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了他,並且把那照片小心的拿出來給他看。張伯神情異樣的看著照片。剛想伸手來拿,我縮了迴來。


    “這照片很重要,其實我想找您也是要確定這事,而且如果我的推理正確的話,恐怕我要告訴您一個非常驚人的秘密,原來。。。。。。”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身後突然傳過一個聲音,聽著就讓人發涼,雖然非常富有磁性但讓人覺得很不祥。轉身一看,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白色西裝和白色長褲的男人站在我身後。他張著一張英俊的臉,但非常慘白。帶著一副茶綠色的眼鏡。高挺的鼻梁下麵薄如蟬翼的嘴唇挑釁的笑著。一頭銀色的白發,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裏。


    “你是誰?”我馬上問他,其實不問也知道來著不善。


    他用中指推了推眼鏡,微笑著說:“忘記自我介紹了,你叫歐陽軒轅是吧,其實我是紀顏的老朋友了。我叫黎正,黎明的黎,正確的正。”


    “黎正!”我猛一驚,不是紀顏曾經說的麽,在釘刑時間中的那個隨意玩弄人的性命的家夥,好象他還是全國的通緝犯呢。


    “拜你死黨紀顏所賜,現在我就像一條流亡的死狗,不過我也很快找到了機會來對付你們,王斐先生出高價讓我擺平這件事,嗬嗬,正好我急需一大筆錢,又能殺了你們,真是一舉兩得。”說著他的左手從口袋中掏了出來,好象握著什麽東西。


    我邊後退邊望向旁邊,看形勢不對周圍的人早作鳥獸散了。我隻好扶著桌子說:“那個我又不認識你,我也不認識什麽紀顏拉,你一定認錯人了。”說著向後跑去,沒想到被張伯一把抓住,他的力氣好大,我幾乎被他勒住了。


    “張伯你幹什麽?放開我!”張伯麵無生氣的看著我,眼睛裏一片死氣。我大驚,難道張伯也是他們的人?


    “別掙紮了,我會讓你死的舒服點,不過你的靈魂會永遠不能安息,徘徊在常世與現世之間。”他慢慢走過來,口中似乎不停的念著什麽。左手向我靠近。我終於看見了,手上拿著一隻六角形的黑色鐵片之類的。不過看樣子似乎他想把哪個刺進我喉嚨。


    我看著那東西都已經觸到我脖子了,腦子裏隻想著為什麽警察或者紀顏咋不像電視裏一樣大喊一聲:“住手!”然後出現在我麵前把我救下把壞人繩之於法大家皆大歡喜。但我麵前連影子都沒有。


    “住手。”忽然聽見一聲,我心中大喜,看來生活還是很照顧我的。我看了看卻有些吃驚,喊住手的是一個四十多的中年男人,一身考究,書生氣很重像是老師之類的。而且他的臉很熟悉,我想了一下,似乎和我見過的那個少年很想象。


    “王教授,你說過我可以隨意處置他和紀顏的,何況留著他們對您也沒什麽好處吧。”黎正沒有迴頭,淡淡地說,雖然語氣看似很尊敬,但略有不快。不過我反正長舒一口氣,至少我還可以多等一下了。


    “沒必要現在殺他,把他帶到老屋,我還需要他找那個東西。”難道這個人是王斐?


    “隨你的便,反正隻要最後把他叫給我就行,本來我也沒打算殺他,隻想逼紀顏出來,看來他隻是個膽小鬼罷了。”說完收起那個六角形鐵片,嘲笑的望了望我,張伯也送開了我,不過仍然站在我身後。


    一行人又往老屋走去。一路上我左看右看,紀顏能趕來麽。


    “你是王斐?”我對著那個王教授問道,他沒看我,算是默認了。


    “老屋裏的那個就是你的孿生弟弟吧。”我又問道。他突然停住了,低著頭,大笑了起來,笑的我發毛。


    “好象你知道的的確不少,沒錯,是我殺了他。”他說這話的時候輕描淡寫,仿佛是在談及一個陌生人一般。


    “你也太狠了吧,雖然當年他被領養了,但你也犯不著殺了他啊。”


    “你知道什麽,當年本來應該是我!他拿走我的東西我不該拿迴來麽?”王斐突然衝我大吼,樣子很嚇人。黎正在前麵不耐煩地說:“別和他廢話了,我們趕快去吧。”說完張伯在後麵狠推了我一把,險些摔倒。


    王斐又恢複了常態。前麵已經隱約可以看見老屋了。我不明白他們大老遠從杭州趕來就為了殺我和紀顏滅口?


