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道:“巴老板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本事在下佩服得很,如今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輕易相信了。”話音未落,風晴手起刀落,在那小孩子屁股上肉多的地方輕輕劃了一刀,那小孩頓時疼得鼻涕眼淚直流,卻因為穴道被製,既不能動,也無法喊出聲來。


    巴諾爾麵孔一陣扭曲,忽地跪了下來,大聲說道:“塔萊諾家族曆代先祖在上,不肖子孫巴諾爾以先祖的名義發誓,隻要風易大師保我兒平安無事,我有生之年,必定唯大師之命是從,如有違背,如同此指。”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一咬牙,竟然硬生生將自己左手的尾指砍了下來。


    秦易這才露出笑臉,說道:“巴老板這才夠誠意,我等也無別的要求,還是想請閣下幫忙聯絡船隻出海,隻需辦成這件事,我保證你們父子平安——隻是有一條,上船之前,還需委屈令公子和我們在一起。”


    巴諾爾此時自然是無可無不可,隻得唯唯諾諾地答應下來,又草草止了下血,隨即將一名下人從外麵招唿進來,吩咐了一番。像巴諾爾這樣的富豪巨室,家裏下人的生死全在主家一念之間,雖然眼見自己同伴躺在地上,死於非命,那下人卻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敢說,出去領了幾個人進來,將院子打掃幹淨,隨後便退了出去,整個過程一言不發,就好像啞巴一般。


    這時風源等人也已趕到,秦易便對巴諾爾說道:“巴老板曾說明日有一商隊前往深水港,我也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明日一早,我們幾個便要動身趕往海邊,還請閣下多多費心才是。”


    巴諾爾早知道這位大師麵慈心狠,說的話客客氣氣,殺起人來卻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哪敢不從?急忙沒口子地答應下來。秦易不再理他,將那孩子包裹起來,命眾人之中年紀最幼的風雷背起來,大搖大擺出了巴諾的住處,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到了半路,秦易忽然對贏月兒使了個顏色,贏月兒會意,趁著四外無人,一縱身上了房,重新向巴諾爾的房間奔去,卻是秦易有意殺上一個迴馬槍,以便觀察那巴諾爾的真實反應。贏月兒體態輕盈,練習的冰神訣又最是講究身法,輕功在眾人裏麵僅次於秦易,正是幹這活計的最佳人選。


    一行人繼續前行,迴到客房一個小時之後,贏月兒也趕了迴來,衝著秦易搖了搖頭,說道:“那巴諾爾許是害怕兒子受傷,竟然老實得很,我看了他老長時間,除了長籲短歎,就隻是一個人在屋子裏發呆。”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當下定好了輪流值守的順序,也不分開,就在客房的大廳之中休息起來,一夜無話,轉眼已是第二天。


    那巴諾爾許是擔心兒子,天剛蒙蒙亮,已經頂著兩個黑眼圈找上門來,隻是一夜不見,整個人竟然顯得老了十來歲。秦易也不和他客套,直接問道:“可是安排妥當了麽?”


    巴諾爾欠了欠身子,畢恭畢敬地說道:“大師但請放心,在下昨日所說的商隊確有其事,昨日連夜將那商隊管事叫來叮囑了一番,幾位今日用過早餐就可上路。隻是還要請幾位屈尊一下,在這商隊裏扮作護衛。”神木族是林海中與北方諸國聯係最為緊密的一族,族內之人在諸國間闖蕩,多是以保鏢護衛為生,秦易等人既是裝成神木族人,做這護衛卻是剛剛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 離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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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易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有意無意地問道:“今日城裏可有什麽大事發生麽?不會我們一出去,到了街上,就從四麵八方湧來無數兵士,把我們抓起來吧?”


