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瑤帶著陳博四人穿過無數樓閣,直到了最精美秀雅的得月主樓之中,此時樓中大廳燈火通明、人流不絕,侍女佳人穿梭似蝶,三三兩兩的各式人物俱在飲酒作樂,當真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一派奢華靡靡氣象。


    紅瑤見陳博一臉不明所以,便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我這得月樓隻供達官貴人遊玩,千兩黃金隻是入場之資,你若不換人,我姐妹四人便隨侍在旁,若要享受各般名目,隻怕萬兩黃金也劃不下來,此得乃是主廳,公子且稍安坐,稍時高台上便有諸般節目供公子觀賞。”


    一旁李方迫不急待的叫道:“那我若是要在此處過夜,又當如何?”


    紅瑤見他一臉急色鬼模樣,隻是掩嘴一笑,低低道:“我樓中姐妹頸間俱有價碼,隻要她身旁無人,你出得起價碼,就是得月樓主也會相陪,公子何必心急?且看看黃金帶的是否足夠才是。”


    紅瑤說著,輕輕托起頸間那小小玉牌,果見那玉牌上刻著‘黃金三千兩’字樣。


    王元愕然道:“咦?我身旁這位姑娘隻是一千兩,為何姑娘身價居然高出三倍有餘?”


    紅瑤吃吃而笑,媚眼如絲的低聲道:“得月樓女子琴棋書畫、吹拉彈唱無一不精、無一不會,容貌更是世間一等一之數,其中的差別麽……公子試過自然知道……”


    她語氣柔媚,眾人聽得無不是心中一蕩,李方哈哈一笑,道:“人生在世,盡歡一暢,黃金算得了什麽?快快替我四人尋張桌子,我倒要看看這台上又會出現什麽絕世佳人?”


    陳博心中暗暗冷笑,如今大煌盛世氣象,千兩黃金已是一筆巨資,得月樓眨眼間便可在四人身上搜刮不下萬兩黃金,這等手筆果非常人所能,這得月樓豈會是尋常妓院?


    正說處,隻聽牙板一響,滿廳一時間俱都安靜下來,樓中高台上數十個身著薄紗的曼妙女子施施然而來,一名白衣女子飄飄而降,檀口輕啟,喃喃妙音自那妙口中瞬間綻放:


    “且將明月作酒杯,持杯在手將郎催。


    郎心開懷且暢飲,滿目俱是香綺景。


    紅妝可憐女兒心,恐郎無情叫歸去。


    半羞半怯半掩麵,道個郎君好薄幸。


    ……………………”


    白裙女子氣質高華,柔情似水,容光四射之間,隱然有絕世之姿,她身旁如花女子抬腿起手翩翩起舞,一時間花落繽紛,芬芳滿衣,配上那嬌美曼妙身軀、似雪容顏,豔光斂澄之間,直令人神魂欲醉。


    廳中有豪客當即高聲叫道:“小娘子,休要歎息,你若依了我,管叫我這郎君定不薄幸!”


    有人當即喝道:“此女當真是世間絕色,我張澤定要一親芳澤!”


    眾豪客哄哄鬧聲之中,一個中年美婦施施來登上高台,望著滿廳豪客笑道:“我這女兒今日方是第一次見客,眾位大爺、公子千萬憐惜則個。”


    人群中有認得她的人便叫道:“紅媽媽,你休要托詞,隻管開價就是,我出五千兩黃金包這小娘子可夠?”


    名喚紅媽的中年美婦淡淡一笑,道:“我這女兒名喚紅玉,乃是我得月樓中花魁,此際見客,便是出閣大禮,若有中意者,可相伴十日之久,不過,底價便要從一萬兩黃金叫起,價高者得!”


    相伴十日,底價一萬黃金!


    這兩個條件一出口,眾人喜者有之、皺眉有之,神情各自不一,一萬兩黃金在九洲世間算是一筆巨資,換做平常人家過上三輩都有餘!


    但是能列身此間者無一不是世間豪客、世家公子,一萬兩黃金對他們來說隻算尋常罷了。


    李方抬起眼眸,見那白裙女子長得國色天香,才藝出眾,立在台上猶如一朵鮮花含苞欲放,當真是惹人愛憐,他眼中光芒大放,轉頭對陳博笑道:“青元兄,此女真是世間絕色,我生平見慣佳麗美色,但卻從未見過這等清麗女子,此女我要了!”


    紅瑤嘻嘻一笑,將手中羅扇遞給李方,道:“公子若要競價,可高抬此扇即可。”


    李方身旁彩衣美女大嗔不依的道:“公子果是一個薄幸郎,還未入得房中便要將奴家棄如敝履……”


    李方伸出嘴去,在身旁美人粉頰親了一下,嘻嘻笑道:“美人兒休要惱怒,這台上佳人我要,你也跑不了,我今晚就要來個雙飛豔福,哈哈!”