    “王教授,你說老屋裏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麽啊?“黎正站了下來,推了推眼鏡,斜著眼睛笑著問王斐。


    “沒,沒什麽,不過是我養父母的一些重要遺物。你管這些做什麽,我付錢給你你做好事就是了!”王斐看上去有些隱瞞,黎正那雙眼睛仿佛看透一切似的盯著他。


    老屋終於到了,真是可笑,我越想離開這裏,卻接二連三又迴來了。如今還被人挾持,早知道就和紀顏一起走好了。


    屋子裏一如既往的黑暗,王斐也進來了,不過看的出他很害怕,扶著牆的手都哆嗦著。我嘲笑他:“怎麽,心虛了?怕你弟弟的靈魂出來報複?”


    “笑話,黎正在這裏呢,他敢?”王斐看了看黎正,高聲說。黎正去沒看他,隻是環視著四周。


    “他的確很不好對付”,黎正忽然轉頭對王斐說:“你確定你弟弟死了?”


    王斐堅定地說:“那天我看著他斷氣的。我說和他下跳棋,然後砸暈他,又把彈珠塞滿了他嘴裏用錘子敲打他的嘴巴。嘿嘿,彈珠和他的牙齒和血一起飛了出來。”王斐眼睛冒著兇光,半瘋狂的描述。我終於明白了。


    “你還真殘忍,需要這麽麻煩麽?”黎正也為之驚訝。


    “當然,不是他的那張賤嘴,我的人生也不會改變!”王斐惡狠狠的說道。正是難以相信,這人居然如此對待自己的孿生兄弟。我吃驚的望著他,眼前的這個人居然還披著為人師表的光榮外衣,骨子裏居然連畜生都不如。


    “那就奇怪了,我在這裏完全感覺不到有任何的怨靈,嗬嗬,這下似乎有點棘手呢。”黎正自顧自地說著,然後一個人走向了前麵。王斐聽完詫異地站在那裏,隨後又趕緊跟上去。我也被張伯押了上去。


    “我把他殺了就放在他房間的房頂隔層上。他絕對死了!”王斐看著樓頂,畏縮的退了退。


    黎正望著上麵。“又梯子麽?”他問王斐。王斐搖頭。


    這個時候,樓頂發出劇烈的震蕩,猛烈的敲擊使得上麵的方頂掉下很多灰塵。接著很多彈珠紛紛滾落了下來,到處都是。王斐嚇的大叫了起來,縮到角落裏,抱著頭哭喊著:“不要怪我!幾十年我都做惡夢!我隻想多的好點!我隻想多的公平點!饒了我吧!”


    黎正皺著眉頭,摘下眼睛,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紙,迅速折成了一隻紙鶴,口中念叨了一下,紙鶴居然自己飛離了黎正的手,飛進了樓頂隔層。上麵的鬧聲停止了。王斐也漸漸站了起來,麵露喜色。


    黎正卻麵無表情,我看著王斐,他的身後的牆上好象有什麽東西出來了,我閉了下眼睛,果然,兩隻如同棍子一樣瘦弱蒼白的手從牆壁緩緩伸了出來,緊接著是一個腦袋,然後是上半身。那個東西抬起頭,我忍不住叫了起來:“後,後麵!”那個東西的臉正是昨晚我看到的一樣,不過在白天看上去更加黑也更加瘦,嘴裏仍然是鼓著的。


    王斐也感覺到了身後有什麽,不過他不敢迴頭,而是帶著央求的眼神看著黎正,黎正冷冷的說:“王教授,我隻負責幫你幹掉紀顏,可沒義務做你的保鏢。”


    王斐絕望的轉過頭,後麵的人猛的把手一合,就像等待多時的動物抓捕獵物一樣,王斐被緊緊的抱住。


    “哥哥,你終於來了,冰冰很冷呢,抱著哥哥真緩和。”那東西一邊說,嘴巴裏的彈珠和牙齒一邊掉了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手臂收縮的更緊了,王斐痛苦的大叫起來。


    “我好寂寞,我一直在等待著哥哥,一直。”那少年的慢慢的閉上眼睛,把頭靠在王斐的肩膀上。我對著黎正說:“難道你還不出手?”


