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共有多少道經絡?”


    “若你問別人,便是境界比我高者,也不會有幾人知曉。其實得知這些還是因我這龍宮師祖道法未成時的一次偶遇,在一座無名山村裏遇到個二百多歲的老醫師。開始我那師祖還以為他是某個隱世高人,不料一探得知,他是個普通人,甚至連玄道武道是什麽都不知道。可他居然能這麽大把年齡,還精神矍鑠,於是便向他請教。”


    “據他說,他幼年時候有天夜裏做夢,發現了體內有許多扭曲的細道,而醒來後居然還能感應到它們。他開始以為是得病了,很害怕,於是去求醫,但醫師也不知所謂,騙他說,讓他每夜用意念行於那些細道,殺死其中的陰蟲,久而久之,便會沒了。而他照做後,那些細道非但沒有消失,還愈發壯大了,不過他亦發現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了,因此他無事做時便運神行於那些細道,又給它們取名為經絡。他兩百多年來一直在找尋身體裏的經絡,最後發現經絡總共十二道,各成一勢,又息息相關。”


    周繼君微微一驚,隻有十二道嗎?可我怎麽發現我體內有二十道?是我與他人不同,還是這多出來的經脈未被屠龍他們發現?


    剛想開口相問,卻聽屠龍老人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那經絡便是用來吸氣行氣,吸取天地精氣行轉全身,匯與五藏煉化為自身先天精氣,再流轉全身,強大體魄。”


    “哦?那先天精氣隻有藏象者才能吸收煉化嗎?”


    “恩…….藏象者,或者尊者境界以上的人。這天地精氣乃是天生地養,各有各的運行規律,遵天地之道,可遇而不可求。平日裏若是偶爾泄出一兩道,往往會漸漸消散或是被靈物所得,百萬分之一的幾率被人所得,卻是各有機緣。


    若一個心境高遠率性天真的人獲得,那他的心神絕不會被蘊含天地之力的精氣攪擾,平日裏行得正、胸襟坦蕩而為人灑脫,是不會被失去天地恩寵的小氣魔侵襲入本心,非但無事,這絲氣還會漸漸被他的本心感化,依附於其體內,久而久之對他的身體產生妙不可言的作用。但這天地間流失的精氣若被一個整日裏心口不一滿腹壞水的小人得到,那這些氣魔便會如魚得水地於人體內的邪亂之氣混雜在一起,心誌不堅者往往挨不過氣魔的侵襲,長則數載,短則幾日,便會被氣魔侵食完神魂意魄誌,暴斃而亡。


    其根本原因是因為尊者之下的人體內並沒生成藏象或是府嬰,因此無法來吸取、煉化天野精氣,乃至轉化成自身的先天精氣。那些得機緣者雖能容納融合它們,卻無法吸收,大大浪費了。”


    說完,屠龍老人“望”向周繼君,卻見他有些出神。


    看著眼前繚繞著的檀香,周繼君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為何他們都認為藏象是需要通過修煉才能生出的?就連依依也這麽認為。莫非是因為他們潛意識裏太蔑視他們自己了嗎?藏象,藏,匿也。我總覺得這藏象本就存於體內,和心腎沒什麽區別,都是自己身體裏的一部分而已。不過它卻是一直藏匿著,沉睡著,未被喚醒。那日依依若是真將她的藏象傳給我,恐怕她失去的不僅僅是修為。。。。。


    屠龍老人一番話下來,周繼君自己對藏象的認識漸漸深刻豐滿起來,卻聽屠龍老人又道:


    “關於藏象和氣運便這麽多了,想必依依他們也教了你如何識別天野精氣以及氣勢氣象,你按照五藏的五行以及經絡的陰陽來吸收煉化那些天野精氣,切勿錯亂。”


    “多謝……師兄。”周繼君朝著屠龍老人抱拳施禮,一席話下來,雖然兩人對藏象的理解有些異處,不過周繼君還是大有所獲,這對他以後藏象的修煉有著非同尋常的好處,“師兄想必還有些事,就一並說吧。”


