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奇怪的是,他們家居然有兩個門檻,雖然不高,但我沒留意差點摔交。


    進去後是個非常大的長方形客廳,就像普通的電視劇一樣,正前放是茶幾,兩邊各有張太師椅,茶幾上方掛著一張畫,似乎是觀音送子圖,大概是為了保佑家族人丁興旺。


    兩邊則各有四張椅子。所有家具都是墨綠色的,光滑如瓷。地麵是石塊鋪成,每個石塊都是大概20厘米長的正方形,很幹淨,一點灰也看不到。


    “坐吧,我去叫媽出來,她聽說你今天會來,早早就起來了,現在正在裏屋念佛呢。”紀學招唿我們坐下,並叫人遞了茶就走進裏麵了。我做在椅子上品著茶,感覺時空仿佛到迴去了幾十年前一樣。


    沒過多久,一位老人在紀學的攙扶下腳步蹣跚的走了出來。老人穿著絲製的紅色外套,上麵繡了很多壽字。左手拿著一串佛珠,右手杵著枝龍頭拐杖。雖說年紀很大,但臉龐清秀,五官分明,並沒有一般老人的臃腫頹廢之感,相反卻顯得十分健康。


    “小四啊。”老人一來就看著紀顏,一步一步走過去,朋友慌忙站起來,上去迎著它。


    祖孫二人見麵自然有很多話要談,我是外人,不便在場。剛起身,紀學馬上走了過來,“我帶你出去轉轉吧。”


    “好。”果然是聰明人。


    這次出去我沒在被絆倒了。


    從紀家老宅出去,我跟著紀學走了很多地方,包括村後大量的農田,說實話親眼見的確很漂亮,現在正是夏忙,大家都很賣力的工作。村裏還看見了其他年代悠久的東西,像古廟啊,古墓之類的,村裏人都自覺的愛護。而且他們很友好。不過我發現所有的房子中,唯有紀家的房子是坐在高處,果然十分醒目顯眼。


    村裏也有電器,但不多,按照紀學的說法是大家不喜歡被這些東西約束過多,我感歎到在現在這樣的社會有這樣一塊類似桃源的福地真好。


    我突然想到他們村子的禁忌,也就是那個後山。


    “聽說後山一般人都很少進去是麽?”我忽然問道。紀學楞了下,馬上反問我是誰告訴我的。我說是紀顏。紀學笑了笑:“那都是陳年舊事了,不過是因為後山有野獸出沒,一般我們都不讓孩子們單獨上去,其實那裏隻是普通的山罷了。”


    既然他這樣說,我也不便多問。紀學看了看太陽,對我說時間不早,應該迴去吃飯了。說到吃飯我肚子馬上叫了起來。畢竟火車上的食物實在難以下咽啊。


    迴到紀家,祖孫二人還在聊呢。不過似乎是奶奶正在勸朋友答應去見見那位她看好的姑娘。


    “小四啊,你知道奶奶活一天算一天,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趁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看的見聽的著你娶妻生子,我也就瞑目了啊。”說了,老人居然兩眼垂淚。一旁的紀顏哭笑不得,隻好安慰老人。


    “奶奶我又不是生育機器,何況我連女孩的麵都沒見到,怎好說婚道嫁?你也別為難我啊。”


    “那你的意思是答應見她了?太好了,吃過午飯我就叫你二叔把她帶來,你們可以在家裏見上一麵。但凡成與不成你都要見她一麵。”奶奶馬上變了臉,一下又笑逐言開了。紀顏無奈,隻好點了點頭,答應了。他望了望我,我則一旁偷笑,慶幸自己沒有這樣的牽累。


    午飯很華麗,的確是,全都是原生態食品,上好的土雞和新鮮的蔬菜,還有剛吊上來自己池塘養的魚。不過由於是客人,我多少抑製了點,隻吃了四碗。


    不過紀顏可沒心情吃飯,看著我狼吞虎咽他去在拿筷子插碗。不過我很奇怪,偌大的房子居然隻有我們四個吃飯。


    吃完飯,二叔紀學就出去了。我看見紀顏不安的在屋子裏打轉就好笑。心想你不是經曆過那麽多離奇的事沒想到在相親麵前手足無措。看來他和我說他從沒談過戀愛是真的了。到市他的奶奶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這個時候一個女孩走了進來,我迴頭一看,嚇了一跳。這個女孩不是別人,居然是我報社的同事,嶽落蕾。


    不過她不是很熟悉我,報社上百號人她怎麽會認識我這樣的無名小卒。不過她可是報社的著名人物。社裏建立起來曆史上最年輕的主編輯,最漂亮的女編輯,而且據說家境顯赫,隻是沒想到所謂的相親對象居然是她?


