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魚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他氣極敗壞的叫道:“我那是看中你的資質,想要收你入門,我江魚堂堂大丈夫,怎會有那等下作齷齪的念頭。那張九齡老匹夫,實在是胡亂給人栽贓下罪名,遲早遭報應的哩。”嘴上叫嚷得兇狠,江魚心裏卻是一陣的心虛,不得不說,當初剛見公孫氏的時候,他還是有這麽點念頭的。尤其最近幾年兩人之間卻是益發的緊密,要說那份感情。。。江魚有點遲疑的問自己:公孫對自己,應該是有點情誼的罷?誒,她總不會再去想著嫁給別人?長安城中,誰敢娶她?嗯?


    想到兇狠處,江魚眼睛眯起,眼珠子‘骨碌碌’的轉悠著,上下打量著公孫氏。公孫氏麵帶微笑的抬頭看著他,靜靜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弄得江魚心中一陣的納悶。兩人沉默良久,江魚這才說道:“夜深啦,天氣涼了,迴去休息罷,小心不要受涼了。”停了一下,他鼻子一歪,帶著點譏嘲的冷笑道:“你不說我還不記得,說起了我才想起,當日張九齡冤我對你圖謀不軌,最後卻是他找人向你提親,嘿,這老家夥。”


    俏臉一紅,公孫氏站起身來,站在江魚麵前看著江魚那日益顯得成熟穩重的麵龐,笑道:“其實,一個女人家,當日若是能嫁了張相公,不是很好的事情麽?”橫了江魚一眼,公孫氏歎道:“張相年齡雖然大了一點,卻是文采風流,知情識趣的人,總比一些有賊心沒賊膽的人來得痛快。”她眼波流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遲疑了很久,這才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歎息,又是歎息,江魚不由得看著公孫氏,皺眉道:“你怎麽了?怎麽今夜就聽得你一人歎息不停?有什麽不妥麽?”


    搖搖頭,公孫氏輕聲道:“無他,隻是心有所感罷了。你今日迴來,卻不知道,今早我去送了張相離開長安。人生無常,莫不如此,我隻是有感在懷,故而稍微發幾聲歎喂,卻又有什麽不妥的?難不成,李相公沒給你說這件事情?張相被貶啦!估計,這輩子再也沒能迴長安,昔日的榮華富貴,今日一朝成空,我這心裏,也有點空蕩蕩的。”


    聽說公孫氏去送了張九齡,江魚心裏一陣不樂意,他眼裏兇光閃爍,已經開始盤算著要不要派人去把張九齡給刺殺了。可是一聽公孫氏後麵的話,江魚這才驚訝的張大了眼睛:“嗯?他被貶了?唔,大哥這幾日被一些雜事弄得心神不定的,卻是沒給我說這事情。”如今李林甫在朝中並無對手,張九齡這位過氣的宰相對他全無威脅,他被貶的事情,李林甫卻又怎會刻意的提起?


    不過,那個曾經在錦湘院以一身書生正氣追殺得江魚狼狽而逃的張九齡畢竟是被貶了,公孫氏不說還不打緊,她這一提起,江魚心中也覺得空落落的。他自然知道,張九齡這一走,朝中就是李林甫一人為大。李隆基漸漸的迷戀楊玉環,堂堂大堂皇帝去驪山湯泉宮修養,居然直到今日還沒有迴京,可想而知日後李林甫的權柄日重,江魚年幼時所追求的榮華富貴,眼看就要到手。


    饒是如此,江魚心頭還是一陣陣的失落。他下意識的將手按在了公孫氏的肩膀上,長歎道:“公孫師妹,要說那老頭對你還算不錯,你雖然是萬萬不能嫁給他,可是出於朋友情麵上的幹係,你去送他也是應該的。”略微用力按了按公孫的肩膀,江魚心中驚歎道:“好個丫頭,居然修練到了這等地步,她可比刑天倻要勤勉得多。唔!”


    公孫眼波流轉看著江魚,輕聲道:“我那師尊當年西去時,給我說,我的終身就在一個人的身上。生死禍福,盡在於此。今早張相離京,我迴來後也命了四位徒兒出師,讓她們去梨園做教頭去了。日後,她們卻也不必跟著我,我也不會再去梨園,我隻一心修煉就是。”‘終身就在一個人的身上,生死禍福,盡在於此’。江魚心頭一動,體內太陽真火突然不受控製的順著經脈瘋狂的流動,燒得他身體一陣劇痛。


    光線暗淡的竹林,厚厚的雲層之下,兩人對視,四個眸子裏閃爍著隱隱光芒。公孫氏的眼中滿是柔弱和不知所措,江魚的眸子裏,那閃動著的是霸道的充滿了侵略性和掠奪性的熾熱兇焰。江魚嘰咕道:“我代師收你為徒,你是我師妹。這幾年來我陪你踏青賞月,看花戲水,咱們也算是有那份情誼的。誒,師兄師妹一家親,肥水不流外人田。”看到公孫突然嬌羞的低下了頭,江魚才懶得管自己和她之間是否走到了這一步,他張開雙手抱起公孫,風一樣的衝出了竹林,衝向了自己的臥房。


    江府最高的那棟高樓屋頂上,龍赤火、白猛等一幹妖怪正帶了江風蹲在屋脊上啃著燒雞,喝著美酒。江風眼尖,看到江魚抱著公孫氏衝了迴來,不由得低聲驚唿道:“師父他在幹什麽呢?從哪裏搶了一個人迴來?”


