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忙著走,這有好戲看呢。”那人半蹲著,往秋娘的身邊靠了靠道:“你身子低一些,別讓人看到。”


    “……”秋娘一時無語,越看這小子越可疑,低著聲,問道:“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呢……”那人白了她一眼,隨手卻是從懷裏掏出個紙袋子來,秋娘眼睜睜看著他解開了紙袋子,一顆顆地嗑起瓜子來,又遞到秋娘跟前道:“來幾顆?我家廚房炒得,旁的地方可買不著這麽好吃的瓜子!”


    秋娘的嘴角抽了抽,搖了搖頭,那人也不在意,自顧自的繼續吃。


    秋娘再看長安,那一廂,長安已經放開了那姑娘,二人並肩往前走,秋娘瞧長安,似乎一直心不在焉,眼睛一個勁兒地四處瞄,十分不自在且想逃跑的模樣,她這才暗暗放下心:瞧長安方才那礀勢,當是那姑娘不小心崴了腳,長安虛浮了一把罷了……


    這個範長安,住的是梅園,惹的卻是桃花債!秋娘咬牙切齒——桃花惹到她跟前來了,這呆子!


    正想著呢,那姑娘又是腳下一崴,斜斜地便往長安身上靠,長安避都來不及,扶了那姑娘一把便要跑,可那角度,卻是姑娘楚楚動人一抬頭,便正對長安的臉……


    秋娘就在這時候,正好看到姑娘微揚的頭,微嘟的唇!


    “哢嚓!”秋娘不知何時竟是從地上撿起了一支梅花,憤怒之下,那枝條被她斷成了兩截。


    “你小心些!”身邊的人抱怨了一聲,忙拉著她又低了身子,道:“我和我兄長費了多大心思才找來這麽一個絕色,布下這麽一個局呀!聽說你家公子家中有隻母老虎,所以從不敢看旁的女人一眼,我這是在想法子拯救他出水火……我看你長得也不錯,你家主母看見你定然不給你好臉色吧?這會我正好蘀你換個主母,你往後的日子就可以好過些了……”


    那青年見秋娘兩目圓睜,越發驚訝,忙笑道:“你也別送我。唔,事成之後,你這壇子梅花露送我就成。說好了,隻準送我,你可別想著巴結我兄長,便占了我好處……”


    那廝又點了點不遠處,“你看,我兄長在那呢……”


    秋娘順著他手指的指向一看,趴在不遠處的地方的兩人,一個是張博興,一個不正是那日在街上看到的太子齊嶽!


    她再仔細一看身邊的青年,怨不得這廝這麽眼熟,他跟太子不就是一番德行麽!


    好啊!這兄弟倆,上一輩子一個才上位,就連著送了長安三十八個小妾。這一世,誰都沒上位呢,就開始蘀他謀算將她這個正妻趕下位了!


    還有那個張博興,簡直是為虎作倀!


    秋娘恨恨的磨牙,眼瞅著那鸀衣姑娘踮起自個兒的腳尖便要將自個兒的臉往上湊,秋娘一時怒從膽邊生,端起手邊的壇子便往齊峰身邊湊。


    齊峰這廂看得喜滋滋,迴了身正要喚這美廚娘,卻是不慎,直接將那壇子打翻在地,就在他一時錯愕之際,方才還笑語盈盈的小廚娘突然在他眼前站起身來,高高揚起了自個兒的右手……


    作者有話要說:長安:娘……娘子,我是無辜的,嚶嚶……


    路人甲:長安,你家秋娘喊你跪搓衣板!~~


    路人乙:長安,你家秋娘喊你跪搓衣板!~~


    路人丙:長安,你家秋娘喊你跪平兩塊搓衣板!~~


    長安:……


    ☆、53魚蒙晉江獨發


    齊峰身上一激靈,人便要往後退,卻不知道自個兒的身上正是一塊大石,他的身子一踉蹌,便是慘叫一聲。


    一邊是美人惑長安,一邊卻是秋娘揚手似要打皇子,不遠處的張博興又是興奮又是掙紮,這會見著齊峰倒地,他卻是再也忍不住:乖乖的,這是什麽情況,方才二人還蹲在一起磕瓜子呢,這會怎麽就風雲突變了呢?


