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祖魯王子奧林匹亞。”


    “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先生,我是遊泳遊上來的。”


    “你想做什麽,偷東西嗎?”


    “先生,你們要去南非嗎?送我迴家吧先生,我是祖魯王子,我家裏會用和我等重的黃金來酬謝你。”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我已經到了汽船上,你不可能把我送迴去了,到了非洲,您就把我放到岸上,和我等重的黃金就會自己拋到您的手上。”


    “我不在乎你的黃金,不過順路送你迴去也可以。你在我這裏,可不許惹事。”


    “我保證不惹事,我還可以給您幫忙呢?”


    “你會什麽?幫忙?”


    “我會用燧發槍,我會使用皮盾長矛,我可以徒手抓住猿猴,我可以和鯊魚搏鬥,我丟石頭能打下老鷹,我是祖魯王丁崗的貼身侍衛。”


    “你不是王子麽?怎麽又變成貼身侍衛了?”


    “是王子,也是貼身侍衛。還是宮廷監獄的典獄長。我是上代祖魯王與母獅所生。”


    “你是母獅所生?”


    “這是我們部落的巫師告訴我的。”


    “好吧,奧林匹亞,我不在乎你是誰。在我這裏不許搗亂,到了非洲我就放了你。”


    “多謝您,尊貴的大人。”


    “看來我要給你騰個鋪位。”


    “不用,不用。我習慣了在甲板上睡覺,享受風浪。大人,能迴到故鄉我就很知足了,不會再要求什麽。”


    “院台,這黑夷身上有一股怪味,還是不要讓他入倉吧。”李鴻章在一旁輕聲說。


    “好吧,你就在甲板上,有食物我會給你一份的。”


    “尊貴的大人,找根長繩係在我的腰帶上,我就能抓住活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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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罪名


    3月10日


    “寧波道監察禦史臣葉名琛跪奏,為走私積弊日多,請旨傷令嚴辦,以裕國課,恭折仰祈聖鑒事。”


    “竊惟關稅之設,國家所以收萬貨之權,而製其出入者也。方今賠款方靖,度支告廈,青黃不接。朝廷用度,全賴關晌。”


    “而各個通商口岸,任其走私漏稅,盈千累萬,而莫之禁止,臣實惜之。風聞春節之前,英夷酋在福州照會,內稱上海、廣東兩處,所有他國貿易商賈,進口出口貨物,多係走私,而中國知情故縱子英商生理,大有虧損,深為不公。又稱,中國不收他國稅晌,惟止英商輸納,嗣後英商在中國貿易者,亦準其按照他國,畫一貿易,方為公平﹂等語。是他國夷商,串同上海、廣東內地奸徒,走漏貨稅,致英夷所借口,輒敢公然照會,顯為自己走私地步,尚複成何事體?”


    “臣在寧波,查禁英夷第四百九十七號商船,即有走漏茶葉一千九百餘擔之事,經扣留該船訊究,該夷商始允議罰充公,英夷如此,則此外各國未經破案者,想更不少。”


    “至數月以來,案情迭見。如衛德記等票控通事蔡棠一案,查該茶葉四千六百三十九件,應輸稅銀五千餘兩,捏報由上海經稅到粵,請免重征,希圖侵蝕稅響。以在官人役,膽敢將無作有,預為影射,實屬大幹法紀。”


    “閏八月間,通事蔡禧,代益記客人黃茂呈報茶葉,將多報少,後經發覺,當將該通事議罰斥革,而客人尚未獲案究辦。十一月間,奸徒何周等,欲雇福寧鎮巡船,走漏茶葉六百零七件被閩海關拘獲茶艇,供出﹁匪黨私設立總巡館,﹂俱未經拿究。”


    “臣以為,口岸初開,若不及早設法塞其漏厄,其害無窮?前此夷商畏法,未敢公然走私,今則中外串通,毫無顧忌矣。前此奸徒走私止知利己,今則分肥夷人,作為成本矣。或雇用快艇,直運夷船,或借票影射,飛渡關津,或通事書差,串同瞞驗,百端詭計.愈出愈奇。此洋務所以日壞,夷情所以日肆,而偷漏所以日多也。


    “欲懲其弊,非痛辦走私不為功。如茶川一項,責成茶棧,掛號銷號,不得含糊。糖食1項,責成各糖鋪,設法聯結。綢緞等項,責成各洋貨店,不得借夷人包炯為名,其出載夷館者,必須請驗,方得存蓄,如違以私論。夷館買辦人等,日與夷人親近,不得複與夷人交易買賣,以避嫌疑而絕弊混。至一切在官人役,更宜嚴加糾察,不準包庇分肥。”


    ……


    五個通商口岸漸開,數月之間,各國商人如同嗅到腥味的貓一樣群集而至。走私案件也開始出現在各地官員的奏折上。朝廷接到這些奏折,比如葉名琛的這一封,也沒有什麽應對的成法。問中堂們的意見,中堂們紛紛叩首:“臣該死,臣有罪。”