    嘴角露出一絲自嘲,屠龍老人忽然起身向周繼君長揖到地,嚇得周繼君連忙離席避開。


    “你這是為何?”周繼君嚇了一跳,就算如今表麵上他是自己的師兄,然而他畢竟還是屠龍老人,大煜乃至七州都聲名顯赫的存在。


    周繼君從小聽著他的傳說長大,知道他有偷天換日的神通本事,否則又如何擁有堅之意念前往兇險的落雲山?屠龍老人乃是數百年來神仙般隱於世間的通天高手,而他另一個身份恰是大煜的國禦,即便他殺了象征皇威的龍,可千落皇室還得對他恭恭敬敬。


    “屠龍有事相求師弟,不敢廢禮。”


    “何事?”


    “若我不在,還望師弟幫我護這龍宮一脈。”


    周繼君眉頭一跳,緊緊看向屠龍老人,似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來。


    心裏轉過萬千心思,十七歲的少年輕揮衣袖,哈哈大笑道,“師兄你卻是太看得起我了,你如此神通廣大,百年後又會有何事?”


    “吾雖也不信天命,可卻信那星相一道。世事難料,百年之後,誰又能說清到底如何情狀。罷了罷了,師弟你便看在我會照拂獵風的份上,記得我這個請求。”


    “照拂?”


    “你可知,靈物若種上道,則有修成人形的可能。而獵風這樣擁有上古血脈的靈禽能識人言,可依據功法修煉成人形,而且亦能變迴本相,不會忘卻前事,道法一日前進。我會鼎力助它修煉成人,你看如何?”


    眉頭挑起,周繼君輕聲道,“可你怎知小咕它願意變成人?”


    “人乃先天靈長,能修道,能生情,萬物無不羨慕。那我便先詢問它一番,它若不願意,便作罷。”


    “如此甚好。”周繼君揉了揉有些發麻的雙腿,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


    “不早了,我知道你還有許多事,就不留你了。帶上步空堂和蒼怒子兩人,明日下山吧。”


    “你又如何知道的?”周繼君心頭一驚,他正愁不知如何開口向他道明此事,不料屠龍老人竟先開口了。


    屠龍老人輕笑了聲道,“我留他們兩至今,便是為此。詭道多變,星相道能算,兩者若是相輔相成,則萬事先覺,就如我這般。師弟謹記。”


    說完,屠龍老人起身,不再“看”周繼君,拖著一瘸一拐的雙腿朝殿後陰影處走去,快隱入黑暗中時腳步突然一頓,迴過頭來。


    周繼君眉頭微皺,心道莫非他又改主意了?


    “你父親周久如今已在滄海北浪灣立足,開滄海書院,興儒道,收徒近千,聲勢浩大,人稱儒君,卻已驚動大煜皇室了。他如今儒道之法大進,可亦敵不過煌煌大煜。過了今夜,我便送你們去北浪灣。”


    “看”著表情變化精彩無比的周繼君,屠龍老人搖了搖頭。


    “爹爹收徒過千,名動七州,被人稱為儒君?”


    周繼君腦中轟地鳴嘯,不可思議地立於當場。


    過了片刻,少年抬頭遠眺殿外的天空,臉上的笑容再不用掩飾。


    第十七章 大煜公主


    九日後,流國地界。


    距北浪灣不遠的浪城中,周繼君正依在酒樓的窗口,饒有興致地觀望著夜色下有些樸素卻喧鬧紛繁的街市。在大煜,夜晚的街頭並不比白天冷清,有時甚至更加熱鬧,可能是人們貪戀光陰,不想白白浪費美麗的夜色。


    “小周公子這幾日修煉得可真勤快,除了用餐睡覺外就是修習武技了。不過你方才武生人階,氣未凝實,強習武技可是會傷身的。若非你睡那麽多覺,倒是可以抽點時間來專門調養下身體。”


