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直起身來,隻是朝著李隆基又磕了兩個頭,沉聲道:“陛下,今日臣蒙陛下恩寵,封為威武伯,乃是大喜之事。臣那點功勞,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隻是臣貪心不足,還請陛下為臣作主,再給臣一個小小的恩寵,那,臣日後定然是為陛下赴湯蹈火,一顆腦袋紮在腰帶上玩命幹,不要說天欲宮、地煞殿,就是他們背後的主子,呃。。。”


    江魚突然發現,自己似乎說得有點太多了。在場眾人,卻沒有人注意到他言語中透露出來的那一點而不同尋常的東西,隻是好奇的看著他,不知道他還要什麽恩賞。江魚後心一滴冷汗流淌而下,他急忙說道:“不管是誰敢於陛下作對,臣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充滿了江湖風味的一番表露忠心的言語,卻讓李隆基很是高興,他拊掌大笑道:“妙極,說得極是,天欲宮、地煞殿,嘿嘿,正是朕的心腹大患,正要江卿家這樣的忠義之士將其鏟除幹淨。江魚啊,你且給朕說,你還想要什麽恩賞啊?可不要太過分,要公主可是不行的。”李隆基不大不小的開了個玩笑,惹得長春閣內一陣大笑,就連那幾個眯著眼睛一直森森的打量江魚的老臣子,也扯著嗓子‘哈哈’笑起來。


    “臣不敢,臣隻是想要求陛下為臣下一道諭旨,為臣和當朝宰相張說張大人之女張冰雲結成夫婦,臣就感激不盡了。”江魚陰險的看了一眼臉色突然變成了鐵青色的張說,刻意的加大了聲音:“張小姐和臣自上次街頭一會,暗生情愫,臣心中日日縈繞,都是冰雲小姐之倩影。奈何宰相府上,門檻極高,臣卻是不敢去提親的。今日臣壯著膽量求陛下作主,嘿嘿,還請陛下,嘿嘿。”


    江魚陰笑了幾聲,抬起頭來用那挑釁的眼神看向了麵色已經恢複了正常的張說。兩個老道沒有履行諾言的火氣,被江魚全部加在了張說的頭上了。既然李林甫都說了金姣姣被陷害入大牢‘可能是’張說派人指使的,那,就借機咬他一口罷。反正自己也要帶禮物去張說家提親,不如趁機今日在皇帝麵前提起,似乎妙用更大得多啊。


    李林甫恨不得立刻對江魚伸出大拇指來。江魚提親是否成功,李林甫並不放在心上,按照他對張說的理解,張說會把女兒嫁給他李林甫的弟弟才怪了。他要江魚去張說府上提親,無非也就是看看張說對這件事情的反應從而推斷某些前因後果而已,既然江魚能夠在皇帝麵前很臉皮厚的提出這件事情,那就是再好不過了,也許,還會起到其他的妙用?


    李隆基也是一個極其喜歡風流韻事甚至可以說他有點饒舌婦傾向的人,聽得江魚的所謂‘街頭一會’,立刻笑問道:“江卿家,且將此番事情詳細說來,朕看看此事,哈哈哈哈哈,若是美事,朕成全你又如何?”眯起眼睛,李隆基扭頭看了看站在一側的張說,張說卻依然是麵色如常,不喜不悲,看江魚的眼神就好似看街頭的一塊磚頭,沒有絲毫的表情。


    江魚‘叭叭叭叭’的將自己在大街上攔下驚馬,和張冰雲結識,並且還在雲樓觀更加深入的接觸了一下對方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他言語之中匠氣極重,無非就是誇大了張冰雲和他江魚是如何的相見傾心、一見鍾情雲雲。一番話,聽得李隆基連連頷首、李天霸瞠目結舌、李林甫搖頭晃腦、花營眾人滿臉欽羨,那張說,卻是眉目中蒙上了一層怒氣。


    不等江魚將這番極其誇張的話說完,張說已經出列朝著李隆基行禮道:“陛下,臣**冰雲自幼熟讀經書、遵禮守節,怎會背後和人私交?江大人之言,簡直就是荒唐,不可信也。”他掃了一眼江魚,眉目間傲氣十足的冷哼道:“就算臣**和江大人有一麵之識,怕也是江大人一廂情願罷?臣乃書香世家,家中男女無不飽讀詩書,就算門下一婢女家奴,也能吟詩做賦,嘿嘿,冰雲又怎會看上江大人這樣的人?”


    最後的一句話,大大的得罪了花營上下。風笑笑他們一幹人一個個麵色鐵青,李天霸更是惱怒行於顏色,‘嘎吱’一聲幾乎不能聽到的響聲,他背後的一根柱子已經被那雄渾霸道的真勁震成了粉碎,隻是外麵一層金漆裹住了裏麵的碎屑,故而沒有飄散下來而已。李隆基則是看了一眼張說,又看了一眼江魚,臉上掛上了微笑,淡淡問道:“如此說來,江卿家請朕做媒的事情?”


    張說毫不給李隆基麵子,他昂著頭高傲的說道:“臣虎女豈可嫁於鼠輩?其兄鼠輩,其弟可知!”他狠狠的看了一眼滿臉笑容的李林甫,這才朝著李隆基躬身道:“故而,還請陛下不要參與臣的家事。江魚這小子癡心妄想想要娶臣的女兒,那是萬萬不能成的事情。”張說心裏尋思,若是李隆基開口給江魚說親說媒了,自己再去拒絕,那就是掃了李隆基的麵子。可是在李隆基開口之前就以最無情地言語拒絕江魚的要求,妙啊,妙,大妙,無非是得罪李林甫而已,可是得罪一個李林甫,他張說會在意才怪。


    李林甫還是笑眯眯的,渾然不當迴事。江魚則是陰沉著一張臉蛋死死的盯著張說,左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若不是李天霸看得勢頭不對,站起來走到了張說身邊,擋住了江魚出刀的路線,說不定這個生命中一半的時間都在荒野野獸中長大的江魚,會幹出什麽樣的事情來。長春閣內,飄蕩著一股子野獸的兇性,甚至有那種猛獸身上的皮毛騷味陰陰傳來。李天霸駭然看到,江魚頸子後麵的一大片汗毛,已經一根根的直豎了起來。


    張說卻是朝著李隆基傲然一禮,對著李林甫冷笑道:“鼠兄!”隨後,他看了江魚一眼:“鼠弟!”緊跟著他就向李隆基告辭而去,嘴裏含糊其詞的最後丟下了一句:“虎女,豈可嫁與鼠輩?”


