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語順著牆壁慢慢地摸向冷若嵐的房間,就在她快要到達的時候,突然心一震,好像在刀劍聲中聽到了細微的開門聲!然後還沒等她確認,隻見空中一個黑衣人衝出戰圈,舉著劍直直衝向冷若嵐的房門!


    沒來得及思考,夕語急速奔向冷若嵐的房門。在她到達的時候,黑衣人的劍也剛好到達,隻是他並沒有機會刺下,就“轟隆”一聲直直摔在地上,身後插著尉遲炫的追風劍。沒理黑衣人,夕語快速轉頭看向門內的冷若嵐,隻見她捂著嘴,滿臉震驚地看著門外,眼中全是驚恐。


    “快把小姐帶進房間!”朝言衝著夕語大叫,衝到房門前,擋住發現這邊情況而攻過來的黑衣人。


    夕語聞言,閃進房內,扯過冷若嵐,“碰”一聲把門關上。冷若嵐呆呆地站著,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這就是古代嗎?這就是武功的世界嗎?剛才睡著睡著,突然被打鬥聲驚醒,茫然地坐起身,有點沒明白自己身在何處。後來猛然想起睡覺前的事,嚇得馬上清醒過來,不懂自己怎麽會睡著了,但她也沒時間多想,外麵“乒乒乓乓”的打鬥聲聽得越發清晰,心沒來由地覺得害怕。環顧四周,沒發現尉遲炫的身影,遂小心地爬下床,向門口移動。隻是當她打開門的時候,映入眼中的就是一片刀光劍影,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被迎麵衝過來的黑影嚇得呆立當場。


    “小姐?小姐?!”夕語搖著冷若嵐,叫了兩聲見她還是呆呆地瞪著雙眼,不禁有點焦急,雙手更用力地搖動她的雙肩,大聲叫道,“小姐!你沒事吧?小姐!你不要嚇夕語,快醒醒呀,小姐!”


    “死人,好多死人!......血,好多血!”冷若嵐無意識地哼著,眼睛依舊呆呆地瞪大。不同於在碧水閣見到的小紅的屍體,如在安睡;也不像冷若雲自己製造的血痕,隻是輕輕的劃痕;這是比小青那撓到獻血淋漓的臉還要恐怖的場景。月光下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首,以及那些殘肢斷臂,還有那灑滿地的鮮血和因死不瞑目而突出的雙目,冷若嵐的腦中不停地閃過一些破碎的畫麵,不知是剛才看到的,還是一直存在腦中的,總之這些畫麵交替出現在她眼前,讓她覺得有點頭暈目眩,唿吸困難。


    夕語聽清冷若嵐的話,越發緊張,總覺她的樣子有些不對勁。神情焦急地繼續叫道:“小姐,沒事了,小姐!”


    冷若嵐依舊如木偶般喃喃,“嗬嗬,你們都走了,都走了......血,好恐怖的血,”陷在自己的世界無法抽離,她的腦中此刻隻有那個摔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身影,以及那雙凸出的眼。


    夕語見狀,雙手向下環過冷若嵐的身體,猛用力抱緊,同時大叫,“小姐,你快醒醒呀!”


    冷若嵐似終於感受到夕語般,慢慢轉過頭,定定地看了她幾秒,眼慢慢變得清晰,不確定地喚了聲,“夕語?”


    夕語見冷若嵐的眼中終於不再一片空白,鬆了口氣,應道,“是我,我是夕語。小姐,沒事了,不要怕,一切都有姑爺他們。” 說著鬆開冷若嵐,把她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冷若嵐呆呆地任由夕語帶到椅子旁,順著她的動作坐了下來。腦中似想起什麽,對了,尉遲炫!手緊張地拉上夕語準備抽離的手,焦急地重複著,“他受傷了,他受傷了......!”剛才在那個黑衣人摔下的時候,她看到了尉遲炫的身影,一把明晃晃的劍砍向他!


    夕語驚了一下,轉瞬就恢複正常,安撫道,“沒事,小姐,你放心,姑爺沒事,”雖然冷若嵐沒說,但莫名地夕語就是覺得她說的“他”是指尉遲炫。他受傷了嗎?剛才一心一意隻想著冷若嵐,對其他事都沒留意,不過那劍?難道是尉遲炫為了救小姐所以把劍射了過來?可能嗎?他會冒著自己受傷的危險救小姐嗎?


    因為夕語的聲音聽起來很肯定,冷若嵐慢慢冷靜下來,隻是依然有些遲疑地問道:“他真的沒事嗎?剛剛明明見到有把劍向他砍了下去!”


