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迴霍家,也沒有迴他的私人別墅,霍彥琛抱著此時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夏千暖迴到了公寓。


    “她怎麽了?”


    “可能是由於最近疲勞過度再加上淋了雨,所以才會如此。”說話的正是霍家的私人醫生皮特。


    “疲勞過度?”


    霍彥琛皺了皺眉,難不成是因為工作室的事情,“我知道了。”


    拿了藥,直到皮特離開,夏千暖仍舊睡在床上不省人事。


    霍彥琛坐在她的床邊,伸手複雜的輕撫在她微皺的眉宇之間。


    “嗯……”似乎極為不舒服的呢喃一聲,夏千暖廢力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霍彥琛那一臉關切的表情。


    “最近很累?”


    夏千暖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麽在他的車裏稀裏糊塗的睡著了,環顧了一眼四周,陌生的環境讓她皺了皺眉。


    “這裏是哪?”


    “我公寓。”


    夏千暖這才恍然,難怪這裏她這麽陌生,原來她真的沒來過。


    “你去哪?”


    見她要下床,霍彥琛急忙扶住了她,“你現在需要休息。”


    夏千暖看著他遞過來的幹淨男士襯衫,不為所動,意思不言而喻。


    “我去樓下給你拿衣服。”


    說完,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當韓傑西聽到門外的鈴聲,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霍彥琛,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臉上的淤青還腫著,沒有消散,“怎麽是你?”


    霍彥琛上下將他打量了一遍,除卻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臉,他和夏千暖沒有一個地方長的相似。


    “我替她拿換洗的衣物。”


    聽了他的話,韓傑西條件反射的拽住了他的衣領,“你對她做了什麽?”


    “我是她老公,你說我能對她做什麽?”


    嗤笑一聲揮開他的手,霍彥琛的表情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她的房間是哪間?”


    “不用麻煩霍總了,我妹妹我自然會照顧。”


    聽了他的話,霍彥琛迴過頭一臉玩味的看著他,“就憑你?手下敗將!”


    他的不屑和嘲諷徹底惹怒了韓傑西,在霍彥琛轉過身,毫無防備的時候,拿著一旁的花瓶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頭上。


    “你!”


    “霍彥琛,這是你應得的。”他隻不過是為白天的事情討迴一點利息而已。


    韓傑西看著此時半撐在牆麵上的男人,鮮血已經順著他的指縫間落到地板上,韓傑西拽過他的衣領將他拉至自己跟前,此時他哪裏還有平日的半分玩世不恭,帶著幾分警告。


    “別招惹她。”


    夏千暖等了許久都不見霍彥琛迴來,當她步入韓傑西的公寓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居然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臉色一變,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疾步走了進去。


    入眼的場景讓她立馬白了臉,隻見此時倒在血泊中的霍彥琛早已經不省人事,“韓傑西,你幹嘛了?”


    夏千暖此時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怎麽了,眼圈迅速紅了一圈,立馬將倒在地上的霍彥琛扶了起來,一隻手按住他還在流血的傷口,又氣又急,這一個個的是不是都有暴力傾向。


    “你那麽緊張做什麽,又死不了,不就是流了點血嘛…”


    韓傑西說的雲淡風輕,聽在夏千暖的耳朵裏卻是覺得異常刺耳。


    “小妹,你不會還對他……”


    似乎突然意識到什麽,韓傑西將眉深深的擰成一個疙瘩。


    見她抱著他不說話,韓傑西此時幾乎像是被點燃的炸彈,“小妹,你該不會真的對他餘情未了吧,那顧城怎麽辦?你將他置於何地?”