    看到一臉促狹的步空堂,周繼君臉上微微一紅,也不知是不是不勝酒力的緣故。他知道步空堂是在調笑自己貪睡,可也隻能裝作慚愧一笑而過。周繼君這幾日來睡得比平時多很多,並強行修煉“破萬訣”,如此作為卻是自有他的考慮。麵對這兩個下山後愈發不拘的所謂的盟友,周繼君隻是笑了笑,並沒多解釋什麽。


    “小周公子可是愈發喜愛杯中之物了?”身著棕黃服飾的步空堂豪邁地飲盡海碗中的烈酒,看著舉杯自酌的白衣少年哈哈大笑道。


    “將就。”周繼君迴首看向步空堂以及寡言的蒼怒子,嗅了嗅杯中的酒味,隨後向兩人舉杯道,“這一路上你們叫小周公子也是愈發熟練了,卻讓我都以為自己真是一位公子了。”


    “你這公子可假不了,就是算上六大諸侯世家,京城洛家和當年的周家亦能排入天下有數的大世家了。”步空堂古樸的臉上閃過一道紅暈,望向蒼怒子道,“你說呢?”


    “有理。”也不知道有多少歲,可仍舊是英俊青年相貌的蒼怒子淡淡說道,隨後看向周繼君不知在想什麽。


    “哦?洛家與周家……將府周家已破,而洛家……”周繼君轉動手中的酒杯,指甲在上麵劃過刺耳聒噪的聲音,聽得人心旌微顫,“那洛家又與我何幹?哦,對哦。那個洛家很喜歡落井下石,膽小怕事,連自己家中的女人小孩都保護不周,這樣的世家也能算天下有數嗎?”


    步空堂輕笑一聲,並未作答。


    就在這時,酒樓外傳來一陣喧嘩聲,隨後是順著樓梯而上轟轟作響的腳步聲,凝重而充滿節奏,酒店二樓除了周繼君他們外,其餘客人都是麵色發白,有些不舒服地捂住胸口,張嘴大口喘著氣。


    “十名訓練精良的武師,而且還清一色的武師天品。嘖嘖,三十年後,莫非這流國軍隊都能用上天品武師不成?”步空堂哂笑著說著,可當那些武師走上二樓,順著樓梯排成兩列時,步空堂微微一愣,“居然是大煜禦衛,大半夜的他們來這窮荒的流國來做什麽?”


    周繼君聞言看向樓梯口,隻見那十名穿著銀亮絲甲的武師恭敬地叉手站在樓梯出口兩側,目光冰冷地掃視著早已膽戰心驚的酒客。之後,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穿著銀白雪花紋武士服的少女走了上來,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下四周,向緊跟在他身後兩中年人輕聲說著什麽。


    “那女娃子估計是千落皇室中人了,不過隨行侍從隻有十名天品武師、兩名地品武侯,看來她在皇室中的地位不算太高,估計隻是旁支遺脈。”蒼怒子終於開口說了一句長話,不過沒目光淡然依舊,那兩名才武侯境界的人物顯然沒被他放在心上。


    “皇室中人…….”周繼君右指輕敲酒桌,緊盯著那女子的雙眼微微眯起,溢出幾分殺機。


    敏銳地感覺到平靜的酒摟中突顯出的古怪殺氣,那十名武師和武侯猛地扭頭,齊刷刷地望向周繼君,卻見他隻是一個武道之力微薄到幾乎難以感應的普通少年,而一旁那兩人更是毫無半點道力的庶民。


    “怎麽了?”英氣逼人又不失明豔的皇室少女輕捋過頰邊青絲,順著侍從們的目光望向不遠處的白衣少年,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沒事,一會屬下便去驅散這些庶民。”身著黑袍的中年武侯小心翼翼地說道。


    皇室少女微微皺眉,抬頭對那人輕聲說道,“不是驅散,我是要你們發給他們金銖,請他們離開,若實在不願意就算了。”