    “小姐,放心,姑爺閃開了,所以沒事。相信夕語,等會他們把那些人趕跑就會進來了,”夕語柔聲安撫道,有點奇怪冷若嵐為何會看得如此清楚。


    冷若嵐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此刻她忘記了尉遲炫對她所做的一切,忘記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逃離,隻想他平安無事。


    兩人在房間裏靜靜等著,過了一段時間,打鬥聲漸漸淡了下去,不多久,門外傳來呂施奇的聲音,“表嫂,我們進去了。”隨著聲音落下,門同時被推開。


    冷若嵐震了震,立刻站起來,眼睛緊張地盯著門口。呂施奇率先走進來,隨後是朝言和尉遲炫,冷若嵐的眼睛定定地看向尉遲炫,他真的沒事,隻是還沒完全放下的心看清他扶著的手後,又提了起來。緊張地衝他奔過去,白著張臉盯著那還在往外冒血的傷口,手足無措地看向尉遲炫。


    尉遲炫見冷若嵐慘白著臉,緊張地看著自己的模樣,原本因發現人又是向天華派來的而騰騰燒起的怒火,不覺間又淡了下去,“沒事,隻是小傷,包紮一下就沒事了,”柔和的聲音竟帶著安撫的意味。


    呂施奇奇怪地看了一眼尉遲炫,看來自己是不用再替冷若嵐擔心了。走過去,涼涼地開口道,“沒事?我看沒斷算你走運了,竟然把劍給扔出去,你不知道那是找死嗎?!”說都後來,聲音有些激動。雖然他知道那種情形唯有那樣做才能救冷若嵐,但是他有沒有想過,那樣有多危險,後來要不是自己及時趕上,他恐怕就不是傷到手那麽簡單!弄不好,命就搭在這了!


    冷若嵐的臉色又白了一分,不停地道歉,“都是我害的,對不起,都是我害的,”都是自己的錯,要不是自己跑出去,他就不會受傷了。爺爺說得沒錯,我是掃把星,靠近我的人都要倒黴,爸爸媽媽是這樣,表姐是這樣,現在來到這裏,連尉遲炫依然如此。


    尉遲炫瞪了一眼呂施奇,看向冷若嵐顯得搖搖欲墜的身子,眉皺了皺,柔聲道,“真的沒事,隻是一點小傷而已。”她的樣子有些不對勁,但哪裏不對他又說不上來,隻是覺得按照他所認識的冷若嵐,不應嚇成這樣。


    呂施奇也覺得冷若嵐的反應有些奇怪,壓下心中的怒火,不再刺激她,盡量平靜地說,“表嫂你放心,表哥運氣好著呢,隻是一點劃傷,你不用擔心。”


    朝言與夕語對視一眼,隨後夕語走上前扶著冷若嵐,說,“小姐,還是先找大夫給姑爺包紮傷口吧。”


    “對,找大夫!”經夕語提醒,冷若嵐馬上反應過來,急道,“朝言,你快去找大夫,快點。”


    “不用了,這點小傷,我自己包紮一下就沒事,”尉遲炫出聲止住朝言的腳步。


    朝言停下腳步,看向尉遲炫。“可是......?”冷若嵐不放心地想說些什麽,結果被呂施奇打斷,“表嫂,你放心,表哥的醫術可是一流。”冷若嵐轉而看向尉遲炫,眼睛裏帶著懷疑。尉遲炫沒說什麽,而是徑自吩咐道,“朝言,你去幫瑞泰處理外麵的事;夕語,去給我端盆熱水過來;施奇,你到裏麵把藥包給我拿出來。”


    冷若嵐看著尉遲炫有條不紊地指揮著,聲音平穩,一直吊在半空的心慢慢放了下來。夕語把冷若嵐扶到椅子上坐好,與朝言一起離開了房間。呂施奇則轉入裏間,給尉遲炫拿藥包。


    屋裏頓時變得有些安靜,冷若嵐呆呆地看著尉遲炫因失血而有些蒼白的臉。這個男人,是為了救我而受傷的。他明明把我當作仇人,為什麽還要救我呢?尉遲炫此刻已經沒有精神理冷若嵐了,手上的傷口一直流血不止,之前安撫冷若嵐,又安排呂施奇他們做事,隻是勉強撐著罷了,如今坐下來,隻覺腦袋陣陣發暈。


    沒一會,呂施奇從裏間拿了藥包出來,尉遲炫又吩咐他找了把剪刀把自己的袖子剪下。隨著袖子一點一點剪除,他手臂上的傷口漸漸露了出來,血依舊不停地湧出。


    冷若嵐看著那逐漸露出的傷口,手無意識地舉到口中,張開嘴咬著。如果不這樣做,她怕自己叫出來。猙獰的傷口,斜斜地橫過整條手臂,皮肉外翻,她甚至覺得自己能看到裏麵的筋骨!這麽恐怖的傷口,他竟然說小傷!想象著那劍劃破肌膚的鏡頭,冷若嵐的牙咬得更緊了。恰好此時,夕語端了熱水迴來,尉遲炫閉了閉眼,吩咐道,“夕語,你把你家小姐扶到裏麵去,”他不是沒看到冷若嵐緊咬著手一副快暈過去的樣子,隻是如今他已經沒有精力可以安撫她了,叫夕語帶她進去,看不到,應該就不會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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