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吃個踐行酒,險些兩屍四命,想來真是晦氣。秋娘帶著長安迴來後,兩家人都趕過來,隻道阿彌陀佛。


    到了晌午的時候,張博興方才迴來,一迴來卻是差點摔案子,隻是手被掛著,他一動,疼得自個兒肝兒都顫了!


    秋娘想到長安倒下時,她便帶著長安迴府,後來的事兒她也不大清楚,忙問張博興。


    “真他娘的晦氣!”張博興罵道:“好端端喝個酒都能招來殺人放火的。如今蜀王和王妃都昏迷不醒,房子倒是燒了十好幾間,連帶著死了幾個妃子,其中一個還是一屍兩命,真是可憐。”


    “那今兒他們還走麽?”秋娘提了眉又問。


    “走個鳥!”


    這事兒驚動了皇上,因著蜀王情況不大樂觀,皇帝也怕這是最後一麵,忙趕了去。一看蜀王的情形心裏已是大觸動,再則,見他如何都不肯放下手中畫軸,他奪了來看,當下便老淚縱橫:那副畫上的人,分明便是前皇後。


    那個宸妃見了皇上便哭訴,說是齊嶽日日都對著前皇後的畫像以淚洗麵,又道他昏過去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若是他就此死了,一定要求皇上原諒,就此不能盡孝,雲雲。


    皇帝也不知是不是被前皇後的畫像觸動,一時間竟覺對不起這個兒子,忙下令徹查此事。


    朝中人大體都有見風使舵的,見皇帝鬆了口,便又有人私下裏議論太子一向溫恭謙訓,可偏生前些日子像是中邪了一般,似乎中了巫蠱之術一般。說的人多了,也便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皇帝又讓人重搜東宮,這一搜,竟真有了結果:一個埋在土裏破爛不堪,隱約寫著齊嶽名諱生辰的布偶。若隻有齊嶽的也就罷了,在齊嶽的布偶附近,竟還有皇帝的……


    皇帝一想到自個兒前些日子易暴怒,易焦躁,又想到自個兒同前皇後的親兒子如今成了這般模樣,越發是信了。


    “或許真能因禍得福。”張博興低聲道:“可惜了那個妃子。我倒是見過她一麵,看上去比王妃和如今掌勢的宸妃還要美貌,蜀王也最是疼愛她。紅顏薄命,真是可憐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一時間,張博興長籲短歎,待他走後,秋娘一躍而起,掐住長安的脖子便發了狂一般猛力搖晃道:“範長安你這個呆子,你這個傻子,你這個二愣子,我們都被齊嶽耍了。他娘的,別讓我再看到他,看到他一次我砍他一次,他娘的!”


    長安被搖得暈頭轉向,半晌方才呆呆地望著秋娘,愣愣道:“啊?”


    作者有話要說:齊嶽:“身上的白衣被血染成了紅色……”莫非,又是來那個了……【君棠:擦,誰搶我台詞!】


    君棠:白衣而去,浴血而歸的一朵奇葩白蓮花,出自《仙師在上,妖徒有禮》。。。


    ☆、68章


    秋娘委實是生氣啊,給人出謀劃策,沒撈著半點好處不說,還差點賠上了一家人的性命去陪齊嶽唱了這麽一出生死大戲。想必他也覺得長安好用,能當打手能當大夫的,長安又低調不顯眼。


    可是犯得著用這麽大手筆麽!那房子十幾間燒過去他不心疼啊?還有個妾和孩子呢!他怎麽就下得去手?


    秋娘真是想在梅園門口掛上條“畜生與齊嶽不得進入”的牌子,想了想,自個兒心裏還是給他拉了條黑線,無視他吧,


    這麽跟長安一說,長安卻是眉眼一抬,嘟著嘴迴道:“杜秋娘你才是呆子,你才是傻子,你才是二愣子!你瞧你瞧,我跟你說了多少迴,別拿前世的事兒套今世的局,你看,出岔子,栽了吧。你看我這胳膊,就是血淋淋的證明!”


    杜秋娘原本還想翻個白眼迴去,怎奈長安說的都是事實,無可辯駁,索性身子一扭臉一瞥,自個兒生悶氣去了。想了半晌又覺得不對,她這出賣天機都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一家子能平平安安的,範長安竟敢迴嘴,膽子肥了他!


    她一躍而起,又掐住長安的脖子晃道:“範長安你竟敢罵我,竟敢說我,你再敢迴嘴當心我打你兒子!”


    她作勢便要敲自個兒的肚子,長安一下便偃旗息鼓了:自秋娘懷孕後,她威脅長安的話花樣便多了許多,總歸,一句話便能讓他沒了聲了。其中,最為經常的三句話是:


    一、範長安,你再敢迴嘴,我就讓你跪搓衣板!