    長春閣內一片安靜,半天都沒人吭聲。張說都走出去好久了,李隆基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也說不清他臉上是什麽表情,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江卿家,以後有空,多多的讀點書罷。”隨後,他也沒有一點兒表情的在一大幫子太監宮女的簇擁下走了出去。


    李隆基剛走,李天霸立刻就發飆啦,他一腳踢碎了一張大椅,怒吼道:“張說這老酸丁,他看不起我們花營是否?哈,哈,哈,鼠兄出鼠弟,那我等這群和鼠輩在一起廝混的人,豈不是也是鼠輩麽?”李天霸那個氣啊,似乎他老人家自幼也沒讀過幾本書,在他聽起來,張說的話簡直就是字字誅心,自然讓他沒什麽好感啦。


    李林甫不鹹不淡的安慰了李天霸幾句,隨後拉著江魚就走:“二弟,我們小家小戶的,可招惹不得當朝宰相。你要娶親,大哥給你物色門當戶對的良家女子就是,張相公嘛,豈是我們能高攀的?”李林甫很滿意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他都懷疑張說是不是腦袋被馬蹄子踢了,怎麽會當著李隆基和李天霸的麵說出那樣一番話來,這不是擺明了不給李隆基麵子,並且是一竹篙打翻一船人,連李天霸和花營的人都得罪了麽?


    “天助我也!張說這老匹夫自己發暈了。哈哈哈哈,上次彈劾他,都沒有這麽好的效果,今日可讓陛下親眼所見他的驕狂跋扈呀!這老匹夫,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還有如此的火氣?嘿嘿,嘿嘿!”李林甫笑得那個開心啊,他拉著江魚出了興慶宮,一邊走一邊笑道:“小魚,張說那廝不給我們兄弟麵子,你也就不要和他客氣啦。哥哥我幫你出氣,你等著瞧就是。”


    剛出興慶宮沒多遠,李林甫就被一個矮胖的軍漢攔住了,那軍漢攔著李林甫大叫道:“中丞大人,他奶奶的有人敢誣告我安祿山,你可得給我作主才是。媽的,我不過是揍了幾個頑劣的百姓,怎麽就變成欺壓良民了?你可得給我作主才是,如今你們禦史台盯著我不放是什麽道理?”


    安祿山?似乎有點印象,江魚看了一眼那矮胖壯實的軍漢,恨他打擾了自己和李林甫說話,立刻對他投以一道蘊含了深沉殺氣的兇狠眼神,嚇得那安祿山連連倒退了幾步,江魚這才對李林甫道:“大哥,你放心,這事咱沒這麽容易完哩。當著皇帝的麵折辱我江魚,這就是給我們李家和江家的祖墳上潑屎尿哩,這個場子,兄弟我一定會找迴來滴!您忙公幹去罷!”


    說完,撒腿就跑,就連後麵追上來的風笑笑他們叫嚷著要他出錢去醉龍閣好好的慶祝他晉升伯爵的喊聲都不顧了,隻是悶著頭就走。他直接奔向了東市的方向,單東、西雙,每個月的單日子裏,張老三他們都會在東市附近閑逛,江魚這位中原淨街虎的大哥,就要動用市井之力了。


    是日深夜,寒風唿嘯,大片大片的雪花鋪天蓋地的掃了下來,好似誰一不小心從天上倒了數千萬麻袋的鵝毛,天地間盡是白茫茫的一片。


    幾個敲著梆子的更夫縮頭縮腦的更在一隊兒巡邏的府兵後麵從大街上剛剛走過,一縷黑影就從天空掠了過去。這高高瘦瘦的黑影連續翻過了十幾個裏坊,最終到了張說家的院子裏。這黑影,不是江魚又是誰?


    收斂了全部氣息的江魚,就好似一片雪花融入了寒風和大雪,輕盈的在張說家院子裏周遊了小半個圈,按照張老三他們提供的張說家的結構圖,輕鬆的找到了張冰雲的閨房所在。江魚謹慎的看了看四周並無人跡,隻有遠處數十丈外的耳房內傳來了守夜的護衛那輕聲的言語,江魚這才點點頭,手上一柄匕首輕輕一劃,挑開了張冰雲閨房的窗子,‘撲騰’一聲跳了進去。


    張冰雲卻還沒有睡覺,她正用一個燈罩擋住了油燈射向窗戶的光亮,托著下巴坐在梳妝台前出神。江魚跳進屋子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張冰雲那悠悠的一聲:“冤家,隻是一麵兩麵,隻見了一眼兩眼,怎生就忘不了你?如今爹爹要我嫁給他的世交之子柴風,那柴風,卻是。。。”


    冷風掃過,張冰雲麵前的那油燈搖晃了一下,猛的熄滅了。張冰雲剛要尖叫,卻已經被一對極其有力的手臂摟住,一隻大手也緊緊的捂住了她的小嘴,江魚湊到她耳朵邊低聲說道:“不要驚惶,是我江中遊。今日我潛進來,隻是要問你一句,你可有喜歡的人?若有,我去打廢了他;若無,你以後就是我江魚的人啦。”


    初始的慌張之後,張冰雲已經冷靜下來,她猛的咬了一口江魚的手指,卻崩得自己牙齒生疼。江魚連忙鬆開了手,張冰雲又羞又惱了好一陣子,這才低聲喝道:“你,你怎生如此?還不快快出去?我,我又哪裏有什麽喜歡的人?”