    黎正望著我笑道:“這是他自己的孽,我無能為力,何況這個少年還是活的呢,我的法術不管用。嗬嗬,真有趣,這麽多年都沒死,一定是那個東西了。”黎正走到王斐麵前,“您還不肯告訴我麽?”說著把剛才的六角形鐵片拿出來插在了少年的胳膊上,似乎手略微鬆開了點。王斐這才喘著氣迴過神來。


    “快,快救我,那東西我可以給你,求你救救我。”


    黎正忽然看了看那少年,笑了下,拔出了鐵片。“正對不起,我已經知道在哪裏了,所以,您對我已經沒有任何幫助了。”黎正站了起來。轉過身帶上墨鏡。


    “哥哥,我們永遠在一起吧!”少年猛的一睜眼,手上一用力,王斐哼哼了一聲,就看見他的身體像被擠爆的番茄一樣被揉了個稀爛,少年的身上全是王斐的血肉,他舔了舔,隨後盯著我們。


    “似乎沒吃飽呢,該你上了。”黎正對著張伯做了個手勢,張伯把我扔向那少年,眼看著他已經張開手臂在等我了,我看著地上的血和碎肉,暗叫到難道幾秒後我也要成這樣了?死都沒個好死法麽。


    “啪”伴隨著窗戶的粉碎,一個人影從外麵吊著繩子衝了進來,正好把我撞飛。我這才長舒一口大氣,定神一看,哈哈,是紀顏。


    紀顏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碎玻璃。把我扶了起來。


    “你不用學電視上非要這時候出現吧?”我責怪到。


    “是的,我在外麵觀察很久了,如果黎正不把你扔出來我怎麽救你?昨天晚上影晶石就顯示你出事了,我隻好連夜趕來。不過你們來之前我就來到這裏了,因為影晶石隻顯示你最後在這裏使用,所以我躲在外麵看你們。”


    “很久沒見呢,紀顏。”黎正笑著看著紀顏。


    “是啊,自從你上次落荒而逃後。”紀顏也笑著說。我以為黎正會生氣,結果他兩手攤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不過我們的事等下在說吧,先解決他。”紀顏脫下身上的背包。


    “你也該知道了吧,他已經不是人也不是怨靈。”黎正指著那少年說,少年依舊無神的看著我們,嘴裏嘀咕著:“冷,好冷。”房間的溫度忽然猛的升高了,而且很快。


    “的確,他借著返魂香的能力複活,但有不完全,強烈的求生意念使他和這房子合為一體了。”紀顏雖然對著少年,但眼睛始終放在黎正身上。


    “你沒開玩笑吧?也就是說我們在他肚子裏?”我快崩潰了。


    “長年來他靠吸食活人的營養痛苦的活著,返魂香的力量讓他既不能完全變迴人又不能死去。或者今天我們讓他永遠安息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要怎麽辦啊?”我問紀顏溫度已經很高了,少年也睜開眼睛,整個房間的牆壁如同肌肉一樣開始蠕動,地板也是,剛才紀顏進來的窗戶已經被四周的牆壁給擠死了。


    “很簡單,從他體內拿出返魂香,那自然就死了。”黎正指著那少年。我順著看去,原來他的左肩上正插著一塊黑色發亮的晶體,一半在裏麵,和我上次在紀顏家見過的一樣。


    “那快去拿啊。”我喊道。


    “不行,他對任何人都有戒心,過去隻會被他勒死。”黎正望著我,“對了,你昨天不是在這裏呆了一晚麽,看來他對你還是不錯啊,不如你去試試。”


    我無語,望向紀顏。“隻要試試了,要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我隻好硬著頭皮走過去,他古怪地看著我。我顫抖地把手移向返魂香,嘴裏念到:“我是想幫你。”


    當我接觸到返魂香是,他的眼裏居然流出了淚水,雙手無力的落下來。我一咬牙,把返魂香拔出來。一瞬間,房子停止了移動,他也迅速變成了骨頭,接著又全部化成粉末,和王斐的血肉融合在了一起。房子恢複成原樣。我呆呆的拿著返魂香站在原地,內心有些傷感。


    “謝謝了!”黎明猛的衝過來,奪走我手中的返魂香從剛才的窗戶跳了出去。等我和紀顏反映過來,他站在樓下對我和紀顏招手。張伯也如爛泥一樣摔倒在地板上。


    “今天沒工夫和你都了,以後有機會在說吧,反正我要的已經拿到了。”說完一下就沒影了。


    我不好意思的朝紀顏笑笑。“都怪我,還是被他搶走了。”