    白猛探頭看了一眼,收迴頭來嘀咕道:“春天到拉,小草發芽啦,百花盛開啦,他奶奶的山上的野獸牲口都發春啦。。。噝噝,過幾天我也去找個伴兒去。”‘啊嗚’一口,白猛生吞了一隻烤雞,看得江風是身上一陣發冷。


    龍一手忙腳亂的和幾個兄弟搶著那銀絲豆腐卷兒,一邊往嘴裏塞著點心,他一邊含糊的問道:“主子和那娘們,有這麽好的交情麽?怎麽就滾上床了?嗚嗚,他奶奶的,不要和老子搶,老子是你們大哥哩,你們搶老子的作甚?”兇狠的在幾個兄弟的臉上甩了幾記拳頭,龍一‘咯咯’笑道:“不過,當年咱們兄弟可從來不談交情的,按倒了就幹,幹完了就殺,嘿嘿,那多痛快?”江風的脖子縮了起來,驚恐的看著龍一。


    杜武一本正經的笑道:“這男女之間的事情,不就是這麽迴事呢?公母交配,陰陽調和,乃是天理。主上能忍到今日才下手,已經是讓我吃驚的啦。要說交情,他和公孫姑娘之間也有啊,這幾年公孫姑娘身邊就主上一個男子日常陪著她,她還能逃脫主上的手去?其實,不要交情又怎地?當年我在昆侖山修煉的時候,起碼留下了幾千幾萬個後代,卻也不見那些後代今日來孝順我呀?”江魚驚駭的瞪了杜武一眼。


    龍赤火艱難的抬起脖子,將一塊兒燉肉吞進肚子裏,最後才說道:“咳,咳,我的塊頭沒白猛這麽大,差點噎死。。。誒,說這麽多幹什麽?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呢?我是最早跟著江魚的,他腦子裏麵動的什麽心思莫非我不知道?當年是我親眼所見他一見公孫姑娘就下手調戲,嘿嘿,結果被人用酒缸差點砸破了腦袋。後來公孫姑娘腦子發燒了,居然拜入了望月門下,這不是羊入虎口麽?所以,遲早有這麽一天的,不用大驚小怪。”他吞了一口美酒衝下了喉嚨裏還堵著的肉塊,用力的拍打著江風:“所以,小道士,你千萬不要學你師父,這所謂的代師收徒,其實是為了給自己找女人,這種行徑是很下流的。”


    江風艱難的問道:“那,我應該?”他搞不清楚這群妖怪給自己羅嗦了大半天的,到底想要說什麽。


    一幹妖怪同時笑起來:“好好修煉,修練強了直接搶呀!隻有最強大的公獸才能得到最漂亮的母獸,這是天地間最大的道理哩――拳頭大的,就是王!”江魚眼巴巴的看著眼前他依然以為是前輩高人的十幾個妖怪,被他們將一些亂七八糟的完全違背了人類社會道德規範的道理,慢慢的很順利的注入了他們的腦袋。


    夜晚靜悄悄的過去,十幾個麵紅耳赤喝得上頭的妖怪拉著嗬欠連天的江風慢慢的溜下了高樓。江魚打開房門,看著東方那一片暈紅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早冷兮兮的空氣,隻覺心懷大暢。他的皮膚已經從那邪異的淡銀色轉為淡金色,舉手提足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發出。他身後,有點直不起腰的公孫氏紅著臉快步跑了出來,看都不敢看江魚一眼,好似一隻偷魚幹的小貓,輕盈的貼著牆角朝自己和白霞子居住的小樓跑去。她的皮膚卻變成了江魚原本的淡銀色,奔走間可以聽到她身邊的空氣發出不正常的‘噝噝’破空聲。


    一夜的顛狂,讓江魚原本銀身巔峰的身軀都承受不起那顛狂的後果,公孫氏更是連續幾次被折騰得死去活來。並沒有什麽綿綿情話和海誓山盟,隻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走到一處的男女根本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之間摩擦生出的火花,會是那樣的。。。可怕!


    體質傾向於火屬性的自然之心,這是公孫氏擁有的資質,她平日裏吸收的,都是那天地間的丙丁靈氣以鑄煉身體,每一個細胞中都充滿了濃烈的火氣。江魚卻因為心火勾動了體內的太陽真火,那真火正在他體內瘋狂流動燃燒,正是控製不住的要命關頭。兩人不知好歹的交合,公孫氏一聲痛唿後,還沒開始享受那男女魚水之間的極樂,她的身體先燃燒起來。太陽真火引發了她體內積蓄的丙丁靈氣,連同她的火屬性的真元都爆發啦。一條條遠超公孫氏如今的肉身所能承受極限的金色真火從她通體毛孔中射出,眼看公孫氏就要燒成灰燼。


    要命關頭,還是江魚機敏,他猛地想起了被他全盤放棄的道門法訣中一門雙修的法門。用一千零八十顆上品仙石布下了匯靈大陣,江魚施展那雙修妙法,將自身罡氣混合了太陽真火以及那仙石中最為精純的仙氣滾滾注入了公孫氏的身體,在她體內運轉一個周天後,再輸迴江魚的體內。不知不覺中,這門在道門並不受太大重視的雙修法門卻給兩人帶來了天大的好處。公孫氏的先天火靈之軀變成了極好的爐鼎,讓她和江魚的修為都在一次次的真元交換中得到了飛速的提升。


    最終一千零八十顆上品仙石的全部仙氣被消耗得幹幹淨淨,江魚體內的太陽真火大半注入了公孫氏的身體,她的肉體也暴漲到了銀身初期的水準。若非江魚匆忙中還記得在公孫氏的身體內打入一份神龍銀牙,公孫氏的突破機會等於就白白浪費。而江魚也順利的突破了銀身的境界,達到了金身初期的水準,肉身強度再次暴漲十倍,體內真元更是好似一片瀾濤**翻滾不休。


