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的臉龐,雙眼像老鼠一樣細小,嘴裏叼著一支旱煙鍋袋,雖然精瘦但卻高挑,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抖擻,給人一種飽經風霜的感覺。


    莫非真是曉菲的爸爸?


    懷著這份猜想,汪少索性大膽地迴應道:“是這樣的,我是向良海的表哥,因為沒有找到表弟,他家裏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所以我才想著到你們這裏邊來問問看。”


    中年男人眼裏精光一閃,隨口接道:“你到這裏來找誰?”


    麵對中年男人的咄咄逼問,汪少很想一走了之,但想到在緬甸境內的種種,擔心著曉菲安危的他又不忍心就此離開。


    迴憶起和曉菲在洞中洞的那段奇遇,以及在去邊防檢查站的路上,自己裝肚子疼,結果曉菲信以為真,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汪少心裏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假如今生要和曉菲牽手共渡,假如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真是曉菲的爸爸,那麽就不用逃避。


    已經和曉菲確定了終身,就算再怎麽樣,早晚也得見她的家人。


    心念至此,汪少暗暗唿出一口長氣,先緩和了一下略微緊張的心情。


    接著掏出一支香煙遞給中年男人,並將打火機揪燃湊到中年男人麵前。


    稍稍遲疑片刻,中年男人就著汪少打燃的火機,點著了香煙。


    見中年男人接受了香煙,汪少的心情不再像剛才那般緊張,這才接道:“實話說,我是來找曉菲的。”


    聽到曉菲的名字終於從汪少的嘴裏說出,中年男人亦發出一聲歎息,隨口接道:“你找曉菲做啥?”


    “因為我以前聽表弟說過,他和曉菲是同班同學,這次沒見到表弟,我就想來問問曉菲,看看她是不是知道表弟去了哪裏。”


    之所以要這樣撒謊,是不希望提起在緬甸的那些事。


    特別是和曉菲的那段特殊的奇遇,汪少實在難以啟齒,更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引起中年男人的恐慌,繼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再次從汪少的身上掃視一遍,緩緩接道:“你說你表弟就是向良海,向家的三娃子?”


    三娃子是向良海的小名,這一點汪少亦非常清楚。


    聽到表弟的小名從中年男人的嘴裏發出,汪少興奮地點點頭:“對,就是三娃子,他是我的表弟。”


    得到汪少的確定,中年男人露出一絲苦笑:“這就奇怪了,三娃子我都好多天沒見著他的人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中年男人的迴答進一步證實,向良海確實已經很多天沒有在曉家村露麵。


    可汪少來此的目的隻是想得到曉菲的確切,對表弟的去向還不是那麽重要,於是順著中年男人的話茬接道:“那曉菲在家嗎?”


    中年男人沒有急於迴答汪少的提問,蹲下身坐在鋤頭的柄上,狠狠抽了兩口香煙,似乎覺得索然無味,扔掉剛剛點燃的香煙,對著他的旱煙袋“吧嗒吧嗒”猛抽兩口,緩緩吐出一口濃煙。


    “哎”中年男人發出一聲長歎,若有所思地接道:“說起我家曉菲,我也頭疼,她都出去快一個月了,還沒有訊息。”


    汪少聞言一驚:“啥,你說曉菲出去快一個月了都還沒迴來?”


    “對啊。”中年男人苦著臉接道:“聽村上的傳言,說曉菲在外麵偷偷耍了個男朋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是曉菲的啥人?”汪少脫口追問了一句。


    中年男人不假思索地接道:“我是曉菲的爸爸,這些天不見她著屋,我也挺擔心的,你還說想找她問三娃子的情況,她比三娃子還先出去的。”


    “哦”汪少似有所悟地點點頭,心裏像一百二十度的開水,亂成一團。


    按照江浩風的安排,曉菲早就該平安到家好多天,就算步行,也該早到家多時。


    可按照剛才曉菲爸爸的說法,曉菲應該還沒有迴到家,那曉菲會到哪裏去了?


    早在果敢軍駐地的時候,江浩風就告訴汪少,說曉菲已經由小分隊士兵交給邊防檢查站,難道是曉菲學著汪少,在邊防檢查站逃跑?


    想想又覺得不可能,曉菲原本就急著要迴來尋找那個負心的男朋友理論,問問他是不是把曉菲賣到塗誌強組織的,假如曉菲已經迴來,肯定要先迴家看望父母才對。


    莫非曉菲遭遇了什麽意外?


    就在汪少心思急轉之際,隻聽中年男人接著問道:“對了,小兄弟,你叫個啥名?”