    二、範長安,你再敢迴嘴,我就打你兒子!


    三、範長安,你再敢迴嘴,我就捧著肚子迴建州!


    第一條針對長安,第二條,針對未出生的孩子,第三條,正對她自個兒和肚子裏的孩子……


    其餘花樣,凡此種種,不一枚舉。


    長安時常想反駁秋娘的話,可是想了半晌,統共能針對的就第二條,他琢磨著,若是秋娘下一迴再威脅他第二條,他一定要反駁道:“杜秋娘,你若是敢打我兒子,我就也打你兒子!”


    可這麽著,孩子是不是太無辜了……


    唉,秋娘的花樣,果真是無懈可擊,高人呀高人。


    長安暗自歎道,嘴卻輕輕一咧,握著手臂便是哎喲了一聲,委屈道:“秋娘,胳膊,胳膊又疼了,瞧,滲血了又!”


    秋娘臉一圓,一驚,“哪,哪又滲血餓了!”


    這情勢,不就輕鬆扭轉了麽?長安暗喜,這一廂,卻是擁著秋娘又是你儂我儂了。


    過得幾日,遲遲未定的科舉成績總算出來了,長安竟是不出意料摘得了狀元,便是李然也有斬獲,三甲傳臚,賜同進士出身。盤桓在幾家人頭上的陰霾總算散去了一些。


    到那日狀元遊街,李氏、姚氏特意來接了秋娘,尋了個視野好的酒樓靠窗位置,秋娘坐在窗戶邊上,便看到長安身上插花披紅,手捧黃聖詔,腳踏金鬃馬,最是意氣風發,氣勢昂揚。街上人頭攢動,便是秋娘看得也是熱血沸騰,恨不得衝到人前對所有的人都說;“金科狀元郎是我相公!”


    無上的自豪晃蕩在心間,秋娘總算明白,所謂的“榮華誇耀,聳動一時”究竟是什麽場麵——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為著一時榮耀,多少人耗盡了一輩子,好在她命好,誤打誤撞了長安這個呆子。


    想及此,秋娘已是抹了淚。姚氏握住秋娘的手對李氏笑道:“瞧嫂子高興的都落淚了……”


    李氏心裏也激動,握著秋娘的手,直道範家祖宗保佑,總算沒讓祖宗家業斷在範仲良和她手中。


    也不知道是否夫妻之間有感應,秋娘站在窗邊時,長安卻是正好抬頭,仰了頭就是咧嘴得意一笑,那樣子要多呆有多呆,秋娘經不住噗哧了一聲,心道這呆子也不怕旁人看到。


    張榜過後,新科及第的進士們還有一頓“燒尾宴”,意在魚躍龍門化為龍時,用雷火要鯉魚的尾巴徹底燒掉,才能化身成龍,一步登天。


    秋娘早前便聽說在“燒尾宴”上,新及第的進士們會盡情傳杯遞盞,恣意歡宴,宴後更會移樂泛舟,上岸逢花便飲,她還想著長安酒量不佳,千萬得少喝。


    長安隻道他和李然兩人會互相照應,讓秋娘安心,哪知長安既是狀元,自然是眾人的焦點和目標,多少酒杯都是往他身上灌的。


    幾杯下去,長安便覺自個兒喝高了,忙借口醉酒要遁。走出宴會上,被冷風一吹,總算是清醒了一些。


    長安再看裏頭的情形,這會若是再進去,還不被人灌到暈?再想想還在裏頭的李然,心道李然酒量好,不比他,場麵他應當能穩住。這般一想,他索性尋到了假山的山洞裏,想要好生地睡上一覺。


    這一眯眼便是迷迷糊糊。卻是有腳步聲漸漸靠近假山,長安便聽到外頭有兩個男子在對話。低聲細語,聽也不大真切,像是在商量要害什麽人。


    “隻消他二人喝醉了酒,便將他二人送到美人床上。嘖嘖,那兩小子豔福倒是不淺,金榜題名不說,咱們還送了他二人一場洞房花燭夜……怕就怕二人無福消瘦。”甲道。


    “我看那個狀元郎已經快不行了,方才說是要上茅房,人還沒迴去。那個姓李的也支撐不了多久了……”乙又道,“我就不明白,大少爺若是瞧這兩人不順眼,殺了砍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何必費這般周章?”


    “你哪懂!我聽旁人說,大少爺是瞧上人家的未婚妻了。那家人也不是能說殺就殺的。我琢磨著,殺不了,讓他聲敗名裂也是好的。”


    “既是要那個小娘們,搶了來便是,何必搞這麽多花樣。一個女人而已,他那權勢,勾一勾手,有什麽女人得不到!”