    順利的解決了公孫氏的危機,兩人這才開始了真正的魚水交歡。以江魚那金身初期的強橫肉體對陣公孫氏銀身初期的肉身,兩人身軀的一次撞擊就等於兩座大山碰撞,江魚仗著自己修為上的優勢將公孫氏折騰得幾次暈過去,直到天亮了這才揚揚得意的起身。


    臉皮厚的江魚站在房門口,麵帶微笑的看著目瞪口呆剛剛迴府的玄八龜、白霞子、鳳羽三人,微笑道:“唔,昨天晚上,有點小變故。公孫她差點走火入魔,我豁出去了性命,好容易才將她的小命搶了迴來。噫,你們這麽看著我做什麽?三尾?你幹什麽去?怎麽笑得這麽古怪?喂,公孫啊,你口風可得嚴一點,千萬不要對三尾說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呀!”江魚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咆哮起來,唯恐天下人聽不到他的聲音。


    玄八龜挑起了大拇指,油然欽佩道:“無恥。”他化為一道烏光,縮迴了江魚的身體休息。隨後,玄八龜驚喜的發現江魚體內的真元暴漲,體內真元的精純度再上一個台階,對禦靈的好處更大,他立刻關閉了五感靈識,在江魚體內潛心修養。


    鳳羽翻了個白眼,朝江魚冷哼道:“下流!”她化為一道青光鑽進了江魚身體,突然間氣得‘嘎嘎’直叫。江魚居然突破到了金身境界,鳳羽心中那個後悔啊,若是自己昨夜沒有去給玄八龜‘幫忙’,江魚修煉的時候她應該可以吸取其中一半的好處,那她的功力豈不是能恢複許多?可是如今江魚已經突破成功了,那等巨大的好處卻沒有她的份了。鳳羽頓時尖叫著對玄八龜大聲詛咒起來。


    江魚‘嘻嘻’笑了一陣,剛要出言安慰鳳羽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並不是依靠他的苦修才得到的修為,刑天倻已經匆匆奔了過來:“不好啦,賢妙真人帶了好幾個老道上門了。”江魚麵色一變,提起衣襟就往前院奔去。後麵白猛等一幹妖怪耳朵尖,聽到道門的人上門了,急忙踢飛房門跑了出來,跟著江魚朝前院跑去。


    幾步行走中,江魚開始調動和身體進一步融合的元神,開始發掘金身境界給自己帶來的好處。


    鐵身得精鐵堅硬、鋒利的屬性;銅身得精銅柔韌、不折的屬性;銀身得純銀純正、精純的屬性;而金身給江魚帶來的好處,則是讓他的身體延展度進一步提高,真元進一步得到進化,幾乎是全麵的提升了以前三大境界的全部特性。金銀銅鐵,金最為貴,這是望月鍛體心法一個階段的結束,也是下一個階段的開始。金身境界中每一次突破,對身體、元神、真元帶來全麵的提升,更能讓肉體的潛力不斷的積澱強化,為後麵的地身、天身打下堅定的基礎。


    剛剛修練到銀身的公孫氏,奔走時有細微的破空聲,這是她身體對暴漲的力量還不熟悉造成的後果。而江魚同樣是拔苗助長性的提升到金身,卻沒有一點兒不適應。金身境界是收斂的,是自然的,是望月宗的鍛體心法真正的發揮自然之心神秘功效的開始。金身修成之後,雖然肉體強度和真元強度都再次暴漲,可是表現在外的,除了皮膚有點發黃,就沒有了絲毫的異樣。


    此刻的江魚,哪怕你將他一片片的切碎了來檢察,也就隻是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人,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故而,得知了自己身體情況的江魚剛剛走進大廳,就拚命的咳嗽了好幾聲,咬破了自己一片嘴唇,做作的在拿來擦嘴的絹帕上留下一抹血跡。他有氣無力的朝大堂內的賢妙真人以及幾個老道拱手道:“諸位仙長。。。咳咳。。。昨日。。。被兩名魔頭襲擊。。。咳咳,我被徹底打迴了原形。。。咳咳。。。好容易才撿迴一條命來,還請諸位仙長恕罪。若是沒什麽要事,就請,就請諸位離開罷。”


    剛見麵,江魚就下了逐客令,一名頭戴青玉蓮花冠的老道立刻怒哼一聲,怒視江魚道:“大膽!”


    賢妙真人卻是走到江魚身邊,手指頭在江魚身上飛快的掐了十幾下,手指所碰之處肌肉綿軟沒有一點兒氣力,骨骼發鬆、關節發滑,分明就是一沒有任何修為的普通人。賢妙真人手上一縷熱氣透進江魚身體,隻覺到江魚體內經脈似斷非斷、似聯非聯,的確是已經變成了一個廢人。賢妙真人疾唿:“師叔且慢動怒!江魚,你,你怎生變成這樣?”賢妙真人兩條手臂俱全,隻是一條手臂有點活動不靈便,顯然是在華山一役受傷後,剛剛用靈丹接上的胳膊。


    江魚朝賢妙真人無比緩慢的拱手行禮,慘笑道:“我江魚這次一生修為盡廢,這武將是做不成啦。吾決定閉關三年,苦讀詩書,日後考一個進士出身,去做文官哩。”後堂裏龍赤火一幹妖怪匆匆走出來,猛不丁聽到江魚這句話,差點沒一口血噴到地上。江風更是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江魚,滿臉都是崇拜和尊仰:自己的師父,說瞎話都說得這麽真實啊!


