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斬:什麽書?


    年輕人:《時間簡史》。


    詢問結束,年輕人起身告別,他很有禮貌的和梁教授以及包斬握手,握手的時候,他悄悄地將一個紙條遞到梁教授手裏,等到護士長離開之後,梁教授展開紙條,上麵寫著一句話:


    你們要小心護士長,她的體內住著一個男人!


    包斬和梁教授看著護士長的背影,那是一個又高又壯的卷發女人。


    當天晚上,護士長在接待室收拾出幾張床位,特案組四人以及嚴處長都住在了精神病院,醫院門口依然是戒嚴狀態。精神病院門前是一條街,站在接待室的窗前,可以看到門口有很多持槍的警察。從後窗中,能夠看到精神病院後麵是一片墓地,根據副院長介紹,醫院裏的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精神病人,大多數無人認領,還有那些因犯罪危害社會強製收留的精神病患者,因其有攻擊性,家屬不敢接、精神病院也不敢放,他們死後,就埋在那裏。


    半夜三更時分,畫龍和包斬被樓後墓地裏的尖叫聲吵醒,倆人叫醒嚴處長,三個人拿著手電筒一起去墓地裏查看。


    墓地裏陰森森地,荒草很高,不時的傳來女人怪笑的聲音,三個人繞過幾個墳頭,進入墳地的一刻,清晰聽到一個女人的哭泣聲從墳地深處傳來。


    畫龍掏出槍,包斬拿著手電筒一照,一座墳後站著一個白衣女人。


    女人緩緩地轉過頭……


    第二十二章 地下幹屍


    那女人正是護士長,她穿著一身白色護士裝,慢慢轉過頭,大家看到她臉上的皮膚和肌肉已被掀了下來,一塊肉耷拉在下巴以下,剝開的整張臉血肉模糊,極其恐怖,手腕上還滴著血,嘴巴裏冒著血泡,發出似哭似笑的慘叫聲。


    這一幕簡直令人魂飛魄散,慌亂之中,畫龍鳴槍示警,那女人直挺挺地倒在一個墓坑裏。副院長以及保安主任聞聲趕來,駐守在醫院門外的警察也迅速趕來。包斬大聲唿喊要保護現場,但是沒有人聽他的,現場一片嘈雜,大家七手八腳的將護士長抬到醫院急救室,這個女人的傷情非常嚴重,除了臉上的皮膚被剝離之外,舌頭也被割掉,手腕上的動脈和靜脈也被切開,一個小時後,護士長搶救無效,流血過多死掉了。


    特案組進行了現場勘查,蘇眉拍照,由於現場腳印眾多,一時難以辨別兇犯足跡。


    梁教授注意到墓地中有車轍痕跡,經醫院工作人員辨認,痕跡是擔架車留下的。


    包斬對於墓坑做了細致的勘查,現場遺留下一把鐵鍬,一座新墳被挖開,這是很奇怪的事情,墓地位於醫院樓後,荒草叢生,非常偏僻,兇手完全能夠殺死護士長,將其掩埋進去,但兇手並沒有這樣做,不知是故意所為還是另有隱情。


    嚴處長連夜召開緊急會議,這個脾氣暴躁的老警察,拍著桌子吼道:兇手,竟然在咱們眼皮底下又殺死一個人,手段極其殘忍,這是一種挑釁。


    梁教授說:我們都認為,兇手就隱藏在醫院裏,就在我們身邊,希望當地警方深入排查。


    安定警方負責人遞交了屍檢結果和現場鑒證報告。


    院長、院長夫人、停屍房看守人、護士長,四名死者被害之前都被注射過麻醉劑,麻醉劑存放於藥房、庫房、搶救護理室等地方,這些房間使用的都是老式暗鎖,包括手術室、化驗室的門,因為年久變形造成門與門框之間的縫隙加大,隻需要用一張很薄的硬塑料卡片,例如身份證,工作證等,就可以將門鎖撥開,任何人都可以自由進入。


    停屍房兇殺現場遺留下大量的作案工具,一共有27件之多——膠皮手套、後顱凹撐開器、蛇形自動牽開器、電鑽頭、電鑽頭鑰匙、頭皮夾置放架、弓形手搖鑽、顱骨锪孔鑽頭、鷹嘴咬骨鉗、眼皮拉鉤、頭皮剝離器、骨膜剝離器、骨撬、甲狀腺拉鉤、神經鉤、腦膜鑷、愛迪森氏鑷、手術刀、手術剪、腦活檢抽吸器、腦吸引器、線鋸、線鋸柄、板鋸、刮匙、大紗布、繃帶。