    “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那小娘們便是偷不著的那個唄。再說了,大少爺的事兒,咱們哪懂,咱們隻管做事就是了。那個狀元你可盯著點,若是丟了,你我可擔待不起……”


    長安原本還嫌這二人呱噪,等二人說完,他卻是突然起身,酒卻醒了大半!


    這姓李的莫不是李然?狀元?這裏的狀元除了他,還能有誰?


    待他要去尋人時,那兩人已然沒了身影。長安連忙衝迴宴會上,再尋李然時,已然見不到人。又有人說,方才李然醉了,有下人扶他迴房休息,具體哪間房卻是無人得知的。


    長安隻覺頭都大了,若是李然當真如那兩人所說被人帶走了,這會讓他上哪裏去尋他?


    院子裏觥籌交錯,長安掃了眼看酒桌間的人,猛然心生一計,再抬頭時,眼睛已經裝作迷蒙,嘴裏也開始呢呢喃喃說著胡話。


    有同榜的進士瞧了,隻大聲笑道:“瞧子正,人人都誇他是才子無雙,可這酒量顯然是欠佳地很,不過幾杯,竟是醉了……”


    長安憋了個水靈靈的眼神,舉了杯子瞧眾人道:“我沒醉,沒醉,就是有些暈……”


    啪唧……


    那杯子應聲落地,長安順勢倒在桌上,酒桌上一下哄堂大笑。


    也不多時,便有人來扶長安,長安全身卸了力,軟軟地靠在那人的身上。


    ☆、69章


    “二皇子親自來一趟‘燒尾宴’,為的便是同各位新科進士共同慶賀一番,怎得反倒不見了狀元郎?”屋外的秦遠戲謔的笑意道。


    “狀元郎瞧著不勝酒力,方才宴到中途卻是醉了,我瞧著下人將他往這紫雲樓上帶呢……或許這會人就在裏頭?”新科探花郎十分諂媚,率先開了口。


    “無妨無妨。我同子正本就相識。他一向酒量極好,莫不是這會裝醉,躲在這紫雲樓裏瀟灑呢!讓我來瞧瞧他!”齊峰淡淡笑道。


    “別是怕迴了家裏要跪搓衣板,方才不敢喝醉吧。”又有人附和道,一群人說地眉飛色舞。


    長安心裏暗道一聲三字經,瀟灑,瀟灑個鳥。


    再迴頭看看背上嘴巴還在努力拱他脖子的李然,口水都快滴到他脖子了,真是惡心極了,隨手拿了塊帕子便將他嘴也給堵上了。


    一時間喉嚨冒火,急得都想跳樓了……對,跳樓!


    長安眼睛一亮,忙推開窗戶往下看。


    多少年來,他範長安聽了無數次奸夫□跳窗逃逸的故事,沒想到今日輪到自己,清清白白的身軀,竟然也得背著個男人跳窗,真是冤煞了!


    眼見著形勢不妙,長安眼一閉:死就死吧!疼死總比被人笑死好!


    屋外的秦遠隻覺暗自得意,又說了一番取笑長安的話,幾個進士竟真以為長安在屋裏做什麽苟且的事兒,吵鬧著要往裏走。


    哪知道一群人開了門,迎麵便是兩個男人赤-身-裸-體裹在一起糾纏的震撼畫麵,便是秦遠也覺目瞪口呆,那帷帳的薄紗下,隱約隻能看到男人的軀體,可正經的卻是看不清兩人的臉。


    秦遠隻道底下辦事的人果真動了腦子,竟想出這妙招來。自個兒卻是揉了揉鼻子低聲歎道:“想不到咱們狀元郎和李進士竟有這種癖好。咱們還是莫要打擾,莫要打擾……”


    一群進士頗有幾個獵奇心起,想掀開簾子看,又有幾個衛道士拿了袖子擋住眼睛道“世風日下世風日下……”,拉著人便要往外走。


    床上的甲中了藥早已經意亂情迷,激動地不知所以,扶著自個兒的昂揚便要直闖乙的□,還沒進到一半,乙卻是生生疼醒,見此情形,驚叫了一聲便從床上騰地滾到了地上,待看清圍著屋子的一群人裏,當頭的便是秦遠,他當下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爬到了秦遠的腳下,大聲哭道:“公子,公子救我。那畜生,那畜生竟是要上了我!”