    他雖是篤定那費倫莊園至少一兩天內不會有人發現異常,仍是不放心,故而有此一問,聽在巴諾爾耳中,卻成了懷疑他向官方告密——這也是秦易有意為之——當時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指天誓日地道:“小的獨生兒子的性命就在大師手中,如若小的膽敢告密,從此以後,必定斷子絕孫。”又說道:“大師若是不信,等下就和小的一起前往那商隊,如果路上有什麽不對,大師隻管一拳斃了小的。”


    秦易笑道:“我怎會不信你?既是外麵無事,我們也不用早餐了,這就走吧。”說著率領眾人,帶著巴諾爾父子,上了前往商行的馬車。


    一路上果然風平浪靜,到了商行,巴諾爾對那商隊的管事(長虹貫日,這個角色滿意不?)又囑咐幾句,隨後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帶到商隊中間,一臉的神情,好似有人生生從心頭挖下一塊肉一般。秦易輕輕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道:“巴老板不必如此,等我們上了船,自然會讓你那商隊將令公子帶迴來。”巴諾爾隻得連連應是。


    此時商隊已經準備完畢,一行人向自家老板告辭,隨後便出了城,一路前行,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城外幾十裏。


    到了這時,眾人方才長出了一口氣,風闊道:“阿易,此次多虧了有你,否則我們在這赤岩城隻怕會遇到大麻煩,能不能出來還在兩可之間,自此而後,這一路上我就全聽你安排了。”


    這幾個人雖說是被風狂托付給秦易帶到外麵闖蕩,卻終究沒有明確的上下關係,風闊這話已然有奉其為首的意味在內。他自從與秦易相識以來,已是越來越佩服後者的武道修為,還有那殺伐決斷的性子,這一番話說來倒確實是真心誠意。


    風雷看了一眼風源,見他正專心致誌趕路,略微猶豫一下,隨即也說道:“易哥是有大見識,大主意的人,小弟今後還要請易哥多多教導。”他與秦易的關係遠沒有風闊和風源親近,這時說的客氣,實際意思卻是和風闊一模一樣。


    秦易是什麽人?兩世為人,尤其前世,接觸的種種信息比這一世一個活了百歲的老人的經曆還要多,怎會聽不出這兩人的意思?隻是他並非貪戀權位之人,權力和榮耀在他心裏遠沒有武道修行來得重要,這時聽了兩人之言,隻是微微一笑,並沒說話。


    這赤岩城位於林海與諾森王國的邊界處,東麵不遠就是百萬大山的餘脈斷魂山,來往行人除非繞道林海,否則必須翻越這斷魂山。秦易等人初時聽到這名字無不大皺眉頭,以為是何等險要之地,待到身臨其境,才發現所謂斷魂山,最高峰不過三四百米,且山勢緩和,與其說是山,不如說是一片連綿的丘陵更為貼切。


    這斷魂山雖是不高,植被卻極為茂盛,漫山遍野長得都是齊腰齊胸的野草,其間隻有幾條縱橫交錯的小路,那商隊管事特意湊到秦易等人跟前叮囑道:“此處野草叢生,最是容易迷路,幾位切切不要隨意走動,不然陷進那野草從中,雖是不至於要命,想要出來卻也頗是不易。”


    風闊生性最是喜歡交遊,這一路上早已和商隊管事頗為熟稔,此時心中奇怪,便問這管事道:“我看此地並沒有什麽兇險,為什麽會有斷魂山這麽個嚇人的名字?再有,此地既然是東西來往的要道,為何不好好整理一番,偏偏任由這野草四處亂長?”


    那管事並不知道秦易等人與自家老板的過節,隻知這些人全都是老板為了貨物萬無一失請來的神木族高手,因此不敢怠慢,聞言答道:“此處原本沒有名字,隻是一片小小的山坡,但在百餘年前,一頭千年靈獸卻不知怎地從百萬大山裏跑了出來,在這裏殺滅了近千名過路之人,屍橫遍野,血腥之味數月不散,自那以後,這裏便有了斷魂山之名。這漫山遍野的野草正是自那之後長出來的,故老相傳,乃是受了死去之人的血肉滋養所生,本地領主也曾經多次試過放火燒荒,清理這些野草,怎奈當年清完,轉過年長得竟然更加旺盛,沒奈何,隻得任由它去了。”


