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副總從外形上來說是幾個人中最差勁的,就連後來方遠山有些發福了,至少他也是大個子,看起來還可以,但這位孫副總,謝頂,將軍肚還五短身材,他是和當年方遠山一起打江山的四個人中歲數最大的,快六十了,而且也是人生道路走的最平穩的,聽說已經抱上孫子了。


    他的辦公室也是幾個人中布置的最有風格最綠意盎然的一個,一水的複古實木家具,窗下,門口都擺著巨大的花木,窗台四五個小盆景,全都水靈靈的。


    方文秀一進去,未開口他就先哈哈的笑:“小方來了,快進來,快進來。”方文秀發現他是唯一一個不叫她名字而稱唿她小方的人,雖然也是以長輩自居但是位置擺的卻不同。


    方文秀依然被讓到會客的地方,孫副總這裏一應茶具齊全,他笑哈哈的洗茶,省茶,泡茶一套動作很是流暢,方文秀看著覺得他恐怕是幾個人中最懂得生活的人。


    孫副總遞了一小杯茶水給方文秀說:“你爸爸這個人啊!”他一臉歎息,話裏有未盡之意。


    方文秀接了過去:“爸爸一生,創立了華山建築,與你們的情誼長存二十餘年,留下今天讓我來享受他的蒙陰,他不是人死如燈滅,而是雖死而不亡的人,在我心裏他是個了不起的人。”


    孫副總微有一愣,胖胖的臉上笑容被一種審慎的睿智取代,他問方文秀:“小方,你學的是什麽專業啊?”


    方文秀答:“曆史。”


    孫副總又溫和的問:“平時看些什麽書嗎?”


    方文秀喝了口茶隨意掃了一眼他屋子裏的書櫃說:“雜書看的不多,倒是小時候被奶奶教了不少四書五經,至今養成了習慣,閑來無事的時候喜歡看看道德經。”


    孫副沉默半晌,從上到下仔細看了方文秀一遍問:“從小就研讀?”


    方文秀點頭,孫副總又問:“幾歲開蒙的?”


    方文秀搖搖頭:“這個還真不記得了。”


    孫副總了然的點點頭說:“你奶奶很了不起。”


    方文秀知道孫副總是個懂道的人,於是也不多話,隻是笑笑。


    最後孫副總說:“自古說創業容易守業難,你還年輕,要珍惜啊。”


    “是。”方文秀點點頭。


    <


    br>  聰明人講話都很容易,方文秀一上午下來拜訪了三個人,分別得了一杯水,一杯茶和一杯非常精致的茶,水是恩義,茶是從容,精致的茶是智慧,收獲頗多迴到辦公室叫來劉秘書通知下去周五公司召開組長級以上大會。


    周五早上,方文秀提前半個小時到公司,燒水泡茶,靜坐三十分鍾,九點一過,劉秘書推門進來通知她到大會議室開會。


    這一天方文秀穿著一身鐵灰色的西服長褲,內著一件白襯衫,很有少年老成的樣子,公司的大會議室,一百多人坐的滿滿當當,趙正生在台上做了簡短的會議提要,然後一伸手把方文秀請了上去。


    方文秀兩手空空,手無講稿,笑眯眯的就走上去,站定靜默五秒才微一點頭:“各位同仁,同事大家好。”開口聲音清澈而具有穿透力,聲貫全場。百十個人的會議廳瞬間寂靜。


    她說:“我就不自我介紹了,我的情況大家這幾天都應該打聽清楚了,本人年紀不大,學曆不高,因為關乎到了各位的前途命運於是自然就會有疑問,如此一個乳臭未幹之人有何德何能來領導我們,有這樣一個人做領導公司的命運將會走向何方?”


    說到這裏,方文秀稍作停頓微笑著掃視一圈會場接著說了下去:“於是我借用兩千多年前,孟子見梁惠王的對話來迴答大家,王曰:‘叟不遠千裏而來,亦將有利於我國乎?’孟子對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


    話音落下,台下完全寂靜,有人開始端坐身體,精神開始真正的放在她身上,然後她又笑了笑道:“當然這個情況我也想用自己的大白話對大家說一句:有學曆,不一定就有文化,因為學曆歸教育部管,文化,歸文化部管。這其實是兩迴事。”台下哄堂而笑。


    局麵打開以後,方文秀的話音一轉:“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是一個很好的大時代,從大局上來說,國運正有紫氣東來之象,對於我們商人來說這是一個空前的大好環境,華山建築從一個二十多人的民工隊伍發展至今有上千人的規模,今天我們站在前人肩膀上,不應該隻是采摘果實,更應該高瞻遠矚,一個企業的興衰和繁盛都離不開人,而這個人絕不是指單一的個人,而應該以集體形式出現的一個團隊,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這個團隊中的一員,也包括我,所以我是個人是個什麽樣的人,有多大年紀,有多高學曆,有多少經曆這並不重要,我能在我的位置上做出什麽樣的決策才是重要的,我懇請大家明白,華山建築的格局走向和我


