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有孕在身,天氣又冷,她是被禁止半道下馬車,甚至連車簾子都被顧文軒一再叮囑不要掀起起。


    她和馬珊以及小寶丫和兩個小家夥等人是可以安心在馬車上待著了,但顧二柱兩口子和顧文軒不行。


    有人高聲喊著是不是顧二爺嘛,或是咱小三元迴來了,他們父子二人,包括劉氏在內要跟人迴應寒暄了。


    受歡迎的程度,周半夏即使未能親眼所見,但耳聞也可想而知集市愈發繁榮熱鬧,她家人氣指數更是飆升啊。


    “……如今咱們家這邊集市已經不像鎮上逢初一十五大集,平日裏也多的是小販貨郎上這邊擺攤了。


    加上打從天冷起又多了羊雜鋪子,周圍村子有人打一大碗三五文的羊雜帶迴家放些蘿卜啥的燉著。


    聽說還可以多要些湯,油水不少,這不比自家買羊雜更合算麽,所以越來越多的人家往這邊跑了。


    你爹我二叔的鋪子就好出租的不得了,我爹說就目前而言,粗粗算算,一年租金至少有五十兩銀子。”


    周半夏含笑點頭,“是有這麽多的。不過我爹最初投入也多,光蓋兩排鋪子就花了上百兩銀子。


    加上地皮,當時這一塊還是屬於最貴的,七七八八的花下來就差不多有四五百兩,算是把家底都掏空了。”


    馬珊無語地斜倪著她,接連翻了兩個白眼,把一旁臥榻上護住小侄子的顧寶丫先給逗笑了,咯咯直笑的。


    “聽聽,連寶丫都笑話你了。”馬珊頗為好笑地拍了一下周半夏的腿,“馬車在跑,還擔心外人聽見不成?”


    “我沒。”


    “你聽,咱老妹兒都否認了。”周半夏當即接過小姑子話茬,“其實我大爺還少算了一筆作坊租金。”


    油紙加工坊的租金?“這才多少。”馬珊失笑搖頭,“你爹不可能漲這個租金,倒是這些鋪子,有人搶著租就好漲價。”


    “不會,都是鄉裏鄉親的,除非屬於村子裏的那些鋪子租金漲了,我爹才會隨市而漲,不然無疑殺雞取卵。


    隻有租金低了,開鋪子的多了,這邊才越來越有人氣,假以時日,不是不可能把鎮上客流引到這來。”


    “還引到咱這頭來?”馬珊迴想這趟去進城之前自己逛過這邊集市所見所聞,“這會兒已經夠熱鬧了。


    你不會不知連咱大姑前些日子都租了你爹鋪子了吧?如今咱大姑父就在這邊開肉鋪搶我爹生意了。”


    當然,這是說笑,馬家養殖場所出的豬羊肉供不應求,還不至於惦記零售一頭兩頭豬肉羊肉的那點利潤。


    畢竟馬家在這邊擺攤零售的話,占用人手不說,基本上是零售一大半,剩下的隔三差五又半賣半送的給幾家親戚分了分。


    像她家的豆腐坊在集市上的攤子。


    其實也差不多。


    之前天熱那會兒,豆腐容易變質,雖說剩下再多還有自家作坊食堂用得上,但多少多少也有半賣半送的時候。


    甚至有些時候,像老太太,還有她大姐婆婆上集市轉到豆腐攤子,買的又不多,她索性就吩咐下去不要收錢了。


    總體而言,她手上這個豆腐坊要不是有腐竹的利潤可觀,擺在這個集市上零售是不怎麽賺錢的。


    所以她至今哪怕再如何為了帶動集市客流量,榨油坊所出的食用油,打死她,她都不會擺上零售。


    實在是食用油太貴了,即使平價零售其中價錢最低的豆油,一兩二兩的不收錢,她爹第一饒不了她。


    畢竟供應給雲客來的豆油出貨價就一斤八十文,比外麵熬好的最次豬油六十文還貴,她爹能答應才怪。


    一斤十六兩,一兩豆油就是五文錢。


    這裏,她爹都已經恨不得連豆腐渣都烘幹曬幹囤起來,豈能還讓她敗家的把五文錢十文的豆油送人。


    她爹可是放下狠話了。


    她要再敢不拿豆油當迴事,他就把大腿肉割下來給她這個敗家閨女好好瞅瞅那才熬出多少油!


    嚇死。


    周半夏此刻自是明白馬珊不是有心暗示她娘家馬家虧大了,而是借此說明這邊官道路口集市已經相當繁華熱鬧。


    但還不夠啊,無須沿著縣城的方向,就朝鎮上那一麵好了,要是假以時日能連通上鎮東集市那才壯觀了。


    如今才到哪兒。


    也就南麵的李家村和官道前麵的兩個小村子跟上,距離設想還遠著了,這頭可以繁華熱鬧但不好被當靶子啊。


    就是不知這一任知縣何時高升被調走,也不知她叔父所暗示的極有可能她認識的新任知縣又是何方人士。


    周半夏想來想去,她認識的,還是最少有舉人功名的被吏部調到青陽縣擔任知縣,好像也就那麽幾個人了。


    首先,拋開官員不能在原籍擔任一縣父母官這一條規律,毫無疑問的,高府周府起點在舉人的族人就不可能了。


    至於高府周府門客?她叔父肯定也有投靠的門客,但叔父瘋了才會插手吏部人員調動派遣門客來青陽縣護她。


    能連她給高府兩成份子都上密折稟命的叔父,再是謹慎不過,哪會生怕不被人抓住把柄的肆意妄為。


    如此一來,連高府的門客,想來叔父也是不樂意她和高府的門客牽扯過深,而以她兩口子如今有限的人脈而言?


    想來就隻剩下錢夫人娘家王家了,要不就是那幾位祖籍不在行省之內的師伯師叔家裏族裏的誰了。


    問題是她認識的,王家可以不用考慮了,不管是她,還是軒子,學習資料是收到不少,但王家人還真沒見過。


    那就隻剩下幾位祖籍不在本行省的師伯師叔了,她至今見到的也就是那麽幾位,想來應該是其中那兩位中的一人了。


    “排在齊師叔前麵的那位鄭三伯是不是到明年二三月丁憂期滿?他長子原先是不是八品縣令?”


    馬車停下,進西廂房,顧文軒還沒來得及洗手,就聽周半夏沒頭沒尾的先立馬拋給他兩個是不是。


    “是,肯定是,我媳婦說了不是也得是。”


    “正經點。”


    “我哪兒不正經了?”顧文軒湊向前啄了一口,“這都不算不正經,咱可是有婚書的,連娃都有了。”


    “掐你的。”


    “小心身子,你爹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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