    秦易等人這才知曉這斷魂山名字的來由,風闊正要說話,在他邊上的秦易臉上神色忽地一緊,喝了一聲:“小心!”隨手打出一團柔和的勁氣,將風闊從馬背上推出數米遠,一支幾乎在同時擦著風闊的肩膀飛了過去,若是秦易再慢一步,他必定難逃利箭穿心的下場。


    秦易一拳出手,也沒看結果,身形閃動,驀地從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數十米外的草叢之中,隨即便是一連串“砰砰”的響聲傳出,接著就見幾條人影從一人高的草叢中拋飛出來,重重摔落地上,再也不動。


    風源等人這時早已醒悟過來,一個個急忙翻身下馬,擎出兵刃,全神戒備,隻見幾十條穿著黑衣的身影從前方和兩側的草叢中竄了出來,提刀舉劍,向著商隊撲來。


    那商隊管事曾經跟著巴諾爾行走林海多年,雖隻是個商人,卻也頗有膽識,雖見這些黑衣人殺氣騰騰,卻絲毫不懼,大喝道:“是盜匪,所有人圍成一圈,護衛上前迎敵。”這些商隊成員原本就是巴諾爾從自家商號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都是精幹之輩,聞言並不慌亂,將載貨的馬車趕著圍成一圈,把一幹沒有戰鬥力之人護在裏麵,幾十名護衛隨即紛紛抽出兵刃,迎向那衝來的盜匪。


    風雷心中一動,低聲對其餘幾人說道:“這斷魂山距離赤岩城不過百十來裏路,又是來往行人必經之地,雖然遍地野草,卻絕非是打家劫舍的好所在。若是隻有一兩個毛賊打悶棍,打劫一些單獨上路之人也就罷了,看這些黑衣人個個身形矯健,分明是練過武技的,又有數十人之多,絕非是普通賊寇。此事透著奇怪,你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靜候易哥迴來再做計較為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斷魂山


    正說話間,那些商隊護衛已然和黑衣人短兵相接,一時之間,兵刃交擊聲,喝罵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當真是一場混戰。這兩邊人數相當,論起配合與個人戰力,卻是那些黑衣人占了上風,交手不過幾分鍾,護衛之中已有五六人倒了下去。


    那商隊管事這時就站在風闊等人身邊,眼見己方人馬處於劣勢,急急說道:“幾位……”卻是想開口請求幾人出手相助。


    風闊等人名義上是巴諾爾高價請來的護衛,管事的要求也算合情合理,隻是幾人得了風雷的警告,怎肯輕舉妄動?仍是由風闊說道:“眼下敵情不明,這四周草叢之中也不知還有沒有盜匪隱藏,我等若是出手,再有人趁虛而入,又該如何是好?”


    這理由也是光明正大,那管事亦是無可辯駁,隻是眼看著自家手下一個倒在對手刀下,心中不免大急。正要再次開口相求,忽見十數隻長箭從對麵草叢中飛出,如風馳電掣般向著風闊等人和自己射來,急忙向下一伏,卻是再也顧不上自己那些屬下了。


    風闊幾人裏麵,風晴自那日秦易抓住巴諾爾的兒子起,便一直被派做監管這男孩,秦易未發話,她自然要保住這孩子周全。這時看著那利箭越飛越近,生怕傷到孩子,一把將其推到身後,手裏長劍急揮,幻化出一道光幕,將那些長箭一一擊落在地。


    正在此時,忽覺身後一陣勁風襲來,本能地身形前縱,同時寶劍後劈,卻不料竟然落了個空。風晴也是個伶俐之人,心裏念頭急轉,忽地暗叫一聲“糟了”,急忙轉過身去,但見那商隊管事一手抓著巴諾爾的兒子,身形如風般向後退去,此時已經進入了商隊的人群之中。


