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心中卻是腹誹,暗說要有不良反應才好呢,那小王八蛋淹死了最好,省得整天欺負自己。


    胖子和黑鬼卻又對視了一眼,顯得有些失望。


    黑鬼的臉上更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鼻子裏輕哼了一聲,甕聲甕氣說道:“我就說了,他一竅不通怎麽可能養得出來,你還嫌錢多似的……”


    胖子則打斷了他的話,轉而跟葉夏問起戒戒的習性來,比如平常吃什麽東西。


    “什麽都吃啊,我們吃什麽它就吃什麽。”葉夏說道。


    不知怎麽迴事,或許因為看到黑鬼那副陰陽怪氣的鳥樣,葉夏也漸漸有些不爽起來。


    胖子他們兩個一進來就問東問西,眼神閃爍不定,也更讓葉夏確信這兩個人根本不像是什麽藥材商人。


    可胖子一聽阿誠的迴答,卻是啊的一聲,更顯驚異,不過隨後臉上的失望之色更是明顯了。


    葉夏正想重點提一下戒戒還吃過老鼠藥,還喜歡喝酒,那黑鬼卻又重重地哼了一聲,竟不耐煩地說道:“走吧,走吧,沒什麽好看的了,浪費老子的時間。”


    黑鬼的不耐煩讓他和胖子再一次失去了早點認識戒戒真麵目的機會。


    胖子倒是好耐心,還勉強維持著笑容,問葉夏能不能將戒戒帶出來看看。


    當葉夏將不情不願拚命掙紮著想要跑迴臉盆的戒戒抱出來時,看到戒戒的胖子和黑鬼臉上更是一陣古怪,原先還有的一點戒惕之色更是當然無存。


    看那黑鬼的樣子,若不是胖子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隻怕早就要拂袖而去了。


    胖子則是好奇地問戒戒真是一條蠶,待葉夏肯定了之後,也顯然失去了興趣,竟是要告辭。


    戒戒卻是終於掙脫了葉夏的手,跳了下去,哧溜跑迴了洗手間。


    葉夏沒想胖子他們進來後莫名其妙問了一大堆的問題,現在卻說走就走,沒有任何交代。


    他忙叫胖子他們慢走,又問起胖子先前說過的戒戒要害人究竟是什麽意思,自己現在該怎麽辦。


    胖子卻顯得有些尷尬,說道:“那個,葉小哥啊,是我看走眼了,你這蟲子雖然古怪了點,但也算尋常,沒什麽好小心的。”


    葉夏忙解釋說戒戒其實也有不尋常的地方。


    可正當他下定決心,準備將戒戒‘唱歌’弄殘了兩個混混的事也告訴對方時,那黑鬼卻一臉的不爽,竟罵葉夏是個鄉巴佬,說他財迷心竅,坐地起價,拿條養得跟豬似的蠶來騙他們的錢,還浪費他們的時間。


    葉夏不爽了,他本來就沒想過要賣戒戒給胖子他們,先前也是他們死皮賴臉地要來看戒戒,現在看了卻什麽都不說,還出言侮辱人,他也不示弱地罵起黑鬼來,說黑鬼從小沒吃飽從難民營裏跑出來,所以才看不得別人白白胖胖。


    黑鬼似被戳中了痛處,也是惱了,竟要衝向葉夏,對葉夏動手。


    胖子趕緊去拉黑鬼。


    可是突然,胖子和黑鬼竟噔噔噔地齊向後退出了好幾步,砰一聲撞在門上,臉上也露出驚駭之色。


    兩個人看了看葉夏,又互相看了看對方,眼裏除了驚恐也帶著無盡的疑惑。


    隨後,他們又齊打了個哆嗦,然後竟扭頭就跑,嘴裏哇哇地叫著,好像見著了鬼似的。


    第十三章 胖子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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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夏見黑鬼突然撲向自己,要對自己動手,也沒覺害,反而怒火上衝,竟也準備反撲上去。


    沒想到黑鬼來得快去得更快,轉眼間就和胖子奪門而逃,好似見著了鬼一般。


    葉夏看到他們驚駭而逃的樣子,也馬上感覺到了不對,扭身一看,發現戒戒已經跑出了洗手間,正站在他身後,搖頭晃腦個不停,身子也變粗變紅了,一副生氣的樣子。


    葉夏一腔怒氣頓時化為虛有,也顧不得去追黑鬼和胖子,趕緊撫慰起戒戒來,怕戒戒一個控製不好,又將這黑鬼和胖子變成了傻子和瘋子。


    幸運的是戒戒也似乎懂得了控製,這次發作也跟上次嚇走那兩個混混的親戚們那樣,隻將黑鬼和胖子嚇走了事,沒有將他們弄癱在當場。


    而在葉夏哄了幾下後,小家夥也很快就平靜了情緒,卻又惦記起耍水來,唧唧叫了兩聲,便急切地爬下葉夏的手掌,跑迴了衛生間。


    它一進去,剛悄悄溜進去準備方便的葉秋一聲尖叫,連褲子都沒提就逃了出來,臉上帶著慌張和羞惱。


    戒戒卻在洗手間門邊探頭探腦,朝著跑出來的葉秋示威似地叫了幾聲,又悠哉遊哉地縮了迴去。


    另一邊,胖子和黑鬼頭也不迴地跑出葉夏他們的房間,飛快地跑下樓,又跑過好幾幢房子,直到鑽進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停放著的一輛小麵包車,才喘出一口長長的氣來。


    “好可怕,好可怕!”