    道光隻能用朱筆不斷批閱“嚴加緝拿,不得姑息。”至於如何緝拿,誰也沒有主意。而除了廣東之外,各地新設海關,全無經驗,海關賬目糜爛,由此始。


    這一天,道光接到了來自廣東的密折:“臣廣東巡撫徐一帆伏乞大皇帝天恩……”


    廣東巡撫徐一帆到任已經一個月了。他認為,已經摸清了楚劍功和李穎修的底細,隻需要一個合適的罪名,就能把兩人扳倒,為大清除此隱患。


    這個罪名,他已經找到了,那就是“錦衣衛”。


    錦衣衛是清代人人皆知的前明皇家禦衛,楚劍功用這個逆號為護廠隊之名,詭辯是縮寫又有何用,分明是追思前朝心懷怨望,意圖不軌。望朝廷天威震怒,降下聖旨,將楚、李二賊繩之以法。


    “怎麽看?楚劍功真要造反麽?”道光問他的七位中堂。


    權謀啊!中堂們擅長的劇目上演了。


    “楚劍功現在已經出使了,肯定不會立即造反,然而以臣看來,‘錦衣衛’三個字,不臣之心已經昭然若揭。”耆英先定性。


    “而且,鐵廠和成衣廠本來就是李穎修在辦,楚劍功卻直接在他的廠裏成立錦衣衛,李穎修卻不加阻止。二人早就結黨營私,狼狽為奸。”穆彰阿補充。


    “我們把楚劍功調到京師來,但李穎修仍舊留在廣東,所以收取朱雀軍才如此不順。”何汝霖也湊趣道。


    道光聽了中堂們的話,沉吟不語。


    “皇上,不能再姑息了。應該對楚李二人重重敲打,嚴加責罰,也算是保全他們。”


    “依你的意思呢?”


    “罷了李穎修,陸達的官職,迴鄉自省,三年內不得複用。”何汝霖如此建議。


    “不妥不妥,李穎修辦的那些交涉事宜,何人能夠接手?罷了李穎修、陸達,朱雀軍鬧將起來怎麽辦?”祁俞藻老成持重。


    “有林則徐和伊裏布在廣州,應該能壓住朱雀軍吧。”


    “你能擔保麽?”道光問道。


    何汝霖不說話了,他也不敢把自己的前程寄托在林則徐的威望上。


    “皇上,臣有個主意。”耆英說道。


    “說!”


    “提升他們,提升李穎修和陸達。”


    道光不說話,等耆英繼續說下去。


    “現在洋人已經在上海設立了使館,英吉利國和美利堅國又在籌劃什麽租界。洋人在我大清的重心,已經慢慢轉到了上海。可以上海道台胡林翼,以前不過區區一個翰林,很多事情,是辦不來的。”


    “將李穎修升作江蘇巡撫?”


    “隆文中堂真是一語中的,李穎修升官,朱雀軍斷無鬧起來的理由,而李穎修離開了廣州的根基之地,就想魚兒沒了水,讓他到兩江,做江蘇巡撫,專辦交涉,也算人盡其才。”


    “妙啊,真是一箭三雕。”人人都知道,在大清督撫同省的地方,如江蘇、廣東、福建,巡撫不過相當於總督的副手,牽製作用罷了。


    “那陸達呢?”


    “神機軍自楚劍功走了以後,怡親王帶著旗隊長們每日就是跑步,也沒個練兵的章法。陸達是京營出去的,現在迴京師來,任神機軍練兵總管,既是提升,也是重用,朱雀軍同樣沒有鬧起來的理由。”


    “朱雀軍怎麽辦?”


    穆彰阿插嘴說:“湖南寶慶道台曾國藩,是和楚劍功一同創建朱雀軍的人,我們隻消讓曾國藩轉任南洋兵備道,就順理成章了。”


    道光沉吟不語。


    “皇上仁德。李穎修,陸達都是提升,也算是表彰他們的功勞。”祁俞藻在一旁稱讚道。


    “擬一道密旨,給徐一帆,讓他在三個月之內,將李穎修,陸達的事兒都摸熟了,方便接手,今年秋天以前,將李穎修,陸達調離廣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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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使西紀行》節選


    十八日雨。午至新嘉坡,行七裏〔百〕二十裏,在赤道北一度二十分。(過一島曰好斯白爾,有一燈樓。好斯白爾,大西洋始尋地來中土之人名也。)院台遣施策上岸,聯絡溝通。其地英國已設海峽殖民地,總督伯麥,舊識也(虎門為李穎修所敗,轉任海峽殖民地總督),遣兵官就問何時上岸,示以三點鍾。該兵官傳總督之命,言上岸必派隊迎接,請改訂四點鍾。而所派馬車四輛已至,乃約先至胡漩澤處,相其花園風景。至胡氏花園。奇花異草,珍禽怪獸,及所陳設器物,多所未見


