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你們是患者家屬嗎?”醫生問。


    一聽這口氣就知道,楚楚遇到麻煩了!


    段天忙道:“我們是她的好朋友,有事兒直接和我們說就行!”


    “那好,你們要是能做主的話,我就簡單說說情況:患者的第二節腰椎受到撞擊後有近一厘米的移位,雖然進行了手術,還是不能確定最後會發展到什麽地步,不過就算樂觀估計,也會影響她以後的工作和生活;據我所知,她還是一個知名的模特吧?”


    醫生一邊問,一邊把目光投向了明鬆雪。


    明鬆雪忙道:“也算不上知名;我帶著她出去曆練了一段時間,不過這下好,還沒等施展出才華呢,就受了這麽個傷,要命了!”


    “人就是命!老天爺不讓你出名,再努力也沒有用啊!誰簽個字?”


    段天過去簽下了名字,問道:“醫生,那她這種情況,什麽時候能確定到底怎麽樣呢?”


    “是這樣:她的腰椎有一節移位了,幸好咱們醫院新引進了一套技術,能最大限度進行整形修複,當然是在不影響功能的前提下;也好在患者年輕,身體素質還可以,等兩天看看恢複情況,如果能恢複得好,輔以鋼針固定應該還能獨立生活,但已經無法再走模特步了;不好的話,很可能會影響腿部肌肉和神經,正常走路都難以達到。”


    段天一驚,沒想到竟會這麽嚴重,呆了半晌才問道:“那,什麽時候能確定呢?”


    “這就和患者自身情況有關係了,她意誌堅強些,樂觀些,就會快一些,否則要慢一些;不過最慢半個月內也該有結論了,等等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們的。”


    突然他看到了段天的簽字,問道:“段天?哪個段天?是段氏集團的人嗎?”


    段天點頭道:“是,我就是段氏集團的後人,我父親段一鳴。”


    “啊?你是段董的兒子?天哪,我怎麽才知道?段氏集團的患者這裏有不少,聽說還有兩個出院了,和你有關係嗎?”


    段天才重新審視起這位醫生來。


    年紀不小了,應該在五十多歲,父親在世的話應該和他年紀差不多,看著挺慈祥的,可能是父親的朋友吧?


    看看胸卡,上麵寫著“骨科 張澤瑞”,不記得這個人。


    “您,認識我父親?”


    “起止是認識?我還給你父親做過手術呢!那次,他——,不說了,先說這個患者吧,和你是什麽關係?”


    “張叔叔,患者是我的朋友,她父親在我公司工作,她也跟我這個好朋友明設計師學習。”段天答道。


    “哦,明白了,明白了!我們會盡力醫治的,你們不用總守在這裏了;段天,你說自己有公司了,現在什麽樣兒了?”


    看來他對自己還挺感興趣的,段天答道:“張叔叔,我的公司不大,主要做些出口貿易的生意,也是,也是我朋友介紹的。”


    張澤瑞點點頭,又問了些貿易額,利潤和發展前景的事兒;段天一邊答一邊琢磨,這張叔叔還真挺怪的,怎麽對自己做生意的事兒這麽熱衷呢?


    最後,張澤瑞才問起段天有沒有別的生意。


    段天心裏有了約莫,看來這還是要介入自己的生意啊!便不那麽太認真地迴答了。


    張澤瑞也不在意,聊著聊著,突然說道:“你的妹妹叫什麽來著?應該叫段蓉是吧?”


    “是。”


    “她在哪兒,你知道嗎?”


    一聽這語氣,他知道啊!段天急忙道:“張叔叔您知道?”


    “我不確定,不過前段時間轉移了一個危重患者,你知道吧?”


    段天想起來了,確實有一個患者轉移了,那天自己還在現場了,不過,是冰兒幫忙了,還是融兒幫的忙,卻有些記不起來了。


    記憶力又出了問題!


    拚命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起來是誰,不過患者轉院的事兒記得,忙點頭。


    突然間恍然大悟:“張叔叔,那個就是我妹妹嗎?”


    張澤瑞歎了口氣,道:“唉!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有很大的可能性,具體情況還要等她再清醒些。”


    “那,現在是怎麽知道的呢?”明鬆雪在旁問。


    “她已經有些記憶了,雖然在昏迷中還是能不時地喊著爸媽;這是那邊醫院傳過來的消息,具體是不是,還有待於確認。”


    段天一把抓住張澤瑞的手,卻因為太心急而掀翻了桌子上的杯子,茶水弄灑了一大片。


    他絲毫不去理會,著急地問道:“我妹妹在哪家醫院?快告訴我,我稍後就就去!”


