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狂匪


    作者:阿三瘦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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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簡介


    阿三瘦馬,生於雲南,長於湖南,家中排行老三,雖名“阿三”,卻與印度無關;如今科技發達,馬匹作為交通運輸工具已經退出曆史舞台,飼養不力營養不良理所當然,馬行無力皆因瘦,故自稱“瘦馬”。性情憨厚,處事愚魯,想做奸商沒那素質,想當貪官沒得後台,想當鴨子更沒得本錢,嗚乎哀哉,大江南北,春秋流浪,一事無成,百無聊賴,上網碼文。


    第一章 整蠱的殺手


    公元20xx年九月三日,農曆七月初一乙酉日,黃曆上說宜祭祀、屠宰,不宜出門遠遊。


    淩晨兩點,一個男人從港島淺水灣東方公園附近的times酒吧走出來,凝眸向頭頂蒼穹望去,但見繁星滿天,卻無高懸之明月,整個天幕就如同一方絕大的灑落有星星點點碎鑽的黑絨壁毯,散發著迷離而神奇的氣息,幾處高樓頂上的激光燈有規律地在夜空中交織移動著,恍然一把把放射著奇光的魔法神劍,而它們劍底下那無數絢麗奪目的七彩霓虹燈群就成了裝飾劍柄的寶石。


    午夜的街道上車輛已不再象白晝那般喧鬧,除了一些享受完夜生活後返家的名貴跑車外,剩下的大多是跑夜車的出租車了。這男子點燃一根煙,慢吞吞地沿著人行道向東走去,夜間海風陣陣,夾帶著些許腥味,從他口中噴出的青紫煙氣轉眼便被吹散得無影無蹤。


    一輛出租車駛到他身邊,從車窗裏探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臉。


    “老板,要車麽?”


    男子擺擺手,出租車唿地又朝前開去。男子咧嘴笑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扔掉手中煙頭,從褲兜裏摸出一個銀質扁型小酒瓶,擰開蓋子,啜了一口,仍舊慢條斯理地走著。


    迎麵走來三個怪異發型的小青年,吵鬧著叫罵著,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武打動作,見到這男子後三人目光中流露出邪意。男子視若無睹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去,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點點頭,一個高瘦個子立即衝著男子厲聲吼起來。


    “屌你老母!死酒鬼,踩了我腳就想走?找死啊!”


    男人好像沒聽見一般,繼續走著,步伐一點都沒亂。


    “站住!仆街仔!快點賠錢!”


    三個小青年認為這男子是喝了酒,他們衝上去,高瘦個子箍住男子脖頸,另外兩人一人抱住男子一條腿使勁向上抬,準備摟手摟腳地弄翻這男子後搶光他身上財物。


    抱腳的兩人本以為隻需稍一用力就能將男子掀翻在地,他們哪料自己就如同抱住一根水泥柱子,使用全身氣力也根本不能撼動分毫。


    “他媽的快用力啊!”


    高瘦個子一邊對兩個同夥吼著,一邊用胯部頂住男子腰臀,使出吃奶的力想將男子拗倒。


    “這傻逼太重了,抬不動,你學過摔跤的,要你他媽的也用力啊!”一個抱腳的家夥咬牙喊道。


    男子聞聲咧嘴笑起來,他的身形依舊紋絲不動,口中輕鬆地吐著煙圈兒。三人感到男子身上的肌肉如鐵塊般冰冷而剛硬,他們已經不是在弄翻一個人了,而成了在試圖弄翻一座和大地連為一體的鐵雕像。


    男子嗬嗬笑出聲來,這笑聲中透出一股恐怖的寒意,聽在他們耳裏仿佛是那奪命鍾響,巨大的恐懼頓時如利劍刺入他們胸膛,他們竟然象觸電般周身麻木,手腳發抖抽搐起來。


    男子微笑著,右手電速將紅亮的煙頭摁在高瘦個子那箍住他脖頸的手臂上,還沒等高瘦個子的手縮迴去,沒等他的殺豬慘叫唿喊出來,男子雙腳一動,那兩個抱住他腳的小青年就覺得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量傳入他們體內,兩人被淩空震出丈遠,啪地摔在地上,翻滾兩圈。


    男子右手扣住高瘦個子脈門,向前輕一用力,高瘦個子登時從他頭頂飛了出去,結結實實地摔在街道鐵護欄上,鐵護欄發出砰砰巨響,高瘦個子倒在地上,全身躬成一團,嘴巴張得老大,啊啊啊地嘶啞哀嚎著。


    “重你個頭啊!我才九十公斤,體型正好在標準範圍,你居然說我重?難道你姐賣減肥藥,你在幫你姐推銷產品,所以故意說我重,是不是?”


