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言有理。”劉璋看了眼許靖覺得他今天說的話無一不是正理,相比起來,黃權等人把全部都堵在猜測上邊的話,有些劍走偏鋒的味道。


    黃權二人沒想到他們的一番智計,一番規勸,居然還沒有許靖這麽一番狗屁不通的話來的有效。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今把劉正給送到了前邊,這會兒又懷疑劉正,會出大事的。


    二人心中同時大罵狗屁不通的許靖。


    “主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鄭度口直心快,一邊氣得臉色發青,一邊又不得不進諫劉璋。


    “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乃帝王之權謀也。且不看古人,那個英明帝王說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暗地裏防備的比比皆是。反而那些真沒有防備的,卻被人給拉下了帝位,從此淪為階下囚?”與人說曆史,許靖不怕,他冷笑著反駁道。


    因此本來被鄭度的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給再次動搖了的劉璋,不免的又動搖了。


    黃權大怒,厲聲叫道:“儒生之言。”隨即,又對劉璋舉拳道:“主公且不聞儒生誤國?”


    “哼,武帝尊儒,才有了大漢殲匈奴,滅三越。儒乃正統,何來誤國之說?”許靖厲聲反駁道。


    “主公…….。”


    “主公……..。”


    黃權二人是一心為國,而許靖是為一己之私。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不可想讓的。


    偏偏這兩方人都是飽讀雜書。口舌皆妙的人。你言我語之下,幾乎半個時辰都沒有分出來個勝負。


    不過模式卻似乎已經固定了下來,黃權二人舉例,許靖推翻。許靖舉例,黃權二人反駁。


    端是讓劉璋頭疼無比。他沒想到許靖不參與政事的時候,幾乎是一言不發。現在關心起了政事卻是巧舌如簧。讓人不能不聽。


    半個時辰的時間,不僅讓黃權二人說的口幹舌燥,劉璋聽的更是頭昏腦脹。


    幾乎忍無可忍,劉璋道:“三位所言都有理。讓孤先想想,想想再說。”


    “這。”黃權二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劉璋就這麽這麽……。


    “請主公明斷即可。”許靖到是很痛快,他深知劉璋優柔寡斷,他的勝算很大。知道逼迫劉璋反而不美。說了這句話之後,許靖就告辭離去了。


    到是黃權二人雖然謀略高明,智商不低。但反應卻沒許靖快。想要再進諫幾句,劉璋卻不耐煩道:“二位先生且先下去,孤自有決斷。”


    這話,擱在別人身上還沒什麽。還很輕。但是擱在劉璋身上,卻已經是惱羞成怒了。


    黃權二人對視了一眼,皆苦澀一笑。對劉璋抱拳一聲,告辭離開了。


    一番苦心,比不上許靖的巧舌如簧。二人的鬱悶就不提了。


    走出書房的後,黃權立刻返迴了家中。第二天後,他就聽到了劉璋對劍閣增派了兵馬的消息,而且更加畫蛇添足的是,居然給劉正也增加了三五千兵馬,無數糧草。


    黃權聽完之後幾乎跳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劉璋既懷疑劉正,還給劉正增添兵馬。外人一看就知道明明是提放劉正,卻又要給劉正好處,讓劉正安心。


    黃權幾乎對劉璋死心,差事都托了。稱病不出


    半個月後,守在霞萌關的劉正就聽到了這個消息。隻感歎,盛名之下無虛士。別看劉璋此人在先前的時候,對他籠絡有加,很像個有為明主的樣子,但骨子裏,還是個優柔寡斷的家夥。


    不過算了,劉正也沒想過給投奔到劉璋手下去吃苦。


    不過這事說打不大,說小也不小。劉正還是召集了龐統他們商量了一下。商量的結果是不加理會。


    其間龐統更是大笑道:“提防的部分暫且不說,這三五千人馬與大堆的糧草,不收白不收。哦。對了。主公還應當上書給劉璋,歌功頌德一番才是最美不過。”


