繞了好幾圈,最終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看到木星這幅樣子,流星感到有些奇怪,但他也沒多想什麽,作為一個出色的殺手,他的耐性足夠好。任務時,他能如同毒蛇一樣,蟄伏——伺機而動。

    “到底是什麽事情?”

    木星看了看流星,猶豫了下,終是說:“也沒什麽事,就是有點擔心,最近所有的課程都要結束的樣子,難道,我們很快就要出任務了嗎?”

    即使時隔五年,但流星當初的話一直如鯁在喉,心上是滿滿的沉重。畢竟,很明顯,她們這群女孩的任務是出賣自己去換取風姿穀想要的東西。

    流星看著麵前這個女孩,她定定的看著他,眼中承載著信任和不安,沒有了平常在課堂上佯裝的平靜鎮定,就這樣將自己內心最真切的想法毫不隱瞞的表現出來。

    看著她,流星忽然感到不忍,眼神無端的錯開,好像不敢去正視那雙眼睛。

    “沒事的。”他的聲音開始時有些慌亂,象是安慰又象是掩飾什麽。但隨後就鎮定如初:“你們至少要等到十四五歲時才正式執行任務。不過,估計你們最近又會有一次考試,這次考試不同於以往,所以不要保留實力。你們考試後就會離開風姿穀的。”

    “離開······”木星沉默。

    離開,這似乎一直很遙遠的字眼,如今,近的卻讓人不敢相信。隻是,她要的,從來不是這種字麵上的離開。

    “你迴去好好準備吧,我也該走了。”這次,還沒等木星迴過神來,流星就已經離開了。

    聽了流星的話,木星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在風姿穀待了五年,日日重複的生活,就像小學的五年製教育,但卻更繁忙,更嚴厲,更無趣,時時刻刻都不敢放鬆。而和流星學習如影隨形的時間,是生活中唯一的點綴,唯一的安然。可,不知從什麽時起,有些東西開始悄然改變。

    當她不知第幾次盯著流星的臉而出神時,當她不知第幾次想起和流星在一起時而彎起嘴角時,當她不知第幾次因長時間的不見而無緣由的思念流星時,······

    木星就知道,她是喜歡上流星了······

    畢竟,她不是單純的小孩子。

    她是來自外界的孤者,殘留一絲魂魄。

    刺骨的冰寒,二十年的記憶伴隨著無奈的堅強。

    本該黯淡的世界,卻因一次警告而溫暖。

    本該孤寂沉睡的心,卻又因一人給了最珍貴的承諾幫助而蘇醒······

    這樣一個人,伴著她五年,執意的幫助,淡淡的關心,潺潺流水般,就這樣,讓她動了情。

    早已明了的確定了自己的感情,但禁錮於外表的年幼和規矩的嚴苛,木星一直無法問出“流星,你喜不喜歡我?”這句話。

    其實,比起期待著什麽答案,木星更怕會聽到清清淡淡的一聲“喜歡”。

    畢竟,即使過了五年,她也隻是11歲,流星會有把她當徒弟,當妹妹那樣帶有一絲寵溺的喜歡,唯獨不會有男女之間的喜歡。

    木星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沒關係,等到我真正長大的那一天,即使被束縛於風姿穀的掌控之下,即使無法在一起,我也一定要親口對你說一聲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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