    男子走到那個說他太重了抬不動的家夥身邊笑著說道。


    “大大大佬……對不住……誤誤會……”


    那家夥坐在地上驚恐地擺著手,戰戰兢兢地說著。他恐慌之極地看著男子,這男子看上去約二十來歲,麵色微黑,剛毅的國字臉,一頭齊頸的自然黑色卷發,全部梳理向後,露出寬額,兩條臥蠶眉,彎弓般的嘴唇,下巴微翹,中央有條凹槽,挺直的鼻梁上戴著一副寬邊茶色眼鏡,麵容略帶微笑,右腮露出一個淺淺酒窩,別有一種難以言述的狂野帥氣。


    “誤你個頭!問你話呢,你姐是不是賣減肥藥?”


    男子的聲音是那種充滿磁性的男低音,這聲音從他嘴裏吐出來,卻又一種怪異的蠱惑味道,又夾雜著奇特的森嚴,令人心神麻痹,對他的問話不敢不答。


    “對對對不住……我我我沒有姐姐……隻有一個妹妹……還還在上上學。”


    那家夥結結巴巴地說著,雙手撐地,想站起來。


    “坐好!不準動!”


    男子輕喝一句,嚇得他趕忙鬆開手,另一個摔翻在地的家夥見勢不妙,騰地爬起來就要跑。男子哈哈一笑,身形一晃,一腳踩在他腿彎上,隻聽喀嚓一聲,他啪地軟癱在地,嗷嗷哭喊著:“我的腿……我的腿……斷了……斷了……快報警……救命啊……”


    “斷你個頭!報你個頭!救你個頭!”


    男子大笑著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這家夥頭上敲著爆栗,打得他雙手抱頭鬼哭狼嚎。


    “踢斷你的腿,讓你做三個月好人,不能幹壞事……”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寶馬飛速駛來,在男子身邊嘎地停住,從車窗裏伸出一個戴著反光眼鏡的美女臻首,摁了一下喇叭。男子偏頭看了一眼,嘴唇嘖嘖兩下,然後看了看這三個家夥,不屑地笑一下。


    “你們三個小王八蛋,一點素質都沒有就做劫匪,毛啊!搶劫是門學問,得把搶劫當作藝術品來做,得看地形找對象選時機有策略,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不能隨便下手搶劫,不搶則已,一搶則中,唉,你們啊,簡直就是糟蹋了劫匪這一光榮名頭……”


    那寶馬車裏的美女又摁了一下喇叭。


    “來了,半夜三更,嚴禁鳴喇叭,小娘們。”


    男子大笑著起步走向寶馬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對那美女露出迷人的微笑。


    “瞧瞧,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好學。”


    這美女嘴角微微出現一絲笑意,卻轉瞬即逝,一腳將油門踩到底,寶馬車如一道黑色閃電向街道盡頭劈去。


    男子抬手梳梳頭發:“幹什麽啊,那麽嚴肅,笑一個看看,良良。”


    “笑?我笑不出來。”這個叫良良的美女幽幽歎口氣道。


    “是嗎?說說,是不是很紮手?”男子淡淡地笑了笑。


    良良摘下眼睛,側臉瞟瞟這男子,她眉宇微鎖,似乎有深深地隱憂,嗓音略帶沙啞:“確定了,監聽電話證實,目標下午兩點將抵達遊輪前往公海,蒲台群島正南三十海裏處,座標xxx.。你這次任務難度係數九十五。”


    男子摸出酒瓶,小飲一口,淡聲道:“我的東西都拿了嗎?”


    良良點點頭:“東西都拿好了,遊輪的內部結構圖也弄到了,公子說了,事成後他一定把你哥救出來,安排你們移民。”


    良良臉上突然浮出一種不忍神色,嘶聲道:“土匪,這遊輪上監控設備救生齊全,為了掩藏行動痕跡,你隻能一個人去做,公子說,如何下手是你的事,可他不願意看到事情不成功,更不願意聽到你被抓和泄漏機密的消息……”


    男子的笑容從臉上消失了,他再次喝了口酒,低沉地道:“事情不管成不成,我一定做得漂亮,不留任何隱患,隻要我哥沒事就行。你轉告公子吧,希望他也遵守自己的承諾。”


    “這事,唉……”


