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強與張亮連忙從地板上爬起來,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這二人是內廠廠衛,來到地方上,自然不會委屈到自己,他們同樣也是住在六樓最豪華的臥房,來到自己的臥房門口,身材魁梧的李強長長鬆了口氣,終於把心放迴了肚子裏。不想此時張亮突然推了他一把,一起走進了屋子。


    剛剛踏進門檻,張亮就一臉憤怒的說道:“不就是個最低等的三等伯爵麽?也敢在我們麵前擺架子!以前我奉旨辦差的時候,就是皇親國戚見了我,也得給三分薄麵!


    這個林敬之,當真可恨!”


    卻原來張亮自升任百戶後,成了皇家親信,作威作福慣了,今天被林敬之嗬斥了一番,便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話說的到是不假,有清查官員或者權貴的任務在身時,依著他們內廠廠衛的身份,的確是連皇親國戚也得賠著小心,還得塞點銀子打點一二,生怕他迴去之後,會在皇上麵前說他們的壞話。


    聞聽張亮開口抱怨,李強臉色大變,連忙道:“快別說了!難道你不曉得這個林伯爺,最近甚得皇太後與皇上的倚重麽?萬一這話傳到他的耳中,你以為皇太後會輕饒了你我二人?”


    “怕什麽!”張亮卻是冷哼一聲,不屑的又道:“就算他在皇太後與皇上麵前得寵又怎麽樣?他終歸是個外臣!最多也就紅上個一兩年,就到頭了。他前陣子竟然敢和齊公公做對,這就注定他日後不會有好下場!”


    李強聞言眼睛微眯,又瞬間恢複了正常,“他與齊公公叫板,的確不智,不過就算要倒黴,那也是一兩年後的事情了。你別忘了,他現在可是咱們的頂頭上司,萬一再讓他抓到什麽把柄,你我二人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好,我聽你的,不說了。”張亮這才強忍下胸中的怒火,打開屋門,踏步走迴了自己的房間。


    待李強與張亮二人退下,林敬之這才與玉姨娘拿起竹筷用餐,至於胡安,自然是退下去了。


    “玉兒,這些人都是內廠廠衛,你不必太過小心了。”林敬之幫玉姨娘布了道菜,笑著說道。


    玉姨娘把腰間的寶劍插迴原位,卻搖了搖頭,“你可別忘了,齊公公正是內廠廠衛的指揮使!那他們就是齊公公的手下,而你前不久又與齊公公鬧翻了,難保他們不會受到齊公公的指派,要對你不利。”


    玉姨娘說罷,用竹筷夾起林敬之幫她布的菜,放進了櫻桃小口之中。


    林敬之聞言一怔,隨即笑道:“不可能吧!就算他齊德盛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對我下手吧?


    你太多心了。”


    其實林敬之是心疼玉姨娘,為了保護他,每天都把神經繃的緊若弓弦,這樣是很耗精神力,很累人的。


    “總歸還是小心些好。”玉姨娘也幫著林敬之布了一道菜,又道:“下午我們去哪裏?”


    “先在大街上轉轉,打聽打聽下川城是否有經營刺繡的大戶人家,然後明天再把胡安,李強,還有張亮尋來,看他們提前到了這邊,是不是有什麽收獲。”林敬之一邊吃,一邊答道。


    “那為什麽不在今天就問一問他們?也省得跑冤枉路。”玉姨娘一臉疑惑。


    林敬之快速的往嘴裏扒了幾口米飯,含糊的答道:“我要洽談的生意,利潤很大,而且為了給國庫填充更多的銀兩,必須要盡可能的提高價格。而若是我不先自己調查,就直接詢問他們,萬一他們收了誰的銀子,刻意隱瞞某些真正有實力合作的商家,那我們是會損失一大筆銀子的。”


    玉姨娘這才了然,讚成的點了點頭,並暗自佩服自家相公,果然心眼靈活,頗有手段,誰也騙不過他去。


    因為有正事要辦,所以二人接下來沒有再聊天,吃的極快,不一會就風卷殘雲,填飽了肚子,然後叫過胡安,又帶上兩名隨他們一起啟程的廠衛,走出了客棧。


    其實胡安也訝異林敬之能這麽快就趕到下川城,畢竟他以前所見過的那些個貴族大老爺,十個有九個是養尊處優之輩!