    說完,少女來到另一側靠窗的酒桌前,獨依而坐,撐著頭望向窗外,月色下一副心事濃濃的樣子。


    “這個皇室女娃娃到有幾分善心,與幾十年前那些欺男霸女的皇家子弟比起來好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啊。”步空堂搖晃著杯中的濁酒,望向埋頭想著心思的周繼君道,“不想數十年沒下山,這大煜的天下居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人皇的位置竟被一個女人坐了,而且一坐便是七年,愈坐愈穩。天下到如今還是一副升平景象,這個女人當真好手段。”


    坐在一旁的蒼怒子看了步空堂一眼,微微搖頭,夾起碟中的牛肉慢慢咀嚼著,吊足步空堂胃口後才張嘴道,“雌焉掌雄?那女皇既坐上那位子,又壓製住天下諸侯與王公大臣,定有所依仗。而天下各大勢力此時定在厲兵秣馬,招攬異人,隻等時機到亂象起,便能名正言順地逐鹿七州。”


    周繼君微微詫異,他沒想到這個沉默寡言的星野尊者對天下大勢也有不弱於步空堂的見解。他們平日裏努力修煉才能有今日成就,怎麽還有閑工夫去了解天下大勢?


    就在這時,拎著一袋金銖的武師已來到了周繼君這一桌,冷冷地看了眼三人,掏出一把錠官製金銖扔在桌上,臉上帶著一絲不耐煩道,“這裏被我家主人包了。”


    也不知有意無意,一枚金銖竟然擊中桌上的木碗,大盆湯汁傾倒下來,飛綻出幾滴殘汁濺在三人身上。


    步空堂和蒼怒子臉色微微一變,隻是周繼君還冷漠如初。


    “哦,湯潑了。那正好,你們拿著金銖去別處吃吧。”那武師眼見自己將湯碗打傾也是一慌,迴頭看向那皇室少女,卻見她還是一副分神發呆的模樣,長舒了口氣。


    “還不走?”


    那天品武師愈發不耐煩了,忍不住低下他高高昂起的頭,看向那少年。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一雙黑如漆夜,飽含著戲虐的眸子,仿佛坐在他麵前的不是這窮荒之國的一個普通少年,而是高高在上的大煜殿下們。這種感覺十分荒謬,卻又無比真實。天品武師長吸一口氣,按耐住心頭沒來由的幾分慌亂,再次仔細地看向那少年。卻見他眼中所蘊藏著的果然是輕蔑,對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天品武師赤裸裸的輕蔑。


    滑稽和怒火從心中生出,那天品武師冷笑一聲,揮手抓向周繼君,想要好好教訓下這個不懂規矩的少年。手剛伸出一半,就僵在半空,那武師驚訝地看著用一雙筷子就夾住他手腕的中年人,大滴大滴的汗珠頃刻間從他額頭上滑落下來,臉上的表情也從驚訝轉為痛苦和畏懼。隻是不管他如何掙紮,也掙脫不了脆薄的竹筷,反而愈夾愈緊,仿佛要插入肉中。


    危急關頭,武師再不顧忌身後的皇族少女,一臉猙獰地抽出長刀,攜著厲風劈向那個中年人。


    這邊響鬧的情況終於引起皇室少女和她身旁諸人的注意,可當他們看過來時,隻見血光閃過,一隻濺著血的人手已然飛上了天。被砍斷手的武師痛苦地連退數步,左手手捂住斷腕,無比恐懼地看著那個平平無奇的中年人,臉上再沒半點血色。


    尊級高手之所以如此稱謂,是因為天下以他們為尊,他們的驕傲隱藏在骨子裏,不願意和尊級以下的修道人計較不是因為他們脾氣好,而是不屑。可剛才那個自大的武師恰好觸犯了他們的尊嚴,居然將湯汁濺灑在步空堂和蒼怒子身上,那豈不是嫌活得太安逸了?