    陳博神情淡然的望著滿廳之中神魂顛倒的豪客,這滿樓女子無一是他要找的應緣之人,他自然不會有半點異色,一旁紅瑤見他正襟端坐的模樣,不由嬉笑道:“公子莫非對我紅玉妹妹毫不動心?”


    陳博伸掌在她頰上一撫,笑道:“我有紅瑤姑娘已是足夠,再說在下囊中之資僅有三千兩,佳人如玉,豈可唐突?”


    紅瑤媚眼如絲的瞪了他一眼,嘻嘻笑道:“公子休要戲我,你這衣上綴著價值十萬金北海明玉,冠上東海明珠價值不下百萬,腰間玉墜稀世難尋,這般人物若說囊中羞澀,這滿廳中人豈不成了叫花子?”


    陳博見她眼力精明,不由點頭道:“不知這得月樓主是何等佳人,在下卻是想見上一見。”


    第三十三章節 得月樓主!


    “你想見我們樓主?”紅瑤嬌顏一呆,隨即纖指在陳博額上一點,吃吃笑道:“我原想公子是個老實人,誰知公子才是最貪心之人……”


    陳博嘿嘿一笑,道:“過獎過獎,這得月樓佳人如雲,紅玉、紅瑤姑娘都已如此絕色,得月樓主必是天仙下凡,在下不才,便要請見上一見。”


    紅瑤見他長得雖是粗豪,但身家豪富,卻也毫不推拒的嬌笑道:“公子要見樓主不難,但樓主身份與我等不同,公子若是備好金珠玉寶,這便隨我來就是。” 金銀財寶對王元、李方尚算珍貴之物,但對陳博來說,不過如腳下泥土一般,看也懶得看一眼,他手掌一探,已從懷中掏出一把稀世明珠,輕輕灑落桌麵玉盤之中。


    光芒四射的稀世明珠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音,這顆顆明珠大如鴿蛋,絲絲毫光從明珠綻放,在盤中滾動之際,似乎連大廳之中的明亮燈火也一瞬間被明珠光芒比了下去。


    世上明珠,大多大如小指,少有的明珠最多拇指大小,像陳博出手便是碩大無比、通體圓潤、完美無瑕的數十顆明珠真是世間少有大手筆!


    “驪龍玉珠?”紅瑤呆呆的看著那滿盤稀世明珠,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不止是她,滿廳中人皆是口瞪目呆的看著那玉盤之中顆顆玉珠七光閃爍,這每一顆大明珠之中皆有一條驪龍矯健遊動身影,明珠之光照到壁上時,那驪龍便躍然在壁,搖頭擺尾、英武華美,散發著一種懾人心魄的瑰麗。


    驪龍在淵,吞吐海潮,歲滿千年之後,躍身龍門,受萬道雷光轟擊蛻化成龍。


    由驪而龍,這過程極其艱難,雜龍有九,驪屬其一,雜龍想變成純血真龍,若不經過化龍之門,永難造就。


    過化龍門兇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會被天雷轟得粉身碎骨,眼下這數十顆驪龍玉珠便是驪龍過龍門隕滅所留之物。


    驪龍玉珠並非玄妙龍珠,卻也是世間難得之物,論起價值,一顆足抵數十萬兩黃金,這滿盤玉珠,足當數百萬金,廳中眾人皆是四海豪客,但眼見有人將數百萬金的玉珠隨手拋出,哪裏會不驚訝萬分?


    陳博輕輕一拂,將那玉盤推到紅瑤麵前,笑道:“紅瑤姑娘,不知這些驪龍玉珠可能令在下見得樓主一麵?”


    紅瑤也是精明人物,纖掌一揮,已將那玉盤攏在懷中,連聲嬌笑道:“公子果然豪闊大方、世間少有,有這些驪龍玉珠在,你便是在我得月樓中住上三年也是無妨,我這便命人前去請示樓主。”


    陳博淡然一笑,看著紅瑤吩咐侍女前去通傳,他手中這些驪龍玉珠雖然珍貴,但卻不過是一些凡物,世間之物就是再珍貴在他眼中又算得了什麽?


    紅瑤得了天價明珠,心中滿是歡喜,抬起眼眸望著陳博,道:“公子可還要請我紅玉妹妹前來侍候?”