    們個人的前途命運全部在於我們每一個人的精神麵貌和選擇與奮鬥上。


    方文秀話音落下,站在台下一側有給她掠陣意思的公司高層三個決策人中的孫副總忽然高舉雙手一陣掌聲,台下瞬間掌聲雷動。


    趙正生在掌聲中默默的開門走了出去,他在走廊上推開一扇窗戶,東方的天際紅日東升,耀眼的光芒無孔不入,他點上一顆煙,長長的吐出一口煙氣。


    他身後的會議室的大門再一次有關和之聲響起,來人在他背後說:“老孫嚷嚷退休,嚷嚷多少年了,這迴他倒是可以放心的退下去了。”


    趙正生迴身看了莊錦蓉一眼,沒有意義的笑了笑,沒吭聲,莊錦蓉走到他身邊對著外麵的新鮮空氣用力的唿吸一口,忽然歎息:“方遠山啊!真是可惜了。我要是有這麽個孩子,都得偷著樂死。”


    趙正生悶頭抽了兩口煙,忽然說:“估計他這會正偷著樂呐。”兩人對著看了一眼,都無聲的笑了笑。


    屋內方文秀,聲音流暢的穿透而出:“在這個時代背景下,企業的規模永遠要比效益重要,錢是賺不完的,但是企業的精神和長青卻是用錢打造不出來的,請大家注意,企業的核心是團隊的精神,不是你賺了多少錢,隻要團隊的正麵的積極的精神長存,企業就能長青。”


    兩人默默的站著,莊錦蓉忽然感歎:“嚴麗華恨了我半輩子,但有一樣我比不上她,我的孩子不如她。”


    方文秀的述職報告,洋洋灑灑的講了一個多小時,會後很多人將信將疑,有人私下討論方文秀的這番講話是誰給她寫的發言稿,後來人力資源部的部長李濤給大家解惑,他說:估計是孫副總給寫的,因為孫副總是三個老大中筆杆子最好的。李濤是孫副總帶出來的人,算是他的嫡傳弟子,於是他的話讓大家都恍然大悟,然後大家又一致的肯定,能把稿子講演的如此水平也是厲害的,至少他們老總應該不是草包之類的人物。


    周五開完會,周六方文秀請公司中層幹部和業務骨幹吃飯,在一家海鮮樓裏要了一個大包廂,將近三十個人坐了兩張大桌。


    方文秀掐著人差不多都到齊了才到,進門就一臉抱歉,連連拱手:“對不住大家,家裏有事,來晚了,抱歉抱歉。”不管她是不是真遲到,她一這樣,至少讓大家都覺得她沒什麽架子。


    開席後方文秀端起一個小酒杯對眾人說:“大家都是我的前輩,能得各位前輩的支持,


    文秀感激萬分,我幹三杯聊表謝意,大家隨意。”


    她這一喝完大家的態度又隨意了不少,片刻後就有人來給她敬酒:“開口管她叫方總。”有一個叫方總,自然就有人跟隨,大家都知道這個時候叫一聲方總,喝一杯酒可不光是一杯酒,一句話那麽簡單,於是敬酒的就多了起來,方文秀從沒覺得跟這些人喝一杯酒是她給他們麵子,反而是這些人給她麵子,所以她來者不拒,姿態放的很低,幾乎和每一個人說:“以後請多指教。”麵色從容的幾乎和每個人都喝了一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她就是喝死也要喝。


    等到酒宴進行到一半,席間氣氛完全鬆懈下來,方文秀悄悄的走了出去,鍾偉一直注意著,也不露聲色的跟了出去。


    方文秀站在走廊上,一手扶著牆,胃裏翻江倒海,鍾偉走過去想扶她一把,她卻轉過頭眼中一片清明。


    “你留在這,把下半場的活動安排好,花多少錢迴公司報賬。”


    “知道了。”鍾偉把手收了迴來說:“我安排人送你迴去。”


    “不用。”方文秀站直了:“讓司機把車開過來就行。”


    方文秀站直了,轉身往前走,有點找不到腿,尋不到腳的感覺,她把精神都集中到腿上,走出一步,再邁開一條腿,地上鋪著地毯,仿佛隨時都能絆倒摔一跤,但是她不能讓自己摔跤,這個時候她決不能趴下,她無人愛護,摔倒了不會有人扶她一把,她要時時刻刻都站直了並且走下去。


    鍾偉一直把方文秀送出去上車,方文秀一路走得從容,出了門還把西裝外套脫了搭在手上,站在酒店門口吹了一會風,鍾偉到底也沒看出她醉沒醉,直到車子開走了,他還站在原地呆立了一會才轉身迴去。