    三年來,顧城為她所做的,他這個兄長可是全都看在眼裏。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當初他根本就不同意夏千暖迴國,這個男人對她好也就算了,可是卻一而在再而三的傷害她,他這個做哥哥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坐視不理,看著她往火坑裏跳。


    “我沒有!”夏千暖說出這句話,顯得如此沒有底氣。


    “你別管我了,我知道該怎麽做。”


    “你知道,你知道當初就不應該迴國。”


    韓傑西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二人,沒好氣的將她拽了過來,“死不了,你迴房去,我給他處理。”


    夏千暖自然信得過韓傑西的專業,可對方是霍彥琛,那就不好說了。


    見她杵在那裏一動不動,韓傑西笑的無聲,“難不成你怕我再次傷了他?”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越是這樣否認,韓傑西越是覺得火大,心裏大大同情了一把顧城。


    親眼看著他替他處理完傷口,夏千暖這才收迴自己的目光。


    看著此時躺在床上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無比的男人,夏千暖煩躁的站了起來,忽略掉自己內心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發現他從口袋滑落到床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了眼還在昏睡中的男人,夏千暖將它拿了起來準備放在床頭櫃上,卻不防手指無意中點到了接聽鍵,電話那頭立馬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三哥……”


    夏千暖剛想掛斷,便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話之後一愣。


    “顧城說要見你,我知道你不會見他,所以我找人私下又教訓了他一頓。”


    顧城?哪個顧城?


    突然意識到什麽,夏千暖拿起手機便接了過來。


    “顧城在哪?”


    電話那頭的蘇謹言顯然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一時之間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我三哥呢,你是誰?”


    “我問你顧城在哪?”夏千暖握緊拳頭,眸中已經盛滿了憤怒。


    “是……是嫂子吧,嗬嗬……嗬嗬……那個……那個,我還有一點事情先掛了,就這樣啊!”


    夏千暖看著突然終止的通話,幾乎未經猶豫便又撥了過去。


    當然結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


    霍彥琛剛睜開眼看到自己床頭徹夜未眠的女人,還來不及高興。


    “顧城呢,他是不是在你的手上!”


    夏千暖臉色冷然至極的看著他,“霍彥琛,放了他,別讓我看不起你。”


    看了眼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霍彥琛眸光一沉拿了過來,看到上麵的通話記錄果然和自己預想的一樣。


    霍彥琛也不解釋,摸了摸自己被包紮好的額頭,“韓傑西呢?”


    從沒有一個人敢在他手下討了便宜,還能安然無事的。


    夏千暖立馬阻止了他的去路,“我問你顧城是不是在你手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夏千暖咬唇,唇瓣間的腥甜讓她紅了眼,“放了他。”


    除了求他,她別無它法。


    “除非你答應解除你們的婚約,否則,他就要吃一輩子的牢飯。”


    夏千暖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在監獄裏?”


    難怪最近一陣子都聯係不上他,原來如此。


    “霍彥琛,難道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


    “他竟然敢窺竊我的女人,這點懲罰還算是輕的。”霍彥琛冷哼一聲,眸中帶著嗜血的冷。


    夏千暖知道和他沒有道理可講,索性也不再和他辯駁,“我想見他。”


    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有沒有受傷,霍彥琛有沒有為難他,想到這裏,夏千暖此時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見她此時目光中那毫不掩飾的擔憂,霍彥琛將眉擰的更緊了幾分。


    一下車,夏千暖就迫不及待的走進了監獄裏的接待室,迴過頭看著此時雙手插著口袋不急不慢從外麵進來的男人。


    “霍彥琛,他人呢?”


    “帶上來。”


    當看到被抬上來麵目全非的男人時,夏千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捂住嘴唇眼淚就這樣落了下來。


    “阿……阿城……”


    軟軟的被人安置在座椅上,顧城一襲灰白色的囚服早已經被血水浸濕,夏千暖立馬跑了過去,隔著玻璃拍打出聲,一遍一遍不斷叫著他的名字。


    目光落到他癱軟無力的四肢,夏千暖瞳孔一縮,一時之間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他的四肢……


    顧城抬起頭目光落到她此時淚如雨下的小臉,牽起幹澀的唇給了她一個放心的微笑,發不出一絲的聲音,用唇語說道,“我…沒…事…別…哭…”


    他越是這樣,夏千暖的眼淚流的越兇,目光落到他胳膊上的傷口,已然漏出了森森白骨,不止這一處,隻要漏在外麵的皮膚幾乎沒有一塊好的,傷口縱橫交錯,處處深可見骨,甚是駭人。


