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唐鬱香本性倔強,並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但不知為何,就是害怕這個林老太君,雙腿輕輕一顫,她便認命的跪在了地上。


    張平雖然搞不懂林老太君玩的是哪一出,但也知道林老太君雖然頗有手段,雷厲風行,但終歸是個講道理的,所以並不擔心她會將唐鬱香怎麽樣。


    “知道了敬之吐血的真實原因,你可有半分怨恨?”林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唐鬱香好幾圈,眸子裏冷芒連連,直到見少女身體發顫,手指捏的骨節發白,才淡淡的問道。


    唐鬱香此刻心中怕及,趕緊彎下腰磕了一個響頭,恭敬的迴道:“沒有,孫媳不曾有半分怨恨。”


    林老太君不傻,自然知道唐鬱香的話裏含有水份,畢竟這三天來唐鬱香可是被人罵慘了,有罵她掃把星的,有罵她命硬克夫的,還有一些人罵她狐狸精,會吸人精血,就是府裏的丫環們也不待見她,給她甩臉子看,不過話說迴來,這要怪也隻能怪她的命不好,偏偏遇到林敬之揭開她的蓋頭時,想到重要的大事吐了血!


    唐鬱香這幾天雖然受到了不公的待遇,但在林老太君眼裏看來,她也隻是個孫媳,與自己的嫡孫比起來,那可是差了太遠,所以林老太君可不會出口責怪自己的嫡孫,當然,這林老太君已是人老成精,頗懂得馭人之術,知道打一個巴掌,還得再給一顆甜棗的道理,


    “我就知道鬱香是個好樣的,既溫柔又賢淑,看來那道士算的不假,有你在,果然能保我的乖孫子一世平安。”


    不提道士二字還好,一提那個給林敬之算命的道士,唐鬱香就恨的牙根直癢癢,原來林老太君一直心憂孫子身體不好,便崇信道教,但凡遇到道士,都要請迴家中給林敬之算上一卦,直到一個月前遇到一個胖道士,給林敬之算了命程後,就給林府留下了一個所謂可以旺夫的生辰八字,說隻要找到一個懂醫術的,並且生辰八字與之相符的女子給林敬之娶為正妻,衝下喜,就可以讓林敬之從此擺脫疾病的困擾,並且富足一生。


    林老太君不知道中了什麽邪,還真信了,結果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兩個條件都符合的她,她自幼與爺爺相依為命,但爺爺卻於一年前去逝,家裏沒有什麽勢力的她直接就被硬搶迴了林府,並且真的讓她做上了正妻的位置。要知道這正妻與妾可不是一迴事,這正妻可是能進家族祠堂的,並且擁有掌管家族後院的權力,也就是說,林府現在除了林老太君與林敬之以外,就屬她的地位最高。


    當然,正妻能不能真正的掌有權力,還得看相公寵不寵愛,不然到最後也隻是空有一個名份而已。


    林老太君親自上前將唐鬱香扶了起來,笑道:“鬱香,敬之的身體不好,你日後可要好好照料才成。”


    唐鬱香偷偷瞥了林老太君一眼,見其眉角含笑,如沐春風,一直突突亂跳的小心肝才漸漸平穩了下來,想了想,便道:“迴老太君,孫媳自幼習醫,自認醫術頗精,想來要治好相……公的病症不是難事,但……”


    “但什麽?”林老太君略顯昏黃的眸子陡然大亮,然後又歸於了平靜。


    第四章 各懷心思


    雖然此時的林老太君仍然笑意連連,但那翹起的嘴角卻怎麽看都是泛著絲絲冷意,唐鬱香心肝又是猛的一跳,便又重新低下了腦袋,她原本是想拿能治好林敬之的病體當作交換條件的,但現在卻是怎麽也不敢接著往下說,心思急切下,靈光一閃,接道:“但,但是藥三分毒,所以孫媳想用藥膳來改善調理相公的身體,這方法雖然慢了一些,但隻要能長久堅持下去,卻遠比吃藥要好的多。”


    “哦,你還懂得藥膳?”林老太君再次笑的慈眉善目。


    唐鬱香見狀膽子又大了起來,心中暗自盤算,要不要拿這一條與之談判,其實她雖是一介平民,卻並不稀罕當這富家的貴族太太,而原因則與她的身世有關。


    原來唐鬱香原本也是大家閨秀,隻是她的命不好,是庶出的女兒,在她五歲那年,她的母親病逝,嫡母嫌她白吃飯,便將她扔出了家門,子女眾多的父親則對她不管不問。也正是這個原因,才使的她十分討厭豪門大宅的生活,並且曾在心中發誓,將來隻嫁給真心喜歡她的男子,並且男子隻能娶她一個,不可以三妻四妾,哪怕窮一些也無妨。