    她今天穿的卻很一般,普通的黃色棉製無袖上衣,和牛仔褲。頭發也是隨意的紮在腦後。我看了看紀顏,他到是有點驚訝,沒想到居然是個城市女孩。


    那邊落蕾看見他也很驚訝,不過還是坐在椅子上看著紀顏奶奶。大家好一陣子沉默。最後紀顏奶奶說:“我們先迴避下吧,省的你們年輕人害臊。”說著二叔紀學把她攙進去了。我自然不能閑著,隻好借故說出去看看。臨走前我看了眼落蕾沒想到她也在看我,我有點心慌,差點在過門口時摔倒。


    這次沒有紀學的帶路我不敢亂走,就是沿著紀家老宅看了起來。沒想到在房子後麵我居然看到一個石佛。


    單是一個石佛也罷了,隻是它的雕刻技術讓我奇怪。我雖然知道這一帶在曆史上屬於北魏一帶,北魏的佛像雕刻是非常有名的,它色彩明麗人物臉部表情豐富而著名,這個石佛應該雕的施加牟尼雖然有些毀壞,但與北魏時代的雕刻特點相差甚遠。感覺這種雕刻風格很古老。


    在石像下麵還有字,不過我看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什麽文字。這個石佛有兩人多高,看來雕完它也得劃些日子。


    我無聊的迴到紀家,紀顏看我迴來如遇救星。


    “歐陽你來的正好,嶽小姐說她和你一個報社呢。”說著指了指嶽落蕾。


    “你好,我記得你是李總手下的吧。他常和我說起你,前些日子比較辛苦所以他放了一個月假期呢。”她的聲音像扔在開水裏的蜂蜜,甜的化不開啊。


    我受寵若驚,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來你們是朋友呢,其實我也是被家裏人逼來的。不過就當交個朋友好了。”落蕾大方的說道。於是三個人意外的成了朋友。


    紀顏的奶奶還以為紀顏和嶽落蕾發展不錯,很高興,但很不喜歡我在旁邊晃悠。


    接下來的幾天三人都很愉快,如果落蕾不出事的話。


    那天我們三人在村裏散步,不過我們忘記了我們沒一個認識路的。原來落蕾也是第一次來。


    “我有點累了。”落蕾坐在地上揉著腿,我和紀顏也有點累,也不知道三人都到哪裏了,總之人很少。眼看著太陽也漸漸西斜了。


    “你們看那是什麽啊,好象是娶親的隊伍啊。”落蕾指著遠處。我和紀顏望去卻什麽也沒看到。


    “不會吧,那裏有,這個時候怎麽可能有娶親的隊伍,這個月份結婚的人很少的。”紀顏望了望說。


    但落蕾堅持自己看到了,雖然距離很遠,但那鮮紅的隊伍絕對沒看錯。


    我和紀顏對望了下,我笑到:“你該不是想嫁人了吧?”落蕾一聽臉就紅了,沒想到平時感覺高高在上的她居然會臉紅呢。


    “喂!”後麵傳來紀學的聲音。終於能迴去了。


    “你們怎麽走到這裏來了?”紀學一過來就嚴厲地說,隨即轉頭看了看,似乎在找什麽。


    “紀叔紀叔,我剛才說看見娶親的隊伍,他們倆硬是不相信我啊。”落蕾對著紀顏喊到。


    紀學笑了笑,你看錯了,說著帶著我們迴到紀家。落蕾家裏說讓落蕾在這裏多呆幾天,反正鄉裏鄉親的無所謂。我心想太好了,能和她一起欣賞夜景看星星了。


    吃過晚飯,落蕾說眼睛有點不舒服,然後就去房間休息了。我不放心,就去她房間看看。


    “落蕾,在麽?”我輕敲了下門,沒人答話。我想難道睡著了?剛想迴去找紀顏,忽然聽見裏麵似乎有聲音。


    紀宅的每個房間都有窗戶,不是那種玻璃鋁合金推窗,而是單撐的一麵窗。我聽見窗戶好象被砸破了。一扭把手,門沒鎖。


    打開門裏麵很暗,但借著月光我看見落蕾不在房間。窗戶也關上了。我把窗戶撐開,卻看見落蕾一個人走在外麵。


    從窗戶爬出去的?我剛想大聲叫她,忽然嘴巴被人捂住了!


