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風的話提醒了汪少,這才記起還有一個阿波隊長坐在長條桌邊,悶聲不響地看著汪少兩人的舉動。


    這裏裏是果敢軍的駐地,身處的又是果敢軍小隊隊長的吊腳樓竹屋,並不是什麽話都可以隨便亂說,盡管這些人不一定能夠聽懂。


    想到之前帶他們迴來的阿波隊長,汪少側目望去,隻見他依舊端坐在長條桌邊,喝著熱氣騰騰的功夫茶,一言不發。


    原本他就聽不懂普通話,自然也就插不上語言。


    汪少點點頭,隨江浩風一起坐到長條桌邊,和阿波隊長麵對麵。


    按照江浩風剛才所講的意思,他也隻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還不知道曉菲現在身在何方。


    想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汪少自然而然就想到之前那個帶路的士兵。


    記得剛才從那邊的吊腳樓蘇醒過來的時候,那個守候在門口的士兵帶著他來到的這邊吊腳樓。


    剛才在汪少走進吊腳樓房間的時候,先前那個帶路的士兵並沒有跟進,而是選擇了站在門口。


    前麵他曾經提到過,說他是來自佤邦發展部,汪少還猜測他會不會是江浩風派來的。


    現在江浩風就在眼前,汪少想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抬眼望去,帶路的士兵麵帶微笑地站在原地,並沒有跟著入座到長條桌邊。


    和汪少的目光碰上,士兵微微點頭以示友好,但卻笑而不說話,也未挪動身形。


    再看江浩風,仿佛不認識這個士兵一樣,拍著汪少的肩膀接道:“小少,這個就是果敢軍分隊的阿波隊長。”


    江浩風是以他佤邦發展部中方組長的身份,在給汪少做介紹,但他卻不知道,門口站著的士兵,在來吊腳樓的途中,已經將這個信息透露給了汪少。


    由此可以斷定,那個會說普通話的士兵,並非是江浩風派來的。


    渾然不知的江浩風換了一種語言,對阿波隊長介紹其汪少的情況。


    “嗯嗯”了兩句什麽,阿波隊長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活脫脫就是一個不拘言笑的中年男人。


    汪少聽不懂江浩風對阿波隊長說些什麽,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帶路士兵的身上。


    按照當前的情形來看,這個士兵和江浩風之間並沒有什麽關聯。


    可士兵明明自稱是來自佤邦發展部的,為什麽不認識江浩風?


    懷著這個疑問,汪少附在江浩風的身邊,小聲地問了一句:“浩風哥,你是怎麽知道我們被帶到這裏來的?”


    想象中,會說普通話的那個士兵如果不是江浩風派來的,那麽江浩風又怎麽知道汪少等人在這邊?


    難道江浩風有洞察先機的能力?


    如果是,那麽他就應該知道半路會出意外,也就不會讓那兩個女兵護送汪少兩人迴國。


    隻是汪少忽略了一點,原本江浩風是迴到塗誌強身邊,而塗誌強的臨時窩點曾經遭到果敢軍的襲擊。


    江浩風沒有正麵迴答,隻是簡短地接了句:“我正在和阿波談曉菲的情況,這個問題等下再告訴你。”


    聽到曉菲的名字,汪少頓時打起精神,注意力隨即轉移到了阿波隊長的身上。


    和曉菲的安危相比較,會說普通話的士兵是否由江浩風派來,或者說是否撒謊根本不重要。


    原本汪少最擔心的,就是曉菲的安危。


    還記得之前在孟包山穀中,阿波隊長曾經垂涎欲滴地盯著曉菲的胸脯,恨不得把曉菲的胸脯看穿。


    這裏是果敢軍駐地,亦是阿波隊長的地盤,萬一他對曉菲存有非分之想,那麽現在的曉菲會是什麽樣的情況?


    汪少不敢往深處想,亦不敢把這種猜測吐露,哪怕阿波隊長等人聽不懂普通話,汪少也找不到措辭向江浩風提出這個疑問。


    隻可惜自己不小心暈倒,沒有盡到保護曉菲的責任。


    等再次蘇醒已經到了這吊腳樓林立的青草地,而曉菲也不知所蹤。


    江浩風在簡短迴應一句後,轉而對阿波隊長說了一句什麽。


    雖然聽不懂江浩風所講的話,但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汪少依舊從他的話中,隱約聽到了“曉菲”的字樣。


    阿波隊長聞言眉頭稍微皺了皺,似乎對曉菲有些不滿,這讓汪少更加緊張,心下暗忖:難道曉菲已經遭到這個中年男人的黑手?


    聯想到曉菲那豐滿的身子被剝光的情形,汪少的心不由得一陣緊縮。


    假如曉菲真的遭遇了黑手,絕對不能放過眼前這個黑臉的阿波隊長!