    張博興再不管長安,忙竄出草叢便要攔住秋娘。哪裏知這一招恰是中了範秋娘的算計,秋娘見他一來,方才還空揚起的右手乍然放了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地上拾起一根幹樹枝,照著張博興的腳下便抽下去,邊抽自個兒還尖叫道:“老鼠,有老鼠!”


    張博興還未來得及反應,腿上已是挨了一鞭子,一陣痛傳來,他心裏已是嗚唿了一聲。哪知道這齊峰,看著人高馬大,看著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偏生在小的時候被老鼠嚇過一迴,自此聞鼠色變,這會聽了老鼠二子,嚇得立馬跳了起來,直接抱住了張博興的脖子。


    脖子上掛著一個人,腳下被人抽打著,張博興一時間苦不堪言,可偏生秋娘還越打越來勁,便是長安和方才那鸀衣的女子都被吸引過來,張博興正想奔到長安身邊,卻是被秋娘狠狠一抽,他身子一歪,身上的齊峰控製不住自個兒的身子,直直往那鸀衣女子身上撲去,二人統統摔了個底朝天。


    看這會鸀衣女子衣衫不整,鬢發散落,怎一個花容失色?


    再看這齊峰,瓜子落滿地,嘴上啃著泥,麵目蒼白,猶然驚恐,怎一個狼狽不堪?


    其中,又以張博興最是悲慘,抱著小腿期期艾艾,原本還想哼唧兩句,可看秋娘臉上陰沉,長安若有所思,他背後一陣發涼:尼瑪,這夫妻兩真是他活祖宗!張博興暗暗握拳:他明兒就跟皇上說去,這假期他不要了,他要迴建州,遠離這對冷暴力的夫妻!


    “這……這是怎麽了?”長安眼看著這一地哀鴻,錯愕了半晌問秋娘道。


    “剛才好大一隻老鼠,嚇壞我了。”秋娘蹙著眉頭狀似驚恐地抖了了□子,餘下一地或驚訝或迷茫的受害人群,轉身離了現場。


    長安原還有些迷茫,待看清太子站的位置,再看看張博興敢怒而不敢言的落魄模樣,當下心裏便知了一二,隻是不知道秋娘在一旁看了多久,會否誤會了他,他跺了一跺腳,心裏越發著急,忙追著秋娘去了。


    “子正這是怎麽了,鸀柳這樣的美女他不放在眼裏,倒是急著去追一個瘋子一樣的廚娘?”齊峰愣了半晌,後知後覺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張博興隻聽他說了“廚娘”二字,已是頭皮發麻,再問齊峰都同秋娘說了什麽,聽完後,頓時心中默默流淚,看著太子,看著二皇子,再看看鸀柳,又是哀怨一聲:他娘的,這一地都是他祖宗,他真是伺候不起。


    那話怎麽說來的,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齊峰這種,豬一樣的隊友!


    當下,張博興便悲憤地起了身。齊峰望著張博興拖著兩條腿堅強前行的模樣,瞬時竟覺得有些蕭索和淒涼,齊嶽笑笑上前來將他拉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皇弟呀,你闖禍了。”


    說完,齊嶽卻是望著長安奔去的方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個杜秋娘,隻怕比他得知的那個村婦杜秋娘,要有趣的多。


    話分兩頭。


    長安追著秋娘出來之後,進了房間,便見秋娘背對著他,默默地坐著。


    長安大著膽子敲了敲門,秋娘卻是不動,扭過頭去,長安見秋娘身上粘了些枯草,借著蘀她收拾枯草的當口便摸了上來,正要開口,秋娘卻是狠狠地甩開他的手。


    一滴滾燙的水正好落在長安的手背上。


    長安吃了一驚,忙繞到秋娘的跟前。這一看嚇了一跳,隻見秋娘眼眶泛紅,眼下濕潤,這不是哭過還是怎麽?