    作案工具可以分為兩大類,開顱手術器械和截肢手術器械。兇殺現場的水龍頭被打開,地麵上滿是血水,兇手帶著手套,現場沒有提取到足跡和指紋。


    安定警方對院長的社會背景也做了詳細調查,初步認為這是一起性質惡劣的報複殺人案件。院長夫人被殺應該是出於偶然,案發當晚,院長夫人開車來接院長一起去喝朋友的喜酒,兇手在院長辦公室將夫婦二人先後麻醉迷倒,使用擔架車運到停屍房,又將看守人麻醉,然後在停屍房將三人殺害。從屍檢結果來看,兇手有意讓三名被害人互相看著整個解剖肢解過程。院長辦公室和停屍房沒有搏鬥痕跡,兇手應為熟人,可能是醫院裏的工作人員,從現場牆壁上血手印和血腳印來看,兇手也具有精神分裂的變態傾向。


    梁教授聽完安定警方負責人的介紹之後,說道:三種可能,一,兇手是醫院裏的工作人員;二,兇手是醫院裏的精神病人;還有一種可能……


    嚴處長說:醫院裏的人除了醫生就是神經病,還能有什麽第三種可能?


    梁教授說:一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醫生,也許,此人並不知道自己有精神病。


    包斬將墓地現場的勘查情況作了匯報,現場遺留下的鐵鍬原本放在醫院食堂外麵,食堂廚師,勤雜工,清潔小工都曾使用過這把鐵鍬,擔架車原先停放在醫院一樓走廊拐角處,兇手將值班的護士長在某個僻靜處用麻醉劑弄暈,裝上擔架車,拿起食堂外麵的鐵鍬,來到墓地。兇手先是將護士長的臉皮剝下,然後割腕、割舌,用鐵鍬挖開了一座墳。也許是因為護士長的麻醉藥效過去了,她開始慘叫起來,兇手推著擔架車逃跑,放迴原處。有一種可能是兇手故意將警方引到墓地裏去。挖開的是一座新墳,奇怪的是墳裏沒有屍體也沒發現骨灰盒。


    梁教授說:墓地中可能有著什麽秘密!


    包斬說:兇手肯定留下了足跡或鞋印,一個人挖墳,再怎麽偽裝都會留下腳印。


    蘇眉出示了現場足跡照片,因為人員破壞了現場,鞋印很多,一時間難以辨別哪一個是兇手的鞋印。


    梁教授說:剛才去過現場的人員,都做一個足跡鑒定,這樣能盡快排查出兇手的鞋印。


    嚴處長說:從現在開始,麻醉劑應由副院長管製,工作人員使用時就去副院長那裏領取,還有,現在讓醫院裏所有的值班人員,都來做一個足跡鑒定。


    副院長旁邊站著的那個長胡子的女護士嘀咕了一句:瞎指揮個球啊。


    嚴處長瞪著眼睛問道:這位男同誌,你說什麽呢?


    長胡子的女護士叉著腰說道:你娘了個逼的,我是女的。


    副院長趕緊勸道:小朱護士,不許無禮!


    嚴處長拍著桌子和朱護士吵了起來,這時,醫院走廊裏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兩名護士和一位保安追著一個壯漢闖進了會議室。壯漢上身赤裸,脖子上青筋畢露,氣勢駭人,他的腹部有一道疤,臉上,胳膊上,也是傷痕累累。他對著會議室裏的眾人大吼了一聲“粗啊”,保安在後麵攔腰將其抱住,壯漢由憤怒轉為暴怒,他甩開保安,一邊怪叫著“粗啊”,一邊用拳頭打牆,每一拳都力大無比,砰砰直響,牆麵霎時紅了一片。


    壯漢轉過身,向著離他最近的梁教授走去,畫龍站起來想保護梁教授,小朱護士已經衝了上去,她勒住壯漢的脖子,使用蒙古式摔跤中的“大別子”招數,將其摔倒在地,她另一隻手迅速拿出一針鎮定劑注射進壯漢的胳膊,壯漢癱軟下來,被護士和保安抬走了。


    朱護士拍拍手,對嚴處長說:說你瞎指揮,就是瞎指揮,看見了沒,如果先申請再領取麻醉劑,這個房間裏起碼死了幾個人了。


    包斬突然想起小朱護士畫在紙上的那個圓圈,他的腦子裏有個念頭閃了一下,那圓圈並不規則,是由兩個月牙形組成的一個圓,圖案很怪異,似乎含有什麽深意。


    副院長示意大家繼續開會,剛才是一場虛驚,那位壯漢是一名狂躁症患者。


    嚴處長的表情很尷尬,他咳嗽了一聲說道:這裏,我的警銜最高,就按我說的辦吧。麻醉劑和鎮定劑的管製以後再說,現在,把醫院裏所有的值班人員都叫來,做一個足跡鑒定,去過墓地的人中肯定有一個是兇手。


