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麵色一僵,動了動嘴唇,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太後,這後宮之事原本就該太後處置,還請太後發落。”蕭清瑜彎了彎嘴角,恭敬的跪了下去。她這一跪,身後的妃嬪自然全都跪了下來,齊齊喊道:“太後聖明!”


    這宮裏頭的女人,最會看人眼色,跟著貴妃,自然錯不了。到底,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要做什麽,誰能阻止的了?她們若想活著,就都得看著皇上的意思。


    眾人不免聯想到這些日子太後與皇上之間的事情。看來,當真是疏遠了。這宮裏頭誰不清楚這楚昭儀深的太後看重,皇上讓太後親自處置,這其中的意味,誰聽不出來?


    要怨,就怨楚昭儀自個兒沒有福氣,得了太後的看重,卻失了皇上的心,實在是得不償失。


    太後眉心微皺,半


    晌才說了一句:“楚氏謀害皇嗣,本就罪孽深重,如今又□後宮,做出這種不恥之事,實在是罪無可恕。傳哀家懿旨,楚氏一門抄沒家產,流放邊疆,非大赦不得贖罪。至於昭儀,就按皇上的意思發落吧。”


    聽到太後的話,楚昭儀真是萬念俱灰,聲嘶力竭的喊道:“不!太後不能!”待她看清太後眼中的冷意,雙眼一紅,便生出一種玉石俱焚的念想。


    怎奈她才剛一動,太後使了一個眼色,就叫人死死的堵住了她的嘴。縱是有萬般的冤枉,也隻能咽入腹中。


    “嗚......”楚昭儀拚命掙紮著,心裏後悔萬分,身旁的侍衛毫不留情的將她拖了出去。


    “皇上,哀家如此處置,你可滿意?”太後勉強壓下眼中的怨氣,沉沉的說道。


    “母後聖明,兒臣謝過母後。”尉遲封不慍不火,聲音裏帶著一絲嘲諷。


    “你!”太後才剛開口,就被尉遲封打斷了話。


    “折騰了這麽些功夫,想來母後也累了,有什麽話以後再說也罷。”尉遲封像是沒有看到她臉上的寒意,依舊畢恭畢敬的說道。可是,這樣的恭敬,看在太後的眼裏,又豈止是諷刺?


    太後苦笑一聲,她不明白為何一個女人就能將自己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連她這位母後都棄之不顧了。


    想到此處,太後轉過頭去,目光落在了麵色平靜的蕭清瑜臉上,許久才沉沉的說道:“罷了,哀家暫且迴宮了,你們都好自為之便是。”這句話,不知是對立在那裏的妃嬪說,還是對尉遲封說。


    “兒臣恭送母後。”


    尉遲封嘴角一扯,眼中帶著一種自傲,這種無法忽視的目光讓太後的心裏苦澀不已。


    她自以為對這個唯一的兒子自己是了解的,也相信他會一輩子敬重她。可直到今日,她才明白,這樣的想法簡直是可笑之極。他的眼中早就沒有她這母後了,如今,他心心念念的隻有那位貴妃娘娘,當然,還有他的大皇子。


    她沒有發作,因為她明白縱是撕破臉她也鬥不過這個兒子。畢竟,他貴為皇上,自己如今的尊貴也是靠他才得來的。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不計後果就出手的人。這一次會敗的這麽慘,也隻怪那個愚蠢的女人。


    太後斂下眉來,徑直朝殿外走去。她不想難為自己的兒子,更不想讓他難為她。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他的母後。否則,此時此刻


    ,她又怎麽會安然無恙?


    這一次的警告讓她痛心,卻也明白封兒無論如何都會顧及著自己。方才她命人堵住楚昭儀的嘴,封兒是默認的,這就代表著,這孩子始終當她是母親。哪怕在震怒,都會記得這點。


    這樣想著,太後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她不怪自己的兒子,卻將怒意全都轉向了自己那侄女。


    看到太後眼中的寒意,崔姑姑小聲的喚道:“太後!”


    她看得出來自家主子在想些什麽,可貴妃娘娘又哪裏是她們能動的?太後如今是蒙了心智,一味的將貴妃當做了敵人。


    其實,再怎麽說,貴妃都是太後的親侄女,總比外人來的強。隻這一點,縱是失了些權力那又如何?太後是皇上的母後,貴妃就算入主中宮又豈會不敬重著她?