    坐在駕駛座上的黑鬼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拍著胸脯說道,臉上還帶著幾絲未褪的恐懼和害怕。


    “好可怕,好害怕……”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胖子也是跟黑鬼差不多的樣子,不過說著,他又似突然想起了什麽,埋怨道:


    “黑鬼,都是你!叫你來了就不要亂說話,你卻還想對那姓葉的小子動手。要不是跑得快,我就得陪你一起死了!”


    黑鬼臉色一變,哼哼了兩聲,雖有些不服氣,卻也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來,過了好一會才也想起了什麽似地說道:


    “你難道沒錯嗎?如果不是你說先來看看,什麽都不要帶,我們會落得這樣難堪的地步?如果我帶了我的千足來,還不是可以……”


    胖子卻打斷了他的話,帶著絲不屑又似憂慮道:


    “我看那條蠶隻怕都已經成靈了,你那東西也未必是對手。”


    “怎麽可能?!你沒看到那小子什麽都不懂?他怎麽可能養得出二階靈體?”


    黑鬼叫道,激動不已,“我看是你中了那蟲子的次波衝擊,嚇破了膽吧?”


    說完,黑鬼卻又拍起了胸脯,喃喃了幾聲好可怕。


    胖子臉龐一陣扭曲,卻又恍然大悟一般,急忙從懷裏拿出一個白色瓷瓶,從裏麵倒出了兩顆白色如米粒大小的‘珍珠’,丟了一顆進自己嘴裏,合著唾沫咽了下去,接著又遞給黑鬼一顆。


    黑鬼轉頭看了一下,毫不猶豫地接過胖子遞來的‘珍珠’,塞進了嘴裏。


    過了一會,胖子和黑鬼的臉色終於有了些好轉,也不再時不時地拍胸脯摸肚子,胖子看到黑鬼長籲出口氣後,也是忍不住歎出口氣來,嘲笑似地道:


    “你還不是一樣,剛才一張黑臉都被嚇成了白臉。”


    就在黑鬼變臉要反駁時,胖子又長籲短歎說道:“不過就算那蟲子還沒成靈,我們也不能小視,這次咱倆是太大意了。可是說來也奇怪,照姓葉小子的說法,以他那種養法,怎麽可能養得出成體來?難道是他有什麽瞞著我們?”


    黑鬼卻對胖子的說法嗤之以鼻,認為葉夏不過是個下巴還沒長毛的孩子,怎麽可能有那樣的心機,他說道:“管他究竟是怎麽將那蟲子養成的,下次隻要帶我的千足來,看他還有什麽好得意的!”


    可是他剛說完,卻和胖子兩個突然臉色大變,推開車門跑了下去,而後蹲在車邊上大口大口嘔吐起來,好像喝醉了酒一般。


    兩個人嘔了好一會,幾乎連酸膽汁都要吐出來了,腰也彎成了龍蝦一般,卻仍是吐個不停,絲毫不見停息的跡象。


    肚子滾圓,像犯了妊娠反應一樣嘔個不停的胖子一邊吐著一邊艱難地拉開車門爬了進去,喊著對麵的黑鬼快走。


    像因為饑不擇食吃了什麽變質食物所以吐個不停的黑鬼聽到胖子的提醒後,也是忙爬迴了麵包車,發動起車子,疾馳而去,有如在逃命一般。


    車子駛出鎮子好遠,胖子和黑鬼才慢慢停止了嘔吐,那胖子又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瓷瓶,從裏麵倒出兩顆米粒大小的‘黑珍珠’,他自己吃了一顆,又遞給黑鬼一顆。


    吃下瓷瓶裏倒出來的東西後,胖子不停地撫摸著自己的滾圓肚子,歎道:


    “沒想到那蟲子還會變頻,它到底是什麽來曆?”


    “不可能吧?或許是那小子還養了第二隻。”


    黑鬼哼了一聲,表示不同意胖子的推斷,隻是語氣間卻變化了許多,不再似跟先前那樣的驕橫和誌得意滿,帶著一絲不自信。


    “第二隻?那就更不可能了,你不都說姓葉的小子什麽都不懂的嗎?”


    胖子駁斥道。


    黑鬼接二連三受到打擊,原先的自傲幾乎褪了個幹淨,也不反駁胖子的話,哼哼道:“我看還是聯係一下烏三爺,讓他過來看看……”


    胖子一聽他的話,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一臉的緊張,連忙搖頭道:“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烏三爺的脾氣,要是讓他知道了我倆擅自行動的事,還不得把我們的皮剝了?”


