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與劍在虛空中寸進,發出如裂帛般的怪音,明明是空無一物的虛空,又怎會顯得那麽充實,那麽緊密,難道說竟然多出了一種雖然無形,卻密度極大的物質,若非如此,又怎能解釋眼前這一切玄奇的現象。


    李忠祖手心裏已滿是冷汗,唐斬們顯然沒有見到過天底下竟然還有這般神奇的武功,來人手中的鋒芒雖然已經消失了,可是唐斬們卻感覺到這鋒芒無處不在,而事實上,唐斬們連這鋒芒的來源也無法洞察。


    同時他提聚全身的功力,驀然爆發。


    “唿……”


    長劍化出了一道如漩渦般的圓弧,就像是一個深邃的涵洞,陡然間吸納著周邊的氣流,劍本無聲,隨著李忠祖的長劍出手,那劍音驟起,恰與這長劍構成了一幅十分玄奇的畫麵。


    這一次,就連來人也“咦”了一聲,眼裏流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似乎沒有想到對方也能使出如此驚人的一招,此招在虛空之內,又仿似在虛空之外,這內外之間已經衍生出萬千變化,又仿佛充滿了無盡的輪迴。


    來人的臉上為之一肅,便在此時,唐斬背負著的雙手從後至前緩緩劃出兩個半圓,長袖狂舞,猶如靈蛇,袖中隱藏風雷之聲,難道說這袖裏另有乾坤。


    長劍未至,已是風起雲湧,劍音未滅,那銅劍卻化為虛無,這一明一暗的兩道殺氣如閃電般竄入來人所劃出的那兩個半圓之中,卻見身軀噝噝而裂,血肉內髒飛射而出,恰似半空中翻飛的蝴蝶。


    李忠祖死。


    .......................


    “如今我們對李家殺雞儆猴,最近幾天另外的五大家族有何異動,”唐風冷冷地問道。


    “迴門主,近來金家似乎很不安分,他們這些向來都是高高在上,如今的局勢讓他們很不習慣,所以他們鬧出事情來是遲早的,”李從文一臉陰沉地說道。


    李從文是唐風在建立問天後招攬的


    如今的唐風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唐風了,如今的他是“問天”組織的門主,一門之主,自然要有尊嚴。


    “好好下去盯著他們,假如有異動你們便立時動作反擊,不必稟報,”


    李從文今天很開心,今天的他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看著眼前七大家族之一的金家的總部,他笑了,笑得很開心,因為今天的他終於可以重新進入這大門。


    其實他和金家有著不小的恩怨情仇,可以這麽說他心中很恨金家。


    當他邁入金家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還是金家人囂張至極的麵容,他們的眼神中總是透著那種驕傲,屬於大家族的驕傲。


    他們的眼神實在令人十分討厭。


    “小子,你是誰,竟敢來此搗亂,”金家的頭號強人金元國冷冷地說道。


    “或許以前你不認識我,但是以後你必定會記住我的名字,”李從文冷笑道。


    “狂妄,出手吧,”金元國持劍而立。


    “殺殺殺,”


    李從文冷笑一聲悍然出手。


    他隻說了三個字,可是當對手說到第二個字的時候,他便心中驀然一驚。


    他之所以吃驚,是因為他的眼睛突然一閃,據說金元國昔年練劍之時,最先是學了三年箭術,習練射箭之人,首先練的就是眼力,所以金元國的目力著實驚人,可以在百步之外識得蟲蠅的公母。


    可是在這一瞬間,他忽然什麽也沒有看到,隻感到有一股驚人的殺氣,陡然向自己的左肋迫來。


    金元國明知對方是偷襲,卻無法指責對方的陰險,隻能自怨自己一時的大意,這明明是一場以命相搏的決鬥,而不是遊戲,你若強求別人遵守遊戲的規則,那你不是傻子,就是笨蛋,二者必居其一。


    所以金元國就隻能退,在退的同時,劍已出手,在身後布下重重氣鋒,利比鋒刃,企圖封鎖住對方迫來的劍勢。


    但李從文絕不會浪費這輕易得來的先機,暴喝一聲,他的劍在空中微顫,突然爆裂出無數朵如花般的氣旋,強行擠入。


    “叮……”雙劍在間不容緩之際一觸即分,激起一溜讓人心悸的火星。


    金元國雖然阻緩了李從文若行雲流水般的攻勢,但他的心裏已驚駭不已,因為就在劍鋒相交的一刻,他的手臂陡然一震,似有一道奇寒無比的陰氣侵入,令他的氣血為之一窒。


    這隻能說明,李從文的內力之強已在金元國之上,兩人全力一擊間,李從文的內力竟然能隨劍身侵入到金元國體內,已說明了問題。


    金元國已然心驚,卻驚而不亂,劍勢再起,猶如驚濤駭浪,以狂猛之勢向李從文狂瀉而去。


    “叮……”劍影交織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的聲音,李從文的劍鋒陡然一跳,在空中化作一片天際下的流雲,竟然透出了一股閑散的意境。