    她實在不明白,太後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退一萬步來說,要不是因著太後,貴妃娘娘如今怎會隻是一個妃子?說起來,還是太後對不住這小公主啊。


    “你說,哀家是不是老了?”太後腳步一頓,聲音裏帶著濃濃的疲憊。


    “太後,有句話奴婢不知當說不當說。”崔姑姑遲疑一下,小心翼翼的說道。


    “說吧!你跟了哀家這麽些年,哀家知道你是個忠心的。”太後挑了挑眉,示意她說下去。


    “太後,奴婢覺著,您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貴妃就與皇上生分了。”崔姑姑看了看太後的臉色,揣測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哀家錯了?”許久,才聽到麵前的人喜怒難測的拋出一句話。


    “太後恕罪!”崔姑姑看出太後眼中的怒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心裏卻愈發的清楚,太後如此,總有一天會真的寒了皇上的心。


    到那個時候......崔姑姑瑟縮一下,不敢繼續想下去。


    ☆、105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番外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每每想起這句話,尉遲封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張清秀的麵龐。


    這個女人,並不出眾,最起碼,在後宮三千佳麗中,不是一眼就能讓人注意到的。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卻讓他用盡了一生的深情。


    他從來也不知道,自己會如此在乎一個女人。身為帝王,女人之於他不過是個玩物,閑來賞玩,那也得看他的心情。


    後宮中的人,沒有誰不帶著一層麵具,因為隻有這樣,才會活的更長久。


    他深諳帝王之術,卻也厭煩一年如一日的奉承和假象。那一張張柔美的麵孔下,藏著的可是毒蠍心腸?對他來說,女人可以寵,但不可以愛,因為不值得。寵的多了,亦會恃寵而驕,更何況是愛呢?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選秀的宮宴上,那時的她,普普通通,實在是無趣的很。許是因為她是相府的庶女,身上不免帶了些謹小慎微。這樣的女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哪裏想的到,這樣一個身份尷尬的女人,他竟讓她成為了一宮主位。也許,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注定她會屬於他,也隻屬於他。


    那一次在鳳棲宮,她恭順的樣子與常人並無不同。天家威嚴,身為帝王,自然讓人敬畏。可她的順從,卻挑起了他的興致。旁人縱是順從,也是帶著邀寵的欲望。而這個女人的眼中,竟是清澈見底,一眼就能看到深處。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清澈,讓他上了心。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越來越想打破她臉上的平靜。他想知道,那副波瀾不驚的麵孔下,藏著一個怎樣的真實。


    有好幾次,見著她淡淡的迴應,他的心裏就不由的竄出一團火。他隻覺得她挑釁了他男人的威嚴,這世上,隻怕還沒有一個女人能拒絕的了她。


    於是,他翻了她的牌子。他想看看,這個女人,是不是如表麵上看起來那般無欲無求。要知道,這後宮裏,多的是欲拒還迎女人,冷淡,不過是另外一種邀寵的手段。


    可是那一夜,在他覆上她的身子時,卻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淚光。這樣的目光,帶著隱忍,又帶著一種抗拒,讓他心裏不由得一緊。


    他知道,若他執意要她,她也不會太過反抗。因為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絲清醒,這女人清楚的知道,皇權之下,沒有誰能逃得過,更何況她一個女人?


    然而,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放過了她,第一次抱著一個女人睡了一夜。


    直到很久以後,他才明白,那種感覺,叫做心痛。也是從那一刻開始,自己心裏的在意才越來越多。


    從來都不知道,寵愛是會上癮的,他寵一個女人,竟然用盡了自己一生的深情。然而此刻,這空蕩蕩的大殿中,再也聽不到那個女人耍賴的笑聲。


    快了,不出一個月,他會讓她迴到自己的身邊。因為她,隻屬於他。


    作者有話要說:(小番外增加了幾句,先買的親在這再看一遍吧。)


    “若水三千,隻取一瓢”


    每每想起這句話,尉遲封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張清秀的麵龐。


    這個女人,並不出眾,最起碼,在後宮三千佳麗中,不是一眼就能讓人注意到的。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卻讓他用盡了一生的深情。