    “不用去了,我們付給他們的醫療費早已用光了,他們要求把人送迴來,說現在的情況,隻能這麽養了,不會有太快變化的。”


    “什麽時候送迴來?今天嗎?”


    “哪有這麽快?不過也就在這幾天,你就別急了,留下電話,等他們把你妹妹送迴來我就通知你,去看看這個患者吧!”


    段天才千恩萬謝後,和明鬆雪一起往迴走。


    “段天,看你對楚楚的傷這麽用心,我真佩服!不過,——”


    她拉住段天的手臂,柔聲問道:“如果受傷的是我,你會怎麽樣啊?”


    段天站住了。


    “你?明大設計師,我寧可受傷的是我,也不要你受傷!我段天缺胳膊少腿的,什麽都能做,就算像楚楚這樣腰椎錯位,大不了不能走路而已;你可不行,你有這麽強的實力,對服裝、模特表演有這麽深的造詣,別說這麽重的傷,就是小指頭受到一點點兒的損傷,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明鬆雪渾身一顫,又問道:“我是說,如果我真的受了傷,你怎麽辦?”


    “我怎麽辦?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罷了,但凡知道,我就會拚盡全力救治,直到醫好了你為止!”


    明鬆雪又是一陣激動,繼續問道:“那麽,我要是一直治不好呢?”


    “那就一直治下去!”段天的語氣很堅決。


    明鬆雪抓住他的手腕,上去就咬了一口,登時鮮血直流。


    這個地方,和張玉環咬的位置差點兒就重合在一起,段天手腕一陣哆嗦,卻沒法大聲喊出來;隻能捂住傷口小聲問道:“明設計師,你這是幹嘛啊?”


    “幹嘛?我就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跡!我知道,同為女人,我沒有機會和她們搶你,但也不想讓你忘了我!段天,我曾經有過一段時間,已經讓自己忘了這一切,忘了我自己,也忘了你,那段時間我的感覺真的很好,沒有羈絆,沒有牽掛,隻有一心去闖蕩,去拚搏,想通過這個方式讓自己感覺到自身價值的存在;說實話,我也把這些灌輸給了楚楚,她卻沒能按這條路發展,走偏了;而楚楚發生事故後你的表現,才讓我徹底清醒過來,一個女人光靠這些去拚搏,最終還是會倒在失敗的路上;隻有愛,隻有一份真誠的,無私的愛,才能讓我走向巔峰!可惜,我沒有!不過我也不灰心,畢竟能在你身邊,不求別的,能看到你,能聽到你的聲音,也挺好的……”


    段天覺得腦袋裏嗡嗡作響,手腕的傷口似乎也不那麽疼了,心裏的煩亂超過了以往的任何時候。


    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從明鬆雪治好了上次的病,不再那麽對自己時,潛意識中他有些失落;這些都是潛意識的活動,他本人並沒有察覺,現在明鬆雪突然爆發表現出來,他才開始察覺,原來她在自己心裏,同樣是這麽重要!


    那麽,現在躺在病床上的要是她,自己會怎麽想?


    如果那樣,就要看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了,如果因為自己她受了這樣的傷,就算跑遍世界,也要為她療傷,因為她是個值得那樣做的女人;楚楚就不同了,沒有這次變故,可能會越陷越深,從內心最深處,最隱晦的地方來說,希望她通過這次受傷得到些教訓,哪怕這次的傷治不好,養她一輩子!


    “明設計師,你,真能說笑話!就憑你的為人,你的專業,每個方麵都是天下無雙的,怎麽會有這麽樣的想法?我段天何德何能,會讓你這麽想?千萬別這麽想,就想我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值得信賴的人,想到在我身邊沒有什麽好事兒,就夠了!”


    “段天,你不用給自己抹黑,不用說那個,我知道該怎麽處理關係!”


    她的聲音有些大,已經不顧身邊走過護士的驚愕目光了。


    段天急忙站住,拉著她轉進了側麵的一個房間,是進入雜物間的走廊。


    “明設計師,別這麽說好嗎?我心裏好難受!”他無奈地道。


    “我也難受!我也不想離開你,但現實,不允許我這麽做!不過段天你放心,一、我不會打擾你和她們的相處,二、我不會再向剛才那樣衝動了,三、如果你覺得我在你身邊礙手礙腳的,告訴我一聲就行,我會悄悄離開的……”


    說到這兒,她聲淚俱下,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段天也被這幾句話感動了,不由伸手扶住她的肩頭,不讓她顫抖,明鬆雪卻無法控製自己,撲進了他的懷裏。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本來和她之間已經沒有什麽了,卻被她這麽一番痛哭和傾訴,使段天心裏又多了一份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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