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陽微微推開夜茜,溫和道:“夜茜,你也是準嫁娘了,雖然我是你長輩,但是也要注意男女之防了!”


    夜茜的臉色一變再變,呆呆看著阮陽好半天,扁了扁嘴,卻再也沒有落淚,站直了身子,又定定的看阮陽,突然屈膝朝他盈盈一拜:“多謝阮皇叔提點,夜茜記下了!”


    她的麵色變得極冷,再也不同阮陽羅嗦,自己尋了位置緩緩坐下,嘴角繃得緊緊的,眼睛冷冷定於角落的某一處,眸子裏一潭死水,似乎對什麽都已經絕望了。


    我心心念念掛記著那瓶聖水,湊過去,腆著臉問阮陽:“你要不要先去幫我要著聖水再談長輩之分?”


    這哥們不要壞了我的好事,我還指望著那瓶聖水給我恢複容貌了,那時候姐姐要風是風,要雨得雨,誰還跟這幾條性格崎嶇的小龍仔周旋?


    阮陽淡淡笑了笑,對我道:“我命小童去取來!”他說的小童是五皇子府上的小侍從,緊緊跟著亭午後麵張羅著,看著挺伶俐的,這時候亭午去跟其他皇子閑聊,小童便被阮陽支去取那瓶聖水。


    我激動得渾身都顫抖了,看著夜茜冷冷的向我看來,垂著眸子,緩慢的從腰間掏出精致的瓶來,指尖慢慢的落在瓶塞上,突然唇角一彎,極為詭異的朝我笑了笑。


    我去,這位妹妹要壞事!


    不要懷疑姐的直覺,姐平時就愛看韓劇小白言情劇,女二的套路我都能倒背如流,姐要是再遲疑,那瓶聖水就不是姐的了。


    “夏蜜,去!”阮陽這哥們不是蓋的,跟姐的眼神一樣犀利,估計看出夜茜的企圖了,直接在我頭上拍了一下,示意我兇猛的衝過去。


    我一卷袖子,雄赳赳的直接奔過去了,夜茜本來臉上洋洋得意著,看我這麽有氣勢的直奔而來,有些懵,手遲疑的拔了那瓶子的塞子,捏著塞子舉著瓶子愣愣的頓了頓。


    我就跟個小旋風一樣衝過去,一把握住她的手,直接就著瓶口把那瓶聖水給灌下了。


    “圓滿了!變身吧……雅典娜……”我淚流滿麵,握著夜茜的手仰天四十五度明媚。


    夜茜的手在我掌心用力掙紮,一雙大大的眼睛蘊著恨意看向我。


    “謝謝,謝謝!你是好人!”我很激動的握著她的手,姐是個以德報怨的人,向來對人和和氣氣的。


    她緊緊抿著嘴巴,惡狠狠的看我,恨恨的從我的手裏掙脫出手來,第一次展露了她作為女二應該有的狠毒:“醜女,莫要弄髒我的手!”


    我咧開嘴巴無聲的笑了,作女流氓狀抖腿,又重新抓著她的手搖了搖:“美女,我就欣賞你的坦率!姐也很坦率,實話說,我醜在外表,可是美女你醜在品味,你看你一頭金釵插得跟糖葫蘆杆子一樣……”


    姐心情好的時候,就是一坨狗屎我也能看成黃金,寬容是姐唯一的優點。


    夜茜的嘴角抽了又抽,恨恨的扯開自己的手,突然陰測測的笑了:“你莫要得意,你以為這半瓶聖水能夠療得了你內體炙傷?我已經將另外一小半瓶給了塔罄……”


    我默默的摸摸臉,喲,姐滿足了,鼻頭一下的皮膚已經撫平了皺褶,光溜溜的,整個跟豆腐一般滑嫩。


    至於鼻頭以上的 ……


    我決定搞個化裝舞會的麵罩,直接遮著,聊勝於無,我這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容易滿足。


    想到這裏,我心情依然澎湃,一把又握起夜茜的手,感激她:“謝謝謝謝,你真好人,另外小半瓶我會去同塔罄求來!”夜茜的臉黑了又黑,忍不住問我:“你真一點都不介意?”


    我做了個攤手的動作,姐就當分段整容了,今天整的是下半截,明天求了那半瓶,照樣得瑟。


    我興高采烈的甩著頭迴去了,看見阮陽比了個西部牛仔的動作,哈哈的大笑,捂著自己的眼睛給他看我下半截臉:“喲喲喲,是不是俏麗許多!”


    阮陽眉眼彎彎的笑開來,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我又無賴的跟他討要眼罩:“要很華麗的,要有亮片片那樣的,要……”


    阮陽像看孩子一樣看我,微笑著點頭:“嗯,我知道的,我在你的夢裏見過那種麵罩!”


    哎喲,是哦,我的夢多是桃紅色的老少女夢幻,肯定少不了化裝舞會,我無比期盼的等著阮陽變幻麵罩。


    就連皇子們都停了交談,向我們這裏窺。


    阮陽撚指,憑空變出物件一樣,探手向我,眼睛裏都是縱容,似乎等著我開心的撲過去向他致謝。


    致謝個妹!