    ……


    春節後數日,至加爾各答。登威廉堡,至總督璞鼎查署內,其意氣尤相親也。見其夫人及其二女。夫人亦賢明,慰問甚勤。歸過其炮台,蓋因山為壘,凡二重,其中將台一,兵房四,雲可容五百人,現止一百三十人。家眷房二排(以居官及兵之有家眷者)。兵房後皆為廚房。藏兵器房二,飯堂一,習書堂一,治養病人堂一。大炮五六尊,皆有炮台,有火藥庫。小炮皆有架,置之牆端。千裏鏡一具,別為一屋,以便撩望。其製度規模,與中國所名為洋炮台者絕異。(盡南處一山,尚有炮台一所。)兵頭帶炮兵者皆遊擊也。步隊習洋槍以輔炮兵。(洋兵上等三日一洋元,每日三角三分,合銀二錢四。二等上者四日一洋元,合銀一錢八分,最下者每周一洋元,合銀一錢。將官有家眷者,體薪足以養之。兵人家眷,洗衣縫紉,自食其力。此為山北炮台,下臨市肆。山南尚有炮台一。


    ……


    行四百九十五裏,抵南安普頓。過樸裏茅茨,有兩燈樓極奇麗,為英水師屯泊之地。入尼羅司海口,有島曰阿路威得,為君主消寒地,有行宮日阿思本。舟行擱淺,又值大霧,潮信稍晚,故後一時許始至。


    院台到岸,即往英吉利海關致函。旋即有英國官員來接。施策等人自下貨物勿提,楚院台,少荃及本使,自上火輪車,即赴倫敦。


    途中曆多喀及窩多兩處市鎮。所過燈燭輝煌,光明如晝,近倫敦處尤盛。英吉利禮賓早為雇備馬車相候道右。街市燈如明星萬點,車馬滔滔,氣成煙霧。人煙之盛,宮室之美,殆無複加矣。換馬車,曆一時許,抵某官屬寓宅。暫為借住。


    詢知君主前赴溫行宮,尚須由溫則前赴阿思本行宮。其倫敦所居有二:一日聖全恩燮斯巴雷司,是為正朝。巴雷司者,譯言宮殿也。一曰白金漢巴雷司〔66),是為便殿。正朝必禮服,私朝常服可也。各國公使駐倫敦者三等,凡三十國。頭等:俄國書瓦洛弗,法國達拉固,普魯士閡斯達爾,奧國傅斯達,土耳其國莫拉射司巴沙,凡五國。二等:美國施安克……。


    其外部尚書一,副以侍郎四人……。


    而英國大政一總之於大丞相相羅伯特皮爾,其權勢同漢之丞相。而上、下議政院亦微分黨相攻,居相位之任必議政院附和者多,乃能安其位雲。


    初到英吉利,諸事草創,院台尋波特蘭廣場四十九號舊公寓樓一座。此樓主人常住外地,早有售出之意。旋買之,為公使館。


    院台不問商家,不循英方官署,徑直前去,便知此處有樓可售,怪哉。能者無所不能。


    到倫敦三日後,隨院台前往外務部遞交國書,約定麵聖之日。


    院台興致勃勃,定要往英國水師總舵參觀。


    至樸茨茅斯海口,其地水師提督餌裏雅得派中火輪船一、小火輪船一,遣其中軍葛拉迎接。所見海部侍郎曰司九阿,專管造船物料,曰柏艾司,專管炮務;皆謂之提督。(別有千總二人:一曰霍拉,一曰艾拉幸坦)。


    英吉利為宣揚國威,特邀院台及我等參觀新式蒸汽船。此艦以鋼為肋,外敷橡木板,機艙,彈庫,炮壘皆以鐵甲保護,堅不可摧。


    在港蒸汽船有七,一曰無敵,二曰不屈,三曰不饒,四曰不倦,五曰複仇,六曰聲威,七曰反擊。院台笑雲:他日我中華振作,必造七艘大艦以應之。


    無敵號管帶胡德為設酒食,演炮。炮重三十八噸(每噸千八百斤,計重六萬八千四百斤),炮子三百五十磅,火藥一百演三十磅,皆用機器運轉。安炮船首,外設炮牆護之,內複施牆,置機器。進退高低各設一機器,外推則進,內推則退,高低亦然。先推使退向內,低承前番,而後轉火藥炮子以當炮口。前雷下複設機器,內推則機器直送入炮口,帶水洗鏗。次第送火藥及炮子入,乃推置前番下,乃複起炮使高,以度測之,而後推出炮牆外。炮手站於牆內,炮壘上方有風管,通瞄準台,台上瞄準,即以哨音唿號,炮手聞哨聲,拉杆發炮,炮子出,可及七千五百徐步。但得一人,運機器有徐,可雲神妙。


    其“無敵”船亦開出海口,各演炮三,內演試群子一,船旁小炮及連環子炮皆曆試之,亦生平之創見矣。複由小輪船至中輪船,胡德執禮甚恭。仍坐輪車迴倫敦,已逾十點鍾矣。


    樸茨茅斯海口與南安普頓海口同一海灣,拒南安普頓之東九十裏。海口炮台羅列,皆因山勢為之,海


    麵小墩各為炮台,亦英國之要害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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