    迴頭一看,居然是紀顏。


    他做了個安靜的動作,小聲說:“別喊,現在喊醒她會嚇壞她的。看樣子她有點不對勁。我們跟著她,看她去哪裏。”說著拉我出去尾隨著落蕾。


    我們始終和她保持二十多米距離。她的步子很小,而且顯的很亂,就像喝嘴酒的人一樣。


    夜什麽聲音都沒有,這裏的人看來睡覺很早,也難怪,一天的勞作都很累。大家吃過飯就早早睡了。我們倆就這樣跟著落蕾,也不知道走了多遠。


    前麵開始就是荒野了,沒有石頭也沒有什麽遮掩物。紀顏看了看,忽然說這不是我們白天剛剛來的地方麽,她還說看見了娶親的隊伍。


    “要不要叫她啊,都走這麽遠了,難道由著她走下去?”我有點擔心,看看時間已經馬上淩晨了,總不能讓她走到明天早上啊。


    落蕾停住了,這讓我們奇怪了。不過我們不敢過於靠近,依舊保持著距離小心的觀看著。


    她舉起雙手,口裏不知道在念叨什麽。慢慢地向我們轉過來,我和紀顏也不知道該躲那裏,幹脆趴在地上了。


    轉過來了,我清楚地開間落蕾的左眼居然閃著紅光,在這種空曠的地方看著閃著紅光的眼睛讓我有點寒意。


    “怎麽迴事?這不像是夢遊吧?”我迴頭問紀顏,他咬著下嘴唇也搖頭。


    “雖然不知道,但感覺她中邪了。”紀顏站起來,“既然不是夢遊我們去還是把她帶迴去吧。”說著走了過去。


    我當然也跟上,當我們走到離落蕾還有幾米遠,落蕾忽然暈倒了。我們急跑幾步,她又像沒事一樣猛的坐起來嚇我們一跳。


    “我,我怎麽在這裏?”她詫異地看看四周,又看看我們。我和紀顏對視一下,決定編個謊言騙她。


    “你睡著了,所以我和歐陽想跟你開個玩笑,你白天不是說在這裏看到娶親隊伍麽,所以我們悄悄把你背到這裏,再來看看啊,要沒有就大家一起看星星吧。”我很佩服他的胡扯能力。


    “真的麽?”落蕾又問我,我隻好雞啄米般點頭。那一夜我們隻好相擁在一起看星星,別問我為什麽不迴去,因為和紀顏都是路盲。


    第二天她有恢複了常態,昨晚的事令我和紀顏都很費解。莫非真是夢遊?但那詭異的紅光又是什麽?


    白天大家又到處玩,落蕾說她也好不容易想借著機會放鬆下,做報紙這行壓力太大。我有時沒事偷看她的眼睛,但沒看到什麽。


    似乎這裏的夜晚來的異常的快。像昨天一樣,落蕾又說眼睛痛,沒吃多少迴房了。我和紀顏也放下飯碗。一人守著門口,一人守著窗戶,今天不能在讓她出去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十點多了,很奇怪,今天好象沒什麽特別的事發生。我不知道紀顏那邊怎樣了,反正我是靠著門口居然慢慢睡著了。


    在恍惚間我好象聽見了音樂聲,好象還是農村裏最流行的婚嫁音樂。我猛的一激靈醒了過來。這時,我背後的木門發出了一真嘎吱的開門聲。


    背後如冰一般寒冷,迴頭一看,落蕾居然穿著一身血紅的嫁衣!上身是民國初年那種的絲綢小襖,下身穿著翻邊裙角的紅色裙子,腳上則穿著紅色的繡花鞋,嘴唇也擦的鮮紅,四周很黑,看上去就像嘴巴在滴著血一樣。她無神的看著我,不,應該說根本就看不見我,緩慢地走了出去。


    哪裏來的嫁衣啊?我揉揉眼睛以為看錯了,但眼前分明是紅色的嫁衣,而且她已經走出裏屋了。


    我心中大喊聲不好,趕快跑到窗戶那邊,繞一圈很長,但落蕾走的很慢,我想還是來的及的。


    我喘著氣跑到窗戶那裏,一看空無一人。我心想紀顏你該不是也中邪跑了吧。沒辦法再次跑迴去發現落蕾已然快走出屋外了。


    “別擔心,她走不出那雙門檻。”忽然紀學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旁邊站著神情坦然的紀顏。


    我再一看落蕾,果然在跨出門檻的那一下忽然暈倒了。


    看來雙門檻不僅僅隻會絆倒人。在落蕾摔倒的一刹那,她身上的嫁衣也消失了。不,應該說像煙一樣全部飛進了她的左眼裏。


    “獨眼新娘。”紀顏和紀學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我把落蕾抱起來放在椅子上。麵無血色的她看起很駭人。但最令我覺得不舒服的是她明明現在是暈著的,但她左眼居然圓睜著,瞳孔泛著血紅色。