    而現在的林敬之,明顯不符合她的要求。


    對於林家硬將她搶來衝喜的事情,她的內心是十分惱火的,不過她性子雖然很倔,但也沒有倔到可以以死相迫的地步,好在她早就聽說未來的相公身體孱弱,不能人道,所以打算先虛與偽蛇,然後再尋找機會,離開大院。


    說起醫術來,唐鬱香還是很有自信的,所以對於能不能醫治好林敬之的病症,她是有十成的把握,而她想要談的條件,則是她將林敬之的身體醫好,換來林老太君的首肯,讓她離開林府,想到自己的誓言,和坎坷的命運,唐鬱香鼓足全身的勇氣,猛然將頭抬了起來。


    收養唐鬱香的老人姓許,是個秀才,不過一直到中年後,也沒能考取功名,後來無意間買了本醫書,便開始習醫,當時許秀才年齡已大,所以成就不高,雖然憑著那點醫術可以勉強糊口,但也隻能做個鄉間的遊醫。


    而唐鬱香則不同,她自幼被許秀才揀迴家收養後,便開始習字學醫,她天賦聰穎,對醫學猶為熱愛,到了十歲時,在醫學方麵,許秀才便教不了她了,於是她便拿著醫書自行學習,終於有了一定的成就。


    當然,雖然她醫術高超,但也隻能隨著許秀才出診,畢竟她是個女兒身,不宜單獨的拋頭露麵。直到許秀才去逝後,她的生活終於出現了問題,她是女兒身,又無親無故,在街頭行醫近半年後,一些人便打起了她的主意,有要明楣正娶的,也有要強納她當小妾的,還有一些見她長的漂亮,甚至想要將她搶了,然後賣入青樓。


    正在她惶恐不安時,卻沒想到有個媒婆暗中將她的生辰八字透露給了林家,於是林家便強行將她搶入府中,並讓她與林敬之拜堂成親。


    抬起頭的同時,唐鬱香暗中捏了捏袖中的銀票,那是林家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強搶民女,送給她的聘禮,足有白銀五千兩之巨!這還不包括擺了一房子的布匹與金銀首飾。


    當時林敬之的身體極差,每隔幾天就會暈倒一次,所以唐鬱香暗中揣測,真正搶她入門的定然是這個林老太君,所以她認為隻要能與林老太君達成了共識,自己便可以順利的走出林府的大門,隻是抬起頭對上林老太君的目光後,她卻是心中一緊,呐呐的迴道:“嗯……我對藥膳頗有些研究心得。”


    對麵的林老太君雖然仍是眉目含笑,但她怎麽看,怎麽覺的冷,若要打個比方,那目光就像一把把冰刀,直直能戳到人的心裏。


    在林府住了三天,她對這個林老太君那是相當的戒備,畢竟其能做出強搶民女的事來,就足以證明其不是個善類,與之對上,隻可智取,不能硬碰。


    隨著對麵女孩從一臉的自信,變成怏怏的模樣,直把林老太君看的心裏笑開了花,她活了五十多歲,什麽人沒見過,就唐鬱香那點小心思,她哪裏會看不懂,隻是自從在那道士手裏得到生辰八字後,她便隻找到唐鬱香這麽一個符合條件的,她又怎麽會輕易讓其離開!


    在林老太君的心裏,林敬之的安危永遠排在第一位,所以她是打定主意,讓唐鬱香做自己的孫媳了。


    心裏雖然對唐鬱香不識抬舉有些氣惱,但林老太君對這個孫媳還是比較滿意的,尤其是第一次見麵時,見她相貌美豔,雖然當時穿著樸素,卻有一副大家閨秀的氣質,而且性子又直又倔,不貪圖富貴,當時說什麽都不同意,那時的唐鬱香秀眉挑了老高,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而這一切,正好符合一個當家主母的條件。


    也正因如此,林老夫人掂量了許久後,才不顧唐鬱香出身卑微,讓她坐上了林敬之正妻的位置。


    隻是她沒想到林敬之揭開唐鬱香的蓋頭後,竟然大喊了一句原來是你,並吐血暈倒,這使的她當時差點悔青了腸子,再後來等她趕到洞房時,見唐鬱香雖驚懼,卻不顯得慌亂,鎮定的把脈,開藥方,自有一副高人風範,於是她的心中再次起了愛才之意,這才答應了唐鬱香的要求,許其親自照顧林敬之,直到林敬之醒來,不然按家中另外幾個主子的意思,早就將唐鬱香活活打死了。


