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暖知道霍彥琛現在不會想見到她,當然她也不想麵對他,於是抱著夏子霆迴到了兒童房將就對付了一個晚上。


    夏千暖自從出了那件事情之後,幾乎就沒怎麽睡好過,天剛亮,夏千暖便起了床打車來到顧城所在的醫院。


    經過一晚上,不幸中的萬幸顧城從icu搬迴了普通病房,這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就證明他的病情得到了穩定。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並沒有一個人照顧,夏千暖心裏很不是滋味,似乎察覺到門口失神的女人,顧城眼睛一亮。


    “暖暖?”


    聽到病房內男人虛弱的聲音,夏千暖提著保溫盒走了進去。


    “對不起。”


    因為自己的自私抱歉,因為霍彥琛的暴行抱歉。


    夏千暖順其自然的坐在了他的床頭,將稀飯一勺子一勺子喂進他的口中。


    “其實……你都是知道的對嗎?”


    夏千暖咬了咬唇,並沒有直接去看他的表情,“那天晚上……”


    其實他知道自己是做戲給霍諾菲看的吧。


    “你的眼睛裏藏不住事情。”


    試問哪個女人在那種情況下會一直看牆麵上的時鍾,不僅如此,和他親近的時候連身體都抖的像個篩子。


    顧城說的有些好笑,“是霍伯母讓你這麽做的嗎?”


    否則不會那麽巧孫蘭芝領著霍諾菲經過。


    夏千暖點了點頭,“你和霍彥琛的恩怨我都聽說了。”


    “覺得我很有城府?”


    夏千暖不語,又舀了一勺子稀飯喂進他的口中,“我不知道。”


    顧城突然覺得吃到嘴裏的稀飯有些苦澀,擺了擺手,表示他已經吃飽了。


    夏千暖緩緩站起身開始收拾碗筷,“諾菲她真的很愛你。”


    “那你呢?”


    “如果你能拋卻過往的恩怨,如果你能真心待她……”


    “她是霍彥琛的妹妹。”顧城死死盯著她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表情,最後目光落到她脖子上五個鮮紅的指印,“離婚吧,暖暖,霍彥琛根本就不適合你,他甚至對你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我不會離婚。”夏千暖微垂的眼簾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我去叫護士。”


    顧城放在被子裏的手緊緊握拳,夏千暖走後,一直藏在櫃子裏的霍諾菲這才淚流滿麵的走了出來。


    原來霍諾菲從昨天晚上偷跑出去之後便想方設法的通過各種人脈關係打聽到了顧城的近況,沒想到他居然住進了醫院。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霍諾菲的眼眶又是一紅。


    “你都聽到了?這件事情和她並沒有關係。”


    霍諾菲咬緊唇瓣,“顧城,你就那麽喜歡她,甚至連誤會都不想讓別人去誤會她?”


    “那要看是什麽人,諾菲,你是她很在意的朋友,我對你,從始至終都沒動過感情,暖暖說的沒錯,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顧城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


    “可是……可是我們畢竟有過孩子的……顧城,你說過會和我領證的,難道這些都是騙我的嗎?”


    “孩子?”顧城掀起眼簾看了她一眼,“諾菲,真不知道說你簡單還是複雜,你難道還不明白,我自始至終和你在一起都是有目的的,我根本就不愛你。”


    如果不是因為她是霍彥琛的妹妹,他和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


    當夏千暖再次迴到病房的時候,看到在顧城床邊一個勁垂淚的霍諾菲,想了想,還是悄無聲息的轉身離去。


    ………


    看著男人此時正站在落地窗前,全身上下散發著令人膽怯的寒意。


    這幾日,不知道是不是葉青的錯覺,總覺得總裁變的讓人更加不敢靠近,雖然從前的他雖然也是不苟言笑,可從未像現在這般讓人覺得不寒而栗,隻一個眼神,便讓葉青迅速低下了頭。


    “總裁,這是酒會的邀請函。”


    霍彥琛本就不喜歡出席這些公眾場合,正準備迴絕的時候,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我會準時參加。”


    葉青本來隻是例行職責前來通報一聲,卻沒想到一向不參加這種酒會的霍彥琛這次居然會破天荒的答應了,意外之餘更多的是震驚。


    肖暖看著眼前高級定製的晚禮服,一時之間居然忘記了反應,年輕而又青澀的小臉布滿了欣喜之下的緋紅。


    人們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當肖暖換上霍彥琛特意為她準備的晚禮服,整個人頓時煥然一新,年輕的優勢就是青春和朝氣,此時的她站在霍彥琛的身邊顯得如此嬌美,男人強大的氣場和女人的嬌羞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他們看起來居然出奇的和諧。


    當夏千暖剛迴到別墅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場景,女人一臉羞澀的想靠近而又不敢靠近,男人大手一攬將她摟在懷中,而他們身後是夏千雪一臉陰騭的表情,嫉妒到發狂。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腿,這次陪他出席酒會的人應該是她,那個小賤人算什麽東西,也配站在霍彥琛的身邊?