    良良還想說什麽,這男子已經將臉別了過去,望向窗外,良良透過他眼鏡側角,看得見他那深邃如黑夜的眼睛,這是一雙令她魂搖神動的眸子,而這個人是令她夜不成寐的一個男人。


    他叫屠非,外號土匪,24歲,21歲時是某大學大三學生,因多次參加省市散打比賽奪冠,被46軍高原特勤大隊隊長相中,說服他入伍從軍,接受高原特種作戰訓練,一年半後在一風月場所裏失手打死某市副市長兒子,死刑執行前夕被神秘高層人物“公子”用移花接木手法釋放出來,成為執行特別任務的殺人機器,執行三次刺殺,無一失手。


    當初公子和他約定好了,隻要他完成三次任務就會給他一個全新身份,可就在他執行第三次任務的時候,他的嫂子紅杏出牆,他哥哥將其奸夫打成重傷而被捕入獄。他便以再幫“公子”完成一次任務作為“公子”救出他哥哥的條件。公子同意了。


    第二章 浪漫之夜


    車開到了淺水灣的海港邊,港口處停泊著幾十上百條遊輪,依稀排列的水銀路燈照射將昏暗的路麵呈現出一片片模糊的慘白,而路燈上有無數的蚊蟲盤旋飛繞著。良良把車熄火,關閉車燈,也點燃煙抽吸起來。


    良良清眸凝視著那些蚊蟲,幽聲歎息道:“你說這些蟲子為什麽要圍著燈飛呢?”


    屠非眉頭皺了皺,沉聲道:“誘惑。”


    “什麽樣的誘惑?”


    “光明,那是光明的誘惑。”


    “光明的誘惑?光明燈光是蟲子的誘惑,那誘惑我們的又是什麽?是權勢和金錢嗎?”


    良良眼神黯淡地看著屠非,語調中不乏淒涼悲哀。屠非卻嘿嘿笑了起來,笑得很是放肆。


    “這狗日的誘惑就多著去了,不過我看對絕大多數人來說權勢金錢是無法抵擋的誘惑,他們為這誘惑還冠上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美其名曰事業心,其實就是為了撈權勢金錢,樹個**牌坊而已。去他媽的。”


    良良苦笑一下道:“難道這不是你的誘惑嗎?”


    “誘你個頭。蟲子是為了追尋光明,可要是這路燈是一團烈火呢?飛蛾撲火,曆來是死路一條。良良,權勢金錢看似光明的路燈,誘惑著人們如飛蛾般撲過去,可其實這誘惑的骨子裏卻是純粹黑暗的,這是黑暗的誘惑,絕不是路燈,而是那團烈火,誘惑飛蛾撲向死亡——這誘惑等於死亡。”


    屠非哈哈狂笑幾聲,拉開車門走出,又將良良從車裏拉出來,將她拖到路燈下,指著路燈旁飛舞的蛾蟲道:“跟那些達官貴人相比,我的確隻是小蟲子,微不足道,我也承認,權勢的確誘惑著我,可我被誘惑卻是因為某些不得不的原因,我需要那些權勢來為我為我家人換來安全的條件,對我而言,我所需要的誘惑並不是權勢,我絕不甘心成為這燈光下無知的傻逼蛾蟲。”


    屠非大手猛地向那茫茫海麵上一指:“無拘無束,天地之間任我飛行,自由自在,做一隻不受燈光火堆誘惑的小蟲,這,才是對我的真正誘惑!”


    他展開雙臂,深深的唿吸著迎麵吹來的海風,任由暑夜清涼的海風吹飛著一頭卷曲長發,激情洋溢地高聲道:“人生來是自由的,但卻存在於充滿鎖鏈的世界。砸碎一切鎖鏈,自由!才是我要的!做完這一單,我就自由了!”


    兩行淚水突然從良良那雙眼睛裏湧出,順著精心化妝過的嬌美臉龐流淌下來,她嘴唇顫抖著,猛地緊緊抱著屠非健碩身軀,極力壓抑著即將噴出的啜泣,顫聲道:“愛我,就像上次那樣的愛我……”


    “公子”是一個高官的兒子,億萬富豪,野心勃勃,性情極其狹隘,兇狠狡詐歹毒,同時又參與控製北方黑道。為了便於鏟除異己和競爭對手,他利用父親權勢和自身經濟實力,組建了一個神秘的殺手集團,他對旗下殺手駕馭甚嚴,殺手們的藏匿處和聯係方式都是絕密隱身的,除了他外無人知曉。屠非和良良就是“公子”控製下的這個殺手集團成員,屠非負責刺殺,而良良專門負責情報搜集跟蹤等等刺殺前準備工作。三個月前良良受“公子”之命聯絡上,並和屠非聯手順利完成了屠非的第二次任務,任務完成當晚兩人曾在酒店裏發生了激情**。