    好在今天林敬之真的清醒了過來,林老太君自然更不會讓唐鬱香離開,當然,前提條件是林老太君並不知道她的嫡孫,已經換了另一個靈魂。


    “奶奶,我覺的這屋裏悶,可不可以將窗子打開。”床上的林敬之見唐鬱香又換上了一副怕怕的模樣,便開口解救,當然,他現在也的確是悶的慌,這屋裏已經三天沒有通風了,再加上濃重的中藥味,的確讓他覺得氣短胸悶。


    “不行,你身子虛,吹不得涼風。”林老太君一口否決。


    一旁的唐鬱香見林敬之一臉的難受,咬了咬牙,開口道:“老太君,其實屋子裏時常通風,對病人的身體隻有好處,沒有害處,前兩天我便打算開窗通風了,隻是你們聽了另外幾個大夫的意見,說什麽也不讓開。”


    林老太君也看見孫子似是有些唿吸困難,此時再一聽唐鬱香的話,心中一陣猶疑,但活了五十多歲,她還真沒見哪個大夫會讓病人的房間時常通風,“真的沒關係?”


    “嗯,現在正值中午,外邊的溫度很高,屋內長久不通風的話,不但空氣悶熱,病人還會有頭暈,氣短的現象,這對病人的康複極為不利,而我們隻要在床前加一個屏風,將風擋在外麵,不要直接吹到相公的身上,相公便沒有得寒症的風險。”唐鬱香耐心迴道。


    林老太君見唐鬱香說的頭頭是道,便點頭同意,唐鬱香見狀便先是搬來一個屏風擋在床前,這才走過去將門窗打了開來。


    林老太君見唐鬱香頗為細心,這才放下心來,她知道病人不宜多說話,便又囑咐了幾句後,便告辭離開。林老太君一走,屋內便隻剩下了林敬之與唐鬱香兩個人,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最終還是林敬之當先開了口,“鬱香,你先把香爐內的薰香給掐滅吧!”


    不知道為什麽,林敬之總覺的那薰香吸入鼻腔後很不舒服,唐鬱香應了一聲,然後聽話的走向了香爐,一邊走,一邊道:“前幾天我就想掐滅它了,聞這味道對你沒好處,但老太君和其他人都說你從小喜歡奇香,並且尤愛這種紫榴花的香味。”


    張平自然知道林敬之生前喜歡這種花香,但靈魂變了後,似乎愛好也會改變,“我累了,想睡一會。”空氣新鮮了,胸口也不氣悶了,一陣昏昏沉沉的感覺傳來,張平便陷入了甜蜜的夢鄉。


    唐鬱香將香爐掐滅,然後將其移到了窗台外邊,便再次來到了床榻的旁邊,看著已經熟睡的男子,怔忡出神,林敬之蘇醒後沒有找她的麻煩,這讓她將懸了好幾天的心肝重新放迴了肚子裏,但這豪門大院她卻不想久住,這該怎麽辦呢?


    林老太君那條路看來是走不通了,一對上那雙似乎能將她所有心思都看透的眼睛她就不自覺的害怕,想來想去,隻能將希望放在這個熟睡的男子身上了。


    隻是,該想個什麽辦法,才能平安離開呢?唐鬱香思考了一會後,心中卻是猛然冒出一股怒火,都是這個可惡的家夥,吐血昏迷後害她被人罵作掃把星,這三天來她可是受了不少的委屈,‘要不,就拿這一條來要脅他,隻要他有些人性,良心發現下,應該會答應吧!’


    唐鬱香暗自思考之際,卻是猜不到,若非張平穿越到了這裏,她最後的結果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被浸豬籠。


    第五章 猜忌


    病重的人比較嗜睡,重生的林敬之也是一樣,當晚又吃了此許米粥後,便沉沉睡去,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吃藥時,他才重又被人叫醒,不過醒來後的他非但沒有半分歡喜,反而心下一沉,因為熟睡了一天後,他的病情並沒有半分好轉,頭腦仍是暈乎乎的,讓他忍不住想要接著沉睡。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喝藥的時候,他曾偷偷瞥了唐鬱香一眼,見其雖然強作鎮定,但修長的眉頭卻是緊緊的蹙成了一團。


    ‘難道這具身體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林敬之的心頭驀然升起了一絲不安。好不容易重新活了過來,他可不想再死一次。