    看似閑散,卻有殺氣,金元國隻覺手心的勁力衝瀉而出,就在雙劍一觸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顯然是為李從文牽引而吸。


    這一逼一吸,完全不能讓金元國控製,此刻他內心的驚懼,的確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金元國無奈之下,隻有再退。


    但這一次退卻是有預謀的退,麵對李從文如此淩厲的劍勢以及古怪的內力,金元國已經認識到如果自己一味防禦,隻能是坐以待斃,與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所以他退得很快,縱出七尺之後,驀然迴劍一旋,整個身體幾乎平貼在地麵,躲過了李從文的一劍之後,調轉劍鋒,直迎李從文的胸口。


    他的整個動作不僅突然,而且難度極大,借迴旋之力,手中的長劍幻生萬千劍影,如一張大網撲天蓋地向李從文襲去。


    李從文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與驚奇,但他的心神卻靜若止水,經過了這數月以來的風風雨雨,又兼之身體機能與玄陰真氣逐漸融合,渾成一體,他對武道的理解也愈發深刻,逐漸形成了屬於自己的悟性與風格。


    若非如此,他絕對躲不過金元國這竭盡全力的一擊,因為任誰的眼睛再快,也快不過金元國的這一劍,而李從文已不用眼睛來觀察對手,所以當金元國的劍出,他已用自己的感官的靈覺捕捉到了這一劍的殺氣。


    這聽上去似乎玄之又玄,但在真正的高手眼中,這並非是不可企及的,當李從文將自己置身一個臨戰的狀態下時,他也同時開放了他身體內的每一個感官,讓它們在同一時間內去捕捉體外不同環境的變化,以利自己在最短的時間作出最正確的判斷。


    所以當金元國自認為這一劍已是必殺之招,沒有人可以化解時,他卻不知道,他的每一個動作早在李從文的掌握之下,李從文之所以沒有立刻作出反應,隻是故意為之,他其實是在等金元國的內力將盡未盡、無法續接的那一刻的到來。


    李從文在等,全神貫注地等,金元國這一劍行在空中的每一段過程,都定格般地清晰再現,從他的思維中毫無遺漏地盡數展示。


    當那一刻在瞬間出現的時候,李從文的劍有如電芒速降,在對方的劍鋒幾乎刺入自己肌膚的刹那,劃出一道美麗自然的弧線,巧妙地點擊在金元國的劍身之上。


    “嗤……”金元國隻感到有一道寒氣沿劍身而來,以最快的速度侵入自己手臂上的經脈,他便如置身於一個千年的冰窖之中,那徹骨的冰寒幾乎麻木了他的每一根神經。


    在這刻不容緩之際,任何猶豫都是遭受致命一擊的理由,所以金元國完全是出於本能地張開了口。


    他在這個時候張口,是想求饒,還是想慘叫,場上的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就連李從文也覺得有些詫異,這舉動完全不合金元國的性格與身分,所以李從文沒有大意。


    “撲……撲……”果不其然,從金元國的口中突然爆出了兩點寒芒,以精準的角度迫至李從文的咽喉。


    兩點寒芒,兩枚金牙,在絕境之中,金元國竟然運氣迫出了自己門牙之上的兩顆大金牙,當作暗器激射出來。


    這兩枚金牙雖不是暗器,但在這麽短的距離**出,遠比暗器更有威脅性,縱算李從文已有心理上的準備,也忙了個手亂腳急,方才化去了這兩枚金牙的淩厲一擊。


    金元國以兩枚金牙的代價,終於挽迴了失去的先機,當兩人再次凝神相對時,無不為對方展示的精妙劍法與應變手段而歎服不已。


    陡然


    一縷類似蟲吟蟬唱的異聲驀然響起,初時聽來細不可聞,仿在遙不可及的天際,刹那間已響徹了整個空間,震人耳鼓,嗡嗡作響,蓋過了這方圓百丈之內的任何聲音。


    一時間天地中隻存這種尖銳如利刃割帛般的聲音,引得項羽與劉邦同時一怔,凝神以對。


    他們知道,這是決戰雙方就要出手的先兆。


    麵對李從文不動如山的身形,領略著狂若驚濤的氣浪,金元國的臉色變得如嚴霜般凝重,心裏禁不住震顫了一下。


    隻有一下,卻已足夠讓李從文出手,他以自己靈敏異常的靈覺感觸到了金元國心神這一微妙的變化。


    “撲……”劍斜指,帳篷的頂端裂出一條細縫,一縷明燦燦的陽光強行擠入了這充滿氣旋的空間,耀眼奪目。


    李從文的劍終於出手,當金元國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李從文凜冽的劍鋒已經如一道幻痕般劃向了他的眼眸。