    雖然不一定能夠打得過阿波隊長,哪怕這裏是果敢軍的駐地。


    瞪著阿波隊長黑沉沉的臉,汪少甚至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


    阿波隊長嘰裏呱啦地講了一通,汪少的心亦一直懸在半空,拳頭捏的緊緊的。


    阿波隊長的講話持續了大概兩分鍾,繼而又對門口的那個帶路士兵說了兩句什麽。


    隻見帶路士兵徑自走到江浩風的麵前,先敬了一個軍禮,然後伸出手熱情地說出一句普通話:“你好,我叫肖冰,來自佤邦發展部。”


    這是一句標準的普通話,汪少聽得非常明白。


    帶路士兵來自佤邦發展部,和江浩風應該是同一個組織。


    江浩風禮貌地站直身子,投以深深的迴禮,嘴裏念念有詞:“你好,我叫江浩風,來自佤邦發展總部中方組。”


    這句迴答同樣是標準的普通話,汪少注意到,江浩風的發展部多了一個“總”字。


    “浩風哥,你們不是一起的嗎?”汪少忍不住小聲插問了一句。


    就聽江浩風淡笑著解釋道:“佤邦分為北佤和南佤,隻有北佤才是聯合國機構。”


    照這麽說,名叫肖冰的士兵並非和江浩風同屬一個組織。


    汪少的提問也傳入肖冰的耳朵。


    不待江浩風做深入介紹,肖冰接過話茬解釋道:“不錯,我是來自南佤的發展部,我們那邊靠近克倫邦,他們那邊是北佤發展部,靠近克欽邦。”


    聽到克欽邦三個字從肖冰嘴裏蹦出,汪少一下子就想到了塗誌強。


    當初和塗誌強一起由省城到邊陲小鎮的時候,塗誌強就表示要帶汪少等人去克欽邦掙大錢,發大財。


    誰知道,在這掙大錢的光環下,隱藏著塗誌強組織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所從事的發大財的活動,原來是喪盡天良的帶藥過境。


    阿波隊長發出一聲輕微的咳嗽,隨即放下茶杯,對肖冰說了句什麽,隨後便獨自離開了竹屋。


    汪少注意到,隨他一起離開的,還有門口肅然站立的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


    屋子裏隻剩下三個人,汪少,江浩風,,和剛剛做完自我介紹的肖冰。


    空氣中殘留著刺鼻的尼古丁味道,屋子裏還縈繞著嫋嫋煙霧。


    盡管長條桌上的衝鋒槍子彈和手雷讓人有種壓迫感,但屋子裏的氣氛卻很輕鬆,因為此刻的屋子裏隻剩了汪少他們三個人。


    沒有了語言障礙,一下子縮短了三個人心靈之間的距離。


    汪少最擔心的就是曉菲的安危,但卻礙於肖冰在旁邊,不好意思直接追問。


    抑製住想盤問曉菲情況的衝動,汪少耐著性子聽肖冰和江浩風之間的對話,漸漸放鬆了心情,握緊的拳頭也不知覺地鬆開。


    肖冰先介紹了他的情況。


    在擋獲了冷月秋三人之後,阿波隊長將三人帶迴果敢軍駐地分開看管,逐一了解情況。


    由於汪少在途中暈倒,阿波隊長先對冷月秋進行盤問,可冷月秋拒不配合,盡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而曉菲也是充滿了抵觸情緒,表示沒有見到汪少就不開口。


    想要了解清楚情況,隻有從汪少口中得知。


    由於果敢軍駐地裏麵沒有人懂普通話,阿波隊長便通知南佤發展部派一個翻譯,好協助他調查汪少等人被挾持的真正原因。


    於是離果敢軍駐地最近的肖冰便接到了充當翻譯的任務,當即暫停手上的工作,馬不停蹄地趕到果敢軍駐地。


    和阿波隊長簡短交換了情況後,肖冰分別嚐試和冷月秋以及曉菲進行交談,可兩個女的都不肯說話。


    冷月秋是玩世不恭的態度,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任憑肖冰怎麽開導,就是不肯說出實情。


    曉菲雖然沒有冷月秋那麽老於世故,但卻固執倔強,在沒有確定汪少是否安然無恙之前,同樣不願意開口,哪怕隻多說一個字。


    無奈肖冰隻能等候在汪少的吊腳樓門外,希望汪少蘇醒過後,能夠將情況講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等汪少蘇醒以後,肖冰帶他一起去阿波隊長的指揮部,不料江浩風已經先一步到了這裏,和阿波隊長談起了汪少等人的情況。


    聽到肖冰描述完以後,汪少似有所悟,但卻更加擔心曉菲的情況,急忙接道:“那個年輕的小女孩現在在哪裏?她沒有配合你們的調查,不會吃苦頭吧?”


    “你放心,這裏是果敢軍駐地,不是什麽犯罪份子的窩點。”肖冰補充道:“在沒有調查清楚情況之前,他們是不會亂來的,否則也不用派我來做翻譯。”


    肖冰說得不錯,假如阿波隊長真的要亂來,又何必多此一舉,要叫南佤發展部派翻譯來協助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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