    肖暖剛轉過身,便看到站在門口的夏千暖正冷冷的看著他們二人,手下意識的就想從霍彥琛的胳膊上抽迴,上次夏千暖打她的場景記憶猶新,奈何,男人似乎早已經察覺到她的動作,一個用力將她又向自己懷裏帶了帶,“不用管她。”


    肖暖勾起一抹羞澀的笑意,索性就這麽堂而皇之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夏千暖選擇直接無視,剛穿過他們,卻不防聽到身後男人低沉而又寵溺的聲音傳來,很顯然是對肖暖說的。


    “待會就這樣挽著我,不要緊張,嗯?”


    夏千暖強咽下胸腔內的苦澀也隻是一笑了之。


    眼角的餘光看到夏千暖纖瘦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居然覺得她最近似乎消瘦了不少。


    可是,這些又與他何幹!


    收迴自己的視線,霍彥琛目光落在此時坐在輪椅上的夏千雪,吩咐一旁的傭人,“照顧好她。”


    “是。”


    “彥琛……”霍彥琛攬著肖暖剛走出還沒幾步,夏千雪搖著輪椅追上前去,“你什麽時候迴來,我……”


    眼神有意無意的瞄向夏千暖,一臉膽怯。


    “她不敢,如果她敢動你,我不會放過她。”


    聽了他的話,夏千暖笑的有幾分自嘲,霍彥琛,他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如果真的打起來,她還真不一定是夏千雪的對手。


    霍彥琛說完看著夏千暖離去的背影,同樣頭也不迴的攬著懷中的女人離開。


    夏千雪剛走至孫蘭芝臥室的門口,聽到裏麵的對話聲,頓時臉色一變。


    “彥琛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現在我看諾菲也差不多死心了,找個機會我會和彥琛說清楚,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夏千暖苦澀的笑了笑,“說與不說,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門外的夏千雪握緊手中的拳頭突然勾起唇角,漏出一絲陰險的笑意。


    ………


    當霍彥琛趕到醫院的時候,孫蘭芝仍舊處於昏迷狀態,“怎麽迴事!”


    “夫人突然從樓梯摔了下來……”


    隨行的下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已經昏迷不醒了。”


    霍彥琛麵色如冰,而此時身著一身華麗晚禮服的肖暖同樣被他駭人的氣場嚇的說不出話來。


    當夏千暖和霍老夫人趕到的時候,孫蘭芝已經被推了出來。


    “醫生怎麽說?”


    霍老夫人看著此時同樣麵色沉重的霍彥琛,“你倒是說話啊!”


    “醫生說情況不容樂觀。”


    “那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霍彥琛俊美微蹙,看了眼此時睡在病床上的孫蘭芝,捏了捏眉心,眉宇間是抑製不住的疲倦和擔憂。


    “不知道。”


    霍老夫人踉蹌幾步,“什麽叫不知道,如果這樣一輩子醒不了,豈不是……”


    豈不是成了植物人!


    後麵的話霍老夫人沒敢再說下去。


    霍老夫人隻覺得大腦一陣眩暈,夏千暖及時的扶住了她,“奶奶,您不用擔心,媽一定會沒事的。”


    夏千暖雖然這樣安慰,可心裏終究還是也不敢保證,擔憂的看了眼病床上的孫蘭芝,將霍老夫人扶坐了下來。


    酒會自然是沒去成,霍老夫人看了眼肖暖此時的穿著,銳利的眸子掠過她此時正挽著霍彥琛胳膊的手,肖暖一驚,如遭電擊般鬆開了自己的手,低下頭一個勁的絞著自己的手指,一臉無辜。


    “奶奶,我去問問醫生什麽情況?”


    夏千暖前腳剛走,後腳霍老夫人便命人毫不留情的賞了肖暖幾個耳光,當夏千暖再迴來的時候,目光落到霍彥琛此時陰沉至極的臉色還有肖暖紅腫不堪的小臉,隻見她正一個勁的捂著臉在霍彥琛懷中低泣著,不用想,夏千暖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霍老夫人向來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這點,夏千暖早有領教,可笑的是,霍彥琛居然連自己的女人也保護不了,給了他一記輕蔑至極的笑意。


    察覺到她的目光,霍彥琛眯起眼睛,她的樣子似乎很得意。


    ………


    這幾日,夏千暖幾乎沒怎麽休息,看著小翠欲言又止的模樣,夏千暖疲憊的說道,“小翠,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自從搬到這裏,夏千暖因為要照顧夏子霆所以一並將小翠也帶了過來。


    “少夫人,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夏千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什麽事?”


    目光落到突然伸到自己麵前的幾粒白色珍珠,夏千暖一臉狐疑的接過。


    “這是我在樓梯口處撿到的。”


    “你想說什麽?”


    小翠咬了咬唇,“前幾日霍夫人從樓梯口摔下去的時候,我正巧看到……”


    一時之間,小翠突然不知道該不該說,如果自己的猜測是錯的,會不會引起少夫人和霍總矛盾的激化。


    “後來我在樓梯口撿到這幾顆珍珠,當時……”小翠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夏千暖的神色,“當時夏小姐也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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