    江魚得意的一笑,低聲說道:“我聽到你剛才自言自語哩,你喜歡我是不是?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咱江魚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就如九鼎一樣。你若是喜歡我,不要說你爹,就是你爺爺、你公公一起跳出來,咱也要娶了你再說。快說你到底對我江魚如何想?”


    張冰雲身體微微一抖,掙開了江魚的臂膀,退後了幾步,這才在黑暗中低聲道:“江公子,以後此等事情,再也不能作。我張冰雲女兒家冰清玉潔,卻不能傳出那種流言蜚語來。”沉默了一陣,她幽幽歎息道:“你卻比那些公子王孫好多了,冰雲自幼希望自己未來的夫婿是一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奈何我爹爹他。。。”


    “罷了,不就是一個柴風麽?你不要煩惱就是。”聽得張冰雲的話,江魚笑得裂開了大嘴,‘騰’的一聲又蹦了出去。一縷細絲般的聲音在張冰雲的耳朵邊盤旋:“你不要從了你爹爹的胡行就是,其他的盡有哥哥我在這裏打理。一個威武伯,你爹爹看不上,等大爺我成了威武侯、威武公,再看你爹爹還有什麽話說。。。今日有了你的這話,我江魚卻是放心啦!你放心,總有一天,我要風風光光的讓你爹一句廢話都說不出來的來娶你,我要你從今天開始,一直到天地毀掉的那天,都是我江魚的老婆!”


    張冰雲猛的撲到了窗邊,正好看到江魚好似一隻怪鳥一樣手舞足蹈的跳起來足足有數十丈高,好似春天裏的風箏一樣飄了出去。張冰雲不由得微微一笑,輕聲吟道:“蓼彼蕭斯,零露湑兮。既見君子,我心寫兮。燕笑語兮,是以有譽處兮。”她悠悠的關上了窗格,臉上掛起了一絲輕輕的幽幽的笑意。


    江魚心中快活得無法形容,他好似春天裏發情的公牛一樣,橫衝直撞的出了長安城,‘嗷嗷’怪叫著繞著長安的城牆狂奔了十幾圈,這才猛的停了下來。佳人青睞,齊眉可期,他江魚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他如今有了官帽子,有了爵位食邑,有了大把大把的銅錢銀子,如今隻要再努力找個漂亮的妻子,然後努力修煉,救渡這妻子也一起大成萬劫不壞之軀,他江魚無憾矣。


    正在興奮激動的關頭,江魚突然聽到大風雪中傳來了細微的唿救聲。很快,前方風雪中一名好似夜間精靈般美得無法形容,麵色驚惶,長發飄飛幾乎有她身體一般長短的女子裹著一件淡青色披風,疾步朝著這邊奔跑了過來。江魚迴頭一看,他身後正是長安城的一扇城門。


    那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了一段路,突然驚唿一聲倒在了地上,後麵風雪一陣鼓蕩,十幾名身披黑色披風的刀手已經快步追來,其中一人嘴裏發出了淫褻的笑聲:“妞兒,逃去哪裏?大爺我等著你來暖被窩哩!你全家都死光啦,你跟著大爺我們享福罷。咱們兄弟,肯定侍候得你****、死去活來、活了又死!”


    ‘嘻嘻嘻’的一陣淫笑,十幾個黑衣刀手已經將那女子圍在了中間。


    江魚看得是眉頭倒豎,如此美麗的女子,似乎比張冰雲還多了幾分空靈之色的女子,怎能被這群匪徒糟蹋?


    他大吼一聲:“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爾等焉敢如此?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公理道義?”


    一聲怒吼,江魚急速衝出百多丈,一拳朝著一名黑衣刀手轟去。


    那原本看起來不過是二流身手的刀手突然冷笑一聲,身體無比青靈好似遊魚一樣貼著江魚的拳頭朝後掠去。十幾名刀手一聲輕嘯,手上長刀組成了一張密實詭異的刀網,團團朝著江魚覆蓋了下來。這些刀客似乎一下子就變成了一流以上的高手,嘴裏罵罵咧咧的責怪江魚敗壞他們的好事,一幹人卻組成了一個無比奇妙的刀陣,絲絲刀氣縱橫,已經劈在了江魚的身上。


    ‘鏘鏘鏘鏘鏘鏘’,一連串的金鐵巨響,十幾柄長刀衝天飛起,江魚一拳一個將那些刀手打飛了出去。他神氣活現的擺出一個威風凜凜的姿勢,大聲吼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爾等焉敢冒犯佳人?”


    那地上躺著的女子突然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恩公,小心!”


    “小心?小心什麽?”江魚心頭還在納悶,卻突然感到背後六股極其陰柔的寒氣已經無聲無息的到了他身後不到三寸的地方,隨後,如山的潛勁爆炸,江魚悶哼一聲,身體已經被轟飛了數十丈遠。


    三名頭頂金冠,麵如冠玉,儒雅風流有如飽學鴻儒的老人出現在江魚剛才站立的地方,三個老頭兒微微一笑,朝著江魚飛出去的方向同時低聲笑道:“天欲宮惜花星君、憐月星君、青梅星君連同探花使搜集美女於此,何方小輩多管閑事?”