    曉得林敬之甚是敬忠敬業,胡安不敢大意,小心的跟在林敬之的身後,不時的會說幾句自己提前打問到的消息。


    還好他之前沒有聽李強與張亮的話,隻顧吃喝玩樂,到時打問到不少的事情,不然給林敬之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等日後迴到京城,隻需在皇太後或者皇上麵前說一句壞話,他的前途就算完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菩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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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行人走在大街上,林敬之遇到布料店鋪,還有賣刺繡的門麵便會進去觀看一番,但結果卻是讓他大失所望,這些看上去裝修的還算不錯的商鋪裏邊最高檔的貨色,也隻不過是秦氏綢緞莊中檔的布料錦緞。


    從這些貨品,就可以看出一座城池中的商業繁華程度,別說京城,就是洛城也比這下川城要繁華的多。


    大約在城中逛了一個時辰,林敬之便打消了在此處逗留的主意,還是去並洲的洲府源泉城去尋找合作夥伴吧。


    每個洲的洲府,才是各大洲最繁華的城市所在。


    “胡安,你說我們明天起程,馬不停蹄的趕往源泉城,最快需要幾天?”又走出一家布料店,林敬之徹底絕了在這裏尋找合作夥伴的心思,開口問道。


    胡安連忙彎下腰身,恭敬的答道:“最少也得花費五天的時間。”


    林敬之從京城出發,到達這裏花費了五天時間,再用五天趕到源泉城,就是十天的時間,林敬之這幾天趕路白天幾乎不下馬,算是相當拚命了,但現在看來,速度仍是很慢呐!


    要不現在就立即起程,往源泉城出發?


    林敬之抬頭望了望天色,見時辰還早,有了現在就繼續趕路的想法。


    這時胡安又道:“林伯爺,您既然已經來到了下川城,那要不要去當地府衙裏走一趟?”


    “這個~”林敬之原本想說不用了,畢竟他是來做生意的,但話到嘴邊,又覺得去一趟官府也無妨,畢竟他是新封的伯爵,偏遠地方很可能沒人認得他,如果他在趕路的半途中,多進幾家官府,那就沒人敢懷疑他的身份了。


    “好吧,前邊帶路。”


    胡安連忙應了一聲,右手虛引,給林敬之指明了府衙的方向。


    下川城府衙位於城池的中間位置,眾人在胡安的帶領下,朝著府衙前行。這一路上,胡安告訴林敬之,並洲的知洲姓侯,名光耀,今年已經有五十高齡,其政績突出,為官清廉,是個難得的好官。


    林敬之沒見到侯光耀的本人,以前也沒聽說過此人的事跡,聞言不置可否。


    接下來胡安又給林敬之介紹,並洲的宣威將軍姓程名威,武將世家出身,深諳兵法,現年四十二歲,曾在北方邊關任職八年,就連去年被人偷襲身亡的王昌隆老將軍,也曾誇讚此人調度有方,用兵如神。


    另外,此人武藝隻是一般,算是一名儒將。


    接下來,又給林敬之介紹,下川城的城守叫王仁,頗有幾分本事,可謂政令通明,把這一方地界打理的井井有條。


    “張大山,聽說明天是你弟弟成婚的大喜日子?”林敬之正一邊聽胡安講解,一邊向前行走,剛轉過一處街角,耳畔冷不丁的傳來一句粗獷的聲音,於是他身形一頓,本能的偏頭瞧了過去。


    隻見三丈遠處,有兩個農戶打扮的男子,正並肩朝著自己的方向行來。


    “嗯,是去年三月定的親,明天完婚。”迴話的男子個頭矮小,話語不多,從相貌看上去有些懦弱。


    另一個身材魁梧,正是那個粗獷聲音的主人,又道:“那你們有沒有請菩提教的教眾,前去施法祈福,保你弟弟一家平平安安,早生貴子?”


    “我原是要請的,但我那婆娘不讓。”矮個男子說罷,臉上浮起一抹愁緒,自五六年前,菩提教興起,他們那裏的農戶哪家辦紅事白事,都會請菩提教的教眾前去做法,那些教眾法力無邊,甚至是靈驗。


    曾聽人說,菩提教的教主本領通天,可以唿風喚雨,飛天遁地,還有人親眼看到其把一個死去多時的死人救的活轉過來。


    “哦?你婆娘為甚不讓你去請菩提教的教眾作法?難道是家中沒了銀子?”魁梧壯漢又道。


    矮個男子搖了搖頭,答道:“不是,要說餘錢,家中也還有一些。而且請菩提教的教眾作法也花費不了幾個銀錢。”


    “那為什麽不讓請?”魁梧男子的聲音又大了一些,“我記得你前年成婚的時候,也請菩提教的教眾在家裏做過法事吧?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你們可不能為了省銀子,就讓自家兄弟吃虧。”


    “我,我一直善待二弟,何曾,何曾讓他吃過虧?”張大山聞言急了,他是老實人,自父母去逝後,他一直對自己的幼弟照顧有加,他如果真的不顧忌弟弟,那他這幾年也不會多方找媒人,給自己的弟弟尋了門好親事。


    “你是不曾虧待過弟弟,但你那媳婦潑辣不講理,卻是全村老少都曉得的事情。”


    “你,你胡說!”矮個男子顯然很是在乎自己家中的婆娘,“你盡管瞧著好了,她,她一定會同意請菩提教眾去家中作法的。”


    說罷矮個男子重重的跺了跺腳,不再理會那個魁梧男子,急步便走了。


    林敬之自聽到菩提教三個字,就皺起了眉頭,他故意放緩腳步,把二人的談話全部收入了耳中。他知道在華夏曆史上,曾出現過很多害人匪淺的邪教。


    這個菩提教,到底是個什麽性質的教會呢?