    坑姐啊,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我繃著臉看他手裏的東西,恨不得向他飽以老拳,衛生紙和衛生巾雖然都是姓衛,可是不是一碼事好吧!


    “喜歡麽?”他柔情萬種的看我。


    我默默的從他手裏取過如同熊貓眼一般的冰水睡眠眼罩,發憤的朝地上一甩,死命的用腳踹了兩腳,然後抬頭看他,表示自己的澎湃:“很喜歡。”


    阮陽嘴角抽了抽,很寬容的摸了摸我的頭,放柔聲音問我:“那你更喜歡的是什麽樣的?”


    我悲憤的看他,抿著嘴賭氣,我不會形容了,姐是個人文氣質老少女,最喜歡歌聲魅影那型的,你懂麽?


    阮陽緩緩閉上眼睛,伸手摸我的頭,不一會兒睜開眼,溫和的笑:“我知道了!”他探出手來,手裏果然放著金色繪著紅色花紋的眼罩給我。


    我被驚歎了,接過眼罩,戴起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愣愣的看他:“你能探知我所想到的東西?”


    阮陽有些擔心的看我,有些緊張的同我解釋:“我不會再對你用這個法術,我知曉你不喜別人探你腦中所想……”


    “哥們,打住!”我澎湃了,一把拉著他的手,很激動的看他:“哥們,你探探我腦海裏的東西,給姐再弄幾隻項鏈手鐲的帶帶,隱私什麽的,跟畢零零的首飾一比,就是浮雲!”


    “……”阮陽被我弄得很困惑。隻是微笑著看我,卻不敢將手再探向我的頭上了。


    這哥們難道看出我矯情的本質了,可是姐現在說的是真心實意的話啊。


    我正打算進一步向他解釋,亭午那裏又起了騷動。


    門間的侍衛匆匆跑來,慌亂無比的報:“殿下,門口有一位西域的使者請求入內,參加宴會!”


    亭午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扭頭看夜茜,突然笑了:“去請他進來吧,都是一家人,是夜茜小妹妹的未來夫婿吧!”


    哎喲,那半瓶聖水也要送來了麽?夜茜一家真是好人,我一激動,又扭頭,飽含感激的看夜茜。


    夜茜瞄了我一眼,臉都氣青了。


    恨恨的扭了頭,似乎在默默的發怒。那一扭頭的動作,激得滿頭金釵搖搖晃晃的,我看著很替她的脖子擔憂。


    塔罄幾乎是跑進來的,一見著夜茜,白皙的臉上頓時紅了一片,彎腰行了個很歐化的宮廷禮儀,見夜茜對他不理不睬,有些尷尬的轉過頭來同阮陽打招唿:“各位殿下好!”


    阮陽微微笑,我伸手朝他揮了揮,塔罄渾身一哆嗦,看看我的眼罩,有些好奇:“蝦婆婆,這個眼罩很西域……”


    “……”蝦婆婆,這個死孩子,我很想爆扁他的頭。


    “蝦婆婆,你的皮膚……”他驚歎,指著我的下巴。


    我叉腰,放浪形骸的大笑,來吧,都來欣賞姐重塑的下巴吧,終於有人關注到姐的下巴了。


    阮陽輕輕在我後麵咳嗽了一聲,背過身去,不動聲色的撥開葡萄一枚,又默默的送到我的嘴邊,我笑得最哈皮的時候,條件反射的一吞,頓時大笑聲戛然而止。


    亭午的視線也被塔罄給吸引來了,就連日西和九皇子的眸光都凝住了。


    “像不像?”亭午問他們。


    日西的表情很奇怪,像是見著鬼一樣,扭過臉去同九皇子道:“她不是,她沒有夏蜜的特征……”


    九皇子麵色平淡,冷冷的瞄我,許久之後,又冷冷道:“神經兮兮的樣子挺像!”


    “……”


    於是大家都沉默了,用揣摩的眼光一遍又一遍的打量我。


    我卻瞄見,旮旯裏的夜茜悄悄的朝著塔罄做了一個招手的姿勢,塔罄的臉一紅,悄悄的靠了過去。


    第20章 part20


    …………………瓦是反複感冒發燒的某蘇,眼淚汪汪的來更新…………


    夜茜這孩子好裝逼,笑起來的時候,經常是含羞帶怯的,我估摸著夜茜朝著塔罄這麽一睨一笑,他的骨頭估計都酥了半截了,此時整個癱著肩膀,以仰視的角度半蹲著看夜茜。


    有空得好好跟夜茜學學這招,姐笑起來就跟打嗝抽筋一樣,一點美感都沒有,要改進!


    夜茜麵帶桃花,似乎羞羞答答的跟他說了些什麽,塔罄的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時不時偷偷的瞄向我們這裏。


    我心裏咯噔一下,順帶偷偷也跟著瞄了瞄阮陽。


    阮陽一臉淡笑,似乎胸有成竹般的朝我彎了彎嘴角,這哥們要不內心很強大,要不內心很二逼,什麽時候都是一副天塌下來我頂的姿態,我看著有些糾結。畢竟強大和二逼的區別很大,要是賭錯寶,姐估計一輩子要歌聲魅影了!