    根本不覺得自己已經教壞了徒弟的江魚愁眉苦臉的朝剛才大喝的道人拱手道:“仙長,不是江魚不知禮數,實在是,您如今找我也沒用啦!我被驅逐出了道門,已經和道門沒有了絲毫關係。那魔道的魔頭們也許諾我日後不會找我全家老小的麻煩,我江魚正準備苦讀詩書,日後將我這威武侯的爵位換成‘文侯’哩。”


    幾個老道麵色同時一變,賢妙真人沉聲喝道:“那些魔頭最是兇殘狡詐不過,他們怎會無端端的應諾你這些?”


    江魚冷笑一聲,朝那幾個老道中的元羅真人冷笑道:“這,都要虧了青陽仙長呀。他向魔道阿修羅宗的魔修透露說是我江魚將進出昆侖山的神訣交給了道門,故而昨日兩位地魔衝進我大哥府中,拿我大哥全家老小的性命威脅我呀!”


    原本仙容嚴肅端坐在堂上的那名地位最高的老道終於坐不住了,他猛的跳起來叫道:“什麽?你把那神訣傳給了魔道?”他聲音尖促,好似被突然割了一刀的小母雞一樣難聽,聲音中更蘊含了極強的力量,江魚大堂上所有的瓷器擺設連同屋頂的屋瓦同時化為粉碎,無數灰燼從那屋頂落下,撒了眾人一身。元羅真人卻是尖叫起來:“你,你胡說八道,青陽師弟怎會把這樣要命的秘密告知那些魔頭們?你,你,你找死!”


    元羅真人掌心一仰,一道雷光朝江魚劈了過來,看那雷光的兇猛聲勢,已經變成‘凡人’的江魚若是被劈中,定然隻得一個死字。江魚尖叫一聲:“元羅老道殺人滅口,你和青陽公子是一夥的。你們是魔道的奸細!”他身體無比滑溜的躲在了賢妙真人身後,朝已經將兵器拔出來的龍赤火等人傳音大喝道:“都不許動手!有我在,還用動刀動槍的麽?”


    賢妙真人一掌握住了那雷光,‘砰’,雷光在賢妙真人手上炸成粉碎,賢妙真人手掌上皮膚綻開鮮血噴出老遠。已經快修成地仙正果的元羅真人,顯然實力比賢妙真人高出了許多。賢妙真人怒聲喝道:“元羅師叔,若是你再胡為,就不要怪我賢妙無禮了!一清師叔祖,這裏還得請您作主才是!”賢妙真人看著那剛才跳起來尖叫的老道,那老道居然是他的師叔祖,那豈不是這老道已經是如今道盟中身份最頂尖的存在?


    一清眼裏紫光一閃,隨手朝元羅真人一揮,一股無形大力輕鬆的禁錮了元羅。他冷哼道:“元羅,事情沒問清之前,這裏還容不得你做主張!”唿了兩口氣,一清上下打量了一下江魚,有點惱怒的說道:“荒唐,荒唐,貧道不過是才閉關了四百年,怎麽你們這群小輩做事就這麽荒唐?這江魚分明是一棵好苗子,兼且他立下如許功勞,怎能就這樣將他驅出門去?這件事情,貧道一定要追究到底。”


    一清老道似乎是動了真火,江魚站出來,不鹹不淡的說道:“老仙長在上,世間俗人江魚有禮啦。”他怪聲道:“這能怪誰呢?隻能怪我立下的功勞太大太多啦。嘿,一氣仙宗他們剛剛拿下道盟盟主。。。嗯。。。咳咳!”賢妙真人狠狠的在後麵扭了江魚的肌肉一把,雖然江魚沒感到一點兒疼痛,但是還是齜牙咧嘴的作出了無比劇痛的鬼臉。


    大堂內一陣寂靜的安靜,一清老道氣得牙齒都從嘴唇中翻了出來。他冷笑道:“好,好,好,原來隻是為了紅塵的這點供奉!這點供奉值什麽東西呢?值什麽東西呢?外物動人心,你們還是修道人麽?你們還是修道人麽?元羅,這件事情,你們推卸不得責任,貧道絕對要一查到底。”怒斥了幾聲麵無人色的元羅真人,一清老道這才朝江魚麵色和善的笑道:“江魚啊,你把事情好好的說出來,你說那神訣的事情,是怎麽迴事?”


    江魚不是一個與人為善,更不是一個‘得饒人處就饒人’的貨色。他一貫的觀念就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打蛇不死,必手其害。”故而聽得一清道人問話,江魚立刻‘叭叭叭叭’的添油加醋的將青陽公子‘故意’從他手上‘救走’天欲宮一幹妖女說起,一直說道血炎和血元兩個老道所說的,他們的情報都是那些妖女從青陽公子身邊打探來的消息。尤其江魚很是描述了一番李林甫全家被兩名地魔用惡毒的魔法逼問拷打,他自己是如何被兩名地魔用酷刑一塊兒肉一塊兒肉的抹去了那**玄功帶來的強大力量的淒慘景象。他言語悲淒,麵上表情豐富,聞者無不心中淒慘,除了元羅真人,其他的一幹老道對江魚已經生起了無限的同情。


    一清老道低下頭,深深的歎息了一聲:“天數,天數,怨不得你啊。江魚,是我道門負你,卻不是你負我道門也。”


    賢妙真人簡直暴怒如狂的衝到了被禁錮的元羅真人麵前,雙手扣住了元羅真人的脖子,怒吼道:“元羅師叔,你是如何向我交待的?你說青陽公子身邊的那群妖女,已經都被你們打得魂飛魄散了,她們又怎能將那等機密傳迴門去?”