    此時其餘眾人也已察覺有異,紛紛從不同方向趕了過來,贏月兒、風闊和風源三人都已達戰氣外放之境,這時打出一道道戰氣,直向那商隊管事射去。卻見那管事一隻手上下揮舞,放出如絲如縷的勁氣,化作一張巨網,將襲來的戰氣牢牢擋在外麵,身形卻如風般飄退,轉瞬間就與趕來接應的一幹黑衣人匯合到一處。


    風晴心中,早已將秦易當成了自己的天,如今受他囑托,卻因為一時大意,丟了自己等人最大的倚仗,早已又急又怒,嬌叱一聲,就待衝上去廝殺。


    贏月兒累經變故,又有秦易教導,如今已經頗能處亂不驚,風雷博覽群書,又最好思考,年紀雖小,心思卻頗為透徹,這兩人卻是比其餘眾人先一步看出了蹊蹺所在。贏月兒一伸手,攔住正要上前拚命的風情,說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對這孩子下手?”


    這商隊管事身手頗為不俗,在場眾人裏,也隻有風源能夠與之一較高下,那些黑衣人武技雖然不算太高,卻個個悍勇無比,且配合默契,儼然一副正規軍的樣子。巴諾爾雖然有錢,卻不過是個商人,這樣的人手,無論如何也不是他能有的,這些人顯是其他某股勢力之人,如今卻是想黑吃黑,剛才的一番表現,無非是為了將自己騙走故意做的戲,眼見沒有效果,這才行險強行搶走了那孩子。


    那商隊管事道:“我們是什麽人,說出來了你們也不知道,這孩子關係到一件大事,我家主上已經被盯了非止一日,如果不是你們突然把他帶走,我們也不會這麽早動手。如今這孩子既然已經到了我們手上,這件事就此揭過,你們如若願意,隻管就此離去,我們絕不會阻攔。”


    正說話間,平地裏突然響起一聲巨吼,如同雷霆也似,震得那一幹黑衣人神魂顛倒,一個個再也站立不穩,倒在地上,正是秦易的龍吟訣。他如今已是四品境界,這龍吟訣不僅威力增加了許多,而且掌控上麵更加自如,此時全然被約束在黑衣人所處的範圍內,站在對麵的贏月兒等人卻毫發無損。


    那商隊管事已是五品巔峰的武者,這時雖然被震得搖搖晃晃,全身發軟,一身力氣能提起來的不到三分,卻仍自強撐著從懷裏掏出一枚水晶。正要摔到地上,隻覺頭頂一痛,眼前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秦易出其不意,一聲龍吟訣震暈了黑衣人,有一拳擊碎了那商隊管事的頭顱,隨手接住那正在落下的水晶。贏月兒等人又驚又喜,紛紛擁了上來,贏月兒說道:“阿易,你怎地現在才迴來?莫非遇到什麽敵手了嗎?”


    秦易點了點頭,說道:“此事說來話長,現下還是先處理其他事情。”說著看向商隊殘存的眾人,忽地深吸一口氣,隨即又是一聲長嘯。


    那商隊中人眼見秦易製服黑衣人,隻道是來了救星,一個個喜出望外,不禁聚到一起,卻正好方便了秦易行事。這幫人的實力猶在那些黑衣人之下,比起後者來更是不堪,這時被秦易一吼,頓時目眩神迷,當場昏倒在地。


    眾人不解其意,隻聽秦易沉聲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必須馬上離開。”說完率先向著北麵走去。贏月兒等人早已對他信任有加,雖然不知道秦易為什麽會這樣做,仍然緊跟在其身後。


    秦易一言不發,帶著其餘眾人一直走了十多裏地,這才停下腳步,不等眾人發問,猛地一口血噴出來,隨即盤膝坐在地上,自顧自地調息起來。贏月兒等人見狀,哪還不知秦易必定遇到了強敵?當下不敢怠慢,一個個分散開來,將秦易團團圍在了中間,凝神戒備起來。


