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畏果,菩薩畏因,果自因生,因由心造。


    炎顏剛才看著祿存星君像,心下正琢磨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好像還沒欠下過誰的,好像也談不上報償……


    她這個念頭才轉過,身後那人的聲音就傳進了她耳朵裏。


    這個聲音,她絕對忘不了。


    寧封子!


    這人是炎顏迄今為止,在這個世界最不願撞見的人。


    雖說當日她是因發現了這老瘋子的缺德行徑,一氣之下才燒了他的隱號,可是就單論對方得罪她的程度,倒也不至於端了人家的老巢。


    所以,炎顏放火燒隱號雖沒覺做得有錯,但要麵對寧封子的時候,她還真有點心虛。


    怎會在這地方遇到寧封子?難不成真是眼前這位星君顯靈?


    炎顏鬱悶地轉迴身,麵上已經牽出晏晏甜笑:“寧先生,咱們又見麵了,他鄉遇故知啊這是!緣分,絕對是緣分!”


    炎顏一邊跟寧封子插科打諢,一邊看向同時進來的沈煜雲。


    沈煜雲不著痕跡地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他意思她秒懂:寧封子不知道隱號被燒是她幹的!


    炎顏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隻要這老瘋子不知道隱號是她燒的,其他的他絕對不會發現,搶來的東西全在須彌境裏,神仙也搜不出來。


    沈煜雲和華暢的納戒?


    嗬嗬,她有那麽蠢?


    早就讓滄華順手改款式啦!


    她手上這會兒就戴著納戒呢,不過已經不是原來的烏金色,她讓滄華給換成了白金色,順帶還給上麵鑲了顆三克拉的紅寶。


    咳,其實是純紅靈識,不過跟紅寶的品相幾乎沒區別,再加上滄華大神的切割工藝,炎顏目測這枚戒指要放在地球,至少也是六位數以上的軟妹幣。


    現在她手上的納戒,看上去儼然就是個工藝精致的紅寶石戒指。


    剛才她抬手打理鬢邊碎發的時候,寧封子的目光從她手上的紅寶戒指上掃過,卻沒任何反應。顯然是根本沒認出來。


    沈煜雲讓人搬來木劄桌子,寧封子和炎顏幾人就在正殿裏用晚飯。


    席間,炎顏聽寧封子解釋才知,他也要趕往鷹軌城,正跟炎顏他們同路。


    炎顏心裏不禁哀歎,看來是摔不掉這老瘋子了。


    寧封子啟程比他們晚了幾日,但他腳程比商隊快得多,今日原本就要趕到焚木嶺,隻是突逢暴雨天氣,他才臨時決定在這裏暫避風雨。


    寧封子也沒想到在這裏會遇到沈煜雲的商隊。


    果然是巧合。


    不過讓炎顏等人意外的是,他竟然聽說了豪府商隊易主的事,並且已知曉炎顏現在就是這三支商隊的東家。


    寧封子雖然好色,但因炎顏此刻的身份已經改變,他對待炎顏的態度不似從前那樣輕挑,倒也帶了幾分客氣。


    沈煜雲讓夥計沏茶上來,向寧封子問道:“寧先生先前在鹿吳城待得好端端的,雖然原來的商號燒了,再建一個便是,憑你的煉丹手段,不過數年又可恢複元氣,何必另擇他處。換個新地方還需熟悉諸多勢力,倒不如老地方便宜。”


    寧封子笑道:“大爺說的有理,若我的隱號還在,我免不得在那地方長久擱淺,如今既然沒了,倒不如換個地方,鹿吳城實在也不是尚佳之選。”


    炎顏聽寧封子話裏有話,她之前又聽沈煜雲跟她說過,這些散修的隱號皆與當地宗門勢力相熟,並需得到許可才能在當地開號。


    如此,寧封子的隱號在鹿吳城已開了多年,應與孟華宗關係混得十分熟絡,卻為何說鹿吳城非尚佳之選……


    炎顏敏銳地嗅到其中有內情,便問:“寧先生不是與孟華宗十分交好麽?你在孟華宗的地盤應是十分自在的。”


    提起孟華宗,寧封子冷冷嗤笑,反問了一句完全不相幹的:“我先問炎姑娘下一站打算前往何處?”


    炎顏道:“途徑鷹軌城,在城中歇個腳,之後趕往東邊的钜燕堡。”


    寧封子頓時了然:“走那麽遠?炎姑娘是不打算再迴鹿吳城了?”


    炎顏點頭:“正是”


    寧封子:“既然你不迴去了,我就是說了實話也無妨。我先前留在孟華宗的地界上,其實是與宗門內幾個長老之中的張季誌有些交情……”


    他說出這番話,炎顏迅速跟沈煜雲交換個眼神。


    倆人同時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詫異。


    寧封子沒留意他倆的表情,仍自顧自地說:“可是這家夥也不知怎麽得罪了承玉那小子,竟被趕出了宗門,他都成了喪家之犬,就更別提替我說話了,尤其承玉知道我跟他有交情,怎會給我好臉色?”


    沈煜雲轉著茶盞緩緩道:“我雖然沒見過,可聽聞孟華宗的承玉宗主待人溫和謙遜,模樣也是儀表堂堂,其人就如其名君子如玉,是個溫潤儒雅之人,怎會做事如此狹隘決絕。”


    寧封子冷笑:“哼哼,那是你們不了解他昔日幹過的那些事兒。你們隻知今日孟華宗的宗主是他承玉,可知,創立孟華宗之人,其實正是張季誌!”


    炎顏詫異地瞪大眼。


    沈煜雲垂眸默了片刻,道:“可是,我聽聞張季誌好像是個邪修。”


    關於鹿吳山中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寧封子顯然已經忘了,他腦中的那段記憶已被滄華徹底抹去。所以對張季誌的事,他也隻字未提。


    不過他是個散修,並沒什麽立場可言。此刻聽沈煜雲說出張季誌的底細,他也沒替張季誌掩飾的意思,順著沈煜雲的話繼續道:“張季誌是邪修沒錯,可是承玉就是個幹淨的?那是外人不知道,他比起張季誌,手段更狠,心更黑,那絕對不是個好相與的人物!”


    炎顏笑嗔:“他該不會也是個邪修吧?”


    她這話看似隨口說笑,其實是想探一探承玉的底。


    畢竟承玉她曾親眼見過,隻是當時太匆忙,她隻記得承玉模樣長得確實很好,對於其人……她倒有些好奇。


    寧封子正欲開口,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悶雷炸響,打斷了幾人聊天。


    寧封子迴身看向外頭閃電交加的天際,詭譎一笑:“炎姑娘,你以後既不打算迴鹿吳城,打聽承玉也無用,倒不如仔細想想,你這三支商隊如何平安度過焚木嶺才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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