    元羅麵色一片死灰,他沙啞著嗓子發出‘噝噝’的聲音,哪裏能說出話來?一清老道的臉色也漸漸的變得無比的難看,他冷笑道:“元羅師侄,你說已經將那群妖女打成飛灰?那,怎麽又是她們將那消息傳出去的?你,可否給貧道一個解釋呢?你,總不想被廢除了全部修為,驅逐出道門罷?”一清老道的身上蕩起一片清澈如水的光芒,頭頂上三朵清澈的蓮花升起,片片青光噴灑出來,極其龐大卻不讓人難受的威壓充盈在大堂內,江魚瞳孔猛的抽縮,這老道好可怕的修為,仙府紫氣已經轉化為鴻蒙清氣,他總不可能修成了天仙正果罷?開什麽玩笑,人間怎可能有天仙存在?天仙啊,這是在天庭才可能出現的人物啊。


    受那壓力所攝,元羅真人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他結結巴巴的叫道:“師叔,一清師叔,是,是青陽師弟執意要將那群女子當成爐鼎,逼迫我們不得不應允了他,幫他撒謊的呀。此事,此事和我等並無關係,並無關係。”


    “無關?”一清道人氣得大笑起來:“好一個無關!簡直就是放屁!”


    那‘放屁’二字好似雷霆一般在所有人腦海中炸響,江魚他們隻是感覺有點難受,元羅真人卻是七竅中噴出血來,一聲修為被那一聲炸喝生生震去了一半,直接從接近地仙的修為直線降到了洞虛初期的水準。元羅真人嚇得魂飛魄散,掙脫了賢妙真人的手,在地上磕頭如蒜道:“師叔饒命,師叔饒命啊!這事,這事都是青陽師弟出的主意,他說,他說江魚是已經被趕出道門的人,糊弄他並無大礙,誰也不知道那群妖女被我們禁錮了真元,居然還能傳出那等消息。”


    “哈哈哈哈哈,好一個糊弄江魚並無大礙,天下事,都是能糊弄的麽?好,好,好,你們這一糊弄,卻讓魔修們知曉了昆侖山的出入法門,以他們的行事手段,他們定然已經召集人手衝進昆侖山涸澤而漁,將那山中所能找到的全部天材地寶搶掠一空。好,好,好,日後魔門實力高漲,我道門死傷無數,這個罪孽就在你等一幹蠢貨身上!”一清老道氣得渾身直哆嗦,手上拂塵朝著元羅真人比劃了一下,似乎還在猶豫著什麽,想要打下去卻沒有打下去。


    元羅真人眼珠一轉,突然好似瘋狗一樣尖叫起來,他指著江魚大聲吼道:“師叔,是江魚的錯,是江魚的錯!若非他將那神訣告訴魔修們,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江魚心中怒氣盈蕩,正要不顧剛才自己的謊言,拔出鯤鵬一羽劍將那元羅真人一劍劈死,一清道人卻已經語聲如雷的爆喝道:“閉嘴!再敢羅嗦,就將你的魂魄貶入那牲畜道內輪迴千年萬載,讓你生生世世都去做畜生!青陽那廢物已經將這機密透露給魔修知曉,他們都找到了江魚的頭上,若是江魚不說,以魔修的手段,兩名地魔莫非不能用搜魂大法挖出他魂魄中的一切機密?還要連累他大哥李林甫一家老小!李林甫乃大唐朝的宰相,若是因為這事情而被滿門屠戮一空,日後我道家在大唐朝如何自處?嗯?”


    “南無阿彌陀佛!”江魚長頌了一聲佛號,朝一清老道比劃了兩個大拇指:“您老是個明白講理的人,江魚所受的委屈,也隻有您老能幫忙說話啦。看在您老剛才那番話的情麵上,您堂堂一位活神仙來我這紅塵俗人的府上有何事情,我都應諾了,還請您吩咐就是。”他朝一清老道打了個稽首,很認真的行了個道禮。不容易啊,不容易,一位通體真元都化為鴻蒙清氣的塵世間最為頂尖的存在,居然還能這樣的通情達理,對比起青陽公子、元羅真人、飛英子等一幹老道,那真是太不容易了。江魚都不由得有點感動了。尤其他已經想到了一清老道賢妙真人他們的來意,看在賢妙真人的情麵上,江魚也會答允他們的。


    一清老道長歎一聲,老臉有點發紅的看了江魚一陣,這才點頭道:“好孩子,貧道迴山後再開爐煉丹,看看若是幸運,能煉出一爐‘九轉天王丹’來,老道耗費點元氣也要替你重鑄法體,讓你再入我蓬萊門下。。。嘿嘿,若是這丹煉不成,你身上所背的委屈,老道也一定要給你一個交待。哼哼!”冷哼了幾聲,一清老道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元羅真人,閉上了眼睛。元羅真人身體抖得好似篩糠一樣,心中是又恨又怕。他眼珠子嘰哩咕嚕的亂轉,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鬼主意上去。


    一清老道閉眼休憩,賢妙真人則是走到江魚麵前,臉色有點發紅的朝江魚行了一禮。江魚連忙還禮道:“真人不必如此,江魚萬萬不敢當這一禮。有話您盡管說,隻要不要我拎著腦袋去拚命,我江魚能做的,盡管吩咐。”


    賢妙真人點頭,沉聲道:“還請你招出你那禦靈玄龜前輩,這裏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一二。”


    好麽,果然是那話兒來了。江魚二話不說的將玄八龜招了出來,恢複成玄龜本體的玄八龜‘咚’的一聲砸在了地上,他鼻子上還帶著一個氣泡,四腳朝天的躺在地上打著鼾聲。江魚看得他這等不堪的模樣,急忙抓住了他的長脖子,‘劈裏啪啦’的左右打了十幾個耳光,玄八龜這才猛的一個哆嗦跳了起來,大聲叫道:“瓦呀呀呀,哪個殺千刀的又來放火燒老子的寶貝?老子和你拚啦!”