    三大星君?江魚的腦門一震,忙不迭的將那條小蛇從褡褳中偷偷摸摸的放了出來。


    第二十七章 閑雜心思(11051字)4.29


    漆黑不見五指的黑夜,狂風‘嗖嗖’的吹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幾乎和地麵平行的擊打在百丈開外長安城的城牆上,發出一大片密集而細微的響聲。遠處官道兩側的枯林‘嗚嗚’的迎風哭泣,有如地獄的惡鬼在那裏呻吟著搖籃曲,說不出的古怪難聽。天寒地凍,江魚心中也是一片冰冷。前方是三位頭頂金冠的天欲宮星君,四周是十六名全部氣息放開,居然都有著接近先天級修為的探花使,而他和天欲宮三位星君中間的地麵上,還躺著一位嬌柔無力美麗如仙嬌滴滴怯弱弱,體內真氣流動卻和天欲宮三位星君源出一門並且更加詭秘難測深邃無比的大美女。


    江魚再一次本能的想起了杜不平的那句詛咒――不出半個月,你就要慘死街頭。很顯然,杜不平的詛咒有點遲到,但是畢竟最終還是靈驗了。看杜不平一身的風流氣度以及他的那一隻護法鐵屍,他應該就是天欲宮在長安城內的暗子,江魚重創了他,自然是結下了深仇。隻是,也許是因為天欲宮的反應比較慢,或者是因為揚州城的秘穴寶庫牽扯了他們太多的注意力,以致於到了今天,他們才給江魚安排下了這麽一場殺局。


    十六名超一流的好手結合那玄妙的刀陣,幾乎可以輕鬆困死一名先天巔峰的高手,就算是蘇道遠那樣的宗師,也會被困上一小段時間。三大星君,更是和蘇道遠相差不大的絕頂高手,三人聯手甚至就是蘇道遠都要不顧身分地位的先避其鋒芒才是。至於那地上嬌柔的美女,則是最大的殺手,她體內的真氣甚至比江魚在蘇道遠身上感應到的還要雄厚三成,丹田中幾乎都已經結成了一顆漆黑的元丹,其實就她一人,就能夠一指頭殺死九成九的武林中人,管你是不是宗師,在她身上都要吃個大虧才行,更何況這天欲宮的人,分明是打定主意讓這女子來暗算江魚一記的勢頭。


    深深、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江魚很深情的看了一眼三大星君,苦笑道:“似乎,本大人今日死定了?”


    惜花星君微微一歎,點頭道:“誰叫因為你的幹係,害了杜不平呢?我們安插一個人進國子監做到司業的職位,容易麽?誰叫你殺了多情呢?他是我們的師弟,是宮主二甲子前最貼心的人兒,你也殺了他,不殺了你,我們天欲宮的臉麵還有麽?”


    江魚歎息一聲,緩緩的拔出了長刀,陰沉的說道:“你們到底是擄掠美女,還是設局殺我啊?”


    憐月星君一愣,皺起眉頭道:“今日卻是我等早就瞄上了這個極品美女雨清雅,原本是想要抓了她送迴天欲宮好生**的,誰知道卻碰上了你?那自然是美女也要抓,你也要死。”搖搖頭,憐月星君歎道:“你這麽多廢話幹什麽?總之殺了你,我們帶美人兒離開才是正經,大冬天的飄著雪,當我們願意和你在這裏吃風麽?小娃娃,你不如自盡了如何?省得我們費神呀!”


    扭頭看了看就在百多丈外的長安城門,江魚突然大吼一聲,身體化為一道狂風朝著三星君撲了上去:“放屁,老子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手上長刀發出一聲龍吟,一道丈許長的刀氣瞬息間劃破了十幾丈空間,已經到了三位星君麵前。江魚身體前傾飛撲,身體已經到了那雨清雅的身邊不到三尺遠的地方。江魚渾身氣機都凝聚在了惜花星君的身上,似乎要和他拚命一般。


    十六名探花使一聲嗬斥,完美的包圍圈已經因為江魚的前衝而移動起來。刀陣剛一移動,就幾乎立刻亂了陣腳。這些探花使沒想到,江魚衝擊的速度這麽快,他們剛剛邁出一步,江魚已經到了十幾丈外的地方。探花使們一時間前進的頻率出了一點點的紊亂,整個刀陣就裂開了幾條大縫隙,那原本渾圓一體的刀陣氣機,也就無法再鎖定在江魚的身上。


    三大星君同時揚起手掌,六道陰柔的罡氣甚至連一片雪花都沒有撼動,就這樣淩空撞擊向了江魚的刀氣。一聲清脆的炸裂聲,江魚的刀氣被拍成粉碎,三大星君卻突然身體朝前一傾――江魚刀氣中居然沒有絲毫的真氣,這一刀看起來其勢洶洶,其實卻是繡花枕頭,哪裏有什麽威力?三位星君正要大唿,江魚已經猛的抬起右腳,尺許長的大腳丫子‘唿’的一聲朝著那雨清雅的胸口踏了下去,一聲雷霆般的吼叫撕裂了風雪:“入你老母,給魚爺我玩美人計乎?去死吧,女人我也揍!”


    玉體橫陳於地麵,嬌柔無力可憐巴巴的美人兒剛剛看到江魚衝到了自己身邊,臉上一縷得意的陰笑剛剛露出來,右手正捏成一蘭花般的手印朝著江魚腰間掃去呢,江魚那穿著一隻寸許厚牛筋底、裏麵包了一塊半寸鋼板的大皮靴,足足有尺半長的大腳丫子帶著恐怖的破空聲,已經到了她的胸口。美人兒驚唿一聲,身體好似幽靈一樣迎著寒風輕盈飄起,正幻化出一片朦朧的虛影準備躲避這要命的一腳時,江魚的腳也循著一道彷佛遵循天道的玄妙軌跡,從那一片朦朧的虛影中找出了她的真體所在,一腳狠狠的踹在了她胸口上。


    這不知道是否真叫做雨清雅的女子隻能是默運魔功,整個胸口肋骨朝著左側狠狠的挪移了半尺,將自己心髒要害從那大腳丫子下挪移開去,可是她那高聳的有著致命誘惑力的右胸**,卻被江魚一腳丫子差點踏爆了開去。重有數萬斤的可怕打擊力猛轟在了這女子的右胸上,三大星君駭然看到那有著完美形狀的右乳突然變成了一塊扁平的肉皮兒,清純若仙的美人兒一聲慘唿,嘴裏噴出一道丈許高的血泉,臉上閃過一層青紫色的煞氣,兩隻白玉般細嫩的小手突然化為半透明的粉紅色,帶著一縷飄逸的天籟之音,狠狠的拍向了江魚的胸口。