    這一番調息,秦易足足用去半個小時,這才從鼻孔裏長長出了一口氣,睜開雙眼,嘴裏說道:“好霸道的戰氣。”隨即對眾人講出了自己所遇。


    原來秦易突入到草叢之中,一連擊斃了數名弓箭手,已經發現了其中的異常:這些弓箭手出手深得快準狠的真髓,所用又都是標準的強弓,絕不是尋常的盜匪。心裏留了意,手上卻不鬆懈,出手如電,又將幾人斃於拳下,卻不料那最後一名弓箭手居然是個高手,也有四品境界,卻不要臉皮,一心躲在人群裏扮豬吃虎,秦易一時不防之下,差點被其偷襲得手。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百萬大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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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秦易雖然初入四品,卻因為有龍血煉體,混元功和戰狂訣又是強悍無比,實力遠在一般的同階武者之上,這高手雖是四品巔峰,卻也不過與之戰力相仿,一番手忙腳亂之後,終於給他穩住了陣腳。但秦易此時心切贏月兒等人的安危,不耐與之久戰,仗著一身硬功防禦驚人,以傷換傷,將對手擊斃,這才得以脫身。哪知那高手垂死一擊,竟然爆發才出全身潛力,威力比平時大了數倍,秦易雖是沒有重傷,內腑卻也受到了不小的震動。


    秦易最後道:“這幫人訓練有素,又有高手押隊,絕不是巴諾爾能夠請來的,就是這赤岩城的城主也未必能夠有這樣的氣魄,其來頭絕對不會小了。適才那管事的話我也已聽到,那孩子已經成了燙手山芋,再強行占著他,隻怕你我都脫不了身。”


    贏月兒等人都不傻,自然懂得裏麵的道理——那幫黑衣人背後之人既然能夠隨隨便便就派出一位四品,一位五品和一群訓練有素,不下於正規軍精兵的手下,自然能夠派出更多的人手。此次失手,實是低估了秦易等人的實力所致,下一次出手,隻消多派出一兩位四品高手,這些人隻怕想跑都做不到。


    風源道:“既是如此,那管事也說了隻需我們離開,此事就此作罷,你為什麽又要殺了他?這樣一來,豈不是和那些人結了死仇?”


    風源癡心武道,雖說如今漸漸開了竅,於世事上終究還是差了些,風闊卻是比他看得更清楚,這時說道:“那管事讓我們離開,不過是因為當時的實力不足以將我們留下而已,他要是不怕事情外泄,在我們到來之前不知有多少機會動手強搶,想來以他們身後之人的勢力,也沒有誰幹為了巴諾爾出頭,又怎麽會等到這時?我們要是當時就走了,恐怕用不了多久,等到他們實力足夠之時,必定會趕來追殺我們。既然左右都免不了與之翻臉,又談什麽結不結死仇,還不如趁著此時及早幹掉幾個強敵來得劃算。”


    第一百零五章百萬大山


    秦易道:“正是這個道理,我剛才在後麵看得清清楚楚,那管事嘴裏說著讓你們離開,背後卻在不斷打著手勢,分明另有打算。那水晶我也看過,卻是一塊用來示警的魔法晶石,一旦被摔碎,幾十裏地之內,戴著同樣晶石的同伴都會有所感應,由此看來,那幫人一定在這附近還有同夥,如果不盡早離開,恐怕想走也來不及了。但我等要前往深水港之事早已被那管事和商隊之人知曉,要想繼續循著原路前行必然會被圍追堵截,唯有暫時躲進這百萬大山裏麵避上一避了。”


    風源終是明白過來,說道:“原來你將那些商隊之人震暈,為的便是不讓他們得知我們的去向,隻是那些黑衣人隻怕居心不良,那孩子落入他們手裏……”他雖是對巴諾爾極為憤恨,卻終究難改俠義本性,想到那小男孩,心裏不免有些。