    “什麽獨眼新娘啊。”我不解地問。


    “你是外地人,當然不知道這個傳說。民國的時候村子有個很漂亮的姑娘,結果當時戰亂橫行,連我們這樣偏遠的山村也無法幸免。她被一個來這裏政糧的軍官看上了,說是軍官,其實就和土匪無異。她當然不願意嫁,但軍官卻以全村人的性命作為威脅。結果村裏的人都來勸她嫁給那個軍官,有的甚至辱罵她不知好歹,要拖著大家一起死。最後她流淚答應嫁給軍官。並且讓軍官發誓隻要自己嫁給他就不許在傷害村子。軍官自然答應了。


    那天夜晚,軍官在村口等著花轎。好長的送親隊伍麽。等到了村口,那軍官去撩開喜轎的簾門,結果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當時在場的有很村裏的人。有幾個大著膽子走過一看。那姑娘居然用剪刀自盡了,自盡也就罷了。但她居然在臨死前把自己的左眼用手挖了出來我在手上。當地的人知道,這是個非常毒的詛咒。因為他們認為人的臉如同一個太極圖。兩個眼睛分別是圖上的兩個黑白點。左眼觀陰右眼觀陽。達到一個平衡。但她臨死前挖出左眼,代表著她左眼看到的人都得死。”紀學看著左眼冒著紅光的落蕾徐徐道來。


    “後來村子出現了大屠殺,接二連三有人死去,先是那個軍官,被部下發現死在房間裏。左眼沒有了。後來是那些威逼過她的村民,都沒有左眼。而且有人說在出事的晚上他們都看到一個身穿紅色嫁衣的女孩出現。也有個自稱看到過女孩的臉隻有一個眼睛。事情越鬧越大,結果是我們紀家老太爺,也就是我的爺爺出麵,以犧牲自己右眼的代價把她封在了自己的眼睛裏。所以村裏幸存的人都非常尊重我們紀家並為我們建了這棟房子。


    但祖爺爺也抑製不住她的怨氣。沒過多久就病勢了,她臨死說,獨眼新娘會在七十年之後再度出來,但不會再濫殺,而是找到一個和她長相年齡相仿的女孩坐上她的花轎,替她走完她的孽路。”


    我聽完大驚。落蕾還沒有醒過來。難道她真的要成為獨眼新娘的替身?


    “沒有別的辦法了麽?”我難道眼看著她就這樣莫名的死去?


    “不知道,她帶著極不信任別人的怨氣死去。很難對付。雙門檻隻不過暫時延緩她的腳步。你看到她張開的左眼了吧。那隻眼睛會慢慢從瞳孔開始變紅,一但整個眼睛都變成紅色就沒救了。”紀顏走過來,指著那發著紅光的眼睛,果然紅色的部分比剛才略大了一些。


    “快救救她啊。”我抓著紀顏的肩膀,大聲吼道。紀顏吃驚地望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我和叔叔會暫時把她般到古廟那裏,希望可以暫時控製一下,有時間我們才能有辦法。”


    也隻能如此了。古廟在村子中心,也不知道多少年曆史了,反正在村民的保護下還保存的很好。我們把落蕾放在佛像底下,並用金色的佛珠圍起全身。我們三個則圍坐在她旁邊。


    紀學告訴我們,祖爺爺說過,要徹底製服她必須平息她的怨氣。至於如何平息,他還未來的及細細交代就去世了。隻說過一句從哪裏來就應該從哪裏迴去。


    我們還沒好好琢磨這句,落蕾的眼睛卻越來越紅了。幾乎已經看不到眼白的部分。古廟和佛珠根本絲毫沒有作用。


    從哪裏來就從哪裏迴去?到底什麽意思,我望著她慘白的麵孔和那始終無法閉上散發著血紅色光的左眼。


    “難道非要我把眼睛替你換一下?”我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句。旁邊的紀顏猛地一驚。


    “對了,是不是能找到她當年挖出的眼球就可以平息她的怨氣了?”紀顏的話很有道理,但等於沒說,村子不大,但要在這裏找一個眼球,還是幾十年前的談何容易。


    “不,她的左眼應該就在祖爺爺的右眼裏。”紀顏堅定地說。


    “那當年紀老太爺為什麽自己不把左眼還給她?”我問。


    “可能當時她怨氣太強吧。”紀顏迴答道。


    “恩,小四的說法很有道理。但如果是這樣,我們就要挖開爺爺的墳墓,別說奶奶不答應,你自己也難免背上不孝的罪名。”紀學警告紀顏。


    “沒什麽,奶奶那邊我去說服她,你們現在就準備開墳。事關人命,祖爺爺會理解我們的。”說著,他走出古廟前對我說,“放心,落蕾會沒事的,我絕不會看見我的好朋友再在我麵前死去,絕不。”我知道他的話指什麽。我相信紀顏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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