    還說那個什麽菩提教主法力通天,可以飛天遁地,將死人救活,這完全是邪教為了收納信徒,慣用的鼓吹方式。


    “胡安,你來這邊幾日了,可曾聽聞過什麽菩提教?”林敬之偏頭望向了胡安,開口詢問。


    “下官不曾聽說過。”胡安搖了搖頭。


    林敬之此刻被菩提教勾起了好奇,有心仔細探查,但卻苦無時間,他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就是找到生意夥伴,然後用銀錢在當地購買糧食,讓官府運送到北方諸鎮,給迴到家鄉的難民發放。


    “林伯爺,下川城的府衙到了。”胡安的一句話,把正在沉思的林敬之喚醒過來。


    林敬之抬眼望去,隻見下川城的府衙占地麵積極大,漆黑的大門上鑲滿了銅釘,有四個衙役正拿著唪棒站在門前,挺胸抬頭,顯得頗為精神。


    胡安說了一句,就快步走到前邊,喝道:“大膽,忠義伯大駕光臨,你們還不快點進去通報,讓下川城城守王仁親自出來迎接!”


    那四個衙役以前哪裏聽說過忠義伯的名頭?


    不過眼見胡安帶著官威,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低,他們不敢多問,連忙撒腿朝裏邊跑去,林敬之幾人隻是等了一會,就見一個身穿官袍,體形偏瘦的中年人,急步走了出來。


    第四百九十九章 少了些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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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下官王仁,給忠義伯請安!”


    因為先前看守城門的軍士曾派人給王仁報了信,說有一位自稱是忠義伯的貴族進入了下川城,後來王仁就特意跟消息靈通的同僚們打聽了一番,知道京城最近是有這麽一位新晉升的權貴,所以他沒有對林敬之的身份產生絲毫懷疑,深深的彎下腰,恭敬的施了一禮。


    林敬之虛扶了一把,開口道:“王大人不必如此多禮,本伯爺此次出京沒有奉旨領公差,隻是路過下川城而已。”


    “是。”王仁應了一聲,然後右手虛引一把,恭敬的說道:“請林伯爺進衙門裏說話。”


    林敬之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走在最前邊,進入了下川城的府衙。


    來到裏邊,林敬之剛剛坐定,就有丫環端上了香茗,玉姨娘沒有落坐,標直的立在他的身後,貼身保護。胡安則坐在了最下首的位置,他的身份雖然特殊,但論官階地位,卻是三人中最低的。


    在內廠中,也就隻有指揮使與副指揮使官階較高一些,等再往下的千戶與百戶之職,隻是六品的小官而已。


    之所以這般設置,是因為害怕內廠的廠衛們依著自己身份官職,胡作非為。


    隻有要查辦審核的官員官職比他們大,他們才能有所收斂。


    “本伯爺先前在大街上走了幾圈,見城內四處擺設了很多救濟難民的施粥棚,看來王大人為了安撫去年的災民,下了很大的努力。”林敬之端起茶杯,放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小口說道。


    王仁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彎腰迴道:“去年北方爆發了大麵積的蝗災,至使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下官四處尋訪城內的富戶人家,請他們多拿出些糧食,給難民們施舍口吃的,不至於餓死。


    那些富戶紛紛響應,多的捐千餘擔糧食,少的捐數十擔糧食,還有一些,則自己設立粥棚點,救濟災民。


    所以安撫救助難民是本城鄉紳大戶們的功勞,下官不敢冒領。”


    “別人都是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你卻往外邊推,哈哈,僅此一條,就可以看出王大人潔身自好,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官!”林敬之連忙起身,客氣的迴了一禮,然後示意王仁坐迴椅子上。


    眼見林敬之竟然給自己迴禮,王仁誠惶誠恐。


    經過短暫的接觸,林敬之發現這個王仁還真是不錯,隻是他心性雖好,卻不曉得有沒有真本事,畢竟要身居高位,隻是清廉潔身自好,還遠遠不夠。


    庸臣誤國,就是說沒有真本事的人,坐到了高位,是會耽誤國家大事的。


    所以但凡英明的君主,寧可使用身上有缺點,但有真本事的臣子,也不會倚重平庸清廉之人。


    如果這位王仁隻是有治理一個城池的本事,那林敬之就不會在皇上麵前提及他了,不然到時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


    又與王仁交談了幾句,林敬之突然響起先前聽兩個農夫說起的菩提教,便開口詢問,“我先前在大街上聽聞許多人在說什麽菩提教,還有菩提教的教主神通廣大,可以飛天遁地,救活死人,不知王大人可有耳聞?”


    “迴伯爺,在下川城附近,是有這麽一個教派。”王仁顯然早就知道菩提教,“不過經下官派人仔細探查之後,發現菩提教非是那種坑蒙拐騙,設計欺詐百姓銀兩,或者煽動百姓反抗朝廷的邪惡教派,所以就沒有再理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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