    他從來也不知道,自己會如此在乎一個女人。身為帝王,女人之於他不過是個玩物,閑來賞玩,那也得看他的心情。


    後宮中的人,沒有誰不帶著一層麵具,因為隻有這樣,才會活的更長久。


    他深諳帝王之術,卻也厭煩一年如一日的奉承和假象。那一張張柔美的麵孔下,藏著的可是毒蠍心腸?對他來說,女人可以寵,但不可以愛,因為不值得。寵的多了,亦會恃寵而驕,更何況是愛呢?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選秀的宮宴上,那時的她,普普通通,實在是無趣的很。許是因為她是相府的庶女,身上不免帶了些謹小慎微。這樣的女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哪裏想的到,這樣一個身份尷尬的女人,他竟讓她成為了一宮主位。也許,一切都是上天注定,注定她會屬於他,也隻屬於他。


    那一次在鳳棲宮,她恭順的樣子與常人並無不同。天家威嚴,身為帝王,自然讓人敬畏。可她的順從,卻挑起了他的興致。旁人縱是順從,也是帶著邀寵的欲望。而這個女人的眼中,竟是清澈見底,一眼就能看到深處。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清澈,讓他上了心。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越來越想打破她臉上的平靜。他想知道,那副波瀾不驚的麵孔下,藏著一個怎樣的真實。


    有好幾次,見著她淡淡的迴應,他的心裏就不由的竄出一團火。他隻覺得她挑釁了他男人的威嚴,這世上,隻怕還沒有一個女人能拒絕的了她。


    於是,他翻了她的牌子。他想看看,這個女人,是不是如表麵上看起來那般無欲無求。要知道,這後宮裏,多的是欲拒還迎女人,冷淡,不過是另外一種邀寵的手段。


    可是那一夜,在他覆上她的身子時,卻看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淚光。這樣的目光,帶著隱忍,又帶著一種抗拒,讓他心裏不由得一緊。


    他知道,若他執意要她,她也不會太過反抗。因為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絲清醒,這女人清楚的知道,皇權之下,沒有誰能逃得過,更何況她一個女人?


    然而,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放過了她,第一次抱著一個女人睡了一夜。


    直到很久以後,他才明白,那種感覺,叫做心痛。也是從那一刻開始,自己心裏的在意才越來越多。


    從來都不知道,寵愛是會上癮的,他寵一個女人,竟然用盡了自己一生的深情。然而此刻,這空蕩蕩的大殿中,再也聽不到那個女人耍賴的笑聲。


    快了,不出一個月,他會讓她迴到自己的身邊。因為她,隻屬於他。


    ☆、106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十指俱斷,杖斃而亡,楚昭儀淒慘的下場讓六宮諸人又一次感受到了皇上對貴妃的寵愛,那些蠢蠢欲動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到了這一刻,誰都明白過來,在皇上的心裏,她們這些人全都加起來,也比不過貴妃娘娘的一根頭發。


    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為了保全性命,再怎麽不甘也隻能忍了下來。因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在這深宮之中,自己丟了性命,還會累及滿門。


    然而,這樣的道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想通的。不是不明白,而是不甘心。


    鳳棲宮內,太後緩緩的放下手中的青花瓷盞,眸中閃過一抹寒意。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輸的這麽慘。不僅失掉了一個皇嗣,還失去了兒子的心。


    一想到那日的事情,她就忍不住想要動怒,這麽些年,封兒一向都是孝順的,哪裏會像那日一般硬生生的給她難堪?這樣想著,她便將所有的怒氣都轉向了凝芷宮的那個女人。


    “這幾日,皇上那裏可有什麽動靜?”太後語出平淡,心裏再怎麽生氣,提到自己的兒子也不免多了幾分柔和。


    “奴婢差人去打探過了,這些日子,皇上朝務繁忙,很少來後宮。”崔姑姑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迴道。


    一聲嗤笑傳入耳中,繡榻上的人眼中掠過一抹諷刺:“朝務繁忙?你告訴哀家,他可少去了貴妃那裏?”


    崔姑姑麵色一緊,才要開口,便被她打斷了:“你也不必瞞著哀家,哀家還沒糊塗到這個地步。”


    太後斜斜的看了一眼身前的人,眸光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意。


    崔姑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隻是恭恭敬敬的跪在那裏。


    “起來吧!”半晌,才聽到太後淡淡的吐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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