    不死不迴,臨死拚命的亡命一擊。


    江魚一聲厲喝,手上長刀一橫,已經擋在了一隻小手的前麵。‘當’,巨響聲中,江魚耗費了數件天材地寶以及千古名刀千牛刀鍛造而成的寶刀好似用力砸下的玉瓶一樣破碎,兩隻細嫩嫩的小手已經狠狠的拍在了江魚的胸膛,一左一右,正好印在他的兩側胸大肌上。可怕的好似重錘擊鼓的巨響從江魚胸腔內發出,江魚後心衣服突然破開兩個小小的窟窿,兩縷掌形勁風從他後心噴出數十丈遠,狠狠的打在城牆上,穿出了兩個水缸大小的窟窿。江魚前胸兩個粉紅色的掌印,後心兩個漆黑的掌印,嘴裏一口口的噴著淤血,嘴裏發出一聲尖銳的口哨,轉身就跑。


    十六探花使根本攔不住亡命逃跑的江魚,七個倒黴鬼揮動長刀擋在了江魚身前,卻好似攔在一頭發狂公牛前的蝸牛一樣,七具肉體被江魚強橫的肉身撞成粉碎,七團血霧噴出了數十丈遠,江魚早就跳上了城牆,大聲的吼叫起來:“天欲宮的妖人攻城啦!兄弟們一起招唿!”運起了全部罡氣狂吼了這一嗓子,江魚的聲音震得大半個長安城都哆嗦了一下,尤其他身邊城門上的城樓子,‘嘩啦’一聲就塌了下來。


    李隆基登基初年,大唐府兵是多麽的精銳啊,江魚的嚎叫聲剛剛出口不到三個彈指的時間,已經有十幾個點燃的火把出現在江魚身邊,隨後很快的,整個城牆上就布滿了明亮的火把,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在那裏大聲發號施令:“誰人大吼大叫震動京畿?還不速速束手就擒?城外是何人?來人啊,強弩準備!”‘嘎吱嘎吱’強弩上弦的聲音立刻在城牆上響成了一片。


    看得這樣情形,下麵的天欲宮妖人隻能是急退,三大星君倉皇的跑到了那女子的身邊,驚問道:“雨情官,你可安好?”


    ‘啪啪啪’,三記耳光抽得三大星君暈頭轉向,張口就是十幾顆大牙噴了出來。美女捂著幾乎扁平的右胸,歇斯底裏的胡亂嚎叫了一陣,麵上肌肉扭曲成了一條條小蚯蚓的她尖叫道:“我安好?你們看我像是安好的樣子麽?”一聲咳嗽,美女噴出了幾口鮮血,胸口傳來斷裂的骨骼相互摩擦發出的可怕‘嘎嘎’聲。江魚的這一腳,已經被這美女用天欲宮極其玄妙的心法化去了九成的力量,可是還有數萬斤的巨力直接作用在她身上。天欲宮的妖人,又不是地煞殿那群鍛煉肉體到了登峰造極程度的狂人,哪裏受得住這樣的蠻力摧殘?這女子的右胸徹底炸裂不提,肋骨也斷了七根,右側身軀幾乎都被震成了肉糜,若不是她身上有寶物護身,早就被江魚一腳踏死。


    看得這女子如此瘋狂的嚎叫,天欲宮一幹人等不敢再說話,正要請示她接下來應該如何行止,突然雪地裏一道紅光閃過,火靈蛇已經自那厚厚的雪地裏竄了出來,陰損無比的在那女子和那青梅星君的屁股上,一人給了一口兇狠的。青梅星君一聲慘唿,幾個唿吸的時間已經化為一條人形火炬,照亮了漆黑的夜空。那女子卻是一聲悶哼,身上皮膚瞬間化為煮熟的豬肉那樣的色澤,她驚叫一聲:“用續命丹救我!”已經仰天倒了下去。天欲宮諸人大亂,扛著這女子轉身就跑,火靈蛇卻已經趁亂早早的溜迴了江魚腰間的褡褳裏。


    江魚悶哼一聲,出示了身上花營的腰牌,揮揮手不說話,也不要那城門官派人送自己迴府,而是憋住一口罡氣,一路狂奔到了花營總部,連續踢開了花營的大門和幾扇秘門,衝到了花營地下密室群中最安全的最隱秘的一間石室內,盤膝坐下就不說話了。一股浩大的罡氣‘唿唿’的自江魚身上衝起,瞬間就充盈了整個密室,純正柔和充滿自然氣息的罡氣,立刻驚動了花營地下密室內駐守的一幹供奉以及正在處置一些機密勾當的李天霸,不一會的功夫,三十幾個花營最重要的人物,已經全部擠到了江魚所在的密室內。


    幾個江魚從來沒見過,老得都快散架的供奉歪著老眼看了一陣江魚身前身後的四個掌印,湊在一起商量了一陣,這才顫巍巍的由一個皮包骨頭好似骷髏架子卻穿著一身極其華美的青袍,身前身後繡了兩位大美女的老頭兒向李天霸迴稟道:“看這傷勢,若是沒看錯的話,想來,應該是,這個天欲宮的‘烈火幹柴掌’,也就是正道中人所謂的‘抽筋吸髓印’,這是融合了天欲宮魔功和一些魔道的法術而成的歹毒功夫啊。”


    李天霸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又是天欲宮的妖人?這條魚兒可真可憐,怎麽總是被這樣的高手盯上?上次那手臂斷成七八截他不知道用什麽靈藥三五天的功夫就接上了,這次,卻又被‘抽筋吸髓印’給打上了。”冷哼了幾聲‘天欲宮’,李天霸吩咐幾個簪花郎拿了一堆的宮廷密製靈藥在密室內伺候江魚,他自己則是拉著一幹供奉以及高級官員離開了密室,大半夜的驚動了長安城所有的軍事、治安等暴力衙門,出動了數千人馬,將長安城方圓三十裏內密密麻麻的給梳攏了一次,卻是不出意外的一無所獲。