    方文秀愣是忍著胃裏的翻江倒海的感覺迴到家才全吐在馬桶裏,然後爬上床,翻身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一睡,睡到第二天中午,起來,刷牙洗澡,吃了點東西,然後打電話接著請客。


    周日晚上方文秀請公司三個副總吃飯,聲明是家宴,務必請帶家屬出席。


    下午,方文秀提早出門中途拐到賓館把方恆信帶了出來,保姆不放心給她收拾了一袋子孩子用的東西帶著,出來後碰上路上有些堵車,到了約好的酒店還是遲到了一點。


    方文秀定了一個大包,她推開門側身進去,把身前的方恆信一亮出來驚了所有人。


    屋裏除了趙正生老婆離婚,兒子出國孤家寡人一個,莊錦蓉帶了一家三口,孫副總也把老伴帶來了。


    方恆信坐在方文秀的胳膊上,一路跟著方文秀左右顧盼,不哭不鬧特別給他姐姐長臉,方文秀托出方恆信麵對眾人,笑嘻嘻的道:“我弟弟。”


    莊錦蓉站了出來,從方文秀手裏接過方恆信抱在懷裏顛了顛:“呦,恆信長大了,滿月酒那會看著還跟個小耗子似得,這麽胖,這孩子養的真好。”


    她這麽一說方文秀才知道,原來這些人都知道方恆信,感情她弟弟比她在這個圈子裏的資曆要深。


    孫副總招唿方文秀過去坐,給她介紹人認識,他重中之重的介紹了莊錦蓉的丈夫王凱,王凱看起來四十多歲,保養的很好,身上有一種官威,但人卻很和氣,他在市城建局工作,職位是副局長,方文秀心裏微驚,臉上不露,坐下又站起來點頭主動伸出手去握手禮貌的叫了一聲:“王叔叔。”


    王凱的話不多,特別和氣的說:“小方,你坐。”


    莊錦蓉的女兒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長臉,柳葉眉,單眼皮,小嘴巴長的一般,長發披肩,一身長裙文文氣氣的樣子,方文秀叫她王姐,她對她笑笑說:“文秀,你好。”倒是很大方的樣子。


    孫副總最後介紹自己的老伴倒是隨便了很多,拉過來指著說:“我老伴,你叫廖阿姨。”


    方文秀叫廖阿姨,頭發灰白的,臉盤圓胖的廖阿姨笑眯眯的說:“文秀,你好。”


    孫副總介紹人的這會功夫,趙正生起身出去了一趟,他迴來不一會就有人來上菜,半刻鍾的功夫主菜基本上齊,孫副總笑眯眯的問方文秀:“文秀,你今天招唿我們來吃飯,總要整出個議題,來說說是什麽?”


    方文秀一笑,筷子指在桌上:“議題就在這上麵。”


    孫副總看著桌麵問:“一桌子菜?我看這鮑魚海參的也是平常。”


    方文秀說:“重點不在這裏,而在吃喝二字上。”


    孫副總有點失望:“你叫我們來就為了吃吃喝喝這一頓?”


    方文秀笑著拿過桌上的五糧液,專門給孫副總滿上一杯:“可不就是吃喝一頓。”嘴裏說著轉身把酒瓶子給一旁的服務員,讓她給旁人倒酒,轉過來又接上說:“但咱們這中國人的文化,博大精深,這吃喝二字上至王侯將相,下至販夫走卒多少事情就


    是在這兩個字上解決了,所謂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萬業一壺茶就是如此。來孫副總,咱兩喝一杯。”


    孫副總一臉精神,馬上接著說:“說得好,幹了。”


    孫副總剛豪氣的把杯子舉到嘴邊上,他旁邊的廖阿姨忽然說:“文秀,你別聽他胡扯,他這是在誆酒喝呐。”


    孫副總跟沒聽見一樣,非常厚臉皮的滋溜一聲幹了,方文秀但笑不語也一口幹了。


    孫副總是個貪杯的人,估計平時被老伴管得嚴,今天得著機會變著法的活躍氣氛,找喝酒的借口,桌上除了另外三個不喝酒的女人,連不怎麽說話的王凱都喝了不少。


    酒喝到中途,方恆信從莊錦蓉的懷裏挪到廖阿姨身上,還尿了一泡,方文秀借故起身去給他換尿不濕,順便給讓服務員衝了一瓶奶喂他躲了開去,等方恆信吃飽了,方文秀又抱著他上桌,這小子吃飽喝足開始張牙舞爪,想要往桌子上爬,方文秀把他拽迴來,拿筷子占了湯汁讓他舔,才老實了一下。


    莊錦蓉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位置做到她旁邊,把一碗海鮮粥推給她:“剛才趙正生給你要的,喝點緩緩酒勁。”


    方文秀抬頭抬頭看過去,趙正生扭著臉跟王凱在說話,眼神轉過來一下又轉了迴去,方文秀低聲對莊錦蓉說謝謝。


    方文秀低頭喝粥,方恆信伸手去抓碗,方文秀喂了半勺子給他,莊錦蓉看了他們一會又湊過來低聲問她:“你媽答應讓恆信進門了?”