    暈頭轉向的玄八龜拔出兩柄金錘,‘唿唿’有聲的胡亂揮了半天這才清醒。他眨巴一下小眼睛,呆呆的看著江魚問道:“誒,什麽事?”


    賢妙真人朝玄八龜深深的行了一禮,恭聲問道:“還請教玄老前輩。”


    玄八龜歪著腦袋看了幾眼幾個老道,冷笑道:“啊喲,是你們啊?上次也是你們的人來燒老龜我的房子罷?不過,你賢妙真人還算好人,其他的麽。。。噫?奇怪,人間居然還能有一名天仙存在?雖然是最弱的那一等天仙,可是也不容易了。這麽多年來閉關壓製自身的修為,狠辛苦罷?唔,有趣,有趣,當年老龜我手下擦書架子的奴仆都是天仙哩,嗬嗬嗬嗬。”


    一清老道臉上肌肉一陣跳動,他幹脆沒吭聲。


    玄八龜得意洋洋的朝玄妙真人點點頭,烏龜形態的他將那兩柄金錘塞迴腰帶裏,化為人形後點點頭說道:“要問什麽,你說罷?”


    賢妙真人沉聲道:“若是有地仙被迴去了肉身,可能恢複麽?散仙,可能用靈丹重聚肉身麽?”華山一戰,道門吃了大虧,七八個地仙肉身被毀,日後他們修為再強,沒有了肉身,所能發揮的力量也極其有限。魔門的十幾個地魔重傷,他們雖然傷勢依然不輕,可是肉體的傷勢對阿修羅宗的魔頭們來說算得什麽?他們根本不在乎,用魔法修養一段時間,傷勢就能完全恢複。如此一來,就等於道門憑空少了七八個地仙,普天之下總共才有幾個地仙啊?道門對魔門的頂尖作戰力量一時間落入頹勢,由不得他們不想辦法。


    很顯然,來自昆侖山,有著數萬年見識的玄八龜,是打探這些高深問題的最好對象。


    玄八龜扯了扯自己的兩縷長須,嘿嘿笑道:“有辦法,老龜這裏有七個丹方都能達成那等效果。四個丹方可以讓失去肉身的地仙恢複肉身,三個丹方可以讓散仙重修肉身。可是,老龜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們?”


    江魚在旁邊開口了:“告訴他們!”江魚的語氣很幹脆,斬釘截鐵般容不得玄八龜違背。他想起了在華山所見的,賢妙真人拚死也要救出皓月仙人的那一幕。師徒之情,他江魚也有。更重要的,是賢妙真人在那一戰中表現出來的‘義氣’,讓江魚早就決定將那丹方交出來。現成的神丹他也有,但是隻有一瓶,也就是一粒,江魚準備留著給自己。有了丹方,以道門的實力加上昆侖山中的靈藥,是足夠配出一爐神丹的。


    張張嘴,玄八龜驚詫的迴頭過來看了江魚一眼。他眨巴了一下小眼睛,朝一幹老道嗬嗬笑道:“他是主人,我是禦靈。老龜我自然是聽他的。”玄八龜從腰帶裏掏啊掏的,掏出了一卷古色斑斕都有點發黑的竹簡丟給了賢妙真人。他笑道:“你們抄錄了丹方拿走,這原本可得給我留下來。這份卷軸當年可是娘娘親手抄錄了賞賜給我參悟的,可不能送給了你們。”


    一聽這是西王母的手跡,抓著那竹簡的賢妙真人明顯的手腕一沉,差點沒把那竹簡丟在了地上。一清老道也驚訝的睜開眼睛,先是看了玄八龜一眼,然後用那種惱怒、很氣憤、很有點抓狂的眼神看了江魚半天,這才沉聲道:“賢妙,趕快抄錄丹方,我們趕緊迴去蓬萊罷。”賢妙真人應了一聲,江魚叫人送上了文房四寶,就在這大堂中抄錄起這些上古的神丹方子。


    江魚也看到了一清老道眼裏那瞬息間變化的眼神,他心裏明鏡兒似的,有人要倒黴咯。


    一刻鍾後,抄錄了全部丹方的一行道人飄然離去,江魚將他們直送到了院子裏,看著他們駕雲離開。一清老道很溫和的朝江魚笑了笑,賢妙真人惋惜、同時惱怒的朝江魚笑了笑,元羅真人兇狠、惱怒、殺氣騰騰的朝江魚扯扯嘴角,一行道人駕雲朝東方飛去。


    江魚的笑臉突然收斂,他冷酷的說道:“接下來這段時間大家小心戒備。”


    丟下這句話,江魚扯著幾個心腹進了自己的書房,‘嘀嘀咕咕’的開始秘密商議。


    第一百零四章 負荊請罪(10201字)7.9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


    一片方圓近百畝的大荷塘,那鋪天蓋地的蓮葉在微風中起伏,比那海上的浪頭多了幾分清涼、多了幾分閑適的愜意。風掠過去的時候,蓮葉背麵略微帶著點白色的葉麵翻轉過來,在毒辣辣的太陽照耀下,銀白色的光輝在那墨綠的浪頭上閃爍,有如浪尖上的泡沫,生機無限。一團團人頭大小丹紅色的荷花被高高的筆直的杆兒頂著,隨風搖曳,好似一團團火在那碧浪中燃燒,刺得人眼睛發疼。一尾尾金色鯉魚簇擁在荷葉下陰涼的水麵上,無聊的吐著泡泡。幾隻拳頭大小的青蛙匍匐在荷葉上,有氣無力的發出‘呱呱’的叫聲,偶爾一隻青蛙跳進水裏,‘噗咚’一聲水響,那些金色鯉魚倉皇逃散,尾巴甩起了一串串的水泡。