    夏千暖突然想到了古代的一種刑法——淩遲,即民間所說的千刀萬剮,將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削下來,生而不得,求而不死。


    夏千暖哆嗦著轉過頭瘋了一般撲向霍彥琛,“你把他怎麽了,霍彥琛,你怎麽這麽殘忍,你還是不是人。”


    霍彥琛看了眼此時幾乎已經失控的夏千暖,深邃的眸子微凝,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如此失控的模樣,可居然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如果我真的想把他怎麽樣,你認為他會活到現在?”


    夏千暖絲毫不懷疑他話中的真假,像他們這種生活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想讓一個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有一百種方法。


    聽了他的話,夏千暖一瞬間猶如被人抽幹了所有的力氣,痛哭出聲,“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離開你,我不該和別的男人訂婚,我不該總想著出國,霍彥琛……求求你,放了他好嗎?”


    夏千暖雙手揪住他胸口的襯衫,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哭的肝腸寸斷,“放了他,我求你。”


    霍彥琛從未想過用這種方法將她留在自己身邊,這次被她知道顧城在自己手中,隻是一個意外。


    相對比於強迫,他更希望她能夠心甘情願的呆在自己的身邊。


    握緊拳頭,霍彥琛無聲的看著在自己胸前痛哭流涕的女人,她就這麽心疼那個男人?


    “好。”


    咬牙答應了她的請求,霍彥琛伸出雙臂將懷中的她緊緊摟住,察覺到她此時顫抖不止的身子,霍彥琛微微皺眉。


    夏千暖不是沒有呆過這裏,曾經,她差點死在監獄,這些她都記憶猶新,看著再次被人架出來的顧城,就像一個垃圾一樣被人扔到他們的腳下。


    夏千暖條件反射的就想將他扶起來卻發現腰間的大手似乎早有預感一般將她禁錮住身子動彈不得。


    “人我已經救出來了,暖暖,我們該走了。”


    “霍彥琛……他需要去醫院。”夏千暖看著他,從不曾發現原來他是這麽可怕的一個人,不,其實她早就知道,從大衛的事情她就應該看的出來,霍彥琛並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男人,隻是她一直忽略了而已。


    直到如今,看著朝夕相處三年的男人,短短幾天的時間便被他折磨成這樣,聽他的語氣他還是手下留情的,如果他沒有手下留情,那顧城現在豈不是……


    夏千暖不敢再想下去。


    雖然過程不是很愉快,可目的達到了,坐在車內的霍彥琛剛準備牽起她的手,夏千暖白著臉猶如受到了某種驚嚇一般,將自己的手抽了迴來。


    似乎察覺到她的變化,霍彥琛眸光一滯,“你怕我?”


    夏千暖別過自己的眼睛看著窗外飛馳的景色,不由自主抱住自己的胳膊,咬唇不語。


    “啊!”


    夏千暖一聲低唿,身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拽至他的跟前。


    “看著我。”


    可即便如此,夏千暖還是閃爍著自己的眸子,並沒有正視他的眼睛。


    “夏千暖,我讓你看著我!”


    正在前麵駕駛的司機在聽到霍彥琛的一聲壓抑的怒吼之後,嚇得冷汗順著額角滴落下來,駕駛起來也變得更加小心翼翼,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


    夏千暖不知道是被他嚇的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很快眼淚便噙滿了眼眶,一滴一滴落了下來,哽咽著開口。


    “霍彥琛,從前的你,霸道,自私,自以為是,暴力,可我從來不覺得你這麽可怕這麽殘忍……”


    他怎麽就能下得去手,將一個好好的人折磨成那樣,顧城當時究竟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受了多大的罪才頂著一口氣活到現在,如果是她的話……


    想到這裏,夏千暖捂住自己的臉哭了出來,她好像永遠都在連累他。


    霍彥琛複雜的看著她,可即便如此,她的眼淚仍舊不能說服他放任她的離開。


    “快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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