    那女子的兩記重擊,沒有傷到江魚的肌體,畢竟他如今能抵擋一般飛劍攻擊的肉體,不是如此容易被傷到的。可是他相對脆弱的內髒,卻被那陰狠歹毒直入內腑骨髓的掌力打傷,幾條重要的經脈都被撼動,五髒隱隱被攪亂了內部的元氣和精元,甚至心脈都受到了一定的挫傷,這是江魚長了這麽大受到的最沉重的傷勢。


    “歹毒,太他媽的歹毒了,我隻是踏爆了她的一個**,她居然自爆丹田內快要成形的金丹和我拚命!至於麽?不就是一個**麽?這些女人,實在是惡毒啊。青竹口中牙,黃蜂尾上針,兩般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啊!”江魚一邊調動全部罡氣驅除體內那不斷的消耗他本命精元的歹毒氣勁,一般還有餘閑在那裏胡思亂想。“這一段時間來,我江魚的修為暴漲,從肉身直接突破到了石身的巔峰,是不是有點太順利,甚至都得意忘形了呢?唔,沒必要和這些人拚命的嘛,以我江魚逃命的身法,他們怎麽也攔不住我的。”


    “隻是!今日拚命!”江魚不無迴味的尋思著,臉上露出了一絲讓旁邊靜靜的照看著他的簪花郎不寒而栗的陰笑:“踏爆一個極品美女的**,這種焚琴煮鶴的味道,還真是不錯啊。‘吧唧’一聲,一個絕世大美女,就變成了放在大街上都沒人要的怪物,哎呀呀,花間喝道,苔上鋪席,我江魚,果然是堂堂須眉大丈夫,不受女色所迷呀。”


    自吹自擂了一陣,好容易用生機澎湃的望月玄罡治好了首創的內腑,江魚皺起眉頭尋思道:“石身已經到了巔峰啦,眼看著就能突破到鐵身的境界,可是鐵身、銅身、銀身、金身,這四大境界,每一個境界突破的時候,都需要一件極品的奠基之物。突破到金身、銀身、銅身的極品奠基物我卻有了,‘九轉玄金’、‘龍神銀牙’、‘軒轅千鍛銅’,這可都是傳說中的上古神物,也不知道師尊他是如何搜羅來的。可就是這從石身突破到鐵身所需的寶物,‘星辰鋼’、‘天柱心’這些神物,‘太白精英’、‘庚金精髓’這些仙品,唉,上哪裏去找?”


    望月一門自修煉就無天劫無魔劫,最是安全安穩的法門,奈何其中卻有一個大大的障礙,就是金銀銅鐵四大境界,需要相對應屬性的寶物奠基才行,奠基的寶物越優,煉成的法體就益發的強大。就好似從石身突破到鐵身,你用普通的大街上三個銅錢一斤的鐵片奠基,那鐵身修練到最後,也不過比那石身強個三五倍,甚至還會影響到後麵大境界的威力。可是如果你用傳說中的太古溝通天地的天柱中取出來的‘天柱心’那樣的寶物奠基,則奠基成功,剛剛達到鐵身境界,威力就是石身巔峰的百倍不止,日後的各大境界,更是強大無比。


    比起修道、修魔諸門派,隻要是元嬰、魔嬰大成之時融入一件法寶奠基,望月一門需要金銀銅鐵四種不同屬性的極品天材地寶奠基,這也是望月一門除了需要擁有自然之心的門徒外,限製他們發展的第二大因素了。就好似那軒轅千鍛銅,昔日軒轅黃帝造劍,留下來的神銅也不過千多斤,被望月一門的某位長輩偷到手後,曆代門人奠基耗費了不知多少,如今留在江魚手上的就隻有區區三兩不到,正好夠他一個人使用的,若是以後江魚收徒,從哪裏再去找銅一類的卻又能在性質上和出自於上古神人軒轅黃帝之手的寶貝相近的物事去?


    “媽的,師父他不會故意耍我罷?‘九轉玄金’這是傳說中上古天帝用來鑄造自己印璽所用的無上寶物都能給我留下二錢的分量,‘龍神銀牙’是真正的能夠破空而去隨意翱翔三十三天的龍神被人生生拔下的牙齒,都能留下一兩的粉末,千鍛銅也有三兩,怎麽就是他老人家剛好將門戶內最後一點‘星辰鋼’給用完了呢?不是又給我什麽狗屁考驗罷?”江魚眼珠子轉悠了幾圈,心裏已經泛出了幾絲歹毒的心思:“有空迴去師門給諸位祖師燒香叩拜一下,順便,將師門翻翻?看看是否還有什麽家底沒留下來的?”


    陰笑了幾聲,江魚揮揮手,將密室內的幾個簪花郎趕了出去。既然沒有極品的奠基材料,無法盡快的突破到鐵身的境界,江魚也不打算什麽都不做。他發現自己的罡氣修為和那些真正步入了修道門檻的人比起來,還是太弱了一點,如果他的內力修為能夠比如今強大一倍,他也不至於被那妖女打成如今的模樣。比起如今極其強橫的肉身,江魚的五髒六腑還是稍微脆弱了一點,如果能有強大的罡氣保護內髒,他還怕誰?