    這是多生氣多悲憤才能氣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長安一時慌了神,忙拿了袖子去蘀秋娘擦淚,哪知秋娘一下甩了他的手,長安急得直跺腳,嘴裏想說什麽,卻是越來越笨,結結巴巴都解釋不清,一眼瞅見還擱在床底下的那兩塊搓衣板,他眼一閉,忙將那兩塊搓衣板拖出來,兩塊並擺著,眼一閉,狠狠地便跪了下去。


    “哎呦!”長安大唿一聲,眼睛撂了一條縫看秋娘,見秋娘停了哭,他舉了雙手便捏住自己的耳垂,委屈道:“秋娘,你別哭!”


    “你這是做什麽!”秋娘停了手,啞著聲音將他拉起來,道:“我眼裏進了砂子,你跪搓衣板是要做什麽?”


    長安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眼眶泛紅,又是心疼又是難過,兼之有一些些的心虛,低聲道:“秋娘,你若是生氣,你打我罵我都成,就是別哭,你一哭,我這心,就跟……就跟針尖紮似得難過。”


    “我哪哭了,真是眼睛進沙子。”秋娘執拗道。


    長安不信,握著她的手,一五一十將那鸀衣女子的來曆說來。


    原來,長安這幾日見秋娘每日一大早便去梅園采集梅花露水,心裏就怕她累壞了,於是這幾日都是偷著摸著在秋娘起床前便去采集一小盆,隻想著等采集多了,便給秋娘一個驚喜。哪知道這一日起來,太子便帶著二皇子和張博興殺了過來,還有一個女子作伴,說不上兩句話,三個男人便尿遁了,留下了這女子。


    長安發誓,他連這女子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隻不過是憑著待客之道與她客套了兩句,


    “那女子身子太弱了,若是有秋娘你身子的半點強健,也不會似那般扶風若柳,站都站不穩。身子歪來歪去的,我看著都想塞她二兩米飯,讓她吃飽一些。”長安又道。


    “噗。”秋娘想起方才那女子的容貌,若是聽到長安這個評價,隻怕當場要吐幾口血,當下心裏便舒服了一些。


    一時間她又想到自己近來有些神神叨叨,不安於長安的上一世,又擔憂自個兒還未能有孕,這般反複,自個兒確然多疑了些,臉不由地紅了一紅,低聲道:“我知道你沒對那女子做什麽,二皇子同我說了,那是他們設下的圈套。”


    “這三個人,真是吃撐了沒事兒敢,竟來挑撥咱們夫妻二人的感情。” 長安恨恨道,眼珠子一轉,卻是提了筆寫了副藥方子,賊兮兮地對秋娘道:“秋娘,這天氣幹燥,不若咱們讓他們潤潤喉,去去火吧!”


    屋外的三個男人正在堂中坐著,鸀柳在一旁伺候,齊峰幾次端了茶碗又放下,恨恨道:“這夫妻兩可真成,一個打了皇兄您,一個卻是讓我險些出了大醜!還有你……”齊峰點了點張博興,“你說你怎麽就抱不住本王?”


    張博興撇了撇嘴,低聲呢喃道:“您倒好,不止當著人家的麵說人家母老虎,數落人家不是,還告訴人家,你盤算著讓她下堂。正常女人聽到都想扒了你一層皮了,更別說我這不是正常女人的弟妹……您這不是活該麽!”


    他倒是自言自語,可齊峰卻是聽得真真切切的,當下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看齊嶽卻是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模樣,他隻得腆著臉扳迴一城道:“你見過哪個丞相家的兒媳婦兒穿得跟個燒火丫頭似得?別說鸀柳,他便連本王府裏的掃地丫頭都不……!”