    強打起精神,應付完林老太君的問話,等其走出屋門後,林敬之便再也挺不住,一下子軟了下來,眼皮也緩緩的合上,閉目養神。


    唐鬱香昨天還想要與林敬之商量出府的事情,但今早見其病情不但沒好,反而又加重了幾分後,便趕緊收攏了心思,全部放在了病症之上,隻是任她醫術高強,卻也找不到林敬之不能康複的原因。


    “我到底得了什麽病?”沉靜了良久後,林敬之突然開口問道。


    唐鬱香此時的臉色很不好看,她實在不相信以自己的醫術,竟然診治不好林敬之的身體,猶豫了一會,才答道:“其實你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大病,隻是脾胃功能低下,導致氣血不足,食欲不振,因此你的身體才會瘦弱不堪,精神不濟。”


    頓了頓,又補充道:“再有便是因為你經常頭暈昏厥,長年臥榻,四本不勤,導致經脈鬱結,肌肉略有萎縮,不過總體說來,這並不能算是什麽病症。”


    林敬之聞言沒有迴話,好半天才又道:“你扶我起來走走。”邊說,邊用雙手扶榻想要坐起來,唐鬱香見狀心中一驚,趕緊將他重又按迴了床榻,勸道:“你身子弱,還是在床上躺著吧。”


    林敬之卻是不聽,非要下地,唐鬱香扭不過,隻好取來一件厚實的棉衫罩在了他的身上,然後扶著他的右臂,在地上走了幾步,不過這具身體當真是孱弱的可以,隻是走了五六步,林敬之便有了癱軟的跡象。


    唐鬱香見狀趕緊喊進來一個小丫環,就要將他摻迴床榻。


    “不,我不要躺著,你們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下就好。”林敬之邊說,邊指了指一把紅木椅子,唐鬱香又勸他躺下,但林敬之卻是死不鬆口,非要坐在椅子上,唐鬱香無奈下,隻好與丫環一左一右將他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坐在椅子上後,林敬之累的大口大口的喘氣,唐鬱香讓丫環取來一條毛毯蓋在了他的身上,不滿的嘟嚷,“都讓說你躺下吧,非要下地,這下累壞了吧。”


    林敬之上輩子是個孤兒,身邊沒有什麽親人,哪有人這般關心他,所以此時並不介意唐鬱香的怪責,反而覺得這樣很好,很中聽。那個丫環見自家二爺額間有汗,便取出絲巾擦試,不經意間瞧見自家主子聽到嘮叨聲後不但沒有生出不滿,反而嘴角還掛起了一絲微笑,心下立馬有了計較,二爺定是很喜歡二奶奶,不然定不會如此寵她,自己以後可得小心伺候,萬萬不能得罪了這位主母。


    “鬱香,家裏有沒有搖椅?”坐在硬生生的椅子上實在是不舒服,林敬之開口問道。


    “搖椅?”唐鬱香一臉的不解。


    “那躺椅呢?”林敬之又問。


    唐鬱香這迴到是從字麵上聽明白了,不過卻是翻了個白眼,“好端端的床榻不睡,幹嘛要睡在椅子上!”


    床榻?床榻哪有躺椅舒服!更何況……林敬之上輩子沒有親人,朋友也不多,所以除了喜歡看電影玩遊戲外,還喜歡看各類的小說,這其中的一種就叫宅鬥文,裏邊可是把大家士族內的爭鬥寫的相當殘酷,一個不好,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雖然小說裏寫的是玄乎了一些,但如果真的涉及到了巨大的利益,卻也難免會有人生出害人之心,昨天他就聞著那股薰香的味道不對勁,總是會感到氣短胸悶,所以說他是被人暗中謀算,也不是不可能,開了窗子,通了風,唐鬱香又說他沒有什麽大病,隻是身子虛了些,可若隻是這樣,為什麽他的身體一直不能康複呢?


    想來想去,他覺得唯一離他近,並且能損傷到他身體的便隻有那方床榻了!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前世他曾聽說過有些異香單獨一支可以提神醒腦,而且很好聞,但若是將其中的兩三味摻雜在一起,卻可以殺人於無形,既然花香可以害人,那麽用來打造床榻的木板便也有可能被人動了手腳,或者是在床下放一些可以使人致病的物品,不說別的,單說隻是放些大理石,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很多大理石內都含有極強的放射性元素,若是長時間與之近距離接觸,就有可能使人體弱多病,甚至引發癌症。