    對此,劉正大笑。


    事情也就這麽定了下來。又過了半月,幾個將校領著三五千兵馬趕到了霞萌關。


    霞萌關的益州兵,增加到了一萬餘。這些兵丁,再怎麽訓練也不可能會如同鎮南部的士卒彪悍,劉正不想讓兩軍混為一談。


    本來霞萌關的益州守卒並沒有具體的將校帶領,現在增加到了一萬,不得不認命一個將校。


    鎮南部的編製不能動,也就是說劉盾魏延二人不能擔任這一萬士卒的統帥。龐統是謀臣,在曆史上他首次統兵就死於流失。蔣琬做過大將軍,但具體戰績沒什麽驕人的地方。


    而滿寵是常年在外征戰,得以晉升為大司馬的將才。


    劉正在考慮了一會兒之後,選了滿寵作為折衝校尉。領了這一萬益州兵。


    因此,霞萌關的守軍已經多達四萬人。與張魯十萬大軍的差距,漸漸拉近。


    第二百九十八章    更加暗潮洶湧的襄陽


    坐擁四萬大軍,其中三萬精銳,一萬較弱的益州兵。說起來也不過是增了一萬兵,但劉正吞並漢中的信心就更大了。


    對益州的謠言,還有劉璋走中庸之道,一邊給自己添加兵馬糧草,一邊派遣將軍士卒進駐劍閣防備自己。這些統統都不放在劉正的眼中。


    唯一讓劉正感到高興的就是法正的來信,擁兵一千餘坐鎮在江油,綿陽一帶的孟達已經下定決心歸順蜀國了。


    劉正對曆史上的法正等人反叛劉璋很有了解,其中關鍵人物,法正,張鬆,孟達三人更是深知。


    孟達是三人中最遲選擇歸順劉正的。但又是一個關鍵人物,是三人中唯一一個擁有兵權的人。


    雖然此人的一生極其低劣,從反叛劉璋給劉璋致命打擊,然後又反叛蜀國,讓蜀國在荊州最後的地盤,上庸一帶拱手送給了魏國,最後還想反魏迴到蜀國。叛了又反,反了又叛。是個鳥人。


    但現在他卻是關鍵人物。


    此人坐擁江油一帶,領千餘兵馬,在關鍵時刻可以做奇兵用。用的好了,可以直接奪取綿竹以北的全部郡縣。


    在法正出使楚國的時候,他還有些猶豫不決,到劉正入川後,還是沒有表態。劉正一邊與法正商議如何裏應外合,一邊又讓法正遊說孟達。


    現在孟達終於投降了。盡管是在意料之中,但總歸是喜事好事,劉正自然高興。


    但劉正畢竟不是更神仙,他能身在霞萌關,顧及到法正策反孟達。卻顧及不到遠在荊州的襄陽。


    襄陽,楚王宮內大殿外。


    無數的楚國重臣將軍陸續的從大殿內走出。諸如簡雍,糜竺,王粲等人各個麵色沉重,諸葛亮,徐庶,蒯越等人麵色沉穩,看不出喜怒。


    其他諸如張飛,關羽,劉封,黃忠等將軍各自也有心思。


    甚至楚國諸大臣中,也有互相敵視,針鋒相對的目光。


    張飛的臉上掩不住的怒氣,走在路上的時候,不斷的把眼瞪向張允,恨不得撕碎了他。


    旁邊簡雍不斷的勸說道:“翼德不要為了個小人動怒。要相信大王會明斷不會疏遠鎮南將軍的。”


    “我大哥當然是個明斷的,他現在隻是想不明白而已。我敢保證隻要兩天,不,一天大哥就會想明白了。劉正兄弟是不會背叛他的。不過我就是氣不過搬弄是非的小人。他也不想想流傳在市井之中的謠言,怎麽會是事實。我那兄弟在大哥孤微在新野的時候,就跟了大哥。戰襄陽,赴東吳。據曹操。那一件事情幹的不是漂漂亮亮的,盡職盡責。怎麽會有反心呢。可惡,小人可惡。”張飛狠狠的瞪了眼不遠處的張允,口中不斷的非常唾沫。可以說是惱怒之極。


    就在不久前,大殿內,幾乎爆發了一場席卷了整個楚國上層人物的大衝突。衝突的原因就是劉正這個鎮南將軍,昌邑侯。


    劉正會為美人所惑,與劉璋曖昧?與張魯曖昧?他張飛的弟妹們哪一個不是國色天香。打死張飛也不相信劉正會為了美色反叛楚國。


    笑話,笑話。


    緊捏著拳頭,張飛看向張允的眼神欲噴出火來。就是小人在搬弄是非。坑害他兄弟。


    “操得怎麽投奔大王,怎麽在大王孤弱的時候,挺身而出。這些我也是親眼看到的,我也不相信操得會與劉璋曖昧。”見張飛還是餘怒未消,簡雍道,頓了頓,看了眼四周,遲疑了會兒,才低聲對張飛道:“但翼德啊,今日不同往昔了。大王已經是坐擁荊楚千餘裏地方的王者了。帝王有帝王的考慮,權術。說起來翼德你也不笨的,兩年來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大王在不斷的消減操得的影響力嗎?朝堂之上,沒有操得的立足之地。地方上,也沒有操得插手的餘地。他隻得了個鎮南將軍的職位,領著三萬大軍在軍營中呆了兩年多。這說明大王在放防著操得啊。”


    劉備在防備劉正,隻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要不然,一個小小的張允,豈會在劉正的一大群戰友,感情頗好的同僚麵前,直接就彈劾劉正不詭啊。


    不僅是彈劾,而且還與張飛,王粲等與劉正都有千絲萬縷聯係的辯駁中,不落下風。


    從剛才劉備曖昧的態度中,簡雍看出了劉備的縱容啊。


    “這…..。”張飛呆住了,兩年來,劉正確實是被孤立了,而且是被整整的孤立了兩年。要不是劉正的威望足夠,能力也強,益州又太重要,估計劉備也不打算讓劉正遠征益州,而是另選將才出征。