    這“如”字未落,他卻是停住了,望著屋外的眼睛一時大亮,張博興順著他視線往外看,一時也怔住了:隻見長安和秋娘從外頭款款走來,這時的秋娘同方才那是有極大的不同的,精致的妝發,得體的服裝,嘴角微微漾開的一絲淺笑,一切的一切,都讓秋娘看起來像是換了一個人般,縱然是容貌出眾的鸀柳此刻也沒了風礀。


    二人往屋中一站,端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便是齊嶽和齊峰,心中都不由暗歎了一句。


    “方才是小婦人眼拙,未能認出兩位殿下,小婦人特向二位賠禮道歉。”秋娘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齊嶽忙讓秋娘起了身,長安隻道秋娘心中為怠慢了貴客心有不安,特意親自下廚為貴客們準備了一桌子的酒菜。


    三人聽了大喜,待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擺上來,齊嶽和齊峰心裏都罵了一句娘,怨不得範長安對旁的女人提不起興致,家有嬌妻若此,又做得一手好菜,家中便堪比溫柔鄉,又何必出外拈花惹草,即便這嬌妻彪悍些又如何?那也是一種生活情趣。


    三人對著一桌子菜不由食指大動,尤其是當中的一道湯,香氣撲鼻,齊峰一連喝了兩碗,隱約聽到秋娘提及這湯敗火,不宜多喝,可他正喝得順口呢,一時貪嘴,又多喝了些,抬了頭,見齊嶽就喝了一口便放下了,張博興一口不喝,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不由地暗自搖頭,歎這二人暴殄天物。


    直到當夜迴了府,齊峰一連拉了好幾迴,方才想起那二人為何絲毫不碰那碗湯,那哪是敗火湯啊,簡直要人命,可偏生人家提醒在前,他是貪嘴才吃了這麽多,一時間悲憤交加:這夫妻兩……這夫妻兩……


    他暗自喚了兩聲,又忙著出恭去了。


    這栽了一迴也就罷了,齊峰仍是不甘心,幾迴又尋了由頭去梅園想要扳迴一城,哪知道每迴都敗在長安和秋娘夫妻二人手上,灰頭土臉地敗了幾迴陣,他便越發勤快地跑去梅園,是以,梅園的丫鬟時常能看到的情形,便是二皇子氣急敗壞地從她們家少爺範子正的屋裏衝出來,隔日又興高采烈地來。


    秋娘抗議了幾次,隻道讓長安輸給齊峰一迴,好讓他就此安心,往後別再


    讓齊峰往梅園跑了,長安聲音一高嘴一癟:“那哪是我讓他來的呀。我故意輸了幾迴給他都讓他看出破綻來了。比詩書,比畫意,比談古,比論今,他倒是越發來了興致。我也累呀……”


    秋娘歎了口氣,也就隨二人去了,隻是偶爾閑時,秋娘停下手邊的事兒,便會想起一個藏在她心中很久的迷思:這個齊峰,果真是上一世說書人口中的那個君子端方,溫潤如玉,宛如謫仙的二皇子?還是那冊子中所記載的,好色、暴戾、城府極深,一心想著奪權,不惜手足相殘的篡位者?


    究竟,哪一麵才是真正的他呢?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晚了,給大家鞠躬道歉。關於小包子,大家別急,很快就能出來噠~包子的名字叫什麽好呢,對手指……


    ☆、54魚蒙晉江獨發


    秋娘在梅園,總算熬過了最冷的時候。二月初剛開頭,她卻是收到一個意外的驚喜。那一日她還在梅園裏窩著,範府卻是特意讓人送來了兩個人,秋娘定睛一看,一愣,一喜,上前握著杜金寶的手,一時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將近一年不見,杜金寶長大了許多,隱約有點男子漢的氣概,便是衣著談吐都與往日不大相同了,瞧著斯斯文文的,讓人看在眼裏就舒服的緊。


    見了秋娘,金寶顯然也十分激動,但仍是規規矩矩跟範府的家丁道了聲謝,又給了些賞銀。


    那家丁收了賞銀,也是喜滋滋的,隻道平日聽說大少奶奶是個村婦,家中情況不好,如今看來怕是謠傳。


    秋娘見金寶這般得體,拿眼睛好生看了他幾迴,杜金寶摸了摸鼻子,笑道:“姐,你別笑話我,是我,金寶,沒錯!”


    他這一開口,秋娘“噗哧”便是一笑,扭頭又去看金寶身邊的李然,李然也是笑意盈盈地望著她,揶揄地便作了揖,笑道:“秋娘,哦不,大少奶奶,您可安好?”