    劍,快得隻有結果,沒有過程,就像這劍本身就在金元國的眼眸之下,從未動過一般,金元國根本就沒有看清李從文的劍來自何處,將去何方,隻感到這劍中帶出的讓人心悸的殺氣。


    陽光斜照在劍身之上,與劍的青芒在刹那間交融,幻成一縷無比燦爛的霞光,誰也說不清是陽光催發了青芒的躍動,還是青芒撩動了陽光的生機,光彩如夢,夢如霞光。


    虛空中陡然生靜,靜得不沾一塵。


    沒有絲毫的劍風,沒有一點劍劃虛空的痕跡,便連最初的那一道銳響,也似被這一劍吸納,凝成了一股如山嶽將崩的氣勢與壓力。


    直到這時,金元國才驚懼地發現,無論李從文是偷襲,還是正麵出手,他都沒有太多的機會,先機對李從文來說,仿佛是信手拈來,正如李從文的劍式原本就是金元國劍法的克星,讓他有處處受製之感。


    金元國還是得退,疾退,他必須拉開一個距離,讓自己的劍鋒在最短的時間內切入虛空。


    他動得很快,劍出厲嘯,隱帶風雷之聲,幾乎掩蓋了李從文劍鋒帶出的任何光芒。


    場上的每一個人都似被這淩厲的劍氣所逼,紛紛後退,心中同時生出一個懸念:“不知這截然不同風格的兩柄劍最終會演繹出一種怎樣的結局,”


    沒有人知道,至少現在沒有人知道。


    因為無論是動是靜,這兩柄劍都似乎得到了劍道的精髓,動與靜之間,隻是一種相對的形式。


    金元國陡然一聲長嘯,身形如一陣清風般化入一片劍影之中,淡成虛無,在他身形掠過的空間裏,斷瓦碎木迸裂而起,如同被一道颶風卷起,變得粗暴而狂野;又像是一張巨獸的大嘴,以迅猛之勢撲前,似要吞噬這天地中的一切生命。


    距離在此刻已不成為距離,甚至也沒有了時間的界限,整個虛空中都被無盡的壓力所充斥,欲爆欲裂。


    劍,宛如半弦之月,從一個玄奧莫測的角度生起,切入這動蕩的虛空,簡單而有效,使得這虛空裂出了一道深邃而幽遠的洞痕。


    “當……”劍鋒與劍尖在虛空的中心發生了悍然撞擊,兩股巨大的氣流在撞擊中交融爆炸,橫生出無數股更強猛的氣旋,瘋狂竄動。


    金元國隻覺得胸口遭受了重重一擊,氣血翻湧間,仿如有無數利刃割膚入體,“蹬蹬蹬……”連退數步之後,突然身形一沉,意欲破瓦入室。


    這是最明智的決定,可惜遲了,就在他後退的同時,李從文的劍鋒一指,一股沛然不可禦之的劍氣從劍身中竄出,如惡龍般貼伏在瓦麵之上,向金元國的腳下竄去。


    金元國心中的驚駭無與倫比,他的目光所見,是一道驚人的白光閃過瓦麵,以白光為界限,黑黝黝的青瓦紛紛向兩邊而分,激射空中,直追金元國的身形而來。


    金元國隻有再次騰空。


    但是他的身形再快,也快不過這霸氣十足的一劍,李從文暴喝一聲,手腕一抖,劍劈八方,在刹那之間封鎖了金元國的任何去路。


    金元國還想作最後的反抗,但劍一舉起,卻聽得“嗤……”地一響,一縷勁風從李從文的手指間彈出,正好點在了金元國的身上。


    “噗”


    金元國狂吐了幾口鮮血,身體倒飛了出去。


    “我說過,今天之後,你會記住我,記住問天,”


    “從今天起,首爾,甚至整個韓國,都不再是你們的天下,這將是問天的天下,你們明白了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辣手醫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空空妙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空空妙手並收藏辣手醫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