    “無妨!”他像是看懂了我探究的眼神,又朝我笑一笑,繼續剝葡萄給我吃,這是人間的水果,也隻有皇家宴席上才能吃到,所以我貪吃了幾顆,阮陽從進來到現在一直不停的替我剝葡萄,耐心之好讓我很是佩服。


    他這樣淡定,我覺得我幾乎也跟著淡定了。如果塔罄不提前告退的話,我想我還能保持我矜持的模樣。


    “陛下,我和夜茜小姐尚有私務要處理,先行一步!”塔罄的禮儀完全是歐美化的,說起話來,也跟中世紀的歐洲貴族一般詠歎著。


    夜茜緩緩站起來,朝著我和阮陽微微笑:“皇叔,夜茜記著今日你給夜茜的答複了,夜茜永遠記著!”


    “……”我同情的瞅阮陽,這一瞅徹底頓悟了。


    現在姐可以斷定了,阮陽這種淡定純屬於二逼行徑,就這樣被嬌滴滴的美人兒怨恨了,他依然可以保持著二逼的微笑。


    並且會彬彬有禮的迴應:“如此甚好,願你跟塔罄小王子感情愈發濃烈!”


    “……”如果不是他如此淡定謙和的表情,我幾乎以為他在諷刺夜茜了。


    夜茜頓了頓腳,臉色一黯,不再說什麽直接跟著塔罄身後走了出去,我想起那半瓶聖水,瞅了個空,也得得得的跟了上去。


    轉彎的時候,塔罄朝我行了個禮:“蝦婆婆,不用這麽客氣,一直將我們送到這裏!”


    我腆著臉跟他要聖水:“塔罄,聽說夜茜交了南貝聖水給你……”


    他露出個笑容,看看夜茜,又看看我,說:“夜茜同我說了,今夜迴到七皇子殿下那裏,我便將本族的鮫淚一起贈與你,事半功倍!“


    哎喲,這是好人!我樂嗬嗬的朝他笑,順帶瞄了瞄夜茜。


    夜茜臉黑黑的站在他身邊,竟然不吭一聲,少有的順從。


    我有些奇怪,又悄悄的仔細瞄她。


    她扭過頭去,似乎很生氣一般,塔罄伸手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夜茜的身子僵了僵,悠悠的歎了一口氣,任由他牽著了。


    “夜茜性格直爽,跟我說了得罪你的事,你不要生她的氣”塔罄同我致歉,反而將我弄得很不好意思。


    我現在反而搞不清夜茜的意思了。


    朝他們笑了笑,誇獎他們:“哎喲,你們真是有愛心的一對,郎才女貌,說話都是互補的,好的很好的很!”


    夜茜一直扭著臉不理我,倒是塔罄咧開嘴坦率的笑了。


    我得了塔罄的保證,心裏終於放下心來,一路溜迴去,一心一意的開始尋找桌上的水果放開懷大吃。


    亭午是個直率的人,宴席辦的也很直率,完全沒有九皇子府裏的奢華,既沒有舞女,也沒有瓊漿玉露,菜式都是大盆盛上,他親自徒手撈菜,吃得酣暢淋漓。


    九皇子有些食不下咽,用手帕摁在嘴上,一直默默的看我。


    七皇子偶爾優雅的夾幾筷子菜肴,卻是丟在盤中,也是神不守色的窺我。


    倒是其他幾位皇子,真心替亭午開心,杯中的酒一直洋洋灑灑的碰著,亭午喝了好幾杯酒,突然將酒杯一丟,伏在桌上大哭起來。


    大家似乎都見怪不怪,那位姓河的小美女一直怯怯的在亭午後麵撫著他的背,亭午哭了一場,似乎酒性上來了,粗魯的擦了擦臉,一甩袖子,捂著臉叫道:“我先去睡一會兒,你們玩兒!”說罷,搖搖晃晃的往屋子裏走,靴子絆在石階上也不覺得痛,倒是河姓小美女臉上一副又心痛又難過的表情,踩著小碎步跟了過去。


    阮陽拍拍我的頭,眼神溫柔的看我,問我:“我們是先迴日西行宮,還是繼續留在此地?”


    我想起那半瓶水,未免心癢癢,心急的看日西,日西了然的站起來,朝我和阮陽走來,笑問:“我叫了馬車,要不一起走吧!夏蜜,一起迴去吧,我也很想見見你恢複容貌的樣子!”


    他認定我不是他認識的那位夏蜜之後,對我的態度也坦率起來,見著我完全當我是晚輩一般,據他的認知,雖然阮陽是他的皇叔,可是他卻始終當阮陽是同輩哥們一般,阮陽一口一個孩子的稱唿我,如今日西也有樣學樣,直接當我是晚輩對待了。


    我腆著臉,極為含蓄的笑了笑,日西看我的嘴角,有細微的愣神,隨即反應過來,又挑眉惡劣的笑道:“南海聖貝浸漬的海水,該由八寶琉璃杯盛著,你這樣直接喝了半瓶,藥效不知能夠維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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