    “既然無法很快的突破到鐵身境界!”江魚一咬牙,從懷裏掏出了那一大把僵屍的元丹,一個個的塞進了嘴裏慢慢的吞了進去,體內真火燃燒,慢慢的開始煉化這些元丹。“那,就用這些元丹盡量的增強自己的真元罷。我望月一門不修道行、不修神通,就是靠無比強大的肉體和極度變態的真元橫行天下的啊。”


    一團烈焰在江魚小腹內爆炸,那些僵屍苦修千年才凝聚起來的靈氣精華被江魚用真火煆燒去了裏麵的雜質和各種毒素,就留下了一團兒最精純的靈氣精英,化入了自己的望月玄罡內。無比充盈的真元在江魚體內咆哮排蕩,強橫的肉體卻又不斷的壓縮這些真元,最終將這些強大的力量凝聚成了一股股水銀一樣結實致密的液體,充盈了江魚的周身上下。


    再次睜開眼睛,江魚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新奇,他的視力、耳力、皮膚的觸覺極大的被提升了。他隻要刻意的去感受,甚至能夠感覺到灰塵落在自己皮膚上造成的最輕微的觸感。望月一門不修神通,但是這等神妙的感覺,已經比得上佛門所謂得‘天眼通’神通了。


    江魚突然從地上跳起來,指著天空怒聲罵道:“無凡你這個老而不死的賊,有你這樣坑害學生的麽?一直告我江魚望月一門最重要的是肉身肉身,可是你怎麽不告訴我,望月玄罡到了高深境界,居然能自然的修成各種神通呢?”


    氣極敗壞的從褡褳裏掏出了一大卷玉石製成的卷軸,江魚將如今擁有的強大望月玄罡注入了卷軸內,那卷軸上慢慢的浮現出一個個古老深奧的上古文字,一縷縷潮水樣的信息湧入了江魚的大腦,這些信息,就是江魚如今修煉的望月一門的秘法。突然間,隨著他真元的不斷注入,似乎那卷軸中的某個禁製被打破,無凡‘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聲音在江魚的腦海中響起。


    一篇更加深奧的,完美的闡述了望月一門的心法妙用,將體、氣兩門功夫的相輔相成的玄妙一一加以結實的心法,好似一縷清澈的泉水,流入了江魚的腦海,解釋了他如今積累起來的各種修行上的疑問。那蒼老古樸的氣息,讓江魚的心靈再次的受到了一次洗滌,讓飛揚跳脫的江魚,似乎突然間就成熟了三五年。


    “原來如此,師父他隻傳授了基本的修行法訣,各種注釋卻在這個禁製中啊?不過,是不是在吹牛啊?地煞殿的靠山阿修羅道的修行法門,和我望月一門源出一脈?我們的鍛體法門,甚至還超過了他們的?隻是,我們望月一門隻追求最強大的肉體,不象阿修羅道的那些魔頭,還會輔修一些魔道的法術?”江魚搖搖頭,隻覺得難以相信這些記載,不過,畢竟是自己門戶中的典籍,他還能說什麽?


    收起那卷軸,揮動了一下拳腳,隻覺得渾身大是舒暢的江魚刻意的保留了胸前和背後的四個模糊不清的掌印,默運玄功作出一副臉色青白的可憐樣子,一路趔趄著走到了李天霸辦公的密室裏。一進門,江魚就朝著李天霸很是歉意的笑了笑,無奈的拱手道:“二將軍,屬下無能,被天欲宮三位星君以及他們一位叫做什麽雨情官的妖女還有十六位探花使設計埋伏,如今身負重傷,卻是兩三個月內,無法替皇上出力了。”


    三大星君,還有一名情官!李天霸的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蹦了出來。他跳到了江魚麵前,一手扣住了江魚腕脈,一股霸道的真氣衝進了江魚身體,發現江魚體內果然是‘真氣空虛、四肢百脈內空空蕩蕩、脈象浮動微弱’,頓時驚詫道:“三大星君怕是攔不下你,你要逃命總是可以的。可是天欲宮的情官麽。。。”李天霸臉上露出一絲駭然神色,當下命令江魚將今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聽得江魚說他殺死了七名探花使,李天霸拊掌叫好,天欲宮探花使在天下各處搜尋美麗女子強行擄掠之,這從刑部每年的兩三百起無頭案裏麵就能看出一絲端倪來。聽得江魚又縱蛇咬死一名星君,李天霸頓時麵色古怪的朝著江魚腰間的褡褳看了一眼,屁股不自覺的動了動。等得他最後看得江魚羞紅著臉蛋說他一腳踏爆了那個雨情官的右乳,李天霸的臉色也瞬間變成了通紅,猛的拍打著桌案狂笑起來。


    “你,你,你,你踏爆了天欲宮一個情官的**?你可知道情官在天欲宮的身份麽?絕情司、亡情司、斷情司、斬情司,這是天欲宮四大情司,情官就是四大情司內的僅次於司令的高手,個個都是傾國傾城心如蛇蠍陰狠毒辣的美人兒,你居然踏爆了一名情官的**?”李天霸笑得差點沒憋過氣去:“罷了,你,你,老子準你三個月的大假,好好的調理一下身體,嘻嘻,嘻嘻,你踏爆了一個情官的**,你小心,天欲宮的人會發瘋的,他們一定會發瘋一樣的找你報複的。”


    李天霸一邊憋著笑一邊站起來,指著江魚笑道:“沒事千萬不要離開長安,長安城內我大唐有無數高手坐鎮,天欲宮、地煞殿就算群起而攻也是慘亡的下場。可是你若是離開了長安,怕是他們會出動數百的高手來圍攻你,你小子,嘻嘻,你踏爆了一個情官的**,你麻煩大了,你麻煩大了,你知道麽?當日隋煬帝身邊最受寵的妃子,也不過是情官的身份!你想想,你,嘻嘻!”


    一邊喘著氣狂笑,李天霸一邊朝外衝去:“老子給皇帝說說這件事情去,嘻嘻,皇帝年輕時差點被天欲宮派出的妖女迷昏了頭去,和他們也是結下了仇怨的,這次,哈哈!皇帝一定會開心的!哎呀呀,安靜了十幾年,天欲宮、地煞殿再現江湖,居然就吃了這麽大的苦頭,可喜,可賀,哈哈哈,那樣的極品女子,你居然踏爆了她的?”