    周繼君嘴角彎開一道的弧線,拾起桌上的金銖,在對麵諸人充滿怒火和警惕的目光中走向臉色微變的皇室少女。


    “你要做什麽?”六名武師立馬圍了上來,如臨大敵般瞪著周繼君,卻又顧忌他身後看不清底細的步空堂,因此隻是將他隔擋在那少女之外,手握腰刀警惕著。


    “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要傷我手下?”那名皇室少女已然從剛才的血腥中緩過神來,起身對向周繼君,目光從他身後的步空堂身上一掃而過,冷冷問道。


    “果然是皇家氣派,說起話來也不分青紅皂白,分明是那人無理在先,若吃虧的換成我,你又會如何辦?不過也是,這天下本是你家的,我們這些人在你們眼中又算的上什麽,連豬狗也不如罷。想趕便趕,想殺便殺,想找些奴才,便有無數豬狗眼巴巴地睜著來當走狗。”周繼君說著,冷厲中帶著不屑的目光射向圍著他的武師們,卻見他們身上的殺氣已被他的話挫退了兩分,有幾人,甚至心跳微變。


    對麵的皇家女子微微錯愕,她不曾料想在這蠻荒之地的陌路少年居然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最為氣憤的是他又沒因此產生半點忌憚,反而當著自己的麵分化起忠心耿耿的武師們,真當幼稚。


    冷冷一笑,皇家女子周身流轉起一圈純正的金黃,感受到這茫茫正大之光,那幾名武師精神陡然一震,適才有些不穩的道心立馬穩固如初。


    “笑話,我千落氏乃上蒼所定的人皇之主,教化萬民,守護七州,何來奴才一說?我母皇獨承皇道,立於天地中央,不愚不惑。而你竟敢逆著皇道大言不慚,其心可誅。”


    “我大言不慚嘛?”周繼君玩弄著手中的金銖,緊緊盯著施展皇道法訣的少女,冷冷道,“一個有點姿色女人居然能站於天地中央,騎在萬千男人頭上,做這人皇,這世人果真都是不愚不惑。”


    周繼君此言一出,在場諸人無不為之變色,包括身後的步空堂和蒼怒子。他們知道周繼君行思獨特,可都沒想到這個平日裏看似溫文爾雅如貴公子般的少年當著千落皇室中人的麵,竟然將堂堂女皇貶低成靠姿色才坐上至尊寶座的大煜人皇,真當大逆不道。這些話傳出去,可不僅僅是滅九族這麽簡單,起碼要被挖穿祖上的墳脈、斷支蔭,這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小周公子今日為何如此衝動?


    酒樓裏幾個還未來得及離開的平民此時已嚇得“撲通”、“撲通”跪倒在地,如搗蒜般向那少女磕頭。對身處邊荒之地的他們來說,若流國的國君是仙神的話,那七州大地上的人皇,大煜朝的千落皇族絕對是遠超仙神的存在。


    “你,你……”那皇室少女不可思議地看著周繼君,眼中噴著怒火,卻一時間有些氣結。


    目光瞟過地上的流國子民們,周繼君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若是自己小時候沒有遭遇過千落皇室的迫害,沒有遠離京城機緣巧合與尊級乃至通天高手結下師緣,沒有生成那個神秘莫測卻讓自己漸漸了解萬千天勢的藏象,自己恐怕也會像這些人般對人皇的權勢畢恭畢敬,彎下無價的膝蓋,臣服於皇威的榮耀之下。


    “這錢拿迴去。”


    周繼君將金銖拋到少女的酒桌上,眼見女孩隻是憤怒地盯著他,並不去拿金銖。周繼君也不再理睬她,轉頭欲走。


    “你想走?”


    周繼君步子方邁出,少女突然冷笑著開口道。


    “好一個不畏皇權,我母皇在位在這麽多年也沒出過幾個你這樣的人物。哼,若非依仗著你身後那兩個人,以你區區道生人品境界,也還能有如此的硬的骨頭?”


    周繼君眉頭微挑,心神蕩開,迴身望向少女。


    要知道在這世上,武道高深者隻能初步感受到不如自己的修道者境界,卻無法完全看透,除了王級尊級。莫非這皇道能有看透道法等級境界的能力?不周繼君收攏心神,暗暗想道。


    “我自做我想做之事,與他人無關。”


    “那便好。”少女點頭,坐迴原先的位置,向周繼君身側的一名豪壯武師道,“阿三,將他的雙臂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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