    荷塘邊停靠著幾隻白色的木舟,幾個太監有氣無力的蜷縮在木舟上,等候著主人的差遣。若非是岸邊種植了大片高大的柳樹,柳條被風吹拂,在他們頭上灑下了一片濃蔭,這些太監可能都被曬暈了過去。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太監張大了嘴巴,羨慕的看著一行十幾名身穿細紗宮裙的宮女輕盈的順著荷塘上的一座竹橋行向一座水榭,宮女手上的托盤中是大塊大塊切得整整齊齊的冰塊,更有酸梅湯的香氣遠遠的飄了過來。小太監抽了抽鼻子,猛的吞了一口吐沫,身體朝著一片蔭涼處縮了縮。


    一個清朗的男聲曼聲吟唱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一男子身穿白色長袍,手裏撫弄著一柄團扇,站在那水榭的窗前曼聲吟唱,一對丹鳳眼裏滿是笑意,不是李林甫卻又是誰?他一臉的春風得意,雖然麵容上沒有什麽顯著的神情變化,但他身上那股盈蕩著的喜氣,卻是任憑誰都能看得出來的。


    嬌慵的靠在湘妃竹編成的涼榻上,楊玉環笑盈盈的拍打著李隆基依偎在她懷中的腦袋。李隆基一邊咀嚼著嘴裏的藕片,一邊含糊其詞的讚歎道:“哥奴,你的學問長進了呀?朕記得你當年剛剛進宮辦事的時候,可是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如今可真正不同了,你懂了學問,就連那些奏折都能處置得這麽好,實在是難得,難得。很好,很好啊!”


    李林甫矜的微微鞠躬向李隆基致謝,楊玉環微笑著拈起一片嫩藕塞進李隆基的嘴。李隆基‘嗬嗬’一笑,張開嘴狠狠的在楊玉環的手指頭上舔了舔、咬了咬。楊玉環故作嗔怒的拍了一下李隆基的腦袋,李隆基‘嗬嗬’大笑起來,直起腰板朝李林甫笑道:“以後那些事情,哥奴你能自己做主意的,就直接吩咐下去罷。比如說這次哥奴你要整頓戶部的事情,朕覺得很好嘛,你放手去辦就是,何必又大熱天巴巴的跑一趟?”


    “可不是麽?這麽熱的天氣,還能出什麽大事那?”楊玉環手腳麻利的從宮女的手上接過了用冰塊鎮得冰涼的毛巾,輕輕的給李隆基擦拭了一下額頭上臉麵上的汗水。她朝李林甫看了一眼,突然笑起來:“皇上,李相他這次進宮,可不單單是為了戶部的事情來的罷?嘻嘻,你看李相的那模樣,肯定肚子裏麵藏了什麽事情哩。”


    李林甫微微一笑,頷首道:“陛下,貴妃娘娘果然是聰敏得很。臣這次進宮,是想要給皇上說,我家二弟江魚他想要成親了。”


    “哦?江魚想要娶親了?是哪家的姑娘?”李隆基的興致一下就提了起來,不過,他眼珠一轉,立刻指著李林甫笑道:“醜化可得說在前麵,若是張說的那個女兒,可是萬萬不能成的事情。張冰雲的事情,柴家的人背後都朝朕訴苦了不知道多少次,嘿嘿,朕好容易才把這事情糊弄了過去,若是他江魚想要娶張冰雲,就叫他自己去柴家說清楚罷。”頓了頓,李隆基意猶未盡的補充道:“朕再羅嗦一句,你提醒江魚,若是柴風這幾天在長安城出了什麽毛病,比如說斷胳膊斷腿之類的事情,朕可饒不了他。嘿嘿,朕讓他掌管捕風營,還允許他弄了個什麽什麽淨街虎的幫派出來,可不是讓他用來爭風吃醋的。”


    李林甫很狼狽的朝李隆基看了看,苦笑道:“陛下說得哪裏話?我二弟也是堂堂一漢子,怎麽說業不會去吃那迴頭草呀?”說到這裏,李林甫很心虛的看了李隆基一眼,看到李隆基、楊玉環乃至後麵站著的高力士麵色沒有絲毫變化,這才笑道:“我家二弟想要娶的女子,皇上也知道她的名頭,貴妃娘娘和她更是熟識的,就是曾經的梨園教頭,劍舞之技甲絕天下的公孫大家。”


    “哎喲,可不就是她麽?難怪如今想要請她給本宮教授點舞技,都難得請動了,原來卻是和江侯爺在一起了?”楊玉環眼睛一亮,抓著李隆基的脖子連連搖動道:“陛下,這可是好事呀?公孫大家對本宮可有師徒的情誼,你可要給她作主。”親昵的摸了幾下李隆基的臉蛋,楊玉環笑道:“公孫大家可是極好的人,隻是江侯爺的爵位實在是太低了,有點配不上公孫大家的名氣。”


    心裏嘻嘻一笑,李林甫知道,自己送給楊玉環的那幾件珍寶起作用了。果然隻見李隆基詫異道:“江魚已經是侯爺的身份啦,還待怎的?”