    雖然這隻是一次露水鴛鴦似的一夜**,而且良良此後再沒機會和屠非見麵,可良良心裏已經深深烙上了屠非的影子,她每天都在渴望能再見屠非。三天前“公子”命令她去澳門和屠非碰頭,接受新的刺殺任務,那天她滿心期待著能和屠非再赴巫山雲雨,可屠非並沒有在約定的接頭茶館出現,而是打來電話,說了接頭暗語後立即詢問是何任務。當得知任務指令刺殺對象目標還沒下達後馬上就掛斷了電話,也沒再和她見麵。她失望之極,可當她隨後接到任務指令後卻被嚇出一身冷汗,心中潛藏的那點旖念蕩然無存,直到此刻才突然爆發出來。


    這次任務太可怕了。之所以說它可怕,是因為任務如果成功完成,那就將是一件轟動世界的名流和影視紅星乘坐的遊輪離奇沉沒事故;如果任務失敗,那就將是一樁震驚國際的謀殺名流和影視紅星未遂大案。屠非負責的是刺殺,他隻有到刺殺之前十個小時才直到刺殺對象和預定刺殺地點,良良負責對目標對象進行情報搜集和刺殺準備,她知道這次可怕的任務意味著什麽。


    這注定是一次有去無迴的任務,任務指令一下達,就如同他倆去往地獄,無論任務是否完成,“公子”絕對不會允許執行這次刺殺的人員存活在這個世上,不管是屠非還是她良良,“公子”會在這次任務中安排專門的“清潔工”將他們清除掉。


    她和屠非注定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死。死的方式有兩種,任務失敗,被目標對象保鏢打死,任務完成,被“公子”安排的“清潔工”幹掉。


    她根本不敢對屠非說出這些想法,她和屠非一樣,家人的性命掌握在“公子”手上,如果“公子”得知她幹擾了任務執行或者給他帶來危險隱患,那麽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萬般複雜,水火煎熬,她直欲和屠非這個令她心儀的男人放縱情欲狂歡,將這一切忘記!


    寶馬香車裏,兩具**肉體絞纏在一起車座上。春風徐徐,春水蕩漾,春景無限,春聲綿綿。


    屠非雙手撐在坐椅上,剽悍無比地向身下美妙胴體衝擊,良良修長的潔白玉腿緊緊扣住屠非的腰臀,豐腴的手臂使勁摟住屠非的脖頸,雪白光滑的酥胸演譯著怒海波浪,雙眸緊閉,口中發出興奮到極致才有的狂亂呻吟,熱情似火地迎合著,淫靡的撞擊聲不絕於耳,狹窄的汽車空間裏彌散著香豔之極的氣息。


    徹底陷入狂野情欲中的良良突然哀嚎一聲,也不知哪來那麽大氣力,猛地將屠非掀翻,翻身坐在屠非身上,咿咿呀呀呻吟叫喚著,沒命地上下左右摩擦著屠非,乳波臀浪,極度歡愛,銷魂之極。


    ……


    屠非抬腕看看表,時間指向清晨四點二十。


    “我得走了,東西在哪?”


    良良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穿上衣服,走下車,從後車廂裏拿出兩個背包,嘶聲說:“潛水設備和你的背包都拿來了。”跟我來吧。”


    屠非檢查了這些東西,點點頭道:“說吧,目標對象。”


    良良遞過一疊照片,屠非接過一看。


    “郭豐凱?”


    良良點點頭。


    “地產大王郭氏集團繼承人,集團副總裁,他犯了什麽滔天大罪要做掉他?”


    良良低聲迴答道:“他還有個不為人知的身份,是香港和易會幕後幫主,他旁邊四人是手下四名保鏢,都曾接受過特種訓練,這次和他一同出海的還有兩名曾做過雇傭兵的印尼黑幫人物馬可尼、萬原勝,監聽證實他們這次是要出海接應一批毒品。”


    “是嗎?億萬地產富豪還冒著殺頭危險販毒?”屠非冷笑一下,他知道這其實是“公子”的役下手段,故意將刺殺對象說成是十惡不赦的惡人,以便讓他們這些殺手殺得心安理得。他翻到最後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女人,這是個名女人,隔三岔五那報刊娛樂版上就會有她的新聞。


    “遊尤,影視紅星遊尤,也要把她——”


    良良不敢迴答,將頭深深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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