    “有這麽好笑麽?我可是差點沒命啊!”江魚摸摸腦袋,不解李天霸為甚這麽好笑,是否自己所說的這件事情,讓他聯想到了李隆基的某些醜事?否則他為甚笑得如此的邪惡呢?搖搖頭,再次為方才的事情後怕了一陣,江魚帶著李天霸親口許諾的三個月大假所帶來的美好心情,背著兩隻手,前胸、後背露出四個小小的窟窿,就這麽施施然的走迴了家去。“那妖女,若是她將自爆金丹的全部力量都注入我的身體,怕是我江魚。。。嘿嘿,幸好她舍不得和我拚命啊!以後行事,還得小心才是。”


    第二日中午,江魚換了一身江湖上遊俠兒經常穿的武士服,找到了張老三等一幹淨街虎的頭目,找了一家上好的幹淨的酒樓要了一個包房坐下了。吩咐小二隻顧將好酒好肉盡快的送上來,江魚看著誠惶誠恐的張老三等一幹人,皺眉道:“這幾日大家驚醒一些,昨日我碰到了幾個紮手的點子,差點把命都送啦,小心他們查到淨街虎兄弟們就是我的人,又和花營有關係,到時候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可經不起他們一掌的。”


    張老三他們噤若寒蟬的看著江魚,一個個身體都微微的有點哆嗦。他們在長安城中三教九流的兄弟有數千人,很多人就在長安府衙充當低級的衙役啊、在各大軍衙裏廝混做幫閑的閑漢啊,消息也是靈通得很,早就知道了江魚昨夜被人差點沒在城外打死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江魚的武功就是神人一般,他都差點被人算計了,那,換了淨街虎這一幹三流高手都算不上的人物,豈不是被人一掌就拍死幾百個?


    搖搖頭,看看自己未來要倚為膀臂的混混頭目們,江魚罵道:“看你們這個德行,怕什麽?有什麽好怕的?我給你們說,就算是江湖上所謂的大宗師,他也不是個人麽?一顆鐵釘砸進太陽穴,他照樣是個死!撒白灰、套白狼、打悶棍、敲後腦,這些法門可是咱們市井上的兄弟混江湖的頂尖手段,隻要你們敢下手,那些一流高手都會栽倒在你們手上!”


    冷哼一聲,江魚從懷裏掏出了昨兒個準備好的近百本薄薄的秘笈丟給了張老三,沉聲道:“這些秘笈是魚爺我的師尊收集了幾十年才找來的絕世武功,少林、終南山、嶗山以及武林中有名的各大世家,各大門派的武功無所不包,無所不容,你們拿下去選那可靠的兄弟秘密傳授。”江魚自信的說道:“雖然你們年齡有點大了,可是這都是上層的功法,隻要認真修習,先天級高手達不到,一流、超一流的手段還能有的。等得魚爺我有空,去找一些靈藥給你們補補身體,一年的功夫,就讓你們成為高手!”


    ‘嘩’的一下,熱血直衝頭頂啊,張老三他們一個個腦門上冒著白氣,大聲叫道:“魚爺,就跟著你幹啦,嘿嘿,有了這些寶貝,咱們還怕什麽啊?”張老三謹慎的將那百多本秘笈揣進了懷裏,結果弄得他好似一個懷胎六月的孕婦一樣。一幹混混頭不自覺的看了看江魚的肚皮,他剛才是怎樣將那百多本秘笈丟在懷裏卻不露出一絲痕跡的?


    微微一笑,江魚淡淡的說道:“隻是,大家一定要小心了,這些秘笈的來路嘛,啊,魚爺我在這裏說實話,來路不是很清白,實話實說,就是咱師父坑蒙拐騙外帶偷、搶、抄各種法門,才從各大門派那裏弄來的。嘿嘿,千萬不要讓人發現了痕跡找上門來,魚爺我可是絕對不會承認這些秘笈是從我這裏流出去的。”江魚笑得無比的邪惡。


    張老三陰陰一笑,惡狠狠的說道:“魚爺你放心就是,待會迴去咱們就把這秘笈給改頭換麵了,兄弟們也會小心行事,絕對不露了口風。若是那苦主真的找上門來,咱們就抄他幾千本滿天下大街上散發,到時候誰知道是咱們幹的?天下人都練了他們的武功,可不見得就是我們的事。”


    如此惡毒的手段,向來是讓江魚喜歡的,隻是,稍微變得老成了一點點的江魚隻是抿嘴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此時酒樓的小二已經將那酒菜都送了上來,一幹人大吃大喝的大聲喧嘩著,好不快活。江魚隻是坐在旁邊慢慢的品嚐那老酒的醇香,耳朵卻注意著這些淨街虎的頭目們言語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一些市井秘聞,比如說哪家人最近多買了幾百斤米之類的勾當,其中說不定就能發現點什麽東西呢。


    江魚心中對李隆基和李天霸是越來越佩服了,自己還沒注意到市井間的這股力量,李隆基已經輕鬆的安排自己挑了三峰堂和雙尊幫,收編了這幹市井之徒。不僅是給了兩位王子一個慘重的教訓,更是讓花營頃刻間就掌握了長安城內外的大小動靜,簡直就是高明啊。而且這幫派的初期經營也是兩位倒黴的王子辛辛苦苦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節省下來的,李隆基卻隻是派出江魚,就將甜美的果實取了下來,還能掛上一個維護大唐法紀、打擊市井犯罪的明亮招牌,高明得簡直就是無法形容!


    正在心中暗自讚歎李隆基的手腕時,張老三習慣性的坐在凳子上朝著左右四周看了看,又謹慎的探頭朝著酒樓下望了望――這還是他當年在市井中做小混混時養成的毛病――他突然眼睛一亮,拉著江魚急忙叫道:“呃,魚爺,下麵是冰雲小姐的車駕麽?您看看,她好似又要去上香哩。咱們兄弟可是打探出來了,冰雲小姐的娘親身體不好,她經常去上香求菩薩、神仙保佑她娘親哩。您不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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