    得月樓的規矩,便是有多少黃金就享受何等服務,此樓價格雖然昂貴,但卻也算是童叟無欺。


    李方嘿嘿笑道:“青元兄隻想去見樓主,這紅玉姑娘便請下來陪我們吧。” 紅瑤點了點頭,取出一顆驪龍玉珠,遞到身旁侍女手上,道:“去請紅玉姑娘下來,就是此珠便是她過夜之資。”


    侍女嬌聲應是去請,滿廳豪客見了陳博出手便是無數稀世明珠的架式,也熄了相競之心。


    高台上那紅玉接了明珠,施施然下台而來,未等眾豪客散去,留在高台之中的數十個身段妖嬈的彩衣女子在低柔魅惑的曲調中脫去身上外衣,隻剩粉白內衣,那曼妙身軀隨音律扭動,嬌顏似花、羅裳輕解,舉手投足之間有著說不出的動人美態。


    中年美婦咯咯笑道:“我這些女兒個個都是國色天香,紅玉已然名花有主,各位公子也不必失望,台上這諸位佳麗各有所長,公子們若有興致,亦可競價。”


    眾豪客見台上玉體橫陳、美不勝收的架式,興致頓時重新燃起,亂哄哄的相互競價起來。


    紅瑤所派侍女不多時便迴轉而來,望著陳博恭聲道:“這位公子,我家樓主有請。”


    紅瑤笑道:“公子英武過人,乃是世間俊傑,我家樓主久未見客,公子倒是可以一飽眼福了。”


    陳博淡然一笑,手指微畫之間,在王元身上布了一道六甲符、李方身上布了一道六丁符、卿魚身上布了一道六奇符。


    這三道符咒乃是道門保命之符,若遇不測,六甲、六丁、六奇瞬間現身護衛,若非絕強高手不能破之。


    三道符咒布得悄無聲息,三人俱都未曾察覺,陳博望著三人笑道:“我去去便來,你們且在這廳中品嚐佳肴、觀賞歌舞就是。”


    李方正拉著絕色佳人紅玉神魂顛倒,聞言隻是揮手道:“青元兄且自行方便,不用顧忌我等。”


    陳博隨著侍女穿花入林、過堂越殿,到得得月樓後園之時,隻見精雕雅致的花園中百花齊放、春意盎然,清溪流泉匯成一個巨大水池,如一方明鏡般返照天空。


    明池潔若鏡,為照天上來。


    與前樓喧囂不同,這花園清幽、寂靜、絕塵,一股靜諡氣息油然從陳博心中升起,前頭引路的侍女吃吃一笑,指著池旁綠地向陳博道:“貴客尚請稍候,奴家去請樓主前來相見。”


    陳博淡淡點頭,目送侍女嫋嫋遠去,他來得月樓,一是為這古怪青樓種種神秘所吸引,二是道心震動,來尋應緣之人,此時滿樓女子俱都見過,並不曾看見半個有緣之人,那這得月樓古怪之處便應在這樓主身上了……


    侍女去了已久,卻不見迴來,陳博隨意在水池旁遊走,這裏山水景色、樓台閣柱雖是精致,卻也引不起他觀賞興致,正暗自不耐之際,忽聽池水微微劃起漣漪,明鏡般的水麵忽然破將開來,一個曼妙身影正從池中緩緩升起,踏著水波向陳博行來。


    這女子水中遊動好似靈蛇扭動,那絕美麵龐忽沉忽現,在水中飄動之際嬌軀玉臂修腿、妙態盡顯,一身鮮豔紅色薄紗幾近透明,膩白肌膚若隱若現,換做尋常男人,一眼之下隻怕早就口幹舌燥,不能自己。


    陳博望著這位從水中升起的豔美女郎,心中卻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道:“姑娘可是得月樓主?在下姓陳。”


    那豔美女郎赤足赤臂,身上僅披一件薄紗,她神態雖是端莊,但那股蕩人心魄的魅惑之意卻如一隻無形之手,在撩撥著陳博的心!


    雖無隻言片語,卻勝過百句千句!


    女郎星眸如絲,柔若無骨的身軀輕輕依在身旁石上,望著陳博淺笑道:“陳公子,你千方百計到我這得月樓來,莫非隻是想見我一麵?”


    她這嗓音隱含無數靡靡之音,此音如耳,如虛手撫弦,令人心房顫動,陳博心中不禁一蕩,隨即警戒大增,這女郎從現身到現在,身軀姿態、妙音豔容,無一不是媚人到了極點!


    這等女子若是放在天下,定是傾國傾城一類人物!


    陳博鎮住心神,笑道:“樓主也識得在下?”