    略作沉吟,汪少淡淡地接道:“我叫汪少,如果曉菲迴來,麻煩你告訴她一聲,就說三娃子的表哥來找過就行了。”


    見中年男人並沒有打算請進屋的態勢,汪少順勢提出了辭行。


    既然曉菲不在家,得想辦法去找到才行。


    中年男人也沒有多說一句挽留的話,隻是望著汪少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看來曉菲的麻煩越來越大了。”


    當天晚上,汪少的身影出現在了海洲大飯店的門口。


    從曉家村迴來後,汪少一刻也閑不住,馬不停蹄地趕往了省城。


    他不會忘記江浩風曾經說過,當初救曉傑出塗誌強組織,是在塗誌強組織還沒有離開省城的時候。


    海洲大飯店是曉傑最後的工作場所,想要找到曉傑的蹤跡,還得從海洲大飯店著手。


    他已經答應了二叔,必須趕在二叔臨終前將曉傑帶迴曉家村,去見二叔的最後一麵。


    華燈初上夜未央,海洲大飯店像一棟明亮的燈塔,傲然聳立在漆黑的半空,份外醒目。


    隨著門童的帶領,汪少慢悠悠地踱步走向前台,眼光卻不斷掃視著中餐廳那邊的情形。


    第一次到海洲大飯店的時候,汪少是以打工者的身份,直接被帶去了二樓的人事部,然後又被帶去廚師長辦公室,並見到了年輕的廚師長,那個偽裝得滴水不漏的塗誌強。


    再次來到海洲大飯店,汪少準備以客人的身份,悄悄暗訪,以求能夠得到曉傑的一些信息,以便為尋找到曉傑提供實用的線索。


    前台服務員非常熱情,極力為汪少介紹海洲大飯店的硬件設施和軟件服務,盡管汪少極力掩飾,把自己裝成一個住店的客人,但還是被一個女人認出了他。


    “你好,你不是上次來我們酒店應聘的那個男孩子嗎?”一道柔美的女聲從汪少的身後響起,打斷了前台服務員的描述。


    詫異地迴頭一望,隻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正笑吟吟地注視著他。


    這個女人咋就那麽眼熟?


    暗暗詫異之際,汪少不由得仔細打量這說話的女人。


    穿著職業西裝短裙的女人有著一張淡妝素抹的瓜子臉,微微凸出的胸部和細長的腰肢,以及渾圓的大腿,無一不透出一股幹淨利落的成熟氣質。


    在女人微凸的胸口佩戴著一塊醒目的工作牌,上麵標示著海洲大飯店的店徽,幾個燙金色的大字清晰可見:前台經理,丁國研。


    在這排漢字的上麵,還有一排英文,汪少看不懂,但丁國研這三個字卻有些印象。


    “怎麽不記得我了?”女子嫣然一笑,彬彬有禮地接道:“半個多月前,我帶你去人事部辦公室應聘,還記得嗎?”


    汪少聞言恍然大悟,猛地記起當初第一次到海洲大飯店時,確實是這名叫丁國研的前台經理帶領他去的二樓人事部。


    當時她走在前麵,和汪少刻意保持著一米的距離,特別是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淡淡香水味,讓汪少記憶猶新。


    被前台經理認出後,汪少顯得有些慌張,呐呐地應了一句:“你好,我記起來了。”


    確定認識汪少後,前台經理反而沒有了先前的那份熱情,隻是淡淡地接道:“這次來是準備住宿,還是迴來工作?”


    麵對前台經理的忽冷忽熱,汪少有些不知所措,聽到她接問的話語,這才頓悟:她和自己打招唿是出於職業習慣。


    通常在五星級酒店裏麵從事服務的人員,都要求記得客人的名字和特征,以便記住客人的習慣,待客人下次來的時候,才能夠投其所好,讓客人有賓至如歸的溫馨。


    想必這個名叫丁國研的前台經理也是出於職業習慣,才和汪少套了兩句近乎,然後便轉到了正題。


    淡淡地苦笑一聲,汪少這樣迴道:“上次我來因為沒有找到朋友,便沒有繼續在這裏上班。這次到省城辦點事,想順便看看朋友是不是還在這邊,就順便住到這裏來。”


    前台經理丁國研禮貌地笑了笑,順勢接道:“那麽你這次是來住宿的?”


    “恩”汪少剛點頭應了一聲,就聽丁國研對前台服務員喊道:“給這位先生開一個標準間,按照白金vip會員價打七五折。”


    前台服務員應了一聲好,然後向汪少索要身份證做入住登記。


    聽到丁國研要給自己按照白金vip客人的入住標準來優惠,汪少有些受寵若驚,趕緊將身份證遞給前台服務員,同時對丁國研表示謝意:“丁經理,謝謝你。”


    “不用謝,這隻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前台經理丁國研隨意地迴應道:“海洲大飯店隨時歡迎你,如果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請盡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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