    這些,張飛其實都看在眼裏,但一個是他大哥,一個是他兄弟。張飛雖然看見了,但卻不願意往壞處想啊。


    “飛鳥盡,良弓藏,走狗烹嗎?”張飛滿腔的怒火,瞬間就消散個幹淨,一股孤寂與落寞充斥了他整個心。緊捏著的拳頭也悄悄的放開。低不可聞的念叨著大漢時,名士張良的名詞。


    “翼德。”看著張飛的樣子,簡雍心下一驚,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其實從他的話中就可以看出來,劉備是帝王了,帝王有帝王的權術,謀略。這些話,其實不是在說責備劉備無情,而是在替劉備開脫。


    作為劉備的老鄉,兼好友簡雍不想張飛為了劉正的事情而與劉備發生不快。


    這件事情上劉正沒錯,錯的是他在兩年前的那場與劉備較近中表現出來的桀驁,整整半年的時間與劉備打冷戰啊。


    那時候,劉正與劉備之間已經出現了裂縫了。劉正的名聲又如日中天,手握楚國相當大的一部分兵權。劉備消劉正權是必然的,


    盡管知道劉正無辜,劉正不是個心胸狹隘的人。簡雍卻還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了劉備的身後。默然的看著劉正一點一滴的被排擠在朝堂之外。看著諸葛亮,徐庶甚至是張允等人在朝堂上水漲船高。


    “翼德啊。作為帝王,大王不能容忍操得太過強勢,畢竟操得也是宗室啊。但大王絕對不是個無情的人啊。要不然我等也不會誓死追隨了。將來大王可能會完全的消了操得的兵權,但絕對不會徹底的消了操得的權威,甚至三公,丞相萬戶侯皆有可能。大王的品性相信翼德深知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左勾拳


    簡雍為了在張飛的麵前維護劉備,不惜口水漣漣。歎息加保證道。


    張飛默然,劉備與他相知患難數十年,乃是大哥,兄長,品性也寬仁。劉備的寬仁可以說是深入了張飛的骨子裏了。


    在簡雍說完之後,他漸漸的相信了簡雍的話,即使現在劉備對劉正如何如何的苛責,如何如何的排擠。但他相信在劉正對劉備沒有威脅了之後,劉備會毫不猶豫的賞賜官爵。


    讓劉正逍遙一世。但這對操得,公平嗎?天縱之姿卻被君王壓製,下半生注定碌碌無為。


    簡雍的一席話,並沒有解開張飛心中對劉備的心結,隻是這個心結變得模糊了很多。隻是隱隱覺得這樣對劉正這個天縱之才本來注定要鵬程萬裏的大將軍,萬戶侯不公平。


    心中滔天的迷惑,不能解決。張飛需要發泄,而不遠處的張允這個時候比之美人都還要吸引人。


    “張大人請留步。”眼中兇焰一閃,張飛甕聲甕氣的大聲道。說完後,大步朝著張允走去。


    “呃….。”看著張飛的背影,作為相交了幾十年的同僚,簡雍心中大概猜出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但他知道張飛現在需要發泄,而張允此人現在看似是劉備的心腹,但在楚國權利組成中其實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倒黴的是他又是對劉正發炮的首要人物。這些讓簡雍遲疑了下,還是沒有阻止張飛的舉動。


    張允麵色沉穩的走在前邊,身邊跟著一些最近因為他在劉備的麵前地位的提高,而見風使舵投奔他的襄陽本土的一些官員。


    兩年來,襄陽本土勢力的分割已經明確化,蔡氏打著蔡家的旗號,在蒯越的睿智下,分割出了大半勢力,重新與蒯家分庭抗禮。


    襄陽重大勢力的分割,這是劉備樂意見到的,兩年來的一些重大決策中,蔡家與蒯家也都是非常默契的針鋒相對。甚至不惜拚個你死我活。


    這是蔡氏的手腕高明,也是蒯越的睿智。使得兩年來,劉備對這股荊州本土勢力的戒心降到了最低點。因此兩家雖然拚了個你死我活,甚至讓諸葛亮等人崛起分割了無數利益,但兩家卻是越拚殺越是穩固。


    帝王權術在平衡,諸葛亮等新崛起的寒門,蔡家,蒯家再加上劉備自己的嫡係,這些勢力的明確化。讓劉備前所未有的放心。


    兩家也真正的消除了劉備的威脅。


    而作為蔡氏外甥的張允由於蔡氏的漠視,一直都不能庇佑在蔡氏之下。張允不甘心啊,他一邊死命的靠向劉備,一邊收攏一些牆頭草為己用。


    一直都不忘劉正殺了蔡瑁的仇恨,伺機而動。


    益州謠言滿天飛,襄陽謠言滿天飛。讓張允看到了一分希望,他當機立斷,如毒蛇般的纏繞向劉正。


    腦中想著自己在大殿內與張飛等人針鋒相對而不敗,直接斥劉正有叛逆之心。還有劉備麵無表情態度曖昧的樣子。


    張允的嘴角不可仰止的掀起了一絲微笑,沉穩的眼神深處,透出了幾分喜色。劉正,你死期倒也。


    “張大人請留步。”張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張允眉頭皺起,對張飛他到是不怕,大家同朝為臣,他張飛再強,再跋扈也拿他沒辦法。但張允卻很是痛恨與厭惡張飛。就因為張飛不時的以劉正的兄弟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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