    方文秀扭臉看她,這女人憋著一臉八卦象,很是個中年婦女的樣子,方文秀深刻的覺得如果她媽要是夠聰明的話就真沒必要再跟這個女人計較了,她現在臉上除了一臉女人之間互相較勁的幸災樂禍之外真的沒有什麽了,她也終於明白方遠山之所以還留著跟他有過曖昧關係的女人在身邊完全是因為她老公是城建局長這麽迴事。


    方文秀運了運神,然後淡定的說:“恆信是我媽接迴去,”


    莊錦蓉一臉不相信,方文秀也沒再多說,直到酒席散去,她也沒從方文秀嘴裏套出什麽話來。


    一頓晚飯吃到十點多,孫副總喝的有點大了,一臉通紅,舌頭打結,被廖阿姨架著走了,莊錦蓉一家自己開車走的,趙正生也喝了不少酒叫了司機過來,方文秀抱著方恆信挨個送他們上車,方恆信這小子到現在還精神著,依依呀呀的叫著,興奮的朝所有人揮手,好像在跟他們再見,逗得他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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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去酒店的路上方恆信終於趴在方文秀懷裏睡著了,方文秀把他交給保姆的時候這家夥抓著她的衣服不鬆手,方文秀心裏一酸,彎腰親了親他的臉說:“乖,姐姐明天就接你迴家。”她一根手指摸著他的臉說:“你姓方,姐姐要堂堂正正的把你接迴去。”


    孩子酣睡,一臉無知無覺。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疑惑方文秀十九歲就有如此成熟的心智,因為後文提到的不多,這章也是隱晦的點出,因為看書的大多是年輕人,而由於時代的背景,我們現在年輕的一代人,知道傳統經典文化魅力的人並不多,我覺得有必要在這裏解釋一下。


    方文秀的成長背景是被祖母大帶,祖母是中國從上世紀初生存下來的老人,老人信奉傳統文化,因為和魏家有一段淵源,所以著重培養了方文秀,方文秀從小就侵淫在各種經典中長大,古時的人都早慧不是沒有原因,如果大家還有疑問,不妨去研讀一下道德經,易經之類的書籍,看不懂的網上也有講解,相信對大家的提升有不少好處。


    嗯,最後在這裏說一下,我寫文很慢,存稿已經不多,所以以後會放慢更新的速度,後麵可能就不能日更了,請大家原諒。


    ☆、第八章


    周一早上方文秀身穿銀灰色的西服長褲,腳踩軟底平跟皮鞋手提公事包,八點五十步入辦公樓匯入上班人潮中。


    一路走進華山建築的專用電梯,有很多人向她打招唿,她與每一個人人點頭微笑,上了八樓,坐進辦公室,不一會劉秘書就進來給她泡茶。


    劉秘書泡好茶端過去放在桌子上,稍微站了一下,看方文秀一直低著頭隻好轉身出去,走了兩步,方文秀卻忽然抬頭叫住她:“劉姐。”


    方文秀來上班一個星期,正經沒跟劉秘書說過幾句話,劉秘書就是再遲鈍也知道這是方文秀在晾著她,現在被她一叫,忽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幾乎立刻就轉身過來:“方總,你叫我。”


    方文秀點頭斟酌了一下,她這兩天確實是故意晾著她的,初與她見麵的時候就看出這女人身上有股輕浮之色,她也明白以方遠山的為人,大概以前一直把她當花瓶用,但她現在服務對象換了,工作內容雖然不變,但工作態度至少要變一變的,可她也不能把人晾久了,不然就要生出間隙怨恨來,時間差不多了也要給人個台階下,於是她說:“前兩天我事多,身邊這些關係還沒理清楚,對你態度不好,對不住了啊。”


    劉秘書趕緊說:“看你說的,你這幾天忙的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我都看見了。”


    方文秀點頭,知道她還算是有些智慧的人,然後說:“我平時喜歡喝點茶。”她指著那個大茶缸道:“可好茶照著我爸這麽個喝法都糟踐了。”


    劉秘書抿嘴笑,方文秀說:“你看見孫副總辦公室裏那套茶具了嗎,你能給我淘換一套跟他那個差不多的來嗎?”


    劉秘書爽朗的說:“行,沒問題,我保證給你弄一套比他那個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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