    俏麗的臉龐兒一皺,楊玉環一邊笑一邊在李隆基身上磨蹭著自己的身子,笑道:“皇上,您可不能太小氣呀?公孫大家可是臣妾的師父,您啊,幹脆就下一道旨意冊封江侯爺變成江國公就是啦!這樣他們大婚的時候,也顯得莊重好看了許多嘛。”


    此時的李隆基,還是比較英明的一代君主,他聽了楊玉環的話,不由得臉色有點為難,他苦笑道:“可是,江魚他的爵位,原本就來得容易了。以他的年齡已經封侯,若非當初那幾件事情是被逼無奈做的那懸賞,江魚怎會做到縣候的位置?如今又要封國公。。。”李隆基皺起了眉頭,搖頭道:“朕下一道旨意卻是容易,可是江魚最近沒有立下什麽功勞呀?朕害怕朝廷百官的悠悠之口,不容易封上罷?”


    李林甫立刻跪倒在了地上,他笑道:“陛下,如今就有一份功勞哩,不如您就讓中遊他領了捕風營去辦了這件事情,到時候稍微封賞一下,以後大婚的時候也就好看得多了啊?臣,可就隻有這麽一個二弟哩,還請皇上看在臣為了大唐朝忠心耿耿鞠躬盡瘁的份上,就許了臣罷?”


    楊玉環急忙摟著李隆基笑道:“皇上~~~,無非就是一個國公的封號嘛~~~,您可不要太小氣哦?”她的眸子裏甜蜜得都快要滴出蜜汁來,嬌柔無比的哼哼道:“臣妾還欠了江侯爺一個天大的人情那,否則臣妾怎會和皇上在一起那?還有,臣妾怎麽和江侯爺,也有過一段同門的情誼嘛~~~!”她的纖纖手指在李隆基的身上一陣亂掐亂抓,高聳的胸脯對著李隆基一陣亂蹭,李隆基心頭一陣火熱,神魂兒都不知道飛去哪裏了。兩人就當著李林甫和高力士唇齒相接的熱吻了一通,這才喘息著分開了四片嘴唇。


    長籲了一口氣,李隆基揮揮手道:“罷了,哥奴,你說哪裏有功勞可以立呢?最近捕風營也沒甚大的事情,就,就讓江魚領軍出去走一趟罷。”遲疑了片刻,李隆基輕聲道:“不過,切記不要作出什麽太招惹人注意的事情來。畢竟他那捕風營的軍士,可是有點招人注意的哩。”


    李林甫立刻行禮道:“臣明白,臣理會得,臣自然會小心。其實陛下放心,臣二弟的捕風營雖然是比較犯忌諱的,可是卻也並不算是真正的修道人,哪怕他領軍去打仗呢,那些道門中人卻也沒有借口插手的。”


    興慶宮大門外,江魚偏著屁股坐在一架馬車的車轅上,嘴裏叼著一根草棍一絲絲的啃著那苦澀而清涼的草莖,很愜意的望著天空那刺目的太陽,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山歌小調。他渾身毛孔大張,對其他人而言幾乎是可以曬死人的毒辣日頭,對他來說卻是最好不過的補品。一絲絲的太陽熱力被吸進他的身體,融入他體內的太陽真火中,通體暖洋洋的,實在是太舒服了。


    最近江魚實在是春風得意,和公孫氏突破了最後一層窗紙成就好事後,體內藏有太陽真火的江魚和公孫氏雙修,本命屬性就是火屬性的公孫氏修為暴漲,那修為增進的速度實在是連江魚都被嚇了一跳――在吸收了江魚體內大半的太陽真火能量後,公孫氏如今的修為已經到了銀身巔峰接近金身的境界。而江魚得到的好處也是超出他意料之外的,有了足夠他浪費的靈石和仙石用來修煉,江魚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就修練到了金身中期的實力,肉身的強橫度和物理力量以及對力量的純熟運用度全麵超過了修煉**玄功的地仙乃至那些魔門煉體的地魔。


    有了這樣的底氣,江魚再也不在乎道門和魔門對他的威脅,他行事益發的肆無忌憚,自那賢妙真人將上次許諾給他的‘龍虎大劫丹’送來後,他立刻讓淨街虎的兩千許兄弟加入了捕風營,在他和一幹妖怪的小心護持下,這批地痞流氓居然在僅僅死了百多人的情況下,全部成為了金丹初結期的修士。更是隨著李林甫的運作,大唐朝境內的十幾股規模極大的綠林盜匪被官府軍隊清剿,近萬名盜賊被‘阢神經’洗腦控製後加入了捕風營,在死傷了數千人後,捕風營的規模直接暴漲到了一萬兩千人。


    而上次在富嶽火山中弄來的大蛇內丹的靈液,也被五毒兄弟以及其他幾個妖怪吸食一空。龍赤火、白猛、龍一八兄弟他們十人已經徹頭徹尾的轉化為上品仙獸五爪龍,身上充盈的是純正的仙力,再也找不到一絲兒妖氣。白霞子則是轉化為了八尾天狐,一身玄功變化詭秘莫測,若是能找到傳說中的某種神石,以那神石的力量作為基礎,她甚至就能進化成為上古洪荒時期都沒有出現過的‘聖狐’!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和麒麟、鳳凰等神獸齊名的神獸!隻是,就連玄八龜都不知道進化所需的‘聖心神石’是否存在,或者說在哪裏,故而再一次進化的希望極其渺茫。


    不過,這也足夠了。五毒兄弟的本體都已經進化到了中品仙獸的水準,如今一旦顯露原形,五條毒蟲的軀體都有數百丈大小,實在是一等一的兇狠怪物,他們的本身修為更是有了洞虛期的實力。以這一批妖怪做首領,加上那一萬多名金丹期的修煉了‘阢神經’的巫衛做打手,江魚手頭上掌握的實力絕對不會弱於修道界的一個中等門派,他和李林甫行事的時候,自然就多了幾分囂張跋扈,更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血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血紅並收藏天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