    得月樓主啟唇一笑,豔麗容顏似鮮花怒放,道:“我若是連大名鼎鼎的陳博公子都不認得,豈敢在開城縣立足?這幻真靈葉雖然神奇,卻也瞞不過我這雙眼睛。” 陳博嗬嗬一笑,道:“樓主既是知道我的來曆,那在下也不隱瞞,此來得月,不過是一番好奇罷了,若有得罪之處,尚請樓主見諒。”


    得月樓主微微一笑,語聲呢喃的道:“陳公子,往日我不招惹本地子弟,便是為了少些是非,如今你自己送上門來,你說……我會放你走麽?”


    陳博心中一凜,冷笑道:“莫非樓主想要留下我麽?你以為這變幻山石樓台、聚起一幫狐媚妖屬便可瞞住開城百姓耳目?我不傷你倒還罷了,你倒想來找死!”


    在凡人眼中,此處繁華瑰麗、實不輸於人間仙境,但陳博道眼看破虛像,見到的隻是亂石山野、妖魔鬼怪,哪裏真是什麽得月樓?


    妖魔幻術,往往令世人沉迷,眼下在得月樓中留連忘返的所有豪客若是見到此地本來麵目,隻怕要嚇得冷汗直流!


    “你乃此地真君廟主之徒,我原不想與你有什麽瓜葛……”得月樓主微微一歎,豔美麵龐上露出我見猶憐的神情,道:“可惜,此處乃我根基,你身具道法,入得此間,若是容你全身而退,得月樓隻怕便要風流雲散了,陳公子,委屈你在此處住幾天吧……”


    得月樓主說著,那柔美纖掌一探,一隻玉琵琶已落入手中,隻見她素手輕撥,道道低低靡音便隨之響起!


    這媚音似低吟、似呢喃、似輕歌妙語、似宛轉歎息,種種歡愛景象、樣樣纏綿滋味,一股腦兒向陳博耳中衝擊而至。


    第三十四章節 今世再逢!


    “媚音入魂!”耳中音潮如驚濤駭浪般撲了過來,陳博臉色一變,伸手急捏法印,瞬間封住自己的聽覺,一掌五指虛抓過處,純淨湖水波的一聲凝成兩個巨大水人,邁開大步向得月樓主衝了過來!


    以靈驅水,使之成人,故而名為:法偶!


    法宗以法驅靈,動念之間天地萬物俱可凝成傷人法器!


    這兩個水偶水力純淨,已是陳博俗法境界中的大成之作,水力不絕,其偶不死,兩個水偶、四隻拳頭,一瞬間便向得月樓主轟了下來!


    “公子真是狠心之人,賤妾隻請公子暫住,誰想公子卻要害我性命……”


    得月樓主花顏綻放幽怨之色,曼妙嬌軀卻輕輕一扭,瞬間閃開水偶拳頭,手中琵琶音聲大作,條條音線如絲網遍布,直直向陳博神魂攻來。


    陳博暗道厲害,這媚音入魂之術竟然避開耳道,直攻神魂,當是一門上乘妖法!眼前這得月樓主幾近尊者修為,對上自己這個宗師,自然穩操勝券!


    不過,陳博豈是易與之人?


    眼見媚音鋪開蓋地籠了下來,陳博取下頸中青紅鏡,輕輕念了一句法訣,青紅鏡瞬間化為一青一紅兩麵鏡子,牢牢罩定身周,成了一個護身光罩。


    這青鏡幽幽,紅鏡浩浩,光芒交錯之間,竟將萬千媚意俱都擋在身外,一寸也近不得陳博身軀。


    “好厲害的雌雄寶鏡!”得月樓主乃是識貨之人,一見陳博身上有這等厲害法寶,心知以音懾魂之術再難奏效。


    不過,她行走天下,所見法寶不知凡幾,眼前陳博法力低微,與她差距極遠,雖有靈寶護身,卻未必不可擊敗!


    “狐光四縱!”


    得月樓主此時再無半點柔情蜜意,眼眸中放出無邊煞氣,那一雙纖掌瞬間露出森森勾爪,十爪連抓而運,隻見十道紅光接連閃過,兩個追擊不休的法偶轟的一聲爆成滿天水珠,水力竟被一抓而絕!


    陳博心中暗暗叫苦,眼下這仙胎尚未曆劫,根本不能動用大威能道法,否則,眼前這妖怪未除,自己倒要肉身破碎,若隻是倚仗俗法與她相鬥,落敗隻是傾刻之事。


    得月樓主一爪擊碎水力法偶,十指如勾,籠在胸前,望著陳博嘻嘻嬌笑道:“陳公子,我勸你莫要多作掙紮,留在我得月樓中,做個風流客豈不是很好?你瞧那些外地客人,我就是拿大棒子轟也轟不走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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