    紀顏沒說什麽,一臉慘白,猛的暈倒了。


    醫院。紀顏平躺在病床上。


    “你幹嗎這麽拚命啊。”我坐在他旁邊,看著他幫的像粽子一樣的腳。


    “沒辦法,我從火車上下來已經很遠了,隻好用放血的辦法,要不然怎能夜行八百裏急趕到你哪裏?來晚了估計你連渣都不剩了。”他笑到。


    “原來當年返魂香在二戰中被一個美國士兵帶迴了美國,後來輾轉流落到王工程師手中,幾十年前他妻子重病身亡,他照著傳說的方法居然真的使妻活了過來。但妻子也從此莫名的失去了生育能力。兩人決定領養一個孩子。他們本來在杭州的兒童福利院看上了王斐,當年他不叫王斐,他和他的孿生兄弟是孤兒,沒有名字。但由於弟弟突然說話乖巧,當場就叫了工程師夫婦二人做爸爸媽媽。結果被帶走的是弟弟。後來王斐十四歲從福利院跑出來想尋找弟弟,結果被工程師夫婦阻攔還遭到打罵。他在街頭流浪了很久。最後他發現自己弟弟容貌及其相似後決定了一個駭人的想法。他在家裏沒人的時候欺騙自己的弟弟,兩人在玩耍時王斐殺了他,並取而代之。”我一口氣說完。紀顏驚訝地說:“你怎麽知道的?”


    我告訴他警察在王斐的家裏搜索,發現了王工程師留下的遺言,告訴王斐,家中的至寶返魂香就在二樓的隔層裏放著。或許是天意弄人,返魂香在慢慢恢複力量的同時,居然奇跡的使那少年“活”了過來,但卻變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雖然事情結束了,但返魂香卻還是落到了黎正手裏。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張伯就是當年負責領養的福利院職工,王斐在家鄉長期都有耳目,當他得知老屋出事紀顏要來杭州的時候,他就讓黎正殺了張伯滅口,自己星夜坐車趕迴這裏。黎正用控屍蟲把張伯變成形屍走肉,還打算套我的話,看我知道多少內情。那張照片其實就是張伯發現王斐從福利院逃出來的時候來到這裏找工程師夫婦是給他們的,上麵是兩兄弟的合影,工程師夫婦把照片藏在了鍾裏,希望以後在告訴孩子真相。


    “算了,能平安就是好事,不過那孩子真的很可憐。”紀顏歎了口氣。我拿出日記,這是我在房間又重新找到的,我沒告訴警方,把他留了下來。我又翻到了那段。那段他記錄著他和自己的哥哥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一月七日晴


    世界上真有鬼魂麽?好害怕,早上我在房間彈琴的時候感覺好象有人在窗戶外麵偷看,結果走過去隻看見自己啊。後來又重複幾次,我都不敢練了,隻好跑到房間裏把被子蒙住頭。”


    有人說孿生兄弟本來就是一個人分開而成。老屋裏外的兩人卻有著天壤之別的命運,或許當王工程師開始決定領養那雙胞胎的其中一個時,悲劇就已經注定好了。


    第十四夜 七人眾


    我向來是不喜歡醫院的,討厭進門就聞見那股子刺鼻的藥水味。不過紀顏因為救我而受傷我自然不能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晚上加完班我便趕到醫院了,看看表,也已經快九點了。紀顏的病房在六樓。


    推開門,落蕾也在,正幫紀顏削著蘋果,一進來紀顏就看見我了,招手叫我坐過來。他有錢,住的都是單人加護。其實他的腳傷不嚴重,不過失血過多,雖然他堅持要出院但是我和落蕾還是讓他多住些日子。


    “真是無聊啊,像我這樣性格的人讓我住院簡直等於坐牢。”紀顏感慨的接過蘋果,大咬了一口。落蕾笑了笑,拿水衝洗了下水果刀。


    “醫生說了,在過幾天就好了。不過你還真勇猛呢,腳上流著血跑那麽多路。”


    我不好意思的看著紀顏。“還真虧了你,要不我就成人幹了。”


    落蕾也看了看我,略有些責備。“如果你們還是這樣喜歡冒險真不知道還有幾條命夠陪。”


    窗外下著大雨,很嘈雜,我討厭下雨,因為很多人說,雨是死人不願離開人世的悔恨之淚。紀顏用枕頭靠著坐了起來。“既然你們也在,我幹脆說個故事吧。”說到故事,我便好奇的坐了下來,落蕾也穿上件外套,圍著紀顏在我身邊坐下。


    “暴食、貪婪、懶惰、驕傲、*、憤怒、嫉妒是天主教對人類惡行的分類,而且每一種惡性都對應著一個惡魔,惡魔依靠人內心的黑暗麵而存在,也就是說,如果那個人有了上述這種惡行,那惡魔就會出現。