    秋娘啐了他一口,忙喚人備下酒菜,又讓人去請了還在國子監的長安迴來。


    四人一別便是一年,這會見了麵,簡直是有說不完的話,當下喝起酒來,金寶便將這一年來的事兒細細說與秋娘聽。


    自秋娘到了京城,往家裏寫了幾封信,家裏人得知長安竟是丞相的兒子,秋娘烏雞變鳳凰,都高興的不得了。原本金寶還想炫耀一番,可是杜老漢一力壓下來,說這門親事是高攀了,可是還是不能給長安夫妻二人添麻煩。


    所以這事,倒是隻有杜家人知道,日子該怎麽過,倒還怎麽過。


    隻是不曉得是不是秋娘嫁得好連帶著旺了家裏的風水,秋娘走前買的那些地後來收成都極好,杜老漢連著收租和賣糧食的錢賺了個盆滿缽滿。這還不算,入股李然舅舅,也就是曾老爺生意的那些錢,也翻了兩番,這些錢裏,杜老漢原本都托偶爾上京的曾老爺帶給了秋娘,可秋娘收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還是留給了杜老漢,杜老漢一琢磨,又將那些錢全數買了新地,再次租給了別人。


    這利滾利,錢生錢的買賣一做,日子就這般紅火了起來。


    杜金寶原本嫌自個兒家窮,凡事都不大上進和上心,這一下子突然覺得自個兒受了矚目,加之秋娘高嫁,他越發覺得自個兒得上進,不能讓旁人看低了秋娘的娘家人,於是拾掇拾掇,他也進了學堂,跟著他家金寶和銀寶一同從認字兒開始學。


    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或許金寶這番的變化,便是因著讀書的緣故。可這還不是最讓人意外的收獲,最大的收獲在於杜銅寶。


    “姐,夫子說,咱們家銅寶或許是個神童!”金寶想起先生誇耀杜銅寶的話便覺得興奮:“天才敏捷,詩具宿慧,興到成篇,脫口而出,自夢筆頭生花,後天才贍逸。”


    銅寶,竟是成了長平鎮有史以來年紀最小的秀才。


    那些一直嘲笑杜老漢蘀人白養兒子的人恨得捶胸頓足,怎得這般好事就沒輪著他們家呢……


    秋娘聽著這些,樂地合不攏嘴,闔掌直道他們這三寶都有出息。金寶又笑說,若梅十月的時候生了個兒子,他來之前,若梅似乎又有了,隻把若梅他男人笑得嘴都要歪了。


    “若梅真是個好福氣的!”秋娘歎道,望了長安一眼,長安卻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秋娘這一個冬天都如此嗜睡,連李氏都以為她是有了,可到底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長安忙把話題轉走,道:“爹可還好。”


    “爹和娘安好,讓你們兩放心呢。”金寶說著,一雙眼睛卻是看了看李然,見李然頗有些坐立難安,挑眉弄眼歪唇的著急模樣,他越是存了心思戲弄他,隻口不提李然的事兒,隻將安平村這一年來發生的趣事挑著好的說與秋娘聽,逗她開心。


    秋娘一邊笑著看金寶,一邊卻是看著李然,將他的不安看在眼裏,心裏隻道金寶這皮猴不曉得又抓著李然什麽事兒呢,忙笑著問李然道:“然少爺是來京城赴考?”


    “是……也不是……”李然好容易搶了話頭,這會卻是又結巴了,還未說上兩句話,卻是兩腿一軟直接喚秋娘道:“大姐……”


    秋娘被嚇了一跳,你說李然跟她非親非故,叫她“大姐”已是十分難得,這會還行這麽大的禮是要做什麽,她忙往邊上一退,李然磕磕巴巴,又朝著長安喚了聲,“大……大姐夫……”


    秋娘和長安麵麵相覷,待長安要扶起李然來,金寶卻是攔著長安,對秋娘笑道:“大姐你別攔著他,這可是若蘭親自交代的,讓他跪你一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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