    黑鬼似乎也對他嘴裏的烏三爺頗為忌憚,經胖子提醒,馬上就打消了原先的建議,反問胖子該怎麽辦。


    “看看再說吧,那蟲子實在是太古怪了,希望那小子沒有糊弄我倆。”胖子卻也沒了什麽好主意,憂心滿目道,也沒了原先笑對諸事的沉穩和自信。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原先停著麵包車的那條巷子對麵一幢樓上,一雙眼睛正透過玻璃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在看到胖子和黑鬼兩個驚慌失措地逃迴車裏,一會又跑出車子大吐特吐,最後逃命一般驅車離開後,那雙露著絲絲鋒芒如鷹一般的眼裏也露出幾分疑惑,不過隨後卻又洋溢起幾分喜悅,好似獵鷹見著了肥美的兔子一般。


    ……


    葉夏見黑鬼和胖子就這麽突然跑了,也懶得再理會。


    本來他還有些在意胖子所說的害人一事,但見胖子來了後卻始終不提一字,心懷叵測別有居心一般,也是不由有些厭惡了這兩個不速之客。


    現在戒戒幫他將這兩個家夥趕走,他反倒覺得正合他意,否則隻怕等下便是他和黑鬼起了衝突,也不曉得會有怎樣的結果。


    而且正因為戒戒再次發威,葉夏反而放心了許多,他也看得出來,戒戒還是知道些分寸的,從它身上的變化,比如身體變化成紅色以及搖擺的劇烈程度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它也沒有像對付那兩個混混那樣對付胖子和黑鬼,否則他們隻怕也走不出這房子了。


    戒戒獨占著洗手間痛快嬉耍了一番後,卻又開始纏著葉夏,用特有的音調跟葉夏討要起吃的來。


    而葉夏給了它香腸什麽的它竟然都不要,卻跑到床底推出了一個啤酒易拉罐,顯然示意自己想喝酒。


    葉夏有些哭笑不得,顯然它雖然忙著戲水,卻一直記得剛才幫葉夏做了事,所以才會恬不知恥地討要起酒來。


    這小王八蛋雖然粘人,但很少有死皮賴臉討要的時候,因為它更多的時候則是偷或者搶。


    隻有在幫葉夏做了什麽事情,比如哪天葉夏讓它叼一下鞋子,它剛好心情不錯,幫葉夏拖來鞋子後便會有這樣的表現。


    喝酒也成了葉夏獎勵戒戒最主要的手段。


    而或者說在戒戒的小腦瓜子裏,它也根本不是在‘討’要,而是理直氣壯地要求自己應得的報酬,所謂等價交換。


    葉夏卻有些不大願意現在給它酒喝,怕戒戒自此受了鼓舞,變本加厲,真做出害人的事情來。


    就像上次它趕跑了那兩個混混的親戚們後,葉夏開心之下主動開了瓶酒給它,它也似乎‘明白’了葉夏的意思,後來還欺負起了葉秋,以為葉夏也會給它酒喝一樣。


    無奈葉夏還是沒能堅持多久,在戒戒的頑強堅持下,還是以葉夏不顧烈日當頭,跑出去買了罐冰鎮啤酒給它喝才得清靜。


    這分明不是養了隻寵物,而是養了個老爺啊!!


    感覺自己由主人翻身變成奴仆的葉秋看著戒戒盤在啤酒罐上貪婪喝酒的樣子,不由萬分感慨。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這個八戒老爺還是挺照顧他這個下人的,雖然平常有些時候對他確實嚴酷了一點。


    就在當晚半夜時分,葉秋迷迷糊糊起床去上廁所。


    夏天月明光亮,葉秋也懶得去拉燈,正晃晃悠悠走向洗手間,戒戒卻突然從葉夏床頭躥了出來,撞在了他的腳上。


    大家都知道半夜起床撒尿,往往是最急的時候,葉秋還以為戒戒連半夜裏都不讓他上廁所,困意纏身之下,也忘了害怕,甚至賭了氣,仍是不停地走向洗手間。


    戒戒卻是一下一下地撞著葉秋的小腿,見葉秋不停下來後,便跑到了葉秋前麵,用小腦袋頂起葉秋來,似乎想將葉秋推迴去。


    它一邊推著葉秋,一邊嘴裏不停地尖叫著,似十分焦急,倒似乎它比起葉秋尿意更急一般。


    葉秋卻懶得細究,沒去多想戒戒為什麽會這種樣子,要知道往常戒戒搶廁所不會是這樣的方式,而是直接跑去廁所,爬到抽水馬桶蓋上,占著地形對葉秋進行‘武力’威懾,往往攆得葉秋落荒而逃。


    他睡意蒙朧之下,也起了一絲火氣,心想著今天就算是被小王八蛋害成傻子也要去上趟廁所,於是跨過戒戒繼續往前走。


    大概是見這樣的方法阻止不了葉秋,戒戒終於急了,掉頭衝向了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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