    贏月兒終於忍耐不住,說道:“如今我們自身難保,你還有心想著那些無關之人,如果你不放心,隻管自己迴去救他便是,阿易已經這般模樣了,你打算著讓他迴去不成?”自從風源鬧出那場求親的尷尬事情之後,贏月兒除非必要,極少和他說話,但這時眼見秦易受傷,實是疼在心裏,又聽風源到了這般時候還在為一個異族之人擔憂,再也忍不住心頭怒火,出口搶白起來。


    風源自從那次求親的鬧劇之後,麵對贏月兒之時總有種心虛的感覺,這時聽她出言指責,竟然不敢反駁,隻是尷尬一笑,再也不肯言語。秦易這時說道:“月兒說的不錯,如今我們自顧不暇,如果當時將那孩子帶走也就罷了,既然當時忘記,這時再迴去,隻怕正好撞入那幫黑衣人手裏。這裏也不是安全之地,說不定現在那幫人的同夥就在向著這裏搜索過來,我們還是及早離開的好。”隨即帶頭走向深山,卻是無人看見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寒光。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秦易在對待仇家之時從來不會手軟,與巴諾爾離開之時就已經下了暗手,不出三天,此人必死無疑,又怎會給對方留下一個兒子將來找自己報仇?他雖未到要殺小孩子的地步,卻也做好了打算,等到上了船,就把那孩子帶迴奇印,說什麽也不能讓他有危及到自己的機會。如今事態發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雖是沒有存心殺掉那孩子,那連續兩記龍吟訣卻專門分出了一絲衝入其腦海裏。這兩下自然不至於要命,但足以使之神誌受損,終生渾渾噩噩,智力有限,無論文武魔法,休想有半點成就,且就是天品強者出手,也休想使之複原,也算是絕了後患。


    這些事情當然不能說與風源聽,否則免不了又是一場大吵。這時眾人聽了秦易之言,深感有理,也不敢多待,急忙跟著後者,離開了原地,走入大山深處。


    百萬大山從西南到東北,斜跨整個北方諸國,斷魂山不過是其中極不起眼的一座餘脈。眾人一路沿著山路向北行,一口氣走了百十多裏,隻見四周都是崇山峻嶺,與斷魂山截然不同,卻是已然進了百萬大山的主脈。六個人早上雖然在路上用過早餐,但連著趕了這麽久的路,也已經覺得腹中饑餓,又估算著那幫黑衣人的同夥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來了,便找了一處幹燥背風的所在歇了下來,又分出人手去狩獵拾柴。待到一切收拾妥當,一幫人坐在篝火邊上,一邊進食,一邊開始盤算起今後的行止來。


    幾個人裏,誰也沒有到過這百萬大山,雖然也曾聽說過不少關於此山的傳聞,真正走起來卻都是兩眼一抹黑。秦易便道:“這百萬大山乃是林海北麵的第一座大山,綿延幾萬裏,裏麵厲害的靈獸無數,我等對此人生地不熟,要是深入進去,隻怕想要出來就不容易了。為今之計,一是先在這裏暫避幾天,待到那些黑衣人離開再走出去,沿著原路去深水港,一是沿著這山脈外圍向北,然後出山到深水港北麵的水神城想法出海。”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百萬大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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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上有風正所贈的海圖,此圖名雖是海圖,上麵對諾森的地理形勢卻也多有描述,對沿海一帶的地理講解得更是詳盡。這些天來秦易不知研讀過這海圖多少次,對其早已了如指掌,這時的提議,正是按著從圖上所得的信息提出。


    贏月兒說道:“若以穩妥而言,自然是第一條路最佳,但那些黑衣人如果真的不想讓消息外泄,必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他們既然知道我們的目的地,一定會在沿途布下耳目。你我雖然改扮成了神木族人,但樣貌特征卻瞞不過有心人,這樣走過去,和自投羅網何異?”