    東方其實也有相似的傳說。據說每到八月份第一個星期四,在深夜十點以後,街道上會出現七個人。他們如同盲人一樣後者伸出左手搭著前者的肩膀,由第一個人帶路,他們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破舊的黑色蓑衣,頭帶鬥笠,赤腳。右手提著燈籠,最前麵的人拿著竹杖。


    一般來說,每人見過他們。因為凡是看見他們而又觸犯過七種惡性的人就會被他們抓過來充當替身然後無休止的走在人世上,一直到你能找到下一個。


    那天我獨自一人在夜色中趕路。有時候我喜歡夜晚步行。那樣可以避免接觸人群,或許和我討厭喧鬧的關係有關。我知道七人眾的傳說。那天正好是八月裏的第一個星期四。開始還天氣很好,不過莫名下起了大雨。那時候我已經走到了郊區,路邊已經罕有人跡了,開始還有三三兩兩的燈光,後來什麽也看不見了,我又是極不願意走迴頭路的人,隻好硬著頭皮邊躲雨邊看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借宿一晚。在躲避大雨的時候看見遠處居然還微亮著燈火。我抱者試試的心態扣響了門。如果我知道扣響大門會差點斷送我性命的話,我寧願在雨中淋一晚上。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漢子。身材高大,站在那裏幾乎比我高了一截。你知道我雖不算魁梧但在常人中也算比較高的了。在這種夜色中看到他我突然有種恐懼感。


    他打著赤膊,穿著一條黑色的四角褲衩,好奇地望著我。男人很胖,肥碩的胸膛上長滿了唿拉拉的卷曲黑色的胸毛。臉兩邊的贅肉已經耷拉下來,五官猶如塞在一團麵粉裏一樣,小小的眼睛,幾乎看不見的鼻梁。他的相貌讓我很熟悉,我想起來了,他長的很像一種寵物犬,好象叫沙皮。我站在那裏很是尷尬。幾乎忘記本來的初衷。大概過這樣僵持了幾秒。屋內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大概是對男人這麽久沒聲音感到詫異,那漢子不耐煩的迴應一句然後轉聲問我。


    “您有什麽事麽?這麽大雨您還在外麵亂走啊。”雖然相貌比較兇,不過說話卻很有禮貌。我連忙告訴他我是個路人,由於大雨想在他家寄宿一下。他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也難怪,誰肯讓一個陌生人留宿呢。我連忙出示我的證件,並拿出一些錢給他。中年漢子看著我手中的錢,眼睛射出攫取的目光。


    “好好,您就在後院裏吧,我幫您支張床,將就睡一晚吧。”說著把我領了進來。屋子裏麵比較寬敞也很暖和。走過前麵的房間我看見一台攪拌機和許多麵粉,相比這兩人靠做做批發的麵食為生。裏麵是臥室。左邊的大床上躺著個年輕女子,我隻掃了一眼,她穿的很少,或者說其實沒穿,隻是在身上隨意的蓋著一條毯子,見我進來,嚇的縮到角落,另外隻手急忙翻衣服。我不好意思的轉過頭。發黃的牆壁已經起了黴黃的如同患了肝炎人的臉,被一些破舊的女性掛曆胡亂糊了幾下,房間的橫梁上吊著一個燈泡,昏暗的光線讓人覺得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女子不停的責怪漢子領人進來也不說聲,接著拿眼睛瞟了下我。我被帶到後院,說是後院,其實不過是一件搭起來的草棚,大概也就幾平方米,簡陋不過還算結實,居然沒有進雨,手藝不錯。中年男人搬來一張折疊床,正好鋪了下來,又拿那裏一條毯子扔給我。隨即殷勤地問我餓麽,如果餓的話就搞點吃的給我。我覺得很高興,原以為世態炎涼,沒想到還是有這麽熱心的人。我婉言拒絕了,因為我不大喜歡夜晚吃東西,那樣容易發胖,而且對頭腦反應也不好。男人見我不要,嘟囔了句,失望的走進了裏屋。接著又聽見女人的不滿和男人的討好聲。然後是一陣咀嚼聲和肉香。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聲音如洪水一樣。我睡不著,但仍然強閉著雙眼讓自己休息下。明天還要趕路,我必須強迫自己放鬆下。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忽然一陣悶雷把我震醒了,我下意識的看了看手表,上麵的夜晶屏顯示著十點十分。我翻身想繼續睡一下,結果朦朧間卻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我麵前。我猛的一激靈,坐了起來。


    外麵又是一道閃電,我借著光看到了。中年男人如惡魔一樣猙獰著臉孔站在我床前,雖然隻是一刹,但我還是看到了他手上明晃晃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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