    副院長說:如果把人都叫來,病人就處在無人監管的狀態。


    嚴處長說:先把病人綁到床上,控製住。


    夜晚值班人員不是很多,足跡鑒定進行的很順利。首先排除了特案組成員、嚴處長、副院長、保安主任、以及駐守警察的足跡,再排除死者護士長之後,墓地現場的最後一個鞋印就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然而,比對結果令人失望,醫院值班人員中沒有一個人的鞋印與犯罪嫌疑人的相吻合。


    包斬看著照片上的鞋印,那是一雙拖鞋留下的痕跡。


    這個案子很古怪,兇手先麻醉護士長,割舌割腕剖開臉部,在黑暗的墓地裏挖了一個墓坑,整個犯罪實施過程中,兇手竟然穿著一雙拖鞋,這說明兇手的心理素質非常好。


    副院長介紹說:這種拖鞋是醫院裏的精神病人穿的。


    蘇眉說:現在是冬天,病人還穿涼拖鞋?


    副院長說:總比光腳要好一些吧。


    特案組連夜進行了調查,原先見過的那個臆想症女人和幻視症胖子的拖鞋都沒有發現異常,患有人格分裂的劉無心的拖鞋也沒發現墓地現場的泥土,這說明三人都沒有去過墓地。


    天快亮的時候,醫院的檔案室突然起火,濃煙滾滾,火苗很快竄向三樓,三樓的精神病人集體騷亂,因為無人看管,他們砸毀了鐵刪門,隨即四樓的精神病人迫於火勢兇猛,有的人跳樓摔死,更多的病人聚集在樓道口,一時間鬼哭狼嚎,一片混亂。


    很多精神病人跑到了院裏的空地上,他們顯得極其興奮,其中一個病人還冒充交警指揮交通,他的嘴巴發出哨子似的聲音。


    這場騷亂整整持續了一個小時,在消防警和武警的介入下,漸漸平息,火災也被控製。醫護人員給那些鬧的最兇的病人注射了鎮定劑,畫龍和包斬在混亂的人群裏尋找梁教授和蘇眉,然而倆人卻不見了。


    騷亂發生時,梁教授和蘇眉正在詢問劉無心,他們檢查了劉無心的拖鞋,沒有發現異常。


    梁教授:你給了我一張紙條,要我小心護士長,護士長卻被殺害了,這是巧合嗎?


    劉無心:我說的話,你不會相信的。


    梁教授:為什麽?


    劉無心:因為我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


    梁教授:你想告訴我什麽?


    劉無心:其實,我沒有精神病,這家醫院裏的每一個病人都沒有病,醫生才有病。


    醫院的走廊裏突然喧鬧起來,有人喊著起火了快跑。梁教授、蘇眉,劉無心跑到走廊裏,一群精神病人突然湧進來,一個老頭高聲唱著京戲,他蹦起來,大喊一聲,猛地撕開自己的衣服,將身體裸露給蘇眉看,蘇眉嚇得尖叫一聲,三個人跑到一樓樓梯拐角的一個雜物間,蘇眉拖過來一把椅子把門頂上。過了一會兒,走廊裏的人越聚越多,很多病人弄破窗口跳出去,一些病人開始拿著砸門,剛才的那個老年暴露癖患者伸著舌頭,獰笑著對蘇眉大喊:小妮妮,我要和你睡覺,睡覺,你看看我嘛,看看我的……


    病人們將門砸壞,衝進雜物間,卻發現裏麵沒有人。


    梁教授、蘇眉、劉無心在雜物間裏發現了地下室的入口,蘇眉掀開蓋板,等到劉無心背著梁教授進入地下室後,蘇眉將地下室蓋板的插銷緊緊插上。


    地下室裏漆黑一片,蘇眉拿出手機,發現地下室裏沒有手機信號,借著手機的熒光,他們看到架子上有一些玻璃瓶子。


    蘇眉將手機靠近玻璃瓶子,瓶子裏赫然出現一張嬰兒的臉,其他瓶子裏也泡著人體器官。


    蘇眉嚇得手機掉在地上,光線正好對著牆邊,可以看到牆邊模模糊糊的放著幾具木乃伊。


    第二十三章 地下屍池


    蘇眉找到開關,打開燈,精神病院的地下室裏彌漫著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牆邊兩個架子上,琳琅滿目,全是人體器官。那些泛黃的腸子、頭顱、手、內髒、眼珠、都泡在瓶子裏,環顧房間四周,會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梁教授檢查了一具木乃伊,屍體都經過簡單的脫水、脫脂處理,使用防腐劑、塑化劑和繃帶包裹成木乃伊形狀,這樣能起到固定屍體和保存屍體的作用。每一具木乃伊都貼著標簽,上麵寫著地址。