    形勢突變,便見秦遠臉上的得意慢慢轉成驚訝,未掀簾子,又見那甲光著身子追了出來,身下昂-揚之物高挺,渾然未覺眾人目光,隻隱約見到秦遠那一張玉顏,堪比瑤池上的天人,一時間情難自已,竟是撲上來便要抱著秦遠,嘴裏更是呢喃道:“公子,我的好公子,好遠哥兒,我日日思你念你,隻想和你享一日之歡,你可真成全我了罷……”


    圍觀的進士們這次是真的震在一旁,不知作何表情了。


    長安方才灌甲□,又將乙扔上他的床,不過是想羞辱甲乙,好讓他們不再助紂為虐,他又何曾曉得,這甲正是一個好男色的人,更是一個對秦遠垂涎許久,念念不忘的癡情漢。


    這下可好,甲平日偽裝甚好,如今二兩春-藥下肚,全數說了個幹淨,偏生那語氣祥和曖昧,旁人聽了都要以為甲和秦遠有什麽苟且之事,一群人聽完,想收住那怪異的眼神都收不住了。


    秦遠一時間麵色潮紅,待甲要伸手抱他時,憤怒之下,抬腳便將甲踢出老遠,看屋裏窗戶大開,忙衝到窗邊往下,下頭正是一個草垛,哪裏還有範長安的影子!、


    “靠!”秦遠暗自罵了一聲,再迴頭時,那些進士的眼神,真真是讓他有苦都說不出了。


    這一次科舉,中舉的進士統共二百餘人,當場見此場麵的便有二三十人,且一甲二甲占多,在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此刻的進士和同進士們都不大願意同秦遠來往,即便是談起秦遠,也是一副諱莫如深的猥瑣表情,坊間更是流傳秦遠大好男色,身邊美男無數。其中,更以二皇子齊峰與其關係不甚明朗。


    這傳言便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三人成虎”,最後再傳迴秦遠的耳朵裏,秦遠險些吐了一口熱血。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由此便可知。當然,所謂的“流言蜚語”地由來,也可見一斑。


    話分兩頭,自長安背著李然跳下紫雲樓,好在有草垛擋著,方才沒受重傷,隻是腳上剌了個口子。


    ☆、70章


    “姓秦的果真是跟“禽獸”一個祖宗,一個比一個狠。分明是下個月才是大笀,偏生選在了今日同咱們打對台。”張博興歎氣道。


    一早他路過左相府,便見到左相府門口人山人海,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稍稍一打聽,得知真相,他真是一口血都要噴出來。


    抱著僥幸的心理,長安和秋娘又在屋裏等了一刻,最後倒是來了人了,稀稀拉拉的幾個,送了些禮物,連坐下來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一個個全是稱自個兒還有事,到了了,開了十桌,竟隻剩下一桌子人。


    杜老漢低著頭啪嗒啪嗒地抽著旱煙,半晌抬了頭對範仲良說:“我說老範呀……你做人好像不太成呀。你說我這個鄉下老頭,即便是在安平,做個大笀開個幾桌,左鄰右舍一整個村子的人都能來給我慶賀,更別說兒子中了狀元這麽大的場麵……你看你,這才來幾個人。”


    不過兩句話,卻像是在範仲良血淋淋的心上又插了兩刀。他是想反駁,可幾次張口竟覺得無力。這官場上的見風使舵範仲良那是決計曉得的,可是麵對空蕩蕩的宴席現場,他的心也有些扛不住,臉色便越發不好看。


    場麵一時有些尷尬,秋娘拉了拉杜老漢的袖子嗔道:“爹,少說兩句。”


    “怕什麽!”杜老漢見他麵色不豫,擰了脖子道,“都說官場無朋友,今兒我也算見識到了。老範我跟你說,落魄時候最能知人心。你看這不是還有一桌人麽,那才是真朋友!那些個小人不來又有何妨。咱女婿中狀元,咱兩家麵上都有光,自個兒喜慶便罷了,走走,咱們都出去吃飯!客人都來全了,咱們不去招待算怎麽迴事!”


    他說著便要拉範仲良出去,才走兩步,卻見秦遠一身紫衣,施施然走進庭院當中,待走進,先是對範仲良作了個揖,方才從袖中拿出張燙金的紅帖子來。


    “父親特意讓我來給範伯父送張請柬……”秦遠嘴角噙著笑,掃了一眼亭中冷清的情形,越發得意地望著範仲良道:“今日是我父親大笀,父親總念著範伯父與他是多年的朋友,對他更是幫助極大,是以特意讓我來請範伯父過府一敘……唔,小侄不知今日範伯父在為狀元郎慶賀,沒送什麽禮物來。隻是……”


    他又輕聲地笑了笑,似是輕蔑道:“今日朝中的大臣都在我秦府,怕是不會來這了……若是伯父不介意,索性帶上一家老小,去我秦府一同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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