    坐在椅子上,林敬之迴想了一下,這具身體是自林父林母雙亡後開始多病的,當時的林敬之即心痛父母的離去,又要挑起家族的重擔,身體難免會吃不消,記得那一年有人曾提議將府邸大修了一遍,說是動動土可以興旺產業,說不準就是有人在那次大修府邸的時候乘機做了手腳。


    當然,這些猜測的確是有些離譜,但不管是不是真有這麽一迴事,他是不打算重新睡在床榻上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打算先離開床榻一陣子,看有沒有效果,到時再另做打算,


    “鬱香,你去叫人請個木匠迴來。”暗自思索了一會後,他終於開了口,既然沒有現成的,那麽就找現打一張。


    唐鬱香搞不懂林敬之這是要做什麽,心中一陣氣悶,她現在急著想藥方,哪有時間陪著他胡鬧,“二爺,這裏是內院,我就算找來了木匠,他也進不來呀!”


    躺椅這東西唐鬱香還真沒見過,所以可以猜到定是由林敬之畫圖解說,再讓木匠打造。


    豪門世族規矩森嚴,這內院隻準當家的主人與女人進門,外麵的男子隻要上了九歲,就不準踏入內院了。


    “那就找人把我抬到外院的廂房。”林敬之說的不容置疑。


    唐鬱香聞言心下氣惱,便懶的再勸,想了想後便招唿身旁的丫環卻找人去請木匠,而她也後腳踏出了屋門,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過了一會,屋門突然被人打了開來,林敬之一抬頭,就見走進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這個少女麵相清秀,膚白如玉,個頭不高,身形纖瘦,一眼望去便給人一種柔柔弱弱的感覺,使人忍不住想要疼惜,此刻少女那雙烏黑的眼睛裏含著些許怯懦,一上來,就撲通跪在了林敬之的麵前,叩頭顫聲道:“婢妾見過二爺。”


    林敬之見狀嚇了一跳,趕緊讓她起身,隻是見其打扮的不像丫環,瞅著也麵相熟悉,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她到底是誰,便問道:“你是?”


    “迴二爺,婢妾是您娶的第二房姨娘,叫柔兒。”姨娘也就是小妾,在大乾王朝,一旦做了人家的小妾,但沒有了姓氏,名字也由夫家重新起過。


    第六章 出事了


    原來唐鬱香發愁林敬之的身體不見好,沒心思陪他胡鬧,就索性出門找來了柔姨娘,讓她代為照管,這個柔姨娘脾性溫順,是個乖巧的人兒,不過她雖然進門一個多月了,但以前還真沒見過林敬之,因為在她進門的當天林敬之得了風寒,洞房自然也就沒有進。


    再後來林敬之的身體越來越差,又要打點生意,就更沒有時間與她見麵了。


    而林敬之則是在一群女子中篩選妾室時,遠遠的望了她一眼,那時林敬之躲在一處假山的後麵,見她長相周正,頗為乖巧,是個溫順的可人兒,這才在二三十個少女中選擇了她,不過由於當時他隻是遠遠的望了柔姨娘一眼的緣故,現在的林敬之沒能認出她來,倒也正常。


    柔姨娘?


    那就是說這個少女也是自己的女人?


    想到這裏,他又將眼前的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而柔姨娘則心中緊張無比,被他直視的目光盯的渾身不自在,以前她可是聽人說過林敬之自幼讀書,重禮重教,脾氣頗為古板,所以她來之前不敢精心打扮,生怕林敬之不喜,此時的她穿著樸素婉約,很是端莊得體,不過饒是如此,她現在也很是擔心自家相公會挑出不是來。


    “柔兒,你也坐下吧。”林敬之見眼前少女的臉上布滿了緊張,溫聲笑道。


    不過他雖是好意,卻把柔姨娘給嚇了一大跳,撲通一聲便又跪在了地上,叩首道:“婢妾出身低賤,不敢與二爺同坐一堂。”


    其實小妾隻能算是半奴半主,很多貴族甚至有互換小妾的習慣,所以在她們的相公主子麵前,是沒有資格落座的。


    “快起來,過來我看看!”林敬之聽柔姨娘叩首時磕的力道很大,都發了砰砰的響聲,這可把他嚇了一大跳,趕緊開口喚她,生怕她會再往下磕,柔姨娘進府前就有人教過她,讓她以後聽主子的吩咐,不可有半分逾越,所以柔姨娘十分聽話的站起身,然後走到了林敬之的麵前。


    眼見少女的額頭多了一塊青紫,林敬之一陣疼惜,他邊伸出大手將少女額頭上沾著的灰塵輕輕擦掉,邊責怪道:“你看你,用那麽大力氣幹嘛,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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