    劉無心變得焦躁不安,他看著那些瓶子,自言自語的說:我好像來過這裏。


    蘇眉和梁教授有些擔心,他們和一個精神病人關在地下室裏,地下室上麵還有一群瘋子。


    劉無心突然捧起一個瓶子,拔掉瓶塞,瓶子裏浸泡著一副生殖器標本,他似乎渴了,舉起瓶子,猛然喝掉一大口瓶子裏的液體,然後微笑著把瓶子遞給蘇眉和梁教授,那瓶子裏漂浮晃動著一根陽具。


    蘇眉哇的一下吐了,梁教授也忍住胃裏的惡心,倆人都驚恐的看著劉無心。


    劉無心舉著瓶子,微笑著示意他們要不要喝,過了一會,劉無心放下瓶子說道:幹活!


    蘇眉聲音顫抖,問道:幹什麽活,劉無心,這裏還有別的出口嗎?


    劉無心說道:劉無心是誰,我叫杜平,你們不想幹活嗎,想跑?


    劉無心突然兇性大發,向倆人步步逼近,地下室空間狹小,一個女人和一個老頭如何是他的對手,劉無心上前掐住了梁教授的脖子,憤怒的喊道:起來,幹活。蘇眉顧不上多想,抱起架子上的一個瓶子,向劉無心腦袋上用力砸去,瓶子裏的福爾馬林四濺開來,一副腸子掛在他的腦袋上,他像淋濕的狗一樣甩了甩頭,甩掉頭上的腸子,雙手繼續用力,試圖把梁教授拽起來。蘇眉又抱起一個大瓶子,砸在劉無心的頭上,瓶子碎裂,一個嬰兒標本從他的腦袋上順著背部慢慢地滑下去。劉無心仰麵倒在地上,摔倒的時候,他碰翻了架子,那些瓶子紛紛摔碎,浸泡的人體器官散落了一地。


    蘇眉嚇得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拖著梁教授想要離開地下室,她的腳下一滑,踩到了什麽東西,伸手一摸,禁不住花容失色,一副滑膩膩地脾髒正掛在她的手上。


    劉無心從地上緩緩地爬起來,嘟囔著說道:幹活,我一個人可幹不完。


    梁教授說道:好,我們和你一起幹活,你教我們吧。


    劉無心走到木架後麵,那裏竟然還有一道門,蘇眉費勁的背起梁教授,跟著劉無心走了進去。進去之後,劉無心開燈,倆人目瞪口呆,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獄般恐怖。


    他們進入的是一個很大的空間,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遊泳館,池子裏灌滿了稀釋的福爾馬林,浸泡著很多屍體,屍體呈粉紅色,有的仰麵朝天,張著嘴巴,有的沉入水底,隻剩下手伸出水麵,十幾具屍體,姿態各異,散發的氣味令人嘔吐。


    屍池是長方形,根據目測,長度約九米,寬三米,深三米。


    屍池邊有一些簡陋的水泥砌成的解剖台,台上擺放著一些瓶子,裏麵是未製作完成的標本,水泥解剖台像菜市場的賣肉案子,上麵散落著一些血肉模糊的器官,還有一些刀具以及駭人的鐵鉤子。


    蘇眉將梁教授放在地上,他們注意到有三道樓梯。


    梁教授問道,上麵通向哪裏?


    劉無心迴答,加工廠入口,院長辦公室。


    梁教授說,另一道樓梯呢?


    劉無心說:醫院食堂,不幹活,不給飯吃呐。


    蘇眉隻感到汗毛直立,這個地下屍體加工廠的其中一個入口竟然在醫院食堂。特案組到來後,曾經在食堂吃過肉包子,想到這裏,蘇眉彎下腰吐了起來。


    劉無心拿起一個鐵鉤子,走到屍池邊,用力的翻動著池子裏的屍體,白沫泛湧,一具具屍體漂浮上來,又沉了下去,屍臭味和藥水味混雜成作嘔的氣息,彌漫開來。劉無心用鐵鉤在池子裏勾起一具粉紅色的女屍下巴,拉著屍體,從屍池邊拖到解剖台下麵,他抱起水淋淋的屍體,扛在肩上,然後重重地摔在解剖台上麵。


    劉無心又走到屍池邊,用鐵鉤指著池子問蘇眉,你,要哪一個?


    蘇眉連連擺手,不敢說話。


    梁教授問道:劉無心,不,杜平,是院長讓你這麽幹的嗎?


    劉無心說:是啊,我們三個一組,胖熊,眼鏡姐姐,我是小組長。


    梁教授說道:杜平,你還是領導啊,我們也是領導,隻是來視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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