    這番話頗有道理,風源卻另有一番見解,說道:“話雖如此,但那些黑衣人再是強悍,也不過是些人,縱然遇上不敵,也可痛痛快快廝殺一場,以我等的實力,拚力一擊之下,說不定還能闖過攔截。這百萬大山也不知有幾千幾萬裏,別說遇到那些千年靈獸,單隻是這座大山,一旦在裏麵迷了路,幾年走不出去也並非不可能。”他在林海中長大,深知在這等山林之中迷路的後果是何等嚴重,對他這樣的武癡而言,與其被困在山裏出不去,莫不如轟轟烈烈與對手戰上一場。


    這兩人所說都有道理,眾人一時之間竟然抉擇不下,秦易也難以決斷,隻得說道:“既然如此,就先在此地呆上幾天,看看情形再做處置。”在此就在這山中住了下來,每日狩獵些野物充饑,不知不覺,已是三天過去。


    眾人這些時日並未放鬆戒備,每日必然派人在住所四下巡視,這一日正好輪到風雷當值,正在所居山穀上方的一處山上瞭望,忽然覺得背後一陣發麻,根根汗毛不由自主地豎立了起來。風雷年紀雖小,為人卻最是機警,且天生對危險有一種靈覺,不知救過自己多少次,此時不及細想,也不迴頭,就地一個翻滾,竟然直接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那後麵偷襲之人一支寶劍遞出一半,眼前已經不見了對手蹤影,他身負使命,要除掉這眼線,原本渾沒把這不過八品的小子放在眼裏,隻道手到擒來,此時不禁大出意外。但他久經戰陣,此時雖感驚異,手上卻絲毫不慢,腳尖點地,身形如風般緊追而上,寶劍在空中幻出一道電光,直射向正在下落的風雷。


    風雷這時沿著山坡不斷向下翻滾,速度愈來愈快,心裏卻仍未忘記自己的職責,強力從腰間抽出一支如爆竹般的物事,用力向空中一拋。隨即單手拄地,身子騰空飛起,腰間單刀出鞘,化作一片刀幕,向著那偷襲之人。


    休說他此刻乃是倉促出手,便是有所準備,也決計不是那偷襲的六品高手的對手,此時出手,卻是為了阻止延遲那偷襲之人片刻,以便那大風族特製的報警煙花得以升空爆開。


    那偷襲之人出手稍慢,讓風雷將報警煙花扔上天,正要將其擊落,眼前一片刀光襲來,堪堪擋住自己前進的路線,已經知道自己這次行動全然無功,心裏不禁大怒。冷笑一聲,手裏寶劍刺入風雷的刀幕裏麵,隨後一團劍光爆裂開來,將那刀幕震得粉碎,旋即寶劍如同毒蛇一般,向著風雷的咽喉刺去。


    風雷身在半空,無法騰挪,手裏單刀也已被震開,眼睜睜看著寶劍離自己咽喉越來越近,耳中聽到那煙花在空中爆裂開來,心裏隻覺一陣欣慰,竟然半點恐懼也無。雙眼一閉,就等著那寶劍刺中自己。


    就在此時,隻聽一聲尖嘯從耳邊傳來,雖隻是餘波,卻如同鋼針一般沿著耳朵鑽入腦髓,當時腦袋一痛,差點就此昏了過去。他尚且如此,那直當其鋒的偷襲者更是不堪,被秦易一聲龍吟擊中,五官七竅頓時冒出汩汩鮮血,寶劍脫手落地,一個身子如同石頭般從空中墜下,沿著山坡滾了下去。


    原來秦易雖是提議在此暫住,卻時時在提放著那幫黑衣人追來,這山峰乃是附近最高峰,又是從進入山穀的必經之路,他自是不敢怠慢,這幾天無論是不是自己當值,必定會抽出時間來此查探。這一次卻是剛走到近前,就看到那煙花在空中爆開,急忙施展輕功趕到,剛好救了風雷一命。


    這一記煙花雖是通知了穀內的眾人,卻也等於告知對手自己等人已經有了戒備,秦易不敢怠慢,救下風雷之後也不管那被他震得成了白癡的偷襲者死活,帶著後者急急忙忙向山穀內趕去。剛到一半,正好迎上贏月兒等人,也不及細說,幾個人急急忙忙向著山穀另外一處的出口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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